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帖名稱:清楓聆心 -【御宅】《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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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226章 報恩
違規樓層:227樓
內 文:
前略
李氏嘴一癟,眼睛裡面聚起水珠子,委屈哭道,“老爺,您得給咱們萍兒做主啊!今晚我和萍兒應太子殿下之邀去嬉鬥館赴宴,萍兒一向不勝酒力,但今日來得都是她的好姐妹,大概就喝多了,我便讓她去客舍休息。嬉鬥館屬六皇子府,我想總是安全的,所以也沒跟著。過了一個時辰她卻沒回來,我就有些著急,正好五公主說要隨處看一看,我便和她一道出了館。誰知看見婀美人往客舍去,才知太子也在客舍歇息。我當時就覺得不太好,雖說客舍房間多,夜深人靜一男一女同樓傳出去不好聽。然後,聽到萍兒尖叫,我趕緊跑進客舍,竟……”嗚咽一下,擦把眼淚,“……竟看到太子和萍兒在……在一張床上,兩人皆衣冠不整。萍兒哭得死去活來,說是不活了。我雖然整個人也懵了,但畢竟女兒的命要緊,便求太子殿下負起責任。五公主已答應去太后那裡幫忙說項,我想來想去不能拖延,來求老爺您也為女兒出個面。只要萍兒能當上太子妃,這醜事就變成好事了重生之渣男再見最新章節啊。”
南月涯瞪紅著眼,死死盯住李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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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233章 樊圻
違規樓層:234樓
內 文:
前略
頓時一群人擠向木欄。
曾成抬手,前排鐵甲兵一蹲,一圈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誰再向前一步,糧車拿不到,小命也丟了。本將軍奉令封坊,任何人不經允許進出,絕世劍祖最新章節殺無赦。你們可以試試看!”
這些都是普通窮人,讓殺氣森森的陣仗震懾住,呆怔著被緩進的馬車和縮緊的圍欄逼回坊間,看坊門重新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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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319章 閨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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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文:
前略
“我雖不懂工造,但重建之後的萬和樓讓我十分喜歡,也很是不好意思。”京秋笑道。
常豪奇怪,“少夫人有何不好意思?莫非哪裡造得讓你陰陽鬼醫最新章節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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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327章 咆哮
違規樓層:328樓
內 文:
前略
兩盞金燈,自遠而近,飄浮著。泫瑾楓的妖仁眯起,露一絲冷笑,對紅影道聲去。紅影仿佛從未出現過。只有藍紗微微動著,在無風的時候,成為唯一的破綻。不過,若沒有被敵人看見,也算不得什麼破綻就是了。
金燈來到亭前超人來襲最新章節。忽然熄暗,落在地上。與此同時,書旁的燈盞也熄滅了,亭子頓然陷入一片漆黑。但泫瑾楓坐著,書在手,雙眼垂,還翻頁,好似讀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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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凝隴 -【花重錦官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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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136章
違規樓層: 137樓
內 文:蔣三郎等一眾勛貴子弟都在對側飲酒說笑。
山中夜風寒涼,又是深秋,坐久了難免有些冷意,但架不住人多,說笑了一會,氛圍漸次熱鬧起來,過不一會,太子和吳王也來了,眾人紛紛笑著起身行禮。
沁瑤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回頭看向身後幽暗得看不見底的山谷,想起進山時見到的景像,到底有些不安,暗暗留意懷中的羅盤。
等她將目光從山谷中收回,發覺有道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她迎著這視線抬頭,就見夏荻不知何時也上了築蓼台,坐在吳王身旁,手中拿著酒杯,眼睛卻看著她。
沁瑤心裡一陣煩厭,想著藺效不知何時能忙完,不如索性回了帳,早些歇下。
想起夏荻這般肆意,又有些不甘,猶豫著要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吃點教訓。
等了一會,見夏荻目光仍不知收斂,沁瑤怒意上湧,再也壓不住,暗捏了道符在手,預備給他下個招蟲術,想著這等深山,毒蟲蛇蟻數目不知凡幾,隨便一招,便夠夏荻受的了。
正要施法,忽然有人快步朝築蓼台走來,康平坐得高,一眼看見,忙起身嚷道:“十一哥。”
蔣三郎和吳王爺聞聲轉頭,旋即也笑著喚道:“惟謹,快來吃烤鹿肉,康平親自烤的。”
藺效走近,目光在台上一眾人等中搜尋了一會,最後落在角落裡沁瑤身上,神情微定,上了台階,朝沁瑤走來。
沁瑤忙起身。
藺效走近,見沁瑤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披風,忍不住伸手幫她緊了緊領口,低聲道:“身上穿得這樣少,一會恐會著涼,不如早些回帳歇下。”
沁瑤臉一紅,含糊應了。
吳王忍不住一陣悶笑:“惟謹,你可是一時半刻都離不開你這位新婦啊。”
眾人臉上神色各異,都向沁瑤和藺效看來。
蔣三郎也笑,「惟謹,一日不見你,你總不能一來便擄了你媳婦走,坐下來喝杯酒,再說會話再說。」
藺效不動聲色看一眼不遠處的夏荻,眸光一冷,對蔣三郎等人道:「她穿得太單薄,我先送她回去,一會再回來陪你們喝酒。」
沁瑤跟王應寧幾個低聲告辭,二話不說便跟著藺效往外走,路過夏荻時,藉著袖子掩蓋,暗暗屈指彈出一物。
夏荻雖然自斟自飲,餘光卻始終留意著沁瑤,再加上他自小習武,目力過人,自然將她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眼看有東西流星般朝自己飛來,他出於本能,幾乎立刻便要側身躲避,可遲疑了片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又任憑那東西彈到自己身上。
沁瑤跟藺效回到帳篷,喚了採蘋打了水進來,服侍藺效淨手淨面,問他:「吃過飯了嗎?」
藺效神情疲憊,接過沁瑤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把臉,道:「剛才跟皇上議事時, 在他帳中吃了幾口。」
回頭見沁瑤在燈光下如畫般精緻的眉眼,轉身一把將她抱住,埋頭在她頸窩處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甜香,笑道:「想了你一日了。」
不等沁瑤說話,便將她攔腰抱起,丟到厚厚的褥子上,跟著覆身到她身上,捧著她的臉蛋親個不停。
沁瑤又酥又癢,不斷躲避,聞著他鼻息間有淡淡酒香,笑道:「你不是應了蔣 三郎要跟他們喝酒嗎?不如早些去早些回,我等你回來再睡就是了。」
藺效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拉過疊好的衾被將兩人蓋上,手順著沁瑤的衣裳下擺滑進去,四處遊移,低笑道:「我就親親你,又沒說要做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說上早去早回了?」
沁瑤大窘,極力固住藺效的手,不讓他作怪,怒道:「那你早些去晚些回!」
藺效咬了咬她的紅唇,笑道:「傻丫頭,有你在,為夫怎捨得早去晚回,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說話間,手已經往下探到她腿窩處,順勢將她裙子往上捲起。
沁瑤見他有胡來的打算,忙推他道:「這個時候人來人往的,讓人知道了我還要不要活了。」
藺效堵住她的嘴,哄道:「常嶸他們不會讓人進來的,一會你別忍著別出聲就是了。」
沁瑤拼命搖頭,「不行不行。」
想起進山時的事,眼睛一亮,忙道:「對了,對了,我要跟你說件事,進山時我看到山上有煞氣來著。」
藺效動作停住,低頭看了沁瑤一會,見她不像開玩笑的意思,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床旁的赤霄,道:「可自從進山以來,赤霄從未示過警,你會不會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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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166章
違規樓層: 167樓
內 文: 馮伯玉一進來,瞿子譽和王以坤忙笑著起身,熱絡地招呼道︰「驥舟。」
雖然馮伯玉如今做了駙馬,但三個人的同窗情誼可一點沒變,稱呼自然也就沒改。
馮伯玉笑著還了禮,在王以坤身旁坐下,自然而然看向沁瑤,默了一會,低聲喚道︰「阿瑤。」
語氣不復以往的隨意,目光卻少了一份克制。
沁瑤已經許久沒從馮伯玉口裡聽到這個稱呼了,隨著這聲「阿瑤」出口,兩個人平日在宮裡相遇時的那份疏離似乎都沖淡了很多,她忙也衝馮伯玉一笑,「馮大哥。」
瞿子譽在一旁見馮伯玉目光晦澀地看著沁瑤,暗暗嘆口氣,含笑舉杯朝他道賀︰「驥舟,還未賀你升遷之喜呢。」
「同喜,同喜。」馮伯玉眸光轉回瞿子譽臉上,笑了笑,「今日怎麼想起跟子期出來飲酒?」
瞿子譽微微一笑,朝王應寧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好接話,王以坤卻朗聲笑了起來,「驥舟,自你大婚之後,咱們未曾好好聚過,你又成日事忙,怕是連文遠已跟舍妹訂了親都不知道吧。」
王應寧聞言,偏頭看向窗外,後領處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已然紅透。
瞿子譽看得心神蕩漾,不敢再看,忙轉開眸光,看向手中的酒盅。
馮伯玉兩邊各掃一眼,見他們二人分明互有情愫,竟生出幾分羨意,笑著地對瞿子譽道︰「這樣的大好事我怎會不知?只是前些日子手上的雜事實在太多,未能將文遠邀約出來好生道賀一回,既然今日遇上了,少不得好生向你敬一杯酒。」
說完,舉杯,目光誠摯地低聲對瞿子譽道︰「這世間最難得的是情投意合,文遠,得此如意佳偶,你當真有福氣。」
瞿子譽神色復雜地看著馮伯玉,想起那日在瞿家書房裡,跟馮伯玉說起沁瑤跟藺效的事時,他臉上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力,心裡一時五味雜陳,滯了片刻,才嘆道︰「這世間向來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又何須羨慕旁人。來來來,方才子期說你才辦了一樁棘手的案子,不妨飲了手中這杯酒,就跟我們好好說道說道。」用別的話引了開去。
幾個人你來我往飲了幾杯酒,氛圍漸漸熱絡起來。
沁瑤聽哥哥和馮伯玉他們說著各自任上的趣事,不好插言,心裡卻時刻惦記著打聽陸女官案子的進展,好不容易王以坤起身去淨房,馮伯玉和哥哥暫且無話,便莞爾一笑道︰「馮大哥,你升了大理寺少卿,想來每日要經辦不少案子,是不是比往常更要忙上許多?」
馮伯玉看向沁瑤,一眼瞥見她眼裡躍躍欲試的探詢之意,恍惚了一瞬,只覺這目光太過熟悉,彷彿又回到當初兩人相處時的情形,他不自覺笑了起來,目光放柔道︰「可是最近又發生了什麼異事,你想跟我打聽一二?」
沁瑤沒料到馮伯玉一眼便看穿自己的心事,訕訕一笑,索性不再拐彎抹角,大大方方承認道︰「其實算不得什麼異事,就是咱們書院裡一位女官前些日子自縊了,屍首如今還在大理寺停放,卻久久未有定論,有些好奇罷了。」
馮伯玉萬沒想到沁瑤打聽的是這樁案子,眉頭皺了起來,「此案自呈交給大理寺之日起,便由李少卿經辦,未曾經過我手,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緣故。」
沁瑤失望地哦了一聲,點點頭道︰「這案子已然積壓了許久,大理寺卻仍未給出界定,我還以為陸女官的死另有曲折呢。」原來這案子不是馮大哥在管,就算再問下去,多半也問不出什麼端倪來了,乾脆徹底歇了在馮伯玉面前打探的心思。
馮伯玉本來端了酒盅要飲,聽了沁瑤這話,酒盅在唇邊滯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地將杯中的酒飲盡。
幾人痛痛快快地飲了一回酒,瞿子譽見時辰不早了,便喚了店家結賬。
到了樓下,沁瑤預備跟哥哥一道回娘家,看著王氏兄妹走了,便跟馮伯玉告了辭,轉身欲上馬車。
馮伯玉這時已有幾分醉意,看著沁瑤的背影,只覺心裡空蕩蕩的,忽然失卻自控,喚了一句︰「阿瑤。」
瞿子譽暗暗皺眉。
沁瑤訝然回頭,「怎麼了,馮大哥?」
馮伯玉見沁瑤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意識恍惚了起來,情不自禁走近兩步,低頭看著她,剛要說話,瞿子譽卻忽然不動聲色地將沁瑤拉到身後,笑著打斷馮伯玉道︰「驥舟,說起來今日真是太巧,誰能想到在外面飲酒時竟能遇上你,也罷,咱們幾個許久未聚了,今日倒飲得痛快。」
這話來得突兀,瞿子譽的音量又比平日來得要高,分明有意要說給旁人聽。
沁瑤暗自納罕,舉目一望,便見康平被雪奴紅奴幾個簇擁著從街對面走了過來。
她微微一驚,怎麼康平來得這麼巧,馮伯玉前腳剛從酒樓上下來,她後腳就出現了?莫不是早已候在樓下?
又聯想哥哥方才將自己拉到身後的舉動,心裡愈發疑惑,怪怪地看哥哥一眼,難道哥哥還怕康平誤會自己和馮伯玉不成。
瞿子譽一眼不看沁瑤,手卻握得極穩,將妹妹牢牢固在自己身側。
直到康平走到近前,才像是剛看到她似的,上前行禮道︰「臣瞿子譽,給殿下請安。」
康平微紅著臉看一眼馮伯玉,對瞿子譽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對沁瑤道︰「十一嫂,怎麼你們幾個今日倒湊在了一處。」
馮伯玉不料康平會突然出現,酒意頓時醒了幾分,回想瞿子譽有意拉著沁瑤跟自己劃清界限,口中微微發苦,聽得康平這麼一問,便道︰「確實好久未曾一聚了,下回咱們再要偶遇卻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不如擇日下了帖子,我、你、子期,我們三位同窗好好喝上一回。」
將「三位同窗」四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瞿子譽眸光微動,笑著應了一聲好。
馮伯玉又道︰「時辰不早了,今日就此別過。」
隨意一拱手,轉身看著康平,淡淡道︰「走罷。」
康平見馮伯玉面色不佳,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點點頭,老老實實跟在馮伯玉身後回了馬車。
雪奴紅奴對了對眼,也跟著上了後面那輛馬車。
一上車,康平便恨不能指天發誓,拉住馮伯玉的衣袖,惴惴不安道︰「伯玉,我真不是有意要跟在你後頭。就是剛從韋國公府看完初月回來,路過此處時,見樓下的馬車是你平日乘坐的那輛,想著你多半在食肆裡飲酒,不便進去擾了你的興致,只好讓停車,特在樓下候著你。直到你出來了,我才過去找你的。」
說完這話,委屈地看他一眼,見馮伯玉恍若未聞,沒有開腔的打算,一陣發慌,忙又道︰「不信的話,你問問雪奴紅奴她們,對了,還有初月,我才去韋國公府看了她回來。她現在已經不孕吐了,每日能吃能睡的,早上林御醫才給她號了一晌脈,說她胎相甚穩,生產時必然會母子平安的。」
馮伯玉並不接茬,只疲憊地嘆口氣,身子往後靠著車壁,低聲道︰「剛才跟幾位同窗飲了不少酒,著實有些累了,你也一早便出了門,忙了一早上,多半也乏了,不如少說幾句話,好生休憩片刻。 」
康平見他果然十分睏倦的樣子,不敢再呱噪,想了想,又吩咐停車,讓後頭車上的雪奴拿了一小罐寧神清目的膏藥來,用小指舀了,動作輕柔地塗到馮伯玉的太陽穴上。
馮伯玉被這動作所滋擾,眉頭一皺睜開眼,康平訕訕道︰「這是余若水配的醒酒膏藥,若飲酒太多時,塗了這藥膏,對頭疼有奇效,我常帶在身旁的。你不是喝了酒難受嗎,我這就給你塗上,一會你好好睡上一覺,就不會覺得頭痛了。」
馮伯玉勉強笑了笑,接過藥膏道︰「不勞殿下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康平嘟了嘟嘴道︰「你我都是夫妻了,總跟我這般客套做什麼。」
馮伯玉接藥膏的動作一頓,遲疑了片刻,終於鬆了手,「那就有勞殿下了。」
「不是說了別叫我殿下了嗎。」康平不滿地提醒他道。
馮伯玉默了默,低聲道︰「康平。」
康平莞爾,忙挪了挪位置,離馮伯玉更近一些,傾身上前替他塗藥,見他眉目雖然舒展了些,但神情仍有些陰鬱,只當他在為馮初月的事心煩。
想起馮伯玉自從妹妹嫁到韋國公府,一回也沒去看過她,有心拿話來勸他,但又自知說話時不像母親那般圓滑,怕馮伯玉非但不會心情好轉,反而會遷怒於她,只好揀了些好笑的話道︰「初月的肚子長得真快,肚子裡的小傢伙已經會踢她了,我剛才在韋國公府時,摸了一回她的肚子,不小心也挨了兩下,正好姑姑也在旁邊,說這孩子生出來之後,恐怕會跟他父親小時候一樣,是個調皮的小郎君呢,就是不知道夏荻什麼時候能從玉門關回來——」
馮伯玉異常沉默,聽到此處,忽然打斷她道︰「她的事往後不要再跟我提了,左右是她自己選的親事,好壞全與我無關,沒得聽了心煩。」
康平正說得高興,誰知馮伯玉不但不領她的情,竟連句話都不讓她說完,脾氣上來,不高興道︰「這也不讓說那也不讓說,你到底要聽什麼?」
馮伯玉自打從酒肆出來,心裡沒著沒落,前所未有的躁郁,抬眼見康平的蠻橫模樣,愈發失了冷靜,冷冷道︰「我什麼也不想聽,煩請殿下讓我耳根清淨一會!」
說話時疾言厲色,竟是對新婚妻子一點情意都沒有。
康平臉上越發掛不住,一雙杏仁大眼睜得極圓,瞪著馮伯玉,哽著嗓子道︰「馮伯玉,你別欺人太甚。」
馮伯玉再不願意在馬車上多待一刻,立刻喚人停車,一眼都不看康平,撩袍下了馬車。
康平氣得跺腳,也跟著下了馬車,見馮伯玉頭也不回往前走,在後面急道︰「馮伯玉!」
所幸停車處是一處窄巷的入口處,周圍清淨得很,除了幾個蹴鞠的孩子,再無旁人,免去了被人圍觀取笑的顧慮。
馮伯玉走了兩步,兜頭刮來一陣帶著寒意的冷風,將他的酒意吹醒了一大半,聽得康平在後喚他,心中一凜,腳步緩了下來,喉結滾了滾,將滿腔繁雜的心緒強壓下去,淡淡道︰「衙門裡壓了好幾樁案子,左右今日無事,我去理一理再回府。」
算為剛才那番舉動做解釋。
康平急急追到馮伯玉身後,眼圈有些發紅,不知是被馮伯玉氣的還是傷心所致,聽到這番話,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主動向自己做解釋,又硬生生將一肚子的火咽了回去。
默默看了馮伯玉一會,將手中的醒酒膏藥塞到馮伯玉手裡,放軟了聲調道︰「那你記得塗醒酒膏。天氣太冷了,今晚我讓妥娘她們燉渾羊歿忽,若忙完了,便早些回府。」
語調柔和,全不見剛才的氣急敗壞,可聲音分明還透著幾分澀意。
馮伯玉垂眸接過藥膏,低應了一聲,提步便往前走,走了一半,並未聽到康平離去的腳步聲,轉頭一望,就見她仍在原處看著他。
他幾不可聞地嘆口氣,擠出個笑容道︰「回去吧,我忙完了,自會早些回府。」
康平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轉過身緩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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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冬天的柳葉 -【韶光慢】《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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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341章 書房中
違規樓層: 343
內 文:
「對,葉落並沒有找到李神醫的遺體。」邵明淵這樣說。
茫茫海上,海難中沒有找到屍身才是常態,他明白,黎姑娘亦明白。
「等葉落回來,請邵將軍第一時間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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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冬天的柳葉 -【韶光慢】《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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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346章 請公主
違規樓層: 348
內 文:
「你用的藥就是她給冉冉的?」
真真公主沉默片刻,輕輕點頭。
楊太后掃喬昭一眼,沉聲道:「真真,你把面紗取下來吧,讓黎三姑娘好好瞧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書帖名稱:[現代言情]沐清雨 -【翅膀之末】《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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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73章 翅膀之末,腳步之初-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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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文: 至於怎麼會多嘴去評價“偶像”的機長廣播,是因為南庭想起了一位舊人,他的機長廣播相比程瀟,有過之而無不及。時隔多年,南庭依然清楚地記得他所有版本的廣播。
就這樣分了神,沒注意到從哪裡跑來兩個小朋友,圍著她追逐起來。南庭擔心他們摔倒,邊俯身說:“小伙子,快踩剎車,不然追尾了。”邊伸手,准備一前一後把兩人拉開。
小朋友卻在“再亂跑就把你送人”的恐嚇聲中用力掙開她跑走了。
前一秒還被他們當擋箭牌似地拽得轉圈,後一秒又被拋棄似地推開,南庭頓時立步不穩,慣性地向後退了幾步,眼看著就要撞上滾動的平梯扶手。
孩子的手勁能有多大,即便撞上也不會有多疼。問題是,如果南庭腳下稍有不慎倒著踏上平梯邊緣,一前一後兩個方向的作用力下,她就會被帶倒。大庭廣眾之下出醜是小,還有一定的危險性。
腰間突然橫出來一只手,用力一摟,輕巧地把她帶離危險區域。
因為身上穿的是高腰寬松的上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對方的手指不經意就觸到了她腰間的肌膚上。
明知是無意的冒犯,可那麼敏感的部位被陌生人碰到,還是個男人——南庭的第一反應是:下次再也不穿這件衣服了。
對方卻在她站穩的瞬間收手,並清晰地說了句:“抱歉。”顯然對於意外的肌膚接觸也有所覺。
低沉磁性的聲線,微微帶了點溫柔的語氣,男人腳下未停,與她擦肩而過。
南庭的目光只來得及捕捉從頭頂掠過的那只有力的手臂,視線裡就只剩下一個筆直的背影。
領口挺闊的白色襯衣,與閃著光芒的四道杠飛行肩章相得益彰,剪裁合身的黑色長褲,襯得男人身姿舒展,挺拔利落。
那個背影,正在打電話,南庭聽見他語帶笑意地說:“剛剛落地,發布會?來得及,不過我是不是應該先倒個時差……顏值擔當?我什麼時候需要靠臉吃飯了?”
那個背影,被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的日光拉長,南庭看著他,一步步走遠,不曾回頭。
唯有他身後跟著的十幾位飛行學員,紛紛回頭看她,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狽。
南庭伸手撫上後腰,覺得剛剛被他碰過的地方有些熱。
手的溫度,來自心裡。感謝的話再無法啟口。
機場高速上,一輛白色的運動版攬勝果斷超車,很快就把他們甩出去很遠。後座的南庭的目光停留在攬勝並不陌生的車牌上,直到它在視線裡變成一個點,再消失不見,才繼續和桑桎的聊天,“我以 為你會先問我是不是得償所願了。”
桑桎穩穩地打著方向盤,抬頭在倒鏡中看了她一眼。
視線交錯,他說:“我有自己的判斷,准確率還算高。”
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從接到她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她與以往的不同,尤其是眸底閃爍的喜悅之意根本掩飾不住,結果卻聽南庭說:“這次你的情緒鋪捉有誤。”
桑桎多少有些意外,但還是安慰她:“既然和預想的一樣,也不用難過。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相同,與其強求,不如‘和而不同,求同存異’。”
“你這話和靈泉寺的法師如出一轍,要不是知道你還走在相親的路上,我會以為你也有心皈依佛門。”南庭在倒鏡中注視他,“只是,你真的不用特意跑一趟,機場對我來說,像家一樣熟悉,更何況 中南航空的機場快線在我家小區附近是有站點的,很方便。”這也是她選擇中南航班出行的原因之一。
桑桎的想法是,“從心理學角度講,有人接機會比獨自回家更讓人心情愉悅。”
南庭也有屬於她自己的堅持,“從經濟角度講,你驅車往返一次機場是資源浪費。尤其你總這麼關照我,會讓我有種是你病患的錯覺,這種感覺不益於我的身心健康。”
對於她的伶牙俐齒,桑桎彎了彎唇,“你的健康狀況非常不錯,不用多想。”說著伸手拿起副駕位置上的一個文件袋,“體檢報告出來了,所有指標都在線內。”
這對於南庭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她接過來,笑了,“這下可以放開手腳干活了。”
桑桎失笑,“你的工作已經會令你比同齡人衰老的快了,還想怎麼放開手腳?”
南庭不以為意,“熬夜確實是女人的天敵,但你知道的,我屬失眠一族,值夜班正好消耗我過於旺盛的精力。”言語間,她好心情地撫摸趴在身邊毛絨絨的一團,“你說是不是啊睡不著?”
“睡不著”是一只一歲半的柴犬,黃色白底的毛,挺直的小三角形耳朵,橢圓的眼睛,眼尾微向上吊,尤顯機敏聰明。
提到睡不著,桑桎沒追問她失眠的事,“我看它被你訓練得很好,完全一副生活技能滿分的樣子,以為很好帶,結果這幾天我見識了它強大的破壞力。”
南庭倒不意外,“你是沒按時帶它去外面玩吧?”
桑桎訝異,“我家那麼大,還不夠它玩嗎?”
“你家再大也大不過公園吧?”南庭撫摸睡不著的背毛,“它屬於獵犬,需要一定的運動量和空間,你天天把它關在家裡,它會煩燥,當然就亂叫亂咬地搞破壞了。”她說著忍不住笑起來,“說說它 咬破了你幾本書?”
與她狡黠的目光對視,桑桎無奈,“你怎麼不提醒我?”
南庭回得理直氣壯:“誰讓你老是嫌棄它,從來不和它培養感情。”
桑桎苦笑,“我沒有嫌棄它,我是認為你一個女孩子養一條獵犬容易被抓傷,尤其它出門還會和別的犬鬥毆,你不能否認,很多獸醫和美容從業者都怕柴犬。”
“凶一點有什麼關系?”南庭遞出一只手,睡不著立即伸出一只前爪搭上來,吐著舌頭,歪著腦袋看她。
南庭和它握手,“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當然要養一條凶一點的犬才有安全感。”說著挑眉示意睡不著,“凶一個給老桑看看。”
前一秒還乖巧可愛的睡不著聞言倏地抽回前爪,改撲到駕駛座的靠背上,朝桑桎“汪”了一聲。
桑桎立即告饒:“停,我領教了。”
南庭撫摸睡不著表示安撫,“你要記住,老桑只是面上嫌棄你,內心和我一樣,是對你不離不棄的。”
桑桎矢口否認,“我發誓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南庭也不介意他拆自己的台,自言自語地對睡不著說:“我們什麼都沒聽見。”
桑桎失笑。他還有事,把南庭送到家,說好明天過天幫她搬家就走了。
南庭到家後先打電話和新房東確認第二天拿鑰匙的時間,再打給現任房東,告訴對方自己明天搬走,鑰匙會放在保安室。
房東承諾明天會把該退的房款和押金打到她的賬戶裡,隨後又因賣房提前中止租房合約道了幾句歉,便掛了電話。
南庭坐在沙發上,俯身對進了門就始終跟在她腳邊的睡不著說:“只是把你送到老桑那借住幾天,又沒要把你送給他,老跟著我干嘛,自己去玩啊,睡覺也行。”
睡不著卻只是坐在沙發對面的地板上,吐著舌頭靜靜地看著她。
南庭看看時間,“是不是餓了?晚上吃雞肉飯怎麼樣?”
睡不著顛顛地跑到茶機裡側叼了一袋糧食出來,一臉等主人兒喂食的乖巧。
“這有什麼好吃的?和我混,不能這麼沒追求!”南庭把狗糧搶下來放回原處,提著先前在樓下超市買上來的食材進了廚房。
從雞腿去骨腌制,再洗淨西蘭花,到兩碗香噴噴的雞米飯新鮮出爐,只用了半個小時,一份給睡不著,一份是自己的,一人一犬在西下的霞光中共進晚餐!
睡不著吃飽喝足沒一會兒跑過來咬南庭的褲角,南庭正好收拾完廚房,帶它出去散步。
小區的花園裡,有人在跳廣場舞,還有人在打太極,兩種不同步調的違和感似乎被偶爾穿梭其中玩鬧的小孩兒打破了。南庭坐在長椅上,眼睛看著睡不著和一只拉布拉多瘋得正歡,大腦卻在回想機場 平梯前的一幕,微笑而不自知。
鄰居阿姨遠遠地和她打招呼,“小南,好幾天沒見著你,又加班啦?”
南庭如實說:“沒有,出了趟門。”
阿姨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狀似閑聊地問:“聽說你在航空公司上班,負責什麼工作啊?空姐嗎?”
“我不是空姐。”南庭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不在航空公司工作,只以玩笑的口吻說:“我專門負責舒緩飛行員壓力,陪他們聊天。”
“陪……聊天?”阿姨聽得一愣,又不知從何問起,只能換個話題,“今天送你回來的是你男朋友嗎?”
南庭就明白阿姨這是要當媒人了,她於是默認似地“啊”了一聲。
阿姨眼裡的光頓時被澆熄,小聲而客觀地嘀咕了一句:“小伙子還挺精神的。”然後不死心地說:“分手了來找阿姨啊,阿姨這兒有現成的。”
“就不能盼我點好嗎?”南庭幾不可察地嘆氣,“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存在。”
結果阿姨聽岔了,回應她說:“我確實有偏頭痛的毛病哦。”
這種不同頻的聊天真的是……無以為繼。
恰逢睡不著跑過來,南庭站起來說:“玩夠了我們回家吧。”
寂靜的夜裡,睡不著已經睡著了,南庭打開筆電,在收藏夾中找到中南集團的官網。
不無意外地,新聞中心頁面最新更新了一則報道,內容是關於中南集團旗下子公司南程航空首航的新聞發布會。報道中稱,發布會在G市最豪華的超五星酒店空中宴會廳舉行,與會除了媒體記者,還有 本市的十佳旅行社、中南供應商和尊貴會員代表,而曝光的一張張奢華的現場圖,更證明這是一場規格極高的盛會。
然而,那些關於中南集團終極BOSS顧南亭、南程航空總經理喬其諾的介紹與采訪,都沒能吸引南庭的目光,她的視線落在一張飛行員合影上,久久未移。最後,她把那張照片另存了,然後才點開標題 為“王者歸來”的視頻。
那是中南飛行總隊隊長,南程總飛行師盛遠時的專訪。
鏡頭前,身穿飛行制服的男人眉宇間透出睿智與精明。當記者提及南程航空在織建之初,集團總裁三顧美國請他回國的話題,他謙虛又不失幽默地說:“有中南並購YG航空、未婚妻程瀟在YG擔任機長 的前情鋪墊,顧總才三顧美國,次數確實少了點兒。”
提到民航界聞名的女機長程瀟,記者便多問了一句,“剛剛在發布會上,我們已經知道了,首航由您領飛,執行雙機長執飛陣容,那麼請問會是您與程瀟塔組嗎?”
盛遠時略微挑起一側眉峰,唇角勾起個淡淡的弧度,“為了請程機長出山,我可不止向顧總申請了三次。可惜,顧總舍不得未婚妻拋頭露面,我只好重新點將。”否認了傳聞。
記者笑,隨後再問:“能否請盛總給我們介紹一下南程的飛行力量?”
盛遠時調整了下坐姿,從初時的淺坐到後來舒服的深坐,神情冷靜內斂,有強者氣勢,“經過一年緊張高效的籌備,從飛機引進、技術人員的招聘培訓等方面的配合,南程已於上個月初完成運行前的 所有准備工作,正式投入運營。從G市到A市的熱門航線也將於下周一正式開航運營,我們的飛行總隊……”
他們的飛行總隊下設一大隊和二大隊,他作為飛行總隊的隊長,負責整個集團的飛行事務。所以,相比兼任的南程航空總飛行師的職務,他其實有高於總經理喬其諾的管理權限。而他今天下午才帶領 南程的最後一批受訓學員從紐約抵達G市……
關於他的所有個人資料和回國這一年多來的近況,南庭都了如指掌。注視境頭前那雙不羈中帶著明媚的眼睛,她輕聲低語:“好久不見,七哥。”
9800米的高度層,飛往A市的1015次航班平穩地飛行著。
廣播響起,低沉磁性的聲線在客艙中擴散開來——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利用開餐前的幾分鐘做一個機長廣播。今天是2017年8月10日,南程航空首航的日子。關於南程,它不僅僅是隸屬於中南集團的一家子公司,還蘊含了一份愛情 的信念。五年前,中南航空還只是國內十大航空之一,五年後的今天,它是當之無愧的業界龍頭。而在短短五年時間裡締造了這個傳奇的男人,就是中南集團現任總裁顧南亭先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書帖名稱:風行水雲間 -【寧小閒御神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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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430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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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文:
不過這傢伙和普通重明鳥又不一樣,人家的神炎都是炙熱高溫,偏偏他的是極點冰寒。
方才他和無面打了幾個回合,這個刺客發現鶴長老已經消失自然無心戀戰,轉身要跑,被他用神炎凍成了一座冰雕。
他說得輕描淡寫地,但鶴長老乃是親自經歷過無面刺殺的恐怖,深知這場無聲無息的搏殺顯然又是驚心動魄的,只是勝利屬於七仔而已,於是看向他的眼神更加謹慎了。此時,他也發現室角落裡還倒著一人,一動不動地,正是控影妖博澤。
他的身上,還被藤蔓層層綁縛。可是寧小閒還站在七仔身邊呢。
鶴長老擰起了白眉,看了藤蔓一眼,又看了看寧小閒,終於道:「你不是噬妖藤!」
她聳了聳肩膀:「我的確不是妖怪,我是……」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肯定不是妖怪,因為沒有真身,可是她還能算得上人嗎?她修的可是妖法,身上流淌著神獸的神力,身邊的夥伴,沒有一個是人類!
唉,想起來當真有些小傷感。她壓下心頭的不適,移開話題道:「我現在要走了。若今晚這兩個妖怪沒有回去復命,鳩摩一定知道刺殺失敗了。還有好幾個時辰才到天明,你一個人應付得來?」
鶴長老捋了捋頜下的白鬚,傲然道:「我已有防備,鳩摩若打算在兩個時辰內取我性命,那是妄想。她自己也清楚。」忍了忍,還是道,「寧……園長,姑娘……呃……」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她。
七仔在旁邊桀桀笑道:「叫女主人便好了。長天大人是我們主人。」
寧小閒瞪了他一眼,對鶴長老道:「仍同以往一樣,稱我寧園長就好。」
「園長。」七仔的暗示再明白不過,他又不傻,於是恭恭敬敬道,「您是怎麼發現我遇險,又怎麼會找到李建明?」
她伸開手掌,上頭有一隻細蜂翻飛:「這是叮嚀蜂,專司跟蹤、查匿。我們早對你起疑了,這幾日一直都在你的庭院外頭放置了叮嚀蜂。它雖然不能闖進你佈下的結界,但這兩個刺客前來,它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兩人將李建明帶出來放在了暗處,反身回去隱在園子裡準備對付你,我就輕輕鬆鬆將李建明提了出來。」現下李建明被安置在神魔獄裡,她準備回頭再找他深談。
鶴長老道:「李建明在我的暗室中關押了兩個多月,怎會突然被鳩摩發覺?」
「李建明頭一次來隱流作客,對這裡的門道不甚了解。」寧小閒道,「你將他看管得雖嚴,終於也露了一絲馬腳。他昨日趁你不備,放出了一個地陰童子,要我前來營救。可惜他不知道,在戰爭時期,所有土遁之術在巴蛇山脈皆不能用。這地陰童子一下地就驚動了隱流,被擒到鳩摩那裡去了。原本要給我的口訊,也被她截了去,你的所作所為,自然暴露了。」
鶴長老恍然大悟,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居然越談越是投機,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這才道別。她收起噬妖藤,提走了無面,而鶴長老將神色萎頓的控影妖關進了機關暗室當中。控影妖的天賦十分出色,她已經從他身上提取了幾十滴精血,幾乎將這個原本就孱弱的妖怪抽成人乾,方才出其不意控住鶴長老,她也是試用了博澤之力,實驗證明,效果極好。天道自能守衡,博澤的控影天賦如此驚人,他的體質就很差,遠比一般妖怪要疲弱得多。
至於無面,這種介於妖怪和精怪之間的液態金屬生物實在太稀有,行起刺殺之事令人防不勝防。若駕馭得好,以後對她會是一大助力。所以長天準備將它收進神魔獄裡,交給塗盡好好調教。
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七仔傳音給她道:「鶴長老就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後黑手?我怎地聽得還是有些糊塗。」
寧小閒笑了笑道:「不是你糊塗,這整件事確是有些複雜。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鶴長老的運氣也真是很好。我從頭給你說罷。」
仙植園爆炸,是鶴長老脅迫天涯海閣的修士動的手腳。那一番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後,他又差人從點睛閣趁亂盜走了《化龍訣》。為了報仇,鶴長老在隱流內部經營多年,手下也有頗多黨羽,自家人偷起自家東西,實在算不得什麼難事。
「這其中就有個機竅。千金堂堂主已經在隱流明說了,買走爆破蠱的不是隱流中人。這說法無形中就給大家一個印象,即幕後的主使者不是隱流中人。這也符合大家的意見,因為巴蛇之力是非常奇特的神力,它烙印在巴蛇山脈每個妖怪的神魂之中,只要他意圖對巴蛇不利、對隱流不利,巴蛇之力就會阻止他這麼做。炸毀隱流的仙植園,很明顯就是在傷害巴蛇山脈,因此隱流自己也不認為這會是內奸做的。」她補充道,「這也是鳩摩一直沒有懷疑到鶴長老頭上的原因。」
七仔似懂非懂,問道:「事實上呢?」
「事實上,『意圖』這種東西是很玄妙的,意圖也可以解釋為動機。」寧小閒解釋道,「鶴長老若堅持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動機不在於損害隱流,而在於為妹妹報仇,並且他的後續動作是對隱流有利的,那麼巴蛇之力考察了他的動機之後,就不會再阻止他了。舉例來說,這也是琅琊在沒有識破端木彥真正身份的時候,可以將青鸞交給對方的原因,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正在傷害隱流或巴蛇。可是我一喝破了端木彥是陰九幽分身的事實,琅琊身上的巴蛇之力立刻阻止他再同端木彥進行一切交易。」
「人騙不了自己。鶴長老也不知道要自我催眠幾千幾萬次,才能說服自己炸毀仙植園而不會心懷愧疚。從這一點上來說,最受煎熬的人正是他自己!」
她長嘆道:「天下何嘗有完美無缺無漏洞的規則?哪怕是長天的巴蛇之力,依然有空子可以鑽。長天作為生長之力的擁有者,我們肯定對它的效用心知肚明。然而這老頭子實在是很聰明,居然能夠找到這個漏洞,顯然他先前也是試驗過無數次了,才能準確地理解巴蛇之力的真正含義。」
「然後呢?」
「後頭的一系列事件,果然大部分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將隱流的目光引向了龍象果成熟當日前來觀禮的眾仙派使者,鳩摩輕率發兵,討檄這幾個仙派——我敢打賭,鶴長老和他的手下在其中,必定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否則鳩摩即使有這樣的念頭,也不會這樣快速地作下決定。」
「隱流低估了人族的反應,但鶴長老卻沒有。他反覆研究過人類的品性,知道仙派重視門面大過一切,被人欺上門擄人這種事,簡直是將他們的臉面丟在地上踐踏,是萬萬不能容忍的,所以這場仗一定能夠打起來。」她笑了笑道,「若你想問鶴長老為什麼要挑起宗派之間的衝突,理由很簡單——他手中的實力還不夠強大,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單憑他自己無法掰倒鳩摩的統治。只有勢力的彼消而此漲,才會有希望和可能。」
「而戰爭這種東西,就像長天所說的,只要開啟之後就再也不能輕易結束,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都只能猜到開頭,卻預見不到結尾。所以我才說,鶴長老的運氣當真很好。」她一字一句道,「廣成宮參戰了,這就使局面更加撲朔迷離,誰也不知道戰鬥的最後走向會是怎樣。最妙的就在這裡,隱流內部對鳩摩的非議聲一日日響亮起來,到如今已經足以影響她的權勢。」
「到了此時,誰是幕後黑手反倒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令鳩摩疲於應付的西部戰爭,已經來臨。」
七仔忍不住道:「照你這樣說,鶴長老的計劃很完美。可是現在又是哪一環出了漏洞,讓鳩摩派人來殺他?」
「傻小子!方才我和鶴長老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你長耳朵了沒?」她忍不住用力揪下他一根羽毛,「凡事都不動腦,你家青鸞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莽漢?」
七仔疼得吱哇亂叫:「嗨呀,痛死了!青鸞就喜歡我這樣的,你以為人人像你一樣,偏喜歡又彆扭、心眼兒又多的?」
「你說什麼?」她柳眉倒豎。不過七仔面色突然一白,緊接著往地上一搵,有氣無力道:「長天大人,我錯了,我不敢了!」卻是一直保持沉默的長天先一步出手,通過心盟血誓施懲於他。
「哼,你聽好了。」反正走回去的路很長,她不介意給這隻沒心沒肺的鳥仔再說一遍,「廣成宮之所以會參戰,是因為李建明在巴蛇山脈外圍失蹤了。而鶴長老之所以暴露在鳩摩視野中,是因為他將李建明關在了庭院的密室裡。」
「哦。這兩件事,都和李建明有關嘛。」七仔想了想,然後老老實實道,「不懂!」
她有時真羨慕七仔,活得率性而為也是一種幸福啊。往好了說叫隨心所欲,往難聽點兒說,就叫沒心沒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紀伯崙 於 2018-5-18 02:32 A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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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lclobbas 於 2019-5-1 03:50 P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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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lclobbas 於 2019-5-1 03:41 P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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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二十五章 到 二百零二章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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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央覺察出陰氣最重的地方在頂樓, 與其等著對方找上來,不如去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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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喜歡主動。 % S+ ]( k! M*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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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濃的怨氣,她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才讓幾個人留在樓下,這樣相對安全一點。) \7 T/ M2 B( j4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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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央昨天給姚暮占卜了卦,卦象顯示有驚無險。: e, x' s6 c/ X; ^8 c0 ?
於是她就放心了,雖然對方一定會遇到什麼,但是死不了就好。* R- J6 x% f7 x3 j7 Y&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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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的玄學五術,山、醫、命、蔔、相,本來一體,只是後面被分開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 e4 A) t* h* o9 P
她師父是五項全能選手, 林宛央有些偏科,相比起來‘山’和‘蔔’學得還可以。
山是‘符咒’和‘道術’, 蔔就是‘選吉’、‘占卜’、‘測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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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會占卜術的人,是測不出和自己命術。2 u% e. k I7R2 V9 r
( ]0 X/ z2 S# z, p8 f% @# |) H, X
林宛央曾經想讓師父給自己測一卦, 那老頭兒推脫說, 有什麼好測的,反正早晚會知道, 偷懶不願意, 把她氣得不輕。& I& ` R) M$ q+ K) }
8 y6 ?1 N% [: S
林宛央走拿著手電筒走進秘密頻道,一個人了樓。
樓道解決了幾隻攔路的怪物,稍微耽誤了些時間,不過也順利到了七樓。
* m+ s3 b& |# t, J. I9 e
頂樓是個空層, 沒有走廊和房間,只有幾根承重結構的柱子,非常的空曠,能一眼望到底。
y1 Y. W+ O/}" d
flclobbas:已處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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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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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30 食骨 第三十章 尾聲 (新增補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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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食骨【番外】
回到家,已經接近半夜,秦苗暗自慶倖:也好,因為她離家出走而勢必招致的那場暴風雨,可以來的更慢些。
進屋之後,她沒敢開燈,鑷手躡腳摸著黑上樓梯,不知道是邁到第幾級台階,燈突然亮了。
白晃晃的光,冷淡而又刺眼,她頭皮發麻,過了好一陣子,才慢慢轉過身來。
樓梯下站著的,是穿著睡衣滿臉怒氣的父親秦守業,母親姚蘭站在邊上,擔心地看看她,又看看丈夫,似乎對如何從中勸和實在束手無策。
「妳還知道回來!」
秦守業從未對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長腦子不長?外頭多危險!妳姨說妳根本沒去她那兒住!秦苗,妳是長進了,連妳父母都敢騙了……」
秦苗輕聲說了句:「我和岳峰分手了。」
預料之中的,屋子裡突然安靜了,秦守業張了張嘴,眼底掠過半信半疑的一絲驚喜,那些因為連日擔心焦灼氣惱正要傾瀉而出的訓話,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
秦苗覺得好笑,她眼圈有點泛紅,又說:「我累了,先回去睡了。」
她轉身上樓,走到盡頭處時,聽到母親姚蘭說了句:「老秦,你說這……真的假的?要是真的,就太好了。」
秦苗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
什麼叫「太好了」,憑什麼「太好了」,岳峰有什麼不好的?
***
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有太多的共同記憶,太多林林總總的紀念品,處理了好生不捨,但不處理,好像這「分手」就不名正言順一樣。
秦苗坐在床上,手裡轉著剪刀,哢嚓哢嚓,照片的碎角散了滿床都是,手機在邊上震動,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偶爾等到停歇的時候,會把手機拿起來,去看岳峰打了多少次電話,那個未接來電的數字積得越多,心裡也就怪異似的越覺得安慰。
朋友們給她打電話,前一句都是試探性的「真分啦」,得了肯定的答覆之後,都像是事先串通好了一樣,大同小異的說辭:
──苗苗,妳可終於是想通啦,岳峰哪配得上妳啊。
──大人們說要門當戶對,這話不是假的,妳想想岳峰的家世,他有那樣一個媽,人家在背後,得多指指戳戳啊。
──天涯何處無芳草,苗苗,咱會找到比岳峰強上一百倍的!
她沒聽完就把電話掛掉,洩憤似地捧起照片,狠狠一剪子下去,再一剪子,像是去剪一張張撥弄是非的嘴。
你們憑什麼這麼說岳峰,憑什麼!這是我和他的事,關你們屁事!
虛掩著的門外,姚蘭擔心地看了好久,心事重重地下樓,秦守業坐在樓下看報紙,聽到動靜,趕緊抬頭問她:「苗苗怎麼樣了?」
怎麼說呢?
苗苗以前跟岳峰也分過,但是從沒鬧得這麼厲害,這次,或許是真有戲,但是又怕他們分不掉,過一陣子再次復合。
她推了推秦守業:「老秦,這事不能只指著苗苗,咱們也要推波助瀾一把,你看看你同事那頭,有沒有合適的小輩,撮合一下。」
秦守業說:「這不能隨便撮合,苗苗得找個靠得住的好人家,萬一咱家以後出了事,還能有人照顧她。」
這叫什麼話,姚蘭皺眉頭:「呸呸呸,什麼叫出了事,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不偷不搶的,能出什麼事!」
秦守業笑了笑,姚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總覺得,老秦的笑容裡,似乎摻雜著某種……陰鬱。
***
秦苗和閨蜜約著在購物商場的咖啡館見面,她給閨蜜看岳峰的未接來電,又給她看岳峰的簡訊,一條一條,翻了頁,再翻頁,全是他。
閨蜜驚呼:「這麼多!苗苗,妳也夠狠,真不原諒他啊。」
說這話時,語氣裡不無豔羨:女人都享受被重視的感覺,這層層心意,條條爭取,實在是強過一捧盛放的花,或是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秦苗沒吭聲。
原諒嗎?不原諒嗎?她還沒想好,或許是因為,心裡還是有氣:我那麼老遠,那麼辛苦,擔驚受怕去找你,你居然不跟我回來,是因為篤定我會等你嗎?我要叫你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你如果不珍惜我,我也會走掉的,再也不回頭。
閨蜜忽然愣了一下,遲疑似地指了指咖啡館的入口:「苗苗,那是……岳峰嗎?」
真的是他,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的?看著走近的岳峰,秦苗有一瞬問的心軟和心疼:他瘦了很多,眼睛裡佈滿心力交瘁的疲憊。
邊上的閨蜜又是興奮又是忐忑:「苗苗,這怎麼說啊?」
她好像得了提醒,一顆心重又堅硬:是,你辛苦,難道我不辛苦嗎?我那麼委屈,流了那麼多眼淚,現在你過來道個歉,就算了嗎?
她沉下臉,站起身往外走,岳峰試圖攔她:「苗苗,我們談談。」
她撞開岳峰攔著她的手臂:「沒什麼好談的。」
連轉了幾個向,都避不開他,咖啡館裡的客人開始側目,繼而竊竊私語,她忽然惱怒,掏出手機:「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報警了!」
她真的去撳110,怒吼著:「這裡有人騷擾我,你們管不管!」
局面似乎有些失控,咖啡館的服務生叫來了樓層保安,她沒再去看岳峰,昂著頭拉著閨蜜離開,像勝利而又驕傲的孔雀。下樓的時候,她有些失望,她覺得即便那個保安攔著,岳峰也該追出來的,電視裡的男主角,為了挽回女主,不都是不管不顧的嗎?
***
秦苗跟小鄭第一次約會,是在水晶宮酒店一樓的VIP座,秦守業幫選的地方,離家前,姚蘭千叮嚀萬囑咐:「苗苗,哪怕不喜歡,也要客客氣氣,這是妳爸爸老領導的兒子,懂嗎?」
懂,她雖然會對父母耍脾氣,會對岳峰耍脾氣,對外的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
約會進行得無懈可擊而又全無火花,客氣的微笑,一問一答,原來這就是相親啊,像是在拿著試卷一道道勾選測分,家世、人際關係、未來發展、父母滿意度,她都可以給他打高分,唯獨愛情……
愛情跟婚姻,真的不能劃等號嗎,愛情可以天馬行空地浪漫,婚姻就必須循規蹈矩地腳踏實地嗎?
秦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飄飄的,遠遠看到上樓的電梯門剛剛合上。
那個站在裡面的男人,好像……岳峰?
秦苗的眼圈忽然有點發燙:她是喜歡岳峰的吧,她還是喜歡岳峰的吧,看誰都像他,可是這兩天,他撥來的電話明顯少了,什麼意思,就這樣放棄了?
服務生在旁邊說了句什麼,秦苗忽然反應過來:「嗯?」
服務生抱歉地笑:「小姐,我是說,你們點的那個『繽紛蜜語』的蛋糕已經賣完了,可以換一個嗎?『邱比特之箭』?」
***
岳峰沒想到秦守業會約他見面,還是在水晶宮酒店這樣的場合,出門前,幫他料理酒吧的妹子潔瑜不悅地嘀咕:「什麼意思啊,不是都分手了嗎?還要見面,怎麼著,要你簽分手保證書啊。」
忽然又發了怒:「哥,簽就簽,你不知道,前一陣子,我為你也打過電話給苗苗,把我設了黑名單,後來我再拿公共電話撥過去,還摔我電話了!」
岳峰笑了笑,心裡泛出一絲苦澀:他倒沒有被苗苗設黑名單,但是撥過去的電話永無回應,好幾次,他拿起電話想撥,又苦笑著放了下來。
反正,也不會接通的。
秦守業很客氣:「岳峰啊,來,坐,坐。」
酒店二樓的茶座古色古香,雕龍飾鳳,爐香緲緲,上好的龍井,頭道濾了,第二道的茶湯色澤嫩黃,香氣濃郁,安靜囿於杯中,不破不立,不靜不動。
秦守業說:「我知道你跟苗苗是分了,這也是我們家長的心願。我知道你人不錯,也肯拚,但你跟苗苗,到底不是一個圈子的。」
「你也別怪我說門當戶對這種話老土,苗苗的同學、朋友,都受過良好教育,有些還在海外留學,你是跟著那個叫什麼九條的吧?你看看你的朋友都是幹什麼的,苗苗是很單純的,你的背景太雜了,別的不說,將來苗苗向她同學介紹你,怎麼說啊?開酒吧的?」
「我知道你努力賺錢,有車,也買了別墅,但是咱們苗苗不圖這個,說句不好聽的話,她想找個有錢的,那是分分鐘的事。」
「你自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媽媽那事,在市裡也不是新聞了,將來苗苗進這樣的家門,要叫那樣的女人婆婆……」
見面以來,岳峰一直靜靜聽著,唯獨到了這個時候,猛地抬頭,臉色鐵青:「你說我可以,別說我媽。」
秦守業呵呵笑了笑,他站起身來,一副該說的都說完了要送客的架勢。
「咱們苗苗呢,現在已經有了合適的相處對象了,我也不瞞你,他們現在就在一樓喝茶,只是剛剛相處,感情當然是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深,我和她媽媽尋思了一下,跟你談談,希望你別來破壞,給苗苗一個機會,讓她自己比較選擇,話糙理不糙,是你的,最後還是你的,別人也帶不走,如果被別人帶走了,那說明就是跟你不合適。」
……
下樓的時候,岳峰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扶手邊,居高臨下看VIP座裡坐著的兩個人。
兩人似乎是聊得很開心,高處看不到臉,卻清晰看到他們分享的那塊蛋糕,大大的鮮紅色紅心,一根穿透紅心的小箭,像是牽成的線,又像是搭成的橋。
岳峰不懂,為什麼西方故事裡,邱比特之箭會被當作甜蜜愛情的象徵,那根箭像是橫梗在他心裡,每一次呼吸,都夾雜著牽出的疼痛。
***
秦苗要結婚的消息在幾個月後傳來,岳峰聽到的時候,整顆心空了一下,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只問了句:「是嗎?」
當天晚上,他開車去已經裝修完畢行將入住的別墅,沒有開燈,就坐在別墅外圍,靜靜看這大房子在夜色裡的輪廓。
這一次,他終於撥通了苗苗的電話了,那頭沒有出聲,他問了句:「真的嗎?」
說完,終於控制不住,腦子裡的那根弦忽然繃斷,像是溺水者終於意識到行將死亡的恐慌,他說了好多好多話,他說苗苗妳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去上班,隨便妳安排,安排引麼我做什麼……
那頭一直靜靜地聽,然後掛斷,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掛斷的那一聲短促音,好像是無形的宣判,岳峰整個人都僵了,再然後,秦苗發了條簡訊過來。
她說:岳峰,我太暸解你了,你忍得了一時也忍不了一輩子的。我再也不想跟你吵了,我們那麼多珍貴的回憶,吵一次就丟一些,吵一次就丟一些,哪天丟光了,我哪裡捨得啊,你得讓我留著啊。
岳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機螢幕模糊。
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蒼茫,走投無路的淒涼,他想起秦守業說的話:是你的,最後還是你的,別人也帶不走。
有人,帶走了他的姑娘了。
……
姚蘭握著秦苗的手機下了樓,秦守業覺得她臉色不對:「怎麼了?」
姚蘭歎氣:「岳峰這小夥子其實挺不錯的,說的一些話我還挺感動……」
秦守業打斷她的話:「這是苗苗的決定,沒人拿刀架脖子上逼她,父母總是為她好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感動……又不能當飯吃。」
***
潔瑜是後半夜來的,什麼話都不說,陪著他一起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岳峰忽然低聲說了句:「房子,是為苗苗買的。」
潔瑜的眼眶一下子濕了,她吸了吸鼻子,笑著去安慰他:「沒事,哥,會有更好的姑娘住進去的。」
岳峰笑起來,他躺到了地上,雙手枕在腦後,歎息似地說了句:「都沒有力氣再去喜歡別人了。」
潔瑜說:「怎麼會呢,哥,你肯定會遇到更好的姑娘的,就是屬於你的,別人怎麼搶都搶不走,到時候就不是你打她電話了,她會給你打電話的,一直打!」
對苗苗始終不接電話這事,潔瑜到底是耿耿於懷。
潔瑜還說了什麼,岳峰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閉上眼睛,身底發寒的涼意慢慢地浸透了衣服,他想著,也許這是他一生中,最難捱的一個夜晚了。
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還要經歷好多好多更加難捱的夜晚,才會等到那個,一直給他撥電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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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60 根鬚 第三十章 尾聲 (新增補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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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根鬚【番外】
十三雁對著鏡子倒飭了好久,嘴上的口紅擦了又塗,塗了又擦,反反覆覆好幾次,才最終開門出來。
毛哥正在院子做轉體伸展運動,嘴裡念叨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轉到十三雁這邊時,順口說了句:「呦!雁子今天化妝啦?」
十三雁嚇了一跳,像是捉賊拿贓一般狼狽,含糊說了句:「沒呢……昨晚睡得好,氣色好。」
她逃也似地進了客棧的廚房,裝著很忙,把桌邊的水壺挪了又挪,洗好的疊碗擺了又擺,呼哧呼哧低頭喝粥的光頭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峰子是中午到嗎?」
十三雁儘量做出一副自然的樣子:「好像……是,問毛哥吧。」
***
這是十三雁到古城的第二年,天永遠那麼藍,街巷永遠那麼熱鬧,如果把一個人比做是一本書,那麼,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流離失所的時候,悲苦絕望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本灰撲撲的書冊,還能有這麼鮮麗的一頁。
這一切,都是因為──岳峰。
無數個睡不著的夜裡,十三雁經常擁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黑暗巾,仔細地回想,溫柔地微笑。
那麼多有他和她的場景。
──自閻老七處倉皇出逃,躲進岳峰他們在野外搭的帳篷,被發現之後,她撲通一聲跪在岳峰面前,哭著求他搭救……
──閻老七一棍子打折了她的胳膊,岳峰拳頭攥了又攥,突然怒喝一聲為她動了手……
──逃脫之後,她不止一次從又被閻老七抓回去的夢魘中驚醒,岳峰安慰她:「沒事,閻老七這邊,我會善後。」
──岳峰給了她一張存摺,說:「雁子姐,開個客棧吧,這錢,就當我借妳的。」
……
從前,十三雁時常做一個夢,夢見自己被關在一個上了鎖透不進光的屋子裡,等著那個命中注定,幫她打開門的人。
現在,她覺得自己終於是等到了,滿滿的感激之後,卻是深深的自慚形穢。
他那麼好,以至於自己,都不敢靠近了。
***
客棧剛剛起步的生意堪稱慘擔,她又沒什麼經驗,支撐得尤為辛苦,毛哥兩個月前忽然過來了,說是甘南已經入冬,沒什麼客人,索性來看看她,順便也幫她料理一段時間。
這其實等同於手把手教她,十三雁好生感激。
她沒問,但心裡清楚知道,這一定是岳峰開口拜託。
有時閒下來,毛哥會聊些岳峰的事情,她才知道岳峰也挺不容易,毛哥說,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峰子是掙了一些錢,那真是實打實血汗錢。
她想起了擺平閻老七時岳峰拿的錢,還有開客棧時笑著遞給她的存摺,眼晴不覺就濕了,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有個甜蜜而又傷感的想法:不管他在外多累,回到家,都有她悉心照顧,多好。
古人講,以身相許,她是真想豁出命了去報這個恩,但是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以身相許,那也得是堪當匹配的人吧?
岳峰每隔幾個月會來古城待個兩三天,她開玩笑說他是來查賬,真的拿出賬簿登記翻給他看,翻著翻著,兩人的目光會忽然觸碰在一起,然後同時怔愣,不自然的同時垂下眼簾。
一天又一天,細細密密的心事慢慢織成了網,每一個網結,都扣著小心翼翼的期許。
***
光頭捧著碗去找毛哥,低聲說了句:「雁子今天化了妝了。」
毛哥嗯了一聲,換了個下腰的動作。
光頭踢他小腿:「什麼情況啊?峰子也這意思?」
毛哥皺著眉頭站起身:「我讓峰子沒事別老往這兒來,雁子年紀比他大,經歷又雜,不是他鎮得住的,做朋友是沒關係,談戀愛就算了。峰子的家世你也知道,我希望他找個好姑娘。再說了,峰子還年輕,這事不著急。」
光頭附和:「是呢,我也這麼想,雖然雁子人是不錯……」
他看著不遠處忙活的十三雁,忽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她,雁子人其實挺好,做朋友是沒得說,但是真把她配給峰子,他們這幫朋友心裡還是嘀咕的,有色眼鏡戴了一層又一層:聽說高中就打了胎了,是不是太過輕佻了?聽說後來為了要口飯吃還跟了個男人好幾年,接著被轉一買給閻老七……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
岳峰臨近傍晚時到的,風塵僕僕,開了輛二手的北京吉普,也不知車子是哪個零件出問題,停車的時候,車肚子格楞格楞響個不停,光頭嫌棄極了:「不嫌寒磣啊,趕緊換了吧,我了個去的……」
岳峰說:「再撐兩年,豐田4500不便宜。」
光頭反應過來之後,追著岳峰就不放了:「啥?豐田4500?吃飽了撐著,買那麼貴的?」
岳峰斜了他一眼:「好馬配好鞍,想住別墅,總得配輛好車吧?」
說到這兒,順勢跟等在門邊的十三雁打了個招呼:「雁子姐,毛哥在裡頭嗎?」
十三雁一句「在呢」還沒說完,他已經跨過門檻進去了。
光頭倒是愣了,撓著腦袋問十三雁:「這都什麼跟什麼,又是別墅又是豐田車的,峰子不像好這口的啊。」
十三雁笑了笑說:「你再問他唄。」
她心裡有隱隱的不安。
***
晚上,岳峰和毛哥光頭他們在客棧大廳角落的沙發上坐著喝酒聊天,男人的話題,十三雁一般是不參與的,只是適時去送點小吃添添茶水,忘記是第幾次過去斟茶時,毛哥、光頭兩個正不知道為了什麼事興奮,爭著搶著看岳峰的皮夾子,嚷嚷著:「好漂亮。」
十三雁的手一顫,茶水就灑在了杯子外,她腦子嗡嗡的,放下水壺,臉上卻帶著笑,說:「看什麼呢,我也看看。」
她伸手就拿過了那個錢包。
毛哥這才反應過來,十三雁就在身邊,不覺有些尷尬,心虛似地看了她一眼。
十三雁看那張照片,真是好漂亮清純的女孩子,長長的黑髮,白色的連身裙,甜美的笑,還有最重要的,乾淨,乾淨,乾淨。
她抬起頭看著岳峰笑:「好漂亮啊,峰子好福氣。」
把錢包遞回去的時候,她好像聽到岳峰說了句:「她叫秦苗。」
哦,秦苗。
她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去到邊上忙活著吧台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那邊飄來的一字一句,都那麼清晰……
──苗苗還在讀書,是大學生……
──平時喜歡彈鋼琴,也喜歡油畫,她家裡有計劃,想讓她以後出國進修……
──沒有沒有,不大帶她出來,她有些暈車,路上顛簸又太累……
十三雁自己都沒意識到她開了酒,拿起來咕嚕嚕灌了一口,拿手背擦擦嘴,一仰頭又是咕嚕嚕一口。
有時候人世真不公平,有些人,像是為專門與妳過不去、專門映襯妳的糟糕而生就的,她高中都沒能畢業,而秦苗是大學生,以後甚至要出國進修;她五線譜都不認識,畫畫一個圓圈加一圈點就是太陽了,而秦苗會彈鋼琴,也會欣賞油畫;她被打罵,一棍子打折了胳膊,而秦苗,岳峰甚至擔心她路途顛簸會累……
她在土裡,頂上還踏著別人踩下的腳,而秦苗在雲端,有岳峰對她溫柔地笑……
***
十三雁忘記自己喝了幾瓶了,她只記得末了,自己搖搖晃晃地拎了酒瓶子過去,咯咯笑著說:「今天太高興了,峰子,雁子姐恭喜你,來,喝,喝……」
十三雁拉著岳峰,含糊不清地說了好多好多話,講自己年少不懂事,遇人不淑,受過好多好多苦,哭哭笑笑,毛哥和光頭在邊上勸說雁子少喝點,妳醉了。
十三雁說:「沒醉呢。」
忽然又驚怔,盯著岳峰說:「峰子,你救過我的命呢,大恩不言謝,但頭是要磕的。」
說完了,撲通一聲跪下,使盡渾身的力氣哐噹哐噹磕頭,岳峰他們都過來拉她,十三雁聽到毛哥氣急敗壞地嚷嚷:「都醉成這樣了,快快快,拉起來!」
好多隻手,各個方向過來拉她,也不知為什麼,鼻子一酸,所有的力氣忽然就全沒了,她抬起頭,含著淚看岳峰。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有什麼不好的,你喜歡苗苗不喜歡我?」
岳峰怔住了。
毛哥跺腳:「都發什麼愣啊,她醉著呢,快拉起來。」
又拿話哄她:「雁子,話不是這個理,要知道,峰子和苗苗……」
毛哥靈機一動,順口就謅了句:「要知道,岳峰和苗苗,認識還在妳前頭呢,這總有個先來後到……」
十三雁的眼淚一滴滴順著臉龐滑落:「你先喜歡苗苗的,那你為我做的事算什麼?我被閻老七打的時候,你別為我出頭啊?你那麼護著我,真就只當我是姐?只當我是姐?」
她抬起頭,想也不想,吻上岳峰的唇。
醉意上湧,腦袋昏昏沉沉,身子搖搖欲墜,毛哥和光頭一左一右把她抬開,半是為她半是為岳峰遮掩尷尬:「要麼說暍酒誤事呢,妳看這醉的,都說胡話了……」
她被拖著拽著抬開,雙目輕闔,心裡空空蕩蕩,嘴角忽然帶出一抹笑來。
酒話,瘋話,何嘗不是……心裡話。
***
第二天酒醒,睜眼就是刺目陽光,懶懶地坐起,頭痛欲裂,茫然有些不知道身在何處。
房門虛掩著,絮絮的說話聲漸漸把她拉回現實。
毛哥不悅的壓得低低的聲音:「臭小子,我平時怎麼提點你的?雁子這樣的你鎮不住,讓你少來少來,現在怎麼說,待會兒雁子醒了,怎麼收場?苗苗和雁子,你怎麼選?」
岳峰似乎有些發火:「這是一回事嗎?我要真跟雁子姐有過什麼,對她承諾過什麼,我說的話我認。可是我沒有啊,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沒撞上也就算了,遇到了也是緣分,我幫她、關心她,還有錯了?」
十三雁心裡陡的一沉,昨晚發生的一切忽然無比清晰:那個胡言亂語、不管不顧的女人,是她嗎?
她懊惱地想砸自己的腦袋。
隔了一會兒,她聽到毛哥歎氣:「這也不能怪你……峰子,你以後能不來就別來了吧,這男人女人,做朋友不行嗎?就非得扯上你愛我我愛你,煩不煩啊?」
再不做點補救,連朋友都沒法做了吧,十三雁深吸一口氣。
***
風月客棧的燈籠在夜風中擺啊擺的,岳峰一臉嫌棄地推著那個叫神棍的人去後院,十三雁笑得直不起腰來,她把兩人送到房裡,一個人穿過院子回前廳。
院子裡光禿禿的花樹沙沙響著,這些日子多雨,牆角那口長了青苔的大水缸積水幾乎已經漫到缸沿,這兩天得安排人把水給清了──或者隨它去,不是說水是生財的嗎?跟這個院子也襯,古色古香的。
當時,她是怎麼化解尷尬來著?
她皺著眉頭扶著腦袋出去,懶懶地跟毛哥和岳峰打招呼:「早啊……」
她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取了牙桶牙刷去花圃邊刷牙,咕嚕漱口的時候,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吐了水之後盯著岳峰看:「峰子,你昨晚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岳峰嚇了一跳:「沒啊。」
是嗎?她一臉疑惑,忽然又狠狠看毛哥:「那是你囉?」
毛哥急了:「哎,哎,別亂冤枉人啊。」
她咯咯笑起來:「是男人不是,我都沒計較,瞧你那小樣,出息。」
……
洗臉的時候,騰騰的熱水霧氣蒙住了臉,毛哥似乎是為了確認,半開玩笑地過來:「雁子,我跟妳問個事啊,妳覺得咱們峰子……怎麼樣?」
她擰著毛巾的水,將熱毛巾敷了全臉,含糊不清地回答:「有錢,還能掙,就是……」
她把毛巾沿挪到眼皮下,睜大眼睛看著毛哥,忽然就拋了記媚眼:「就是小了點,比起來,還是毛哥……更有男人味。」
毛哥平地一個趔趄,險些就摔了。
她咯咯笑起來,視線無意中和不遠處的岳峰相碰,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怔愣,又幾乎是同時……各自移開了目光。
她並不知道,毛哥後來跟岳峰說:「雁子也是明白人,既然這樣,都別去捅破,該怎麼著怎麼著吧。」
***
原來那個時候,還遠非塵埃落定,原來那個岳峰認準的,要為她買別墅的秦苗,也會有一天離開他,十三雁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早知道有這天,她會等嗎?
世上明明不會有假設,卻依然總會有種種如果攪得人惆悵恍惚心煩意亂,十三雁伸手進口袋裡掏菸,菸盒癟癟的,已經空了。
一腳跨進前廳,在客棧幫工的小米蹦蹦跳跳迎上來;「老闆娘,有個住店的女客要找妳呢,她說她想賣玉,上好的老坑玻璃種。」
是嗎?十三雁有些奇怪,下意識問了句:「誰啊,叫什麼,我認識嗎?」
「說是叫……季棠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