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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6:56 PM

南希北慶 -【唐朝小閒人】《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8-8-12 07:05 AM 編輯

【書名】: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內容簡介】:

一個來自後世的千門高手,因為一道閃電,穿越到唐朝永徽四年一個農家子弟身上。當他再睜開眼時,就見禍從天降,欠一屁股債不說,還多了一個美貌如花的妻子。

帥希:“裝逼!給你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就算背一身債,那也是值得啊!”

韓藝:“靠!老子一個無婚主義者,你給我弄個老婆,你敢說你不是成心的麼?”

韓藝:“小武童鞋,我這裙子有一個特性,任何對你心懷不軌,想要陷害於你的人,都看不到這裙子。”

小武童鞋:“真是太好了,現在這人心難測啊。你快幫我穿上。”

“那你先把衣服脫了。哇哦---你們說小武童鞋的裙子好看麼?”

眾女婢齊聲道:“好看。”“王皇后駕到。”

“咦?小武童鞋,你怎麼沒有穿衣服啊!這成何體統!”

這裙子果然厲害,我早就聽說這王皇后要害我了。“韓藝,我得去大殿轉悠一圈,看看還有多少大臣想要害我。”

“去大殿?咳咳咳,等等先,等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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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07 PM

第一章  這不是騙局

    圓月當空,皎潔輕柔的月光灑下,好像給大地鋪上了一層白霧,更添朦朧之美。

    一陣屬於晚夏的清涼夜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打破了月光帶來的寧靜。

    在揚州南城郊外有著一個名叫梅村的小村落,地處偏僻,村裡面也就一百來戶人。

    此時已是二更時分,四周顯得十分安靜,只是偶爾聽得田間的青蛙呱呱叫上兩聲。

    但是在村尾的一戶人家卻還是燈火通明,門簷上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緊閉卻又透風的破舊木門的兩邊貼著紅布喜聯。

    前屋非常簡陋,殘缺的矮桌,生銹的鋤頭,破舊的木榻,不過裡屋倒是比前屋好多了,一張全新的大床,一個剛剛做好的紅色衣櫃,不僅如此,床上的枕頭、被褥、帳子等等床上用品全都是嶄新的,若不看前屋,還真以為這是一個小康家庭了。

    此時,床邊上坐著一個身著紅色長裙的女子,由於她頭頂著一塊紅蓋頭,故此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身材卻是玲瓏有致。

    窗臺的紅燭啪啪作響,但卻顯得尤為刺耳。

    很明顯,這戶人家今日逢大喜之事。

    這古詩有雲,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可在這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燭夜,卻只有孤零零的新娘一個人獨自坐在床邊,只聞紅燭之聲,卻無閨房之樂。

    著實令人好奇啊!

    突然間,外面狂風大作,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一道道迅猛的閃電仿佛撕開了夜幕。

    噠!

    噠噠噠!

    霎時間,又是驟雨疾落,飛沙走石。

    門前兩個燈籠瞬間熄滅,猛烈晃動著,屋內也是燭火搖擺不止,像似奄奄一息。

    過了好一會兒,忽聞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又聽屋外有人喊道:“韓家小娘子,快快開門,出大事了。”

    坐了許久的新娘,聽得屋外的叫喊,急忙起身,將紅蓋頭掀起,但見蓋頭下是一張美豔絕倫的女子,約莫二十五六,娥臉杏眉,雙眸汪汪,雪膚滑嫩,兩頰嫣紅,一抹風情藏在眉間,若隱若現,更顯嬌豔動人,纖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長,玲瓏浮凸,端的是大美人一個。

    哢!

    新娘將房門打開,只見屋外站在一人,農夫打扮,此人見得新娘,不覺一愣,雖已見過,但心中仍自感歎,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楊二叔,你怎麼來呢?小藝呢?他不是與你們在一塊嗎?”

    新娘倒是沒有注意到此人的失神,往門外左右張望了下,嘴上滿懷擔憂的說道。

    叫楊二叔的中年漢子一怔,回過神來,臉露內疚之色,卻又焦急道:“小娘子不好了,小藝他---他---。”

    這新娘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急忙問道:“小藝他怎麼呢?”

    “小藝和韓大哥被雷擊中了。”

    “什麼?”

    “我們前面一直在酒肆幫小藝慶祝,突然聽到外面打雷閃電,小藝和韓兄放心不下妳,於是我們就提前散了,結果在回到的路上,突然一道閃電下來---”

    這話未說完,幾道閃電直落而下,又是一陣震天動地的雷鳴之聲,仿佛預示著不好之事已經發生了。

    ………

    僅僅一夜之間,這一戶人家發生了巨變,紅燈籠取下,掛上了白布,喜聯也換上了喪聯,新娘也脫下了新娘服,穿上了喪服,喜悅的氣氛頓時變成了悲痛的氣氛,歡樂的笑聲,也變成了淒慘的哭聲。

    大喜變大悲,只歎世事無常啊!

    很快,此事就傳遍了全村。

    村民們不禁議論紛紛。

    “唉,韓大哥還真是一個苦命的人呀,前妻生下小藝就走了,留下他們父子兩相依為命,他是又當爹又當娘,好不容易把小藝拉扯大,如今眼看小藝就要成家立業了,哪知道---。”

    “誰說不是了,這老天爺還真是不開眼呀,韓大哥這麼好的一個人,咋命就這麼苦了,倒是那些壞人活的好好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過小藝能活了下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總算是給韓家留下了一根獨苗。”

    “現在小藝還在昏迷中,生死未卜啊!”

    “你們說這事也真是邪門,我們梅村一百多年,還從未出現過村民被雷擊中的事,而且我聽我丈夫說,當時小藝喝的有些多,是韓大哥攙扶著他,那一道電是劈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但是小藝除了昏迷之外,渾身上下一點事都沒有,而韓大哥卻---。”

    “要我說呀,這都是那新娘子引來的。”

    “此話怎講?”

    “你們瞧那新娘子長得跟個狐狸精似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女人。”

    “我看她就是一個災星,她一來就出了這邪門的事。”

    流言蜚語,越傳越盛,越傳越邪,從最開始的傷心、同情演變到幸災樂禍,嫉妒、神鬼之說,這種愚昧的言論演變,似乎一直傳到了二十一世紀,簡單來說,就是重複著羨慕---嫉妒---恨的演化。

    可悲啊!
   
    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一場傾盆大雨連下了三天三夜,片刻都未停息。

    直到第四日,烏雲散去,天空才漸漸放晴,整個村莊如同被沖洗了一遍,陽光照下,水光粼粼,煞是美麗。

    正午將到,只見三四個村夫一邊說著一邊往韓家行去,手中還提著一些飯菜。

    “韓大哥生前待我們幾個都不錯,如今他走了,留下了小藝這小倆口,我們可不能視而不管。”

    “這是當然。”

    “先不要說這麼多了,我們還是先把韓大哥的身後事弄好吧。”

    “對了,棺材做好了沒有?”

    “已經做好了,下午便可入棺。”

    “那就好。唉,只是小藝現在還---。”

    可這才剛到屋外,就聽到屋內一人大叫道:“你別碰我,先別碰我,ok---。”

    “是小藝的聲音。”

    “小藝醒了。”

    幾個村夫均是臉上一喜,快步來到門前,只見屋內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高舉著雙手,一臉錯愕之色,而在他對面站著一個戴白女人,正是那新娘,不知所措的望著少年道:“小藝,你這是怎麼呢?”

    “誰是小藝,我都說我不是小藝了。”

    少年指著那少婦,旋即又笑道:“啊---,我知道了,這一定是一個騙局,哼---我說美女,麻煩你專業好不,你穿的這麼保守,怎麼去騙人啊,還是我來教你吧,先弄個v領,露條溝出來,看你這本錢還挺足的,哦,在減去五分之四的裙子,這樣至少能夠分散男人的注意力,當然,對於我來說,看是會看滴,但是完全沒用,你還是回去再練練吧。”

    門前一村夫詫異道:“小藝,你---?”

    少年抬頭望著門前站著的村夫,呵呵道:“你們還真下的本錢呀,這些人又是從哪裡請來的龍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皮特朱那混蛋故意安排耍我的是不,唉,這真是糟糕透了的局。”

    龍套?皮特朱?女人與那些村夫聽得都是一頭霧水,眨眼眼睛錯愕的望著這少年。

    “啊---!”

    忽然,那少年雙手捂住紮著白布的腦袋,痛苦的大叫一聲,只覺無數畫面湧進腦海,仿佛人格分裂一般,原本很多不屬於他的東西瘋狂的擠進了他的腦海裡面,他雙眼透著恐懼,劇烈的搖著腦袋,“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一手捂住腦袋,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

    “夫君。”

    那女人急忙上前,可能她可能見門外站著不少村民,故此比較注意自己的稱呼。

    但是這一聲夫君,卻讓少年勃然大怒道:“操!美女,你真是越叫越邪乎了,什麼夫君,老子一個無婚主義者,哪來的老婆,都是一群神經病。”

    少年越說越怒,不由得叫駡起來,面色猙獰,赤紅著雙目,猛地推開門前站著的那兩個村夫,那兩個村夫一時未留意,被少年推地往後踉蹌了幾步。

    “啊---!”

    少年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一聲,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夫君---。”

    “小娘子,妳別著急,我幫妳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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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16 PM

第二章  還能再狗血一點嗎

    在梅村西面有一小湖畔,湖水清澈見底,一顆顆光滑的鵝卵石安靜的躺在湖水中,偶見小魚遊動的身影。

    一個少年站在湖畔邊,低頭注視著湖中的倒影,看著那青澀的面孔,懦弱的神態,單薄的身體,他臉上的神情也從最開始的不可思議、震驚、憤怒到現在無奈和鬱悶。

    如今這身體裡面的已經不是原先的靈魂了,而是一位來自二十一世紀俠盜的靈魂。

    當然,俠盜是他本人自封的,說白了就是一個騙子,只不過他專門騙一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故此才稍稍有些底氣在“盜”前面加上一個“俠”。

    猶記那天晚上,他和他的夥伴們剛剛完成一個大單,從國外弄了幾百萬美元回來,他就包下一艘遊艇,叫上四五個美女出海尋歡,這風吹雞蛋殼,財去鳥安樂,就是他的人生格言,可哪裡知道正在快活時,天上突然電閃雷鳴,海水湧動,一道巨浪打來,他就失去了意識,等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唐朝的永徽四年。

    原本他還不敢相信,但是隨著陣陣頭痛,無數回憶湧上腦來,以及看到湖中倒影時,他才知道自己的確穿越了,想著想著,他自己都笑了,“想不到穿越劇那麼狗血的劇情,竟然發生在我身上了,我t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呀。”

    此時的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相信任何一個人穿越,肯定都無法輕鬆面對這一切。

    但你不接受這一切又能怎麼樣呢?

    坐火車回去?

    問題這裡火車都沒有。

    唯有苦笑以對!

    想哭都哭不出來。

    啪!

    正當韓藝茫然不知時,忽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只是輕微的有點疼,轉過頭來,可是後面並無一人,又舉目望去,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坐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離地面至少有兩丈高,渾身髒兮兮的,一張臉是黑不拉幾,卻更是凸顯出那一雙明亮清澈的雙眸,打著赤腳,右邊的褲腳還被撕去一大半,好像是被狗咬掉似得,晃悠著小腳。

    這小男孩見韓藝回過頭來,不禁咧開嘴笑了起來,不過笑的有些傻。

    因為已經獲取了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所以此時的韓藝也認識這個小男孩,這小男孩也是梅村的人,未出生時,他父親就出征了,不幸的是他父親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據說是戰死了,而他母親原本就有些呆呆的,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輕度弱智,再加上這刺激,就變得更加神志不清,所以這小男孩出生之後,他母親並沒有給他取名,在他六歲那年,他母親突然發瘋,跑了出去,不慎落下山崖,就這樣離開了人世,自此之後這小男孩就成為了孤兒,村裡人都叫他野孩子。

    回想起這些,韓藝倒是有些同情這野孩子,只覺他與自己的身世十分相似,也就沒有責怪他,只是問道:“你有事嗎?”

    野孩子兀自一臉傻笑,突然伸出右手來,中指和大拇指疊在一起,其餘三指對向韓藝。

    什麼意思?這是唐朝的禮數嗎?韓藝看得有些迷茫。

    啪!

    韓藝又覺腦門被什麼東西擊打了下,低頭一看,是一個小果核,心中一驚,彈指神通?但不管是不是彈指神通,他知道自己被人玩了,揚起眉頭道:“你這小子耍我是吧?”

    野孩子又笑了起來,但是並未出聲,仿佛告訴韓藝,你猜對了,我就是在耍你。

    難道他真如外人所言,是一個白癡?可是白癡不可能彈的這麼准啊!該死的,你也跑來欺負我,看我不給你一些教訓,擼起袖子先,我去,這麼高他是怎麼爬上去的。

    “哎呦,哎呦。”

    韓藝眼眸一轉,突然抱著頭,蹲了下去,痛苦的哀嚎起來。

    野孩子見了,收起了傻笑,單純著眸子中透著一絲擔憂。

    可就在這時,韓藝突然從地下抓起一把小石子,猛地向野孩子扔去,他奶奶的,竟敢耍老子。

    他又不會彈指神通,不只有以多勝少。

    野孩子哪裡知道一向懦弱的韓藝竟然這般奸詐,身體不禁往後倒去。

    “小心!”

    韓藝驚叫一聲。

    他前面本來心情就不好了,又被人這麼玩弄,擱誰也有脾氣呀,可眼看這野孩子要摔落下來,不禁又非常著急,心中是懊悔萬分。

    只見那野孩子雙腿勾住樹幹,頭朝下,韓藝扔出的小石子盡數避過,同時中指一彈。

    啪!

    韓藝腦門上又被擊中。

    “你個小王八蛋。”

    韓藝這一回是真怒了,彎腰拾起石子就朝那小男孩扔去。

    可是野孩子在這棵大樹上卻是如履平地,閃轉騰挪,時上時下,就跟一隻野猴子似得,在閃避的同時,還繼續祭出彈指神通,用果核攻擊韓藝,而且是彈無虛發。

    男人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射不贏啊!

    日。這小子是猴子請來的幫手吧。韓藝很快就敗退了,遠離那棵大樹,指著野孩子道:“是男人就別躲在樹上,有種下來單挑。”

    野孩子愣了下,只見他飛身一躍。

    我操!這麼高也敢往下跳,自帶威壓的吧!韓藝看得都是心驚膽跳。

    可又見那野孩子突然伸出雙手,攀住一根較低的樹幹,借用慣性再度飛躍,穩穩落在地上,咧開嘴笑望著韓藝。

    靠!有木有搞錯,這小子好像比成龍還厲害啊!韓藝猛抽一口冷氣,背後冷汗涔涔,眉宇間出現一絲後悔,雖然他身體占優,畢竟年長一些,而且韓大山身材比較高大,這身體也遺傳到了他老爹的身高基因,雖然瘦弱,但也有一米七多,而這野孩子最多也就是一米四五左右,可就野孩子這兩下,他還真不見得就打得過,要知道他的身體現在還是非常虛弱的。

    但是話都出口了,怎麼也得硬著披頭迎戰啊!現在的韓藝可不是一個懦夫,雙拳一握,大吼一聲,衝了過去,畢竟是俠盜出身,沒點身手怎麼混這一行。

    可那野孩子一步邁出,突然側目望去,旋即往後疾奔,又攀上一棵大樹,飛身一躍,又躍上另一棵大樹,再兩三跳,便不見蹤影。

    韓藝看著如鼠逃竄的野孩子,一臉茫然,什麼情況?難道他被我的王霸之氣嚇走呢?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喊道:“小藝,小藝。”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村夫焦急的朝著他跑了過來,這村夫正是韓藝他爹韓大山的好兄弟楊林,因為家中排行老二,故此大家都叫他楊二哥,昨夜便是他去給新娘子報的信。

    說實話,韓藝還是有些抵觸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關鍵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不禁眉頭一沉,轉身就走,他現在需要靜一靜。

    可又聽身後楊林追喊道:“小藝,小藝,不好了,城裡王公子上你家討債來了,還說要拿你妻子去抵債,你快回去吧。”

    幹你娘的,怎麼盡是這狗血的情節,當真我是穿越了麼?我特麼感覺是在演戲啊!真希望來個導演喊卡。

    韓藝停了下來,忽覺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他知道這是這具身體在作怪,心裡又想著那位美女,暗道,雖然我不是以前的韓藝了,但是如果那美女被擄走了,這頂綠帽肯定是我戴,不管我是怎麼認為的,至少其他人會這麼認為,那我以後還怎麼抬起頭做人啊,這可不行。

    念及至此,他突然轉過身去,一張陰沉的臉對著楊林。

    在楊林的印象中,韓藝一直是一個乖孩子,說得不好聽點,就是一個懦弱的孩子,而如今韓藝的眼神卻是令人害怕,根本就不像是韓藝,不由得愣住了。

    過得片刻,韓藝突然發足往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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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21 PM

第三章  砍他!砍他!

    “王公子,韓大哥才剛剛不幸出世,你就上門要債,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韓大哥生前可還是你家的雇農,你這也太無情無義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些賤民想幹什麼,要不你們就把這債給補上,要不然就給我滾到一邊去,不然的話,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只見韓家前面的小空地上站著二十餘人,十餘人站在韓家門前,堵住門,皆是村夫打扮,在他們面前還站著五六人,為首站著的是一個身著藍色錦袍的胖子,身後還站著幾個打手,這胖子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氣焰卻非常囂張,趾高氣揚的指著門前的村夫叫駡。

    “算了,算了,他們可不是好惹的。”

    “你也別逞強了,還是等小藝回來再說吧。”

    因為梅村不大,人也不多,所以鄉里鄉親都非常團結,而且韓藝的父親韓大山生前在梅村幫助過不少人,所以很多人都站出來抱打不平,可是經這胖子一番恐嚇,他們身邊的妻子或者是長輩不禁有些膽怯,拉扯著自己的親人,讓他們不要太魯莽了。

    胖公子見這些村夫開始往門的兩邊退去,臉上笑意更濃,充滿色欲的目光直直射向屋內,笑眯眯道:“屋內的小娘子,你莫要害怕,我王寶飽讀詩書,絕非不講道理之人,只要你能夠把錢還了,我就不為難你。”語氣輕佻,十分之淫蕩

    屋內一陣沉默。

    這叫王寶的胖公子又道:“娘子,要不我進屋與你詳談,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嗎。----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

    屋內還是無比寂靜。

    王寶邁步上前。

    一旁村民是敢怒不敢言,心裡暗罵,你王寶臭名遠揚,欺善怕惡,誰人不知,人家公公屍骨未寒,丈夫又不在家,孤零零一個女人在裡面,你就往裡面闖,你娘的講的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但是也就心裡敢嘀咕幾句,誰也不敢上前,畢竟他們也是有家室的人,若非必要,誰也不想惹上這災星。

    “等一下。”

    忽聽後面一人說道。

    眾人舉目望去。

    “是小藝。”

    “小藝回來了。”

    只見韓藝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雖然韓藝回來了,但是一旁的村民臉色兀自擔憂不減,誰人都知道韓藝跟他父親一樣,比較憨厚老實,而且比他父親還要軟弱一些,又怎是這王寶的對手。

    “你小子回來的正好,快把錢給我還上,不然的話,嘿嘿---。”

    王寶斜眼一瞥,挺著肚子走過去,伸手打了下韓藝的後腦勺,滿面的不屑。

    這打招呼的挺別致的。韓藝瞧了王寶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傻呵呵道:“王公子請稍等下,我現在回屋取錢給你。”

    王寶一愣,隨即道:“你家還有錢嗎?”

    韓藝笑得更甚道:“有的,有的。”目光往王寶身邊的幾個打手瞟了瞟,又瞟了瞟一邊站著的村夫。

    王寶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頭一昂,哼道:“有錢最好,那你快去取吧,本公子等得可不耐煩了。”

    韓藝一語不發,走進屋內。

    一旁的村夫竊竊私語,但是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似乎都不太相信韓藝能夠拿出錢來,因為他們都知道韓大山的錢為了幫韓藝娶兒媳婦已經花光了。

    過得片刻,只聽屋內傳來一個女人驚慌的叫喊,“小藝,你要幹什麼?”

    話音未落,就見韓藝衝了出來,左手拿著一把菜刀,右手拿著一把柴刀,菜刀指著王寶,面色猙獰的叫駡道:“幹你娘的,老子砍死你。”

    眾人頓時一驚。

    “哎呦!”

    王寶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的韓藝竟然這般兇悍,完全沒有心裡準備,嚇得雙腿一軟,立刻使出移形換影,躲到那些打手身後去了,然而,那些打手見韓藝好像已經發瘋了,心裡也害怕呀,舉著長棍、短棍,一個勁的顫抖。

    雖然對面人多勢眾,但是韓藝渾然不懼,大吼一聲,舉刀對著王寶就衝了過去,倒是王寶和他的爪牙們一個勁的往後撤,似乎已經逃跑的趨勢了。

    這---這傢伙定是瘋了。

    這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王寶再橫,也怕已經豁出去的韓藝呀。

    “小藝。”

    隨著一聲疾呼,只見一妙齡女子衝出門外,從後面抱住韓藝,急切道:“小藝,你快住手。”

    “妳給我滾開,老子今天非得砍死這胖子。”

    韓藝一邊掙扎著,一邊叫駡。

    也算是這王寶不走運,撞到這槍口上了,以為韓藝還是那個軟弱的傢伙,殊不知現在的韓藝以前比他還橫一些,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任憑韓藝如何掙扎,那女人就是不肯放手,而且力氣還真不小,韓藝使盡全力都掙脫不了,心裡也納悶了,究竟是我現在的力氣太小,還是這女人的力氣太大了。

    那女人雙手死死抱著韓藝的腰,急切道:“小藝,你不要衝動,快把刀放下來,殺人可是死罪呀,如今韓家就剩你一根獨苗了,你要是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去跟你爹爹交代啊。”

    “還交代個屁呀!”

    韓藝叫嚷道:“人家都騎到我們頭上拉屎了,老子賤命一條,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上這死胖子,妳快點放開我。”心裡卻異常著急,妳個傻妞,我這般突然發難,他們這些人定當以為我瘋了,到時肯定會選擇逃跑,我怎麼可能殺的了他們,妳若再不讓開,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可就糟糕了。

    王寶剛才那一下的確是嚇到快要尿褲子了,可見韓藝被那女人拖住了,不禁心中一寬,又聽韓藝罵他死胖子,頓時怒火沖天,躲在人後面叫駡道:“直娘賊的竟敢罵本公子,本公子要你不得好死。”說著,他又朝著前面幾個打手嚷嚷道:“你們幾個蠢貨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教訓這瘋狗。”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傢伙明顯就是瘋了,弄不好咱這條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裡。

    那些打手心裡也是糾結呀,他們人數也不占優,畢竟這邊上還站著這麼多村夫,而且韓藝一上來就這麼兇猛,擺明是要跟他們拼命,這萬一動起手來,天知道這些村夫會不會幫忙,至少他們現在沒有離開,關鍵是對方手中有刀啊,而且這些打手也知道韓藝是被雷擊了,很可能腦子被打壞了,你跟一個瘋子去打架,那不就是傻子嗎。

    這真是太危險了,所以誰也不願意去當這炮灰,但是他們也怕王寶啊,又見韓藝被那女人給抱住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默契了對了對眼神,旋即舉棒衝了過去,但是步伐非常的慢且一致,因為他們都希望其他人能衝到最前面。

    性命攸關之際,誰也不傻!

    “操!”

    我真的被這傻妞給害死了。韓藝這回似乎真急了,直蹦躂道:“妳這傻女人快些放開我,他們打來了啊!”

    說話間他也劇烈的掙扎起來,可一不小心,他的咯吱窩突然撞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韓藝只覺右手一陣巨麻,手中柴刀落下。

    啪!

    那女人好生敏捷,突然伸手抓住那把正在掉落的柴刀,左手往韓藝腰間猛地一推,韓藝一時準備不足,不禁往右踉蹌幾步,差點沒有跌倒。

    “老娘和你們拼了。”

    未等韓藝回過神來,就見那女人舉著柴刀就衝向前去,一聲“老娘”是氣勢十足。

    操!什麼個情況?

    韓藝頓時面色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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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不要啊---,妳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快點把刀放下,殺人可是死罪啊,妳家不也就剩下妳一根獨苗了嗎,要是妳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向妳父母交代啊!”

    “你快些放開我,老娘要和他們拼了。”

    事情進展到這裡,突然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只見那女人披麻戴孝,幾縷烏黑的青絲散落下來,手舉柴刀,面色猙獰,哇哇大叫,活像一個瘋女人。

    而韓藝則是死死抱住女人纖細的腰肢,拼了命的阻止她衝上前去。

    這一旁的鄉親們看得是冷汗狂流,呆若木雞,這女人自從來到梅村之後,在他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知書達理,溫柔善良,美麗動人,卻不曾想到還有這麼兇悍的一面,說之悍婦,亦不為過啊!

    那些打手原本已經是衝了過去,但是他們的目標是韓藝,突然見這女人舉刀衝了過來,一時又沒有心裡準備,結果嚇得又滾了回去,還連退了五六步。

    這婆娘的力氣還真是大。韓藝面對這位也不知算不算妻子的女人的瘋狂掙扎,還真是十分吃力,心裡暗罵,不是都說這古代的女人都是賢良淑德,溫婉動人嗎,怎麼老子一來到這裡就碰到這麼兇悍的女人,這是天要亡我,還是我歷史沒有學好。

    因為他畢竟是剛剛醒過來的,前面又昏迷了三天,就在剛才情緒上還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所以身體非常虛弱,如今已經到了極限,眼看就要拉不住了,急忙叫道:“胖子,你們快點走吧,這婆娘已經瘋了,我快要扛不住了,你們要錢改日再來啊!”

    “哦,好好好,我們下次再來,你自個小心一點。”

    王寶已經嚇壞了,忙不迭點頭,帶著三四個爪牙,轉身就準備開溜,可是跑了兩步,他突然又停了下來,這話聽著有些怪呀,特別是從韓藝嘴裡說出來,不禁又轉過身來,帶有狐疑的眼神望著門口那拉拉扯扯的一對狗男女。

    而他的那些手下面對這一屋子瘋子,早已經心生退意,畢竟王寶肯定不會衝在前面,定是他們去當炮灰,其中一人就道:“大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走吧。”

    王寶一聽這話,火上心頭,一巴掌就罩在他頭上,張嘴罵道:“你們這群廢物,他們明顯就是在故意嚇咱們的,這你都看不出來---。”

    可這話未說完,忽聽得頭上響起“砰”的一聲。

    只見一把柴刀正好釘在王寶背後的晾衣柱上,震動時,還發出“嗡嗡嗡”之聲。

    王寶頓時吞咽一口,緩緩抬起頭來,眉心正對那鋒利的刀鋒,而且是近在咫尺,一滴豆大的汗珠從眉心流了下來,這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村民們紛紛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那柴刀。

    操!這你也忒猛了點吧,我剛才只不過隨隨便便開個玩笑而已,你丫還當真了。韓藝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來,他真沒有想到這少婦恁地兇悍,比他還要猛多了,這真是衝著殺人去的啊。

    身旁那人顫聲道:“大---大公子,他---他們好像不故意嚇我們的。”

    “哎呀---,殺人了!殺人了!”

    王寶渾身一哆嗦,登時嚇得是屁滾尿流,嚎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外面跑去,肥碩的身軀突然變得矯健起來。

    “死胖子,你有本事別跑,老娘今日要宰了你。”

    那大美女手上雖無武器,但兀自叫駡不停。

    正當這時,又聽得遠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王公子,王公子,抱歉,抱歉,老朽來晚了。”

    只見一個六十來歲,鬚髮皆白,穿著灰白色儒服的老人一邊招著手,一邊氣喘吁吁的往這邊跑來。

    “徐老,你可算是來了,韓藝他們夫婦要合謀殺害本公子。”

    王寶一見這老人來了,急忙跑了過去,激動的說道。

    “啊---你說什麼?”

    這個叫徐老的耳朵似乎有些不好使,側過耳去,嚷嚷問道。

    “我說有人要殺我。”

    王寶幾乎是咆哮出來的,一張肥臉漲得通紅。

    “什麼?有人要殺你,什麼人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兇,真是豈有此理。”

    徐老口沫橫飛,一身正氣,仿佛就是正義的化身。

    “就是韓藝和他娘子。”

    “韓藝?這怎麼可能?”

    徐老一聽韓藝,頓時搖頭晃腦,不以為然,的確,以前的韓藝手無縛雞之力,懦弱膽小,殺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敢殺人,說出去誰信啊。

    “不信你看,刀---刀呢?”

    待王寶轉過身去時,木柱上的柴刀已經不見了,又往向門前看去,只見韓藝坐在門口,雙手往後撐著,大口的喘氣。

    而剛才那兇悍的婦人,則是在門前掩面哭泣,“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一聲淒慘的哭喊,就衝進屋內去了。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哇靠!妳不是吧,就這麼走了,那我怎麼辦,這禍可是妳惹出來的,現在不全得我一個人扛?說好的殺人一塊上了,太沒義氣了。韓藝翻了翻白眼,這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現在都快要累癱了,實在是沒力氣去糾結這些了。

    徐老看了眼門外,又一臉茫然的看著王寶。

    “你看著我幹什麼,剛才他們是真的要拿刀殺我。”

    王寶氣急不過,指著那些村民道:“這些賤民可都看見了。”

    那些村民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就是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的,我惹不起你,我躲總行了吧。

    “你們---。”

    王寶見狀,氣得是火冒三丈,暗想,好呀,竟敢跟本公子作對,今後有你們好看的。嚷嚷道:“這賬我以後跟你們算,徐老,你快主持公道,讓韓家把錢給我還了。”

    “是是是。”

    徐老連連點頭,慢騰騰的往韓家走去。

    因為韓藝手中已經沒有刀了,再加上徐老在這,王寶倒也不懼了,仰著那張肥臉,雙手叉腰,邁著霸王步上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囂張似得。

    “見過徐老!”

    那些村民見到徐老走了過來,紛紛上前恭敬一禮。

    這徐老本名名叫徐望,是一個梅村本地人,而且還是一個讀書人,因為這年頭讀書人真的是少之又少,所以,雖然徐老考了幾十年都名落孫山,但是並不妨礙村裡的鄉親都尊重他,稱呼他一聲徐老,村裡但有糾紛都請他去調解,因為他的話,村民們都非常信服,畢竟是讀書人嗎,德高望重,在整個周邊地區也是小有名氣,基本上可以說是梅村的村長。

    這韓藝還未出聲,楊林倒是先激動起來了,“徐老,你來的正好,韓大哥屍骨未寒,王公子就上門來搶人,這真是太欺負人了,你可得為咱們梅村做主啊!”

    “你們這些賤民讀過書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沒錢還,就拿人抵債,怎又是搶了。”

    王寶鼻孔朝天,趾高氣昂。

    楊林哼道:“我們跟韓大哥住在一村幾十年,從未見過他問任何人借過一錢,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他又怎麼會去向你借錢?”

    “這你得問他啊!”

    王寶小眼一瞪,又從懷裡掏出一塊寫滿字的白布,“看看,看看,這就是韓大山借錢的借據,上面韓大山的手印,而且還是徐老做得公證人。”

    村民大驚失色,紛紛望向徐老。

    徐老點點頭道:“各位鄉親,確有此事,確有此事啊,大山在半個月前,的確問王家借了七百文錢,並且答應秋收時歸還王家一貫錢。”

    村民們又望向韓藝。

    馬的,我可不可以相信這些回憶。韓藝兀自還坐在地上,抹著汗,訕訕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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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31 PM

第五章  誰敢比我慘!

    韓藝此話一出,這事就一準錯不了了。

    “啊呀---!”

    頓時就有不少村民發出驚訝的叫聲。

    蓋因韓大山生前樂於助人,從不佔人便宜,只被人佔便宜,更別提伸手問人借錢這等為難人之事了,所以剛開始王寶上門要債的時候,他們一直以為王寶是在捏造事實,目的就是想要擄走這位貌美的娘子,哪裡知道還真有這事,不禁顯得尤為的震驚。

    這錢多不多,得看人來的,對於那些富人,打個噴嚏也不止這麼一點。

    但是對於窮人而言,每一文錢都是骨髓裡面摳出來的,而且現在剛剛度過貞觀之治,物質豐富,那麼相對而言,這錢就等於是變向升值,因為物價便宜了嗎,這年頭一文錢的購買力也就相當於後世的三塊錢左右,一貫錢可就有三千多塊呀,對於他們這些農夫而言,絕對是一筆鉅款了。

    山哥,藝兄,我算是被你們給坑苦了。

    韓藝已經完全想了起來,原來這些錢都是借來籌備婚事的,因為韓大山就一農夫,家中要啥沒啥,哪怕再省也很難存到錢的,但是這位兒媳卻是美若天仙,知書達理,萬里挑一,當然,知書達理這一印象在前一刻已經完全破滅了,但不管怎麼說,韓藝能夠娶得這位美人,那真是十世修來的福氣啊,其實就憑韓家的狀況,韓藝自己不努力的話,完全可能打一輩子光棍。

    雖然這位美女比韓藝大上好幾歲,但是那絕色容顏,足夠讓人忽略這一點。

    又因為韓大山是一個非常忠厚老實,且有自知自明的人,自卑的心理讓他覺得這女人願意嫁進他們韓家,本身就已經虧欠了這女人很多很多了,所以,在確定婚事後,韓大山就覺得這婚禮可不能寒磣,莫要虧待了這位兒媳。

    這父子兩就合計著去雇主王家那裡借了點錢,做幾套好衣服給這新娘,也順便給韓藝做兩套新衣,韓大山也尋思好了,秋收之後,先把收上來的米拿去王家抵債,然後自己出去幹點零活,寧願苦了自己,也不願苦了自己的兒媳和兒子。

    這韓大山絕對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可是哪裡知道,遭遇如此橫禍。

    這真是悲催啊!

    你還覺得悲催,老子還覺得悲催了,哦,敢情我穿越過來,就是幫你們扛債的。韓藝寧可不要想起這些事來。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王寶一聽韓藝承認了,更加是得理不饒人,“直娘賊的,你們這些賤民,真是瞎了狗眼,活該當一輩子賤民。”說著似乎還不解氣,又朝著韓藝道:“你這小子欠本公子錢,還敢拿刀砍本公子,這帳本公子一會再跟你算,現在先把錢還了。”

    韓藝心中惶惶,嘴上卻還非常強硬道:“借據上面明明寫著秋收還錢,現在離秋收都還有十來天,你急什麼。”

    “還秋收呢?你還收個屁啊!”

    王寶哈哈一聲:“你不知道你家的田都讓洪水給沖沒了嗎?”

    不會這麼悲催吧!韓藝還真不知道,回憶裡面也沒有這個情節,轉頭望向楊林等人。

    楊林囁嚅數次,才艱難的點了下頭,一臉同情的說道:“小藝,前幾天下大雨,梅河漲水,把你家的田都給沖了,我們家雖然多多少少也有些損失,但是就屬你家最嚴重。”

    真是禍不單行啊!

    韓藝抹了抹眼角道:“誰能借我一把刀。”

    “你想幹什麼?”

    王寶頓時一驚。

    “自殺。”

    韓藝笑了,笑的非常燦爛,這梅村一百多戶人家,偏偏就他家損失最慘,偏偏就他家借了高利貸,這麼走運的事,都讓他遇到了,他真的懷疑一刀捅死自己,便會立地成仙,完全找不到不捅自己的理由。

    “小藝,你不要衝動啊!”

    楊林顯得十分擔心,今天的韓藝太不尋常了,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得。

    “我要是再不衝動,那我還是人嗎。”

    韓藝咆哮一聲,可又見楊林錯愕的望著自己,一抹臉道:“俺木騷瑞!”

    王寶嚷嚷道:“哎哎哎,你要死要活我不管,但是你要死也得先把錢還了再死,要是沒有錢的話,嘿嘿,拿你妻子抵債也行。”說著邪惡的目光又瞟向了屋內。

    雖然方才那女人發飆,差點把他嚇得尿褲子,但是那女人實在是漂亮,這更是讓他色心大起,要是能夠征服一個這樣的女人,成就感定是滿滿滴。

    楊林等人聽後,紛紛怒目相向。

    你個王八蛋,成天惦記著給我戴綠帽子。韓藝暗罵一句,道:“就算我家的糧食沒了,那也得按借據辦事,你要錢,行,秋收之後再來。”

    王寶冷笑道:“韓大山死了,你家的糧食又都沒了,你們拿什麼還錢。”

    韓藝哼道:“大不了把田抵給你就是了。”

    王寶哈哈笑道:“你小子是被雷打傻了吧,你家的六十畝田,其中有四十畝是朝廷的,現在韓大山死了,你家的田也應該歸還給朝廷,還有二十畝田是我家的,你拿著我家的田還我的債,你想的忒美了點吧。”

    等等,讓我想想先。

    韓藝立刻從腦海裡面搜索這方面的資訊。

    突然腦海裡面冒出三個字來---均田制。

    因為現今唐朝建國不久,人口稀少,但是土地多,唐朝的版圖可也不小呀,朝廷為了發展農耕,於是採取了均田制。

    均田制,顧名思義,也就是土地平分,這是一種防止土地兼併的方法。

    官方出臺的政策是,十八歲以上受口分田八十畝,永業田二十畝,口分田就是朝廷的土地,人死還田,永業田就是私人的地,是可以傳給子孫並且自由買賣的。

    當然,這只是官方說法,一般聽聽就是了。

    實際上情況又不一樣,在地多人少的鄉村,每個人可以分到一百畝地,但是在地少人多的地方,那就沒有這麼多地了,比如在關隴地區,那裡人口眾多,而且大家族全部集中在那裡,每個家族良田千畝,故此每個丁男只能分三十畝地,還沒有永業田,因為那裡的田除了朝廷擁有的,幾乎都是在關隴貴族手中。

    揚州雖然比不上關隴地區,但是人口也是非常多,算得上一個大城市了,所以揚州每個丁男只能分得土地四十畝,這四十畝地是朝廷的,你只能耕種,不能買賣。

    其實不管怎麼樣,百姓手中的地肯定不能多,哪怕有再多的閑地,因為如果每個百姓都有百畝田地,那誰還去幫地主們幹活,那不都成農夫了嗎,這是很不科學的,寧可地閑在那裡,也不能多給百姓一畝土地,這就是地主們的思想,這也是為什麼歷朝歷代都無法阻止土地兼併的道理,不是地不夠多,而是人不夠多,沒有奴隸,哪來的地主。

    其實韓家原本還有二十畝世田的,也就是祖傳下來的,但是在貞觀年間就被那些大地主給兼併了,雖說朝廷反對土地兼併,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該兼併的照樣兼併,據說王家租給韓家的這二十畝地,原本就是韓家的祖業。

    而韓藝又未滿十八歲,還得過個半年多,他才滿十八歲,所以目前並沒有被授予土地,其實這種特殊情況,官府會酌情處理的,最終還是會授予韓藝土地的,可問題是,官府辦事,沒個半年是下不來的,再說現在秋收將到,給你土地你也玩不出花來,恐怕至少要到今年冬末,這土地才分的下來。

    簡單來說,一場大雨把韓家弄的一貧如洗。

    誰敢比我慘!

    韓藝心裡吶喊著。

    比慘!

    現在的韓藝真就沒有怕過誰,必須是冠軍的獲得者。

    但這就是現實,百姓永遠是被奴役的物件,因為一切的規矩都是強者制定的。

    韓藝心裡雖然是拔涼拔涼的,但是臉上兀自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這就是作為一個騙子的基本素養,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哼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樣?你要收賬,行,等還錢時日到了再來。”

    王寶冷笑道:“那萬一你跑了怎麼辦?現在你們可什麼都沒有了,極有可能會跑路。”

    作為一個高利貸,他提前來收錢,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原本借據上寫明秋收拿糧食抵債,但是現在韓家的糧食都給沖沒了,但凡一個有責任心的人,都會提前上門要債,萬一對方跑了怎麼辦,所以當王寶聽說這韓家的田給洪水沖了,心裡異常高興,急忙忙就帶著人來了。

    這傢伙是個弱智吧,勞資會---等等---呃跑路倒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哦,反正我也喜歡四海為家的生活。韓藝心裡雖然是這般想的,但是嘴上卻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殺人罪。”

    王寶嚷道:“你憑什麼。”

    “就憑明天。”

    “明天?”

    “萬一你明天殺了我。”

    “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萬一,哦,你可以萬一我明天跑路,難道我就不可以萬一你明天殺我?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我---我---你。”

    王寶被堵的肥臉通紅。

    韓藝突然又一手搭在徐老的肩上,道:“況且,還有徐老這位公證人,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徐老吧。”

    王寶瞪向徐望帶有一絲威脅道:“徐老,你要為他做擔保麼?”

    這公證人只是關乎借據的真實性,但是擔保人就得分擔債務了,這可是兩碼事。

    “啊?”

    徐望顯得有些錯愕,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當然,也無視了王寶的威脅,他一個書呆子不懂什麼是威脅。

    韓藝急忙道:“你不是廢話麼,像徐老這種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學問人,那些聖人說的什麼見義勇為,鋤強扶弱,替天行道,自然是不在話下。”

    不得不說,韓藝這一個學問人算是叫對了,徐老聽得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點頭,就差沒有幫韓藝還債了。可又道:“見義勇為,鋤強扶弱,替天行道,這是聖人說的嗎?”

    韓藝面不改色道:“除了聖人和徐老,還有誰能說出這麼大義凜然的話來。”

    “言之有理。”

    徐老極其不要臉的點點頭,他本就老邁,而且讀了幾十年書,再聰明的人也讀傻了,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這無形中就幫韓藝做了擔保。

    韓藝終於明白為什麼徐老總是考不上了。

    王寶也看出徐老著了韓藝的道,正欲出聲提醒,韓藝哪裡會給他這機會,又親切的向徐望道:“徐老,你看咱們事先都說好什麼時候還錢了,借據上是寫的明明白白,王寶提前來這裡要錢,你說告到官府去,誰在理啊?”

    徐老想了想,隨即點頭道:“當然是你在理。”

    韓藝瞧著王寶道:“你聽見了?如果你要硬來,那我只能豁出去了,反正我就賤命一條,誰墊在我的棺材底下都不虧。”

    “好好好,你小子有種。”

    王寶指著韓藝,咬牙切齒,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怕,因為今天的韓藝舉止太奇怪了,心中也沒底,而且又有徐老在一旁擔保,只能撂下狠話道:“如果到時你還不上錢,我一定要你好看。”

    “到時再說吧。”

    韓藝輕輕一笑。

    “走!”

    王寶帶著一干爪牙氣急敗壞的離開了韓家。

    因為現在這時期,還是在延續著貞觀之風,律法還是非常嚴格的,並不說這些地主就是無所顧忌,亂殺人,亂搶人,他們還會是忌憚官府的,因為現在的官員個個的背景都非常牛的,但是,如果韓藝到時還不上款,那麼這女人就肯定會被王寶擄走的,其實說到底,律法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是保護了這些地主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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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36 PM

第六章 大家閨秀

    王寶雖然走了,但是韓藝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似乎只是將斬立決改成了死緩,如果到了期限還不上錢的話,那王寶有理由把他降為奴隸,誰也救不了他,因為唐朝還是一個半奴隸半封建的國家,很多百姓都是因為欠地主錢,而被降為奴隸。

    奴隸啊!

    就是被爆菊也只能隱忍的那種。

    光想想韓藝就嚇得尿褲子了。

    當韓藝轉過身來時,發現一干村民都呆呆的望著他。

    今天的韓藝真是太不一樣了,勇猛從容,不畏強權,簡直是酷翻了,這要是以前的韓藝,估計早就嚇到床底下去了,哪裡還敢冒頭。

    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其實關於這一點,韓藝心裡也明白,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總不能說現在的韓藝已經不是以前的韓藝,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啊,拱拱手道:“剛才真是多謝各位叔叔伯伯出手相助,晚輩真是無以為報。”他這真不是客氣話,他倒是想報答,可是窮得叮噹作響的他是真的無以為報。

    “哦,小藝,這話你就見外了,韓大哥生前待我們都不錯,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小藝,你放心,韓家的事就是我們大夥的事。”

    “不錯,小藝,我們一定幫你。”
   
    大夥紛紛出言安慰韓藝。

    感人肺腑!

    真是太感人肺腑了!

    什麼叫做患難見真情?

    這就是。

    韓藝看到這一切,頓時感動的是稀裡嘩啦,滾燙的淚水都在眼眶裡面打轉了,難以言表,第一回覺得古代真好,古代的百姓真是善良,哽咽道:“那各位能不能借我一貫錢?”

    嗯沉默!

    剛才還熱情高漲的村民們,瞬間都沉默了下來。

    唉看來是我想多了。韓藝故作輕鬆一笑道:“我開玩笑的,這點點錢還難不倒我韓藝的。”

    原來是開玩笑的!

    村民們果斷的相信了韓藝的話,是大鬆一口氣,他們現在還真怕韓藝跑來問他們借錢,不是他們小氣,不想幫助韓藝,而是因為前幾日的洪水他們也都受到大大小小的損失,而且他們也都是一些窮人,自己的日子都過得十分拮據,等於是走在懸崖邊上,隨時可能沒飯吃,哪裡還有錢借給韓藝。

    家家都一本難念的經啊!

    不過,那些村民還是表示韓大山的喪葬全包在他們身上了,錢是沒有,這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這對於韓藝來說,已經是雪中送炭了,心中尤為的感激。

    當天下午大夥就同心協力的把韓大山的遺體放進那一具簡陋到只是用幾塊木板拼湊而成的棺材裡面,又好生安慰了韓藝幾句,告訴他明日下葬,隨後就陸續離開了。

    送走熱心的鄉親們後,韓藝回到了屋內,站在韓大山的屍體前面,怔怔出神,過得好半響,他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山哥,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一個有錢人,如果你是一個有錢有勢,能幫兒子弄十幾房小妾的老子,那該多好呀,也好讓我嘗嘗富二代的滋味---唉,看來我是沒這個命啊,活了兩輩子,到頭來還是一個純屌絲二代,真是比99999黃金還要純。”

    “小藝,什麼是屌絲?”

    伴隨著一個動聽的聲音,只見那女人從裡屋裡面走了出來。

    韓藝瞧了眼這女人,現在他已經完全記起了,這女人姓肖名雲,是韓大山從路上撿回來的,當時韓大山上山砍柴,見到肖雲昏倒在路邊,於是就救了她回來。

    根據肖雲自己所講,她本是巴州人氏,家中是做生意的,原本是想來揚州做買賣,結果途中遭遇強盜,她的親人全部死了,就她一個人逃了出來。

    韓大山也真是心宅仁厚,明明自己都快養不活了,但最終還是收留了肖雲。

    於是肖雲就在韓家住下了,後來又教韓藝認字,韓藝也非常聽肖雲的話,整天都跟在肖雲身邊,連自己老子姓什麼恐怕都忘記了,比在徐老那裡學習認真多了,兩人似乎也挺合得來,而且肖雲表現的也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的樣子,韓大山就尋思著讓肖雲嫁給韓藝。

    其實在最初的時候,韓大山只是偶爾想想,就當是做白日夢,畢竟他們家太窮了,而肖雲又簡直是美貌與智慧的化身,勾搭一個富二代,官二代什麼的,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當然,那時候肖雲並沒有拿刀砍人。韓大山心裡以為肖雲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想法已久,但是始終未開這口,直到有一次,韓大山無意間從旁試探了下,哪知道肖雲二話沒說就給答應了下來。

    當時韓藝幸福的都昏厥了過去,顯然是早起色心了。

    韓大山也是非常高興,立刻就把婚事給定了下來,這才有了下面的借高利貸。

    不過因為肖雲比韓藝大,故此一直叫他小藝,雖然已經成婚了,但一時半會還是改不了口。

    韓藝暗想,有位張媽媽說過,這女人越漂亮就越危險,就這女人的模樣,應該是屬於核武器一類的吧,再說了,我一個無婚主義者,做做炮友還是可以滴,做夫妻想想都很恐怖啊,語氣十分平淡的說道:“像我這樣沒錢沒地沒父母的人統稱屌絲。”

    肖雲完全不懂韓藝在說什麼,關心道:“小藝,你今天怎麼呢?怎麼和平時的你不一樣?”

    韓藝冷笑道:“彼此,彼此。”

    肖雲驚愕道:“原來你以前也是裝的?”

    裝個毛,我可不是以前的韓藝,不對呀。韓藝雙目一睜,猛抽一口冷氣,“什麼叫也是裝的?好呀,敢情妳以前的溫柔賢淑都是裝出來的?”

    “我---我可不是裝的,我本來就是大家閨秀。”肖雲頓時暈生雙頰,又溫聲細語道:“人家剛才那不過也是想保護你嗎。”

    “保護我?”

    韓藝笑了一聲,“我看妳是想害我吧,幸虧那一刀沒中,要是中了,我們可就都完了,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面對韓藝夾槍帶棒的嘲諷,肖雲不禁也怒了,“我記得好像是你先拿刀出去的。”

    “我拿刀出去,那是嚇他們的,可是妳是來真的啊!”

    韓藝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他當然是嚇人的,作為一個騙子,當然知道被要債上門,要麼你就跑路,要麼你就強硬一點,你越是軟弱,情況只會越糟糕,這都是用性命鍛煉出來演技呀,他是不能NG的,一NG可就全完了,說著說著忽覺肩膀酸痛,揉著肩膀納悶道:“多問一句,妳們大家閨秀的力氣都這麼大嗎?”

    這話一出,肖雲那一張俏臉是火燒火燒的,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你力氣太小了,我一個弱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氣。”

    “嘿喲,還弱女子,妳扔柴刀那把子勁,要真落到那胖子頭上,非得被你劈成兩半。我就覺得奇怪了,人家大家閨秀,拿著刀子都是嚇得往自己腳上扔,妳倒好,專往別人頭上扔。”

    那一飛刀,別說王寶了,韓藝至今都心有餘悸啊。

    肖雲著實受不了了,以前韓藝對她非常尊重,恨不得當菩薩供著,甚至可以說是指哪打哪,可是今天的韓藝盡是冷嘲熱諷,沒有洞房就這樣了,這洞了房那還得了啊,覺得自己上當了,不由得惱羞成怒,衝上前,指著韓藝道:“韓藝,我已經百般忍讓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看來這才是她本來的面目,天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完了,完了,目前我這身體可能還打不過她呀,這萬一動起手來,我打贏了,別人會說我打女人,沒風度,我打輸了,別人又會說我連女人都打不過,沒面子,真是靠之!怎麼算都是我吃虧呀。

    韓藝還真有些心虛,畢竟這女人是敢殺人的主,揮揮手,有氣無力道:“好了,好了,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這些,先把山哥的葬禮弄妥再說吧。”

    沒辦法,為了不失面子,又不失風度,只能把山哥抬出來了。

    果不其然,肖雲一聽,也沒有再做聲了,畢竟韓大山都還沒有入葬了。

    小夫妻一夜無語,晚上也是一個睡裡面,一個睡外面。

    與其同床異夢,還不如同夢異床。

    於是乎,夫妻兩都做了一個發財夢。

    第二日早上,在一眾村民的幫助下,總算是讓韓大山入土了,至於是否為安,那就不得而知了。葬禮非常簡單,畢竟沒錢你很難複雜到哪裡去,而且村民們也都非常熱心,所以一個早上就解決了,韓藝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這些村民,只能作揖答謝。

    與韓大山感情最好的楊林還想組織大家湊巧幫韓藝還債,但是剛開了一個頭,頓時就是一片哭窮的,楊林也知道大家是一個什麼情況,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只能作罷。

    韓家。

    肖雲坐在前屋的臥榻上怔怔出神,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到未來。

    “砰”的一聲輕響。

    只見韓藝從裡面走了出來,將一個包袱扔在肖雲邊上。

    肖雲看了眼臥榻上的包袱,又看了眼韓藝,目光中充滿了困惑。

    韓藝淡淡道:“妳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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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46 PM

第七章  黑暗料理

    “我走?我走去哪裡?”

    肖雲一臉錯愕的望著韓藝,仿佛霧裡看花。

    韓藝正色道:“我不管妳走哪裡去,總之不要待在這裡了。”

    肖雲鳳目一睜,實感驚訝:“你要趕我走?”

    “妳也可以認為我是在請妳走啊。”

    韓藝輕輕一笑,故作輕鬆道:“妳現在也看到我韓家的情況了,妳待在這裡也只是活受罪,有道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我能理解,也絕不會怪妳的,因為妳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也犯不著留在這裡,所以妳還是走吧。”

    肖雲黛眉一鎖,斜眸瞥向韓藝:“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人。”

    韓藝笑著搖搖頭道:“我沒心情管妳是哪種人,從今往後,我們再無任何關係,ok?”

    說著,他見肖雲一語不發的望著自己,又道:“妳看著我幹什麼,其實我知道,妳嫁入我們韓家也只是為了報恩,這你別否認,我韓藝有幾斤幾兩,我自個心裡清楚,甚至比山---比我爹都差遠了,妳會看上我?我自己都不相信,好在我們並沒有發生任何關係,我們韓家也不欠妳什麼,大家好聚好散。”

    因為他擁有以前韓藝的記憶,在記憶中,肖雲跟韓藝其實更像一對姐弟,不管是以前肖雲跟韓藝說話的語氣,還是相處的方式,都是一種長輩跟晚輩的相處模式,根本沒有夾帶任何男女感情,也不知以前的韓藝是單純,還是故意裝傻不知,但是現在韓藝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初肖雲會答應嫁給韓藝這種軟骨頭、寄生蟲,肖雲應該很瞭解韓藝才是,這種男人絕對不適合託付終身的,所以想來想去,只有報恩可以解釋了。

    要知道的以前的韓藝那是出了名的軟弱,沒有任何擔待,肩膀都是塌的,韓大山再怎麼窮,再怎麼苦,那也扛起了這個家,一手養大了韓藝,是一個非常有擔當的男人,雖說只是一介農夫,但也絕對可以說是頂天立地,這一點,就連現在韓藝都非常佩服韓大山的,他自問做不到,所以將心比心,如果他是女人的話,他寧願選擇韓大山這頭老牛,也不會選擇韓藝這棵嫩草,因為以前的韓藝根本無法給任何人安全感。

    作為風月老手的韓藝,怎麼會不清楚肖雲的心理。

    說的不好聽一點,那就是自暴自棄。

    肖雲一語不發,怔怔望著韓藝,過得半響,她突然拿起包袱就往外面走去。

    這才是明智之舉啊!韓藝倒也沒有送,只是真心實意的說了一聲“保重!”,等到肖雲出去之後,他就轉身回到裡屋去了。

    也真是世事弄人呀,幾天前才成婚的,轉眼間就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韓藝躺在床上,雙手枕頭,架著腿,雙目無神望著破舊的屋頂,心裡開始盤算著如何還債。

    其實他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急著讓肖雲離開,他也擔心萬一還不了錢,王寶鐵定不會放過肖雲,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這麼好的一棵白菜,自己不拱,也不能讓豬給拱了,可是他真的也無力保護肖雲,所以讓肖雲走是最好的選擇。還有一點就是,王寶的目標是肖雲,如果肖雲走了,那麼他的壓力自然也會小很多。

    怎麼辦是好?

    韓藝不禁回想過去自己是怎麼賺錢的。

    收保護費?

    拜託,就我這身板,不被人收保護費就得謝天謝地了。

    繼續騙?

    我連現在是一個什麼環境,是個什麼狀況都弄不清楚,怎麼去騙呀,而且我的那些騙術在這裡也不適用啊,這裡遍地是古董,也沒個搞金融的。

    “算了,算了,反正現在就我一個人,大不了人死吊朝天。先睡一覺再說,這樣至少省了一頓中飯。”

    韓藝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畢竟他也確實夠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充分發揮出“風吹雞蛋殼,妻去鳥安樂”的精神。

    等他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前屋射來昏暗的燭光。

    “什麼人?”

    韓藝說話間,已經跳下了床,悄悄走了出去,正巧見到一人走了進來,正是下午離開的肖雲。

    “妳怎麼還在這裡?”

    韓藝一臉驚訝。

    肖雲瞧了韓藝,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道:“夫君---。”

    “別叫我夫君,我聽著頭疼。妳還是叫我韓藝吧。”

    韓藝擺擺手,面色堅決。

    他以前還真沒有結婚的打算,當然,現在也沒有,這都是因為他是出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裡,他很小很小父母就離異了,原因是他父親在外面有人了,後來他就跟著他母親,但很不幸,他母親因為又當爹又當媽,生活又過的非常艱苦,最後因勞成疾,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病死了。

    從此他就混跡江湖,幹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雖然他父親還活著,但是他性格比較強,寧死也不去找他父親,而且他父親另外有家庭了,幸虧他在騙這方面天賦極高,故此才沒有餓死在街頭,但也不知是從小就混跡社會,沒人管教他,而且很小就跑去夜總會行騙,還是他的性格偏偏像他十分痛恨的父親,反正在他賺到錢後,也是比較風流的,畢竟在那種環境下,很難長出一朵蓮花來。

    這就造成了一種極其矛盾的心理,因為他是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離婚後的痛苦和艱難,這是不可磨滅的記憶,而他又見自己也是這德性,再加上他幹的這一行也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他認為他跟誰結婚,那就是害了誰,他不想造就另外一個女人的悲劇,那麼就乾脆不結,他自從有錢後,身邊從不缺女人,各種膚色,各種國籍,但都是那種在外面玩的,有錢大家一塊用,開心就好,他對女人的要求就八個字,你情我願,好聚好散。感情這玩意,一律不談,不管你是仙女,還是聖女。

    他的搭檔皮特朱形容他的這種心理,是一種不會死的心理癌症,基本上是很難去改變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作為沒有感情色彩的騙子,那絕對是非常恐怖的,這也是造就出他的一個重要因素。

    “妳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

    對於肖雲的去而復還,韓藝顯得極其不高興。在他看來,肖雲並不喜歡自己,而他也不想有這麼個妻子,好聚好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在一起兩個人都不會好過,何必難為彼此了。

    “韓藝,你夠了。”

    肖雲突然怒喝一聲,指著韓藝就罵道:“我知道你性子軟弱,但是卻沒有想到軟弱成這樣子,你見過誰有點困難就把自己的妻子攆走,你身為男人,難道不應該扛起這個家嗎?”

    韓藝沒好氣道:“這種男人我的確沒有見過,但是我見過很多賣妻還債的。”

    別說古代了,在後世他都見過許多賣妻還債的,夜總會的很多小姐就是這麼來的。

    肖雲面色一愣,隨即哼道:“就怕你連這膽都沒有。”

    韓藝點點頭道:“是,我是沒這膽,那你還為了我這種男人傻乎乎跑回來,你這種做法我真的很難理解。”

    “我肖雲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也知道知恩圖報。”肖雲一臉傲氣道:“你前面說的很對,你們韓家是不欠我什麼,但是我欠你們韓家很多,韓伯伯當初希望我嫁給你,還不就是希望我能夠照顧你,而且這債也是因我而起,我也從沒有打算讓你來還,這事你就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妳有辦法?那妳早說啊,害得我怕怕了一下午。”

    韓藝拍拍胸脯,大是鬆了口氣。

    這男人還真是沒出息。

    肖雲暗自嘀咕一句,冷冷道:“吃飯吧。”說著就將手中的土灰色大碗放在臥榻上的矮桌上,唐朝的臥榻那真是萬能的,除了沒有茅房功能,其餘的都在臥榻上進行,包括行房。

    說到吃飯,韓藝頓時覺得肚餓難耐,趕緊坐在臥榻上,道:“快點拿碗筷來。”

    “自己拿。”

    “哇!作為一個妻子,你難道不應該幫丈夫拿碗筷嗎?”韓藝盤著大腿,忿忿不平的說道。

    肖雲氣得火冒三丈道:“韓藝,你真是太無恥了,告訴你,我幫你還完債就走,從此再無瓜葛。”

    “只要你能把這債給還了,我幫你拿碗筷都行。”

    似乎肖雲越是生氣,韓藝就越是開心,跳下床去,拿出一副碗筷來,又坐回了臥榻,這望桌上一看,這唐朝的晚餐真是太簡單了,就一個碗,裡面乘著三四個形狀不一、灰綠灰綠的玩意。“這---這是野菜餅嗎?”憑藉著回憶,韓藝才好不容易念全了這菜名,用眼睛看那是肯定看不出來的,這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所為的野菜餅就是野菜和糯米做的。

    肖雲沒有理他。

    自討沒趣後,韓藝也懶得說了,肚子確實餓了,拿起一個野菜餅就往嘴裡塞。

    “嘔---!”

    這一入口,韓藝頓時吐了出來,真不知道是什麼味,博大精深的漢語都無法形容出來,總而言之,就是非常難吃,“哇,妳這做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吃?”因為他昏迷了幾天,而昨天是楊林家送來的飯菜,雖然也不好吃,但是也能將就著吃,他對吃要求不高,速食麵是一餐,山珍海味也是一餐,但是這菜餅實在是沒法將就,簡直就是折磨。

    肖雲紅潤的朱唇微微張開,咬了一小半,慢慢咀嚼著,道:“我覺得挺好吃的。”

    韓藝看傻了,“不可能吧。”

    “是挺好吃的。”肖雲又吃了一口,隨口說道:“是不是你病還沒有好,味覺還沒有恢復?”

    是這樣嗎?韓藝有些迷茫了。

    肖雲又道:“你愛吃不吃,反正家裡也沒有剩多少糧食了,你待會肚子餓可別來找我。”

    也對,可不能浪費,要不然今晚上怎麼過啊。

    韓藝尋思半響,突然跳下臥榻,從廚房裡面弄了一大碗水來,將野菜餅全部捏碎了弄到水裡,然後咕嚕咕嚕往肚子裡灌,只覺裡面還有一些泥土的苦味,這簡直就是在喝中藥啊。

    “唔---!”

    這剛剛喝完,韓藝突然雙腮一鼓,趕緊一手捂住嘴巴,真是硬頂了進去。

    “真是噁心,看著都沒有胃口。”

    肖雲將手中還剩的那一小半扔進碗裡,淡淡道:“吃完呢?”

    “嗯。”

    韓藝都不敢說話了,閉著嘴發出嗯的一聲。

    肖雲也不再說話,收拾桌上的碗筷就朝著外面走去。

    “呼---!”

    過了一會兒,韓藝輕輕出了口氣,暗自嘀咕,難道我的味覺已經壞到了這種地步?

    “哎呦---!”

    韓藝突然一手捂住肚子,眼珠子向外一鼓,“不是吧,難道我的腸道也有問題?不行了,忍不住了。”

    韓藝趕緊跳下臥榻,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可是剛經過一個轉角時,餘光突然發現一棵大柳樹旁,站著一道倩影,蓮藕般的玉臂撐著樹幹,另一隻手則是按在胸口,正低著頭大吐特吐。

    “哇靠!原來不是我的味覺有問題,而且智商被人碾壓了,不過這女人還是能夠忍的,這麼難吃的東西她都能吃出一副鮑魚的感覺來,不去當騙子真是浪費人才啊。”

    韓藝恍然大悟,心中是好氣又好笑,前世玩了十年的鷹,從未失手,今生剛剛開始就被鷹啄了眼,真是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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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53 PM

第八章  家暴

    翌日。

    夕陽已落下,只留下一片金色的霞光。

    “吹個大氣球,吹個大氣球。”

    韓藝哼著小曲歡樂的蹦跳的回到家中。

    “回來了。”

    肖雲見到韓藝,淡淡的說道:“吃飯吧。”

    還來!我要是再上當的話,那我真是有愧俠盜之名啊!韓藝面色發青,連連擺手道:“妳一個人吃就是了,我---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怎麼不帶上我?這就是肖雲心裡第一反應,嘴上卻道:“你在哪吃的?”

    韓藝坐在臥榻上,道:“到楊二叔家吃的。”

    肖雲皺眉道:“楊二叔也不容易,你怎麼能隨便上別人家吃飯。”

    不要臉好過不要命啊!韓藝笑道:“我又不是白吃他家的,我可是幫妳幹了一天的活。”

    那你就更應該叫上我了啊!肖雲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一對鳳眼睜得圓圓的,“我們現在在外面欠了這麼多錢,你竟然還跑去幫別人幹活?你究竟還要不要這個家。”

    儼然一副長輩的語氣。

    韓藝錯愕道:“不是說妳有辦法搞定嗎?”

    “我---。”

    肖雲略顯心虛道:“那你也不能跑去幫別人,你有這份心思,為什麼不來幫我。”

    她說的有道理。韓藝尷尬道:“抱歉,妳沒說,我以為妳不需要我幫忙,妳需要我幫妳做什麼,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不二話。”

    “我---。”

    肖雲看到一臉單純的韓藝,臉都漲紅了,怒哼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幹什麼,我已經道歉了,也答應幫忙了,她為什麼還要生氣。

    韓藝心裡忒委屈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肖雲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韓藝看著都心發毛。

    砰!

    肖雲怒氣衝衝的把碗往矮桌上一放。

    韓藝往裡面一瞟,是一碗粥,準確的來說,是一碗野菜粥。

    看著好像沒有煮熟,幸虧我有先見之明,這女人壓根就是黑暗料理界派來折磨我的。

    韓藝不太好意思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那一幕悲劇,果斷的把頭偏了過去,免得別人說自己幸災樂禍,他還是有點良知的,知道落井下石不太好。

    肖雲看著這碗粥,心裡很是掙扎啊,可瞧了眼韓藝那抖動的雙肩,可莫要讓他瞧不起了,這一咬牙,拿起湯匙來,稍稍嘗了一口,登時眉頭緊鎖,掙扎半響,最終還是放下了湯匙,正如韓藝前面心中所想,這不要臉好過不要命啊,又瞧了眼韓藝,見他半躺在臥榻上,面朝著牆壁,突然雙目透著一絲困惑,開口道:“韓藝。”

    “嗯?”

    韓藝這才回過頭來,望著肖雲。

    肖雲一臉困惑道:“你真的是韓藝嗎?”

    “不然呢?”

    韓藝心口不一道。

    肖雲道:“可是---可是我發現你自從被雷擊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妳現在才這感覺,未免也太遲鈍了。韓藝笑吟吟道:“這才是真正的我,以前那都是裝出來的,妳也別裝溫柔了,我看得出,妳裝的挺難受的。”

    “有道理。”

    肖雲點點頭,一種頓悟的感覺油然而生,如有所思道:“我也覺得我並不適合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不是不合適,而是太不適合了。”

    韓藝搖著頭。

    砰!

    “哎呦!”

    韓藝捂住鼻子,怒視著肖雲道:“妳幹什麼打我?”

    這一拳正中韓藝的鼻子,力道還不小,疼的他的兩條眉毛就交織成麻花了。

    肖雲收回粉拳,跳下臥榻,陰沉著臉道:“這就是真正的我,我早就想教訓你了。”

    韓藝可也不是一個善茬,畢竟是跑江湖的,打架什麼的也是常有的事,怒目相向:“你可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肖雲冷笑一聲:“你要有這個膽量,我真的會替你感到高興。”說著右手一伸,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挑釁!

    絕對的挑釁!

    韓藝怒不可遏,堂堂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這樣鄙視,這要忍得下,還不如去當太監,拍案而起,“好,我今日就堂堂正正的與妳比試一番,也好叫妳知道我的手段。”

    話音未落,他就伸手拿起那碗粥就潑向肖雲。

    說好的堂堂正正了,這真是肖雲沒有料到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但身手倒也敏捷,雙手護臉的同時,心裡暗罵一聲卑鄙。

    “啊打---!”

    韓藝得勢不饒人,怪叫一聲,飛撲過去,他可是幹架老手,經驗之老道,從這一碗粥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砰!

    “啊---!”

    燭火搖擺的瞬間,只聽得一聲慘叫,韓藝又回到了臥榻上,縮卷著身子,雙手捂住肚子,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經驗歸經驗,實力才是王道啊!

    肖雲放下那一條飽滿、修長的腿來,揮揮衣袖,掃去上面的米粥,微微笑道:“你不是喜歡拿刀砍人嗎,我允許你去拿刀,可別說我欺負你了。”

    韓藝猛地一回首,雙眼迸出兩道火光來,“妳當真我不敢嗎?”

    肖雲身子一側,讓出道來。

    “妳等著。”

    韓藝撂下一句狠話,立刻衝了出去。

    !

    然後,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肖雲站在門口,仰面望著天上的明月,突然噗嗤一笑,“還算你聰明。”

    晚夏的月亮已經是特別明亮的了,銀色的月光灑下,給這一片大地添加了一絲朦朧的神秘感。

    在梅村村尾的一處斜坡上,只見一道身影翻來覆去。

    “哎呦,哎呦,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力氣太小了,而是那女人力氣太大了,哎呦,疼死我了。”

    這人正是韓藝,他一手揉著肚子,一手揉著鼻子,嘴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我就說嗎,婚姻就是墳墓,我這還在婚姻門口徘徊,就已經這麼慘了,要是真進去了,那還不死翹翹了,真是丟人啊,竟然被一個女人打的連家都不能回。可是這能怪我嗎,這不是我的身體啊,是這身體跟不上我的節奏,這繼續打下去,還不是自討苦吃,打不過還不跑,那不成蠢子了。”

    正當韓藝鬱悶不已時,忽聽後面響起了腳步聲。

    不會是那瘋婆娘追出來了吧。

    韓藝嚇得猛一回頭,明亮的月光下走來一道瘦弱的身影,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卻透著一絲孤單的落寞。

    “是你?”

    當這人走近時,韓藝頓時驚叫一聲。

    來人正是野孩子。

    野孩子兀自一臉傻笑的望著韓藝,突然伸出右手來,三指對著韓藝。

    又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個姿勢韓藝太熟悉了,都快哭了,急忙道:“等等下。”

    野孩子神色一愣。

    韓藝捂著肚子道:“我現在有傷在身,乘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野孩子眼中閃過一抹落寞,但也垂下了手。

    韓藝輕輕鬆了口氣,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用,又瞧了眼這野孩子,好奇道:“你怎麼在這裡?”

    野孩子沒有說話,突然向著韓藝一揚頭。

    “你是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韓藝不太確定的問道。

    野孩子點了點頭。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唉算了,算了,說來也是丟人。”

    韓藝搖搖頭,又道:“哦,我叫韓藝,你叫什麼?”

    野孩子搖搖頭。

    對哦,他好像沒有名字。韓藝稍一沉吟道:“那我叫你小野吧。”

    野孩子眨了眨眼,隨後一個勁的點頭。

    韓藝借著月光看著他那張稚嫩的面孔,不禁心中一歎,他才這麼點大,就已經失去了未來,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如他一般,深夜獨自在街上遊蕩,對這野孩子的敵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問道:“你不會說話嗎?”

    野孩子沒有做聲。

    看來是不會。韓藝的回憶中也從未聽過這野孩子說話,下意識道:“不好意思。”

    野孩子睜大眼睛驚訝的望著韓藝。

    難道我說錯了嗎?韓藝實在是不明白,茫然道:“是不是我說錯話呢?”

    野孩子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韓藝就更糊塗了,也懶得去猜了,“不管是不是,我真的是沒有任何惡意。”

    野孩子點點頭,突然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來,遞給韓藝。

    韓藝好奇的接了過來,有點軟,有點類似幹肉塊的感覺。

    那野孩子自己又拿出一塊來,放在嘴裡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還真是肉塊啊!

    韓藝有些猶豫,他來這裡還沒有吃過肉,但是這肉是什麼肉,又是放了多久的肉,天知道啊!

    野孩子突然看著韓藝,好像在問他為什麼不吃。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不屬於這裡的。稍微有些賭氣的韓藝狠狠咬了一口,頓時眼中一亮,“你這肉還真是好吃啊。”

    野孩子又露出一臉傻笑。

    韓藝又吃了一口,砸吧幾下道:“嘖嘖,真是美味,好小子,想不到你的小日子過的比我還滋潤一些,比我小時候可要幸福度了,要是再有點小酒,那就是爽了。”

    野孩子使勁的點了幾下頭。

    “不會真有吧?”

    韓藝雙目透著一絲期待。

    野孩子突然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葫蘆來,遞給韓藝。

    韓藝將信將疑的接過來,這葫蘆蓋子一打開,一股濃濃的酒香散發出來,哇了一聲,道:“真是酒呀。”說著他又想野孩子眨了眨眼,嘿嘿道:“這一定是你順來的吧。”

    野孩子小小眉頭皺了皺。

    “別,你別誤會。”

    韓藝急忙道:“就算是順來的,那又怎樣,這人都活不下去了,還不准我偷呀,求生的是人的本能,不怕告訴你,我以前也幹過這事,不,應該是專幹這事的。”

    野孩子小眉頭又舒張開來,突然抬了抬手,示意韓藝喝酒。

    韓藝呵呵道:“那我就恭謹不如從命了。”

    說著就灌了一口進去,一抹嘴巴,連連道:“好酒,真是好酒。”

    有酒助興,肉塊很快就給韓藝解決了。

    野孩子又給韓藝遞去一塊。

    韓藝手伸到一半,突然又收了回來,道:“你自個留著吃吧。”

    野孩子顯得有些不高興,又將肉塊往前伸了少許。

    真是該死,他一番好意,我不接的話,豈不是看不起他。韓藝立刻接了過來,又將酒葫蘆遞了過去,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含糊不清道:“以後我發了財,一定請你吃大餐。”話一出口,他自己倒是愣住了,發財?我還欠了一屁股債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一歎,我該怎麼在這裡生存下去呢?

    忽覺有人點了幾下右肩,轉過頭一看,只見野孩子一臉好奇的望著他。

    韓藝一笑道:“沒事,沒事,喝。今朝有酒今日醉,管他明天是下雨還是颳風。”

    很快,二人就把那一葫蘆酒給喝光了。

    這酒喝完了,韓藝心裡尋思著,小野本來就挺不容易的,今天吃了他不少東西,總得回報一些東西給他吧,但是他又沒有錢,也沒有什麼能夠給小野的,有些過意不去,突然瞧著手中的空葫蘆,眼中一亮,道:“小野,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野孩子一愣,隨即使勁的點頭,蹲在韓藝身邊,一雙小手托著小下巴,眼中滿滿都是期待。

    韓藝清了清嗓子,道:“話說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南邊,有一座山名叫葫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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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7:57 PM

第九章  旺財!旺財!

    夏日的陽光總是那麼的刺眼,即便是在清涼的早晨。

    “唔---!”

    韓藝呢喃一聲,用手遮了遮陽光,緩緩睜開眼來,“什麼時候呢?”

    昨晚他喝酒時,只覺得這唐朝的酒非常淡,而他在後世喝慣了威士卡,五糧液這些烈酒,就以為不會有什麼事,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副身體,現在這副身體的酒量也就那樣,畢竟是一個宅男來的,故此他說故事說到後面,酒精開始發揮作用,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左右看了看,發現那野孩子已經不知去向。

    倒是有一條土狗在邊上晃蕩,這條土狗韓藝認識,是村裡關三叔家的,因為是黃毛狗,故此就叫做小黃,當然,現在養狗都是屬於放養,等大了就宰來吃,這也導致常常隨地大小便,而且專門在人家門口拉,韓藝家也是它的御用茅房,村裡人都非常討厭這條狗,但是又不好說什麼,以免傷了感情。

    雖說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但是韓藝個人而言,對狗真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而且還充滿了敵意,不是他沒有愛心,而是因為在他小時候,經常大半夜被幾條狗追著到處跑,就幾次差點咬到他了,幸虧他機靈,知道爬到牆上或者樹上去,可是有一次,他在樹上躲了整整一夜,主要是因為那條大狗在樹下守了一夜,第二天才有人把他從樹上救了下來,可以這麼說,除了人以外,就屬狗欺負他最多了,所以他很討厭狗。

    隨意揮揮手,想驅趕小黃離開。

    但是這條任性的土狗全然沒有搭理韓藝,繼續在邊上晃悠。

    “啊---!”

    韓藝倒也沒有心情和小黃較勁,發出一聲喊叫,雙手枕頭,眺望遠方,只見不少村民成群結伴的走在那阡陌小道上,看著一道道勤勞的身影,他不禁露出自嘲的笑意,“看上去他們才像是欠了債的人啊!”

    說著,他又是一聲歎息,側過身去,一邊搓弄著眼前的小草,一邊默默想到,難道我真的不聞不問,全部交給那女人扛,那這也太不男人了吧,而且,萬一她還不了怎麼辦,那豈不是我害了她,我以前想的還真是沒錯,我娶了誰,就等於是害了誰。不行,我得做些什麼才是,要真害了她,那我跟那賤男又有什麼區別。

    他心裡想著的賤男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一直是這麼叫的,當著面也是如此。

    想著想著,他確實又不知道能在這裡幹什麼,關鍵是這環境太陌生了,哪怕就是去騙,也得先熟悉環境。

    正當這時,聽得斜坡上面的小道上有人說話。

    “三嬸,好像村後又有人來打獵了。”

    “我看見了,是楊家的人。”

    “城裡楊家的?”

    “可不就是麼。”

    “他們這些大富人家還真是無聊,這要把山裡的獵物打了,那咱們怎麼辦,一年到頭就指望著咱家男人能打些野味來解解饞。”

    “那有什麼辦法,楊家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

    “楊家?大富人家?”

    韓藝撓撓頭,突然目光瞥向邊上那條黃狗,突然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行騙,雖然那只是一個巧合,但卻為他打開了一道生存之門,暗想,難道這是天意?念及至此,他突然朝著小黃笑道:“哥們,你就跟我去碰碰運氣吧,我可全指望你了。”

    說著,他就爬起來,三兩下就誘使著這黃狗跟他一塊往村後面的山林走去,雖然他討厭狗,但是也正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導致他對付狗的本事非常了得,一些血統純正的德國犬都被他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就別提這條土狗了。

    梅村坐落的地方,四周環山,可謂是山川秀麗,景色非常迷人,在梅村後面有著一片茂密的山林,是一個打獵的好場所,所以天氣好的時候,很多城裡的富人都跑來打獵,他們當然不會顧及到梅村村民的感受。

    韓藝帶著小黃來到後面那片山林的邊緣處,先是附身在草叢中觀察了一會兒,倒也沒有貿貿然的闖入,明智這裡面有人打獵,你就這樣闖進去,這跟自殺沒有太大的區別。

    “駕---駕---!”

    突然,韓藝發現一道算不得高大的身影騎著一頭駿馬在裡面飛奔,但是似乎沒有什麼收穫,正在尋找獵物。

    看你運氣這麼差,就你了。韓藝帶著小黃開始悄悄往那人活動的範圍走去,待進入樹林之後,韓藝瞅准一個機會,突然對著這條小黃,雙腳一扒,雙手一張,呼的一聲低吼。

    小黃沒有想到剛才還一直和顏悅色的韓藝會突然發難,一時受驚,嗚嗚兩聲低吟,迅速的往前面的草叢跑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韓藝立刻躲在一棵樹後祈禱。

    忽聽馬蹄聲傳來,韓藝頓時心中一喜,側目望去,聽得嗖的一聲,一枝箭矢射向草叢。

    中!

    韓藝拳頭一握,望向草叢,只見草叢中似有東西在竄動,心裡大罵,該死的,就你這箭術跑來你打獵,真不怕丟人,真是氣死我也。

    同時間,聽得一個清脆的懊惱聲,“我就不信射中你。”

    是一個女人?

    韓藝心中又是一喜,顛著腳尖,心裡默念著,保佑妳射中,保佑妳射中。

    嗖!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一箭射出。

    草叢中頓時傳來嗚嗚兩聲痛苦的慘叫。

    yes!

    韓藝興奮的一揮拳。

    “射中了。”

    那個清脆的聲音又再響起。

    “旺財!旺財!”

    韓藝立刻從樹後閃出,一臉焦急之色,帶著哭腔喊道:“旺財,旺財,你在哪裡,快出來呀,別嚇我了,旺財。”

    草叢中的土狗很給面子的又低聲吼了兩聲。

    “旺財!旺財!”

    韓藝尋聲疾奔過去,扒開草叢一看,只見那只土狗已經倒在了草叢中,一支箭正中它的胸口,鮮血染紅了它的狗毛。

    “旺財!”

    韓藝一聲悲呼,跪在地上,抱住旺財,痛哭道:“旺財,你不能死呀,你跟了我這麼久,對我有情有義,肝膽相照,是我沒用,直到現在,別說肉了,就連坨屎都沒得給你吃過,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旺財,旺財---啊---。”

    我為你付出了性命,但是你卻抱著我,叫著其它狗的名字,你對得起我麼。小黃睜著眼望著韓藝,竟然閃過一抹怒光,本想怒吼幾聲,表達自己的不滿,但卻有心無力,心中怒吼叫出嘴時,變成了幾聲低吟,卻更顯可憐,隨即頭一偏,沒氣了,但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真是死不瞑目呀,也不知道是被箭射死的,還是被射了個半死,然後被韓藝活活氣死。

    操!不會吧,竟然被狗看穿了,狗大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也請你諒解諒解我呀,要是你不死,我就得死,況且你在我家門前拉了那麼多大小便,總得付出點什麼吧,你就安息吧。

    韓藝心中一驚,但是哭聲不減,淚聲俱下,何其淒慘。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哎---哎---這位小哥。”

    忽聞後面有人說話,聲音輕柔嬌媚。

    韓藝並不搭理,繼續抱著旺財痛哭,說句實話,山哥在屋裡躺了那麼久,他都沒有哭過,要是山哥在天之靈,看到這景象,真不知會作何感想。

    又聽得一陣下馬之色,片刻間,韓藝只覺肩膀被人拍了拍,又聽身後有人說:“小哥,小哥。”

    韓藝回過頭來,只見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張白淨的瓜子臉,容貌甚美,身著緊身的胡服男裝,將姣好的身材凸顯的玲瓏有致,眉宇間更顯英氣勃勃。

    “你---你有事嗎?”

    韓藝看著這少女抽泣道。

    那少女瞧韓藝臉上掛滿了淚珠,顯得非常內疚,指著小黃道:“這---這是你家的狗?”

    韓藝點點頭,道:“這是我家旺財。”

    少女掙扎少許,才道:“真是---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家的狗,一不小心的射死了它。”

    韓藝震驚的望著這少女,“你說什麼?旺財---旺財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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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8:01 PM

第十章  精湛的演技

     這小子不會是傻子吧?

    美貌少女帶著一絲詫異的目光看著韓藝,心裡有些犯嘀咕,這麼明顯的事,他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有點傻又是什麼。

    可突然見到韓藝連鼻子可哭紅了,看上去極其可憐,殊不知這是昨夜被肖雲打的,至今紅腫還未完全消退,只覺韓藝此時一定是非常傷心,暗道,他定是太悲傷了,一心都撲倒他的愛犬上,故此才沒有察覺到。

    念及至此,少女那一對黑亮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強烈的內疚之色。

    韓藝當然看在眼裡,今天真是走運,一出門就遇到這種富有愛心的美女,你也別怪我,我若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犯得著用這種手段來謀生麼,我問你要,你肯定不給,那我只有這麼做是不。

    “小哥,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家的狗。”

    少女滿懷內疚的說道。

    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那我就不會背了一身的債,你就說你賠錢呀,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韓藝都這替少女感到著急,臉色突然一變,站起身來,神情激動道:“為什麼,為什麼妳要殺我的旺財,它與妳無冤無仇,它又是這麼命苦,妳還嫌它受的罪不夠麼,妳為什麼要殺了它,妳要殺就殺我好了,妳這殺狗兇手。”

    那少女小退一步,但是神色自若,倒也沒有被韓藝嚇到,或許她只是看韓藝一身髒兮兮的,不想與他太近,伸手道:“小哥,你先別激動,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要賠錢呀!你讀過書沒。韓藝也著急呀,她肯定還有很多同伴,看來只能提醒提醒她了,猛搖頭道:“我不聽,我不聽,妳賠,妳賠我旺財。”

    少女恍然大悟,急忙道:“要不我賠你錢。”

    這才對嗎!

    韓藝心中暗喜。

    可就在這時候,聽得一陣馬蹄聲傳來,只見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子騎著高頭駿馬跑了過來,濃眉大眼,氣宇軒昂,這人一來,就十分緊張道:“八妹,出什麼事呢?”

    少女一臉鬱悶道:“二哥,我誤殺了他的狗。”

    糟糕!他們不會怪我嚇到了這女的,要我賠錢吧!韓藝心中怕怕,但是臉色不改,卻也不敢再咄咄逼人,又跪倒在小黃面前,放聲大哭起來,“旺財,旺財---。”

    這時候又來了幾人,為首一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男子,面如白玉,身著白袍,也是風流倜儻,這白袍帥哥似乎比剛來的高大男子還有緊張一些,向那少女道:“飛雪,怎麼呢?”

    少女指著韓藝和那條狗又道:“我不小心把他的狗給射死了。”

    白袍帥哥聽得大松一口氣,轉而笑道:“不就是一條狗嗎,有甚要緊的,走吧,不用管他。”

    操!你個王八蛋,這麼沒有愛心,一隻狗也是一條性命呀,狗日的,你給我記住,有機會我一定要讓你好看。韓藝心裡大罵不止,但是他知道,現在這時候,他反而不能多說了,不然很可能會激怒對方,或者是露出破綻,到時沒有撈到錢,還惹得一身騷,哭就對了,因為他吃准了那少女是一個比較善良的人,而那兩個男人似乎非常關心這少女,所以最終的決定,肯定還是以這少女為主。

    哭啊!

    大聲的哭啊!

    淒慘!

    悲痛!

    一句話也不說了,反正賠不賠你們看著辦吧,我也不勉強你們,我也勉強不了你們。

    不得不說一句,雖然身體改變了,但是演技猶在,而且配上這一具瘦弱的身體,更顯淒慘,不剩惻隱之心的人,必是鐵石心腸。

    果不其然,聽得那少女道:“秦羽,你怎麼能這麼說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射死了他的狗,怎能任之不管。”語氣中大是不滿。

    “不---不,飛雪,妳誤會了,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韓藝雖然沒有看著他們,但是聽著都為那白袍公子感到著急,你個二b,蠢得要死,就你這樣子還學人泡妞,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死的那天恐怕都追不到,女人是富有愛心滴,此時可是泡妞的最佳時刻,通常這種時候,你應該表達你的愛心,表達的內心的善念,自覺的拿出個百八十貫來送給我,彌補她放下的過錯,這不就是萬事大吉了嗎,你爽,我也爽,真是白白浪費我為你創造的機會。

    這時候,那高大威猛的男子突然說道:“八妹,這狗已經死了,你就賠他點錢吧。”

    白袍帥哥這一下不曉得為什麼這麼機靈,急忙向身邊的隨從招招手,那隨從立刻從馬背上的袋子中拿出一吊沉甸甸的銅錢遞給白袍帥哥,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這出門泡妞,你不帶錢在身上哪行,而且還不能少,萬一心上人看中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你得拿得出錢呀,當然,他們這種級別的富人,錢都是隨從帶著的,畢竟這年頭的銅錢可是不輕啊。白袍公子拿著銅錢走到韓藝面前,扔在地上,還發出砰的一悶響,可想而知,這錢可不少呀,道:“這裡的錢足夠你買十條狗了。”

    這話說的多大氣,多裝逼,立刻建立起自己高帥富的形象,這白袍帥哥終於開竅了。

    由此可見,這裝逼也是一門學問。

    足夠買十條狗,我算算先,這一條狗是---操,一條狗多少錢啊!你丫說明白點會死啊!

    韓藝此時決不能看錢,不然就會讓人看出端倪來,他必須要把全部的感情傾注在狗身上,雙手卻還緊緊摟住狗脖子,哭喊道:“我只要旺財,我只要旺財。”

    “你這人怎恁地不識大體,我們已經賠了你錢,你還想如何?”白袍帥哥怒瞪著韓藝。

    你個白癡,要是我現在就收了你的錢,那我還不穿幫了,再說,我反正都哭了這麼久,再哭幾聲,說不定你們會多給點了,我現在是負資產,你體諒體諒啊。韓藝心裡暗暗反駁。

    果然,那少女不悅的瞧了白袍帥哥一眼,道:“再給他一些吧。”

    還是美女懂我!

    雖然韓藝還在哭,但此時他流的是感動的淚水。

    那高大男子道:“八妹,這已經很多了。”

    因為他太瞭解自己的這個妹妹了,對錢沒有什麼概念。

    但是韓藝就喜歡與這種人打交道。

    “你們不肯給就算了,那我就把這弓送給他。”

    “飛雪,這可是你最喜歡的弓啊!”

    白袍帥哥急忙阻止,又叫隨從給韓藝送一吊錢去。

    叫飛雪的少女也跟著上去,彎下身,愧疚道:“抱歉,我真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狗,但是我不能讓你的狗復活,就只能賠你一點錢了,以表歉意,你就收下吧。”

    這你放心,我絕對會收下的,你放心的離開吧,老子的眼淚都快流幹了。韓藝兀自不語,繼續抱著狗脖子抽泣著,心裡卻道,幸虧這帥哥來了,敢情這少女身上沒錢呀,我要你的弓有個屁用啊,唉,這就是不熟悉周邊環境的弊端。

    少女倒也不再繼續說了,回過身來道:“二哥,我們回去吧。”

    白袍帥哥道:“可是我們才剛來不久。”

    少女顯然是心情受到了一些影響,索然無味道:“那你們在這裡繼續打獵,我先回去了。”

    “這我怎麼放心。”

    白泡帥哥道,心裡恨得韓藝要死,好不容易把心上人約了出來,你這一攪合,可全黃了。

    高大男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

    一行人就騎馬離開了,那少女還是忍不住回眸瞧了眼韓藝,可見韓藝的演技有多麼的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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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8:05 PM

第十一章  燉狗肉

    每個行業都有它的特性,千門這一行同樣也是如此。

    根據一項不成文的調查,十個騙子中,九個是從博取同情開始的,也就是說博取同情是騙術的基礎或者說是基本功。

    韓藝同樣也是如此,只不過他的第一次行騙有些巧合,記得那年他才十歲出頭,一天沒有吃飯的他,實在是太餓了,於是在一家麵點小店偷了一個包子,卻被那家人養的狗發現了,追了他整整一條街,可在橫穿馬路的時候,他是過去了,但是狗卻被一私家車撞死了。

    他當時回過頭來,望著倒在地上的那條狗,突然靈機一動,就衝上前抱著那條狗痛哭起來,就跟剛才一樣,結果他一句話沒有說,那開私家車的車主就給了他五百塊,從那時候開始,他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活下去,不能只靠乞討、偷搶,這些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必須要多動腦子,他偷了一個包子,結果被這條狗追了一整條街,但是他就這麼一哭,直接獲得五百塊。

    從此,他就走了上這一條路。

    當然,因為他從小沒有讀過書,沒有人管教他,他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活下去,這雖亦非他所願,但卻是必然的結果,也可以說他是一個現實社會下的必然產物,是冷酷和無情造就了他。

    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到唐朝第一單買賣就是用這一招。

    這也許真的是天意。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在後世的招數在這裡很難行得通,而且這畢竟是封建社會,富人的勢力過於強大,交通又非常不方便,不跟後世一樣,做完一單買賣,飛機一坐,萬事大吉了。

    那些人走後一會兒,韓藝還在那裡抽泣,他是真的在哭,那眼淚可不是眼藥水,情緒的宣洩到收回總有一個過渡期,而且這樣也不怕對方殺個回馬槍來。

    又過半響,韓藝的情緒這才得以平復,擦了擦眼淚,將死不瞑目的小黃往邊上一扔,輕出一口氣,趕緊捧起地上的錢,“我去,這錢還真重啊!看看有多少先。”

    韓藝捧著一堆銅錢開始數了起,因為兩吊錢差不多,只要數萬一吊錢就夠了。

    “這---這有五百錢?呃兩吊就是一貫。”

    數完之後,韓藝自己都笑了,但不是那種開心的笑,而是一種自嘲的笑,一種久違的笑。

    對於一個窮人而言,一貫錢就足夠逼著他們賣妻棄子,甚至將他們逼上死路,但是對於富人而言,就這麼隨便一扔,就有一貫錢,真是打個噴嚏就能救活一家人的命,這窮富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從這一點也不難看出,這個世界是多麼的現實。

    咚咚!

    正當韓藝不知道為自己賺到錢而感到高興,還是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時,忽聞左上方有些動靜,抬頭一看,只見小野坐在一棵大樹上的樹杈上笑吟吟的望著他,急忙招手道:“小野,快點下來。”

    小野一個縱欲就跳了下來。

    這小傢伙難道就是咱中國的人猿泰山?韓藝每次看他這麼跳來跳去,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眨眼間,小野就來到了韓藝身邊。

    韓藝瞧他一直在笑,稍稍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道:“你是不是一直在上面?”

    小野略帶一絲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真是失敗,想不到我的騙術竟然被一隻狗和一個小孩給看穿了,看來這年頭行事還得多注意四周的環境,得,潛伏的高手太多了。韓藝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瞧著身邊那條死狗,將銅錢揣入懷中,笑道:“走,咱們吃狗肉去。”

    小野突然指了指那條狗身上的箭矢。

    韓藝望去,扯出那支長箭來,只見箭尾還刻著三個小字。

    “楊飛雪?”

    韓藝看了看,歎道:“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是沒有辦法,我不這麼做,那我就得餓死了,雖然這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但她也算得上救人一命吧。”

    說完,他隨手一扔。

    啪!

    小野一步搶上,抓住那只箭矢,朝著韓藝笑了笑。

    “你想要?”

    小野使勁的點點頭,看著那鋒利的箭頭,眼中綻放著興奮的光彩。

    韓藝道:“那你就拿著吧,但是你可別用它來傷人,這可是非常危險的。”

    小野就點了點頭。

    韓藝手一揮,道:“走吧,吃狗肉去。”

    小野非常自覺的扛起那條狗。

    二人正準備出樹林,韓藝突然叫道:“等等下。”

    小野錯愕的望著韓藝。

    韓藝撓撓頭道:“這狗畢竟不是咱們的,要是讓關三叔看見了,那可不太好,咱們還是別回梅村,先找個地方解決這只狗再說。”

    二人又繞過梅村,往西北面走去。

    走了一會兒,韓藝遠遠望見一條大河,這條河流就是把他家田地全部摧毀的梅河,這也是大運河的一條支流,算是比較寬,寬的地方也有五六十米。

    忽聽下面傳來一陣吵雜之聲。

    韓藝尋聲望去,只見在河流南岸的一個小亭子內站著不少人,像是路過的行人,多數穿著華麗的服飾,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

    奇怪!他們站在那裡幹什麼?

    韓藝沉吟片刻,突然眼中一亮,“難道---呵呵,出來混的總要還,你把我家的糧食都給弄沒,我總得從你這裡收回一點利息吧。”

    他突然向小野道:“小野,小野,這狗肉咱們就不吃了,先賺錢要緊,賺了錢,我帶你去店裡吃頓好的。”

    小野略帶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等會你就知道了。”他抬頭看了眼天色,急忙道:“快點走吧,沒多少時間了。”

    拉著小野就往一旁走去。

    韓藝先是在邊上找到一個戶人家,花了兩文錢借了一些工具和佐料來,將那頭土狗給處理了。

    一個時辰後。

    正午將到。

    亭中的人是越來越多。

    “這船怎麼還不來呀!”

    “就是,我都快等了一個時辰了。”

    “現在是吃午飯的時辰,說不定那船夫去吃飯了,咱們也先吃點乾糧吧,這一時半會肯定過不了河。”

    正當亭中抱怨聲一陣高過一陣時,忽聞一陣香味從北邊傳來。

    “什麼東西,好香啊!”

    “這不像是羊肉的香味。”

    “我知道,這是狗肉的香味。”

    “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走走走,去看看。”

    七八個人聞香走去,只見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下蹲著兩個少年,兩人圍著一個火堆,在火堆上面吊著一個大砂鍋,香氣正是從砂鍋裡面傳來的。

    太誘人了!

    這七八人情不自禁的往那邊走去。

    走近往鍋內一瞧,只見裡面熱水翻滾,冒著泡泡,隱隱看見一塊塊鮮嫩的狗肉隨著滾水的翻滾湧了上來,還伴隨著一塊塊白蘿蔔,紅白相間,著實誘人呀!

    就這麼一瞧,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乾糧,頓覺索然無味。

    一個留著黑白參雜山羊鬍,身著錦衣的老者吞咽一口,明知故問道:“哎,兩位小哥,你們這是在煮什麼?”

    年紀稍長的那個抬頭起來,一臉單純道:“燉狗肉啊!”

    這兩個人自然是韓藝和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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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8:09 PM

第十二章 轉運了

    其實韓藝是會做飯做菜的,而且手藝非常不錯,因為他從小是生活在一個破碎的家庭,所以他必須學會各種生活技巧,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他母親要經常出門幹活賺錢,有時候中午都不回來,或者說晚上回來的很晚,就是在那時候,韓藝學會了自己做飯做菜,要知道當時他還只能站在小板凳上炒菜,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家裡的飯菜就一直是他一手包辦,只是可惜這並不能為他母親減輕多少負擔,最終他母親還是積勞成疾去世了。

    只是到了他發跡之後,就開始天天都是住酒店,下館子,去高級餐廳,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再也不做家務活了,也就養成這懶惰的習慣,因為錢可以幫他解決一切。

    韓藝說完就不去搭理那老者,拿起自製的長筷在砂鍋裡面攪了攪,深深嗅了嗅,“好香呀!小野,馬上就可以吃了。”

    小野兩眼放光,直點頭。

    就韓藝攪那兩下,從亭中過來的那群有錢人士紛紛都醉了,這狗肉真是太香了!

    那錦衣老者笑呵呵道:“小哥,你就兩個人,這裡這麼多肉,你們兩個也吃不完,你看這樣行不,我花六十文錢,買你半鍋狗肉如何?”

    韓藝驚喜道:“六十文錢麼!”心裡卻罵道,你個老不死的,真當我是小孩子,六十文錢?打發叫花子啊!

    這只是從韓藝個人的角度來看。

    其實算起來,韓藝還是賺了,雖然古代的肉少,但其實並不是太貴,因為百姓沒有很好的保存技術,所以賣肉的希望趕緊脫手,這肉價自然也貴不到哪裡去,當然,像韓藝這種底層家庭,一年到頭恐怕也就吃一兩回豬羊肉,現在的豬肉價大概就在每斤七錢,狗肉當然要便宜一些,每斤也就五錢,因為豬肉可以榨油,這也是為什麼在古代越肥的肉越值錢,因為古代的榨油技術太差了。

    而這只狗去皮去骨也就是十二斤左右,整只狗也就是六十文錢左右,其實際上比這價錢還要少,因為每個部位的肉質不一樣,價格是有差別的,而且這時候乃晚夏時分,狗肉相對還要便宜一些,能夠四十文錢賣出去,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哪怕就算六十文錢,加上手工費滿打滿算也就是六十五文錢,半隻狗最多也只有三十幾文錢,所以這老者還是挺豪爽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錦衣老者對於韓藝的驚喜,表示非常理解,還點了點頭。

    “好啊,好啊!”

    韓藝就跟沒有見過錢似得,咧開嘴,興奮的直點頭。

    正當錦衣老者準備叫隨從掏錢換狗肉的時候,邊上一個穿著藍色胡服的中年人道:“那你剩下半鍋狗肉賣給我如何,我也出六十錢。”

    “這樣啊!”

    韓藝皺了下眉頭,瞧了瞧小野,隨即搖頭道:“不行,都賣給你們了,那我們吃什麼?”

    小野點點頭,表示贊同。

    錦衣老者看著就是一個買賣人,而且比較精明的那種,趕緊掏錢,遞給韓藝。

    “等下。”

    藍服中年人也不遑多讓,攔住錦衣老者,向韓藝道:“這樣吧,我花七十錢買你半鍋狗肉。”

    這樣才對嗎,有競爭才有就進步。韓藝點頭道:“好啊,好啊!”

    錦衣老者道:“小哥,你不能這樣,這半鍋狗肉你已經答應賣給我了,怎麼又賣給別人了,這買賣可不是這麼做的。”

    韓藝裝傻充愣的掰著手指道:“可是,可是我賣給他有七十錢,賣給你只有六十錢。”

    藍服中年人笑著點點頭:“正是如此。”說著就向自己的隨從打個手勢,示意趕緊把錢給了。

    “等下。”

    錦衣老者道:“我出八十錢。”

    韓藝樂的嘴都合不攏了,直點頭道:“好啊!好啊!”

    這時候,突然後面走出一位穿著長袍的俊才來,道:“我出一百錢。”

    “好啊!好啊!”

    這導演似乎只給韓藝安排了一句臺詞。

    “我出一百一十錢。”

    “我出一百三十錢。”

    競爭立刻變得想當激烈,大家都是熱情高中。

    我去,爽快點行不,一十一十的加,多沒勁呀,乾脆就一百一百的往上加啊!我這湯都快煮乾了。韓藝聽著都著急。

    “我出兩百錢。”

    這錦衣老者也算是拼了,現在不是吃狗肉的問題了,而是爭一口氣了。

    大家左右望瞭望,沒有人再做聲了。

    錦衣老者傲然的俯視眾人,好似在說,跟我爭?真是不自量力。

    日。不就是半鍋狗肉嗎,這有什麼囂張的。韓藝看到這老者的神情,都覺得想笑。

    可就在這時,憑空銀光一閃。

    韓藝眼中頓時一亮,只見一個穿著奇特服裝的人將一錠碎銀伸到韓藝面前。

    韓藝伸手就去抓。

    那人將銀子往手裡一扣,指著砂鍋用蹩腳的漢語道:“狗---狗肉。”

    看這人打扮挺像日本人的,哎呦,原來是國際友人呀,難怪出手這麼豪爽,我喜歡!韓藝親不自禁的說道:“ok!哦不----好啊!好啊!”這可是超乎他的預計了,他前面估算最多賣個一兩百文錢,這人未出現時,也符合他的估算,卻沒有想到竟碰上了國際友人,這真是物極必反,前面倒楣成這樣,也該是他轉運了。

    這時候還沒有日本一說,多半都是叫扶桑人,只不過韓藝習慣叫日本了,因為扶桑國銅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銅,但是他們有金銀,而且唐朝初期,特別是安史之亂前,大量日本人來唐朝購買貨物回去,也隨之帶來了大量的金銀,這扶桑人有錢,特別是剛剛到的扶桑人,也沒換得銅錢,出手就是銀子,而且他們也愛吃肉,懶得和你們叫價,直接一錘定音。

    這錠碎銀大概有一兩,也就是一貫錢,雖然唐朝銀子不太流通的,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流通,但是在一些大買賣中,比如買馬,買大量的絲綢,特別外國商人來中原購買貨物時,因為銅錢太重了,不太方便,這時候就需要金銀了。

    韓藝很激動,出價啊!大家快出價啊!喊出我大唐之威,莫要讓國際友人給壓下去了。

    這要再往上叫,那就成傻子了。

    一貫錢才買半鍋狗肉,這也太多了一點,已經超出不少人的承受範圍。

    看來是沒戲了,韓藝非常遺憾,但遺憾之餘,又非常興奮,從這扶桑人手中接過銀子來,立刻咬了下,確認是真的後,頓時笑的連嘴都合不攏。

    這扶桑人倒也不客氣,立刻招呼兩個同伴過來,拿著幾個大碗,一下子就倒去了一大半。

    韓藝也沒有做聲,人家都花了一貫錢,當然得優待啊,就算他全部拿去,我也不會說什麼。

    沒戲了!

    很多人就離開了,省得看著嘴饞。

    唯獨那錦衣老者還站在那裡,看得出他對韓藝的狗肉非常喜歡,也許就沒有吃過這狗肉燉蘿蔔,笑呵呵道:“這位小哥,要不我再出一百文錢買你剩下的這些狗肉。”

    那扶桑人大概倒去了八九斤狗肉,這裡還剩下三四斤的樣子,但是再加上白白的蘿蔔,看上去還是非常可觀的。

    韓藝搖頭道:“不行,我們自己都還沒有吃午飯了。”

    錦衣老者咬咬牙道:“一百四十文,怎麼樣?”

    韓藝抬頭望著錦衣老者,道:“老爺爺,你真的很想吃麼?”

    錦衣老者點點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你這不是廢話麼,我不想吃,我會出這麼高的價錢。

    “既然這樣。”

    韓藝瞧了眼小野,道:“你肚子餓不餓?”

    小野點了點頭。

    錦衣老者立刻叫人拿來幾個胡餅來,笑道:“這餅我送給你們吃。”

    韓藝“猶豫”了好一陣子,又跟小野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才極不情願的歎道:“那好吧,這肉就賣給你了,但我也不占你便宜,這鍋和這碗筷就都送給你了。”

    錦衣老者聽這話覺得挺怪的,有點上當的感覺,你這還叫不占我便宜啊?

    一條狗賣出一貫多錢來,還就這口爛鍋,兩三文錢我都嫌多了。

    但是話說回來,美味能夠用金錢來衡量嗎?特別是在荒郊野嶺,要是在沙漠的話,一碗水可能都能賣出一千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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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8:12 PM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

    一條土狗賣出一千一百四十文錢,這絕對是哮天犬來的,毋庸置疑!

    當然,這肯定都是韓藝故意設計的。

    他剛才站在遠處觀望亭中那些人時,就在想這些人為什麼在這裡?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其原因就是前些天那場洪水,因為這是從東南邊入揚州城的一條捷徑,這裡原本是有一座木橋的,可過行人,但是很多貨物的話,就必須乘船過去,這也是捷徑所在,如果繞大路的話,你得多走大半天,甚至於一天的路程,恐怕就不能在入夜前進入揚州城了,但是現在木橋已經被洪水沖掉了,而且船夫都相應受到不少損失,洪水剛退,所以船隻非常少。

    這些外來人不知道梅河情況,都想走捷徑,結果就被困在了梅河南岸。

    然而,這附近又非常偏僻,沒有酒肆,繞路又太遠了,而且因為揚州城近在咫尺,所以韓藝估計著他們帶的乾糧肯定所剩無幾,就算有剩,肯定也就一些難以下嚥的粗餅。

    正好又到了正午時分,所以韓藝故意在邊上煮狗肉,勾引他們,讓他們爭相競價,爭取賣出一個好價錢來,簡單來說,就是人多肉少,物以稀為貴。而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些有錢人,穿的這麼華麗,有錢人享受慣了的,他們絕對會願意花錢賣肉,只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如果是窮人的話,韓藝就不會有任何想法了,所以這筆買賣韓藝是穩賺不賠的,就看賺多少了。

    結果也正如他所料。

    不過他以為這是他應得的,畢竟那場洪水差點沒有把他給坑死,總得補償一點給他把。

    這無肉一身輕啊,韓藝和小野兩個慢慢悠悠走在山間小道上,可惜小野不會說話,就韓藝一個人在說。

    “你慢點吃,這玩意就有這麼好吃麼,待會咱們還得吃大餐了。”

    韓藝看著小野狼吞虎嚥的模樣,急忙勸阻,他自己就吃了一小半墊墊肚子。

    小野聽後,頓時放慢了速度。

    韓藝又從臨時做的那包袱裡面掏出一吊錢,足足有五百文錢,遞給小野,豪爽道:“這錢你拿著。”

    其實他身上也就兩貫錢,還了債也就剩下一貫錢了,但是他卻拿出五百錢給小野,等於就是一人一半,這就是因為小野在昨夜拿了不少肉和酒給他,他覺得小野這人非常不錯,這有錢大家一塊賺,大家一塊花,他對錢看得真不是很重,活命之餘,只求開心。

    小野先是一愣,隨即搖頭。

    “你雖然還沒有成年,但好歹也是一個男人,沒點錢在身上如何能行。”

    小野兀自搖頭。

    這小子!韓藝歎了口氣,道:“好吧,其實我是嫌這錢太重了,你幫我分擔一點好不?”

    小野這才接了過去,揣入懷中,傻笑了起來,好像他從未揣過這麼多錢似得,時不時還伸出小手來拍拍。

    因為附近沒有酒肆,他們又不好回梅村去瀟灑,再說梅村那酒肆連吃肉都還得提前預定,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在梅河上游發現一個小酒樓。

    那點點胡餅,走這麼一段路,就消化的差不多了,二人趕緊進到酒樓,心情是異常激動,特別是韓藝,這次他來唐朝的第一回下館子。

    那酒樓的掌櫃見這韓藝、小野一個比一個寒磣,這好歹也是兩層樓的酒樓啊,還有河景可看,是你們來的地方麼,急忙叫住他們道:“你們站住。”

    韓藝詫異道:“幹什麼?”

    那掌櫃的上前來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韓藝覺得這掌櫃的有病,哼道:“來這裡當然是吃飯,難不成來拉屎,我說你這老頭會不會做生意啊!”

    那掌櫃嘿了一聲道:“你這小子口氣還挺大的,你們有錢嗎?”

    韓藝二話不說,手往櫃檯上一拍,櫃檯上就多出一小吊銅錢。

    大概三十文錢左右,這三十文錢在這小酒樓的購買力可是非常給力的,足夠他們兩個在吃一頓大餐了。

    那掌櫃愣了好一會兒,寬袖拂去,銅錢落袋,立刻換上一副笑臉,“二位小哥,裡面請,裡面請。”

    “我靠!你這老頭還真是勢利。”

    韓藝當即指著這掌櫃罵道。

    沒辦法這有錢就是大爺,掌櫃的訕訕直笑,誰叫是他先看不起韓藝的。

    韓藝又哼了一聲:“聽著,好酒好菜上著,大爺我不差錢。”

    那掌櫃的見韓藝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橫的很,這到底是那家的大少爺微服私訪呀,當下不敢得罪,這年頭有錢就是牛,趕緊將二人請上二樓。

    這還真不是韓藝裝大款,其實這三十文錢對於現在他來說,同樣也是非常多,但他性格如此,沒有辦法,前世他也是這樣,揮金如土,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沒錢?

    沒錢的時候再說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

    二人上到二樓,因為現在不是吃飯的時辰,樓上樓下都非常空曠,韓藝、小野坐在一張靠窗的位子上,這酒菜很快就上來了,一條大鯉魚,一斤熟肉,幾個大面餅,兩壺酒,雖然唐朝已經有大米了,但是主要還是以麵食為主。

    這酒菜一上,二人立刻狼吞虎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因為這年頭還沒有炒菜,味道對於吃慣山珍海味的韓藝而言,還真是非常的一般,但是一來他對吃也不太講究,有的吃就行,鮑魚是一餐,泡麵也是一餐,別餓著就行了,他就怕沒飯吃,二來,在飽受肖雲的黑暗料理折磨後,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山珍海味,吃的倍兒香了。

    別看兩個人年紀不大,但是食量可不小呀,風捲殘雲般的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

    “呼---!”

    韓藝喝完最後一杯酒,一抹嘴巴,真是舒暢呀,看著對面的小野,似乎已經吃撐了,笑呵呵道:“叫你小子少點餅,你丫就不是不聽,這下好了,吃撐著了吧。”

    小野咧開嘴一笑,拍拍肚子,好似在說,撐著我也樂意。

    正當這時,樓梯間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十分的沉重,看來上來的人噸位不小。

    是他?

    韓藝聽得那陣陣賤笑聲,轉頭一看,只見上來四五人,為首一個人是一個大胖子,這人正是他的債主王寶。

    真是冤家路窄啊!

    韓藝笑了笑。

    王寶也看到了韓藝,臉色閃過一抹驚訝,就韓藝這種介乎於農民和奴隸之間的底層人士,怎麼可能上這來吃飯,喲了一聲:“你們瞧瞧這是誰呀,我沒有眼花吧。”

    你現在囂張,遲早有一日我要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韓藝站起身來,面帶微笑,拱手道:“韓藝見過王大公子。”表現的非常恭敬。

    “不敢,不敢。”

    王寶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夾槍帶棒的說道:“你別拿刀來砍我,我就得謝天謝地了。”

    拿刀砍你?哼,這只是最輕的了,等我緩過這口氣來,我就要讓你好看,你就等著吧。韓藝心裡泛起一絲冷笑,嘴上卻誠惶誠恐道:“對不起,對不起,那天是我這腦子被雷給擊壞了,冒犯了王大公子,真是萬死難辭其咎,萬死難辭其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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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8-25 08:15 PM

第十四章  你是個好人

    今日韓藝的語氣是畢恭畢敬,青澀的臉龐還透著一股軟弱勁,與那天動不動就拿刀砍人的韓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王寶有點犯迷糊了,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韓藝,不過基於人都愛往好處想的天性,他果斷選擇了相信現在的韓藝,當日那個瘋瘋癲癲的韓藝肯定是被電打壞腦袋了,登時得勢不饒人的哼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算了,你個小田舍兒還敢拿刀砍我,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

    這田舍兒就是專門用來罵農民的。

    小野一雙小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聽到王寶這番話,斜眼瞧了瞧王寶,皺著小眉頭,撇著嘴,臉上露出單純的不高興。

    賬是一定要算清滴,就不知道到時是誰跟誰算呢?韓藝絲毫不惱,兀自低聲下氣道:“王公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犯得著和我這農家小子一般見識嗎,這不是跌你王公子的身份麼。”

    “這倒是真的。”

    這王寶腦子也轉得快,斜眸瞧著韓藝道:“那日若非我不想與你這小子一般見識,早就把你這雙腿給打斷了,你可不要認為我怕你了。”

    這牛皮吹的,韓藝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嘴上卻附和道:“那是,那是。”

    王寶目光突然往桌上一瞥,臉上透著一絲疑惑,嚷嚷道:“掌櫃,掌櫃。”

    “是是是。”

    樓下立刻響起一個聲音,沒過一會兒,就見那個掌櫃忙不迭的跑了上來,“王公子,有何事吩咐?”

    王寶瞧了眼那掌櫃,道:“你是瞎了吧。”說著手往韓藝一指道:“就這窮小子你也放他上來,你就不怕他沒有錢給你麼。”

    他要是先不給錢,我當然不會放他上來,可是人家比你還爽快一些,吃飯前就把飯錢給了。那掌櫃的說道:“王公子,這兩位小哥已經把飯錢付了。”

    “什麼?”

    王寶顯得尤為的震驚,因為韓大山生前是他們王家的雇農,所以韓家的底細他清楚的很,那韓大山一輩子都沒有上過這裡吃飯,況且現在韓藝可還背著一身債務,不禁驚訝的望著韓藝,道:“你小子有錢不還債,跑到這裡來快活?”

    韓藝憨厚的笑了笑,一手搭在王寶的肩膀上,“王公子,我還正要和你說這事了,來來來,這邊說。”

    王寶原本見韓藝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登時一臉不滿,可又聽韓藝要跟他說還債的事,那一絲不滿又變成了困惑,暗道,難道這小子發財呢?不可能呀,這才過去幾天,可是如果他沒有發財,又怎麼可以上這來吃飯。

    帶著滿心的困惑與韓藝走到一邊。

    韓藝突然一歎:“王公子,實不相瞞,我覺得我忒對不起你了,這年頭啊,好人真是太少了,你有錢的時候,大家都趨之若鶩,可當你有難時,個個都敬而遠之。我就這麼說吧,要不是王公子你肯借錢給我,那我能否成婚都是一個大難事。唉,不該那天腦子發熱,衝撞了王公子,對此我是幾宿都沒有睡著覺,王公子可是大大的好人呀,救人於危難之際,外面傳王公子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我個人以為這都是有人惡意中傷,就他們那些人,誰會輕易借錢給別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除王公子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如此。”

    這話王寶聽得心裡舒坦呀,暗道,可不是麼,你找別人借錢,別人躲都躲不及,也就我願意借錢你們,這可是大善人的行為呀,就是加點利息而已,那也是很平常啊!頓時就笑了起來,“你小子總算說了一句明白話了。”

    你個王八蛋,簡直就是一個吸血鬼,誰家借了你的錢,不被你弄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等著吧,老子遲早有一日要除了你這一害。韓藝笑道:“實話,實話而已。”

    王寶一歎,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只可惜現在像你這般明白事理的人真是太少了,像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還以為我欺負他們,真是可惡。”

    “多謝王公子誇獎。”韓藝又道:“不過我以為這也是人之常情,王公子用不著介懷,這身正不怕影子斜嗎。”

    “哦?此話怎說?”

    王寶頓時露出一副迫切的神情。

    韓藝笑道:“不知王公子聽過這麼一句話沒,這欠錢的才是大爺。那些人在借錢的時候,把你當菩薩供著,就差沒有叫你老爹了,你不借錢給他吧,他記恨你,覺得你不道義,可是借給他,等要他還錢的時候,他又記恨你,覺得你這人忒不講情面,這左右不是人啊,做人難啊,做一位像王公子這樣的大善人更是難上加難,你要我做這事,我肯定是做不來。”

    經過韓藝這麼一番分析,王寶想起外面那些針對他們王家的流言蜚語,頓時覺得自己忒委屈了,對呀,我可是一直在幫人,為何卻換來此等辱駡,真是太不公平了。一番話聊下來,只覺如獲知己,相逢恨晚,一臉感動的向韓藝道:“韓老弟,你這話說的真是太好了,想不到這世上最懂我的,竟然是韓老弟你。”

    韓藝冷不丁道:“那王公子,我的債---?”

    “你的債---當然還是要還的。”

    王寶差點就說“你的債免了。”幸虧及時剎住了車,但又覺得這樣有點對不韓藝這一番分析,於是又道:“不過韓老弟,你放心,我不會催你,只要你在秋收還了就行。”

    你這胖子還真是無恥,哪怕是在一千多年後,再狠的高利貸,那也得到期才去要,有本事你倒是現在來催,你看我會搭理你不。韓藝心裡暗自鄙視,嘴上卻道:“這怎麼能行了,王公子你如此待我,我怎麼能故意拖欠了,有錢就應該趕緊把錢給還了,我也借過別人錢,哪怕是一文錢,我都每天惦記著,這種苦惱我很能理解。”

    王寶詫異道:“你這麼快就有錢還呢?”語音中透著一絲鬱悶,他意不在錢,而在肖雲啊!

    敢情你娘的還惦記著給我戴綠帽子啊,你也真夠長情的,罷了,現在我還不熟悉環境,先與你打好關係,到時再來跟你慢慢清算這筆賬。韓藝看到這傢伙面露失望之色,豈能不明白,恨得是牙癢癢,但是他現在還真不敢亂來,主要還是不清楚狀況。故作不知,笑道:“是這樣的,我遇到一個貴人,他給了我一些錢。”

    “貴人?”

    王寶不自覺的瞧向小野,可小野穿著比韓藝還要寒磣一些,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貴人。

    “不錯,只可惜那貴人沒有留下姓名。”

    韓藝道:“要不咱們明日約徐老來這裡,我先把錢給還了。”言下之意,就不是小野了。

    王寶雖有些遺憾,也有些狐疑,但是韓藝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點頭道:“行,那就明日正午吧。”

    “就這麼說定了。”

    韓藝說著又笑道:“王公子,以後老弟還有許多地方可能需要你的説明,你看我還錢這麼積極,下次借錢可別拒絕我哦。”

    只要你家婆娘還在,你借多少我都借。王寶暗自嘀咕一句,其實他心裡還挺希望韓藝來問他借錢的,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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