風聆 -【好孩子的國民武俠故事】《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笑傲乾坤 於 2015-5-22 03:18 PM 編輯【書名】：好孩子的國民武俠故事
【作者】：風聆
【內容簡介】：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呢？
小明站在華山國小禮堂屋頂上，抬起頭望向正前方國旗杆頂上的同學小英，心中忽然冒起這樣的一句話。
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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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
西元2001年，臺灣。
「這是什麼東西啊？」東方龍望著眼前的怪東西，搔著頭說著。
那是一個長得像蘑菇一樣的植物，但雖說是蘑菇，下頭又長著許多根鬚，側邊還有個小花苞。整個合起來像是「篸」、「蘑菇」跟「花」的綜合體。
「會不會有毒啊？」另一個工人，慕容無忌湊了過來說。
「別管這玩意兒了，之前颱風來，耽誤了好幾天，我們還得要趕工呢！」負責「華山國小舊廁所改建工程」的工頭公孫靖見到兩人停了下來，便走過來說。
「那……這個東西呢？看起來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東方龍將眼前的「怪蘑菇」鏟了起來，放到旁邊。
「會不會是可以吃的東西？」他低下頭，仔細瞧了瞧「怪蘑菇」底部的「鬚」。「這下頭的部分還真有點像人篸，或許是珍貴的千年人蔘耶！」
「哈哈！你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啊？」另一個工人歐陽天翔走了過來，拍了拍東方龍的肩膀。「你當這是吃了可以變成武林高手還是超人的仙藥啊？我還天山雪蓮哩！」
「搞不好真的是喔！」東方龍注意到一旁的花苞，伸手想摸摸看，卻被慕容無忌阻止。
「別亂摸，如果有毒怎麼辦？」慕容無忌說。
「別玩了！這種來歷不明的怪東西還是先丟到旁邊，等一下跟廢土一起載走啦！」公孫靖催促著大家趕快上工。
眾人只好轉頭各自回到自己崗位上。
「等等！真的開花了啊！」東方龍一喊，每個人又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怪蘑菇」上。
只見「怪蘑菇」上頭的花苞竟然就這樣打了開來，白色的花瓣透著一點淡淡的紅，雖然沒有玫瑰般的豔麗，卻有著一種不平凡的氣質。
「好怪啊！這東西竟然真的開花了！」慕容無忌驚訝地大喊。
「好像有股味道……」東方龍離得最近，把鼻子湊近了聞聞。
「哇！」一股騷味衝了上來，他忍不住把臉轉過去，跟著幾個人也都趕緊離開。
「好臭喔！趕快把這東西丟到洗手台去啦！」
※ ※ ※
同一時間，在華山國小外，幾個穿著道袍的道士出現在正門口的圍牆邊。
跟著沒多久，許多來自不同方向的人紛紛走了過來，在大門口各自聚成不同的小團體，當中還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僧人。
校園的替代役男一開始不以為意，但隨著聚集的人數愈來愈多，他也忍不住走了出來，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什麼事嗎？」替代役男朝其中一位看起來較為和善的歐巴桑問道。
只見婦人在面部抓了一下，伸手一彈，也不曉得拋出了什麼，替代役男立刻暈了過去。
婦人的這個舉動引起周遭一陣喧嘩，幾個道士紛紛伸手握住腰邊的的木劍，準備抽出應戰。
「哼！不過這樣就緊張起來了？」婦人哼了幾聲。「虧你們還是武林各大門派的傳人？我看你們那些師父都得為此掉淚，哀悼徒弟不成材！」
「你……」一個道士就要拔劍，卻被一旁穿著破爛的乞丐給制止了。
「沒想到暌違五十多年沒見，女俠的彈指神功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佩服！佩服！」老乞丐拱手表示敬意。「想當年咱都不過是跟在師父身邊，跟著遷移到臺灣來的小學徒罷了，轉眼間……唉！」
「幫主客氣了。」婦人瞄過老乞丐腰邊的青綠色手杖，笑了一下。「敢情您也是來搶『千年聖玉』的？」
她一提到「千年聖玉」，好幾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像是聽到什麼珍貴的寶物似的。
「根據傳說，所謂的千年聖玉，是千年才出現一次的神秘藥材。」一個僧人推開大家，從中間走了出來。「要讓千年聖玉出現，得配合天地日月星辰位置，在最適切的地點吸收日、月、人、獸、木之精氣！而服用下千年聖玉的人，更會因此開發出體內所有的潛能，甚至在短時間內提升一甲子以上的內力！」
「也因此，這服用下千年聖玉的人，無論是好是壞，總能在武林間引起一陣旋風。」僧人撫摸著長鬚，將目光拋向遙遠的天邊。
語畢，他又再度退回到人群裡。
「為……為什麼忽然有個和尚冒出來解說啊？」一開始拿劍的那位道士忍不住說。「不覺得很突兀嗎？」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在武俠或奇幻冒險小說裡，總得要有個人出來講解。而讀者們竟然也習慣這樣，從沒聽誰抗議過！」老乞丐轉過身去，拍了拍他後說：「總之不要想太多。」
「想必大家必定是根據各家門派所傳古書上來推算，明白千年聖玉會在千年後的今天出現在臺灣此地，所以大家紛紛聚集到這裡來吧！」另一個年紀在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說。
「少廢話！千年聖玉一旦出世，就代表著新的武林秩序將要再度成形，而得到千年聖玉所賜功力的人，也定會成為新一代的武林霸主。」婦人冷冷地掃視過人群。「話先說在前頭，不管來硬的來軟的，千年聖玉都是我的。」
「阿彌陀佛！」之前負責解說的那位僧人又走了出來。「千年後的今天，早已不再有人提武林之名了，施主又何必在意那一點虛名呢？老衲以為，或許大夥可以一起共享這千年聖玉，藉由這樣，大夥一起重振武林不是正好？」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不安好心，想趁機獨吞？」之前的道士開口。
「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還爭武林霸主這種虛幻的東西啊？」
「我可沒說這千年聖玉一定是我吃，總之能夠教到服用過千年聖玉的徒弟，也就等同要本門派即將興盛！」
一夥人又吵了起來，就這樣在校門口站了好一陣子，此時學校負責採買的車子開了過來，負責駕駛的「令狐翎雲」還在座上瞧了這群人一眼。
「真奇怪，大清早就這麼多人擋在校門口，不曉得要幹嘛？」令狐翎雲一邊嘀咕，一邊把車子開進校園廚房附近，接著便將車上的菜一籃一籃搬下車。
砰！
一聲巨響，校門口的那夥人竟然打了起來，令狐翎雲忍不住把目光往校門口看，也沒注意到一旁洗手台上的怪東西竟然就這樣混進了給廚房的菜籃裡。
很快地，這一千年才出現一次的「千年聖玉」，便就這樣進了廚房，變成華山國小師生們這一天的營養午餐。
「老師，今天的營養午餐有怪味！」
「王小明！不要拿怪味當藉口，無論如何午餐一定要吃完！」
當然，此時華山國小的師生們並不知道，武林間新一代的風起雲湧，即將在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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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華山論掃把>(1)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呢？
小明站在華山國小禮堂屋頂上，抬起頭望向正前方國旗杆頂上的同學小英，心中忽然冒起這樣的一句話。
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在那個念頭出現之前，小明並沒有好好檢視一下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情究竟合不合常理，也沒有過對「站在禮堂屋頂上拿著掃把」的這個舉動感到有不妥之處。彷彿一切都是很自然地發生，與生活中其他的事沒有兩樣。
怎麼說呢？從那件事情開始之後，小明就好像身不由己似的，糊里糊塗地被那個奇怪的老頭任意擺佈，最後就在這裡了。
是的，最後就站在這裡了。
華山國小禮堂的屋頂。
禮拜天，一個應該是「在家裡吃零食看卡通度過人生只有一次的童年」這樣的時間，他居然會背著書包來到學校，站在禮堂的屋頂上，並且拿著掃把準備和眼前的同班女同學決一死戰。
這的確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小明瞇了瞇眼，試圖想要看清楚那位站在旗杆頂上的同學，看她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他很想知道，此時此刻的小英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困惑。
秋天的風呼呼地掃過小明的衣角，敞開來的運動外套隨著風輕輕地擺動著，彷彿正為現場的情勢感到緊張。
「禮拜天耶……現在電視應該在播『魔王爸爸的十六封信』卡通……」小明小聲的嘀咕著，一面小心地確認這句話並沒有其他人聽得到。
沒記錯的話，上個禮拜的「翎」已經進入魔王城，就要揭開身世之謎了。要是今天不看的話，明天到學校就無法加入同學的討論了。
小明忽然對自己的命運感到有些悲傷。
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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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華山論掃把>(2)
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呢？
小明回想起兩個禮拜前的那一天。那時，他還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小學四年級生，每天悠悠哉哉上學放學，偶爾還會跟同班的女生打打鬧鬧……
＊小＊菊＊花＊ ＊分＊隔＊線＊ ＊好＊大＊心＊
「哼！追不到！」
小明揮舞著掃把，在走廊上對著後面追來的女生吆喝著。只見一個綁著辮子，高小明半個頭高的小女生衝了過來，握緊手上的長柄氣窗刷就砍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小明趕緊舉起左手上的盾……嗯……左手上沒有盾，好！……小明趕緊一把將左手邊看熱鬧的大雄拉到正前方……
「咚！」
「哎唷！」
不用說，一個為朋友不惜犧牲自己的好同學就這樣應聲倒地。小明不禁雙手合十，念了幾聲佛，希望這樣的好朋友可以早日投胎進到好家庭，下輩子不要再遇到像他這樣子的同學了！
「可惡！我以衛生股長的名義警告你，如果再不好好作清掃工作的話，我就要報告老師了！」
綁辮子的小女生完全不在意倒在兩人中間的大雄，順勢將左腳踩了上去，手叉著腰做出「恰北北」的標準姿勢。
「哼！你們女生就只會報告老師。」小明直接點出衛生股長心中的痛處，坦白說每天被九年一貫跟多元評量成績單轟殺的老師，現在根本就是廢人一個。這傢伙每天都睡眠不足似的飄呀飄呀地來學校，感覺就像是一個幽靈，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體力來管他們了。
再說，現在也已經不是體罰的時代了，就算要罰抄寫什麼的，小明也已經做好打死不寫拖到底的打算了。引此最近呈現「輕飄飄」狀態的老師對他，實在沒有什麼威脅性。
當然，小英也明白拿「告訴老師」這一招出來，對小明絕對是沒有用的。
「有本事就拿長柄氣窗刷來一決勝負吧！」小明抬起左腳，順勢將嘗試著爬起來的大雄又再踩下去，然後伸出右手比著衛生股長小英。
「好！」
小英也相當熟悉這每天掃地時間都要上演一次的戲碼，於是熟練地從背後抽出長柄氣窗刷，做出準備攻擊的動作。
「上啊！」隨著兩人的吆喝，劍與劍……嗯……不是……塑膠掃把與長柄氣窗刷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碰撞聲。
「砰！砰！咚！」
「噹！噹！噹！」也差不多兩人感到有點累了的時候，學校的鐘聲適時地響起，掃地時間結束，身為小學四年級的他們兩人，決定趕快進教室去享受中華民國義務教育的洗禮。
「哼！今天又是不分勝負！」
「如果不是鐘聲救了妳，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妳了！」小明指著地上呻吟著的大雄，神氣的說著。
當然，他們兩人都知道，這樣的遊戲明天依然要繼續上演，這也是兩人在每天掃地時間都要實行的例行性活動。
嗯，大雄也是。
明天，也應該會平手吧！
這天傍晚，背著書包，嘴裡哼著卡通主題歌的小明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緩緩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小朋友……」
忽然，身後有一道低沈沙啞的男聲喚住了他。
小明跟著轉過頭，發現聲音的主人是來自一個扶著柺杖，大約六、七十來歲的老人。小明從來沒有看過他。
「老爺爺，你在叫我嗎？」
小明主動走上前去，對著老先生問著。他向來對陌生人是不太有恐懼感的，這可能是因為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人家怕他，而不是他怕別人。
「沒……沒錯！」老先生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就是王小明吧！華山國小四年六班的學生？」
「你……」小明有些驚訝，不過想要開口說話時，卻被老人的手勢給阻止了。
老人伸出中指……嗯，這或許是因為他食指受傷包起來的關係……比了一個「凸」，然後笑瞇瞇的問道：「這是什麼？」
「啊……是『凸』。」小明反應很快。
「是『一』啦！是『一』！是『有要問你一個問題』的『一』！」老人有點激動起來，隨即發現自己失態了，於是再度露出和氣的笑臉繼續問：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有很多問題想問我。」老人停了停，在看到眼前愛唱反調的小學生不斷搖頭後，決定不理會並繼續接著說：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想不想在掃地時間打贏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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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華山論掃把>(3)
小明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想起每天都要戰一次的掃把與長柄氣窗刷之戰，這場戰爭從三年級同班開始就延續到現在，至今仍未分出勝負。老實說，他的確蠻想打贏那個高他半個頭的恰北北女生。
「想的話，就趕快叫我一聲師父！」老人瞇了瞇眼，故做神秘狀。不過因為他的眼睛本來就不大，小明並沒有從這個動作感覺到什麼。
叫師父？
小明其實並不太想隨便就找路邊的阿貓阿狗忽然就這樣拜師，不過他倒是覺得眼前這個怪老頭似乎真的有什麼深藏不露的東西，或許真值得一學。
「免費的嗎？」小明遺傳了媽媽的經濟頭腦。
「免……當然是免費的。」老人似乎對這個問題有點無奈，不過還是回答了小明的問題。
「那……要利用什麼時間教我？」
「喔……大概是下課時間吧……」聽到小明務實的問題後，老人楞了一下。
小明低下頭來，再度陷入思考之中。
下課時間？雖然他家離學校相當的近，而且放學後直接走回家，不像其他某些同學要去安親班、補習班那樣，此外爸媽總還要一個小時後才下班回家，因此在時間上倒是蠻有可能性的。
但如果這樣的話，禮拜二跟禮拜四下午的卡通就看不到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問題啊！
一旦他不了解劇情，第二天就沒有辦法參與同學的討論，這會使得自己的人際關係產生相當嚴重的裂痕。這還不打緊，萬一因為他不收看而導致收視率下降，那麼辛苦拯救地球的主角就會失去廣告商的支持，以致於沒有經費繼續拯救下去，這可會造成一件相當嚴重的大問題呢！
想到這裡的小明再抬起頭，看了老人一眼。
撇開以上這些東西不談，這個老人又是誰啊？今天一個莫名其妙的老人跑來問你要不要學練武功，本身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雖然某部以「功夫」為名的網路小說也是這樣，不過這種事實在不太可能發生在現實中。搞不好眼前這個老人只是一個心裡有問題的傢伙，誰知道他有沒有辦法教人？
「你就不能夠決定快一點嗎？」老人有點不耐煩了，隨即朝距他們兩公尺處的自動販賣機走去，然後伸出右手輕輕打了販賣機一掌。
咚！一罐飲料應聲掉落了下來。老人像沒事般似地彎下腰，伸手從販賣機下方拿出了那罐上面印著「XDD」商標與二頭身卡通人物的果汁，熟練地拉開拉環就喝了起來。
在一旁看著的王小明瞪大了眼，露出驚訝的表情。
「請問……剛剛你是不是沒有投錢就……」王小明開始在話裡出現禮貌性的用字。
「喔……你是說這個啊？」老人舉高了「XDD」果汁，水珠隨著老人的搖動輕輕從邊緣流了下來，滑過飲料上二頭身的「先行者」圖案，最後滴落到地面上，變成一攤小小的水漬。
這個飲料蠻有名的，自從推出一堆以二頭身先行者為吉祥物的「XDD」廣告——包括「XDD學游泳」、「XDD洗眼睛」、「XDD跳抖抖舞」等系列——，就一下子紅了起來。
「這很簡單啊！只要你學會了我的『內功發勁』，你就可以相當輕易地從自動販賣機、提款機、甚至保險櫃取出你想要的東西。」老人蠻不在乎地說著。「稍加練習後，你還可以選擇你想要的飲料來發動內功。」
「這麼好哇！」王小明的眼睛完全亮了起來。他倒不在乎販賣機或是提款機，但倘若可以運用這種功夫拿到家裡鐵櫃中鎖著的「PS2」來玩，他倒是相當期待。
「所以……如果學會您的武功，也就會得到打開鐵櫃取得PS2的功力了？」小明眼中閃爍著光芒，並開始在對話中使用敬詞。
「應該會吧。」老人將「XDD果汁」扔進旁邊的資源回收桶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王小明以極快的速度朝老人跪了下來。
「好！好！」老人撫著鬍子……嗯，沒有鬍子只有沒刮乾淨的鬍渣……撫著鬍渣高興地笑著。
「這樣看來，我還比死老太婆快了一步收到徒弟。」老人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老人笑容的王小明忽然打了一個冷顫，感覺好像就要有什麼不太對勁的怪事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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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王小明開始每天放學回家的學武課程。
「首先，你師父我要先告訴你本流派的由來。」老人帶著王小明，走到附近公園的沙堆旁。這個地方的上方正好是公園裡的大樹，地上自然會散落不少樹葉。
王小明瞄了一眼正在沙堆築城堡的流鼻涕小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老人身上。
老人從背後抽出一支塑膠掃把，在空中畫出一道相當漂亮的圓弧。接著緩緩地讓掃把降落到地面，直到接觸的那一剎那時，老人又再度讓掃把跳了起來，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沒一會兒，老人周遭地面的落葉在他的掃把揮舞後，排列成兩個相當漂亮的書法字：
「華山」。
「這是什麼字，唸出來。」老人臉不紅氣不喘地將掃把再放回到背後，然後對著王小明問道。
「哆啦A夢……」
「什麼哆啦A夢？」沒有得到預期的答案，老人跳了起來。
「能夠這樣隨便拿東西出來……好像哆啦A夢一樣喔！」王小明的注意力仍停留在老人能從背後隨意抽出東西的動作上，對老人後面的表演完全沒投注任何的關心。
「我是說地上的字！地上的字趕快唸出來！」面對眼前白目的小鬼，老人不禁激動了起來。
「嗯……山。」王小明側著頭，努力讀著。
「什麼山？」老人對王小明含糊不清的話感到相當不滿意。
「沒有注音我看不懂。」王小明攤著手，相當帥氣地說著。顯然老人不知道王小明在上次國語考試中只得20分而使老師跟家長都原地往上跳跳二十公分的偉大創舉。
順便一提，小明一直有著想要洗刷這個記錄的念頭。
「好嘛！」老人有點生氣，再次從背後抽出另一支比較小的塑膠掃把，在地上再度揮舞了一番。
地上用樹葉寫著的「華山」兩字，旁邊很快又排列出「ㄏㄨㄚ/ ㄕㄢ」的注音符號。這個動作也使得附近的小孩目瞪口呆，露出相當佩服的表情。
「這樣我就會唸了，『華山』。」小明露出相當得意的神情。
「是的，本派就是源自『華山派』！正是武林間以劍術著稱的『華山劍派』！」老人側著臉，以一種相當嚴肅的神情望向遠方的雲霞說著。
「那裡有什麼？」跟著往老人視線方向望去而沒發現任何東西的王小明依舊搖晃著腦袋探著。「為什麼要往那個方向看？」
老人不理會愛破壞氣氛的小鬼，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三百多年前，我們華山派分裂為兩派別，一是主張『內力為重，招式為輔』的內功派；一是主張『招式為主』的『劍術派』。」
「這個電視好像有播過……」小明搔了搔頭，隨意插了話進來。「劍術的那一派就是那個什麼『布咕九劍』的『布咕九拜』……然後傳給那個什麼『沖』的，另一邊則是大壞蛋什麼『不群』的……」
「獨孤九劍！獨孤九劍啦！」老人終究還是忍不住又動了氣。
「所以我們就是這個以劍術為主的派別嘍！」或許是電視節目的影響，小明再度湧起了濃厚的興趣。
「不是……我們是『內功派』的。」老人皺了皺眉，很嚴肅地說著。
「啊……」
王小明的眼神立刻轉變為失望。
「原來是壞蛋那一派啊……唉……」
「你嘆什麼氣啊！」老人發覺自己完全講不下去了，拎著小明就往公園旁更偏僻的巷道走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章 華山論掃把>(5)
「想當年我拜那位得到『華山派真傳』的師父為師，並在他的教導下每天努力地學習，絲毫不敢懈怠。而今天要找徒弟卻遇上這種調皮搗蛋的小鬼！」
老人一面拉著王小明的領子，一面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誰叫你的資質這麼好呢。」
「我？資質好？」聽到這句話的小明露出高興的表情。
「練武之人的基礎在於馬步。」老人停了下來，望著小明的下半身。「你的下盤實在在現代人之中是難得的穩固啊！」
「那是因為以前在學校犯錯經常都要被罰半蹲……」小明小聲地說著。
「另外，我從你眼中所感受到的平靜與祥和，也代表著你的內心隨時保持在『虛無』的狀態，這可是能容納天地之氣的完美『容器』呢！」老人望著小明的眼睛說著。
「其實是因為腦袋空空，兩眼無神的關係……」（這一句是作者自己加的註解）
「首先，讓我來替你打通任督二脈。」老人將小明轉了過去，然後朝著他的背伸出雙掌。
「我知道，你是要用手灌注氣……」小明有點興奮。
「很接近了。」老人抬高了雙手，直到從背後抽出一支榔頭。「讓我來替你『打』通任督二脈吧。」
「飛天育嬰流——榔頭閃！」
於是張廖阿花就對著……
等……等等，好像弄錯小說了。這篇小說好像不叫「絕世」……請忘掉剛剛的榔頭，它已經不重要了……
於是老人拿出一支灌氣球的小型打氣筒，對著小明的頭頂就開始猛灌氣。
「等……等等！這就是『用氣打通任督二脈』？」頭上出現涼涼感覺的小明終於提出了抗議。
「住口！這可是華山百年來的『掌門之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資質接受這種『氣之洗禮』！不要被電視上那些隨便亂比的招式給唬了！這才是真正的『氣通任督二脈』！」
「怎麼看都是文具店裡一支二十塊的打氣筒……」小明小聲地說著，沒有讓老人聽到。
在頭頂、頸後、背脊一直下來都「通完氣」後，老人擦了擦汗，將「打氣筒」放到背後，露出欣慰的表情。
「接下來，就是讓你習慣自己的『氣』遊走全身而不洩漏了！」老人看了看手錶，趕緊又從背後抽出一個盒子，打開後裡頭有不少透氣膠帶。
「這樣！」老人扯了兩塊，黏成一個十字後，就伸手拉住小明的褲子。
「等等！你要幹嘛？」小明抓住褲子，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預防你的『氣』外洩啊！」老人毫不留情地繼續他的動作。
「那……那樣只能封住屁，不是氣啊……哇啊啊！」整個動作只花了二十秒不到，並且在小明的慘叫聲中劃上句點。
「氣就是屁，屁就是氣。你沒有聽過『氣中有屁，屁中有氣。』嗎？」老人一面動作一面喃喃唸著。
「沒有……」小明有氣無力地說著。
「那『氣可氣，非常氣；屁可屁，非常屁。』呢？」
「……」小明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
「那算了，當我沒說過。」老人很乾脆的說道，然後再度從背後抽出一個大袋子，交給小明。「這樣就OK了，然後是華山派最重要的『養氣秘方』。」
「這可是得來不易的食材，吃了之後好好感受到氣在身體裡遊走的感覺吧！我不能久留了，明天再見了！」
老人說完就丟下王小明，自己朝著巷道的另一頭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轉角。
「啊……」小明完全傻在原地不動，過了很久他才察覺自己應該打開裝著「養氣秘方」重要食材的袋子。
地……地瓜？
小明的臉上出現一陣鐵青。
這樣真的可以練氣嗎？為什麼他完全感覺不到電視或小說裡那種帥氣的修練方式？
「就當作是受騙好了。」想到櫃子裡的PS2，以及同學小華打三國無雙二代時的樣子，決定還是伸手將袋子裡的地瓜拿出來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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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老人的膠布看起來雖然不怎麼樣，卻異常地牢固。這使得企圖在洗澡時拆下膠帶而稍微「透透氣」的小明感到十分著急，因為他完全沒有辦法將膠帶撕下。膠帶就像從肉裡面長出來似地，無論怎麼拆都拆不下來。
這是一種相當痛苦的煎熬。
尤其是在地瓜發生功效之後，小明更是感覺到整個人就像陷入煉獄之中似的，每一分每一刻都無不感到痛苦。而且最糟糕的是，他還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萬一神經質的老媽把他抓去醫院開刀，企圖把膠帶拆下來的事情傳了開來，他就不要想再安穩地度過接下來的兩年小學生活了！
「小明啊，你臉色不太好喔。」第二天上課時，老師很快察覺到小明異樣的神情。
「唔……」坦白說小明是很想回答眼前這位「被九年一貫跟多元評量成績單轟殺中而同樣臉色很差」的老師話，不過因為肚子實在太過難受，說不出任何話來。
「要不要去保健室？」
真是善體人意的老師啊！小明的心裡暗想著。不過這樣躺下去的話，待會下課打掃時間大概就沒辦法跟衛生股長小英做例行性的格鬥了。
這樣也好，小明不認為自己現在的狀態適合跟小英做進一步的對戰。
就在他緩緩地走出教室時，小明撇見了坐在教室窗戶邊的小英。坦白說，會看到平時整齊端莊、上課認真的小英整個人趴在桌上，實在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
更何況此時的小英竟然就像軟掉的皮球一樣，整個人「掛」在桌子上，兩手無力地在桌旁擺呀擺的，似乎也毫無可以跟小明做每天一次劍術對決的力量。
「真是奇怪，她是做了什麼事那麼累？」小明在心裡暗想著，但始終猜不出答案。
總之，這一天他們兩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太好，因此兩人用眼神互相協議：「改日再戰，今天算你狗運先放過你」。
順便一提，這一天晚上，與他們同班的大雄在日記上寫下「今天是我四年級以來最快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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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小明幾乎是爬的方式到達和老人約定的地點。
「看來成效不錯啊！你有沒有感覺到氣在肚子裡流動啊？」老人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明，用一種相當興奮的口氣說著。
「我想上大號……」小明微弱地伸出右手，隨即又掉了下去。
「現在你只要自己控制這股氣，讓氣保持在丹田之中，然後再讓……」老人像是沒聽到小明的哀嚎似地繼續說著。
「我想上大號……」小明攤在地上的右手不斷發抖著。
「當你感覺到體內的氣遊走全身，控制自如時，你就可以拆下膠帶，然後盡全力將所有的氣集中在掌中。」老人依舊不理會地上幾乎要翻白眼的小明，自顧自地說著。
「我說——我要上大號！」小明終於爆發了，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量，他整個人跳了起來，對了老人就打了一掌。
轟！
炸裂開的空氣讓小明嚇了一跳，不過他最訝異的還是老人被彈到五公尺外牆邊的這件事。
「我……我竟然……」小明看著自己的雙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我果然沒看錯人！」老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牆邊站了起來。然後捏著鼻子走了過來。
「沒想到打通任督二脈，並且才練氣練了一天的你竟然能夠發出威力這麼大的掌，這實在是難得的人才……咦？你幹嘛跪著？不要抓我的腳啦……」
「求求你……再不把膠帶拆下來我就要死掉了。」臉色發白的小明抖動著身體，使出最後的力氣哀求著。
「啊……你還沒撕下來啊？」老人的話讓小明差一點斷氣。
「……」
「我不是有告訴你，過兩個時辰後就可以拆下來了嗎？沒有嗎？」老人看著只能猛搖著頭不說話的小明，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不是也說過，你只要像拉3M無痕掛勾那樣從膠帶邊邊的小凸起處一拉，就可以輕易的取下膠帶了？沒有嗎？沒有嗎？」
小明的頭搖得更大了。
「看來是沒有……」
老人搔了搔頭，露出「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的表情。
「反正那也不重要啦！而且戴得越久的，也可以積存到比別人更強勁的『氣』。」
「我覺得那只能存到屁……」近乎崩潰的小明很快地將右手伸到該處，並拆下了十個時辰之前就不應該留在那裡的「膠帶」，如釋重負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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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你現在已經積存了相當的氣。」老人扳起臉，用一種極為嚴肅的口吻說著。「接下來我會引導你使用這股積存的氣來做『攻與防』的練習。」
「用這種氣做攻擊和防禦……該不會是用屁燻死敵人吧？」即使再怎麼有氣無力，小明還是堅持發表自己的看法。
「現在站起來，想像著自己體內有一股氣……」老人當然沒有理會他，很快將雙腳張開與肩同寬，做出馬步的標準姿勢。
「現在的確是很氣……」小明不甘願地喃喃唸著，卻還是跟著老人的姿勢蹲起馬步。
「好，現在想像這骨氣從你的丹田漸漸散出來，沿著你的身體擴散開來……」
「等等，丹田是什麼東西？」小明很快舉手發問。
「現在往上擴散到你的胸口……然後是四肢、脖子、頭，接著在頭上包覆一層強烈的圓形護罩……」
「等……等等……剛剛的丹田……」小明發現老人根本不理會他。
「好，現在這股氣沿著你的背脊慢慢向下，直到你的臀部跟雙腿，然後擴散到小腿、腳踝、腳掌，最後繞一圈把整個人包覆起來……」
「那個……我說……一開始的丹田……」上課總是在睡覺的小明終於體會到有意見想舉手發言，老師卻總不叫他的痛苦之處。
「現在把氣再度繞回到丹田，然後我要試著以氣功發勁攻擊你，讓你感受到以氣護體的感覺。」老人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揮動了幾下，然後對著樹幹就是一掌。
「先熱身一下。」老人的手掌看起來並不怎麼用力，但樹幹上瞬間就烙上一個掌印，整棵樹還震了一下，樹葉跟著掉落了一地。
這時小明才注意到，老人食指上的OK繃已經被拆下來。
「好！現在趕快把氣繞回到丹田，我讓你體會一下以氣護身的感覺。」老人轉了過來，將手掌收回到身邊，對著小明做出預備動作。
「等……等等……我從剛剛一開始的丹田那裡……暫停！暫停啊！……不要！」小明完全慌了起來。
「不要怕，只要你照著我剛剛所說的來想像，氣就已經圍繞你的全身了！要有信心一點！」老人說完就瞬間出掌。
「啊！」
街道上，一個可憐的孩子就這樣彈了出去。
「我……」十公尺外的草堆裡，一隻不斷顫抖著的手伸了出來。「我是招誰惹誰了……」
「沒關係，一開始都會這樣的。」老人拉起小明，走回到剛剛街道另一邊的大樹下，然後替小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好了點嗎？」老人溫柔地摸了摸小明的頭，這讓小明忽然覺得這位師父其實還是很關心徒弟的。
「嗯。」小明點了點頭，望著師父慈祥的面容，眼眶不禁濕了。
「那我們再來一次。」
師父冷冷地說道。
「……」
「首先從丹田……來。」
「等等……那個什麼田的……」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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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華山論掃把>(9)
※
第二天，小明反常地跑到學校圖書館，翻著那本他從來不會想去碰的百科全書。這個舉動讓帶他們上閱讀課的老師感到相當驚訝，甚至還抱著圖書館愛心義工的阿姨哭了起來。
「嗚嗚……我的教育方針總算是對了……」
集中精神查著「丹田」究竟是什麼的小明完全不想理會一旁發神經的老師。
「找到了。」小明看到百科全書上出現「丹田」這個詞之後，內心感受到「獲得知識」的喜悅感，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尚在疼痛中的腰和大腿，露出欣慰的笑容。
原來學習是這麼一件幸福的事啊！小明感覺天上似乎有天使在飛舞著。這種喜悅讓他幾乎忘記屁股上硬撕下「練氣膠帶」所產生的痛處。
順便一提，小明是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膠布上那小不拉機的「撕口處」，所以他今天的氣也儲存了不少。
他抬起頭，發現桌子的對面，小英也抱著百科全書，一跛一跛地朝著書櫃走去。
「這傢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小明想著這個問題，眼神冷不防地就和小英對上。
轟隆隆！兩人身後彷彿爆出烈火，一時之間緊張的氣紛充斥在兩人之間。
順便一提，大雄正好坐在兩人目光的交接處附近。
「奇怪，怎麼這麼熱啊……」大雄拉了拉袖口，手拿著墊板猛煽。
「剛剛還不會啊？」
「今天很累，暫時再休息一次！等待明日再戰！」小英揉著酸痛的肩膀，用眼神快速傳遞出以上的訊息。
接到訊息的小明扶著疼痛不已的腰，很快發出「好吧！就讓你再多活一天。」的眼神訊息。
「救命啊……」中間的大雄淚眼汪汪地發出不同於以上「眼睛密碼」的另一種訊息。
「不要講話。」在書櫃旁邊的老師忽然出現，跟著用眼睛發射了這樣的訊息。事實上，根據「教育部頒訂教師基本眼神溝通語言」（按：並未被列入十四種官方語言及小學鄉土語言教材之中），這種訊息還有另一個名稱叫做「眼睛殺」，絕大部分的學生會因為這種「眼睛殺」而很快地閉上嘴巴。
「等等！我不認同這位老師的意見。」忽然冒出的另一位學生很快用眼睛反應意見，小明、小英、大雄跟老師都沒有見過這個學生，看來應該是高年級來圖書館幫忙排書的大哥哥。
「讓我猜猜……你該不會叫做醬爆吧？」小明忍不住也用眼睛發射了這樣的訊息。
「沒錯……」這位有著奇怪名字的學生似乎對小明能猜出他名字而感到高興，然後再度轉過頭對著老師用眼睛「說」道：「總之，用眼睛說話應該沒有關係吧！又不會吵到別人。」
「說的也是，那就算了。不過記得下次發言要舉手。」老師再度用「眼睛語言」發射回應，當然他並沒有說明要如何用眼睛舉手。
那一節課，圖書館裡的阿姨一直望著這幾位師生，露出相當困惑的表情。
順便一提，這位圖書館阿姨日後成為該地區家長聯合會的會長，並大力推動「讓精神異常教師離開校園」的法令制訂。
無論如何，這天放學後大雄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祖先牌位前面拜拜，感謝他今天又再度平安健康地歸來。
「所以，你今天已經準備好了？」傍晚，老人站在「老地方」等著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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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明點了點頭，露出相當有自信的神情。
「好！」老人瞬間收起了手掌，對著小明望了一眼，準備發勁。
小明很快把老人昨天所教的口訣在心裡頭再度想了一遍，然後讓這股氣從肚臍下方散溢出來，沿著全身繞一圈，讓全身覆蓋著這股「氣」。
「感受到了吧？感受到這股氣圍繞在整個胸口、臉部了吧？」
「嗯……似乎有點臭……」小明點了點頭。
轟！
才剛說完，老人雙掌推出，直接碰觸到小明的胸口。
小明跌跌嗆嗆地向後退了一兩步，並沒有像昨天那樣整個人飛出去，這讓小明感到相當興奮。
更奇特的是，老人的掌力在碰觸到小明的胸口時，整股「氣」像是被身上某種東西化掉了似地，在小明的胸口散了開來，感覺就像是身上有一層水，老人的手掌在宛如水波的空氣波動上引起一陣漣漪，然後散去，被空氣中的波動完全吸收掉。
「成功了！」小明相當興奮的喊著。
「嗯！不錯！」老人點了點頭，露出相當欣慰的表情。
「好，那麼我們今天可以再練習新的招式，捕捉氣的動向。」老人似乎對課程的進展感到相當高興。「我會站立在這裡，伸出手掌對著你；你必須在察覺我的發勁出現時，趕緊閃開。」
「好！」小明受到成功的鼓舞而躍躍欲試。
「那首先請你讓剛剛的這股氣集中到你的『迎香穴』跟『睛明穴』，然後……」
「等……等等……那個……迎香穴……」
「哇！」
轟！
※
隔天，小明問老師可不可以在下課的時候去圖書館查資料。老師很高興地答應了，一面還流著眼淚：「果然只要有耐心，迷失的孩子還是會走回正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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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小明一面小聲地說著，一面很快朝著圖書館的方向前進。
「想起來真糟糕，昨天是丹田，今天是迎香穴跟睛明穴，明天不知道又要查什麼穴？」小明對這位從來不回答他問題的師父感覺到十分不安。「還是我乾脆把人體的穴道背一背，或是弄個小抄，到時候可以來查一查，也比較不會被轟出去。」
想到這個好方法之後，小明就到圖書館借了一本「人體健康穴道按摩」的書，然後開始天昏地暗地K這本書。老實說那對小明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畢竟這個傢伙平時並沒有認真K書的習慣，尤其這本書根本沒有注音，一邊看還必須查字典，這對懶惰的小明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每每想到要是不好好背起來的話，傍晚恐怕又要遭受到老人的「魔掌」，小明就不得不利用任何上課下課喝水尿尿的時間，拼命地想要把書裡的每個穴道塞進腦袋裡。
「老師！小明上課看課外書。」班上總是會有幾個愛管閒事……喔不……富有正義感的小朋友。
於是老師看了看在台下努力查字典看書的小明，心中湧起了一股感動。
「不……沒關係！沒關係……他能夠把書拿出來看，這就很難得了！反正他平時也不太上課……」老師想起教育部不斷在宣揚的「多元智慧」，或許小明是立志要當中醫師吧！所以當他開始對有興趣的東西投注全力去學習，作老師的怎麼能夠不支持呢？想到這裡，老師的眼眶不禁又濕了。
「啊！我的教育方針果然是對的！」
不過當他看到坐在附近的小英時，心理不免感到一陣悲傷。這個孩子原本是很用功的小女生啊！不但功課好、人緣好、守規矩，而且擔任衛生股長的職務也一向相當盡職。
但最近這幾天，小英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每天心神不寧的。不但功課東缺西漏，上課也無精打采，整個人就這樣攤在桌子上。
「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呢？」老師想著，或許小英家裡發生什麼事？可是私底下問了幾次，小英也沒有說什麼；打電話去問小英的媽媽，似乎也沒提到過任何特別的事。
究竟小英這孩子是怎麼了？想到這裡，老師不禁感到困惑不已。
倒是班上一向愁眉苦臉的大雄，最近這幾天出奇地興奮，整個人就好像忽然重新再活了過來似的，不但變得相當開朗，學習也更加積極，偶爾下課還會忽然雙手合掌跪在座位邊面向窗外，喃喃自語唸著好像是在感謝上蒼賜給他平安幸福的每一天。
老師並不怎麼想干預每個家庭的宗教信仰啦！可是上次大雄發作的時候正好督學來巡視，還以為這個班的老師體罰學生罰跪，還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阿彌陀佛！這可是個敏感的時刻，每個小鬼都要平平安安的到學校，然後毫髮無傷地回家，無論身體心理都不能夠受到什麼創傷，這才是現代教育的王道。
所以老師也從家裡帶來了兩塊軟墊，打算在大雄跪拜前趕緊墊在他的腳下，而且作業改完有空的話自己乾脆也跟著在旁邊跪算了。
「老師……」幾個小朋友舉手，試圖喚醒上課中不斷發呆想事情的老師，但顯然他們失敗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小明跟小英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今日不行，明日再戰！」
這一天傍晚，身上到處用原子筆寫著各部位穴道的小明來到約定的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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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強迫自己記憶下各種穴道的小明還隨身帶了一面鏡子，心想這樣就能夠快速地找到穴道。
順便一提，這面鏡子是從坐隔壁那位阿牛那裡徵收來的。
「氣這種東西，並不是普通人就能夠用肉眼見到的。」在樹下等著他來到的老師父很快就開始今天的課程。「人必須要用雙眼以外的感官去感受對方所散出來的氣，才能迅速地判斷該防守、閃躲或是攻擊。」
「我知道，那個好像就叫做『凝』。」小明記得自己曾經在漫畫上看過類似的東西。
「什麼凝？」老師父搖了搖頭，顯然沒看過漫畫。「氣這種東西並不是用雙眼看到的，而是必須要集中精神後使用更深層的感官去察覺的。」
「雙眼之外……」
「其實每個人的身上除了雙眼之外，還有另一隻眼睛。」老師父緩慢地說著。
「我知道……是屁眼！」小明這次反應很快。
「……」老人抬起頭，望了小明一眼，決定默不作聲。
「好吧……我知道……漫畫上都有的啦！應該是心眼！心眼對吧？」小明想起這幾天的遭遇，懷疑老人可能假公濟私報復他的這種想法冒了上來，決定乖一點。
心眼的話，小明完全知道接下來的訓練了。要不就是蒙著眼站在鐘乳石洞下面感受滴水，要不就是脫光光站在瀑布底下，或者蒙眼接飛刀之類的，反正心眼的訓練不就那麼幾種！
「事實上就是屁眼沒錯……」老人緩緩地說著，這讓小明反而嚇了一大跳。
「我所教你的，是最快速的內功訓練，不同於那種需要數十年修練養氣的內功訓練；這種方式雖然是速成的，不過因為每天儲存的『氣』有限，所以使用上也必須斟酌用量，無論攻擊、防禦都是氣的損耗。」
「總之就是有固定的MP就對了。」小明很快就理解老人的意思。
「就是因為氣的量有限，所以你必須要把握時間，將這些氣做最有效的運用！」老人點點頭繼續說。「所以確實瞭解敵我氣的使用變化，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了！」
「所以……那跟第三隻眼有什麼關係？」
「第三隻眼……」老人低下頭，將目光投向我的某個部分，這個舉動讓我感覺相當不好意思。「其實就是氣的最主要散佈跟儲存口，人的氣絕大部分都從這裡散溢，即使沒有特別修練的人，只要能夠將這些氣保留起來，就可以擁有相當的內力來使用。」
「怎麼跟電視上都不一樣……」小明皺起了眉，印象中這些內力、氣的修練應該是很帥的。
「所以，你必須要善用感覺『氣』的訣竅，然後找出敵人發拳的那一剎那。」老人說完就把雙掌收到腰邊，對準小明準備發掌。
「等……等等……」察覺到危險的小明趕緊記憶起昨天的口訣，利用想像將氣集中到鼻子跟眼睛周圍的穴道。
「感覺到沒有？」老人一邊問著，一邊做出即將要發掌的預備動作。
「看……看不到……」小明瞪大眼睛努力看著，卻看不出任何東西。這件事還真奇怪，漫畫跟小說裡的主角總是在集中精神之後就可以見到包圍在敵人身邊的怪異覆蓋物，但是小明怎麼樣就是看不到。
「笨蛋！誰叫你用眼睛看？」老人有點生氣，但預備發掌的動作並沒有任何鬆懈。
「唔……我知道……要用心眼……用心眼。」小明忽然聰明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搞不清楚心眼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果心眼可以拿出來當作武器丟人的話，那倒是蠻方便的武器。
「錯！誰跟你講用心眼了！那是什麼鬼東西？」老人更加生氣的大喊，對小明的自作聰明相當不認同。
「唔……」一時之間小明不知道該怎麼答話才對。
「要用聞的！」老人大喊。
「氣本來就要用聞的了！哪有人可以用眼睛看或是耳朵聽的！看得到才有鬼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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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聽到老人所說的之後，小明開始把自己的氣集中在鼻子附近，集中精神去感受是不是有奇怪的味道。
「啊……有屁味！」一剎那間，小明領悟到「凝」的真正訣竅了！
「沒錯！就是現在！」老人瞬間發掌，小明也趕緊用想像將氣覆蓋全身，這使得老人的掌力一下子就被化掉，只在小明身邊的空氣引起一陣風。
「沒錯！就是這樣！」老人對小明的表現感到相當滿意，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學習的速度很快！照這樣很快就可以學到如何將氣灌注到自己周遭的武器上，然後運用自如的使用它。」
「甚至還可以學到本派的奧義：不需以肉體為媒介，以氣發勁攻擊遠處的敵人！」
「那就是傳說中的龜派氣功嗎？」小明聽到這句話，感覺異常興奮。要是學會了這一招，他就可以在同學之間表演，然後贏得大家的崇拜。
小明抬起頭，望向遠方的夕陽，內心充滿無窮的希望。老人也被氣氛所感染，伸手抱住小明的肩膀，一塊抬頭望向西方。
「小英！你等著！當我學會龜派氣功時，就要在一對一的決鬥中用這招把妳打敗！」
※
「所以，你已經學會龜派氣功了？」
學校的屋頂上，距離小明只有二十幾公尺遠，站在國旗杆杆頂上的小英說著。而這樣的聲音也讓小明一下子把思緒拉了回來，回到他們正在決鬥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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