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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13 10:52 PM

書帖名稱:這碗粥 -【絆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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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一章

違規樓層: 62樓

內  文:整章錯誤,只貼上正確內文

鬼使神差的,葉箏用自己的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她把照片放大,細細觀察鐘定的表情。

  還是以往那樣出色的眉目。只是嘴邊勾起的淺笑,卻不是平素的漠然。

  葉箏看著看著,屏幕暗了。

  她嘆出一聲氣。

  葉家和鐘家有些生意的來往。葉家開始誤以為鐘定是鐘氏的決策層,認清真相後,葉家就斷了對鐘定的巴結。

  葉箏初見鐘定時,還覺得他是個商業鉅子,所以對他抱著期待幻想。她和他見面不多,雖然他曾經陪同她去逛了逛,但他那態度,擺明就是心不在焉。因此她也不敢再主動和他聯絡。漸漸的,就淡了。

  後來聽到那些關於他的傳聞,她慶幸自己抽身得早。因為那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而已。

  只是現在看著他和許惠橙之間的親昵行徑,葉箏卻有些不平衡。

  葉箏聽說,鐘定現在身邊的女人,過去很不堪。

  葉箏也聽說,鐘定很寵那個女人。

  葉箏再次看向手機裡的照片。她在此刻倏地回憶起,她原來見過許惠橙。

  就是那個三陪女。

  也許是因為鐘定風評實在太差,所以沒有好女孩願意和他一起吧。

  葉箏這麼自我安慰著。

  ----

  許惠橙罩著帽子、圍巾,掩了大半張臉,任鐘定牽著她,四處亂走。

  她的體質在前幾年有了變化,比較寒涼,一到冬天手腳就冷得厲害。

  鐘定之前吩咐王嫂,弄些滋補的藥膳,不過暫時還未有起效。

  鐘定抓起許惠橙的手,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塊冰。他攏了下她的帽子,「怎麼還這麼冷?」她穿那麼多衣服居然都暖不起來。

  「風太大了。」她的聲音透過圍巾傳來,不太清晰。

  鐘定打消了在室外散步的念頭,他拉著許惠橙進去了休閒區。

  沿著南門往右,第一個運動場館是壁球室。

  巧的是,喬凌正好就在裡面。

  喬凌的眼角餘光瞥到鐘定和裹粽一樣的女人,微扯起嘴角,又揮出一擊。

  鐘定閒閒地望過去。

  喬凌別過頭,手中的球拍力道變得又狠又重。

  鐘定勾了勾許惠橙的小指頭,「小茶花,玩不玩?」

  許惠橙立即搖頭,她都沒見過這個運動,哪裡會玩。她撥下圍巾,「我想坐一會兒。」別館這裡山水環繞,溫度較低,剛剛在外面走了半個小時,她的腿腳凍得都僵了。
 
  「隨你。」鐘定活動著筋骨,慢慢走向喬凌的那個場。

  原本和喬凌玩著的男人見狀,笑嘻嘻的把球拍遞給了鐘定。

  鐘定接過後,沒有立即加入戰局,他的手腕轉著球拍玩,瞥向喬凌,「你對我的女人有什麼不滿?」

  「她那什麼身份?」喬凌從鼻子裡哼了一句。「夠格配得上?」

  「我給她的身份,我給她的資格。」鐘定的眼眸泛起涼意,「你說配不配得上?」

  「就她?被多少男人上過。」

  鐘定手裡的球拍轉了個圈後,倏地拋向了喬凌。

  喬凌閃避不及,被迎面而來的壁球撞到,他往後退了兩步。

  鐘定笑了,陰陰的,「她只有我一個男人。」

  她的過去,沒有他。所以他的計算起始點是從兩人關係緩和之後。

  哪怕有一百個男人說和她生過關係,鐘定也不會理。在他的心裡,她的第一次就是他的。她真正的迷離,只有他見過。那一汪秋水的美麗,唯獨為他展現。

  喬凌見到鐘定的笑容,已經明白自己是踩到了底線。喬凌是考慮到鐘家和沈家的壓力,他不希望鐘定未來四面楚歌。

  喬凌將視線移到了許惠橙那兒。

  她也在盯著這個方向。

  喬凌微蹙眉。自喬延去世後,鐘定就沒再這麼在乎過一個人。喬凌不知道自己應該感謝許惠橙讓鐘定上了心,還是詛咒她紅顏禍水。

  鐘定的態度非常明顯。他向來就不愛動手,更別說對著多年的的好友。

  喬凌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挑釁,鐘定就不會客氣了。

  喬凌往空中揮了揮球拍,「以後的事你自己管好。」

  「那是自然。」鐘定撿起剛剛墜落的球拍,「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喬凌側頭又望了眼後面。他覺得許惠橙是在裝純。初初見面的時候多媚俗的一個女人,換了個妝容就脫胎換骨似的。

  這就是裝。

  ----

  許惠橙看到壁球場的動靜後,已經猜到可能的原因。

  喬凌不友善,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不確定,鐘定會為了她和喬凌起衝突。她以為,鐘定比較向著朋友那方。

  而今似乎是鐘定真的要護她到底。

  她內心有欣喜。

  許惠橙坐在休息凳,凝視著壁球場裡面那個躍動的身影。她的戀愛年齡很晚,可是她現在的心情還是宛若少女心思。她覺得全場就他最亮眼。除了他之外,她誰也不看。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一直望著鐘定在笑。

  葉箏遠遠就見到了。

  許惠橙那模樣,很幸福。

  葉箏想起許惠橙的職業,心裡有些膈應。葉家是書香世家,葉箏的思想還停留在傳統的家庭教育上。在她的認知裡,婊子無情。

  「嗨。」葉箏上前打了聲招呼。

  許惠橙驚了下,「你好。」她已經完全不記得眼前的女孩了。

  許惠橙的反應讓葉箏心裡微微放鬆。葉箏打招呼之前有些害怕許惠橙是刁鑽的個性。「我是第一次看他們打壁球啊。」葉箏選擇了和許惠橙隔開兩張休息凳的距離坐下。

  「嗯。」許惠橙將視線移至鐘定那邊,又笑。

  「鐘定平時不愛動。」

  「是,他比較懶。」懶得讓她都懷疑他那身材的保持方法。

  葉箏仿若不經意,「聽說你和鐘定在交往?」

  「嗯。」許惠橙這句話很重音。

  「你……」葉箏猶豫了下,問道,「和他……是真正的交往嗎?」

  許惠橙轉頭看葉箏,點頭承認,「是真正的。」這種交往俗稱戀愛。

  葉箏覺得維繫鐘定和許惠橙之間的是錢色交易。她以為,許惠橙會支支吾吾敷衍而對。誰想到,竟然是如此落地有音的回答。「你看上他哪點呢?」其實葉箏還好奇的是,鐘定又是看上許惠橙什麼呢。

  許惠橙怔住。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很奇怪。鐘定再不濟,可長相家世擺在那,怎麼說也是鑽石王老五級別。看上他,不是分分鐘的事麼。

  葉箏打量了下許惠橙的臉蛋,倒是不見任何傷痕。葉箏回想著曾經的傳聞,「我聽說……他有奇怪癖好。」

  許惠橙在還畏懼鐘定的那段時間裡,就猜測他有群批的嗜好。後來她和他同居,他還算清心寡慾。再後來,她和他一起了。她才知道,他那所謂的寡淡,只是因為懶得出去找而已。

  有了就近的她,他就樂得縱情聲色了。

  但那都是關起房門兩個人,他未再提過群體的事。

  許惠橙保持鎮定,「還好。」

  「是嗎?」葉箏狐疑。這類事她不好意思再詳問,便換了個話題方向,「他出手很闊綽,我剛見他時,也以為他已經功成名就。」

  許惠橙笑了笑。關於這一點,她倒一早就看透了。他不是功成名就,他只是有座金山。

  「誰想到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葉箏嘆道,她在為自己的走眼而惋惜。

  許惠橙的表情凝住。

  鐘定的確無所事事,可她也知道,他書櫃擺放的都是正經書籍。

  他是很懶,那些書看似沒怎麼翻閱。某天她打掃的時候,無意撞到了一本厚厚的理論書,那掀開的書頁上,有淺藍的備注,年代應該有些久遠了。

  他雖說自己不是總裁,但是他每天都在關注財經類的新聞消息。哪像她,只看毫無營養的八卦娛樂和狗血電視。

  別人看低她,她可以不計較,因為她確實卑微。一旦有各種負面的言論和鐘定掛鉤,她就不能忍。

  許惠橙慎重說道,「他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不知道?」葉箏反而驚詫,她挨近些,悄聲說著,「他連大學都沒讀完,輟學後就四處敗家。」

  葉箏見許惠橙一副不贊同的神情,繼續道,「他家裡不放心把生意給他。他花的那些錢,都不是自己掙的。這些大家都知道。你別看他和這群人玩得好,其實有幾個都背地裡說過他。」

  葉箏本不想議論鐘定的風評,只是看許惠橙蒙在鼓裡,她就順道點明。

  「鐘先生很好。」許惠橙繃緊了情緒,語急了,「不管你們怎麼說,他在我心裡都是最好的。」

  葉箏見許惠橙隱有怒容,連忙擺擺手,「我也是聽說的。關於他的壞話……還有很多。」

  「不用說給我聽。」因為不想聽。

  「我不說。」葉箏性格還是個小女生,又比較單純,許惠橙這生一氣,就讓她怯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她就起身離開。

  許惠橙沒有回應。她轉頭繼續往鐘定那邊望去。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恍然想起在那間基調暗沉的房子裡,見到喬延後的談話。

  那會兒,以喬延身份出現的鐘定,對鐘定的評價也是貶義。

  喬延當時的態度很是輕蔑,說他自大狂妄,道德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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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13 11:05 PM

書帖名稱:這碗粥 -【絆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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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二章

違規樓層: 63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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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麼關鍵點。

  她還記得,喬延評價完鐘定後,她有出聲維護。之後,喬延就變得很奇怪,像是突然不認識了她似的,驅趕她出去。

  再後來,鐘定就回家了。

  許惠橙回憶著自己翻閱過的相關醫學書目。這些病癥都是心理因素,譬如童年的陰影,譬如生活重大的轉折。

  她一直費解的是,強大如鐘定為什麼會有這方面的弱點。

  剛剛葉箏的話給了她啟發。

  但她不確定的是,鐘定和她這樣的女人一起都不在乎,他真的會因為外界的評價而性格突變嗎。

  新年二十七那天,太美小姐透出的信息是,鐘定的失常和他弟弟有關。

  許惠橙產生了好幾個猜測,但都只是猜測。她沒有證據。

  鐘定未曾提起任何關於他弟弟的事,想來這是他的忌諱。既然是忌諱,那也可能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許惠橙突然心跳都加速了。

  她雖然不會因為鐘定的這病而離開他,但是她衷心希望他可以健康常樂。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平平安安的。

  她望著在壁球場內對戰的二人,又聯想到,鐘定的這性格問題,不知道他的朋友們是否知曉。

  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她會選擇保密。畢竟,她和鐘定的朋友們幾乎沒有交集,她也不清楚那些朋友們,真正為鐘定好的有幾人。

  還是謹慎為上。

  鐘定沒有玩太久,在狠狠地挫敗了喬凌之後,他就出來了。

  隔空望見坐在休息凳上的許惠橙對著他笑,他也笑。

  鐘定自我感覺這場戀愛,走得很平穩。當然,也比較淡。他在別的方面向嚮往刺激,而在和她相處中,他卻偏愛這無波無瀾的寧靜。

  她不貪心,很知足,是個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傻姑娘。

  鐘定這輩子最慶幸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沒有在纜車上拋棄許惠橙。

  ----

  臨近中午,喬凌約鐘定一起吃飯。

  鐘定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晚上再說。下午我和她還要睡午覺。」

  喬凌的表情抽了,「你什麼時候有了午覺的習慣。」

  「前陣子培養的。」其實鐘定就是看許惠橙中午休息慣了,他閒著也是閒著,索性上床陪她睡。抱著那軟綿綿的身子,他的睡眠質量有所提高。

  說起來,鐘定以往的尋歡作樂,都是完事就撤。許惠橙是第一個和他共眠的,雖然那一晚兩人什麼都沒做,各自睡了個覺而已。

  他當時只是覺得她的表演很傻氣,傻氣得讓他破例留宿。

  不過她很怕冷,睡著了就自動往他這蹭。她那樣無意識地貼過來,他再怎麼冷淡,也是起了點動靜的。只是不深刻,忍忍就過去了。

  他既然答應幫她贖身,那就不會再把她當成工具。他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但他願意將僅剩的那點良心,放到她的身上。

  鐘定分不清自己是何時對許惠橙有了不一樣的心思。他肯定的是,他不後悔和她的這段開始。

  任誰來說,他的選擇都一樣。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喬凌非常清楚鐘定的自我主義,所以即使喬凌看不慣許惠橙的身份,他也沒有辦法。他倏地憶起了一件事,說道,「想以前,你還因為她像陳舒芹而不痛快,現在怎麼就到要陪她午睡的程度了。」

  鐘定眉峰一挑,「別把她和陳舒芹混在一起說。」

  「她倆背影很像。」

  「不像。」鐘定就是初初見到許惠橙的時候,覺得她的背部曲線和陳舒芹相似。和許惠橙熟悉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那樣的感覺。

  他家小茶花可比陳舒芹要可愛多了。

  「我和行歸看著都像。」

  「不像。」

  喬凌終於揭露真相,「你的那個身材比較胖。」

  「我養的,我樂意。」鐘定輕笑。別人的評價,與他何干。

  鐘定不再和喬凌搭話,他直接走過去許惠橙那兒,給她纏上圍巾後,拉起她離開。

  別館的餐廳,中午沒有甜品。

  鐘定隨便吃了點菜,就擱下筷子。

  許惠橙吃得也不多。

  他見她那筷子撥著一丁點兒的米粒,半碗飯吃了很久,問道,「你確定能吃飽?」

  「我在減肥……」她肉都不去夾了。

  「我是說你胖,不是嫌你胖。」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我……可能一百三十多了……」她一直沒去稱,但是褲子越來越緊。那是危險的訊號。

  「哦。」鐘定淡淡應道,「我以為你已經一百五十多了。」

  許惠橙抬頭,「半年前我不到一百斤。」前幾年她真的挺瘦的,沒想到福這麼快。

  「你想說明什麼?」他的話毫不客氣,「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個胖子了。」

  她差點要拍桌立誓,「所以我要瘦回去。」

  「隨便。」他給她夾了一塊肉,兩塊肉,三塊肉,「胖瘦有什麼所謂。」

  她望著碗裡的肉,咽了咽口水,「明明是你說我胖。」

  「因為那是事實。」鐘定把一大盤肉推到她的面前。「吃你的飯,別胡思亂想。」

  許惠橙其實明白,他不是嫌棄她,就是毒舌改不掉。她是個女人,當然希望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可以更好些。她望著眼前的可餐菜色,繼續忍著食慾。

  「餓就吃。」鐘定瞧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沒吃飽,「你要真想瘦,我給你找個專業的老師。」

  「你不希望我瘦嗎?」

  「就這樣可以。」看上去是豐滿了點,好歹抱著舒服。

  許惠橙露齒一笑。她喜歡的這個男人,是天底下最好的。雖然不說甜言蜜語。

  ----

  許惠橙午睡時間不長,就是四五十分鐘左右。

  醒了後,她仍然賴在被窩裡。

  鐘定並沒有睡著。他靠坐在床上玩電腦,一手在撩著許惠橙的頭髮。

  喬凌十分鐘前來信,讓鐘定過去打牌。

  鐘定現在不玩嫖娼那勾當了,但是設賭這項,他沒戒。

  仔細算算,他其實很久沒有和狐群狗黨一起玩過了。賭興既起,他便應了喬凌的約。

  許惠橙知道要去打牌,不太想跟去。

  鐘定掐了下她的臉蛋,「他們肯定找女人陪玩。」

  她一聽,抬眼了。

  他平素行事乖僻,但在感情方面卻很正派。譬如他認了她當女朋友,就只有她一個。當然,太美未婚妻,是個例外。

  許惠橙還是跟著鐘定去了。

  她是風月之地過來的,關於那些陪玩,她知道怎麼回事。她不希望有別的女人出現在他身邊。

  他倆是最後到的。

  喬凌和另外兩位已經就座。

  喬凌的視線掠過許惠橙後,朝鐘定笑道,「鐘財神,我們就等你了。」

  公子甲聽到這稱呼,大聲笑了。

  鐘定攬著許惠橙在牌桌坐下,然後他望了對面的男子一眼。他未料到今天的牌局,居然還有外人。

  「江璡。」喬凌搭上那名男子的肩膀,「給你介紹介紹,鐘定,字財神。和他玩牌,我們穩賺。」

  江璡頷示意,面色卻比較冷峻。

  鐘定微哼,算是回應。

  鐘定和江璡不相識,彼此就是偶爾聽說而已。有了喬凌這個搭線的,氣氛倒也還算融洽。

  服務員洗牌的空檔時間,鐘定把玩著許惠橙的手指,挨近她耳邊道,「小茶花會不會玩?」

  她點點頭。「牌技很爛。」她還曾因為輸局被灌過很多酒,後來撐不住,大吐了一輪。客人被激怒,結果她又被朱吉武責罰。

  「爛就爛,凡事有我。」鐘定笑彎了眼,「輸了都算我的。」

  她不想輸,可是她喜歡聽他這樣說。

  牌桌上的四個男人,分別都有陪同。

  除了許惠橙的衣著保守之外,其他三位走的都是嫵媚風情路線。

  鐘定摸出了煙盒。叼上煙後,他隨便扔了一張牌出去。

  許惠橙傾身幫他點燃了煙。她以為自己牌技爛,誰料,鐘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一連輸了四五局。

  但他不甚在意。

  贏得最多的,是江璡。不過他的表情未見喜色。相反,他的女伴在旁奉承他賭運亨通,每奉承一句,他更冰寒一分。

  許惠橙注意到,江璡的女伴,左耳上掛了六個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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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15 01: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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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三章

違規樓層: 64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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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望著江女伴一大串的耳環,莫名的,覺得自己耳垂一陣疼痛。

  她當年進會所時候,被迫穿了左右兩個耳洞。後來反反復復的發炎,拖了一個多月才好。

  江女伴還有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髮型。她是過肩中長髮,但是左耳周圍的頭髮,卻是沿著耳朵的輪廓修剪得很短。

  想來就是為了展示那一大串的耳環。

  她的長相非常漂亮,所以這麼獨特的髮型也不顯突兀,反而很有個性。

  許惠橙覺得,江女伴應該是在場女性中,最美的一個。妝容艷麗,顧盼生輝。

  許惠橙忽然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

  鐘定漫不經心看著手裡的牌,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回視過來。

  她笑。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美女。

  鐘定的額頭踫了下她的額頭,以極低的音量說了句,「傻兒。」

  這一舉動十分親昵。

  另外三對男女不自覺就把目光投了過去。

  喬凌看得出來,鐘定此刻的心情很好。是真的好。以往鐘定笑歸笑,眸中卻冷冷清清。而今,那笑意終於到達眼底。

  江璡不知想起什麼,望了女伴一眼。

  女伴微微瞇眼,看著鐘定。

  「趙逢青。」江璡出聲警告,「安份點。」

  趙逢青聽了,轉頭朝他綻出一抹笑容,「遵命。」然後她改望桌上的牌,表現得非常聽話。

  江璡的臉色卻未因此好轉。

  之後,這牌局上的眾人,神情各異。

  輸方,鐘定和許惠橙這兒,怡然自得,其樂融融。

  贏的那邊,氣氛卻很詭異。趙逢青一路在笑,江璡仍舊寒臉。

  喬凌和公子甲的女伴都是臨時找來玩的,關係就那麼回事,所以反而平平和和。

  又過了幾局,公子甲覺得這麼玩下去沒新意,便提議道,「讓美人們也來玩玩?」

  鐘定飄過去一眼。「怎麼玩?」

  以前打牌,這幫子都會用女伴來押注,而且鐘定招多。「你說怎麼玩?」公子甲滿懷期待鐘定能給個好建議。

  孰料,鐘定回答,「普通這麼玩。」

  公子甲有些驚訝。鐘定這是寧願輸錢也不肯輸掉那個女人。

  喬凌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現在這麼玩,也夠你虧的。」所以說,鐘定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子。就這賭桌上的輸局,喬凌都覺得誇張。

  鐘定無所謂地笑笑。

  許惠橙不清楚鐘定的資產到底多大,她也管不著他。但是她突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倆這麼雲泥之別的男女,為什麼會走在一起。

  這事就跟講神話傳說似的。

  這種虛幻的想法一晃而過後,她回到現實。她預知不了他和她可以牽手走多遠,可是無論時間長短,她都會永遠記得他曾經這麼珍惜疼愛她。

  她悄悄拽住他的衣角。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親近他。

  公子甲之所以提議,無非是想玩別的。既然鐘定不奉陪,那公子甲也沒轍。只是,這種規規矩矩的打牌,公子甲和喬凌都覺得沒多大意思。

  又幾局過後,公子甲按耐不住了,打算撤場。

  喬凌挑眉望向江璡。一般來說,大贏家是最不願意半場中止的。

  江璡扔下牌,「手氣好也要點到為止。」

  於是這牌局便散了。

  許惠橙暗自鬆口氣。鐘定幾乎都是輸,她看著都好心疼。

  她主動去握他的手。

  鐘定立即反扣,和她十指相交。他彷彿意會了她的意思,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就是些錢而已。」

  有些時候,許惠橙都猜不透鐘定。她以為他在乎輸贏,然而不是。她憶起以前被他扯著去陪賭,他那會兒的表現,卻顯得很在意結果。

  不過,她想,現在在自己面前的鐘定,應該才是真正的鐘定。

  也是她所喜歡的鐘定。

  ----

  別館繼續往山上走,是溫泉區。

  喬凌自然要去。他摟著女伴的手暗示性十足。

  女伴順從地偎依在他身邊。

  許惠橙出來時就見到了喬凌的動作,她知道他想去溫泉區幹什麼事。

  鐘定瞥了喬凌一眼,然後拉起許惠橙的手,「小茶想不想去?」

  許惠橙搖搖頭。老實說,她還是怕水,溺池的經歷讓她有陰影。況且她這樣身段的,也不好意思穿著泳裝到處晃。

  春節期間,鐘定就曾拉她去溫泉,她當時也是推辭。她真的害怕在水中的感覺,飄飄浮浮,無依無靠。可是這個陰影是鐘定造成的。她很矛盾,不知如何啟口。

  鐘定曾經的變態行徑,她不想再去計較。畢竟現在他真的疼她。她苦難了這麼多年,對別人施予的寵愛特別感恩。

  況且,喬延就是鐘定。

  鐘定傷害她,喬延拯救她。

  就當扯平了。

  「這麼冷。」鐘定捏捏她的手。她一到室外就冰涼冰涼的,他怎麼暖她都沒用。「不去泡泡?」

  她抬頭望他。他搓著她的手,眼中有著不常見的溫柔。她心中忽然一動,終於坦承道,「我……不會游泳……」

  鐘定頓時明白了。他拽她入懷,低聲道,「有我在。」

  他以前那樣對她,的確很過分。可依她當時的身份,他還就真的下得了手。說到底,還是他殘忍。有時候想想,他這麼嗜狠的性格,她能不計前嫌地跟著,實在是上天給他的運氣。

  許惠橙回抱他一下。

  喬凌轉頭望過來,見到這對人兒相擁的場景後,他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到底去不去?」

  也許是心理作用,喬凌現在看他倆,覺得也不是那麼突兀。起碼外貌上是俊男美女,只是女方體態豐滿些。

  不過,如果許惠橙身材好的話,喬凌早就把她上了。而且她是個冠軍,他怎麼也要玩個十天半個月。

  所以她的胖,反而成了一個保護盾。

  「我們等會再上去。」鐘定放開許惠橙,牽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喬凌聳肩,攬著女伴離開。

  ----

  鐘定平時對許惠橙採取的就是放任的態度。譬如她不會化妝,不愛香水,喜歡穿得和粽子一樣。他都隨便她。

  不過,在泳裝方面,他意見比較多。

  許惠橙傾向於保守。她又不是魔鬼火辣的路線,穿太暴露那叫自取其辱。

  可是眼見他在產品冊上翻來翻去,看的都是比基尼,她咳了一下,伸手去幫他翻頁。

  鐘定拍掉她的手,「你看你的。」

  她把自己的那本冊子舉高給他看,「我想穿這個。」

  「可以。」他瞥了一眼,應得爽快,目光卻還是盯著手上的冊子。

  許惠橙瞄了眼,懷疑他看的不是泳衣,而是模特。那模特纖纖細腰,修長美腿。

  於是許惠橙後悔中午吃了太多肉。

  鐘定選了兩套比基尼,許惠橙挑的,是古板中年款。

  美女店員望著鐘定的時候,笑得特別殷勤。

  他冷眼以對,將許惠橙的手握得更緊。

  許惠橙低頭笑了。就是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麼一想後,那兩套比基尼的去向她就不提了。既然他當著她的面購買,那也沒什麼好問的。

  鐘定讓服務員將那兩套比基尼直接送去房間。許惠橙相中的那套,則送往溫泉區。

  這座山的泉眼,分得比較散,而且還設了各種功能區域。

  鐘定帶許惠橙去的是藏藥池。

  在後山的一角,和山前別的池子比較,那邊顯得很是冷清。

  鐘定自己不泡這些,他只是想到許惠橙的體質寒涼,藥浴可能會有點幫助。

  許惠橙進去更衣室,換好泳衣。她在鏡子裡左往右看,又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鐘定對著這樣的身材,居然也能在床上玩得那麼狠。簡直匪夷所思。

  許惠橙下定決心,要好好減肥。

  她披上浴巾,正要離開。

  門外卻傳來一聲,「趙逢青。」

  然後,趙逢青進來了。

  然後,江璡也進來了。

  許惠橙驚了下,差點滑倒。她拽緊浴巾,戒備地望著他倆。

  「江總,這兒可是女更衣室。」趙逢青在笑,語氣戲謔。

  江璡冷冷看向許惠橙,那眼神就跟寒風似的。

  許惠橙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低下頭,匆匆往外走。

  趙逢青笑著退了退,給許惠橙讓開一條道。

  許惠橙才出更衣室,就聽見趙逢青說道,「江總,我這是哪裡伺候不周呢,讓您這麼動怒。」

  江璡沒回答。

  再之後,許惠橙拐過轉角,聽不到更衣室裡面的動靜了。

  她去到藥池,看到鐘定身著浴袍,坐在池邊。

  在池水淡淡的煙霧中,他那樣白衣黑袍,俊美宛若神仙。

  許惠橙深深一呼吸,然後抖開浴巾,慢慢扶著鐘定的手臂下水。

  邊上的池水不深,但她就是覺得浮力很可怕。那天晚上,就是這種沉浮的感覺,把她困在池中,逃脫不了。

  她雙手攀著他的手臂,緊緊不放。

  鐘定還是坐在池邊,柔聲哄著,「小茶不怕。」

  他半抱半抬的,讓她坐到淺水區的台階上。濺起的水讓他濕了半身。

  她還是拉著他的手不松開。

  鐘定不勉強她,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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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15 01:51 PM

書帖名稱:這碗粥 -【絆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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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四章

違規樓層: 65樓

內  文:整章錯誤,只貼上正確內文

池子裡有一股苦澀的藥味,許惠橙仰頭望著鐘定,心裡卻是甜甜的。

  她還是不夠膽量去深水區,只在原地坐著,一手拽緊他的手。

  暖暖的池水一晃一晃,輕柔拂過她的肌膚。漸漸的,她不害怕了。恍惚中,她還想起自己家鄉的那條小溪。

  許惠橙不自覺哼起了歌兒。

  鐘定聽不真切,他低頭看她的表情。

  她一臉的幸福。

  鐘定眼眸一彎,「小茶在唱什麼?」

  「我家鄉的歌。」她笑得很開心,唱道,「村裡姑娘十七八,成群上山採茶,路過溪邊遇到那個他,悄悄話呀羞答答。」

  「你羞過?」

  「沒……」她當年忙著照顧家裡,哪有心思去想這些事。而且她的小名叫「醜丫」,她一直以為自己長得醜,更加不去期盼那些風雪月。她還是笑看他,眼楮都瞇了起來,「鐘先生是第一個。」

  這話可真是動聽。鐘定笑意更深,「小茶也是第一個。」他早說過,他們就是彼此的第一次。身心皆是。

  泡得差不多了,鐘定抱著許惠橙起來。

  她的臉蛋被蒸得紅撲撲的,他看著禁不住親了上去,「終於暖和了。」

  她雙手攬住他的頸項,「你不去別的池泡會兒嗎?」

  這個藏藥池,輔助功能都是與女性相關。鐘定為了陪她,只能在旁待著。

  「不去。」他給她披好外袍,幫她繫帶子時,他習慣性地捏捏她的腰,「我們可以回房泡。」

  許惠橙驚訝地看他。

  「我換了溫泉客房。」鐘定轉了個調,曖昧低語道,「晚上我倆一起。」

  許惠橙明白過來,臉頰更加通紅。

  她跟他這段時間裡,辦事的地點都相對保守,姿勢也傳統。他顧及到她比較遲鈍,而且她雖然賣身多年,但實質上來說,算是初嘗雲雨。所以前戲時候他會比較克制,都是讓她在床上躺著,他來主導。

  這下,鐘定估計是要在溫泉裡來一趟。

  ----

  許惠橙重新換回衣服,和鐘定一起往山下走。

  途徑某個溫泉池的門口,正好撞見了喬凌抱著個女人出來。

  許惠橙望過去一眼。

  這麼大冷的天,那女人居然只穿了兩件薄衫。她的下巴一片紅,脖子上也有瘀印。

  而且,許惠橙發現,這女的和下午陪喬凌打牌的,不是同一個人。下午的是直髮,這個則是捲髮。

  鐘定和喬凌打了招呼後,就拉著許惠橙,繼續走自己的路。

  「鐘定。」喬凌在後面喚道,「行歸安排了晚餐,記得啊。」喬凌的本意是邀鐘定過來聚一聚,誰料鐘定走到哪都帶著那個女人。

  鐘定應了聲。

  許惠橙跟著鐘定走了幾步路,就聽到後方喬凌女伴痛呼了一聲。

  許惠橙猜到,喬凌又施虐了。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

  在沒有經歷那段痛苦歲月的時候,她是個單純的愚善者。而今的她,看著喬凌女伴的傷痕,卻沒什麼太大反應了。她在會所那麼多年,已經麻木。幹這行的,不指望會得到尊重。有些女人的確是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而且這類人,不是少數。

  許惠橙的同情心也在那樣的環境中漸漸消怠。有時候她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一個良善之人。

  鐘定隨意瞥她一眼,立即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他扣住她的手指,「怎麼了?」

  「鐘先生,你覺得我哪裡好呢?」如果是十七歲的她,她相信自己有著很多的優點。譬如樂觀,譬如善良。而今她滿身污泥,個性沉寂。

  「哪裡都好。」

  真要說喜歡她什麼,鐘定說不上來。反正喜歡也不一定就需要理由。

  這是一個極其堅韌的女人。雖然大部分時候,很卑微懦弱,但是每每在希望滅絕的時候,卻又鼓起勇氣掙扎。

  他覺得她很好,願意接納她的過去,就行了。他當然知道他的朋友們對她嗤之以鼻。可他自己都不是貞潔烈男,憑什麼要求她純白如紙。

  他是個行動派,與其內心矛盾糾結她的曾經,還不如直接嘗試。時間會告訴他正確的答案。

  許惠橙抬頭望鐘定。

  也許在別人眼裡,他算不上是好人。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驕奢淫逸,殘酷陰狠。但卻是這幾年裡最寬待她的人。

  他說她哪裡都好。

  許惠橙笑了,「鐘先生,能遇到你真好。」

  「那當然。」鐘定一點兒也沒客氣,「帥就一個字。」

  她大大的點頭。

  她的眼裡容不下別的男人了,自然他是最中之最。

  ----

  陳行歸安排的飯局,就是幾個特別要好的,吃喝談聊。

  江璡只是和喬凌比較熟,和其他人關係一般般,所以陳行歸禮貌性邀約時,江璡婉拒了。

  許惠橙聽著這些個男人的話題,插不上話,她就靜靜地吃。

  鐘定懶懶地靠著椅背。他碗中堆起她給他夾的菜,全是他喜歡的。除了給他煮飯的王嫂,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麼了解他的口味。

  他倏地在這一刻想起田秀芸。

  他和她認識幾年了,卻都沒有捅破那層朦朧的紙。哪怕她為他煮過三碗麵,可他也沒有像對著許惠橙那樣直白開口。

  說起來,還不是他心裡清楚,田秀芸一直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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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17 10:14 PM

書帖名稱:這碗粥 -【絆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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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五章

違規樓層: 66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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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定和田秀芸半開玩笑說過的那些話,有真有假。

  她一直克制不回應。

  慢慢的,他就沒意思了。

  試想,如果許惠橙當初也連連拒絕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再提了。還好,這朵傻兒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戰決。

  鐘定執起筷子,一口一口的,把碗裡的菜全部吃完。

  陳行歸望著鐘定那邊,斟酌著有些話當不當講。

  喬凌曾經向陳行歸透露過,鐘定並不打算忤逆家族的婚事安排。

  距離鐘沈的訂婚,只剩兩個星期了。利益聯姻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子也照過。

  只是鐘定現在動了真心。

  鐘定看著什麼都無所謂,可一旦在乎了,那絕對是獨行其是。他這麼光明正大的把許惠橙帶在身邊,已經是一種宣告。

  就不知沈家對此持什麼樣的態度。沈從雁那個女人神神經經的,讓人看不透。

  陳行歸沒有當著許惠橙的面提起這事。

  但是喬凌就沒那麼識趣了。他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酒,「你家這麼大張旗鼓設宴擺席,不知情的還以為是真正的婚禮。」

  許惠橙握筷子的手僵了下。

  鐘定將自己的手擱在她的大腿上,事不關己似的,「他們想怎麼弄隨便他們,反正我只是去露個臉。」

  「她也去露臉嗎?」喬凌將酒杯朝許惠橙的方向晃了下。

  許惠橙驚惶抬起頭。

  她一點也不想去參加鐘定的訂婚宴。一點也不想。

  鐘定的神色凝了下。婚姻這件事,在他眼裡,屬於可有可無的那種。他在鐘家沒有婚姻自由,所以他不曾動過和許惠橙結婚的念頭。

  當然,他也不認為那一紙證書有多重要。他和沈從雁的婚事,純粹是一個形式而已。他連踫都不想踫她。

  既然他承諾了未來給許惠橙,那麼有沒有夫妻名份,他都會始終如一。如果真的哪一天,鐘沈需要一個後代來維繫彼此的合作關係,他會選擇試管嬰兒。

  他能給鐘家的就這麼多。

  只要那些家族長輩別來煩他,他可以娶個有名無實的妻子。

  鐘定攬過許惠橙的肩膀,「她不去。」他知道她自卑於過去的職業,所以沒計較他的婚事。只是他終歸不想讓她親眼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接受眾人的祝福。

  許惠橙聽到這話,覺得心情稍微平緩。

  鐘定凝視著她。一會兒後,他突然讓服務員把自己和她的酒杯倒滿。

  喬凌微微驚訝。

  陳行歸猜到鐘定的意思,笑了笑。

  鐘定把一杯酒遞給許惠橙,見她還愣愣的,他戳戳她的臉,「回魂了。」

  她接過那杯酒,卻不明白他要幹嘛。

  鐘定端起酒,和她踫杯。然後他挽起她的手。

  許惠橙倏地瞪大雙眼,眸中瞬間就有了淚光。

  他低笑著,把自己那杯酒送到她的嘴邊,「小茶,今晚我倆就喝了這交杯酒。」

  她眨掉剛剛的眼淚,卻又涌出更多的淚珠。她不想哭,而且有外人在場,她更應該忍住。可是她忍不住。胸腔泛起的劇烈情感讓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陳行歸舉了杯,真誠地說,「恭喜。」

  喬凌握緊酒杯,望著鐘定和許惠橙。

  他倆一個笑,一個哭。

  意外的,喬凌泛起了一絲羨慕。

  現在的鐘定應該很幸福,比以前幸福一百倍。而這種心情,喬凌體會不到,所以他有些嚮往。那是怎樣的一個心境,可以讓鐘定義無反顧。

  喬凌執杯在桌上敲了兩下,「恭喜。」這兩個字算是認同了許惠橙。她的過去如何,其實都和他無關。反正鐘定能接受就行。

  許惠橙抿著酒,又笑又哭。她的目光鎖在鐘定的臉上。

  鐘定拭去她的眼淚,一口飲了那杯酒,然後傾身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她掉淚更加厲害,匆匆喝完酒,就整個人撲到了他懷裡。

  他笑著拋下酒杯,把她環住,「傻兒。」

  喬凌別過眼,和陳行歸交換了個眼色。

  恐怕,今天就是鐘定心中認定的大婚之日了。

  ----

  許惠橙非常高興。

  她還多喝了幾杯。

  雖然不是真的結婚,而且只有兩個觀眾見證。可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和鐘定,在他的摯友面前喝了交杯酒。他還在她耳邊許諾白頭偕老。這簡直和做夢一樣。

  鐘定後來和陳行歸他們聊的事,她已經不太注意聽了。

  幾杯酒下肚,許惠橙的頭開始暈。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也不知是醉酒還是喜悅,她覺得現在暖呼呼的。鐘定正在和喬凌說著什麼,她抬頭等他說完後,問道,「鐘先生,我是不是醉了?」會不會酒醒後,現這真的只是一場夢。

  鐘定見她一個勁傻笑,於是點頭,「嗯,醉了。」他沒有忘記,醉酒後的她會變得特別可愛。

  聞言,她怔住。過了幾秒鐘,她眨了眨眼,捉起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摳著,「會疼嗎?」

  「廢話。」他橫她一眼。

  她繼續摳,「我不疼。」所以剛剛的美好是夢嗎。

  「我的手指,你當然不會疼。」

  她舉高他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幾呀?」

  「二。」

  「這是……五……」她掰著他的手掌。

  「二。」

  她盯著他的手,從拇指到小指一個一個數著,「一二三……四五……」然後她又從小指到拇指再數一遍,「一二……三四五……」

  鐘定索性把自己的左手完全交給她玩,「你自己慢慢數。」

  她真的開始重新數。

  陳行歸在旁聽見這一來一去的對話,笑出了聲。

  他和許惠橙只見過兩三次,印象中她唯唯諾諾,不大喜歡說話。在柵欄溝遇到的那天,她完全是死氣沉沉的狀態。而今她看向鐘定的眼神,溢著滿滿的情感,非常明亮。

  陳行歸望向鐘定。

  他和鐘定自小學就一起打鬧,相識近二十載,還從未見過鐘定用如此疼愛的眼神去看一個女人。

  鐘定的情感史一片空白。

  初中那會兒,有個女老師對他照顧有加。他那時是青春期,怎麼叛逆怎麼來。某天晚上的課外輔導後,兩人滾到了一起。

  鐘定正是開葷的初期,自然逮著機會就上。

  後來錄像的曝光,他起了疑心。他沒有拍攝的嗜好,所以這是另一個當事人的行為。但是沒人相信,社會的立場都站在女老師那裡。他成為了輿論的指責方。

  鐘家花了一筆錢,把女老師打走了。誰知由於報刊的肆意渲染,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鐘氏的家族企業,連帶的被各種打壓。

  鐘定心中了然,不過是一個桃色陷阱。他當時沒有太失落,大概因為他沒有喜歡上女老師。

  後來,他被禁足了兩個月。

  再後來,他對於這類美色戒備很重。

  說愛他的女人其實很多,可是沒有一個願意去了解真正的他。就連田秀芸,都因為他表面的浮誇而卻步。

  幸好鐘定遇到了許惠橙。

  ----

  晚餐結束時,許惠橙已經很睏了。她半攀著鐘定的手臂,出了廂房。

  鐘定輕拍她的臉,「你喝這麼多幹嘛?」

  她笑嘻嘻的,「我高興……」

  「所以你二。」

  她纏住他的手臂,「鐘先生……我和你說……」

  他截斷她,「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許惠橙點頭,急急地邁開大步,結果一個踉蹌。

  鐘定及時扶住她。

  她藉著他的力量站起來,還是笑,「有你在,摔不了。」

  鐘定幫她穿上外套,戴好帽,然後彎腰把她攔身抱起。

  許惠橙初初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她主動地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肩頸,「鐘先生,我們要回去了嗎?」

  鐘定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嗯。」

  她的小虎牙露了出來,偎進他懷裡,喃喃道,「回去洞房。」這樣他們就是夫妻了。

  她的這話說得很輕,可他聽到了,於是笑彎了眼。

  許惠橙在半路就睡過去了。之後的事,她迷迷糊糊。

  她只記得,他倆回去洞房了。就在溫溫的池子裡。她開始很害怕,後來他抱著她輕聲安撫,他還說了一句——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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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17 10:23 PM

書帖名稱:這碗粥 -【絆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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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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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惠橙把這個醉酒的晚上當成了最重要的紀念日。

  第二天,鐘定繼續讓她去泡藥浴。

  關於藥浴的作用,她這一次兩次的體驗,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倒是鐘定受到了啟發,打算在家裡也弄個藥浴,搭配些上好的藥材,希望可以改善她畏寒的體質。

  許惠橙前陣子就看透了,鐘定個性雖然冷漠陰毒,但是有一種另類的體貼。至今為止,他沒有對她說過什麼喜歡之類情話。可是說與不說,他的心意明明白白。

  別館的活動項目很多。

  她不大擅長運動,能選擇的就是跑跑步,蹬蹬車。而這些,在鐘定家裡的健身房就可以完成。

  許惠橙最近幾年體力不太好。隔三岔五的挨打,讓她的身子慢慢耗損,很容易疲憊。幸虧早些年,她在家鄉忙活家務,奠定了健康的基礎。否則,她早就破敗了。

  許惠橙挺喜歡別館,很清靜,很幽雅。

  鐘定答應和她在這裡一起度過情人節。

  誰料,鐘家在十三號晚上來了通電話。鐘老太爺的助理通知鐘定明天下午和沈從雁去挑選訂婚戒指。

  「明天?」鐘定斂起神色。

  「是的。」助理的聲音恭恭敬敬,「老董事長的吩咐。」

  鐘定很冷淡,「沒空。」

  「我會如實稟報老董事長。」

  鐘定哼了聲,掛上電話。

  一個小時後,又有人來電。

  是那部白色手機。

  鈴聲剛起的時候,鐘定的神色閃過一絲陰郁,最後他拿起手機,出去陽台接聽。

  許惠橙從浴室出來,見到他的背影,笑了笑。她窩進沙發看電視。

  鐘定的這個電話聊得比較久,開始他有些恍惚,後來他回眼望了沙上的人兒,這一下,就回神過來。他向電話那邊應道,「大姑,我知道了。明天我會陪未婚妻去選戒指。」

  然後對方不知說了句什麼,他沉默。

  等對方切線後,他收起手機,望著外面深濃的夜色。

  許惠橙在屋裡時不時轉頭向陽台這邊看。

  他一直站在那,連姿勢都沒有變。

  她見外面天寒地凍的,他只穿著居家服,於是趕緊進去房里拿衣服,然後過去拉開陽台門,喚著,「鐘先生,外面冷,你穿件外套吧。」

  鐘定沒有回頭。

  她不禁有些奇怪,輕輕過去幫他披上。

  「我現在是誰。」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她心驚。「你不是鐘先生嗎?」她還注意到,他握著的手機,是白色,是喬延的那個號碼。

  鐘定笑笑,轉頭過來,「給我抱抱。」

  許惠橙立即擁住他。

  他吻上她的髮旋。

  她把他抱得緊緊的,生怕他變成了喬延。而她一點也不想再看到喬延。

  好在,鐘定還是鐘定,他抱著她進房,「你的體溫比我還低,怎麼不穿多件衣服。」

  「我洗了澡,很暖和。」不過在陽台又被凍到了。

  他放她在床上,自己順勢也躺過去。「我們明天回去了。」

  「嗯?」她微微訝異。

  「家裡有命令,明天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究竟什麼事,鐘定最終選擇隱瞞。

  許惠橙點點頭。她和他天天在一起,所以二月十四號這天,她就不怎麼計較了。而且,她惦記的反而是他的婚事。

  關於訂婚的事,許惠橙都比鐘定上心。距離他的訂婚宴,越來越近。她有時想起來,不太自在,可也無可奈何。他那樣的家世,注定要門當戶對。 她在一個多月前,還曾想過要送他一份賀禮。如今,她哪裡送得出手。

  許惠橙的失落沒有維持太久,她又笑了。她不貪心,她能和鐘定一起,已經很幸運了。訂婚賀禮送不成,她可以送他情人節禮物。

  情人節一大早,鐘定便和許惠橙離開別館。

  他過去停車場開車,她則在路口等著。

  不一會兒,趙逢青也出來了。她披著斗篷衫,腳穿高跟短靴,裸著一雙大長腿。

  許惠橙的視線不禁被趙逢青的美腿吸引。她萌生出羨慕的情緒,要是她也能這麼有曲線和抗寒冷就好了。

  見到許惠橙,趙逢青笑了笑,然後便往外走。

  許惠橙禮貌回之一笑。

  許惠橙上了車後沒多久,就開始閉目養神。

  昨晚鐘定宣洩得厲害,她被鬧得都求饒了。他聽見她的求饒,卻是更來勁。

  ----

  鐘定除夕那天開的車在大年初一被拖去了維修中心,之後他就沒去管了。

  春節在外旅游期間,維修中心來電,說車已經弄好了,隨時可以送過來。

  鐘定回說,「不急。」

  這天,他心血來潮,讓維修中心下午一點前送來。

  維修員把車子維護好,上門簽單時,說道,「鐘先生,你的車胎扎到了釘子,反而是好事。車子油路有問題,再開個五六公里,說不定有自燃的危險。」

  「哦?」鐘定逸出一絲笑意,「那還真是因禍得福。」

  他直接開著維修後的車,去了鐘老太爺吩咐的珠寶店。

  街上節日的氣氛很濃,都是成雙成對的禮品飾物。

  鐘定在讀書時期,到了這個日子,女生們一堆一堆的禮物往他這裡扔。他不屑那些。後來他惡劣的性格漸漸傳開,女生們就退縮了。

  今年的話,他倒想和許惠橙去逛逛。她應該也沒有享受過這個節日。

  沈從雁早早在店裡等著。她燙了捲髮,還將大半截的頭髮染成粉紅色,搭配她哨浮誇的妝容,艷麗非常。

  鐘定一進門就見到了。

  她低頭看著圖樣,這翻翻那翻翻,似乎都不滿意。

  店員恭敬地一句,「鐘先生,歡迎光臨。」

  沈從雁抬起頭來,美目流盼,與鐘定的視線交纏在空中。她合上圖樣,凝視著他的面容,深情道,「未婚夫先生,我望穿秋水,你終於出現了。你今日真是一如既往地高貴冷艷,可迷死我了。」

  鐘定漆黑的眼瞳看不出情緒,「你哪位?」

  她痛心疾首,「沒想到我的新形象又蒙蔽了未婚夫先生的雙眼。」

  「新形象?」他嘲弄一笑,「山雞還是火雞?」

  「這就是俗稱的打是親,罵是愛,明嘲暗諷真情感。」沈從雁咯咯地笑,「未婚夫先生對我的愛,一句一句我都很感動。」

  鐘定淡笑,「我想等我們完婚後,你應該會更感動。」

  「拭目以待。」她眨眨眼,「光是幻想我們幸福的夫妻生活,我都要醉了。」

  他微哼,「不是選戒指?我只有二十分鐘。」

  「好高興。」她讚嘆道,「我的未婚夫是個日理萬機的青年才俊。」

  「過獎。」

  店員領著鐘定和沈從雁往貴賓區走。途徑一條十來米的展示走廊,兩邊有各式新款。

  沈從雁偶爾駐足,細細欣賞。

  鐘定目不斜視。

  即將穿過走廊,她停了腳步,望著一格限量版的情侶對戒,「未婚夫先生,你過來看看這個,耀眼奪目,完全就是為我們這樣的俊男美女夫妻設計的。」

  鐘定瞥過去一眼,並不認同沈從雁的品味。他的注意力定在上一格。

  那是簡約硬朗的款式,低調而奢華。

  他此刻腦海中,居然晃過許惠橙的手指。白白的,有些肉。

  沈從雁回頭望他,然後順著他的目光,她也看向那兩個戒指,微笑道,「未婚夫先生不會這麼簡樸吧?」

  鐘定不搭理她,他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向前。

  ----

  許惠橙在鐘定離開後不久,也出門來。

  她和他約了晚上去餐廳吃飯,她想去給他選一份情人節禮物。

  她這些日子,衣食住行都是他的。之前欠他的債,一分沒還。他還給了她一張附屬卡,說是她的零錢。她出門基本上都有他的陪伴,所以都沒用過那張卡。

  許惠橙在餐廳附近的商場逛了逛,想不出可以送什麼。

  衣服吧,他的衣櫃成排成列,而且都是手工定制。飾品的話,他又從來不戴。手錶,她見他經常換款式,估計也不稀罕她送的。

  她猛然想起,鐘定隨身攜帶的有一樣東西,倒是固定的。就是那個打火機。

  許惠橙在各個品牌店穿梭,漫無目的。對於禮物,她還是沒有頭緒。直到踏進某店後,她才終於知道自己可以送怎樣的禮物了。

  這家店有個鏤空山茶花的男士吊墜。

  山茶花。

  鐘定的小茶花。

  許惠橙不自覺露出微笑。

  她讓店員包裝了一個吊墜禮盒。

  店員眉開眼笑,「您這是送給男朋友的吧?」

  許惠橙微微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刷了自己的銀行卡,這是她送給鐘定的禮物。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他收到禮物時是怎樣的表情,他的眼裡會不會流光飛舞。

  ----

  沈從雁挑戒指挑了很久,她一會兒嫌鑽不夠大,一會兒嫌款式不華麗。

  鐘定在旁事不關己,不表任何意見。

  店員嗅到這對未婚夫妻的氣場有異樣。她很有耐心,一一按照沈從雁的要求介紹。

  沈從雁欣賞著自己左手的中指,「完美,青蔥玉指真是戴什麼戒指都好看。」然後,她瞄瞄鐘定的手指,骨節分明,漂亮修長,她很滿意,「未婚夫先生果然和我很般配。」

  鐘定看看手錶,提醒道,「還剩五分鐘。如果你再選不到,就自己買單。」

  她大吸一口氣,「我沒帶錢包。」

  「四分鐘。」

  她要哭了,「哪有訂婚戒指女方付賬的。你……太摳門!」

  「自己買單。」鐘定丟下一句話,轉身往外走。

  沈從雁掏出手絹,拭著自己的眼淚,然後朝店員訴說,「我命太苦啊,愛上這麼一個吝嗇的守財奴。」

  店員的職業笑臉快要撐不住了。

  「蒼天啊,大地啊。」沈從雁拍著櫃桌,「他大把大把的錢在小三那裡,連伙食費都不給我。現代女性的婚姻,誰來主持公道啊。」

  店員慌忙收拾櫃桌上的戒指,生怕被沈從雁拍著拍著掉到地上。

  鐘定聆聽著沈從雁越來越遠的聲音,神情冷漠。

  他經過走廊,又望了眼那簡單的對戒。

  他出了珠寶店,直接搭了電梯到地下停車場。離晚飯的時間還有很久,他打算載許惠橙出去逛逛。

  鐘定給她撥電話。

  她卻說她也出來了,而且正好就在這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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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22 03:18 PM

書帖名稱:這碗粥 -【絆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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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七章

違規樓層: 68樓

內  文:整章錯誤,只貼上正確內文

  許惠橙買到禮物後,就打算離開商場。

  她不太認得路,繞了大半圈,兜去了觀光梯那邊。

  就這麼湊巧的,踫見了挑選戒指完畢的沈從雁。

  許惠橙瞄了一眼後,沒有認出那是沈從雁。

  反倒是沈從雁打量著許惠橙,率先綻出笑容,「呀呀呀。」

  這聲音一出,許惠橙覺得非常熟悉。她回望沈從雁。這麼誇張花哨、稀奇古怪的型衣著,她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誰。

  沈從雁笑了,「這不是我那負心寡義的未婚夫先生在外藏著的惡毒小三嗎?」

  許惠橙略顯錯愕,「太美小姐。」

  「正是區區在下。」沈從雁挺起胸,「怎麼?我的未婚夫先生此刻居然沒有陪在你身邊?」

  「嗯……」

  「說到底,他還是個薄情郎。」沈從雁轉了語調,哀嘆道,「你以為你什麼手段都不耍,就能把他拴緊嗎?太天真了。」

  許惠橙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還是得我出馬。」沈從雁突然指向不遠處的一家店,「那家店的蛋糕可好吃了。」

  許惠橙望過去,只見一堆的英文。

  「情敵小姐,你搶了我的未婚夫先生,是不是應該請我吃個蛋糕賠禮道歉。」沈從雁這話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每逢和沈從雁談話,許惠橙都跟不上對方的思維,不過請吃蛋糕,她還是願意的。

  兩人剛剛在蛋糕店點餐坐下,鐘定的電話就來了。

  許惠橙解釋了下自己在哪兒逛,然後微微降低聲音,「我遇到太美小姐了……」

  沈從雁在旁聽著,笑意盈盈。她撥著蛋糕上的藍莓轉圈玩。

  「誰?」鐘定壓根想不起有個叫「太美」的女人出現過。

  「你的未婚妻。」許惠橙垂頭望著蛋糕,音量降得更低。

  鐘定的語調驟冷,「理她幹什麼,她是個神經病。」

  「我請她吃個蛋糕……」

  「你在幾樓?」他懶得再說,直接轉身往回返。「什麼店?」

  許惠橙報了樓層和店名,然後鐘定就掛了電話。

  沈從雁放下小叉子,從手袋裡拿出一張請柬,遞過去道,「情敵小姐,這是我和未婚夫先生共結連理的日子,還希望你能賞光。」

  許惠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凝。

  沈從雁繼續得意地笑,「年前我給你支了招,不知道你行動了沒有。」

  當然沒有。

  許惠橙原本就不打算要干涉鐘定的婚事。她雙手接過請柬,翻開後,鐘定和沈從雁並著排列的名字讓她的眼楮忽然有點疼。

  「你一定要來。」沈從雁眨了眨眼,悄聲道,「到時候,可好玩了。」

  許惠橙勉強笑了笑。合上請柬後,她擱在一旁。

  沈從雁抿了口蛋糕,出長長的一聲嗯。「未婚夫先生和你說過他的家庭情況嗎?」

  「沒……」她和鐘定彼此都不愛聊過去。

  「那你更要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沈從雁意味深長地笑,「如果你真的要和未婚夫先生相思相守,這樣被動可萬萬不行。」

  許惠橙驚訝地抬眼望向沈從雁。

  沈從雁抿唇而笑,「不知道情敵小姐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關於未婚夫先生變來變去的事不?」

  許惠橙點頭。

  「我有一個夢想。」沈從雁的思維又跳了,她激昂地說,「我以後一定是國際影后。」

  「……祝你成功。」

  「哦呵呵呵,等我有了像未婚夫先生那樣出神入化的演技,那絕對萬人矚目,世界巨星。」沈從雁一臉陶醉,「我和他呀,影帝影后,雙宿雙棲,在話劇界呼風喚雨,叱詫風雲。」

  「等等……」許惠橙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麼。

  「當然,如果情敵小姐想要我的簽名,我是不會給的。」

  「沒要簽名……」許惠橙擺擺手,她只在意沈從雁之前的話,「他演技好?」

  「那當然了。」沈從雁春風得意,儼然已把鐘定當成她的炫耀資本,「不然他怎麼會演他弟弟演得那麼像呢。」

  許惠橙隱隱覺得不對勁。

  沈從雁繼續說著,「演得大家都被他騙了。」

  許惠橙懵了。沈從雁的這句話讓她產生了一個奇怪的猜想。喬延的存在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都以為鐘定是在演。

  但是,那怎麼可能會是演戲?

  她還記得,他問過她的初吻對象。如果他真的是假扮,那他應該知道就是他自己。

  「情敵小姐,你臉色不太好。」沈從雁很是關切,言語中又帶著憂傷自憐。「是不是昨晚縱慾過度了。」

  許惠橙回過神來,直接忽略掉後半句話,問道,「他……為什麼要演戲?」

  「我不知道呀,我只是聽來的。你知道那個討厭的男配先生吧,就是他說的。」為了撇清和男配的關係,沈從雁補充了一句,「他硬要說,我都不想聽。非常討厭。」

  「……」

  「關於這個原因,我是這麼想的。未婚夫先生覬覦他弟弟的女朋友,所以,故意假扮成死去的弟弟,徹底侵佔弟媳。」沈從雁說完忽然一拍桌,「簡直喪心病狂。」

  許惠橙和鐘定確立男女關係的那天晚上,他曾說,他沒有戀愛過。所以沈從雁的這個說法,許惠橙持保留意見。

  許惠橙想的是,也許鐘定承受不住弟弟死去的事實,所以才變出另一個自己。

  然而,相較於起因的猜測,她更關注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他是在演呢。

  沈從雁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她的那個男配其實知道鐘定有時候會變成喬延,但是沒有聯想到是某種病症。

  許惠橙來不及細想,鐘定的電話又到了。

  「我在門口,出來。」

  她應了聲,然後匆匆收拾起那張請柬,塞到包包裡。「太美小姐,我有事要先走了。」

  「走得這麼快。」沈從雁微笑,「謝謝你的蛋糕,希望你沒有下毒。還有,記得二十五號呀。不見不散。」

  ----

  鐘定在店門外,半倚欄桿。

  「鐘先生。」許惠橙笑著奔過來。

  他淡淡的,「她和你說什麼了?」

  「太美小姐說我搶了你,要我請她吃蛋糕賠罪。」

  他嘴角一扯,「神經,別理她。」

  她笑笑。

  時間尚早,鐘定便牽著許惠橙去街上走走。

  他不喜歡喧鬧的大街,但他知道,她喜歡和他這樣並肩於人群中。

  途經一個分岔口時,許惠橙倏地想起了什麼。她拉住鐘定,指著左邊的道路,「我們走這邊吧。」

  鐘定斜睨她一眼。「隨你。」

  她指的方向距離會所不遠。

  他在她面前會特意避開和會所相關的事。就像朱吉武的去向,鐘定也只是以「自身難保」四個字簡單帶過。

  許惠橙此刻聯想到的不是會所,而是那家選秀結束後,她和喬延相見的火鍋店。她四處張望,遠遠見到那店的招牌後,她的心情開始忐忑,遲疑著是不是該向鐘定提起那晚上的事。

  離火鍋店越來越近,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慢。

  鐘定幾乎是拖著她走,走了幾米,他回了頭,「怎麼?」

  「鐘先生……」她看看他,又望望火鍋店的方向,「我們今晚去那裡吃飯好嗎?」

  他蹙眉。他討厭火鍋,吃完會沾上一身的味道。而且火鍋店很吵。

  「……算了。」見他那表情,許惠橙就知道他不喜歡。「今天這日子,火鍋店不一定有位置。還是回去餐廳吃吧。」

  「你要想吃這種大雜燴,改天我們在家裡弄。」

  許惠橙點點頭。她憶起喬延似乎是不排斥火鍋,所以……鐘定和喬延,應該不是假扮演戲。

  二月十四日,路邊售賣玫瑰的攤檔特別多。

  鐘定的氣質和相貌,引來各方視線。賣的大嬸笑得殷勤,上前來兜售。「給小女朋友送朵唄……」

  他一記冷眼掃過去。

  大嬸的笑臉僵了。

  鐘定側頭朝許惠橙問道,「你要不要?」雖然他認為這些東西沒有價值,但如果她想的話,那他可以遷就。

  她搖搖頭,趕忙拉著他,「這兒太多人了,我們要不去餐廳坐吧。」

  鐘定原本就是顧及到她,才選擇來街上走。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自然他更傾向於待在清淨的環境。

  許惠橙看著迎面走過的女孩們抱著大束的玫瑰,毫無羨慕之意。她天天都在過情人節,所以不在乎這類物質上的東西。

  餐廳裡的確很安靜。

  因為節日的關係,周圍的布置也顯得浪漫多情。

  許惠橙望著桌上的瓶,露出了小虎牙。

  那不是玫瑰,而是山茶。

  也許這就是她和他的默契。

  包廂」的燈光暈黃淺淡,鐘定垂眸點餐,眉眼的陰影和光暈交錯,俊逸非常。

  她凝視著他,心中蘊著滿滿的情意。

  等服務員掩上門出去,許惠橙打開手袋,她的目光在大紅的請柬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她雙手執起手袋裡的吊墜禮盒,輕輕的放在桌面,推了過去。

  「鐘先生,情人節快樂。」

  鐘定抬眼,神色有一瞬間的驚喜,閃過後又恢復平淡。他靜靜看著那個盒子,眉目藏笑。

  他終於不是只有一個打火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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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7-9-22 03: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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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六十八章

違規樓層: 69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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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定攥著禮物盒,好一會兒才去拆包裝紙。

  許惠橙見他沒有言語表示,只好解釋,「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沒送過……」說完她瞄了瞄他。

  他還在仔細拆解,沒有望她一眼。

  她又低聲說,「選了很久的……」

  鐘定打開盒子,看見裡面的吊墜,依然不吭一句。

  許惠橙心想,要得到他的道謝估計是無望了。

  他執起吊墜,來來回回翻看,然後手指輕輕摩挲著鏤空的花朵,「茶花?」

  「是呀……」她覺得這份禮物暗示很明顯了。

  「小茶花有心了。」

  「你……」許惠橙問得小心翼翼,「喜歡嗎?」

  「嗯。」

  她頓時笑開了,「本來我還想買個鏈子的,可是找不到搭配的款式。」

  「就這樣很好。」鐘定將禮物握在手中,隱約有一種掌心暖熱的錯覺,「很好。」

  當許惠橙看到他把吊墜放到襯衫的內袋時,她更是高興。

  那裡有他的打火機。

  她早知道,那個打火機對鐘定來說,非常貴重。而今,她的心意被他以同等的態度珍視。

  她心滿意足。

  ----

  關於鐘沈聯姻,鐘定和許惠橙都避而不談。

  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她知道他有時出去就是忙訂婚的事。

  三天前,某造型設計師親自上門,準備給鐘定量身定制婚宴禮服。

  許惠橙開了門,聽清楚來人的來意後,她的笑臉變得生硬。基於禮貌,她請對方進來。

  然而鐘定卻二話不說把設計師趕了出去。

  甩上門後,鐘定回頭說了一句,「這是我們的家。」

  許惠橙怔了怔,立即領悟到他話裡的意思。這是他和她的家,所以他把那些糾葛隔絕門外。

  家。

  這個字,她盼了幾年。甚至曾經一度都絕望了。她不回憶自己是怎麼熬過那些年的,她只要記住現在。

  最終,鐘老太爺的助理來電,邀鐘定過去設計工作室,完成禮服的任務。

  鐘定沒有藏匿許惠橙,自然鐘家曉得她的存在。只是那些商場馳騁的男人們,對於這風月美嬌都見怪不怪。在能保證利益的前提下,鐘家不插手干涉。

  訂婚那天,天氣比較陰冷,從凌晨四點多開始就一直下著細雨。

  許惠橙半夜覺得有些冷,縮著身子往鐘定那邊靠。她迷糊間感覺自己被他攬進懷裡。

  不一會兒,她又睡熟過去。

  她這段時間,睡眠質量很好。早上睡到自然醒,毫無壓力。只是這天,大概是因為心裡念著他的日子,所以醒得格外早。

  她在被窩裡挨著他暖暖的手臂,覺得這輩子的幸福就是如此了。

  一個她愛的男人、以及愛她的男人。

  夫復何求。

  鐘定起床的時間和平時一樣,他摸了摸旁邊的被窩,已經冷了。

  她應該是在做早餐。

  他下床後,拉開窗簾,望著外面的雨霧,勾起嘴角笑了。

  沈從雁當初要求排場,便把訂婚儀式的場所選在了在空曠的室外。

  他倒希望這雨能下一整天。

  禮服本來是昨天就要送過來的,可是鐘定拒絕簽收,於是工作室不得不送去婚宴地點。

  鐘定按平常的時間運動、早餐。

  穿的衣服挑了休閒風格,彷彿他今天只是去逛個街。

  臨出門時,他抱起許惠橙親著,「想不想吃蛋糕?我回來給你帶個。」

  她笑盈盈地點頭。

  鐘定捏捏她的手心,「等我回來。」

  「嗯。」

  許惠橙望著他出門,關門,然後她走去了臥室。

  那張請柬,她一直都藏在手袋裡面。她重新翻出請柬,把它扔進了碎紙機。

  鐘定不願意她去參加他的訂婚宴,所以她在他面前完全沒有提起這請柬的事。

  許惠橙其實很好奇沈從雁的話。據沈從雁的說法,鐘定的家庭應該有些什麼情況。也許今天能一窺究竟。

  可是許惠橙思量良久後,她仍然決定不去圍觀。她慢慢起身去樓下打掃。

  忙乎了很久,直到一通電話打來。

  是沈從雁。

  「情敵小姐,你怎麼還沒出現呀?」那邊傳來的聲音趾高氣昂,「哼哼,一定是不想給禮金!」

  「……太美小姐,我不去了。」

  許惠橙的理由很簡單,她現在的依靠只有鐘定,那麼她就相信他。如果她是個身世清白的女人,也許她會嫉妒吃醋。可是之前深重的苦難,讓她學會的是珍惜和感恩。

  她的確想對鐘定的家庭一探究竟,但她不願意瞞著他而去挖掘,她希望,他能親自向她坦白。

  他和她現在是一家人,不是嗎?

  沈從雁訝然,「你今天要是來了,可以看到他弟弟的女朋友呢。呀呀呀,女人千萬別這麼死心眼,四處絞殺情敵,方能永保地位。」

  許惠橙笑了笑,「我信任他。」

  沈從雁在這廂半瞇了眼,嬌笑起來,「這麼好玩的日子,你不來真是太可惜了。」

  於是,這通簡短的電話結束。

  許惠橙又打掃了一陣子,然後便沒事做了。

  她翻了翻舊報紙,找到前幾天關於鐘沈聯姻的新聞。只有短短幾行字。

  她那天在沙上看報紙,鐘定在一旁玩電腦。

  看到這則新聞時,她下意識掩住報紙,然後若無其事的,把那份報紙疊起來。聯姻新聞的那張,她壓到了最底下。

  後來她留意了最近的報紙,卻沒有此事的後續報導了。

  想來,今天的訂婚現場,媒體也不會再跟進。

  鐘定應該要忙到下午吧。

  許惠橙望著外面的陰雨,沒了做飯的心情。她準備去附近走走,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別惦記著這個訂婚。

  她穿上羽絨服,出了門。

  這個小區門口基本沒有出租車。鐘定曾經教她提前叫車過來。最重要的是,別吝嗇小費。

  許惠橙撐著傘出來室外就被凍得一陣哆嗦。她走了不一會兒,靴子表面就飄滿細霧。

  這天氣實在不適合辦喜事,陰冷冷的。

  到了小區門口,保安禮貌地問好。

  出租車還沒有到,她便繼續順著馬路走。

  許惠橙還在家的時候,就遲疑過,究竟該不該在這樣的天氣出門。猶豫來猶豫去,最終還是離開了。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她一定不會出來。

  她本來是低著頭向前走,突然心中不知怎的,一陣亂。

  她抬頭望望右方不遠處。

  這一眼,讓她徹底凍僵。

  在許惠橙的意識裡,朱吉武能引她所有的恐懼。她瞪著眼楮,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急喘。

  她的身子差點就動彈不得。

  是她告訴自己︰回去!回去就安全了。這一個命令傳達到後,她扔掉了傘,轉身拔腿就跑。

  朱吉武未料到,她會在彼此距離還剩十來米時突然發現他。他本想直接竄到她面前,給她個措手不及。

  他追了過去。

  他要在她到達小區門口前把她攔下。

  許惠橙跑不過朱吉武。他人高馬大,她拼了命也撇不掉他。

  這條路人煙稀少,基本都是通往小區的車才會走。此刻,她連可以求救的對象都找不到。

  她之前走得慢,出來的路程不長。她只盼著能早一秒到達目的地。

  可是沒跑幾步,他的大掌就抓了過來。

  許惠橙在這一刻,嗓子終於能發音了。她淒厲地尖叫,用自己的最大音量。

  朱吉武左手拽住她的肩膀,右手捂住她的嘴巴。

  她使勁地掙扎,飛起腿踢他的膝蓋。

  他的腿腳縮了下,扣住她嘴巴的勁卻更大。

  許惠橙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好恨。她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壞事,為什麼命運要這麼捉弄她。她明明找到了一個新家。

  「山茶。」朱吉武的氣也在喘,「跟我走。」

  她的眼淚流得更多,雙手掰著他的右掌。

  抗衡之下,他的力道有所減輕。

  她狠狠地咬了上去。

  朱吉武吃疼,一掌拍了過去。

  許惠橙趔趄一下,慌張繼續向著小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呼救。

  這聲音,終於引來了的兩個保安。

  保安甲先反應過來,遠遠認出她後,他急匆匆跑過來。

  保安乙緊跟隨後。

  朱吉武臉色駭人,他剛剛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把車停在了拐角處。現在他沒有把握能把許惠橙迅速擄走。

  可是他豈會放過她。

  他上前捉住她,拖著扣向她的喉嚨處。

  許惠橙往後踢了下。

  他閃避。

  就這麼一個空檔,讓她掙脫了。

  兩個保安揮舞著警棍,斥責質問。

  朱吉武也恨,他明明只差一點就能抓到她了。他心有不甘,可也不再逗留。如果引來警察,他就很難脫身了。

  保安甲扶著許惠橙,著急道,「許小姐,你怎麼樣?」

  她搖頭,眼淚一並搖著。被雨淋濕的頭甩出些水滴。

  保安乙繼續向前追,直到朱吉武上了車。保安乙想記車牌,卻發現,那輛車的牌號被一個反光物體遮擋了。

  許惠橙慢慢地順氣。

  保安甲見她樣子狼狽,安慰道,「先回家壓壓驚吧。」

  她喃喃道,「謝謝……你們……」

  「都是份內事。」保安乙接了話,「許小姐,你回去休息下。我們查查監控,找到線索就通知你。」

  「謝謝……」她腦子一片空白,只能道謝。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後,許惠橙就癱倒在沙發上。

  她還是很恐懼。她縮起身子,閉上眼楮,思念著鐘定懷裡的溫度。

  現在,她只想躲到他的懷抱。

  但是現實的殘酷則是,他在今天要完成和另一個女人的儀式。

  她知道這是富貴子弟的無奈,她的心態也已經放平。可是在她這麼需要他的這個時刻,她無法再說服自己平靜。

  這段日子她過得很快樂,以至於她以為自己逃離了那段不堪的歲月。

  然而,只要朱吉武的一個目光,她就全然冰冷。

  她倏地坐起來,去檢查門鎖好了沒有。然後她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關得緊緊的。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天色變得更暗沉。

  許惠橙一個人在這樣的氛圍中,越來越害怕。偌大的房間讓她毫無安全感。她很想鐘定回來。回來抱抱她,告訴她,朱吉武再也不會來找她了。

  為什麼她這麼恐慌的時刻,他不在她身邊。

  她的思緒越翻越回去,在一道雷電在窗外閃過後,她突然幻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畫面。

  她的父親、母親、弟弟的手指都被切割得完完整整。

  許惠橙崩潰了。

  她顧不上什麼自卑,骯髒。她以一個無助的女朋友身份打電話給自己的男朋友。

  「鐘先生……」

  ----

  對待這個訂婚,鐘定就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是來露個臉。

  沈從雁一大早就到了。

  身邊還有個舉著場記板的小鬟。

  沈從雁得意地笑,「鐘家俏媳婦終於快殺青了。」

  小鬟在旁接腔,「辛苦小姐了。」

  沈從雁打扮得雅緻端莊,之前染成粉紅的半頭長髮,而今黑順柔亮。她夾著一個閃閃亮的戒指,「就等著未婚夫先生為我套上戒指了。」

  所謂的訂婚,本可以走簡單的流程。不過兩方都是大氏,自然就演變成隆重奢華。

  沈從雁在休息室等得都快睡著了,男方還沒到。

  倒是男方的弟弟過來問候。

  「沈姐姐。」鳳右笑得青春洋溢,「讓我來猜猜你今天是否會成為棄婦。」

  「太可惡了。」沈從雁一副深受打擊的脆弱模樣,「我就大你四十五天,只有四十五天而已!你居然用這樣殘忍的稱呼。」隨後,她望向鏡中,「造孽喲,我這麼年輕美麗的一張臉,究竟要多歹毒才能叫出那聲『姐』。」

  「你跟了我那個不中用的哥哥,是沒前途的。」

  「未來的小叔真是多慮了。」沈從雁掛起自信的笑容,「未婚夫先生對我的愛意,天地可鑒。」

  鳳右依舊笑,越笑越冷。

  沈奶奶等不及,也過來休息室。踫到鳳右,她面色微慍。之後,得知鐘定還未到,沈奶奶臉色一沉。

  「奶奶別氣。」沈從雁巧笑倩兮,「現代社會塞車是常事。未婚夫先生肯定是因為堵上了,其實呀,他比誰都急。」

  沈奶奶重重地「嗯」了一聲,然後轉身又出去。

  等到休息室的門再關上,沈從雁抿唇一笑,「也有可能,未婚夫先生留戀美人香,忘記時間了。」

  小鬟見狀,說道,「如果小姐在今天被放鴿子,傳出去名聲多難聽。」

  「名聲?」沈從雁搖搖食指,「我那些哥哥們想到的,可不是這個。他們的腦子轉呀轉,如果我被甩了,鐘家該賠多少損失費給沈家呢。」

  小鬟無語。

  她的這個小姐,思維真真奇怪,她也搞不懂。她看著沈從雁演完一場一場,落幕後不管結局喜悲都無悔。

  鐘定到達後,還是不緊不慢,光是換衣服就花了二十分鐘。

  這副姿態可讓沈家大為不快。礙於時間關係,沈家面上沒有任何的表露。

  更衣完畢後,鐘定餃上一根煙,進去休息室。

  「未婚夫先生你好。」沈從雁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他扯扯嘴角,又吸了口煙。

  房間裡布置得很有喜氣,還有各色玫瑰點綴。他覺得礙眼。他現在喜歡的花兒是茶花。

  沈從雁主動地伸出手,示意他過來挽她。「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

  「未婚夫先生這句話可真不吉利呢。」她見他動也不動,便縮回手,糾正道,「夫妻本是同林鳥,百年修得共枕眠。」

  他呼出煙。

  鐘定和沈從雁是一前一後走出休息室的。沒有任何肢體的接觸。

  沈從雁含羞帶怯的表情,倒挺符合這日子。

  鐘定漫不經心地繼續抽煙。

  因為下雨的緣故,宴席臨時改到了室內。沈從雁望了眼雨霧,惋惜道,「大喜之日沒有陽光,真是一大憾事。」

  鐘定懶得搭腔。

  「咦?」沈從雁仍望著室外,「那……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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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7-9-27 02: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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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三十三章 / 第三十四章
違規樓層:18樓
內  文:

前略

  “安順,別管本世子記得多少,你全都說一遍。”楚嘯天不耐煩地說。

  重生之妻力無窮32章節

  安順不敢惹毛他,當下簡練地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楚嘯天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粗暴地打斷了安順的話,恨恨地說道︰“賤人,竟然敢打本世子,本世子要將她丟到鎖歡閣裡接客,夜夜被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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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違規項目:英文拼音、亂碼(包含缺字、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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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三十六章
違規樓層:19樓
內  文:

前略

    柳欣翎和安陽王妃兩名心思細膩的女性聽明白了安陽王訓責之下的關心,不由得有些A6妓蛋慚敉跣宰涌硨瘢 艘猿希 上窒綠剿砸庵 碌幕埃 萌司醯妹環抵 啵 行┘Σ壞謾br />
    安陽王這話不是擺明不希望兒子去涉險,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讓下屬去作替死鬼炮灰嘛。老實說,雖然這是斥責的語氣,還真讓人覺得可愛呢。

中略

    楚嘯天不僅得到了自家娘子親自做的荷包,還能得到美人溫言淺笑,瞬間被洠I嗣  揮傻帽  檔潰骸班牛 鎰櫻 任一乩~”

    “嗯。”

【正確內文】

前略

  柳欣翎和安陽王妃兩名心思細膩的女性聽明白了安陽王訓責之下的關心,不由得有些囧。都說安陽王性子寬厚,待人以誠,可現下聽到他言意之下的話,讓人覺得名不符實之餘,有些哭笑不得。

  安陽王這話不是擺明不希望兒子去涉險,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讓下屬去作替死鬼炮灰嘛。老實說,雖然這是斥責的語氣,還真讓人覺得可愛呢。

中略

    楚嘯天不僅得到了自家娘子親自做的荷包,還能得到美人溫言淺笑,瞬間被捊順了毛,不由得抱抱她,說道:「嗯,娘子,等我回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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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四十二章

  對於男人來說,有時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所以,既便有些時候明明被折磨得快要爆炸了,但卻無法放手,只能繼續被甜蜜地折磨著……

  因為某位世子妃現在在發高燒,本應該不能碰水的,所以楚嘯天也不敢幫她怎麼清洗,再多的香艷幻想也不敢實施行動,只能草草地為她擦了下身體,便拿來一旁架子上的被單將人捲得嚴嚴實實地抱到床上。

  房裡的門窗關得死緊,五月份的天氣也開始熱起來了,楚嘯天雖然覺得熱,但也不敢讓風進來吹到病人。

  將人抱到床上後,侍衛也買好了衣物回來。楚嘯天讓楚二將衣服送進來,然後又將人給轟了出去,自己笨笨拙拙地為床上的少女穿上乾淨的單衣。

  這其間,柳欣翎一直沒有醒,依然昏睡著。楚嘯天有些擔心,坐在床前俯下身將額頭與她相抵,她的臉蛋很紅,呼吸有些沉重,熱熱的氣息拂在他臉上。

  楚嘯天維持著這個姿勢很久,直到侍衛在外頭敲門,告訴他藥已經煎好了。

  楚嘯天坐在床前,叫了聲進來後,便見楚一端著一個托盤進來,身後跟著已經清理乾淨的墨珠。墨珠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過眉宇間透露出來的擔心將那種面無表情柔化了不少。

  楚嘯天現在也懶得理會這丫鬟什麼表情,反正自從墨珠用那種生硬的聲音將他的幻想滅殺後,楚嘯天對丫鬟就沒咋注意過了。他是喜歡美人,但是在擁有了心目中認為最美的那個女人後,其他的女人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世子,讓奴婢來餵小姐喝藥吧!」墨珠上前說道。

  楚嘯天看了她一眼,硬邦邦地說了句「不用」後,便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等墨珠和楚一都一起下去後,楚嘯天坐在床前,將床上的少女抱起,耐著性子將她喚醒。

  柳欣翎被某個男人不勝其煩地搔擾醒來後,迷迷茫茫地認出了抱著自己的人,悄悄收回了就要砸到某人身上的手--幸好她現在四肢軟綿無力,不然直接將這男人砸飛了出去,若是傷著什麼了,那就慘了。

  「翎兒,喝藥了。」楚嘯天半摟著她,騰出一隻手將那碗藥端過來,自己嚐了一點,苦得他差點吐了,不由得為自家娘子擔憂起來。

  這麼苦,能喝嗎?早知道應該讓侍衛去準備些蜜餞之類的東西的。想著,楚嘯天不由得對那大夫有些生氣,覺得他一定是故意弄得這麼苦的,下次見到那個大夫,絕對要揍他幾拳給他家娘子出氣不可!(喂!真的不關大夫的事情啊!)

  楚嘯天還沒有糾結完,柳欣翎自己已經伸手將那碗藥端過來,沒有病人對喝藥的抗拒,十分乖順地將那藥咕嚕咕嚕地喝完了,然後由著某個男人伺候她漱了口後,再度躺回床上,繼續昏昏沉沉地睡著。生病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讓她只能昏睡維持體力。

  楚嘯天見她眉也不皺一下便喝完了那碗藥,又乖乖巧巧地躺回床上,心裡癢得不行,突然覺得他家娘子好乖好乖啊,小小的一團,讓他恨不得捧在手中蹂躪幾下(喂!)。幸好,這男人還知道柳欣翎在生病,沒有幹出什麼折騰病人的事情來,只是越看越覺得喜愛,有種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的衝動。

  楚嘯天去擰了塊濕帕子放到柳欣翎額頭上,又坐在床前癡癡地看了很久,若是有旁人在,見到他這模樣,絕對會以為自己眼花了,彷彿看到一條大型的犬類動物正在忠心耿耿的守著自己的主人。

  看了一會兒,楚嘯天又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上挑的眼角染上了煞氣,倏地站起身,去將守在門外的侍衛叫進來。

  「楚五,你現在回京去稟報皇上和我爹今天的事情,告訴皇上,因為世子妃生病了,向他請假幾天,順便將楚六他們叫過來。楚一楚二,你們繼續去追查到底是哪個混蛋吃了豹子膽敢和本世子作對。」說到這個,楚嘯天的臉扭曲了下,英俊的臉上露出嗜血的猙獰之色,陰測測地說道:「查出來後,馬上回來稟報,本世子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世子。」幾個侍衛埋下頭,不敢多言。

  等將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後,楚嘯天便讓他們出去了。

  ***********

  夜裡,柳欣翎的高燒一直沒有退,反而有越來越高的趨勢,急得楚嘯天差點想要殺人。

  那半夜被侍衛拎來的幾個虞州城的知名大夫哆哆嗦嗦地去給床上的人把了脈,知她風邪入體引發的高燒,若是天明之前還沒有退燒,恐怕人也會有危險,最糟糕的是也許人就沒了。

  楚嘯天暴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看著屋子裡的人來來去去的人,雙目緊緊盯著幾個大夫。

  「這位公子,床上的夫人似乎從小生過一場大病留下了病根,使得她的體質偏弱。現下風邪入體,才會引起高熱不退,若是天明之前還未退熱,恐怕……」一個大夫硬著頭皮將事情說明。

  「恐怕什麼?」楚嘯天低沉地問,微微挑起眉,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那大夫瞬間沒了聲音。

  在這種擺明著「若是你說得不順我心意馬上將你秒殺」的煞星面前,大夫們真心Hold不住啊!

  那大夫頓時嚇住,不敢將事情說得太死,「公、公子別擔心,讓老朽與其他幾位大夫商量一下。」

  幾個大夫頂著某位世子爺殘酷陰鷙的視線商量一番,然後咬了咬牙,只能硬著頭皮開了副猛藥給病人服下。幾位大夫心裡已經想好了最糟糕的結果:若是喝了這藥床上的病人還未退熱,他們這條小命可能就要交待在這間客棧裡了。

  楚嘯天瞇著眼睛看著幾個驚懼萬分的大夫,幾個大夫被那種毒蛇般陰冷殘酷的目光看得腿肚子都軟了,額頭泌出細密的汗。

  他們不知道這男人是誰,但看他身邊那幾個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侍衛,且連虞州城的城守府的管家都畢恭畢敬地來給他請安,便知道這男人的身份十分高貴,絕對是皇親國戚一類的,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絕對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連句大聲話都不敢說,更不敢做出什麼大膽的行為讓他誤會。幸好,在他們被嚇得差不多時,這男人終於收回了可怕的目光,然後讓侍衛將他們帶到隔壁的廂房裡候著,等候命令。

  藥很快煎好了,墨珠端藥上來時,眼睛紅紅的。

  楚嘯天看了心裡升起了一股氣,若非她是柳欣翎最寵信的丫鬟,不然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擺這種臉,不是給人添堵嘛!此時陷入焦躁中的世子爺已經有種不可理喻的趨勢了。

  「給我,妳走開。」

  墨珠不敢說什麼,趕緊將藥給了他。

  此時柳欣翎已經陷入了昏迷中,怎麼叫也叫不醒,楚嘯天咬咬牙,無視房裡的這群人,直接將那藥端到面前自己含了一口,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哺餵給床上的少女。

  苦澀的藥汁在嘴裡泛開,苦得他的臉都皺成了一團。這麼苦的藥,連他個大男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他家身嬌體弱的娘子?楚嘯天心裡泛起陣陣憐惜,卻強忍著那股苦意,一口一口地將藥汁餵給她。

  一碗藥終於餵完了,楚嘯天趕緊接過墨珠端來的清水漱口,連續漱口了幾回方將那股苦意壓下不少。

  墨珠小心地看了眉頭緊蹙的男人一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男人是極怕苦的。她是柳欣翎的貼身丫鬟,平時伺候他們用餐時,自然也知道了這男人的口味,知道他極嗜甜食,對酸與苦的東西極度排斥,甚至連碰都不碰一下,所以知道那藥的苦味對他而言有多恐怖。不過,令她有些觸動的是,他卻能在她家小姐陷入昏迷中時,能一口一口地含著那藥哺餵給她,讓她突然有些明白,世子爺或許……

  餵了藥後,便開始一整晚的奮鬥了。

  由於柳欣翎高燒不退,所有他們皆不敢離開休息。他們要時刻注意病人的體溫有沒有變化,要在她發汗弄濕衣服床單時及時給她換上乾爽的,還有餵水餵藥之類的事情……這些,楚嘯天皆是親力親為,墨珠和其他的侍衛只能在一旁搭把手。不過,由此也讓他們看到了這個暴躁的男人對床上少女的看重,讓人不由驚訝萬分。

  這麼一折騰,直到凌晨時分,柳欣翎的高燒終於退下去了。雖然仍有些低燒,但至少大夫看過後,宣佈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只要注意她的體溫不再上升便成。

  眾人終於鬆了口氣,大夫們更是喜極而泣,小命保住了。

  天邊,晨曦的光透過地平線,青色的光從窗戶透進來,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楚嘯天讓大夫和丫鬟侍衛們去休息,自己也脫了衣服,直接爬上床去,將床裡仍在發著低熱的少女抱到懷裡,疲憊地閉上眼睛。

  ***********

  柳欣翎醒來時,只覺得四肢軟綿綿的,整個身體都疲憊得動彈不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抬首望去,可以看到窗外的樹稍頭上明媚的陽光,應該是午時了吧。

  如同成親後的每一個早晨醒來時的感覺,身上沉重的軀體讓她知道某個睡姿非常不安份的男人又直接壓到她身上來了。柳欣翎微偏首,便看著一張放大的俊臉。不可否認,這張臉是極其俊美的,五官比較深邃立體,不管分開來看還是組合在一起都是極其精緻的,看著倒是比較像安陽太妃的長相,不過因為五官比較深邃的原因,倒是比起一些所謂俊美實則像小白臉一樣的男人好看多了,也充滿了一種剛硬的男人味。只是一般時候,這個男人更喜歡擺出一副凶相,讓人生生忽視了他的長相,只剩下對他的鄙視與畏懼了。

  柳欣翎怔怔地看了他很久,直到發覺了一件不對的事情,終於回神,然後滿臉通紅,一時間有些羞恥,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她發現被子下兩人交纏的身軀是赤裸裸的,所以,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兩人相貼在一聲的肌膚與他男性堅硬的線條,還有某個抵在她小腹上的東西。值得慶幸的是,它現在還是很溫馴地垂著頭的嗎?=__=!

  雖然感覺很那啥,但因全身無力,沒法將人直接掀下床去,所以柳欣翎在深吸了口氣後,終於淡定地無視兩人的異樣。沒辦法,她是已婚婦女了,都與這男人做過了更親蜜更羞恥的事情了,這種事情反而顯得有些無所謂了。

  柳欣翎安靜地躺著,遲鈍的大腦運轉起來。她想起了自己昨天游河時落水了,然後被墨珠救上岸,接著遇到了山賊,而她因為泡水太久,導致了生病高燒,然後……然後楚嘯天來了,她昏迷了,記憶到這裡便斷了。

  柳欣翎盯著眼前這張臉,他的眼下有很濃的黑眼圈,看起來十分疲憊,似乎整夜沒有睡的模樣。或許,是她昏迷後發高燒很嚴重,然後他照顧了自己一個晚上吧--不知道為什麼,她十分篤定這件事情,並且腦袋裡能自發的腦補著發現她生病時,這男人暴躁的表現……

  柳欣翎慢慢地猜測著,心裡有些感動。

  從嫁給這個男人起,慢慢的接觸中,發現他所做的很多事情皆與外面那些不堪的傳言有所出入。柳欣翎不知道是外面的人一直誤會了他呢,還是他其實正在慢慢改變,或者是娶了自己後終於收心了……可是,她卻不覺得他在她面前的種種表情是作戲,因為他暴躁的脾氣讓他與人逢場作戲什麼的,可能會讓他直接掀桌走人,整就是個暴躁的霸王龍。

  不過,她知道,他對她的好,卻是真心實意的。一個男人若在明知道妳有那種危險的怪力時,仍然以正常心來對待妳、接近妳,那麼他是真的將妳放在心裡的吧?

  所以,她其實可以期待這樁被家人不看好的婚姻的吧?

  柳欣翎慢慢地想著,腦袋千思百轉,十分理智。直到,壓著她而睡的男人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睛後,所有的理智都丟到了天邊去,眼裡只剩下眼前這個發現她清醒後一臉喜悅的男人。

  「翎兒,妳醒啦~~」

  楚嘯天又驚又喜,爬起身將她連人帶被地抱到腿上,摸摸她的額頭,嗯,還有些低燒,但已經沒有昨天昨上那種嚇人的高熱了。喜悅的心情讓他不由得捧起她的臉像隻大型犬類動物一樣蹭著,等發現她蹙著眉一臉難受的表情時,又緊張起來。

  「娘子,翎兒,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難受了?」說著就要伸手進被子裡上下其手了。

  柳欣翎被他捆得像顆粽子,雖然她要動彈很容易,但此時懶洋洋的不想動,見他急得快要跳床去找大夫了,方開口抱怨道:「你的鬍渣長出來了,刮得我的臉很疼呢。」柳欣翎說著,瞅著他下巴那一圈青色鬍渣子,看起來倒是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男性魅力。

  楚嘯天將她的臉捏住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蛋上有幾點被鬍渣子蹭出來的痕跡,不由得訕訕地笑起來,用手指輕輕地撫著她被蹭紅的臉,性感的聲音哄著:「娘子,不疼啊~~」

  柳欣翎有些黑線,這語氣,咋那麼像每回在床上他弄疼自己時,怕自己直接將他掀下床時哄她的語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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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四十三章
       
  柳欣翎醒了,楚嘯天懸了一夜的心終於踏實下來。

  「娘子,妳餓了吧,我這就去叫人送些吃的進來。」

  楚嘯天說著將她放回床上,然後當著她的面毫不避諱地光著身體下床去穿衣。柳欣翎略略偏頭,不好盯著他的裸體看。雖然兩人成親以後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女性在對這種事情上天性比較羞澀,青天白日之下,她也不好意思去盯著個男人的裸體看。

  楚嘯天取來放到一旁的衣服穿上,見她避開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等他穿好衣服後,便出去吩咐守在門外的侍衛去準備吃食和藥,吩咐完自己關了門又回來,手裡拿了套嶄新的女子的衣服過來,看著似乎要親自為她穿上的模樣。

  柳欣翎臉色微變,她現在被子下可是光溜溜的,在這種青天白日之下,哪裡好意思讓他這麼伺候,趕緊拒絕道︰「夫君,不用了,我自己來便好。」

  「娘子,是嘯天!」楚嘯天眉頭一挑,堅持道。

  柳欣翎唇角囁嚅,小聲地叫了聲「嘯天」,便伸手將衣服接過。

  楚嘯天雖然有些遺憾自己不能幫她穿衣服,但仍是笑呵呵的。

  柳欣翎望向他,白日明亮的光線中,床前的男人身形頎長高大,俊臉含笑,烏黑的頭髮散落在身後,卻不顯得女性化,反而有種率性的瀟灑。或許是他人長得英俊,只要不露出凶相,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帥哥的模樣,且比起那種俊美的白麵書生,這男人又多了幾分粗獷的男子漢氣息。

  柳欣翎穿好衣服後,侍衛已經將吃的東西送過來了,墨珠跟在他們身後,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碗剛煎好的藥。

  楚嘯天一看那碗藥,眉稍便跳了跳,特別是隨著那藥味在房裡彌散開來時,眉頭皺得更緊了,然後看向即將要吃藥的柳欣翎一臉憐惜。不過一想到昨晚有好幾次餵藥時,由於柳欣翎都處在昏迷中,所以是由他以口哺方式來餵的。那時心裡焦急,沒有作他想,現在倒是回想到那滋味了,那麼親密的事情,他還沒有對誰做過呢。想著,不由得俊臉生暈,一時間連人也不敢看了。

  房裡的幾個人睜大眼睛看著難得羞澀了的男人,頓時一陣晴天霹靂,雷得外焦裡嫩。平時那麼厚臉皮的男人,整就一個讓人無語的無賴流氓,竟然也會臉紅了,難道是天要塌了?

  柳欣翎也有些莫名,她昨天病得昏昏沉沉的,是以並不知道自己還被某人直接口哺餵藥的事情。柳欣翎沒了印象,所以雖然奇怪,但還是很淡定地接了藥碗喝藥。中藥真的很難喝,它的難喝不止在於它的苦,還在於它的古怪味道,口感實在是不好,讓人很想吐。不過她不是什麼矯情的人,生病了自然要喝藥,所以雖然難喝,但只是微微皺著眉頭喝了。

  剛喝完,楚嘯天已經遞過來一個蜜餞放到她唇旁了。這蜜餞是墨珠今天出去買的,因為昨天某位世子爺餵藥時苦到了自己,所以吩咐墨珠今天一早就要去買蜜餞回來。

  給柳欣翎塞了蜜餞後,楚嘯天受不了室內那股藥味,自己也吃了一個,然後室內的人很敏感地發現到某位世子爺身上散發的那種十分夢幻的粉紅色氣息,看來十分喜歡的模樣。

  柳欣翎低頭喝水,掩飾自己唇邊的笑意。

  怎麼辦,她真的越來越覺得這男人真是可愛極了。明明一臉嚴肅地吃著蜜餞,可是身上卻散發著那種萌萌的粉色氣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了,真是很容易讓人看明白呢。

  柳欣翎還有些低燒,雖然醒了一會兒,等吃了些東西後,很快便被人押著躺回床上繼續休息了。雖然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脆弱,不過看楚嘯天那副不容拒絕的表情,也不同他倔,乖乖地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楚嘯天坐在床前看她,高大的身形未曾動分毫,遠遠看去,像是一隻沉默地守護著主人的忠犬。

  墨珠邊收拾邊瞄了幾眼,心裡越發的覺得世子爺那表情那動作,好像某種眼巴巴地守護著主人的犬類生物啊。

  ***********

  等柳欣翎再次醒來,發現天色已近傍晚,夕陽的餘輝從窗口進來,落到身上薰得全身暖洋洋的。

  房裡只有墨珠守著,睡前那個守在床前的男人倒是不見了。

  「小姐,妳醒啦。」見到她醒來,墨珠一臉高興,去倒了杯溫水給她潤喉。

  柳欣翎坐在床上,背靠著個大枕頭,面色仍是蒼白而倦怠,不過精神倒是好了許多。

  「世子呢?」

  「世子去拜訪虞州城的太守了,說晚膳時會回來。」墨珠答道。

  柳欣翎躺了一天骨頭都酥了,原本是想下床走走的,不過墨珠告訴她,世子有吩咐,她現在病還沒有好,不能下床走動。柳欣翎見墨珠也不贊成的模樣,只能抽抽嘴角坐在床上當個脆弱的病人了。

  柳欣翎從墨珠那裡知道他們此時是在虞州城的一家客棧中,心裡有些驚訝,不過想起她那時生病,人都昏迷了,自然只能到最近的虞州城來求醫了。可是,楚嘯天還要上班的吧?他們這樣留在虞州城沒有關係嗎?

  對她的擔憂,楚嘯天回來時知道後,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麼的,反正我已經讓人去宮裡告訴皇叔了,他也允了我留在虞州城一段時間。等妳病好了,咱們再回京。」

  柳欣翎心裡嘆息,也不知道這次遇襲的事情主要針對誰,畢竟當時在船上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世家小姐,而那條船更是長公主府的。可是偏偏只有她倒楣地落水失蹤了,落水後還被那些潛伏在水裡的流寇給敲了一記,最後還累得自己丈夫翹班來尋她……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有點紅顏禍水的感覺,也不知道外頭知道的人會怎麼想了,特別是她那婆婆,自己嫁來還未足一月,卻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事情,想必她心裡會不高興吧,這麼多災多難的兒媳婦,確實不是婆婆喜歡的……

  一隻溫暖的手撫上她的眉心,輕輕揉開她眉間的褶皺。

  柳欣翎抬眼,便見到楚嘯天坐在床前看他,神色有些嚴肅。

  「娘子,不用擔心,一切有我。」他說,聲音低沉。

  夕陽已經落入了天的那邊,屋子裡還未點上燈,顯得有些昏暗。那陷在昏暖光線中的男子凜然的眉目,堅定的身形,皆讓人感到一陣心安。或許,他性子暴躁衝動,或許他做事沒有那麼圓滑,或許他曾經做過很多不堪的事情。但這一刻,他對她的心意讓她感動。

  她擔心的事情很多,可是看到他這模樣,不由得微微笑起來。

  「嗯,我相信夫君。」

  楚嘯天抿唇,想壓抑住臉上的笑容,但顯得並不成功,那張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有些傻氣的笑容。

  楚嘯天覺得心頭熱熱的,很想將床上的少女緊緊擁進懷裡。這是第一次有人說相信他。連疼他若命的母親安陽王妃也從來沒有這麼堅定地對他說過這種話。父母親人皆因他曾經做的事情對他失望,然後絕望,直至最後只求他少折騰點,他們就沒別的奢望了。雖然那些人對他的失望是因為他曾經確實是個混帳,但現在聽到有人說相信他,仍是讓他感到開心的。

  只能說,這是個可憐的娃,只因為有人說「相信他」,便覺得圓滿了。

  柳欣翎不知道他的想法,轉移了話題︰「對了,顏郡主她們應該平安回京了吧?查出來那些刺客的來路了嗎?他們為何要襲擊長公主的船……」

  聽到她問謝千顏等人的事情,楚嘯天有些不愉快,「娘子,她們很好,比妳好多了,不用擔心。至於那些刺客,妳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查出幕後主使者為妳報仇的。」

  柳欣翎笑了笑,見他眉間染上凜凜煞氣,看起來端的凶神惡煞,讓人心肺都忍不住顫動起來。「呃……嘯天,你似乎很討厭顏郡主,為什麼呢?顏郡主人長得美,性格也天真爛漫,並不會討人厭呢。」

  柳欣翎對這個好奇很久了,每次見到楚嘯天一副看到什麼討厭噁心的東西的模樣,讓她實在是不能理解,特別是他討厭的對像還是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謝千顏,那可是個大美人兒,連女人看了都有點心醉,何況是男人呢,怎麼他倒是不動心反而討厭得緊?實在是讓人費解。

  當然,柳欣翎自然是不希望自己丈夫對什麼美人動心的,特別是那個美人還是表妹時。她是聽謝錦瀾說過,原本按照古代的傳統,還有安陽王與長公主的關係,顏郡主許配給楚嘯天是極相配的,算是強強聯手,親上加親的一門親事,兩家長輩也皆有這個意思。誰知道楚嘯天和謝千顏兩人不知因何事而相看兩厭,彼此厭惡,對長輩的安輩那叫一個抵觸反對,最後使這件事情不了了之,然後便宜了她這個小官員之女。

  這麼說雖然心裡是有點不是滋味的,但事實是如此,加上現在她已經嫁給這男人了,便也沒小家子氣地糾結什麼。只是每次聽到謝錦瀾嘟嘟嚷嚷這事兒,讓她多少懂了一些。

  聽到她的話,楚嘯天面色一變,然後一張臉拉得老長,「娘子,妳還病著,該休息了。」

  柳欣翎挑眉看他,這算是回避嗎?

  楚嘯天撓撓臉,見她用一雙煙水般的眸子定定瞅著自己,不知為何有些心虛,訕訕地笑了笑說︰「呃,娘子,反正表妹表弟這種生物真的很討厭,以後妳要離他們遠一點。而且我看得出來,表妹對妳有非份之想,妳更要遠離她……」楚嘯天很努力地抹黑「表弟表妹」這種生物,真的很擔心他家娘子被他們給纏上了。

  柳欣翎抿唇,溫溫婉婉地笑著︰「夫君說什麼呢,顏郡主和錦少爺都很可愛呢,而且都是親戚,哪能說什麼遠離,若是爹娘聽到了可不高興了。」

  「……」

  楚嘯天扭頭,不敢再看她那副溫婉端莊的模樣,平時他是很喜歡看她笑啦,但現在這種時候怎麼覺得有點冷呢?可是,直覺告訴他,他與表妹會相看兩厭的原因絕對不能告訴她,不然她絕對會生氣的。

  世子爺,還沒有愛上,已經害怕對方生氣這種事情,看來乃這個忠犬是當定了。

  柳欣翎見他一副倔著的模樣,最後自然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心裡嘆了一聲,到底沒有同他一起倔,從善如流地改了話題,方讓他將臉扭回來。柳欣翎覺得,就算是夫妻,也是做不到完全沒有秘密的。剜根究底這種事情,做得多了,會讓男人討厭的。

  說了會兒話,柳欣翎又覺得睏了,然後在某個男人高興的笑臉中,她又被某人抱在懷裡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嘯天,我現在病著,外一傳染給你……」柳欣翎擔憂一說著,希望他到隔壁的廂房裡去歇息。

  「沒事,本世子身體強壯著!」楚嘯天將下巴抵在她腦袋上輕輕地蹭著,「娘子妳快點休息,等妳好了咱們就回京。」

  柳欣翎聽了,趕緊說道︰「其實我只是染了風寒罷了,很快便好了的,並不一定要留在虞州城養病呢。」從京城到虞州城大約一百多公里,路程也不算遠,就算她現在病著,坐馬車慢點回去也行啊。

  「等妳好了再回!」楚嘯天堅定地答道。

  柳欣翎發現他對這十分堅持,遂也不同他多說了。

  ***********

  這病一養,便養了五天,楚嘯天才決定乘坐馬車回京。

  當然,坐馬車的是柳欣翎和墨珠,楚嘯天和侍衛是騎馬的。

  這五天裡,她是留在客棧裡養病,而楚嘯天則是天天往外跑,柳欣翎故作不經意地問了下,才知道他留在虞州城還有另一個目的,順便為皇上辦差去了。聽說楚嘯天讓人回宮向皇帝報告長公主府遇襲一事時,皇帝便趁機給了他個任務,讓他去在虞州城查案。

  柳欣翎沉默了,看來皇帝也挺懂得循環利用的。所以說,楚嘯天留在虞州城裡,也不純粹是為了她養病,還要為皇帝幹活的呢。

  而柳欣翎隱約知道楚嘯天在為皇帝幹一些不能公開的密秘的事情,甚至有時候連他身邊那十個數字侍衛都出動了,便知道皇帝給他這個任務有點難度的。

  對於楚嘯天身邊那十個數字侍衛,柳欣翎原本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侍衛,後來才知道他們皆是大內侍衛,且還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大內侍衛,除了皇宮,普通的王府極少會有這種侍衛。而皇帝卻這麼大方地將這十個侍衛賜給了楚嘯天,就算是寵個晚輩也不是這麼個寵法吧?

  柳欣翎琢磨著在皇帝心裡,楚嘯天是個怎麼樣的存的,可是想了半天,也猜測不出來。明明看起來那麼暴躁的一個人,又做是做些讓人瞠目結舌的渾事,從來沒有人會看好他,皇帝卻對他如此的寵愛有加,實在是讓人猜不透皇帝的想法。

  五天時間,楚嘯天似乎已經完成了任務了,然後方帶著已經恢復健康的她回京了。

  這一次大病一場,讓她的身體元氣大傷,需要養回原本健康的狀態,還需要些時間的。所以現在她雖然已經不用吃藥了,但楚嘯天仍認為她身體虛著,用了半天的時間他們才回到京城。

  回到王府,自然要先去拜見長輩。

  柳欣翎原本是想去拜見安陽太妃的,畢竟她這次落水失蹤雖然很快便被找到,也沒有遇什麼險,但也讓長輩擔心了。不過安陽太妃知道她回來後,便傳話讓她好生養身體,就不用過來請安了。

  而柳欣翎因禍得福的是,因為這次的身體元氣大傷,為了讓她好生養身體以後好懷孕,安陽太妃讓安陽王妃免了她每天的請安,讓她按規矩初一十五去請個安便行了。這麼說來,只要沒有別的事情,她很多時間都可以在自己的攬心院裡睡懶覺了。

  安陽王妃見她回來,也沒有說什麼,打量她一番後,又關心地詢問了些她的身體狀況,方讓她回攬心院歇息了,只留下了兒子一人。

  柳欣翎溫順地行了一禮,便帶著丫鬟下去了。

  等媳婦離開後,安陽王妃打量兒子,心疼道︰「怎麼那麼久才回來?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在外頭沒有吃好?你媳婦落了水著了涼,帶她回京養病就好了,何必為她留在虞州城?」

  雖然知道這不是媳婦的錯,但為人娘親的,不管什麼事第一個先關心的是兒子,錯的也只能是別人。是以對兒子為了媳婦而留在虞州城的行為,安陽王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覺得兒子是不是太寵媳婦了。

  楚嘯天摸摸臉,說道︰「娘,我哪有瘦,我還覺得自己胖了些呢。」至少每天早上因為他睡姿不正而直接壓到媳婦身上睡的事情,讓自己媳婦很是抗議。不過他也管不住自己啊,睡著睡著就壓上去了,這是一種本能。「還有,娘,我留在虞州城是順便為皇上辦差的,又不是去遊山玩水,若我不瘦點,皇上看了,還不以為兒子辦事不認真啦。」

  聽到是為皇上辦差,安陽王妃便閉嘴了,只是有些好笑地說道︰「油嘴滑舌,小心你爹聽了又要罵你了!」

  楚嘯天撇撇嘴,「反正爹也從來沒有看順眼我過。娘,爹什麼時候回來?」

  「他午時回來了,不過又出去了,估計是去刑部吧。顏郡主他們遇襲一事讓你爹很生氣,這些天一直在跟著刑部的人一起審查這案子。」

  楚嘯天若有所思,然後又與安陽王妃說了會兒話後,便回了攬心院。



第四十四章

  回到京城以後,柳欣翎繼續休養身體,過著奼女的生活。

  對於柳欣翎來說,這種無現代各種娛樂的古代閨閣女子生活,她已經過了十六年了,習慣以後,也不覺得多難熬,所以她待得住。只是每天被塞了各種湯啊藥膳啊什麼的,有些黑線。更讓她黑線的是,這還是安陽王妃特地讓廚子為她做的,說是對女人的身體很有用。

  她能說安陽王夫妻現在已經磨刀霍霍地等著她被他們兒子搞大肚子嗎?能嗎能嗎能嗎?

  柳欣翎對於古代十六歲少女就要生娃的事情,心裡有些牴觸。現代都知道優生優育的道理。十六歲的女性,還是個少女蘿莉,身體都還沒有發育完全,怎麼能生出聰明健康的孩子?成親一個月伊始,公公婆婆就開始關注她的肚子的事情,讓她有些壓力山大。

  不過,因為安陽王夫妻沒有挑明,柳欣翎也當作不知道。其實安陽王夫妻急著抱孫子也沒有用,因為他們的兒子現在並沒有那個娶了媳婦是用來生孩子的覺悟,反而覺得孩子神馬的那是一種很遙遠的事情。所以,如果他不配合,那麼所有的期盼準備什麼的都是白搭。

  回到京城以後,楚嘯天開始忙起來。不過不管他怎麼忙,只要到了掌燈時分,他都會準時回府與她吃晚膳。

  柳欣翎晚上偶爾和他聊天時,知道他現在除了自己的工作,還跑刑部跑得勤,正跟著一起調查重午節時長公主府的船遇襲一事。對此,柳欣翎保持沉默,讓他去折騰。柳欣翎覺得,那些人既然敢在京城一帶生事,那麼也做好了萬全準備,一時間應該也查不出個什麼東西來。所以,這些就看都察院和刑部的辦案能力了。

  楚嘯天忙碌之餘,最關心的是她的身體,因為太醫說她的身體元氣大傷,不宜勞累,要安心靜養之類的。於是楚嘯天將之當成了件很重要的大事,甚至生生忍住自己的慾念,晚上很乖地只抱著她蓋棉被純聊天睡覺,然後睡著睡著後,半個身體又壓在她身上--楚嘯天有些心虛地想,這樣也不算是讓她勞累吧?對此,柳欣翎想了許久,覺得某個男人的這種行為,就是俗稱的鬼壓床了。

  不過,壓著壓著也習慣了,她也懶得計較了……所以說,人的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啊!

  柳欣翎回來的第二天,謝千顏等人陸續上門來探望她。

  柳欣翎是不知道那些少女的家長對她們到安陽王府拜訪的事情有何感想,不過經此一事,她們倒是對她親近許多。

  謝家姐弟上門來拜訪的時候,是挑了上午楚嘯天不在的時候。這兩姐弟若是與楚嘯天碰上,準又得吵起來,屆時也不知道這表兄妹倆會吵成什麼樣了。謝千顏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想柳欣翎夾在中間難做,所以避開了楚嘯天在的時間。幸好楚嘯天不像以前那般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工作了的男人才讓人有可趁之機。

  謝錦瀾一來就往她身上撲,抱著她不肯撤手。

  柳欣翎想了想,沒有將他推開。讓柳欣翎黑線的是,也不知道楚嘯天是不是長了副狗鼻子,反正只要小正太撲到她身上膩了會兒,晚上回來,某個男人抱著她磨蹭時,然後很快黑了臉,神色頗為惱怒,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柳欣翎初時不解,後來聽他一臉嚴肅地說絕對不能讓不相干的人碰到她時,她才目瞪口呆地發現,這男人竟然連她身上是不是多了其他人的味道也聞得出來,難道真的是屬狗的嗎?

  小正太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膩在她懷裡嘟著嘴訴說他對她的擔憂,等乖巧地說完了他的擔憂之情,剩下的便是興奮了。

  「表嫂表嫂,殺了那些壞人了嗎?是不是又一下子就將他們全都解決了?哎呀,我竟然沒能看到表嫂修理壞人,真是太可惜了啊!表嫂,下次遇到這種事,妳絕對不能丟下我啊……」

  柳欣翎黑線,這小正太以為她專門落水然後趕著去收拾壞人的嗎?而且年紀這麼小就這麼暴力,真的好嗎?謝千顏也有些無奈地叫了聲「錦兒」,對柳欣翎抱歉地笑了下。

  謝千顏對柳欣翎的落水心裡極為愧疚的,幸好晚上時,安陽王府的人過來通知他們世子妃已經找到了,不過因為落了水生了重病,趕不及回京城便留在虞州城裡養病,心裡方感安心一些。

  其實其中一些細節,謝千顏等人也不甚清楚的,既然人找到了,也沒有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那天多數人只知道長公主府的船遇襲沉船,後來船上的人得靖王府的船相救外,便沒有其他的消息了。除了當時在船上看到柳欣翎落水失蹤的人,皆沒有傳出安陽王世子妃落水失蹤的消息,人們的目光只關注在長公主府的船遇襲一事。

  柳欣翎從謝千顏的話中知道這點,心裡突然對楚嘯天那天及時出現找到自己的行為很是觸動。若沒有他及時找到自己,就算她能平安無事地回到京城,也抵不住有心人的故意渲染,屆時也不知道會生出些什麼不堪的流言出來。所以,這樣就很好了。

  其實在虞州城時,柳欣翎也問過楚嘯天,為何他當時出現得那麼湊巧。楚嘯天的官方回答是:那天京城裡發生了太多意外,讓他有不好的猜想,加上那時,突然想去吃虞州城的三色粽子,所以便往虞州城去了,誰知道會在路上遇到了靖王府的船,然後得知了她落水失蹤的消息,作為丈夫,他自然要及時去找人了……

  柳欣翎當時相信了某位世子爺的話--雖然她很黑線為毛這男人有不好的預感時還惦記著吃的--等回到京城以後,安順趁著某位世子不在的時候,同她說了實話:其實那天是某位世子爺突然想老婆了,於是任性地將工作丟給了下屬,自個帶著侍衛直接跑了,為了怕錯過,還不怕地勢險阻,騎馬沿著清晏河的河岸而行,自然很容易碰到了靖王府的船,便知道了她落水的消息。

  柳欣翎知道後,只能「……」。

  看來某位世子爺雖然喜歡耍流氓,但在她面前卻出奇的生澀害羞呢。

  「表嫂,妳說會是誰專門針對長公主府耍陰謀呢?」謝千顏有些憂愁地說:「上次錦兒被綁架,這次咱們的船又遇到襲擊……難道,真的是針對我們謝家的敵人?可是爹並未同誰結下冤仇,娘又只是個婦道家,哪裡能與人結怨?這些天我見爹娘為這事忙碌發愁,心裡也挺難過的,更怕那些歹人為了威脅爹娘專門針對錦兒。」

  柳欣翎哪裡知道那些幕後指使者要做什麼,她覺得自己挺倒霉的,每次都被無辜殃及。若說仇人嘛,相信安陽王府的仇人絕對比長公主府的多得多了,畢竟安陽王府裡還有個特能拉仇恨的世子。不過美人愁腸百結的模樣實在是太美了,就算是女人看了也不忍,只能說些表面的安慰話來。

  其實,柳欣翎覺得上回的綁架,謝錦瀾也挺無辜的,她那時並未昏迷,聽到那什麼「老大」說,他們的目標是安陽王。而因安陽王和長公主的是親姐弟,兩府的交情極好,綁架了長公主的兒子,自然也能威脅得了安陽王了。至於眾所周知的,既然要對付的人是安陽王,為何不直接去綁安陽王世子更有效些?這個嘛,先不提某位世子那脾氣實在是不好惹啊,而且這霸王龍身邊更是有十個出自皇宮的大內侍衛護駕,要綁架他可比直接綁架安陽王難得多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找另一個沒什麼武力值又好綁架的人了。

  說了會兒話,謝千顏滿腹的憂慮地帶著弟弟離開了,相信在遇襲事情未查明之前,她都會為自己的家擔著個心。

  除了謝千顏,何清影、周綠紋、楚惜幽、嚴若心都過來探望了她。對她們能來,柳欣翎自然是高興的,連安陽王妃也特地派她身邊的嬤嬤送了些好茶過來讓她招待客人。柳欣翎從安陽王妃的舉動中知道她對自己與這些京城貴女交好的行為是頗為贊同的,也算是樂見其成。

  「柳姐姐,嚴姐姐定親了,對象是虞州城太守家的長子。」周綠紋啃著個桃子說道。

  此時,幾個少女正坐在攬心院的一個涼亭裡喝茶。五月中旬的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柳欣翎不想一天都窩在屋子裡,便到亭子裡招待嬌客。

  茶喝了一巡,柳欣翎也應付了少女們友好的問候,誰知道會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其餘的少女也愣了下,想來事前並不知道的。

  柳欣翎看向一旁冷淡矜持的嚴若心,抿唇笑了笑,「若心,恭喜妳了呢。」

  嚴若心也笑了笑,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年紀,定親是遲早的事情。不只我,相信清影、綠紋、惜幽都會很快就定下親事的。」

  聽到嚴若心的話,周綠紋等人面色一紅,不由得嬌嗔抗議起來。

  這些姑娘中,只有柳欣翎一人是成親的。不過鑒於楚嘯天的名聲太差了,她們對她已婚的身份反而有些同情,是以在一起時從來不會談及她已婚這種敏感的話題,所以對嫁人為婦一事都是比較羞臊不安的。

  嚴若心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有差不多一年時間可準備。相對於她那時才兩個月的匆忙準備,嚴若心算是幸福多了。而且虞州城離京城也不遠,算不得遠嫁,算得上是門好親事。只是若是成了親,她們便不能像少女時期般在一起談天說笑了,這讓這些少女們情緒有些低迷。

  「對了,柳姐姐,妳是不是認識一個姓蘇的姑娘?」楚惜幽靠近柳欣翎小聲問道。

  柳欣翎直覺搖頭,然後突然想起某個被楚嘯天甩過巴掌的花魁,不正是姓蘇嗎?她沒見過那花魁,也不算是認識吧?

  楚惜幽見她搖頭,微微蹙了下眉,很快便釋然了,「柳姐姐,我最近在府裡見過一個姓蘇的姑娘,據說是三哥一時好心救回來的,看她無依無靠三哥便接了她進府裡來。前天去三哥那裡找他時,便碰到那個蘇姑娘,她問了些的事情,雖然長得不錯也有才情,可看起來甚是清高,我還以為妳認識她哩。」

  柳欣翎抿唇笑道:「我怎麼會認識三哥身邊的姑娘呢?也許那位姑娘是對安陽王妃好奇罷了。妳也知道,我自嫁與安陽王世子後,也算是出了名的。」

  柳欣翎的出名就宛若現代那種灰姑娘飛上枝頭變禽獸的故事,再加上這王子還是個不堪的紈褲子弟,眾人羨慕嫉妒恨同情皆有之,原本名不經傳的柳家女也成功出了名,很多人都在等著柳家女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能生,或者安陽王是不是真的命中少子少孫之類的,更甚至有些惡毒的,看她什麼時候被風流花心的色渣世子拋棄……

  柳欣翎覺得這京城的人真的吃飽了沒事幹,丁大點的小事也值得他們關注萬分。為毛他們不去關注靖王府的三少爺將個花魁收進後院的風流韻事呢?難道就因為靖王是個渾人,做多了讓先帝頭疼的渾事,所以習以為常了嗎?

  楚惜幽自然知道她的自嘲,不由得噗的一聲笑起來。

  幾個少女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說是不打擾她養病。

  柳欣翎送走了這群朋友,心裡嘆了口氣。其實她的身體真的沒這麼弱,但楚嘯天認為她現在身體虛弱,天天叮囑著她要怎麼做怎麼做,囉嗦得緊。也因是他一片關心,她心裡雖然不以為意,倒是沒有反駁。

  如此過了一個月,柳欣翎幾乎覺得自己快要被某個男人管這管那的憋出病來時,突然發生了件讓她啼笑皆非的事情。

  ***********

  六月份伊始,天氣越發的熱起來,每天被某個男人鬼壓床的柳欣翎覺得自己早上不是被壓醒,絕對是熱醒的。對此,她雖然抗議過很多次,但某個男人嘴裡答應著會改,可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會發現某人照常壓在她身上。柳欣翎只能嘆氣,也不知道作為個王府世子,為何他的睡姿能差得天怒人怨。

  午後。

  午覺醒來,柳欣翎剛坐起來喝杯涼茶解渴時,王妃身邊的丫鬟過來,請她到落仙院一趟。

  自從上回安陽王妃允許她每月只需初一十五去上房請安,其他時候自行安排後,柳欣翎過上了一陣每天睡到自然醒的舒服日子,而王府有安陽王妃管著,她更是萬事不上心了,自個待在攬心院裡宅著。如此這般宅法,也從來沒有人打擾,可今天王妃突然叫她過去,讓她直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柳欣翎換了件正式的衣服,便帶著丫鬟去了安陽王妃的落仙院。

  來到落仙院偏廳,柳欣翎方進去,便見到一臉平靜淡定的安陽王妃,除此之外,屋子裡還坐著一襲月白色衣服的宛姨娘,她旁邊站著一個穿著不似丫鬟打扮的煙水色羅裙的少女。

  柳欣翎彷彿沒有發現般,面上一片從容淡定,上前給安陽王妃請安。

  安陽王妃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欣翎來啦,累不累,冬喜,給世子妃看茶。最近身體怎麼樣?可有不舒服的?若是不舒服,可要說出來,讓太醫來瞧瞧。咱們女人啊,若是有病的話,可得趕緊治呢,不然出了什麼問題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安陽王妃笑得親切,也不知道她話裡是不是意有所指。

  柳欣翎注意到宛姨娘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下,然後一切當沒有發生過一般地笑著,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強。

  柳欣翎唇瓣含笑,「勞煩娘關心了,媳婦現在已經好了。倒是近來天氣開始變熱,聽太醫說這種天氣轉變時,稍不小心容易感染風寒,娘和爹可要注意身體。」

  「呵呵,這孩子有心了……」

  婆媳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和樂融融,看得一旁的宛姨娘拚命絞著手裡的帕子,幾次欲言又止,等聽到某對婆媳的話題已經轉到了京城流行的衣服首飾時,終於忍不住出聲道:「王妃姐姐,咱們請世子妃來還有事呢,妳們怎麼卻說上了呢?」到最後,似嗔似怨,若是男人看見,骨頭都酥了。

  安陽王妃笑容微斂,似乎這才記起般,恍然大悟道:「哎呀,是呢,瞧我這記性,真是太不應該了。」說著,看向柳欣翎,溫和地說道:「世子妃,今兒叫妳來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妳。妳聽了之後,再說說妳的意見吧。」

  柳欣翎唇邊笑容不變,點點頭,十分乖巧地說:「嗯,媳婦知道了。」

  看著這婆媳們一搭一唱,宛姨娘恨得直揪帕子,不過為了接下來的事情,她只能忍下了。

  「世子妃,這是宛姨娘家的侄女,閨名泉兒。」安陽王妃抬頭看向宛姨娘身旁那個少女同柳欣翎介紹道。

  柳欣翎略略抬眼看她,長得……很有宛姨娘的風格,臉蛋算不得絕美,皆是一種柔弱惹憐的氣質,很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那種女人,也是傳說中的適合作小三的女人。

  柳欣翎矜持地頷首致意,等待著下文,看宛姨娘這一架勢,柳欣翎覺得她可能要折騰點什麼了。不過她也是不怕的,說不定她還沒有出手,自家那暴躁的霸王龍知道後直接飆過來將人踹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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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四十五章

  柳欣翎自從嫁入安陽王府以來,對自家公公安陽王的後院有些概念,除了一正妃一側妃外,還有十幾個姨娘,外加不知道多少數目的通房丫鬟,其實在皇親國戚中,也算不得多了。不過這些女人中,除了作為正妃的安陽王妃手掌大權,是任何女人都越不過去的,其次便是風頭正盛的宛姨娘讓人注目,甚至連側妃楊氏都要避其鋒芒。

  自古以來,後院女子能張狂起來,都脫不了一個「寵」字,丈夫的宛愛,長輩的寵愛都有關。宛姨娘周氏能讓側妃楊氏都避其鋒芒,也因為安陽王對她的寵愛。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宛姨娘也曾小心翼翼過,後來安陽王的寵愛讓她漸漸張狂起來,漸漸敢同正妻打擂台。

  柳欣翎原本是對公公後院的女人沒啥想法的,畢竟那些都算是長輩嘛。不過自從上次宛姨娘借緋纓的事情生事後,心裡對她多少有些疙瘩。現在,看這陣勢,宛姨娘不知道要搞出什麼,讓她覺得厭煩起來,心道這宛姨娘還真是不消停。

  她只希望,宛姨娘帶這什麼侄女來,不是拉皮條的,不然……柳欣翎微微瞇眼,心裡冷笑。若是楚嘯天願意與她一起經營這樁婚姻,只要他不說納妾,那麼她也不會讓別的女人插進來。

  安陽王妃喝了口茶後,淡淡地說道:「世子妃,今兒宛姨娘過來告訴本宮,昨兒個,世子在咱們府裡的花園裡欺辱了她的侄女周泉兒,宛姨娘希望世子給她侄女一個公道。」

  柳欣翎挑眉,望向宛姨娘身邊的那個叫周泉兒的少女,聽到安陽王妃的話,很適時地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這種說哭就哭的演技,實在是讓人好生佩服,至少柳欣翎覺得自己做不出來。

  不過,她們的意思是,楚嘯天去欺辱了周泉兒?那是個怎麼欺辱法?

  一瞬間,柳欣翎想到了那種最正常的男人與女人的妖精打架的東西,不過很快的,便將這想法驅趕出腦海。因為,昨天楚嘯天除了工作時間,其他時候可是十分安份地黏在她身邊,就差沒有圍著她搖尾巴了求關注了,何時有時間去欺辱女人了?

  「娘,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媳婦怎麼不知道?而且若是世子真的欺辱了周姑娘,那是如何欺辱法?」柳欣翎溫婉地笑著問道。

  安陽王妃眼裡掠過絲笑意,看向有些惱怒的宛姨娘,說道:「宛姨娘,妳將妳先前說的再給世子妃說一次吧。」

  宛姨娘雖然張狂,但面對安陽王妃,她還是有幾會悚意的,當下勉強笑了笑,細聲細氣地說道:「世子妃,這些天,因我身體不利爽,所以讓泉兒過府來陪我。昨天我見泉兒總是悶在院子裡怪可憐的,便讓丫鬟帶她到咱們府裡去逛逛,誰知泉兒剛巧見到世子路過花園。原本泉兒是打算直接迴避的,誰知世子讓人將她攔下問話,然後竟然、竟然……」宛姨娘一副說不下去的表情。

  安陽王妃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面上的表情不變。

  「然後呢?」柳欣翎依然溫溫婉婉地笑著,一副鼓勵人繼續說的模樣。

  宛姨娘對她的淡定有些驚訝,不過對方那麼給面子,她自然要繼續說了:「誰知世子竟然將泉兒絆倒在地上不說,還弄壞了她的衣服。這還不算,他竟然還用惡毒的話來嘲笑泉兒……我可憐的泉兒,雖然咱們都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但泉兒可是清白的姑娘,她好不容易來看我這個姑母,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王妃姐姐,妳可一定要給泉兒作主啊……」

  隨著宛姨娘的話,周泉兒已經以袖掩面,嚶嚶地哭起來,姿態甚美。

  安陽王妃的面色有些難看,這周泉兒一看就是另一個宛姨娘,她腦子壞了才會作主讓這個周泉兒到兒子的後院。不管這事情是宛姨娘與周泉兒自演自導的,還是她兒子真的欺辱了周泉兒,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宛姨娘將侄女塞到她兒子身邊去的。

  「宛姨娘,妳說的這事……誰能證明呢?」柳欣翎很冷靜地問。

  宛姨娘一聽,露出一副被污辱了的表情,顫聲道:「世、世子妃,妳怎麼可以這麼說呢?難道我侄女一個清白的姑娘被個男人欺辱了,還要讓人去圍觀嗎?」

  柳欣翎暗暗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宛姨娘是個拎不清的,遂說道:「我沒有說讓人去圍觀,只是,這些事情只是妳們的片面之詞,世子昨兒回來,並未同我說明過,也沒有下人來與娘和我稟明,所以自然有些懷疑。宛姨娘,妳也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證據的,可不能光靠張嘴說了成了。」

  宛姨娘的眼眶也紅了,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世子妃,妳的意思是我說謊騙人了?就算我昧著良心想騙人,但我哪裡敢拿女子的名聲開玩笑?而且,世子的品行怎麼樣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他對泉兒做出那種事情,實在是教人心寒……」

  「閉嘴!」安陽王妃拍了下桌子,面目含怒。「嘯兒可是王府世子,由得妳這般說嘴嗎?」

  因為安陽王妃發了怒,宛姨娘沒有再說,不過看那表情,她是不服氣的。

  安陽王妃也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放在兩年前,那還真是個天怒人怨、人嫌狗憎的性子。只是這兩年,兒子改了許多,她心裡也是寬慰的。可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對楚嘯天可能做出欺辱周泉兒一事,安陽王妃還真是有點相信的。只是相信不代表能接受,更不代表能讓些不相干的人隨便編排她兒子。

  「世子妃,妳怎麼看?」安陽王妃淡淡地問道。

  柳欣翎嘴角微抽,吐槽道:為毛這話這麼像「元芳,你怎麼看?」呢?難道要她對安陽王妃說「王妃,此事背後一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嗎?不過,她倒覺得此事背後確實是有個秘密的,不外乎是宛姨娘想將她侄女塞到攬心院來,然後做她的眼線罷了。

  宛姨娘作為一個姨娘,且還是個年紀剛過二十的姨娘,不可能沒有追求的。趁著年輕就是本錢,她或許可以懷個孩子以後生活才有個保障--不過鑒於安陽王可能就這麼根獨苗的命,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懷上。就算她懷上生了個兒子,可等她的兒子長大了,安陽王也老了,楚嘯天早就繼承了王府爵位,到時哪裡還有他們娘倆的位置。為此,宛姨娘覺得,事情要兩手抓,不只要抓住安陽王的心,世子也要抓住,世子身邊最好弄個她的人進去,侄女什麼的倒是個好人選。

  「娘,這事情我還沒有弄清楚,媳婦不敢妄自下定論。」柳欣翎溫婉從容地說:「不若,等夫君回來後,問問他事情的經過再說,可好?」

  安陽王妃自然點頭同意,覺得媳婦這提議深得她心。

  宛姨娘皺起眉頭,不過很快便舒開了眉,細聲細氣地說道:「王妃姐姐,其實這事兒王爺也是知道的。」

  瞬間,安陽王妃的臉色變得極難看,「宛姨娘,妳什麼意思?」

  「王、王妃姐姐,請您別生氣。」宛姨娘一副被嚇著的表情,眼眶紅紅的,柔柔地說道:「昨晚上,泉兒回來後哭個不停,恰巧王爺也在,便問了事情的經過。王爺聽了後很生氣,便說會作主讓世子收了泉兒。想來今兒王爺上朝時趕的急,是以沒有通知王妃姐姐一聲吧。」

  安陽王妃氣得臉色鐵青,陰沉地瞪著掩著唇一副柔弱可人模樣的宛姨娘。昨天丈夫確實是宿在宛姨娘那兒,早上也是從那裡直接出門上朝的,她根本沒有見到王爺的面。這女人真是好手段,以為這樣她就答應讓她侄女進門嗎?想得美!

  柳欣翎有些頭疼,這安陽王來湊什麼熱鬧?怨不得宛姨娘有恃無恐的,怕是有男人撐腰,比什麼都強。她先前還奇怪,明明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怎麼卻忍到現在才來說,分明是看著時間,等安陽王回府後直接下命讓楚嘯天娶了她侄女。

  「既然如此,那麼此事等王爺回來後,再定奪吧。」安陽王妃抿著唇說。

  說完這話,安陽王妃便讓柳欣翎揣扶回內室去歇息,可見這真是氣得狠了。

  柳欣翎可以理解安陽王妃的心情,丈夫不僅寵愛小三,甚至因為小三的一個請求,竟然要將小三娘家的侄女塞給自己生的兒子,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會受不了。

  不過安陽王妃除了剛才面色難看了下,很快便恢復過來了,將宛姨娘和她侄女晾在偏廳裡,安陽王妃與柳欣翎坐在內室裡,婆媳兩個面對面坐著。

  「欣翎,這事兒妳且安心,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那賤人的侄女進門的。」安陽王妃聲音發狠,「想在我兒子身邊安排人,宛姨娘是嫌她侄女命太長不成?」

  柳欣翎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給安陽王妃倒茶,等安陽王妃說了陣,心情比較舒爽了,方道:「娘,事情怎麼樣還不知道呢,等夫君回來瞭解了情況再說。而且,我相信夫君。」

  安陽王妃一聽,神色怔然,然後看了她一眼,輕輕地說道:「是啊,若是嘯兒不願意,誰能逼他?可是……」

  柳欣翎自然聽出她未完的話,心中微冷。原來,連親生的母親都不相信他不會做那種事情嗎?所以,在安陽王聽了宛姨娘的一面之詞答應給她侄女作主時,其實安陽王妃心裡已經相信楚嘯天確實欺辱了周泉兒的。

  不過,不知為何,她卻是相信楚嘯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些日子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他。

  所以,就等楚嘯天回來再說吧。

  ***********

  今天王府的氣氛有些怪異,楚嘯天剛回府時,就被管家楚勝通知他直接去落仙院,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以往他回來時,都是先回自個的攬心院去換了衣服後,再攜同妻子一起去前院陪父母一起吃晚膳,有時候回來得遲了,便在自己的院子裡用膳的。

  「世子妃呢?」楚嘯天邊往落仙院走邊問道。

  「回世子,世子妃此時正在落仙院呢。」楚勝答道,來到落仙院的門口,便停下了。

  楚嘯天微微皺了皺眉,便帶著安順跨進落仙院。

  來到落仙院偏廳,楚嘯天眼睛習慣性地先瞄向自家媳婦,見她端坐在父母下首的位置,臉上掛著溫溫婉婉的笑容,不由也露出了笑意。楚嘯天人長得英俊,笑起來的時候人也是極陽光俊朗的,讓屋子裡瞄見的一些丫鬟嬤嬤們不由得紅了臉,連偷瞄的周泉兒此時也有些臉紅。

  「爹、娘,我回來了,你們今兒怎麼都聚在這裡?」楚嘯天走進來說道,除了他爹娘與媳婦,其他人被他華麗麗地無視了。

  安陽王微皺眉,兒子這擺明無視宛姨娘的行為令他有些不悅。安陽王是個極重規矩的人,宛姨娘雖然是個妾,身份上比不得王府世子,但好歹也是長輩,作晚輩的理應尊重。

  「世子,您回來啦。」

  宛姨娘柔柔地喚了一聲,帶著周泉兒起身給楚嘯天行了禮,然後推了推一旁的周泉兒,然後周泉兒羞澀地小小地喚了一聲。

  楚嘯天走到柳欣翎身邊坐下,聽到宛姨娘的聲音轉頭一見是她,上挑的眼睛染上了煞氣,拂了拂袖沒有應答。

  「孽子,你這是什麼態度?!」安陽王斥責一聲。

  楚嘯天可不是被嚇唬大的,就算是老子他也敢頂嘴,當下大咧咧地說道:「爹,咱們一家子人在一起說話,你讓個不相干的人來幹嘛?看了真糟心!」

  聽到那句「不相干的人」,宛姨娘眼眶一紅,當下默默垂起淚來,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煞是柔弱可憐,可把安陽王給心疼得夠嗆。

  安陽王原本就寵愛宛姨娘,哪裡看得她受委屈?當下斥責道:「那是你姨娘,有這麼說話的嗎?」然後轉頭對宛姨娘說道:「宛兒,別哭了,這孽子本王會教訓他的。」

  宛姨娘朝安陽王看過去,笑中帶淚,柔弱中透著堅強,讓安陽王更憐惜了。

  丈夫當著自己的面與小三眉來眼去的,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安陽王妃揪緊了手中的帕子,勉強擠出個笑容說道:「王爺,要訓斥兒子也等一會兒,還是將事情問清楚吧。」

  「哼,不必問清楚了,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那種事情絕對是這孽子做的!也只有他才會做得出來!」安陽王也生氣了,沒有經過什麼開場白,直奔主題:「嘯天,找個日子,你將周泉兒納入房吧。」

  「啥?」楚嘯天以為自己耳鳴了,有些吃驚地問道:「爹,周泉兒是誰?我為什麼要納她?」

  宛姨娘臉上表情有些僵硬,插嘴道:「世子爺真是說笑了,你們昨晚不是剛見過嗎?吶,泉兒不是在這裡嗎?」說著將她身邊的周泉兒拉出來。

  周泉兒眼眶仍是有些紅,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怯怯地瞅著人,兩頰邊浮現一朵紅雲。

  楚嘯天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臉厭惡地說,「哪裡來的不三不四的女人,本世子可不認識,滾!」

  「……」

  周泉兒嗚咽一聲,捂著臉轉身便淚奔而去。

  「泉兒!」宛姨娘叫了一聲,趕緊起身去追人。

  安陽王氣得渾身發顫:「你、你這孽子……」

  楚嘯天雙手抱臂,一副「老子哪裡做錯了」的表情,柳欣翎安靜地看著手中的茶杯,沒吭聲。安陽王妃淡淡地看著一同奔出門的兩個女人,神色淡然。



第四十六章

  看著周泉兒淚奔而去,宛姨娘隨後追去,除了安陽王情況波動得激烈外,幾人很平靜地坐著,等宛姨娘去將周泉兒追回來。可是,宛姨娘她們沒等到,反而等到了個驚慌失措跑來的嬤嬤。

  「王、王爺,不好了,周姑娘要求死明志……」

  安陽王一聽,霍地起身,原是想往外走的,可是一看到懶洋洋地坐在那兒喝茶的楚嘯天,氣又不打一處出,張口就是訓斥:「孽子,看你幹的好事,還不去看看!」

  安陽王妃也隨即站起來,狠狠瞪了眼那嬤嬤。這嬤嬤是宛姨娘身邊的人,倒是跑得歡快。她雖然不喜宛姨娘和她侄女,但若在王府裡死了,不只晦氣,傳到外頭還不知道那些好事者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呢。所以,不管她是真尋死還是假尋死,先去看看情況先。

  楚嘯天原本是想帶媳婦直接回攬心院的,不過轉眼一想,便一臉興奮地拉起柳欣翎,說了一句「去瞧瞧她死了沒,沒死咱們去補兩腳」後,很歡快地跟著去了。

  柳欣翎聽罷,只覺得無比汗顏。怎麼越來越覺得這男人某些做法,真是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爆笑感呢?這話若是讓安陽王聽見,又不知道怎生暴跳如雷怒罵孽子了。

  有時候,男人寵起女人來,是沒有原則的。即便是安陽王這種眾人認為溫和寬厚的男人,自從宛姨娘進門後,許是以往沒有接觸過這種女人,整顆心都繫在了她身上,除了正妻的位置不能給她,倒是將他所能想像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雖然她是個妾,在王府主子眼裡,她就是個奴才罷了,但安陽王心裡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女人,按人的慣性想法,作為兒子的自然是要尊重自己的女人的,所以有時候見兒子那副不給面子的樣子,安陽王也是氣得不行。雖然讓兒子將姨娘什麼的當成母親一樣尊重是不可能的了,但好歹是父親的女人,就不能給幾分面子嗎?

  幸好楚嘯天還不知道他爹有這種想法,不然非暴走不可。對於一個自出生起便身份高貴的王府世子來說,某些思想已經定了型,是不可能將個妾氏放在眼裡的。這也是他不高興時,會直接暴走踹死個下人奴才的原因,使得攬心院裡伺候的下人都挺怕他的。

  落仙院為安陽王府正妃居住的院落,當年安陽王為了討好妻子,也曾請宮裡手藝最好的工匠精心設計出她喜歡的園林之景。院裡有假山長廊,八角涼亭,涼亭前還有一個碧波如鏡的荷花池子,現在正是六月份,荷葉青青,蓮花含苞欲放,一陣清風拂來,葉簇花搖,美不勝收。

  幾人跟著那嬤嬤一路疾行,遠遠地便見到荷花池邊,周泉兒撥開宛姨娘的手,就要往荷花池裡跳,嚇得宛姨娘只能緊緊地抱著她,邊驚呼著什麼「可憐的孩子」之類的。

  「快拉住她!」安陽王朝那邊的嬤嬤們大吼一聲。

  安陽王妃直接怒了,尼瑪!妳丫的要尋死覓活她不阻止,但妳個小妖精竟然敢要本宮的落仙院裡尋死,污了本宮的池子,以後這池子還能養魚種荷花咩?

  楚嘯天也嘖嘖兩聲,頗為看不過那兩個女人拉拉扯扯的,覺得要死就爽快一點,直接跳了,還這麼多墨跡那麼多牽扯幹什麼?

  於是,行動永遠快過腦子的某位世子爺直接上前,伸出長腿在兩個拉扯的女人前一絆,兩女吃驚地瞪大眼睛,雙雙往荷花池裡摔去。

  撲通一聲,晶亮的水花在陽光下濺起跌落,池裡無數錦鯉驚得四散逃走,水波層層盪開,池中睡蓮搖拽不止。

  「快點救人!」安陽王一看,趕緊對著池邊的一干圍觀的丫鬟嬤嬤叫道,心急如焚地在池邊往水裡看去。他倒是想下水救自己心愛的小老婆,但奈何安陽王是個旱鴨子,可不敢輕易下水去救人。

  從這裡便可以看出,安陽王雖然寵愛宛姨娘,但還達不到真愛的程度,固然不會為了她輕易將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安陽王妃明白這點,唇角劃過一抹譏諷,很大方地讓一旁仍遲疑圍觀的嬤嬤們下水救人。

  安陽王見這些丫鬟嬤嬤得了王妃的命令才肯下水去救人,差點氣了個仰倒。可是這裡是王妃的地盤,周圍伺候的都是王妃的丫鬟嬤嬤,她們自然是以王妃的意願為主了。雖然侍衛也會水,但因為掉下水的兩人一個是王府的姨娘,一個是未出閣的姑娘,侍衛們更不會去趟這渾水了,免得一個不好,碰到了姨娘哪裡,王爺心裡止不定怎麼惱怒了。

  所以,這一耽擱,水裡的宛姨娘二人可真是吃夠了苦頭。她們雖然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但也算是嬌養大的,哪裡會泅水?當下嗆了幾口水,又見遲遲未有人下水相救,身體越發的沉重,像是被什麼拽住了往水底拖去。

  安陽王、安陽王妃站在池邊認真地盯著嬤嬤們救人,也不知道這些嬤嬤是不是想為自己主子出氣,動作慢得出奇,在水裡磨蹭了很久,終於將兩個快要窒息的女人拉出了水面。

  甫一出水面,兩人皆咳嗽不已,安陽王的心思已被宛姨娘給勾過去了,連安陽王妃也蹙著眉盯著宛姨娘。

  楚嘯天瞅了瞅,然後拉住柳欣翎的手,朝周泉兒那邊挪過去,飛快地伸出腳踩在正要爬上岸的周泉兒頭上,暗自一使力,將她再度踢回了水中。這一踢真是乾淨利落,連柳欣翎也只是瞄見他收回的長腿,不由得有些錯愕。

  楚嘯天回首朝她眨眨眼睛,黑眸清清亮亮的,儘是笑意。

  柳欣翎咬唇,忍住了那股笑意,乖巧地站在他身邊,和周圍的人一樣,當作什麼都沒瞧見。而唯一有權力管束兒子的安陽王此時一顆心都繫在了柔弱的宛姨娘身上,自然更不會發現楚嘯天的動作了。

  「泉、泉兒,快去救她……」宛姨娘顧不得自己全身濕嗒嗒的,衣服都黏在身上曲線畢露,哀哀婉婉地哭著讓人去救人,一副肝腸寸斷的情景。

  安陽王妃趕緊讓嬤嬤架住她,硬是將她與安陽王分開。安陽王妃一邊叫人去救人,一邊沉聲解釋道:「王爺,你貴為千金之體,小心著涼了。」

  安陽王被堵了話,只能尷尬地站在一旁,任由宛姨娘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兒低聲抽泣,卻不能去擁她入懷哄什麼的。

  過了一會兒,周泉兒終於被救上來了。不過因在水裡泡了太久,救上來後人已經昏迷了,安陽王妃倒是給了面子,直接將人將她抬到她院子裡的一個廂房裡。

  ***********

  落仙院的一個廂房裡,周泉兒躺在床上,雙目堅閉。宛姨娘坐在床邊不遠處哀淒地哭著,時不時地叫一聲「我可憐的泉兒。」之類的,彷彿丈夫死了兒子沒了一樣的淒絕。一旁的大夫每在她叫一次時就跳一次眉,終於診了脈,告訴眾人周泉兒只是落水著了涼,其他並無大礙。

  「哼,看來倒是身體強壯得緊!」楚嘯天不滿地哼了一聲,明明都是落水,為毛他家娘子要發高燒到危急的地步,這周泉兒就只是著了涼罷了?果然人不可貌相,看起來越是柔弱的女人,其實壯得像頭牛。

  眾人瞄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不平衡什麼,不過現在沒有人理會他的心情。

  等大夫離開後,宛姨娘邊哭著邊說:「王爺,你一定要給泉兒作主啊!泉兒一個清白的姑娘,昨兒發生那種事情,今天又……嗚嗚嗚……」

  雖然沒有明說,但宛姨娘現下是怨世子將周泉兒氣得跳湖自殺的事情了。

  安陽王當下寬慰了宛姨娘後,看向楚嘯天說道:「嘯天,你既然對泉兒做出那種事情,便納了她吧。」

  安陽王妃皺起眉,看了眼低頭哭泣的宛姨娘,正欲開口說什麼時,楚嘯天的大嗓門已經叫嚷開了。

  「爹,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對那女人做出那種事情?哪種事情了?我怎麼不知道?」楚嘯天就差沒拍著桌子發洩自己的不滿了。

  「混賬!你自個做的事情倒懂得抵賴了!昨兒個在花園裡你不是讓人攔了泉兒問話,然後絆倒她,還撕破了她的衣服嗎?這種事情你倒是做得順手了,怎麼不見你多花點心思在政事上?」安陽王一放開了話匣子,開始喋喋不休地訓責起兒子來。

  這種訓斥的話楚嘯天已經聽得耳朵長繭,習慣左耳進右耳出了。他此時正在想自己何時見過周泉兒了,且周泉兒那長相也不是多美麗的女子,他更是沒有記憶了,直到一旁的安順小心地提醒了一句,楚嘯天終於明白安陽王說的是什麼了。

  於是,楚嘯天又暴躁了,「爹,你是不是弄錯了?昨天我是在花園裡遇到這什麼周泉兒了,因為兒子沒有見過她,自然疑心她是哪裡混進王府來的,外一是刺客怎麼辦?所以兒子就讓人將她攔下來問了她一些話了。誰知道這不知道打哪來的女人不只矯情不吭聲,還一副被欺負的模樣,看了就有氣。哼,果然賤人就是矯情!而且那些丫鬟也說了沒有見過她,自然可疑了!所以兒子自然以為這是不知打哪裡來的野女人了,為了王府的安全,便讓侍衛將她丟出府去。誰知道那女人會這麼不識相,竟然敢掙扎說本世子是非不分,自己弄破了自己的衣服不說,還絆倒了自己,真是笨死了,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說著,某位世子爺臉上一陣嘲笑的表情。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宛姨娘一聽,急了,馬上要反駁。

  楚嘯天眉頭一厲,怒道:「是本世子什麼?這種不知道打哪裡來的野女人,在別人家也不安份,主人問話呢,她倒是裝起啞吧來了,幹嘛不直接裝結巴算了?本世子沒踹死她都算好了,只是讓侍衛將她叉出去又怎麼樣?還有妳,一看就是個不安份的,竟然還想弄個不安份的野女人給本世子?倒是長熊膽子了!這種不安份的野女人就算丟到青樓也沒有男人敢睡,本世子會要她?!死一邊去吧!!」

  連珠炮一樣的話,轟得在場的人有些頭暈目眩,不過此情此景倒是應了那句話:「惡人先告狀。」,讓人都覺得他自己其實也是挺委屈的。

  因著楚嘯天的一陣搶白,且話裡赤裸裸的污蔑及諷刺,宛姨娘一陣氣苦,她嘴不笨,可是對方沒有給她辯駁的機會,將所有的話都堵死了,氣苦之下沒法子,只能拿出女人的武哭--捂著臉哭起來,邊哭邊哀哀地叫著王爺,那叫一個委屈柔弱。

  楚嘯天一陣鄙視,覺得這種做作的柔弱,哪裡及得他家娘子那種身嬌體柔易推倒的柔?看著就是種水貨,真不知道他爹怎麼會好這種女人!

  所以說,要比惡毒,你們哪個比得過某個嘴上沒把門的世子爺?那張嘴真是……太粗俗太惡毒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地痞流氓,哪裡有丁點的王府世子的風範?

  安陽王覺得簡直不堪入耳,深深反省自己怎麼會將兒子養成這樣的?

  此時,安陽王妃覺得事情差不多了,淡淡地說道:「王爺,既然兒子說沒有,那麼應該是宛姨娘誤會了。若是宛姨娘還不服,不如將昨天在場的丫鬟侍衛一起叫過來對證,可好?」

  宛姨娘一聽找那些侍衛丫鬟過來對證,心知這下完了。不管周泉兒是不是被楚嘯天非禮了,王府的侍衛丫鬟因著王妃的關係,自然要幫世子的。就算她將昨天陪周泉兒去逛花園的丫鬟叫來讓她們舌燦蓮花地解釋,也拗不過那些人的信口雌黃啊。

  在宛姨娘的嚶嚶哭泣,及床上周泉兒的昏迷中,昨天那些在花園裡站崗的侍衛及丫鬟們皆被管家楚勝很快便找出來了。

  安陽王心裡有些不相信楚嘯天會沒有欺辱周泉兒,所以問話格外細緻,倒沒想到會得到與楚嘯天一樣的答案。而周泉兒當時因為侍衛捉著她掙扎時,衣服確實是不小心弄破了,露了點小香肩之類的,恰巧被當時院子裡所有的男性都看到了,這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哼,所以那野女人就想賴上本世子嗎?」楚嘯天滿臉煞氣地問。

  安陽王也哼了一聲,「若不是你不分清紅白的讓侍衛去捉拿人,會弄得人家姑娘尋死覓活的嗎?」說到這個,安陽王又有氣了,「你這急性子何時可以改了?就不能先將事情弄清楚了再行動嗎?用腦子思考一下會死啊?我怎麼會有你這種不用腦子的笨蛋兒子……」

  幾人一聽安陽王的話,便知道安陽王現在是相信了楚嘯天的話了,只是還是氣不過,要罵幾下才行。

  宛姨娘心中越發的氣苦,可是已經失了時機,若她現在再為這事鬧起來,可沒有好果子吃,說不定還會失了在王爺心中的形象,只能默默將那苦意往心裡咽。而讓宛姨娘失望的是,失了這次機會,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將她的人塞到攬心院了。

  可是,周泉兒發生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失了女子的名聲不說,她以後想要找個好歸宿就麻煩了。說到底,宛姨娘覺得周泉兒成為王府世子的妾也是極好的,若是將來生下一兒半女,以安陽王渴望孫子的性子,絕對會讓世子善待周泉兒的。若是能趕在世子妃之前懷上,那麼就……只可惜,今天的事情竟然被世子給攪了不說,還落得一陣污辱,讓她心裡越發的惱恨起來。

  安陽王在宛姨娘淒楚的目光中,有些為難,然後不由得看向坐在下首的兒子媳婦。先不說那個難教管的不孝子,媳婦倒是個靈巧賢達的,雖然是小官員之女,但那通身的氣派,相信與一些世家貴女相比也不遜色的,以後若是兒子納了妾氏生下庶子什麼的,應該會善待他們吧……

  「爹,你看我媳婦做什麼?」楚嘯天一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一臉不善地說:「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就行了,別來欺負你兒媳婦!攬心院是我作主,可不是她!我不會要那種不知打哪裡來的野女人的!」

  宛姨娘一聽又哭了,「世子,你何苦說得如此難聽?我、我……」宛姨娘覺得真是夠了,為毛她們要被這紈褲世子一再地污辱為「野女人」?可是她想說什麼時,一見楚嘯天掃來的那種陰鷙狠戾的目光,不由得心中發寒,一時間竟然不敢再說什麼。

  安陽王漲紅了臉,罵道:「你這混小子,我是你父親,會害你嗎?只是,你看周泉兒這樣起因也是因為你自己的魯直所致,所以……」

  楚嘯天幽幽地盯著安陽王,直到安陽王被盯著老臉掛不住,終於一臉懷疑地問:「爹,我一定不是你親生的兒子,那什麼周泉兒才是你親生的女兒吧?」

  「你胡說些什麼?」安陽王覺得面對兒子,真是會給他氣死,壽命都要少了幾年。以前他喜歡往外跑,到處惹是生非,讓他操碎了心。現在他終於收斂了性子做起正事來了,可仍是讓他揉碎了心。現在他倒是有些懷念兒子往外跑時的時光了,至少那時這死小子沒有總是盯著他後院不放。

  安陽王只要一想起前幾天,他不小心閃到腰,這死小子竟然一副沉重表情對他說:「爹,女人太多會腎虧的,你得保重身體啊!」時,不由得怒氣沖天。

  「爹,若這周什麼的野女人不是你親生的,你怎麼忍心讓兒子納這種女人?你看她,一副白慘慘的模樣,一張奔喪臉,好像別人欺負了她似的。還有她整天穿著白色衣服,輕飄飄的,晚上看了會嚇死人的……」楚嘯天振振有詞地說,然後一臉關心地對安陽王說道:「爹,虧你現在還這麼健康,真是佛祖保佑啊。」

  「……」

  安陽王再次說不出話來,而屋子裡的一干下人埋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笑到腸子打結了。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楚嘯天指的是什麼,宛姨娘走的正是柔弱清純風,習慣性地穿一身比較素白的衣服,就算是有顏色的,也是偏素色的多,看來倒是飄逸俊俏了,可是輕飄飄的倒是看著磣人啊。

  聽著這父子倆的話,柳欣翎和安陽王妃抿著唇,其實腸子都快要笑得快要打結。

  安陽王妃見兒子將他爹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裡莫名的產生一種舒爽萬分的感覺,覺得一陣解氣。而柳欣翎對自家丈夫這種說句話都能憋屈死人的本事再一次有了個認識,心裡也頗覺得好笑,單看這兩父子對峙打擂台,還真是一種趣味事兒。

  於是,周泉兒的事情在安陽王對知情的人下了封口令而落幕了,將這事情抹平了去,只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不過為了懲戒,安陽王倒是對宛姨娘下了一個月的禁足令,讓她閉門拾佛豆抄經書。

  宛姨娘帶著醒來後默默垂淚的周泉兒回了她的院子,背後是楚嘯天充滿了煞氣的眼神,刺得她們一陣心驚肉跳,有種彷彿被隻野獸盯上,隨時都可能被擊殺的錯覺。

  安陽王妃和楚嘯天心裡皆有不滿,認為這事情純粹是兩個周氏在挑撥離間,可是王爺擺明了要護著宛姨娘,安陽王妃不能趁此機會收拾宛姨娘,心裡十分不痛快。不過,趁此機會,楚嘯天也將自己的意思說明了,以後他攬心院裡絕對不會要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來,誰敢塞人進來,他見一個弄死一個,見兩個踢死一雙。

  安陽王一聽,又氣得臉都漲紅了,大罵「不孝子」。安陽王妃只是瞇著眼睛看著坐在楚嘯天身邊一直很安靜的柳欣翎,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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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7-9-27 03:00 PM

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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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四十七章

  事情解決了,楚嘯天攜著柳欣翎同安陽王、王妃行了禮,便離開了落仙院。

  安陽王氣不順,端著茶杯猛地喝了好幾口茶後,方對安陽王妃抱怨道:「他是什麼意思?這個不孝子,難道想讓本王抱不成孫子不成?況且只是納個妾罷了,本王會害他嗎?這小子倒底像誰,年紀越大越反骨了……」

  在安陽王看來,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除了正妻,其他的不過是些玩意兒。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女人向來都是不嫌多的。自己的兒子是男人,卻說出這種貌似拒絕納妾的話,實在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當然,或許他可以看成兒子現在才成親兩個多月,對妻子正稀罕著,衝動之下才會有這種想法。當年他娶妻時,不也正是這樣嗎?可是和兒子不同,那時他身邊已經有了幾個通房丫鬟,而他兒子好像沒有通房丫鬟這種東西……

  想著,安陽王心裡覺得有些怪異。不過給兒子安排通房丫鬟這種事情是妻子的事情,他也不怎麼清楚的,兒子應該不會這麼可憐吧?安陽王想起妻子寵兒子的程度,知道妻子是絕對不會虧待兒子的,想來通房丫鬟應該是不缺的,遂安下心來。

  可是,安陽王哪裡知道他家兒子還有那種收集美人的怪癖,卻是不碰人家的,整就是個怪胎。安陽王妃覺得這事情不光彩,也怕兒子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毛病,自然將這事情隱瞞得極嚴,除了心腹沒幾個人知道的。

  安陽王妃目光微閃,淡淡地說道:「王爺,這也怪不得嘯兒!宛姨娘幾次三番對攬心院指手劃腳,嘯兒自然不高興了。特別是宛姨娘這擺明了要將那周氏弄到他的攬心院,他哪裡能接受?你又不知道嘯兒的脾氣,他吃軟不吃硬,一個弄不好,弄出人命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剛才也聽到他的話了,還不是宛姨娘今天弄的這齣讓他心裡厭了煩,才會說這種狠話。」

  安陽王妃輕描淡寫間,將事情都推到了惹事的宛姨娘身上。

  安陽王有些尷尬,卻反駁不得,只能說道:「王妃,妳的意思是怨本王偏坦宛姨娘了?可是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且也是那周泉兒自己沒有說清楚之故……」

  安陽王對周泉兒也有些埋怨的,話也沒說清楚,才害得他誤會了兒子,即便宛姨娘也在一旁跟著附和,但那也是因為擔心侄女的緣故。所以,這罪魁禍首是周泉兒說話不清所致,怨不得兒子會說她矯情裝啞巴,幹嘛不直接裝結巴算了!(喂!表拿你兒子罵人家的話來罵人啊!)

  「王爺,宛姨娘只是個姨娘,嘯兒是王府世子,哪裡能由得她指手劃腳?莫說是嘯兒,就是臣妾也不能忍受。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嘯兒不計較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您也別怪嘯兒不給你面子。」安陽王妃睨他一眼說,順便給他個警告。安陽王妃相信,若宛姨娘還這麼沒腦子地惹上她兒子,到時被一腳踹死還是小事情。

  安陽王自知理虧,沒有搭這茬。現在他還寵著宛姨娘,自然是要護著她的,可是他又是個重規矩的人,宛姨娘確實是做得太過了,超出了她的身份所能做的事情,覺得她是該受點教訓。然而,到底是於心不忍,只是禁了足罰她抄經書。這懲罰實在是算得輕了,讓他在妻子面前老臉有些掛不住。

  安陽王妃心裡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丈夫是什麼德行的,也沒再揪著這個話題說項,將轉題轉移到了兒子身上,「嘯兒現在新婚,他對世子妃正稀罕著,咱們也不去湊那個沒趣了,先穩住他再說。等他的稀罕勁過了,臣妾再安排幾個身家清白的女子抬入他身院子伺候他,你說這可好?」

  安陽王聽罷,覺得可以,笑道:「等兒媳婦懷孕時便讓他納幾個妾侍一起伺候他吧,若是有了嫡長子,庶子庶女多幾個也不要緊,本王還養得起。哎呀,到時看誰還敢說本王是獨苗的命。」

  安陽王妃聽著丈夫的話,笑了笑。夫妻二十多年了,她自然知道丈夫的脾氣,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太多堵心的話來惹他不高興。

  一時間,夫妻倆說起了未來孫子的事情,相對於安陽王的振奮,安陽王妃雖然也笑著,但笑意並不達眼底。她現在頭疼的是,兒子是不是對媳婦太護著了?還有,兒子那怪毛病也不知道是否已經好了,若是她送幾個女人過去,他不肯碰的話……

  算了,這些事情還是等兒媳婦懷孕了再說吧。

  ***********

  另一邊,宛姨娘帶著哭哭啼啼的周泉兒回到了她居住的凝宛院,甫一回到自己的房裡,臉上維持的柔弱表情卸下下來,恨恨地將桌上的東西掃了下去。

  一時間,屋子裡瓷器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周泉兒用帕子捂著臉嚶嚶地哭著,哭得宛姨娘心頭越發的煩燥。

  「別哭了!哭那麼多有什麼用!」宛姨娘恨恨地罵道。

  周泉兒聲音一頓,頓時哭聲小了很多,移開遮臉的帕子,用一雙哭紅了的雙眼小心地窺著宛姨娘。

  宛姨娘不耐煩看她這小家子氣的模樣,惱恨地說:「現在哭有什麼用?名聲都敗了也沒能拿下個紈褲子弟,真不知道妳爹娘到底是怎麼教妳的!經過這次,世子一定會防著咱們了,以後想安排人到攬心院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宛姨娘氣得揪緊了手帕,撫了撫胸坎順氣,又問道:「泉兒,妳昨天到底怎麼搞的?那麼好的機會,妳竟然沒能讓世子將妳收了,妳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宛姨娘說著,用手捂著心臟的地方,一副被氣得不行的模樣,配合著那副柔弱的表情,倒真有幾分西子捧心的意境,只可惜屋子裡沒有觀眾捧場。

  周泉兒自己也很委屈,但卻不敢反駁宛姨娘的話,只是小聲道:「姑母,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誰知道世子根本不給我機會,他看著我自個絆倒,根本沒有來扶的意思,還讓那些侍衛……」說著,周泉兒眼眶一紅,嚶嚶地哭起來。

  周泉兒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有幾分羞恥心的,昨天她被幾個侍衛一起看了不說,還被世子輕飄飄的一句「真噁心」作結語,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長這麼大,她還沒有這麼難堪過。

  若不是宛姨娘需要安排個自己的人到世子身邊為她所用,家裡根本不會將她送過來。來到這裡的幾天,她確實被王府的榮華富貴還有宛姨娘的奢華作派給迷了眼睛,覺得成為個紈褲子弟的妾也不錯,只要她能抓住那個傳言中很一無是處的世子的心,將來王府還不是她說了算?可誰知,等見了面後才發現,那世子是如此的英俊偉岸,氣勢卻是如此的駭人,讓她既想愛又怕得不行。

  昨天發生那些事情雖然是她們自個設計的,到底是出乎意料讓她羞恥,也讓她生起了退縮之心。可是事情都發生了,哪裡容得她退縮,今天便被宛姨娘帶到了王妃的落仙院開始設計出了這麼一齣戲。今天安陽王世子的話讓她羞得無地自容,而他那種宛若看死人的目光更令她心驚肉跳,再也不敢生有什麼想法。而且她現在也很後悔,為什麼會覺得一切交給姑母,她就可以成為世子的女人?早知道會這樣,今天說什麼她也不要去落仙院演這麼一齣戲……

  宛姨娘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其實怨不得周泉兒,而是世子根本沒有給她們辯駁的機會,一張口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話,語速極快,沒有拖沓,反而將人噎得不行,那種惡毒的言語莫說一個小姑娘,連她都覺得受不了。宛姨娘現在算是認識到了世子爺的戰鬥力,心裡實在是發悚,可是,又讓她覺得很不甘心。

  「一定是妳不努力!」宛姨娘恨恨地說:「世子可是個無女不歡的,未娶世子妃之前,他的後院裡那些數不清的女人,誰人不知道?聽說世子可是來者不拒的,妳長得也不差,自動送上門,他怎麼會不要妳?雖然後來因皇上給世子下旨賜婚,使得王爺王妃將他後院的女人都譴出府,不過我相信男人都是一個德性,世子現在可能稀罕世子妃,等過段日子膩了後,看他還稀不稀罕!」

  周泉兒站在一旁不吭聲,等宛姨娘又說了會兒,發洩了心中的怨氣後,又開始動起腦筋來。

  「哼,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下次絕對不會了!」宛姨娘輕蔑地笑了笑,「不管這王府以後會是誰當家,但絕對不能少了我!」

  聽到她這大逆不道的話,周泉兒駭得倒吸了口氣。

  宛姨娘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自然又怒罵了幾聲,雖然一臉怒容,但那神情仍是柔柔弱弱的,倒底沒有破壞了她一直經營的形像。等教訓夠了侄女,宛姨娘又語重心腸地給膽小的侄女洗起腦來。

  宛姨娘出身一個小商戶人家,被人當禮物一樣送給了安陽王。幸運的是,安陽王可能喜歡她這類型的女子,對她有幾分稀罕,幾乎將她寵上了天,也漸漸養肥了她的膽兒,助長了她的野心,讓她覺得自己可以擁有更多,甚至是這個王府……

  ***********

  離開了落仙院,楚嘯天背著手走在前頭,柳欣翎安靜地跟隨其後,後頭是幾個丫鬟嬤嬤們安靜地跟隨。

  除了腳步聲外,眾人安靜地走著,沒有一絲喧嘩。

  突然,楚嘯天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人,朝她伸出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

  他的手寬大溫暖,膚色比較深,是屬於男性的大手,襯得她的手纖細柔軟,彷彿他一使力便能將這隻手給折了--事實上,兩人的力量對比完全相反才對。

  楚嘯天捏了捏她的手,心裡很滿意那種觸感,低聲道:「娘子,妳相信我嗎?」

  對他沒頭沒尾的話,柳欣翎有些懵,抬首見他一雙深邃的黑眸不錯眼地盯著自己,突然有些明白了,不由得點頭。

  她是相信他的話的,不管先前宛姨娘和周泉兒怎麼說,她是丁點也不相信她們的。楚嘯天這人脾氣暴躁,行事風風火火,看似極欠考慮卻有一種野獸一般的直覺,知道怎麼做會更好。若是他真的看上周泉兒,他會直接過來同她明說了自己的意思。若是反之沒有看上周泉兒,覺得周泉兒真的污了他的眼,他也會一路罵罵咧咧地回家,然後找她傾訴。可是,昨天他回來時,明顯很正常,周泉兒壓根兒沒在他心裡留點痕跡。

  所以,她相信他。

  而且,她現在是願意相信他的。

  「我自然相信你的。」

  聽到她的話,楚嘯天雙眸發亮,抿著唇,像在壓抑著什麼,只是步伐加快,牽著她的手疾走,讓她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

  回到攬心院,還未等到回到他們的房間,楚嘯天已經迫不及待地一把將她抱起,仰起臉看她,一臉高興地問:「娘子,我做得好不好?」

  柳欣翎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她整個人都被他擁到懷裡不說,甚至他的一隻手托著她的臀部,讓她整個人都坐在了他的手臂上……怎麼這麼像是大人抱著小孩的樣子呢?

  臉有些紅,但看到男子清清亮亮的眼睛,不由得抿唇笑了笑,點頭說道:「夫君做得極好。」

  得到表揚,男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歡快的氣息。

  楚嘯天就這麼抱著她回房,後頭跟著的丫鬟嬤嬤們,除了綠衣和墨珠有些驚訝外,其他的丫鬟嬤嬤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位世子爺做事經常出人意表,早已經習慣了。

  柳欣翎覺得自己也要習慣才行,鑒於他剛才的表現良好,雖然覺得臉紅得快要爆炸,但也隨了他興奮之下的動作沒有明著拒絕。她現在的心情很好,心頭暖暖的。只要一想起,他剛才所做的事情,似乎都是為了顧及她,讓她心頭越發的甜蜜。

  楚嘯天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兩人側著身,彼此面對面,然後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娘子,妳笑什麼?」楚嘯天癡癡地看著她的容顏,啞聲問道。

  柳欣翎笑盈盈地看著他,「我想起剛才宛姨娘被你嚇到的事情,覺得挺好玩的。」

  聞言,楚嘯天得瑟起來,「娘子,是不是覺得妳夫君特別厲害啊?」

  「當然了,夫君是最厲害的!」柳欣翎不介意說些甜言蜜語讓他高興,這時代的女人比較含蓄內斂,情話什麼的認為那是青樓女子才會說的,作為正經的妻子,絕對不會同丈夫說這等情話。但她沒這個想法,想說就說啦。

  雖然這種話他常聽下屬拍馬屁時說,但此時聽到自己的女人稱讚,讓他覺得很不一樣,心裡十分的自豪驕傲,覺得自己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用這種崇拜的目光看他、會柔順的地靠在他懷裡。

  特別是,當他知道她擁有男人也難以匹敵的怪力,明明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將他推出去,可是每每看到那麼厲害的女人願意柔柔馴馴地倚在他懷裡,讓他肆意憐愛擺弄時,讓他的心越發的柔軟,覺得怎麼疼愛她也不夠。

  楚嘯天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讓他覺得可愛了,也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願意相信他,更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般崇拜他,將他視為自己的唯一……

  所以,這樣的女人,他怎麼會不愛?怎麼會不放在心上?

  安順告訴他,女人一般不喜歡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碰到,那麼他就決定不讓別的女人碰到自己;安順告訴他,女人也不喜歡自己的丈夫隨便看別的女人,那麼他就不看了,反正那些女人也沒他家娘子美;安順也告訴他,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對她一心一意,那麼他就對她一心一意;安順還告訴……

  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願意嘗試去做。

  楚嘯天將她拉到懷裡邊親邊說著,「娘子,妳放心,那種女人為夫怎麼會看一眼呢?哼,若不是怕娘傷心,我會直接讓爹將那周什麼的收入他房裡算了。既然他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應該不介意再多一個的。」

  柳欣翎滿臉黑線,心道幸好楚嘯天剛才沒有對安陽王說,讓他將周泉兒收了的事情,不然安陽王非暴走不可,相信宛姨娘也絕對會恨死他。這男人明明在她面前時,挺乖的,怎麼嘴巴這麼的毒辣呢?

  柳欣翎現在對安陽王這王爺公公有些概念了,這就是個愛面子的主兒,重規矩,講禮儀廉恥。可是人總會犯錯的,他也不例外。這麼愛面子的人,明明寵著個姨娘,卻不允許別人明說,所以每次楚嘯天說了實話後,總惹得老子暴跳不已。

  「娘子,妳不認真!」楚嘯天見她閃神了,咬了一口,不滿地說道。夫妻倆親熱的時候,有一方走神了,那不是質疑他作為丈夫的能力嗎?

  柳欣翎無辜地看他,見他一臉不滿,趕忙說道:「我只是想宛姨娘為何要這麼做。聽說周泉兒是周家的嫡出女兒,雖然周家只是個小商戶人家,但完全有能力給她找門好親事去作當家主母。雖然常聽人說,寧做富人妾,不做平民妻。可是妾有妾的規矩和艱辛,相比於妾,做正妻不是更好嗎?」

  楚嘯天想了想,說道:「誰知道她們腦子怎麼想的,肯定和咱們這些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

  柳欣翎嘴角微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果然,這個男人在憋屈人方面,段數是一流的,實在是讓她很好奇,安陽王這麼正經的性子,到底是怎麼將他養成這模樣的。

  「娘子,不要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了,咱們來做正經事……」楚嘯天說著,直接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咬著她的耳墜含糊地說道:「太醫說妳的身體養得差不多了,咱們來做些生孩子的事情吧……」

  「……」



第四十八章

  「娘子,咱們來做些生孩子的事情吧……」

  男人暗啞性感的聲音在耳畔親密低語,耳墜被濕潤的唇舌輕輕啃噬著,灼熱的呼吸噴拂過敏感的耳廓,那一瞬間,陣陣蝕骨一般的酥麻感躥上脊椎,讓她身體發顫,一時間腦袋都有些空白。

  成親以來,兩人間的情事也不少,特別是他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齡,楚嘯天每天都想要她,就算她不方便的時候,也要抱抱摸摸挨挨蹭蹭。如此下來,楚嘯天對她的身體哪處的敏感點一清二楚,往往沒給她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撩撥得軟了身體,連力氣也使不出來。

  楚嘯天很滿意她的反應,知道耳朵是她的敏感之處,舔幾下便讓她再也沒了力氣反抗,倒是不用擔心她激動之下使用怪力將他推開。

  「娘子……」

  低低地嘆了一聲,楚嘯天親吻她微張的紅唇,漆黑的雙眸裡倒映著她潮紅的臉,已經染上了情慾,看在他眼裡,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副畫,怎麼看也不膩。

  他吻了吻她的唇,將她的唇吻得紅腫後,方轉移陣地,從她白玉般的脖頸到精緻的鎖骨,細細地舔吻著,在那起的鎖骨上忍不住咬了一口,直到她嬌嬌地哼了聲,方改為溫柔的舔吻。

  其實,溫柔這種東西,在他骨子裡真的很少,只不過在告別處男的第一晚時,因為結果實在是不好,留下了心裡陰影,使得他在做前戲時,會格外的溫柔細緻。不過,男人嘛,骨子裡都保留著雄性追求刺激的本性,溫柔的前戲過後,將終將人佔有了,然後開始粗魯起來了……

  柳欣翎咬住唇,不讓羞恥的呻吟逸出口,直到感覺到一隻大手探進她的褻褲裡,置住她女性的私密處徐徐搓揉撥弄,一股熟悉的快感上湧,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全身顫慄著……

  「嘯天……」她低低地叫著,聲音隱忍。

  「翎兒,我在的,在妳這裡。」楚嘯天吻了吻她的唇,起身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赤裸精壯的身軀再次覆上她瑩白如玉的身體,「娘子,別忍著,叫出來……」沙沙啞啞的聲音鼓勵著,手指夾著她秘處的前端的那顆殷紅的豆子,引來了她激烈的喘息。

  柳欣翎經不住他這樣的挑逗,很快地軟了身體,身體內一股熱液噴灑而出,濕了他的手……

  「娘子,妳濕了哦……」楚嘯天抱著她釋放後軟綿綿的身體,低低地笑著,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將沾滿濕熱液體的手指往她緊致的甬道探進,手指一開始輕柔地在穴口徘徊,然後趁著她失神的霎那,將手指插到底。

  「唔……」柳欣翎微微蹙起柳眉,異物的入侵讓她覺得有些難受,不過很快的,柔軟的胸脯上輕微的啃噬吸吮將她的注意力很快移開,忍不住喘息著說道:「夠、夠了……」她擔心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羞得不敢見人。

  雖然這種事情兩人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但每次兩人赤裸相對,將自己赤裸裸地呈現在對方面前,甚至自己的身體任男人隨意擺弄,讓他挖掘自己敏感的每一處,都讓她有種難言的羞恥感。可是,羞恥之餘,那種舒服的感覺,又讓她有些欲罷不能。

  楚嘯天抬頭看到她粉紅的臉蛋,紅腫的嘴唇開開闔闔地喘息著……瞬間,下體越發的硬挺起來,脹得他快要爆炸了。可是,他覺得還不夠,還想在她身上挖掘更多的東西。

  他邊親吻她的唇,舌頭伸進她嘴裡勾著她的舌吮吸起來,讓她幾乎窒息,讓她更難以忍受的是,體內的那根粗糙的手指開始快速地抽送起來,甚至,那個粗大灼熱的器物也一下一下地跟著在她濕漉漉的入口前戳刺著……

  柳欣翎上下都被男人挑逗著,全身敏感地顫抖起來,怕自己失控地再次做出將床砸了的事情,只能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可看起來彷彿是她將自己送到他面前,讓他更容易動作了。

  楚嘯天渾身緊繃,見她雙眸迷濛,眼角因為快感而泌出了眼淚,像是在催促著自己快點(你的錯覺……),這是對他的一種鼓勵。於是,楚嘯天抽出手,換上了自己腫脹不堪的器物,一個挺身,將自己送入了她溫暖的體內。

  異物的入侵讓她渾身一震,將她從先前那種酥麻的快感中拉回來,下體彷彿被什麼破開,雖然不至於疼得忍受不了,但也撐得難受。

  「娘子乖,不疼啊,放鬆放鬆……」

  楚嘯天邊親吻她汗濕的臉邊輕聲哄著,她的體內的溫度很高,那包裹著他器物的甬道緊實濕滑,讓他有些寸步難行,但更多的是無法控制的衝動,忍不住扶著她的腰肢開始大力頂撞起來……

  黏稠的液體從兩人的交合處流出,柳欣翎沒法習慣比手指粗好幾倍的碩大,忍不住叫了聲音,體內也不由得收縮起來……

  「嗯……娘子,放鬆點……」

  嘴裡雖然這麼說著,但他雙手扶住她的腰肢,大力地頂撞起來,激烈而狂野,哪有先前的那般溫柔細緻。

  柳欣翎被他頂弄得身體往上滑去,每每在她快要被他頂到床頭時,很快的又被他捉回來,將她的雙手圈住自己的脖子,再大力地進攻侵佔她身體的每一處。

  也不知道這樣抽插了多久,終於,他將她的臀部壓向自己,兩人下體最私密的地方緊緊相連,將自己釋放在她溫暖的體內。

  激烈的情事後,兩人劇烈地喘息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淫靡的氣息。

  「翎兒……」楚嘯天輕輕地喚著她,一臉滿足。

  柳欣翎躺在床上,紅唇輕啟,滿頭烏黑的長髮凌亂地鋪散在床單上,看在他眼裡,是說不出的嫵媚風情,美麗難言,讓他原本剛發洩過的慾望再一次抬起頭來。

  感覺到體內那個未退離的東西又有變大的趨勢,柳欣翎未退去紅潮的臉再一次紅得滴血,連呼吸也重了幾分,有些無措地說道:「嘯、嘯天,剛才不是……」

  「娘子,我還沒滿足呢。」楚嘯天有些委屈地說道。

  這麼一張英俊的臉,未退去的慾望使他看起來性感得要命,卻又違和地擺出這副委屈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隻被搶了肉骨頭的大狗狗,彷彿連腦袋那雙毛茸茸的耳朵都垂折下來……

  柳欣翎瞬間有種噴鼻血的衝動,趕緊伸手摀住鼻子,以免自己被萌得流下兩管鼻血,到時就丟臉丟大發了。

  於是,被自己腦補給萌煞的某人很大方地允許了某位世子的再做一次的要求……

  等某位世子終於滿足了,柳欣翎也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楚嘯天吃飽喝足,甚至沒有被掀到床下--看來做到她沒力氣後,連怪力也無法使用啊--所以,他的心情十分舒暢,很慇勤地跑前跑後伺候她,不只規規矩矩地為她清洗身體沒有再做什麼,甚至親自端來了丫鬟呈來的雞湯餵她喝。

  柳欣翎滿臉黑線,原本是想要拒絕他餵自己喝湯的行為,但全身酸酸懶懶的,實在是提不起勁兒來吃東西,只能在他的伺候下,吃了些東西填肚子。吃完東西,堅持漱了口後,柳欣翎倒在床中,一下子便睡著了。

  夜色已深沉,楚嘯天將一干收拾好房間的丫鬟趕出房,自個坐在床前撐著雙頰癡癡地看著她的睡顏……

  ***********

  第二天,楚嘯天精神抖擻地出門去衙部辦差,安順照常跟在他身後,看到明顯心情愉快的世子爺,知道他昨晚夜生活應該很不錯的--從今天早上出門,世子妃沒有來送他出門便知道了。

  主子心情好,底下的人做事也安心些。安順現在恨不得世子爺天天心情都這麼好,也不枉他為了讓世子爺明白女人的心思,特地厚著臉皮去向府裡那些婢女打聽了,甚至偶爾還因為問了不該問的事情遭遇到呼巴掌的事情……不過總的來說,他告訴世子爺的東西,應該也是管用的。

  安順很滿足,只要世子妃能鎮住暴躁的主子,別讓他動不動就發脾氣讓他們這些下人疲於奔命,他不介意為了讓世子爺明白女人的心思而去找那些難纏的婢女們打聽。

  覺得圓滿了的安順卻不知道,就因為他為了自己好過點去做的事情,卻漸漸將他暴躁的主子往忠犬這條不歸路培養……

  ***********

  相對於楚嘯天的好心情,被折騰得腰酸腿軟的柳欣翎暗暗磨牙,惱恨自己心志不堅定,那男人只要擺出一副大狗狗吃不到肉骨頭的委屈模樣,就讓她沒用地丟盔卸甲,心軟得任他為所欲為了。

  結果,滿足了他累死了自己。

  不過今天是十五,需要去上房請安,柳欣翎再累也只能在楚嘯天出門後不久拖著酸疼的身體起床,梳洗一翻後,使自己的臉色沒那麼糟糕後,便帶著墨珠綠衣紫衣等丫鬟一起去落仙院請安。

  此時落仙院除了安陽王妃外,還有幾個安陽王的女人。這些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副笑語盈盈的模樣,正細聲細氣地同安陽王妃說話,遠遠看著,就是一副美麗的畫面。

  不用說,昨天安陽王一定是宿在落仙院,所以才會讓這群女人一大早的慇勤地往落仙院來給王妃請安。而且因為宛姨娘被禁足,少了個獨寵的女人在,這些女人自然要抓緊時間趁機去勾住王爺的心了,所以一大早的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了。

  見到柳欣翎到來,除了安陽王妃,其餘的女人皆趕緊起身給她施禮。

  柳欣翎對自家公公的女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想將她們當成下人嘛,但這些可都是安陽王的女人,將她們當成長輩嘛,在這個時代來說又不符合規矩。所以,最後選擇了無視。

  見到柳欣翎過來,安陽王妃便讓這群女人下去,常例地說了會兒話,然後帶著柳欣翎去到落仙院的書房。

  落仙院的書房是安陽王妃處理王府事務的地方,自然是比不得安陽王和楚嘯天的書房,整體以精緻典雅為主,架子上的書不多,只放了些玉器之類的擺設。

  「欣翎,妳嫁過來也有兩個多月了,也該讓妳熟識一些王府的事務了。」安陽王妃坐在書桌前,翻開一本賬本說道:「以後妳每隔五天來我這兒一次,我將府裡的事情說與妳聽,以便妳瞭解。」

  「知道了,娘。」柳欣翎乖巧地應了一聲,安陽王妃雖然說是讓她開始熟悉王府的事務,但沒有說什麼時候她熟悉了,便將王府管家事情交給她。既然她沒有明說,自己就當作不知道,先熟悉著吧。

  接著,安陽王妃將一些事情說了一遍,等她都記住了,方讓她回去。

  等柳欣翎離開落仙院,安陽王妃喝了口茶,說道:「玉娘,妳看世子妃如何?」

  玉娘輕輕地在她肩膀上揉捏著為她活絡筋骨,笑著說道:「世子妃是個靈慧的人兒。」

  「靈慧?倒也是。」安陽王妃輕笑一聲,看著杯中飄浮的茶葉,「昨天宛姨娘鬧了那一齣,雖然看著沒腦子也沒啥子用處,但她始終沉著應對,不慍不火,倒是沉穩。只是,嘯兒似乎對她太好了。」說著,安陽王妃嘆了口氣,「嘯兒我是疼著的,所以我不能看著他被個女人拿捏。媳婦聰明能幹很好,但若是太聰明了,我這做娘的又得為兒子擔憂了……」

  玉娘笑了笑道:「王妃,世子妃雖然是個靈慧的,但世子可不好拿捏。世子現在脾氣越發的大了,那通身氣派奴婢現在瞧著都心存敬畏,可不是個女人輕易能拿捏的。」

  安陽王妃聽罷,也覺得玉娘這話說得在理。可是只要一想到兒子會有這般大變化,也是因為兩年前兒子犯到了肅王手裡,被肅王出手修理調教了一番所致,讓她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她不盼望兒子能成就什麼大事業,也不盼著他能為君寵信為君分憂,只盼他以後安安穩穩地繼承王府,平安順遂一生足矣。

  「嘯兒原本的品行本宮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現下見他越發的脾氣大了,心裡總是有幾分難過的。妳說這肅王是不是管得特寬了,嘯兒又不是他兒子,用得著因為那麼點事情將嘯兒……唉,每每見到嘯兒變成這模樣,本宮這心裡就堵得慌……」

  聽到安陽王妃的話,玉娘抿唇站在一旁沒有接話。

  其實玉娘覺得世子這樣比兩年前那天怒人怨的混賬模樣好多了,至少現在王爺雖然時不時地朝世子怒吼兩聲,但卻沒有了往日那心痛疾首了,想來王爺心裡也是比較欣慰的吧。這大抵便只有作娘的是不管自己孩子變成什麼樣,都不會覺得兒子被那般教訓,以致於無奈痛心的吧。

  看完了今天的賬本,安陽王妃從桌子上那一疊花色各異的帖子中抽出一張帖子,看了看,說道:「是靖王府的帖子,七月初二是靖懿太妃八十壽辰,看來靖王府是打算為靖懿太妃大辦壽辰了,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玉娘,將這事記下,稍會本宮去庫房挑份厚禮,順便也帶世子妃去,讓她去認認人吧。」

  玉娘一聽,便知道王妃這是要帶世子妃去京中權貴女眷中露臉了,便應了聲將這事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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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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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四十九章

  京城的七八月份像一個大蒸籠一般,每到太陽升起時,熱浪陣陣撲面而來。

  柳欣翎是被熱醒的。

  熱醒的原因是某個習慣性地對她鬼壓床的男人,明明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是規規矩矩地入睡,但為毛一到早上醒來,就會發現他們的睡姿都很微妙呢?特別是這六月底,還有幾日便到七月份了,天氣越發熱得難受時,某個男人還惡性不改地每天壓在她身上睡,不被熱醒才怪。

  春天的時候,由於天氣涼爽,柳欣翎沒啥感覺,被壓一下也不會死。可是當夏天來臨,這真是一種酷刑。原本古代沒有空調沒有電風扇這種夏天必備電器已經讓她這種怕熱怕冷體質的受不了了,就算是室內放有冰塊帶來些許涼意,還是覺得熱啊。而且偏偏還有一個睡姿不好的男人天天對她鬼壓床,肉體疊在一起,散發的熱度絕對讓人受不了,每天早上起床她都是一身的汗。

  柳欣翎模模糊糊地摸著額上的汗,然後伸手輕輕地將身上的男人掀到裡面去,慢慢爬起身。

  被掀下去時,楚嘯天就醒了,見她起了,習慣性地探手過去將她攬到懷裡給了個早安吻。

  「娘子,早安~~」

  柳欣翎蹙著眉推開他,「你別過來了,我很熱啊……」

  楚嘯天見她額上的瀏海都濕了,知她是真的熱,不由得有些心虛,趕緊乖乖將人放開,讓她下床。

  相對於楚嘯天的精神熠熠,柳欣翎有些懨懨的,每年夏天到來,都讓她大半時間很沒精神。

  吃了早膳,楚嘯天要去院子裡同侍衛師傅練武,柳欣翎也不想回去睡什麼回籠覺了,便跟著過去參觀。楚嘯天有心要在她面前表現,自然滿口高興地應了。

  今天是沐休的日子,不用一大早去衙部,楚嘯天便將練武的時間放到了早晨。平日裡,只要有空楚嘯天都會加緊時間去同侍衛師傅學習砌磋,這股認真勁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媳婦太厲害了,為了不被掀下床才這麼積極的。

  柳欣翎自然不能大大咧咧地跑上前去觀摩,而是遠遠地坐在亭子裡喝茶吃水果點心看著竹林裡那一片空地上,兩個男人來往地餵招。不過在她看來,似乎都是楚嘯天單方面的挨打,果然從皇宮裡出來的大內侍衛還是比較有真本事的,可不是以前那種隨隨便便的能讓楚嘯天踹飛的普通人。

  太陽剛升起,朝霞燦爛得刺目。

  柳欣翎看會兒,很快沒什麼興趣地移開了目光,慢騰騰地喝著茶,吹著清晨偶爾拂來的風,瞇著眼睛昏昏欲睡,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墨珠有些擔心道:「小姐,妳最近是不是睡太多了?」

  聞言,一旁的李嬤嬤眼睛發亮,有些熱切地盯著柳欣翎的肚子。李嬤嬤一直在攬心院當差,算得上是楚嘯天身邊的老人了,自然也是楚嘯天信得過的一個嬤嬤,柳欣翎未嫁過來之前,一直是她伺候打理楚嘯天的衣食住行,極為可靠。現在攬心院有了女主人了,李嬤嬤要伺候的人便多了一個。李嬤嬤作為攬心院的老人,幾乎可以說是看著世子長大的,對楚嘯天忠心耿耿,自然是極希望世子妃懷孕的了。

  柳欣翎不知道李嬤嬤的心思,沒什麼精神地答道:「沒睡好罷了。」

  每到夏日,她本就淺眠,現在晚上枕邊多了個男人,特別是那個男人極喜歡對她鬼壓床,抱著她入睡,使她的睡眠質量更不好了。女人睡眠不好,精神就變差,連膚色都難看了幾分。柳欣翎現在是明白了為何女人結婚以後就會變成黃臉婆了,思得多想得多又睡眠不好,哪裡能有作姑娘時的幸福滋潤?幸好她白天還有時間補眠,不致於憔悴得厲害,不像現代那些女性晚上被催殘後白天還要去上班,算得上是幸福了。

  所以說,李嬤嬤真的想多了。

  等太陽升到半空,大概辰時末左右,楚嘯天一身濕嗒嗒地過來了。

  柳欣翎振作了下精神,給他遞乾毛巾遞茶水伺候著,不過一湊近他,就是一股子的熱氣兼汗酸味撲鼻而來,薰得她難受不已,趕緊退後幾步。楚嘯天見她退開,來了興致,捉著她使勁兒蹭著,礙於現一群丫鬟嬤嬤看著,也不能使力推開他,只能任他弄得她一身的汗臭味。

  真幼稚!

  柳欣翎無奈,只能拍拍他的腦袋說道:「你還是回房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楚嘯天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往日對練結束時都是先去竹林旁的屋子沐浴的,只是今兒見她亭子裡,便先過來了。「嗯,那好吧,娘子,咱們回房去。」說著,爪子牽起她的手,一臉高興地往他們的房間走。

  柳欣翎嘴角微抽,自個去沐浴就好了,拉著她一起去算神馬啊?

  結果,柳欣翎被某個厚臉皮的世子用大狗狗吃不到肉骨頭的萌殺技給一起勾到了耳房裡洗了個鴛鴦浴。等一切結束後,柳欣翎又熱得出了身汗,這澡算是白洗了,只能惱恨地將人趕出了耳房,自個用溫水清洗了一次。

  楚嘯天見她出來,趕緊屁顛屁顛地拿著乾毛巾為自家娘子擦拭打濕的頭髮,眉眼飛揚,一看就是雄性生物生理性慾被滿足的表現,看得柳欣翎恨得牙癢癢的,後悔自己之前因為心軟沒有一巴掌拍飛他。

  「娘子,我今天沒事做,為夫帶妳到外頭走走吧。」楚嘯天看她懶洋洋的樣子,突然說道。

  柳欣翎一聽,顧不得全身酸疼,撲上去扯著他的衣領問道:「真的?」

  楚嘯天見她彷彿原地滿血復活一般,心裡有些驚訝她的興奮,不過見她歡喜,自個也高興,大力點頭,「自然,今天天氣好,咱們出去逛逛,我記得東城朝陽街裡有一家的燒餅做得特別好吃。」

  她才不管燒餅好不好吃,這是難得出門放風的機會啊!雖然她嫁後,想出府只要同王妃報一聲也沒人攔著,但一個已婚婦人,成天往外跑算什麼?所以嫁過來兩個多月,柳欣翎倒是很安份守己地宅著,出門的次數就那麼兩次,且兩次都發生了意外,使得她更不想隨便往外跑了。

  柳欣翎喜出望外,也不計較某人剛才硬拉著自己胡鬧了,趕緊起身換衣服,叫丫鬟進來伺候。

  準備妥當後,帶上兩個丫鬟和兩個侍衛,楚嘯天也沒有讓人準備車輦,就這麼出發了。

  正是早上八九點鐘的時候,太陽還未升至正中,街上熙熙攘攘的,特別是一些自成集市的小街道上,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子,其中不乏各種現製小食,食物的香氣陣陣混雜一起。

  柳欣翎並不覺得這種雜味兒難受,上輩子她讀大學時,極喜歡和同學一起到學校周邊的小吃街裡吃那些各種油炸小食,便宜又管飽。有時候運氣不錯時,也能吃到手藝不錯的美味小食。後來工作了,工作的地方是一棟寫字樓,寫字樓後面也有一條小吃街,很多上班族的早午飯都是那裡解決。她那時也沒有什麼不吃外食的健康觀念,早上上班經過時,有時也會拐過去打包份豆漿油條拎到公司去吃。或者下午下班之後,和同事一起去吃個牛雜燙青菜什麼的。

  真的,很懷念呢。

  來到一條來往的大街,楚嘯天不耐煩身後跟著幾隻跟屁蟲,便讓他們離遠點,自己拉著柳欣翎拐進人群中,走到一家賣燒餅的攤子前,說道:「大叔,兩張燒餅,要鹹香味的。」

  「好咧~~」

  那攤販大叔應了一聲,麻利地給兩張燒得外皮金黃的燒餅上刷醬,然後用油紙將兩張燒餅包好,邊笑道:「公子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這位是夫人吧?」

  楚嘯天接過燒餅,又用乾淨的油紙將一張燒餅從中間掰開,將一半遞給柳欣翎,邊笑呵呵地說道:「我今天沐休,想吃你做的燒餅了所以便來了。吶,大叔,這是我家娘子。娘子,妳吃吃看,大叔這做燒餅的手藝可是祖傳的,別的地方吃不到這麼好的味道了。」

  柳欣翎朝那攤販笑了笑,瞄了眼周圍的環境,見沒有人注意自己,在楚嘯天期盼的目光中,對著那張烤得金黃刷上鹹醬的燒餅咬了一口。燒餅酥脆,外脆裡軟,上面的醬鹹香好味,兩者結合一起,口感極好,吃了一口,讓人想再咬一口,不到一會兒,柳欣翎便吃完了半張燒餅了。

  一張燒餅面積並不大,只有男人的兩個巴掌大罷了,柳欣翎自個吃了半張燒餅,剩下的一張半都進了楚嘯天的肚子。雖然還想吃,但也有些不好意思再叫老闆弄一塊來。

  見柳欣翎喜歡,楚嘯天也很高興,「娘子,好吃吧?告訴妳,這條街上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所以別吃太飽,留點肚子吃別的。」

  吃到美食確實讓心情好,柳欣翎笑著點頭,問道:「夫君,你怎麼發現這種地方?」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是些衣著比較樸素的平民百姓,當然也有些衣著比較光鮮華麗的有錢人,可是怎麼看都覺得這種地方與楚嘯天這種王府世子身份格格不入。也難以想像他竟然是這裡的常客,還與這賣燒餅的大叔熟悉地聊著天。

  「這裡是錢東他們發現的。他們經常要到各處巡邏,自然發現了很多有趣的地方,我跟他們來了幾次後,便知道這裡什麼東西比較好吃了。」

  柳欣翎一聽,頗有些羨慕。這算是邊工作邊偷懶了,有時候巡邏到這裡時,肚子有點餓了,便來吃些小食,也費不了幾個錢,那些大男人自然願意到這裡來邊巡視邊買些好吃的兜著走。可能是為了去討上司歡心,所以錢東等每次買到好吃的,自然不忘為上司捎帶一份兒,久而久之,楚嘯天也吃上癮了,完全無視了自己王府世子的身份什麼的,有好吃就去吃。

  楚嘯天和賣大餅的大叔隨口聊了幾句,付了錢,帶著柳欣翎走了,繼續下一站賣小烤魚的攤前。

  柳欣翎沒有在大街上邊走邊吃東西的習慣,覺得這是一件很沒禮貌也很沒形像的事情,可是楚嘯天似乎並不意,時不時的會塞她幾口好吃的東西。柳欣翎發現街上的行人似乎也是如此,便也沒了那個顧慮,甚至有些慶幸今天出門時,穿得比較樸素。

  半條街還沒有走完,柳欣翎的肚子已經撐了。當然,楚嘯天自然也吃了個八分飽,戰鬥力還是挺強的。楚嘯天捨不得她太累,去買了份糖炒板栗後,便帶著柳欣翎到路旁的一個酒樓裡坐著歇息了。

  柳欣翎暗暗揉揉肚子,雖然吃得撐了,但心情卻是極好。

  剛才兩人相伴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隨意地聊著天吃著零食,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彷彿他們是極普通的一員,高興地說高興地笑高興地吃,沒有王府裡各種規矩束縛,宛若回到了上輩子那個自由自在的時代。而她現在是與心愛的丈夫一起逛街吃東西,那一瞬間的心情,讓她很喜歡。

  兩人坐在樓上靠窗邊的位置上,往外看可以看到外頭的街市,人群熙攘,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整一副熱鬧的畫面,有點像她上輩子所見的那副《清明上河圖》上面的畫面。

  楚嘯天邊剝著板栗邊指著外頭的街市給難得出門的柳欣翎介紹那些攤販們的情況,哪家的東西比較好吃,哪家的比較便宜,哪家的服務態度比較好……看他如數家珍的模樣,讓柳欣翎有些驚訝,想到他剛才與那賣燒餅的大叔聊天的模樣,應該是經常做這種事情吧。這對於這個世界的貴族子弟來說,實在是一件很讓人驚異的事情,可是他卻做得極自然。

  「娘子,妳看下面那個胖乎乎的大叔……對,就是白得像包子的那個。」楚嘯天挨著柳欣翎指著街道上一個賣湯麵的小麵館,說道:「他做的湯麵很爽口,麵條也很有嚼勁。妳別看他白白胖胖的長得像包子,但他娶了個很瘦的媳婦,而且還是個怕媳婦的,讓這附近的很多人都笑話他……」

  柳欣翎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家小麵館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確實白白胖胖的像顆胖包子,看起來極富喜感,妻子的確很瘦,比這個喜好趙飛燕纖細瘦的時代的女人還要瘦,看起來倒是像生了什麼病的模樣。此時那男人正在給客人煮麵,女人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後,趁機拿著一張素色帕子為他擦去臉上的汗,男人微微傾身讓她搆得著自己的臉,末了朝她笑了笑,眼神十分溫暖……

  小人物雖然要為生計辛苦奔波,但窮人有窮人開心,那種小幸福,不經意碰見,其實讓人羨慕的。

  楚嘯天也看到了這一幕,原本嘲笑的表情慢慢收住,然後轉頭看向柳欣翎,認真道:「娘子,妳也給我擦擦汗吧。」

  柳欣翎微愣,見他湊著張臉過來,便笑著掏出乾淨的手帕為他擦去額角泌出的小汗珠。等她擦完了,楚嘯天也在身上找了找,沒有找著帕子,便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擦臉。柳欣翎覺得兩人這行為真的好傻逼,但看男人高興的表情,便也沒有說什麼。

  做了傻逼的事情,楚嘯天似乎很高興,又往街道上張望。

  突然,楚嘯天面色微凝,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蹙著眉招來一個侍衛,說道:「楚四,你跟上那人。」

  楚四看了眼他所指的方向,應了聲,馬上離開了。

  楚嘯天蹙著眉想了會兒,回神便見柳欣翎安靜地坐在一旁陪他,有些歉意地說道:「娘子,沒事,妳不用擔心。」

  柳欣翎點了點頭,問道:「可是發現什麼了嗎?」

  「嗯,發現一個熟人。」楚嘯天也不隱瞞她,「是我爹身邊的,也不知道他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楚嘯天想了會兒也想不透,便不再想了,一切等楚四回來再說。



第五十章

  楚四很快便回來了,不過看他的神色,似乎情況有些不好。

  「世子,楚忠跟蹤了一位公子,不過被那位公子發現捉起來了。」

  楚忠正是剛才楚嘯天讓楚四去跟蹤的人,他是安陽王身邊的親信小廝,一直以來伺候安陽王左右。今天偶然看到他出現在這種平民區,且行跡頗為鬼祟,楚嘯天難免會多心,便讓楚四去探查,倒不料會得到這結果。

  楚嘯天眉頭一厲,「誰那麼大的膽子?」先不管楚忠目的是為何,但被人捉起來了,倒是讓他有些生氣,頗有一種護短的意味兒。

  「屬下也不知道。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也是知道楚忠跟蹤的,但好像並沒有要傷楚忠的意思。」楚四將自己見到的說道。

  楚嘯天覺得這事情定然有什麼隱情,單就是楚忠莫名其妙地去跟蹤人家就值得奇怪了,讓他不得不想到,楚忠這行為是不是安陽王授意的?而他爹又想幹什麼?

  楚嘯天是個行動派,當下說道:「走,咱們去瞧瞧。」

  楚嘯天剛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老婆還在呢,看到婷婷坐在那兒的少女,纖姿薄弱,心霎時軟了,忙說道:「娘子,妳在這兒等我一會,我稍會就回來。」

  柳欣翎微微蹙了下眉,看向楚四,問道:「對方有幾人?」

  「只有五人。」楚四很誠實地回道。

  柳欣翎也跟著起身,溫溫婉婉地笑著:「夫君,我也一塊去看看吧。」她也有些想去瞧瞧楚忠要幹嘛,現在青天白日的,她也不怕會出什麼事情。

  不過嘛,為了不惹人注目,柳欣翎將墨珠和綠衣留在了酒樓,讓她們候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楚嘯天被她笑得心跳加快,糊里糊塗的就答應了她的要求。等手裡牽著一隻柔軟的小手,楚嘯天頓時有種自打嘴巴的衝動。不過嘛,糾結也只是一下子罷了,對於在京城橫行慣了的京城一霸來說,還真沒有什麼地方他不敢去的,帶著自己老婆去看看也覺得沒什麼。

  楚嘯天牽著柳欣翎,帶著兩個侍衛大搖大擺地往一條巷子裡行去,那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在逛街呢。事實上,楚嘯天倒是沒有多少緊張感,沿途還有心情為柳欣翎講解一些巷子的名字,還有它通向何處。可以說,自從楚嘯天當上了五城兵馬指揮司的東城指揮使後,東城就宛如他家後院,對這一帶熟悉得不得了,閉著眼睛都可以說出這裡的每一條街道每一條巷子的名字及通往何處。

  幾人來到一條比較清幽的巷子,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些捉住了楚忠的人不只還沒有走,甚至很悠閒地候在那兒,彷彿是特地等他們來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早有準備。

  對方五人,其中四人的穿著像是小廝,只有背對他們的那個年輕的男子穿著一身青色錦衣,看配飾倒是像主子一類的。而楚忠此時正被一個小廝押著,臉上帶了些傷,可想而知是被人打了的。

  當楚忠看到楚嘯天等人,一臉的驚駭,眼睛都快要瞪出了眼眶,看起來頗為可憐。

  那些小廝看到楚嘯天等人,明顯愣了下,神色十分的古怪,猶豫了一會兒,上前對那個背對他們的男子小聲地說道:「少爺,他們來了。」

  楚忠這時彷彿也回過神來了,結結巴巴地叫道:「世、世……少爺!」被楚嘯天一瞪,楚忠很快便改了口。

  看到楚忠的表情,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人想不想歪都不行了。特別是當那個陌生的男子轉過身來時,看到他的模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楚嘯天與他面對面,兩人都怔住了。

  因為,除了氣質,兩人竟然長得有六成的相似,一樣英俊的臉,一樣的身高。只是楚嘯天是那種尊貴中透著一種惡霸之氣,看著就不是好人。而那男人是比較斯文平和的內斂,看起來十分的穩重謙和,只是少了些許公爵之家培養出來的貴氣,從他的衣著中可以看出,他大概是出身商賈之家。只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態度,便是一下子將楚嘯天比了下去。

  看到他,楚嘯天的心情無端地惡劣起來,橫眉豎目,一臉煞氣。

  「就是你派人跟蹤我?」那男子開口問道,神情是疑惑的,視線從楚嘯天移到柳欣翎到兩個侍衛身上看了一遍。

  楚嘯天將柳欣翎擋在身後,冷笑道:「你丫的是誰啊,誰跟蹤你了?若你說是這個死奴才,可不關爺的事情。」說著,楚嘯天瞪了眼楚忠。

  楚忠縮著腦袋,不敢看楚嘯天,心知這下完了,給世子爺知道這件事情,還不知道他會同王爺怎麼鬧了。

  柳欣翎等人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單就這男人的長相也足夠人懷疑了他是不是安陽王的私生子之類的。而且安陽王派楚忠跟蹤這男子,也證明安陽王自個心裡也是懷疑的。柳欣翎有些啼笑皆非,覺得這事情的發展還真是很狗血。

  「這位公子,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吧?」那男人雖然臉上帶笑,但眉宇間也染上了幾分冷意:「先不說你府裡的奴才幾次三翻跟蹤我的事情,甚至有些時候也給我帶來了些麻煩,所以在下自然要弄個清楚了。敢問一下公子姓名?在下梅業斌,不知公子是哪裡人氏,可是通州梅家人?」

  楚嘯天已經獰笑一聲,「你想多了,本大爺不姓梅,與你完全沒有關係!雖然跟蹤這死奴才自作主張,但你打了他,也是打了爺的臉面。來人,給這幾個死奴才個教訓,讓他們知道這京城裡不是什麼人都這麼好欺負的。」

  隨著楚嘯天的一聲令下,楚三楚四很忠實地上前開打了。

  那男人見楚嘯天二話不說就打,如此仗勢欺人,臉上浮現怒氣,只是他還是有些遲疑,這次設這個局也只是想弄清楚最近到底是誰跟蹤他,有什麼目的,並不想將事情鬧大,可誰知迎接他的是一個碩大的拳頭,「嘭」的一聲將他打飛了老遠。

  「少爺!」

  見到自家少爺被楚嘯天一拳放倒,梅家的小廝也怒了,兩個一起上來夾攻楚嘯天。

  一時間,小巷裡成了一片混戰。

  柳欣翎站在一旁觀看,對楚嘯天揍人的行為有些不解,但看他打得順手,她也就乖乖地站在一旁觀看,渾然不用人擔心。

  等楚嘯天和兩名侍衛輕鬆地解決了對方的小廝,楚嘯天直接走過去拎起梅業斌的衣服,凶神惡煞地說:「別以為頂著這張臉本大爺就不敢揍你。梅業斌是吧,本大爺看你就不爽,今天活該你倒霉落到了本大爺手裡,所以不要怨本大爺心狠手辣啊。」

  梅業斌終於退下那股斯文有禮的表相,冷笑說道:「恐怕今天誰倒霉還不一定呢。」

  楚嘯天瞇眼看他,還沒等他明白梅業斌的倚仗時,一陣腳步聲朝這走來讓他面色微變。

  巷子裡一下子又多了十幾個小廝打扮的人,楚嘯天一看,便知道這男人有準備了,氣得他當即又朝那張臉打了一拳。

  現在也說不清是誰坑誰了,這明顯是梅業斌為了引出安陽王的人而設計的一個局,明顯有備而來。楚嘯天這邊呢,就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女性,情況怎麼也不利。只是,當那群小廝看到自家少爺被狠揍,也怒了,不管什麼禮儀廉恥,先去抓住最沒有武力值的女人來威脅才是王道。

  柳欣翎不慌不忙,在那群小廝衝上來時,不知她從哪裡摸出一根一米來長的木棍橫豎在胸前,然後將衝在最前頭的那個小廝一棍子揮飛出去。她做得很輕鬆,事實上也很輕鬆,她擁有怪力,根本不用怎麼使力,只要是被棍子點到的人,都一下子慘叫著飛了出去,沒有人近得了她的身。

  見到這情況,在場中除了楚嘯天露出一臉驕傲的表情,其餘的人不管是楚三楚四還是梅家這一方的人,都木然著一張臉,特別是看到那些飛在半空中慘叫著著地的小廝,眾人冷汗涔涔,楚忠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這一定是在做夢,然後一個飛在空中的小廝直接砸過來,終於幸福地暈過去了,不用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楚嘯天沒了後顧之憂,臉上露出獰笑,一副氣勢凜凜的煞星模樣,拎著梅業斌胖揍了一頓,頓時梅業斌一張英俊的臉已經看不出了形狀。除了被柳欣翎挑飛的小廝,其餘的小廝很快被楚三楚四給解決了。

  楚嘯天將昏過去的梅業斌丟開,拍拍手站起身,一臉煞氣地說:「敢算計爺,爺讓你沒臉見人!」

  柳欣翎等人看到梅業斌的慘樣,暗暗點頭,確實沒臉見人了。

  解決完這事情,楚嘯天走過來牽上柳欣翎的手,笑盈盈地說道:「娘子,咱們走吧~~」

  柳欣翎見他神色正常,並沒有什麼別的情緒,遂也抿唇笑了笑,跟著他一起離開。

  兩個侍衛帶上楚忠,也一起離開了巷子。

  墨珠和綠衣兩個婢女仍留在酒樓裡候著,楚嘯天直接進了包廂,和柳欣翎坐下後,便讓侍衛將楚忠弄醒。

  ***********

  楚忠被茶水潑醒時,一時間還有些傻傻的不知身在何處,印象中,好像看到柔弱的世子妃拿了根棍子很彪悍地將幾個小廝給抽飛了,然後他被從天而降的梅家小廝給砸昏了……楚忠呆滯地想著,直覺抬頭張望,等看到端坐在世子身旁的世子妃,正溫溫婉婉地抿唇笑著,哪裡有剛才那般彪悍的模樣……所以,一定是錯覺!對,絕對是錯覺!

  楚忠很肯定自己的想法,直到看到了世子爺發黑的的臉,嚇得打了個哆嗦,馬上收回了盯著世子妃的視線,腰板也聳壓下去,恭敬得不得了。

  安陽王府的下人們都知道,惹誰都好,千萬不要惹到世子爺,這就是個不講理的主兒,一個不高興一腳就踹來,被踹死了算你倒霉,但若踹個半死不活不說,弄得殘廢了,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說吧,是不是爹讓你這麼幹的?」楚嘯天邊喝茶邊問道。

  楚忠偷偷看了眼世子爺,老老實實地應了聲是。

  「嘖,老頭子不會以為那什麼梅業斌是他的私生子吧?」

  楚忠埋著腦袋沒回答,不過這已經告訴眾人,楚嘯天猜對了。

  「那什麼白馬寺的老和尚不是說老頭子是獨苗的命嗎?哪裡來的私生子?」楚嘯天納悶地說道,直白得讓人沒法搭訕下去。「難道老頭子想要兒子想瘋了,看到個長相熟悉的人,所以雞血上腦,就直接派人去跟蹤人家?是不是這樣?」

  楚忠遲疑了下,答道:「世子,王爺只是有些懷疑,所以讓奴才去跟蹤那位少爺暗查一下情況。只是奴才沒想到自己不謹慎,使得那位公子早已有所察覺,反倒是讓他們捉住了奴才,而且還誤認為世子您是幕後指使者……」

  楚嘯天哼了一聲,繼續問了些話後,大抵瞭解了些情況。

  安陽王是在半月前在街上偶然遇見梅業斌的,梅業斌那長相與楚嘯天有五成相似,另外的五成卻是肖似安陽王,讓安陽王一下子激動了。楚嘯天五官長相遺傳了安陽太妃,與安陽王倒是不像,實在讓安陽王頗為可惜--這也是安陽太妃為何這般疼孫子的原因。而那梅業斌的長相可不只有六成像安陽太妃,還有三成像安陽王,這種巧合,實在是讓人懷疑。只是那梅業斌似乎是出身商戶之家,且看來在家族裡的地位也不低,看起來實在不像別人家的私生子,讓安陽王有些遲疑,於是,又心存期盼的安陽王便做出了件傻事,讓楚忠去跟蹤梅業斌。

  楚忠又不是那種資深偵探,跟蹤沒幾下便被對方發現了,於是對方為了引出幕後指使者,便設計了今天這齣,楚嘯天很巧妙地撞了上去。

  瞭解得差不多了,楚嘯天吩咐楚忠別將這事情透露給王妃知道後,便讓他離開了。

  楚忠離開後,楚嘯天看到柳欣翎在那裡慢慢地剝著板栗,看起來柔順又乖巧,哪有剛才小巷子裡大發神威的模樣,卻讓他心癢得不行。

  「娘子,以後若再發生那種事情,妳就像剛才那樣,將他們都抽飛到空中!」楚嘯天鼓勵道。

  「好。」柳欣翎笑咪咪地應了聲。

  墨珠和楚三楚四等人一聽,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話說,女人那般厲害,已經反常了吧?是個男人都不會感到高興吧?可是他們家世子爺那一臉驕傲算神馬啊!!!

  不理會婢女侍衛的木然,楚嘯天很慇勤地為柳欣翎剝板栗,那剛運動了一場,肚子沒有那麼撐了,柳欣翎也沒有拒絕他剝好遞來的栗子,吃得十分的香--最主要的是,同樣被伺候,自己男人親自伺候與婢女伺候還是不一樣的。

  坐了會兒,楚嘯天便讓人去結賬離開了酒樓,帶著柳欣翎直接回王府。

  等回到了王府,楚嘯天問了人知道安陽王已經回來了,便讓柳欣翎自個回攬心院,自個直接去安陽王府的書房找父親去了。

  楚忠是安陽王的人,相信今天的事情他會如實稟報安陽王,楚嘯天覺得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沒有對楚忠封口,甚至自己直接去找父親談話了。

  來到書房,安陽王坐在桌前看公文,楚嘯天大大咧咧地走過去,給父親請了安後,直奔主題。

  「爹,你老糊塗了,那梅業斌年紀比兒子還大,不可能是你的私生子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安陽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兒子直白的話噎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楚嘯天盯著他,神色很認真。

  安陽王被他看得老臉有些撐不住,惱道:「本王做事由得你胡唚!今天的事情你也魯莽了,竟然將那梅業斌打成那樣,讓他家人知道,若是強勢的,指不定要鬧成哪樣,到時本王這老臉都要給你丟盡了!」

  楚嘯天哼哼兩聲,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

  安陽王平時最惱他這模樣,只可惜打不得罵又沒用,真真讓他氣得半死,「幸好那梅業斌今天帶來的人不多,外一他有心想要你的命,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別一頭熱血的衝上去自個找事……」

  楚嘯天聽出他的關心,只是有些不領情,「爹,我才不管那梅業斌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反正你不能拿這事讓娘傷心。」

  安陽王沉著臉,沒吭聲。

  楚嘯天見沒什麼事,便要起身離開。

  安陽王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嘯天,重午節時長公主船遇襲一事,已經查出了些信息。」

  「是誰?」

  楚嘯天霍地轉身,咬牙問道,上挑的眼角染上了一股凶煞之氣,整個人氣勢一變,說不出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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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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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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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

【正確內文】

第五十二章

  柳欣翎剛喝了口茶,就聽到外頭的丫鬟請安的聲音,心知是楚嘯天回來了,便微笑著迎了出去。

  見到她出來,楚嘯天挑了挑眉,沒說什麼,牽著她的手走進房。

  回到房裡,丫鬟將茶點奉上後,楚嘯天便揮手讓她們下去了,拉著柳欣翎一起坐在靠窗的長榻上。這兒風比較大,吹著比較涼爽,進入六月份後,柳欣翎怕熱,所以沒事時便會選擇這種靠窗的位子坐著,楚嘯天知道她的習慣,便也喜歡上這個靠窗的位置了。

  「剛才找爹問清楚了嗎?」柳欣翎邊為他倒茶邊問道。

  楚嘯天顯然沒有這個大男人主義的想法,有些事情他並不介意告訴妻子,也不會瞞著柳欣翎,甚至之前去找安陽王問清楚梅業濱的事情也是同柳欣翎明說了,使得柳欣翎先前還好一陣的擔心,怕這兩父子沒事又吵起來。

  「爹說他沒有私生子。」楚嘯天很直白地回答。

  柳欣翎汗了一個,這男人,似乎從來不懂什麼叫委婉含蓄,她可以想像剛才安陽王又被氣得直打哆嗦的模樣,挺可憐的。

  「既然爹說沒有,我就估且相信他好了。不過,娘子,那個梅業濱什麼的,我還是覺得很討厭。他說他是通州梅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天讓人去查查他的底細。娘子,以後遇到這個人,妳得離他遠點,知道嗎?」

  柳欣翎笑著點頭應了聲,反正她一個內宅婦女,又不輕易見外客,也不輕易出門,與梅業濱更是難相見了,根本無需擔心。不過這是他關心自己的表現,她也不會白目地與他辯嘴,那看起來真是傻透了。

  楚嘯天喝了口茶,又想起先前父親同他說的事情,眼神微黯,想了想,還是同柳欣翎說了安順王的事情。

  柳欣翎安靜地聽著,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並沒有覺得高興。誠如安陽王擔心的,安順王一直對那九五至尊的位子沒有死心,相信他謀反之前,絕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安陽王一脈深得皇上寵信,且安陽王在軍機處也握有實權,並不只是個空殼子,楚嘯天又是五城兵馬指揮司,若能聯合這父子兩人,相信安順王有什麼計劃都能進行得容易一些。可是,安陽王父子除非腦殘了,不然怎麼可能放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不過,去做謀反這種沒有好果子吃的事情?就算安順王最後許了潑天的富貴,也看有沒有命可享再說。所以,若是安陽王一脈不配合,誰知道安順王會不會繼續再做出一些陰損的事情來威脅他們?像長公主府一再出事,就是安順王的手筆,擺明了先兵後禮。

  所以,現在安陽王很擔心長公主府與安陽王府的人的安危,雖然在第一時間讓兩府加大了守衛,但也怕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就怕到時安順王的人直接對王府世子出手,到時楚嘯天能躲過一次兩次,又能饒幸躲過三次四次甚至N次嗎?

  這麼一想,柳欣翎自己也有些擔心了。

  「翎兒,我那五叔是個笨蛋,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以後妳小心點。啊,還有,以後也不要搭理那些隨便來咱們府裡的人,特別是謝錦瀾那小子……」楚嘯天磨牙霍霍,一臉扭曲。因為謝錦瀾每次來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直接撲到柳欣翎懷裡蹭來蹭去,楚嘯天每次嗅到她身上多了股小孩子身上的奶味兒,都會不高興半天。

  柳欣翎沉默了下,繼續無奈點頭。

  連小孩子的醋都要吃……她該說這個男人幼稚呢,還是說這個男人已經愛自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

  這麼一想,渾身的雞皮疙瘩噌噌噌地起來,趕緊搖頭甩去這個不靠譜又寒磣人的想法。

  「咦,娘子妳不舒服嗎?」楚嘯天奇怪地問道。

  「沒有。」柳欣翎笑得很溫婉,自然不會說自己被一個驚悚死人的想法給冷到了的事情。

  楚嘯天一看她這麼笑著時,又有些心癢了,見屋子裡也沒有礙事的丫鬟--剛才要說話,便將丫鬟們都譴出去了--便探過身來直接將嬌小的少女一把抱到懷裡,高興地蹭了蹭,末了滿足地嘆了一聲。

  「娘子,剛才娘說要將兩個女人放到攬心院裡給我做通房丫鬟。」

  「……」

  柳欣翎沉默,這男人太誠實了,讓她有種搭不上話來的感覺。而且,這種時候,她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老實說,雖然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現在聽到他說出來,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覺得特憋屈了。

  「不過我沒有要,她們太醜了,污眼。」楚嘯天更直白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然後抬起她的下巴,一臉高興地問,「娘子,妳覺得高興嗎?」

  「……娘沒有生氣吧?」柳欣翎避而不談,只問了另一個問題。

  楚嘯天微微皺眉,安順不是說若是女人知道自己丈夫為了她拒絕了別的女人,一定會很高興的嗎?難道安順這小子連這點事情也沒去打聽清楚?

  於是勞苦功高的安順又一次被自家主子給怨怒上了,罪名是辦事不利。

  安順:TAT世子爺,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真的猜不出世子妃怎麼想的啊……

  「娘沒說什麼。」見她反應不同自己預想的高興,楚嘯天也有些索然無味,「她們想做本世子的通房丫鬟也不夠格,那麼醜,我才不要……」

  那若是漂亮美麗的,你便是要了?

  柳欣翎暗嘆,心裡不是滋味,只能強迫自己不要像個沒理智的潑婦一般糾纏這事情。可是,她還是覺得很不爽呢。看來,這攬心院遲早會有新人進來的,到那時候嘛,她是要一個手指頭摁死她們呢,還是讓楚嘯天將她們直接一腳踹出去?

  柳欣翎正想得入神時,突然唇上一疼,睜眼便見一張放大的臉龐湊得極近,並且他英挺的鼻樑頂在她的鼻子上,兩人的氣息幾乎難分你我。

  楚嘯天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唇,又咬了兩下,終於意猶未盡地放開她,問道:「娘子,妳希望我有通房丫鬟嗎?」

  柳欣翎望著他,他面色嚴肅,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麼想法,讓她心裡徒然升起一股惴惴之意,理智讓她在第一時間分析著他現在的心情,以便給出讓對方滿意的答案。可是很快的,她的沉默讓他生氣了,上挑的丹鳳眼染上了煞氣,一臉凶狠地瞪著她,甚至纏在腰肢上的手也收緊,讓她一時間骨骼都有些疼了。

  不得已,柳欣翎只好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住他湊過來的臉,終於決定還是遵從自己的心意來:「我自然不希望你有別的女人了,只是婆婆那裡……」

  她的話未說完,已經教突然男人壓過來的吻給封住了。

  楚嘯天踢開榻上的小桌子,也不管這聲音會不會讓守在門外的丫鬟想入非非,直接將她壓在了坑上,狠狠地深吻著,直接吻夠了,方將額頭壓在她額頭上,一臉高興地說:「……翎兒,妳不喜歡的話,我就不要了。娘那裡妳不用擔心,我會去同她說的。」說著,又忍不住親親她紅腫的唇,「翎兒,我太高興了!翎兒,妳也喜歡我的,是吧?」

  最後一句話,聲音都有些壓抑了,明明語氣是疑問句,可是表情卻很凶狠,一副「妳一定得喜歡我」的霸王龍模樣,彷彿她說了個「不」字,馬上會被男人凶殘地撲殺一樣。

  柳欣翎被他壓得有些悶,但此時見他此時的神情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便忍下了將他掀開的衝動。而他那個「也」字,也讓她捕捉到了,心裡不由泛起一股甜意。以前常聽人說,先表白的那個人就先輸了,所以,這算是他先表白吧?

  於是,在男人的緊張期盼中,柳欣翎抿著唇小心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他。

  沒有矯情地故作不懂,也沒有矯情地不肯承認,喜歡就是喜歡了。雖然這男人在外頭的風評不好,偶爾做事也衝動暴躁,但他對她的好是無庸質疑的。也許,除了父母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他這般只是單純地對她好了吧……

  看到她點頭,楚嘯天腦子有些懵,似乎一時間想不起這代表了什麼,直到身下的少女睜著一雙煙水眸子溫溫地看著他,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瞬間有種被萌到的感覺。

  於是,素來壞脾氣又惡霸的男人破天荒地臉紅了。

  柳欣翎笑著伸手攬住漲紅著一張臉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明明先前還那麼期盼積極地問她「喜不喜歡」之類的事情,現在她回答了,這男人反而一副生澀害臊的模樣,眼神都有點兒飄了,讓她生起一種很想欺負的念頭。

  於是,柳欣翎不客氣地湊過臉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笑盈盈地看著他。

  楚嘯天很想控制住臉上的熱度,但當一接觸到她含笑的眼眸,臉上又不爭氣地熱了,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很紅,不由得暗罵自己的臉太不爭氣了,這樣哪裡有什麼男子漢氣蓋?

  「夫君,我喜歡你吶~~」

  柳欣翎將他的腦袋拉下來,湊到他耳邊說,末了還舔咬了一下,讓他差點蹦跳起身,但卻被她緊緊地摟著,難以動彈。

  如果說剛才她的點頭讓他驚喜得整顆心都溢滿了說不出的東西,那麼現在這種快樂算什麼呢?楚嘯天不知道怎麼表達那種又甜又脹又欣喜的複雜情緒,只能將臉壓向她,直接吻了下去。

  當情到濃時,肢體的纏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柳欣翎有些顫抖地承接他又急又凶狠的吻,雖然嘴巴都被他咬疼了,卻沒有將他推開。

  天色已晚,因為沒有點燈,室內顯得幽幽暗暗的,夕陽已經隱入了地平線,暮晚的青光從窗台溜進來,將身上的男人的臉照得不甚分明。

  昏暗的屋子裡,不夠寬敞的長榻上,兩條光裸的身軀緊緊糾纏在一起。

  胸前高聳的紅梅被咬了一口,使得她輕叫了一聲,很快地又被憐惜地含吮在炙熱的口腔裡,濕滑的唇舌補償似的舔吮著,讓她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柳欣翎抱著埋在胸前肆吻的黑色頭顱,腦袋一片空白,直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被分開,一隻手托著她的臀部,一個粗大的東西將她貫穿,深深填滿她的身體,讓她再也無法忍受地呻吟出聲。

  「嘯天……」

  那種身體相連、水乳交融帶來的最親密的感覺令她忍不住叫喚他的名字。

  似乎是因為兩人剛表明了心意,彼此都比較容易動情恣意,哪管得此時身在何方。

  楚嘯天緊緊地將她攬在懷裡,一次次地將她佔有,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可滿足中又覺得不夠,還不夠,有什麼辦法讓他能與她再貼近呢?

  一瞬間,他忍不住將她壓在坑上,狠命地將自己推進,這樣,能更貼近她……

  柳欣翎被他癲狂的動作撞得有些暈眩,伸手想推拒,卻被他快一步用力將手箝制在頭頂。睜開因為太多的快感而氤氳的眼睛,模糊的光線中,身上的男人一張英俊的臉染上潮紅,面如冠玉,陷於情慾中難以自拔,讓她一時間不忍心將他推開。

  當他深深佔有她時,他在她耳邊沙啞地低喃:「翎兒,一直這樣好嗎?」

  一直這樣好嗎?

  她有些茫然,一直……怎麼樣?

  很快的,她的疑問被他帶來的情潮弄散,身體裡腦海中,只剩下這個男人。

  天色越來越暗,臨窗前的長榻上,兩條赤裸的身影交疊,粗重的喘息交雜著破碎的呻吟。在他幾番佔有肆掠之後,柳欣翎像一攤春水般癱在床上,水眸微闔,四肢酥軟,腦中仍有幾分暈眩,整個人懶洋洋地一個字也不想說。

  一具光滑赤裸的身軀倚在她身畔,男人的大手為她撩開鬢邊汗濕的髮,然後掬起她一縷烏黑順滑的長髮慢慢地把玩著。

  「娘子,妳還好吧?」楚嘯天關心地問,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饜足。

  柳欣翎瞇著眼睛昏昏欲睡,輕輕地嗯了一聲。

  楚嘯天將她轉了個身讓她趴靠在自己胸前,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美背,抱著這個女人,心裡越發的滿足,不由輕聲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妳時,妳在楓樹下笑得很好看……很久了我都記得那一幕,因為妳,那天我才撐過來……」

  「什麼?」柳欣翎微微撐起身,睜大眼睛看他。只可惜,黑暗中,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的輪廓,並不清楚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楚嘯天笑了笑,「翎兒,成親之前,我見過妳了。」

  柳欣翎點頭,「嗯,幸好那時我沒有告訴我爹娘你竟然膽大包天地去爬我家的牆。」那時她驚怒交加,心裡頭並不看好這段婚姻,哪曉得這男人原來還有這麼多面。

  「不是這個!」楚嘯天的臉有些紅,幸好現在沒有點燈,不然又丟臉了,「我那時不是想弄清楚被皇上指婚給我的女人是誰嘛。爹和娘他們並未同我商量就讓皇上給我指了婚,我自然不樂意自己娶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因為除了……我不想娶其他的女人,所以就想去看看我要娶的女人是誰,若是不合心意的,我就去找皇叔收回聖旨,可誰知,會在那裡看到妳……」然後,不過是看得入了神罷了,竟然被不知道哪裡飛來的東西給砸下了牆。

  想著,楚嘯天有些怨懟,「娘子,妳那時那只茶杯砸得我很疼的。」

  「活該,誰讓你當時幹那種混蛋才會幹的事情!」柳欣翎說著,順著記憶摸摸他當時被砸到的額頭,算是事後安慰。

  某位世子爺很快便被順了毛,又一臉喜滋滋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那你第一次在哪時哪裡見到我?」柳欣翎繼續好奇地問,既然第一次見面不是在柳家,那麼她想不起在哪裡同他見過面,然後讓他產生了臆想。感覺,怎麼那麼的奇怪呢?

  「兩年前。」

  楚嘯天說了個時間後,接著就閉上嘴了。柳欣翎繼續追問,楚嘯天卻怎麼也不肯說,甚至理直氣壯地說,這種事情說得太白就不美了,所以他不說。

  柳欣翎氣得暗暗磨牙,再一次確定這男人就是偷窺狂!

  「娘子,我才不是偷窺狂!我都是光明正大地看的!」楚嘯天理直氣壯地說。

  柳欣翎撇撇嘴,她已經懶得理會這爺世子爺理直氣壯去看什麼東西,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方將仍膩在身上繼續溫存的男人掀到一旁。

  「我餓了。」

  楚嘯天一聽,對她將自己掀開的舉動沒有任何不滿,趕緊下床穿了衣服,然後到外頭去吩咐丫鬟準備晚膳,吩咐完後,自己又馬上跑回來,取了套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伺候她穿上,那動作那神情,儼然一條守護主人的忠犬一般。

  柳欣翎忍不住趁機摸摸他的腦袋,男人清清亮亮的眼睛都舒服地瞇起來了,讓她越發的覺得,這個男人乖起來,就像隻大型的犬類,真的挺可愛的。

  吃過晚膳後,由於吃得太飽,兩人便到院子裡那條鋪著鵝卵石的小路上散步。

  兩人手牽著手,邊散步邊漫無邊際地聊天,時不時地抬首欣賞天邊那一輪安靜的彎月,聽著夏蟲在草叢中輕快地叫著,寧謐的夏日夜晚,心也跟著一起沉醉了。

  這一刻,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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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五十三章

  寧靜的清晨,安陽王府沐浴在安靜的晨光中。

  突然,「嘭」的一聲,屋子裡頭發出好大的聲音響,使得門外正端著洗漱用具候著準備等主子起床的丫鬟們同時嚇了一跳,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房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不知所措。

  墨珠面癱著一張臉,覺得這聲音真是久違了,心裡默默祈禱世子爺別被自家小姐給摔壞了。

  而房裡頭,也別有一番現象。

  柳欣翎趴在床邊看著被自己掀下床的男人,自己也嚇了一跳,滿臉抱歉,「夫君,對不起,因為太熱了,所以……」

  所以某個總喜歡對她鬼壓床的男人就在這七月份十分嚴熱的大清早時分,被她忍無可忍地直接掀到了床下。

  背部直接著地時,楚嘯天仍是有幾分迷糊的,等看到穿著單薄的寢衣的少女直接跳下床,輕鬆地將他抱到床上後,再一次風中凌亂了,頓時什麼睡意都沒了。

  柳欣翎輕鬆將人抱上床,因為做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起初時是真的擔心自己摔壞了這男人婆婆找麻煩,現在既然喜歡上了,成了自己的男人,就是自個心疼他摔疼了。可不是嘛,現在這七月份的天氣著實是熱,每天她都會熱出一身汗醒來不說,某個縷教不改的男人樂此不彼地壓在她身上睡,自然讓她忍無可忍了。偏生她擁有怪力,熱了時,習慣性地直接揮手將身上的障礙物掃出去,所以每每腦袋反應之前,人已經被她掀下床了。

  所以說,某位世子爺其實也挺悲催的。

  「我沒受傷!」楚嘯天有些鬱悶地拉住她亂摸檢查的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勤加練習武藝,不能再發生被自己媳婦兒抱上床這種傷自尊的事情了。

  柳欣翎莫名的有些愧疚,是以這天早上很溫柔地伺候他洗漱寬衣,丫鬟們皆成了擺設。不過丫鬟們現在也不敢說什麼,因為在她們進門前,某位世子爺的臉色真的很難看,而在世子妃的伺候下,看到世子爺的臉色慢慢好轉,也讓丫鬟們終於鬆了口氣。

  兩人用了早膳,整理好自己,便往落仙院行去。

  今天是七月初二,靖懿太妃八十壽辰,他們要和安陽王妃一起去靖王府給靖懿太妃祝壽。

  安陽王一早就進了宮,稍會會直接從宮裡出發到靖王府,並未與他們同行。

  兩人來到落仙院,除了安陽王妃,側妃楊氏也在,只不過她此時神色不好,眼眶也有些發紅,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兩人上前請安,楊氏側著身子受了他們半禮,便坐在那兒沒有說話。相比於宛姨娘的囂張登場,側妃楊氏整就是個王府的透明人,有時候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現下見她明顯一副哭過的模樣,柳欣翎和楚嘯天都有些意外的。

  「二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楚嘯天和柳欣翎坐下後問道。

  楊氏勉強笑了笑,「也沒個什麼大事兒,只是妾娘家的侄子發生了些事情,一時有些傷心罷了,勞煩世子爺關心了。」

  楚嘯天哦了聲,沒再說什麼,他素來不是個好管閒事的,特別是與他無關的事情。安陽王妃也不忌諱兒子媳婦都在,寬慰了楊氏幾句,在楊氏的臉色仍未好轉,便保證會將這事告之王爺,看看王爺的意思,方打發她離開了。

  等楊氏一離開,安陽王妃抿了抿唇,神色略顯不愉,但情緒很快便得到控制,開始笑著詢問兒子的衣食住行來,眉眼慈愛,一副慈母心腸。

  柳欣翎眼觀鼻、鼻觀心,十分安靜地坐在一旁作背景色,偶爾在婆婆問到時,才笑著回答幾句,嫻靜安然,也挑不出什麼錯誤。自從上回安陽王妃要給兒子安排通房丫鬟後,柳欣翎心裡雖然理解她的做法,但心中也有些膈應的,對待安陽王妃面上越發的柔順恭敬,倒是挑不出一絲錯來。只是,看來婆媳之間,只能維持著這模樣了。

  說了會兒話,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安陽王妃讓人去庫房取來給靖懿太妃的壽禮,便帶著兒子媳婦一起出了門,乘坐安陽王府的車輦往靖王府行去。

  來到靖王府,此時靖王府門前已經停了幾輛車馬,靖王府的兩位公子和管家正在門前接待客人。

  靖王為當今皇帝與安陽王等人的皇叔,而靖王之母靖懿太妃的輩份自然比當今的太后還要高出一輩呢。當年靖懿太妃生下靖王兩年後,先帝便登基繼位,她可以說算是那時後宮最年輕的太妃了,又因為育有一子,也算是有些功勞,待靖王成年封王出宮建府後,靖王便接她出宮到府裡榮養。靖懿太妃是個有福氣的女人,兒子孫子雖然都不著調,但因為兒子與先帝年紀相距甚大,也沒有什麼威脅,該給的榮華富貴先帝並不吝嗇,使得靖懿太妃這些年也過得順心如意,女人能享的福氣她都享了。因她的輩份大,連當今皇帝都給她幾分尊重,所以在她八十壽辰,京中世家大臣都很給面子地過來給她賀壽了。

  楚嘯天翻身下馬,走到馬車前掀起車簾,將母親和媳婦一起扶下了馬車。

  柳欣翎剛站定,靖王府的世子已經迎過來了,神態間頗為親熱。

  「王妃、嘯天,你們可算是來了,母親這些天正念著你們呢。」靖王世子笑著說,他今年已到而立之年,人看著倒是挺精神,氣質穩重從容,據說是整個靖王府唯一比較可靠的一個主子了。

  柳欣翎看了眼這靖王世子,都到三十多歲了,還是個世子,甚至父親靖王仍很活潑地蹦Q著,不知道何時才能繼承靖王府。按照靖王府一脈長壽的慣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像康熙朝的那個廢太子一樣,因為當了四十多年的太子,生生將自己逼瘋了。而這位世子與廢太子不同的是,他上頭有個不著調的爹,下頭還有兩個同樣不著調的弟弟,可謂是為這一大家子操碎了心。

  柳欣翎有些不著邊際地想著,面上帶著一慣溫婉的笑容,在安陽王妃的示意下上前請安,也算是與這位堂叔打個面。

  「君玉哥,楚君弦那小子呢?」楚嘯天見門前接待客人的只有靖王府的大少爺二少爺,不免奇怪問道。

  「怎麼,又想找他打架了?」靖王世子習以為常地笑道:「剛才他的朋友過來,我讓他去招待他的朋友們去了。」當然,這樣安排,也是為了避開這兩個冤家,不能讓他們在今天吵起來。

  安陽王妃也嗔怪一聲道:「嘯天,那是你堂叔,不得如此無禮。」說著又對靖王世子說聲抱歉。

  幾人說話之間,自有一翻親暱氣氛。

  楚嘯天與楚君弦這兩隻雖然天生不對盤,但其實剛出生時,兩人可謂是好得同睡一個坑的叔侄。而且說來,這兩人的血緣關係可比一般的堂叔侄還要親近一些呢。這緣由是靖王妃可是安陽王妃嫡親的姑姑,可不是親上加親嘛。所以當年楚嘯天和楚君弦兩人小時候,可是天天膩在一起玩兒的。可誰知長大後,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怨鬧的,從此你坑我一把我絆你一下,倒是成了冤家對頭了,就算在街上偶然遇見了,直接抱團互掐,讓兩府的大人皆嘆息無奈。也因兩府王府王妃嫡親關係,所以上回歸寧楚嘯天將楚君弦打成那般,才會教安陽王如此生氣。

  正當幾人說著話時,不遠處又有一輛車輦過來。那馬車剛停下,一個小小的身影利索地跳下馬車跑了過來。

  「表嫂~~」

  謝錦瀾不理會母親和姐姐在後頭的叫喚,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一臉的高興。

  他們幾人此時正站在馬車旁敘話,謝錦瀾直接拐過馬跑來。突然,異變徒生,只見那馬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突然高高地揚起前蹄,發出痛苦的嘶叫聲。謝錦瀾收不住腳步,竟然直接跑到了馬蹄之下,那馬前蹄高高躍起,遮檔住了上方的陽光,將他小小的身子整個罩住,也讓沒經歷過什麼事情的小正太一下子被嚇傻了,竟然睜大眼睛站在原地。

  「啊--」眾人尖叫出聲,眼看著小傢伙就要血濺馬蹄之下。

  柳欣翎離得最近,在小正太出聲叫她時已經轉過身體,此時哪裡見得他被馬蹄生生踩死,快一步上前一把將謝錦瀾抱到懷裡,想也不想地用手臂往上揮,想如此扛住踩下來的馬蹄,雖然她使力將馬生生打飛了出去,可是那股衝擊力仍是讓她不受負荷地摔倒在地上。

  而另一邊,楚嘯天在那馬就要踩下去時,也抽出腰間的配刀朝那馬砍去,甚至與柳欣翎揮出的一臂時也適時地跳去踹去一腳,使得那匹馬嘶叫著整個身體往旁邊斜飛著倒去,脖子上有一道深入骨的刀痕,鮮血泊泊流淌了一地。

  「錦兒!」

  「欣翎!」

  眼見那匹馬倒下,一群人忙撲了過來查看地上的兩人,長公主、謝千顏、安陽王妃等人圍在地上的兩人身旁,皆是一臉焦急。此時周圍的侍衛也反應過來,團團護在周圍,分了幾個守在那馬身邊,防止牠們未死再度莫名發狂。

  楚嘯天也不管那馬怎麼樣,趕忙過去將倒在地上的柳欣翎扶起,眉眼間儘是煞氣。

  謝錦瀾被柳欣翎護在身下,倒是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受驚不少,等長公主將他攬進懷裡時,小傢伙終於哇的一聲在母親懷裡哭了起來。

  「娘子,妳沒有受傷吧?」楚嘯天擔心地問道,看到她臉色發白,讓他有些慌張。

  柳欣翎被他扶住,整個人都軟倒在他懷裡,但也知道現在情況不宜多說什麼,只是蹙著眉輕聲說道:「夫君,我沒事,只是腳可能扭傷了。」

  楚嘯天一聽,頓時臉色發黑,瞪著地上那隻倒在血泊中的馬氣恨不已,那眼神活活要剜了那匹惹禍的馬一樣。

  這一幕的發生在須臾之間,從柳欣翎馬下救人與楚嘯天揮刀砍馬不過一瞬間的事情,也沒有發現那匹馬是被某人活生生地給打到一旁的,皆是以為楚嘯天腳力了得,直接將牠踹飛到一旁。不過,突然發生這種事情,仍是讓靖王府門前有些混亂,這種時候,免不了讓人想多了。

  「王妃,嘯天,先帶世子妃到裡頭歇息吧。」靖王世子趕緊說道。「而且世子妃的腳傷也需處理,正好今天來了太醫,也省了跑這一趟。」

  此處確實不宜說什麼,而且馬突然發狂,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所為,眾人清楚這點,留在這裡反而讓人看了笑話,便一起進了靖王府,而柳欣翎自然是由楚嘯天抱過去的。

  受驚嚇的女眷離開後,靖王世子便開始收拾局面,也讓人去請獸醫來查馬突然發狂的原因。

  ***********

  楚嘯天寒著臉,一言不發地抱著柳欣翎跟著靖王府的管家一起去靖王府的一間廂房。安陽王妃、長公主、謝千顏等人也跟了過來,謝錦瀾仍是小聲的抽泣著,由著他母親緊緊牽著。此時眾人的神色皆很不好,仍是驚魂未定,一時間連靖王府的婢女來給他們上茶也沒有注意到。

  柳欣翎被楚嘯天安置在一張椅上,緊緊地揪著椅子的扶椅,冷汗從額角滑落,小臉也沒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頓時柔弱不少。

  「娘子,很疼嗎?」楚嘯天擰著眉問,心裡是恨不得代她受過的。

  聽到楚嘯天的話,屋子裡的人皆關心地望過來,看到柳欣翎的模樣,不由得紛紛開口關心詢問,一臉憂心忡忡。不說安陽王妃心裡有何感想,長公主母女此時對柳欣翎卻是十分感激的,若不是柳欣翎,相信謝錦瀾就算沒有當場被馬踩死,也會被踩傷心肺,如何不讓她們感激。

  「欣翎,這次真是多虧了妳,要不然……」長公主說著,已經紅了眼眶。

  柳欣翎勉強笑了笑,說了些客套的話,這又讓長公主母女越發的感激她,謝千顏甚至拉著她的手不知道說什麼。楚嘯天一旁忍耐地聽著,時不時地往外頭看,凶神惡煞地看著靖王府的太醫,頻頻追問太醫怎麼不來。

  管家被楚嘯天的惡行惡狀嚇得心肝都顫了,頻頻擦汗陪笑,心裡也有些咒罵底下的下人怎麼辦事的,還沒有將太醫請來,不知道安陽王世子是個暴脾氣的嗎?

  就在管家被楚嘯天逼得快撐不住時,太醫終於姍姍來了。

  等眾人看到那個慢悠悠地進門的太醫,皆露出了一種十分微妙的表情,特別是那太醫在門檻上自己將自己絆倒時,眾人更是無語了。

後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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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7-9-28 08:30 AM

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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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五十五章

  人一下子都走光了,柳欣翎坐在長榻上,等丫鬟將煎好的藥端上來喝了後,一時間有些無聊。

  墨珠給她倒了杯水潤喉,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她受傷的腿,悠悠地問道:「小姐,妳還疼嗎?」

  「不怎麼疼了。」經墨珠這麼一說,柳欣翎此時也感覺到腳上先前那股鑽心的疼只剩下隱隱的疼痛了,倒沒有先前那般難以忍受。

  「季太醫開的藥倒是管用呢。」墨珠有些滿意,「不過小姐,妳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

  柳欣翎回想自己嫁人以來的這些日子,似乎……還真的挺倒霉的。

  柳欣翎嘆了口氣,「也許是衰神纏上我了吧。」

  墨珠撇嘴,「其實奴婢覺得,妳是無辜受牽連的。那馬什麼時候不發狂,偏偏在謝少爺走過來時發狂,也許是謝少爺身上有什麼東西使牠發狂呢。」

  柳欣翎怔了怔,覺得也有這個可能。突然覺得墨珠其實還有偵探的天賦的吧。

  「小姐,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妳也別再隱瞞啥了,直接上吧!奴婢就不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還能傷到妳。」墨珠建議道。「剛好,也可以由此震懾一下那些不安份的人,免得咱們防來防去的也是煩得緊。

  「……」

  柳欣翎看著面無表情氣勢滔天、一下子成了聖鬥士的墨珠,默默無言。其實,她雖然倒霉,但看到那男人如此緊張自己的模樣,也生不起什麼氣來了。果然,有人疼的時候,心情也平順不少呢。

  正說著話,綠衣進來稟報有客人來了,柳欣翎趕緊坐好,在別人家也不好拿翹,讓客人進來。

  不一會兒,楚惜幽和謝千顏、周綠紋一起進來。

  甫一看到坐在長榻上,將傷腿架在一張繡墩上的柳欣翎,周綠紋馬上叫了起來。

  「啊呀,可憐的柳姐姐,為什麼倒霉的總是妳呢?」

  對活潑的周綠紋,柳欣翎也挺喜歡她的,當下嘆了口氣說道:「大概是佛祖知道今天綠紋也來了,為了讓妳第一時間來過來見我,所以就使出苦肉計將咱們的綠紋妹妹釣過來了。果然,看到綠紋妹妹,姐姐身上的傷也不疼了呢~」說著,用力點頭。

  聽到柳欣翎這種貌似調戲的話,謝千顏和楚惜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有周綠紋臊得滿臉通紅,跺腳不已。

  「……貧嘴。」周綠紋漲紅了臉輕斥一聲,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幾個女孩子笑了會兒後,謝千顏坐到榻上靠在柳欣翎身邊,有些消沉地說:「欣翎,對不起,若不是為了救錦兒,妳也不會傷這樣。」

  柳欣翎捋捋她頰邊垂落的髮,唇角笑容溫婉,聲音也如人般輕婉柔和,「顏郡主說什麼話呢,錦少爺也是我表弟,看到那種情況誰都會救的,況且我那時離錦少爺還最近。其實當時腦子反應之前,身體已經反應了。」柳欣翎面上淡定溫婉,心裡對美人靠過來的行為十分激動,恨不得她多靠近一點,靠久一點,那種香軟馥郁的感覺,真是讓人陶醉啊!

  謝千顏很快被柳欣翎溫婉的笑容治癒了,心形的小臉泛紅,更加安心地依過去。於是柳欣翎也一臉溫柔地將之攬過來,摸摸頭。

  「……」

  楚惜幽和周綠紋默默看著那兩人,突然覺得這相依偎的場景、這粉紅色的氣場到底算神馬啊?雖然兩人靠在一起很唯美,讓人心跳加速,但為毛總感覺不對呢?

  只有墨珠淡定望天,心道:小姐,您的節操已經碎了嗎!就算那是個美人,也是個女人啊!表要做出這種讓人胃疼的事情啊!!!

  「對了,妳們怎麼有空過來了?」柳欣翎讓丫鬟給她們上茶後,問道。

  楚惜幽作為主人,自然是她回答的:「娘讓我過來陪妳,剛好綠紋和她娘也在,綠紋聽到了,也一起來了。」

  瞭解了情況,柳欣翎點點頭。靖王妃為了怕柳欣翎一個人在客房裡無聊,特地讓女兒過來陪她,也算是給她面子了。

  接下來,為了不讓柳欣翎無聊,幾個女孩子挑了些事情說起來,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周綠紋剛到靖王府時發生的事情。

  「……就是那個叫蘇水潔的女人,看起來傲得跟個什麼似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哪個世家的千金貴女呢!還不是個看人臉色過日子的,竟然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竟然還敢用眼白的地方看我,真是太討厭了。若不是看在楚三少的面子上,我都想叫丫鬟去教訓她了!」周綠紋生氣地說。

  「綠紋,妳同那種人計較不是降了自己格調嗎?」楚惜幽安撫暴躁的小姑娘:「她是什麼身份,妳是什麼身份?看她一眼都算是給她面子了。而且,妳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周綠紋哼了一聲,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謝千顏和柳欣翎都有些迷惑,不知道周綠紋為何如此生氣。

  楚惜幽見狀,只能嘆了口氣,解釋道:「我也不瞞妳們,蘇水潔就是那個什麼閣的花魁,不知道三哥怎麼的突然將她給贖了,現在被三哥接到府裡做了身邊的婢女。我也不知道三哥怎麼想的,為何會將她安置在自己身邊,看著三哥的模樣,好像也不是頂喜歡她的樣子。剛才,蘇水潔奉三哥的命令送東西過來,毛手毛腳的,不小心衝撞了綠紋。」說著,楚惜幽看了周綠紋一眼,說道:「其實她雖然態度甚高,沒有什麼做奴婢的自覺,但還算是懂禮的。」

  周綠紋哼了聲,「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上次在船上,她還讓妳三哥出面說要求見柳姐姐,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

  聞言,柳欣翎等人終於明白周綠紋分明是沒事找事,只是為了刁難蘇水潔罷了。不過,想到青樓頭牌現在做了任人呼來喝去的奴婢,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心裡不舒服。

  「那個蘇水潔,遲早會惹事的!惜幽,我看妳還是勸三少快將她送走吧。」周綠紋說道。

  楚惜幽苦笑,「妳以為我娘沒有對三哥說過嗎?但三哥他卻不聽,堅持要留下蘇水潔。而且我爹和二哥也幫著三哥,說三哥是少年名士盡風流,留著也沒關係……」楚惜幽臉紅得滴血,幾乎說不下去,覺得這事分外丟臉。若不是這幾個是好朋友,而且也見過蘇水潔,她幾乎都不會說這種事情的。

  柳欣翎等人頓時無語。全大楚皇朝的人都知道靖王府的幾個主子不著調,沒想到會不著調到這程度。柳欣翎現在越發的同情靖王府世子楚君玉,要無時無刻地追在父親和兩個弟弟身後收拾爛攤子,何時是個頭啊。

  楚惜幽紅著臉低頭,一臉羞愧。

  周綠紋看她那模樣,有些不忍心,說道:「惜幽,這不關妳的事情,妳爹和哥哥雖然是這樣,但妳奶奶和妳娘還有妳大哥還是很好很正經的……」

  楚惜幽一聽,欲言又止,很想說,其實她奶奶靖懿太妃更不著調,所以才會生出她爹那種不著調的。不過這麼說,好像也很不孝的,遂閉了嘴。

  楚惜幽看著這幾個朋友,心裡握拳,她娘說了,以後為她挑選夫家時,絕對要挑個正經人家讓她嫁,不然一輩子和一群不著調的傢伙在一起,遲早會崩潰的!

  「哎呀,不是陪欣翎聊天的嗎,怎麼扯到這上去啦?」謝千顏柔柔地笑著,看到她笑容的人都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說點別的吧,嗯,有趣一些的。」

  看到這種美人兒,周綠紋終於忍不住撲上去,在她臉上蹭來蹭去,一臉夢幻,「天啊天啊,顏顏這麼美,我好想將她娶回家自個欣賞哦,以後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臭男人。」

  周綠紋這麼一撲,謝千顏還靠在柳欣翎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壓得翻倒,三個女孩子層層疊疊地落在榻上,柳欣翎成了最墊底的。

  「妳們在幹什麼?!」

  正在這時候,一道勃然大怒的聲音響起,生生震得屋子裡的幾個女孩子嚇了一跳。

  柳欣翎聽到熟悉的聲音,趕緊將壓在身上的少女小心推開到一旁,幾個丫鬟礙於某人那煞氣騰騰的表情,也趕緊上前將自個的主子給拉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神前氣勢滔天如魔鬼一樣的男人。

  一會兒後,屋子裡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特別是看到門前那個一臉煞氣騰騰的男人,更讓她們心肝顫顫的,竟然覺得這個紈褲世子原來也有這麼煞氣的一面,一定是錯覺吧?

  這時,一顆黑色頭顱從楚嘯天身後探出來,臉上的笑容溫溫和和的,「哎呀,是我們打擾妳們了嗎?楚兄,你的嗓門太大了,會嚇壞這幾位姑娘的。」

  「去死!」楚嘯天大怒之下,直接旋身一腳踹在某位太醫屁股上,「滾!別來搗亂!」

  踢完了人,楚嘯天直接走了進來。幾個少女見他粗暴地將穿著太醫袍子的年輕男人直接踹飛,為他覺得疼痛,可是等見他一臉殺氣地走進來,皆有些心驚肉跳的,駭得一時間沒了反應。

  楚嘯天直接將柳欣翎抱起來,怒瞪著這幾個少女,咬牙罵道:「妳們這幾個蠢貨,沒看到她受傷了嗎?壓到她的傷口怎麼辦?妳們賠得起嗎?」

  少女們看了眼雖然面色蒼白、但一臉尷尬的柳欣翎,默默地低下腦袋。

  「哼,別以為妳們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人,都看看妳們那粗壯的身材,也好意思去壓人,恐怕我來得遲點,那榻都給妳們坐塌了!都給本世子滾!」

  看在柳欣翎的面子上,謝千顏等人決定忍了,可是這男人的嘴巴實在是太毒了,她們明明很正常的體形,哪裡粗壯了?!!

  楚嘯天此時是恨不得也給在場的幾個女孩子一人一腳踹出去,但也知道若自己真的這麼做了,可能下一刻他就會被掃出靖王府,他那老爹也會跳出來將他罵得狗血臨頭。楚嘯天雖然渾,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當下覺得有些憋屈,只能一一瞪了她們一眼。

  「夫君,她們是靖王妃叫過來陪我說話的。」柳欣翎扯了扯他的袖子解釋道,然後朝謝千顏等人抱歉地笑了笑。少女們還是講道理的,也回以一個理解的笑容,只是表情有些同情,大概又想著她攤上這種暴粗惡劣的男人很倒霉了吧。

  楚嘯天臉色卻仍是不好,「妳剛喝了藥,應該去歇息。季淵徐說了,病人此時應該好好歇息。是吧,淵徐?」楚嘯天一臉威脅地看向已經爬起身,正在整理衣冠的某位太醫。

  「楚兄,嫂子只是摔了腳,並沒有摔到腦袋,聊個天沒問題啦。」季淵徐剛說完,就見某位霸王龍一臉殺人的表情,會過意來,趕緊改口道:「不過適才開的藥中我加了幾味安眠的藥,歇息一下也是好的。」

  楚嘯天滿意地點頭,然後斜眼看向三位少女,一臉「快滾」的表情。

  周綠紋看到楚嘯天當著她們的面威脅太醫,眼一瞪就要說話,楚惜幽和謝千顏趕緊扯住她。

  「好吧,表哥,我們知道了。表嫂,妳好好歇息,我們稍會再過來看妳。」謝千顏說著,朝在場的人笑了笑,和楚惜幽等人一起出去。

  見她們走了,楚嘯天的臉色稍緩,直接將柳欣翎抱到床上,頗為無奈地說:「娘子,妳又不聽話了,她們一看就是身強體壯的,外一壓壞妳怎麼辦……」說著,已經是一臉的嫌棄。

  聽到某位世子爺沒有自知之明的話,柳欣翎很想翻個白眼,她們再身強體壯,也壯不過某個男人吧?天知道她每天早上都被誰壓著醒來。

  「夫君,她們是靖王妃怕我無聊叫過來陪我說說話的。」柳欣翎溫溫婉婉地笑著,坐在床邊拉住他的衣擺,仰起臉說,「夫君剛才有些失禮呢,其實她們並沒有壓到我受傷的腿,沒有事的。」

  楚嘯天皺了皺眉,有些不甘不願地說,「好吧,我知道了。」可是下次再碰到,他還是會這般不講理的。

  看他根本沒有悔改之意,柳欣翎也有些無奈。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男人,脾氣還很臭很流氓,妳和他講道理未必會聽,和他硬碰硬的話,打到頭破血流,他也不會改。

  而門邊的季淵徐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張大了嘴巴,一臉驚奇地看著柳欣翎,然後又望望同樣抬頭望天的安順,終於明白了,於是,太醫也淡定了。

  「夫君,你怎麼過來了?你們的事情辦完了嗎?」柳欣翎問道。

  「嗯。」楚嘯天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想到剛才查出來的事情,心裡越發的惱怒。不過卻不想拿這事情讓她知道,便轉移了話題。

  雖然聽柳欣翎說那幾個女孩子沒有壓到她的腿,但到底不放心,楚嘯天遂又將門前的太醫拎了過來,讓他再給瞧瞧。

  季淵徐好脾氣地再次把了次脈,給了個確定的答案後,楚嘯天方安下心。

  「話說,楚兄,嫂子似乎有點眼熟啊!」因為楚嘯天難得為一個女人克制自己的脾氣,季淵徐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便覺得眼熟,然後想起了什麼,一擊掌,笑道:「她不是--唔唔唔……」

  楚嘯天一臉想捏死這總不在狀況的二貨的表情,怒道:「你小子腦袋糊塗了不成,別亂說話。」說著,同柳欣翎吩咐了一聲去處理個垃圾稍會再回來陪她後,便迅速將之堵著嘴拖了出去。

  「……」

  柳欣翎嘴角微抽,她沒有耳鳴,自然知道季淵徐可能要說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剛好被楚嘯天給制止了。

  良久,柳欣翎嘆了口氣,沒有人在,自個坐了會兒,柳欣翎覺得有些睏了,剛才人多聊著天並不感到睏,現下沒了人,藥效便出來了。

  「墨珠,我先躺一下,世子回來或有人過來通知我一聲。」

  吩咐了墨珠後,柳欣翎便躺下閉眼睡下,腦袋裡模模糊糊地想到季淵徐剛才要說的話是什麼,而且,楚嘯天剛才應該是去查那匹馬發狂的原因了吧,也不知道他查到了什麼。

  ***********

  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間覺得屋子裡有人在說話,柳欣翎迷濛地睜開眼睛,看到屋子裡綠衣正焦急地同墨珠在說什麼。

  「墨珠,綠衣,怎麼了?」柳欣翎撐著睡得渾混的腦袋起身。

  聽到她的聲音,墨珠和綠衣同時轉過頭看她。

  「小姐,對不起,將妳吵醒了。」說著,墨珠瞪了綠衣一眼。

  綠衣撓撓頭,想說什麼,但在墨珠瞪來一眼後,不敢說什麼了。

  「怎麼了?」柳欣翎看綠衣的樣子就知道她憋不住了。

  果然,綠衣也不管墨珠在一旁瞪眼睛,快速地說道:「小姐,世子和靖王府的三少爺還有三少爺他們的朋友打起來了。」

  「……」柳欣翎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到她的表情,綠衣趕緊說了下文,「小姐不用擔心,季太醫也幫世子一起打群架,還贏了呢。」綠衣有些得意,「聽安順說,咱們世子爺打架可是從來沒有輸過的。不過就是季太醫在打架時不小心自個摔倒自己了,還摔腫了半邊臉,挺可憐的,楚三少爺那邊的人都還沒有碰到他,他倒自個弄傷自己了……」

  「……」

  柳欣翎和墨珠:=__=!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糊塗笨拙的人嗎?

  綠衣說了會兒楚嘯天的打架英姿和季淵徐的倒霉事件,這才將話題轉入正軌,「小姐,王爺為這件事情很生氣,說要罰世子回去跪佛堂,可是世子卻不肯認錯,他們正僵持著呢。」

  「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柳欣翎關心地問。若是在平時,安陽王最多意思意思地罵幾聲,可是現在是在別人的王府裡打了人家的娃,安陽王那麼愛面子的人,絕對會將楚嘯天重罰的。

  綠衣看了柳欣翎一眼,繃著臉說:「靖王爺他們還未到,季太醫正帶著傷給那些被世子打傷的人醫治呢。」

  「……」這算是聖父的表現嗎?

  想了想,柳欣翎強迫自己不要笑,又問道:「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綠衣看了柳欣翎一眼,又低下頭,小聲地說:「剛才奴婢去問了安順,似乎是兩伙人遇上了,然後季太醫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楚三少爺的一位朋友,楚三少爺的朋友生氣罵了季太醫一句,於是世子爺便動手直接將他揍飛了。」

  「……」

  再一次無語了。

  此時柳欣翎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裡又好笑又好氣,那兩個真是……一個二貨太醫一個流氓世子,湊到一起就是能生事!



第五十六章

  雖然打群架不在她的預料中,但柳欣翎難免有些擔心。今天是靖懿太妃的壽辰,來了很多京中世家大臣的女眷,外一傳出去也不好。特別是楚嘯天這算是在別人家裡打人家的娃,主人就算再大度,也難免心裡不舒服,加上她那個愛面子的公公若是覺得落了面子責怪下來……

  「綠衣,王爺何時來的?王妃那邊知道了嗎?」

  綠衣答道:「王爺也是剛到的。至於王妃那邊,奴婢不知道有沒有人去通知。」

  「這事……很多人看到嗎?」柳欣翎就擔心這點,希望他們打架的地方比較隱秘,這樣兩府都不算太丟臉。

  可是綠衣的回答讓她有些絕望,「他們在迴廊遇見,然後就打起來了,一些剛到的貴人們都看到了。而且,那裡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公子盧文祖公子在,也被世子爺打了……」

  看來這事情不能輕易解決了。

  柳欣翎想了想,又使綠衣去前頭探探情況。她現在腿傷不便行走,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就怕安陽王罰得重了,楚嘯天又不領情,然後兩父子在別人家對峙起來,回去罰跪佛堂還算是輕的,要是這面子裡子都丟了,安陽王府的名聲可就要丟到臭水溝裡了。(其實現在已經很臭了。)

  綠衣離開後,柳欣翎又等了會兒,想了想,讓墨珠扶她起身,說道:「妳們扶我過去一趟吧。」

  「小姐,妳的腳……」墨珠有些不同意,都受傷了還瞎折騰。而且,她相信若是世子看到她這樣子,也許會發火了--當然,發火的對象是她們這些伺候人的奴婢。

  「還是去看看比較妥。」柳欣翎眼神黯了黯,她為人媳婦的,丈夫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怎麼樣都去表個態,特別是,還不知道婆婆會不會在這裡時。「妳們扶著我,我慢慢走就行了。」

  她的腳踝腫得像包子,一使力就錐心的疼,確實有些嚴重,可是這苦肉計使得好,也能化解了一些事情。不過,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柳欣翎想了想,又讓一個力氣大的嬤嬤過來扶她,將大半的身體都挨著嬤嬤,這樣也省了自己的使力。

  柳欣翎準備就緒,便像烏龜一樣慢騰騰地出門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楚嘯天冷著臉坐在凳子上,渾身上下散發一種生人勿近的凶煞之氣,遠遠看去,就像尊煞神,讓人有些心驚肉跳的,很成功地將原本還想罵幾句的幾個少爺們閉上了嘴巴。

  楚嘯天的對面,是幾個鼻青臉腫、哀聲痛叫的年輕公子,個個身上掛彩的程度,十分的精彩。相比於對面的楚嘯天只是眼角青了一塊--反而襯得那眼角的煞氣更重了,怎麼看都是他們比較淒慘,看起來就像被狠狠蹂了一翻,蔫壞蔫壞的,怪可憐的。

  所以,這種情景看來,怎麼都看是某位霸王龍欺負了人家少年啊。是以,也是安陽王見到這局面時,不分青紅皂白生氣的原因,特別是看到楚君弦腫著半邊臉,青了一隻眼睛的模樣被某人氣勢滔天地踩在腳時,安陽王更是氣怒不已。

  在別人家做出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沒有禮教沒有規矩的事情,安陽王差點被這不孝兒氣死。更氣的是,這不孝子竟然還一臉死不悔改的表情。

  對安陽王的難看臉色,楚嘯天冷顏以對,楚君弦等人心中暗爽,巴不得安陽王多訓斥幾下。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是先應付某個可能趁機報仇的太醫再說。

  季淵徐邊為一個傷患上藥,邊溫溫和和地對一旁生氣的安陽王說:「王爺切莫生太多氣,免得肝火上升有損身體。況且此事其實是下官不小心所致,怨不得楚兄。王爺,做父親的,其實見到自己兒子這般大發神威、拳打四方,其實應當高興方是,證明虎父無犬子。而且,與其讓自己的孩子受傷,還不如讓自己的孩子去打傷別人,所以你現下心裡應該高興才是……哎呀,劉公子,別動別動,不然這藥一個不小心掉進你耳朵裡了,你知道的,人的耳朵構造很神秘,若這藥掉進耳洞裡摳不出來,破壞了哪處完好的皮膚,以後耳鳴了可怨不得在下啊……」

  「……」

  對於嘮嘮叨叨的太醫,不只安陽王表示苦逼,連幾個傷患都苦逼不已。

  安陽王被這太醫說得老臉通紅,確實說中了幾分心事,看到兒子將人打成這樣卻沒受什麼傷,他確實是鬆了口氣的……不過,這種心情被人這麼赤裸裸地剖析出來,彷彿光天化日之下裸奔一般地尷尬。

  而楚君弦幾人嚴重懷疑這太醫是公報私仇的,明明一臉溫溫和和的笑容,連聲音也是極溫和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恁地凶殘,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威脅,比楚嘯天的拳頭更恐怖啊啊啊!!!

  「季太醫,你誤會了,本王生氣是因為……」安陽王試著解釋,免得楚君弦等人真的怨上他,認為他做人有失公允。

  安陽王其實也挺悲催的,剛進門不久,正準備去向靖懿太妃請安時,卻在半途中看到在打群架的幾隻,當場震驚了,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兒子十分強悍地踩著幾個細皮嫩肉的世家公子打時,如何不讓他震怒?這可是別人府裡,不管誰對誰錯,哪由得他這般放肆?安陽王擔心這事破壞了太妃的壽辰不說,還弄出什麼糾紛就糟了。

  季淵徐為那劉公子上好了藥,又拎著藥箱給下一個醫冶,自己臉上的傷倒是沒有怎麼理會。那張清秀的臉,一邊清清秀秀的,一邊腫得像包子,怎麼看怎麼違和,也讓楚君弦等人有些憋氣。明明這傷不是他們任何人打的,可放在他臉上,就好像是他們欺負了他一樣。

  楚君弦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季太醫,你還是先為自己上藥吧!已經有下人去叫太醫了,我們可以等會兒其他太醫來了再上藥。」楚君弦說著,看著正在被上藥的一位友人含淚的眼救助地看著自己,也有些心肝顫顫。

  也不知道季淵徐那瓶傷藥是什麼,聽著被上藥的人發出的慘叫,讓人心裡真的是磣得慌啊。

  其實,太醫院季淵徐的大名他們這些人也是聽說過的,聽說此人在太醫院中是個十分的特別的存在,先不說他這幾年所做的缺心眼的事情,再看平時大家的態度,就知道他有多特別了。

  季淵徐雖然醫術出眾,但極少有人會讓他上府去看病診冶,除非真的遇到了什麼疑難雜症才會出動他,不然大家心照不宣地會指定太醫過府來看診,就算太醫們沒有空,也寧願等一會也不要貪圖方便找了季太醫。照理說這種總是不在狀況的二貨太醫是進不了太醫院的,但奈何他是匹突然殺出來的黑馬,幾年前不知做了啥好事得了皇帝的眼緣,從一個平民百姓突然一躍成為了皇帝欽點的太醫。所以,就算因為他做的那些缺心眼的事情將太醫院的面子都丟了,他還是好好地待在太醫院裡禍害眾多病患,眾人拿他無可奈何。

  而今天,因為他祖母的壽辰,楚君弦難得帶著幾位來拜壽的友人去逛自家的院子的,誰知道會在家裡與楚嘯天不期而遇。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不過楚君弦牢記著今天是祖母的壽辰,可不能隨便動手做出些不孝的事情,所以,他想當作沒有看到地帶幾個友人離開的。可是,其中的一名友人吏部尚書家的公子盧文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突然諷刺了幾句楚嘯天,還沒等他諷完,誰知道跟著楚嘯天一同來的那位太醫突然自個將自己絆倒了不說,甚至直挺挺地往前一撲,於是,盧文祖不幸地被對方壓得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手也因為著地的方式不對而不幸骨折了。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倒霉事,苦主都會忍不住罵幾句發洩的,盧文祖也不例外。盧文祖雖然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兒子,沒有封爵也沒有功名,但父親是吏部尚書,好歹也有點底氣,自然不會將個六品的太醫看在眼裡,於是,盧公子忍不住辱罵了幾句。就是這麼幾句,惹惱了楚嘯天,二話不說,一個拳頭揍了過來。

  看到自己朋友被打,這群還處於中二時期的公子哥兒哪裡忍得下這口氣,於是紛紛雞血上腦,擼衣袖加入混戰了。

  季淵徐雖然二,但看到對方五個群毆一個太不公平了--雖然以武力值來說,其實是楚嘯天群毆五個人--而且打的還是他的「楚兄弟」,於是男人的血性也被激起了,斯文的太醫直接擼起袖子加入了混戰……

  嗯,事情的過程就是這般。

  楚君弦現在腦袋冷靜下來了,想起這過程,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更讓他感到好笑的是,當楚嘯天踩著他們宣佈勝利的時候,來拜壽的安陽王及兩個官員恰巧出現了,看到這種情景,然後安陽王親自喝斥了楚嘯天。還沒等這父子倆吵起來,自個摔腫了半邊臉的季淵徐馬上屁顛屁顛地過來解釋了。

  看到他的模樣,安陽王和那兩個官員都吃了一驚,直覺季淵徐被楚君弦等人打了。可是季淵徐還沒有說明原因,見到那群人的慘樣,職業病犯了,決定先去給他們病冶先,雖然自己也腫了半邊臉,但臉上的笑容真的是大私無公、聖潔無比,整就是個愛崗敬業的好太醫啊。

  這位太醫的不著調安陽王等人已經清楚了,當下表情是這樣的:=口=,然後只能無奈地讓人去將此事告知一聲王府主人,又吩咐僕人將幾個受傷的人架到一旁的花廳裡治療。

  所以,到現在,安陽王其實還是不知道他們為何動手的。

  扯回正題,因為楚君弦拒絕的話說得太委婉了,所以某位二貨太醫當他是在客氣了,馬上斂容說道:「楚三少爺,萬萬不可,有傷就得治,可不能拖。而我作為太醫的職責,也不能放著你們的傷不管。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的傷稍會自會處理的。」說著,朝幾人寬慰一笑,怎麼看怎麼人畜無害。

  見他信誓旦旦,楚君弦等人只能苦逼地受著某位太醫的荼毒。也不知道他的藥是什麼藥,塗在傷口上鑽心地疼著,就算是個大男人也忍不住慘叫出聲。

  所以,這如何不讓他們認為這太醫分明是公報私仇?他們的傷口不會爛掉吧?等會兒絕對要讓別的太醫看看這傷。

  等輪到正托著骨折的傷手的吏部尚書的公子盧文祖時,這位少爺也被整治得沒了什麼矜持,直接叫了出來,怒斥道:「疼疼疼--你這庸醫,到底會不會治啊?!滾,不要過來!」

  季淵徐臉上的笑容一收,嚴肅道:「盧公子,我這是為你接骨,自然是有點疼的,這與我的醫術無關。而且你說我是庸醫什麼的就不對了,連皇上也認為我的醫術不錯,才欽點我做太醫的,難道你要質疑皇上的聖意?」

  盧公子差點一臉血,有這麼誤會別人意思的嗎?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

  「這就是了,盧公子,病人要安靜!」季淵徐又恢復臉上溫和的笑容,開始給他塗上自己發明的秘藥,自然使得傷患又慘叫起來,再拿繃帶給他纏受傷的手骨,「盧公子,你是男人,別像被殺的豬一樣慘叫了,很吵啊。雖然這藥塗上去是疼了點,但效果可是有保證的,包你三天就消瘀了。」

  「……」盧文祖的叫聲嘎然而止,一張臉青紅交錯,好不精彩。

  看到這情景,旁邊的人頓時乖巧不已。這太醫雖然挺二的,但某些時候,卻嘴巴卻犀利得好凶殘啊。

  當季淵徐處理到楚君弦的傷時,靖王及靖王世子等人形色匆匆地過來了,看這速度,可見他們是一接到下人傳遞來的信息就馬上過來了。

  安陽王見他到來,趕緊站起來歉意地說道:「靖王叔,真是對不起了,嘯天他……」

  今天本是靖懿太妃的壽辰,偏偏他兒子脾氣又犯了,在別人家動手,如何讓他不震怒?特別是看到楚君弦等人的慘相,加上另外四名被打的也是京中各個世家的公子,怕他們家長追究起來,到時連他也吃不消啊。雖然安陽王是想息事寧人,讓兒子去道個歉的,但一看兒子那表情,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靖王很快地制止了他的話,只是問道:「是誰先動的手?」

  「是我!」楚嘯天沒有推諉,坦然承認。

  靖王看了眼屋子裡幾個鼻青臉腫的人,突然笑了起來,「是不是君弦和嘯天又鬧著玩了?沒事沒事,年輕人嘛,精力旺盛,難免會磕磕碰碰的。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們是越打感情越好。景陽,你也別斥責嘯天太多,男孩子嘛,皮糙肉厚,不礙事的。」

  「……」

  聽到靖王的話,安陽王漲紅了臉,楚嘯天楚君弦等人一臉木然,風中凌亂,心中攥拳爆吼:嗷嗷嗷嗷!!!神馬叫「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又不是夫妻!!!!

  靖王世子撫額,決定無視自己不著調的父親,開口說道:「君弦,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你帶著你的朋友和嘯天打架了?你是長輩,怎可以與晚輩打架呢?」靖王世子掃了眼那幾個受傷的公子,那臉被打得真是夠精彩的,想起他們的身份,估計這事情不能像自己父親說的那般簡單解決了。

  「大哥,我……」楚君弦有些委屈,他雖然比楚嘯天長一輩,但年齡可比他還小哎。

  已經包紮好傷口的吏部尚書的公子盧文祖第一個站起來,神色微惱,說道:「靖王世子,你這話就不對了,誰人不知安陽王世子的脾氣?當時可是季太醫自己先撞了上來,甚至還弄折了我的手。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安陽王世子竟然二話不說就動手了,不講理也有個度吧?」說著,盧文祖斜睨了眼滿臉臊紅的安陽王,意思不言而喻。

  楚嘯天冷笑,「本世子率先動手又怎麼樣?像你們這種嘴巴不乾不淨的東西,你們父母沒時間管你,本世子不介意代他們教訓你一頓。」

  盧文祖等人面色難看起來,楚嘯天這是將人家父母給罵上了。

  「嘯天,閉嘴!」安陽王喝了一聲。

  楚嘯天哼了一聲,坐回了原處,只是神色仍是難看得緊,彷彿被打的是他一樣。

  季淵徐看罷,拎了藥箱過來,說道:「楚兄,小弟為你清理一下傷口吧。雖然他們幾個打你一個有些失公允,也沒有將你傷得怎麼樣,但你眼角青了一塊,若是王妃和嫂子見著了,可得心疼了。」

  聽到季淵徐的話,楚君弦等人身體有些發顫--氣的!不帶這麼挖苦人的!可是看他一臉笑意,看起來溫軟柔和,言笑晏晏,也不像是諷刺人的樣子,這種誠實更讓人憋屈。

  楚嘯天哼了一聲,沒有拒絕季淵徐的行為,他也擔心自己頂著這青了的眼角回去讓柳欣翎擔心。想到柳欣翎,就想到剛才這群混賬不乾不淨的嘴巴,竟然敢辱罵他的女人,打得連他們的娘都認不出來還算是輕的了!

  「你們先冷靜點。」

  靖王世子有些無奈,在他看來,這群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可是因為幾人的身份,一時之間也讓他有些難辦。而讓他頭疼的是,父親又在一旁搗亂,再加上個不在狀況的二貨太醫也來添亂,往往將他好不容易扯回正題的事情又弄得歪樓了,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

  正當靖王世子準備讓父親先離開,由他自己問明情況再想法子撫平這事時,一個小廝過來,說是靖懿太妃聽說了這事情,正和王妃他們往這邊走來呢。

  這下子,靖王世子真的頭疼了。



第五十六章-1

  不一會兒,一群丫鬟嬤嬤擁簇著靖懿太妃、安陽王妃、長公主、靖王世子妃等女眷過來了。靖王世子看了看,自己娘親靖王妃沒有來,忙給自己的妻子打了個眼色,見她回了個安撫的笑容,方鬆下口氣。

  看來老太太雖然來湊熱鬧,倒沒有將賓客們落下,也沒有做出失禮的事情。

  發生這種事情,雖然有些見證者,但很快便被靖王府壓下了。靖懿太妃可以任性地跑來湊個熱鬧,所以靖王妃只得留在那裡招待賓客。不過這事情也是瞞不住的,大伙心裡門兒清,只是今天是太妃壽辰,知道也要當不知道,由著老太太自個去樂呵去,免得掃人主人的興。

  所以,其實這事情也並未如安陽王擔心的鬧得大。

  屋子裡的人趕忙起身將老太太迎了進來,然後留下幾名伺候的心腹丫鬟,其餘的人都打發到外頭候著。偏廳也算大,是以進來了這麼多人,倒也不算擁擠。

  行禮問安過後,眾人再次依序落座。

  安陽王妃和長公主都有些擔憂地看著楚嘯天,見安陽王神色暗沉,她們心裡越發的焦急,擔心這事情一個不好,楚嘯天要被罰之類的。所以說,楚嘯天會養成這性格,也是這些女性長輩不分青紅皂白地偏寵有關。

  「呵呵,娘,您怎麼來了?小孩子打打架,也不礙事的,哪能勞煩您老人家過來?」靖王笑呵呵地說。只是那話裡的意思……

  除了安陽太妃,屋子裡聽到他「呵呵」笑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祖母,您怎麼來了?」靖王世子也跟著問,雖然對太妃的出現很頭疼,但面上卻不顯。

  靖懿太妃是個頭髮花白、眉目慈祥的老太太,乍然看之下,保養得極好的圓圓的臉盤還很飽滿,看起來更加慈眉善目了。如同京裡的人們認為她很有福氣般,她也是個性格比較開朗隨和的老太太,沒有什麼需要她掛心的事情,活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八十歲了看起來倒像六十左右。而靖懿太妃不像別人府裡的祖母喜歡與媳婦爭權奪利、刁難媳婦等等,而且她與媳婦的關係比和兒子還親和,彷彿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讓她憂鬱的事情。自媳婦過門,她將管家權一上交,便專心當起來她三不管的老太太,整天吃吃喝喝,活得自在。

  靖王妃表示:老太太這股自在勁兒,和她的丈夫挺像的。

  對兒子孫子的問話,靖懿太妃也是笑呵呵的,笑得臉盤兒更圓了,看著倒是喜慶精神:「聽說君弦和嘯天又打架了,誰贏啦?」

  聽到老太太的話,靖王世子和世子妃、長公主、安陽王妃等人微微垂下眼睛,保持沉默。安陽王一臉的尷尬,楚君弦冏著臉、常盧文祖等鼻青臉腫,難辯神色。

  「自然是嘯天了,從小到大,君弦可是從來沒有打贏過他呢。」靖王很利索地回答道,沒有絲毫作父親正在揭自個兒子短的自覺。

  楚君弦漲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不過因為對象是父親和祖母,只能繃著一張臉不吱聲。雖然父親和祖母那性子不太管他,但他大哥可是個嚴厲的,若是他此時反駁了父親,大哥可饒不得他。

  被高看了的楚嘯天仍是一臉煞氣騰騰的表情,很光棍地坐在那兒,隨他們怎麼說,倒有點寵辱不驚的味兒。可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若是你待會說的話不合他心意,準得暴起來。

  靖懿太妃親自來了,這兒是她輩份最高,又是連皇帝都敬重著的一個長輩,連渾人楚嘯天都不太願意惹她的,所以原本還不服氣的盧文祖等人自然等著太妃怎麼說了。當然,知道靖懿太妃要插手這件事兒,盧文祖的臉色一直未好過。

  「嗯,嘯天是個勇猛的,君弦也得勤加練武,可不能總讓晚輩給比下去了。」靖懿太妃說著,又看向楚君弦身旁那四個鼻青臉腫的少年,雖然已經上了傷,但也看著怪可憐的,老太太的菩薩心也被勾起來了,「哎呀,你們幾個小娃娃怎麼和嘯天打起來了?連君弦從小到大也只有被他壓著打的份兒,你們怎麼同他打上了呢?這樣多不好啊,年輕人就要相親相愛、實心為皇上辦差方是……」

  這老太太……眾人再一次無語。

  「祖母……」楚君弦再一次被長輩們揭底兒,有點坐不住了,心裡對楚嘯天的仇恨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

  盧文祖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拿不準靖懿太妃此時是個什麼心情,但仍老實道:「回太妃,是安陽王世子先動的手。」因為自己揣著理,所以幾人不由得腰板挺直了幾分。

  靖懿太妃一臉驚訝,「嘯天可是好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發作打人呢?定然有個原因吧?」

  聽到老太太的話,在場十個人有九個半抽搐了--另外半個是安陽王妃,為人母親,自然能昧著良心認為自家的孩子就是好的--老太太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特強了,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認為那個一身煞氣的男人是「好孩子」,特別是這男人從小到大的前科累累,渾事做盡,不過是個紈褲子弟罷了,哪裡稱得上是「好孩子」的範疇?所以,老太太絕對是年歲高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了。

  不過因為老太太的身份,所以眾人只是曖昧地扯了下臉皮算是笑著附和,心裡皆是不以為意的。

  「勞太妃厚愛了,是嘯天不孝,才會在您壽辰這天動手做出這種事情。」楚嘯天突然一臉愧疚地說著。

  甭管他是真愧疚還是假愧疚,反正他這態度擺得好,不只靖王府的人心裡有些滿意,安陽王的怒氣也消了幾分,認為這兒子還是有點眼色的。可是很快的,安陽王覺得自己白高興了,兒子還是那副死德行。

  楚嘯天斜了眼盧文祖等人,陰煞煞的眼神看得他們心驚肉跳,接著說:「雖然是嘯天先動了手,但也是有原因的。堂堂尚書家的公子,嘴巴如此不乾不淨,實在是該打。太妃,嘯天也是一時忍不住了,才會動了手,請您原諒。」

  盧文祖怒目而視。

  季淵徐很上道地過來說:「太妃,安陽王世子沒有說錯,下官可以作證,實在是盧公子嘴巴太壞了,嚇得在下摔了一跤才不小心傷著了他。哎呀,盧公子,你別瞪我,我是幫理不幫親的,永遠站在理這邊。」

  聽到某位太醫恬不知恥的話,盧文祖等人已經在心裡將他祖宗十八代OOXX地都問候了一遍,如果季淵徐這種人也「幫理不幫親的,永遠站在理這邊」,那這世界早就大同了。

  「楚嘯天,我說了何種不乾不淨的話了?」盧文祖臉色難看地問。

  楚嘯天斜睨他,一臉鄙視,「難道要本世子去問候你妻女不成?本世子雖然德行不好,但也不會明著這麼問候人家的妻女吧?這種噁心的話,本世子說不出來,你識相點的,就自個招了。」

  「你……」盧文祖氣得臉色發紫,心肝都疼了。

  楚君弦愣了一下,爾後想起在遇到楚嘯天時,盧文祖等人拿安陽世子妃取笑的話,那時因為事不關已,也沒有注意到。楚君弦心裡頭暗自喊糟,他倒是沒有發現楚嘯天在那麼老遠的聽到他們的話。難道,季淵徐那時候跌倒是有預謀的?

  「正是如此。」季淵徐溫和而悲憫地說道:「盧公子、劉公子、黃公子、孫公子,你們也是娶了妻生了兒女的人了,應該理解我楚兄弟的心情。你們就算再怨恨他,但也不能拿人家的妻兒說事嘛?而且,俗話說,辱人者人恆辱之,所以你不能怪安陽王世子動手了。」

  楚嘯天接道:「哼,本世子有羞恥心,可不是他們這種黑心腸的人。若是沒有羞恥心,早就讓人將他們妻女擄了去做不道德的事情了。」

  --喂喂喂,有羞恥心的人不會說這種話吧?

  「就是,所以相比而言,安陽王世子雖然暴躁了些,但本性高義,不會表裡不一。」季淵徐繼續笑。

  「楚嘯天、季淵徐,你……」

  「你什麼你?難道我們說得不對嗎?若不是你們嘴巴不乾淨,我何故會動手?」楚嘯天兇惡地說,又是一頓搶白:「更何況你們也應該明白季太醫的性子,他也不是故意摔在你身上導致你骨折的,事後不是還自己帶傷先給你們處理傷口了嗎?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竟然要鬧到太妃親自過來問明情況,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

  「你……」

  「盧公子,別太生氣,小心你的傷口!哎呀,其實也怨在下笨拙,聽到你們的話一時激動就摔了……」

  「那是他笨,一定是平時將時間都花在女人肚皮上了,所以才會連個摔倒的大男人都躲不過!」

  「楚兄,你這就不對了,盧公子雖然嬌妻美妾不少,但看他臉色尚可,也達不到放縱的地步,最多只是紅袖添香時多了一些。」

  「嘖,以為我不知道嗎,上次巡城時,我的下屬還看到他早上從柳巷出來,一身的脂粉味兒,真難看!」

  「哦,原來如此,受教了。」

  「……」

  於是,在某兩人的一唱一搭下,盧文祖等人硬是沒有將話說完,每次想說話都被打斷了。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也讓眾人大概瞭解了下情況。可是這也氣得盧文祖等人差點一個仰倒。

  所以,大伙也隱約明白了事情起因或許是尚書公子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得霸王龍直接爆了。當然,那種有損口德的話,長輩們也不會白目的直接讓人複述一遍的,免得真的坐實了尚書家的公子沒有口德之實,特別是現在還牽扯上靖王府三少爺時。

  「哎呀,看來錯不在安陽王世子身上呢。」靖懿太妃笑道:「君弦,文祖,這就是你們不對了,你們可得同嘯天和季太醫認個錯啊。」

  聞言,盧文祖等人的臉色像是吞了蒼蠅一般的難看。因為楚嘯天和季淵徐的行為,也導致眾人看他們的表情都變了,讓他心裡越發的惱恨。

  楚嘯天原本不想這份領情的,嘴一張正想說什麼時,安陽王一個眼神瞪過來,還有安陽王妃、長公主等人擔憂的模樣,終於讓他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巴,只是冷笑地用斜眼睨著盧文祖等人,那副欠揍的模樣,不說盧文祖、楚君弦氣爆了,靖王世子也覺得這表情特拉仇恨。

  「還有,季太醫啊,你這臉怎麼了?」靖懿太妃也關心地問道,那模樣宛若關心一個親厚的晚輩。

  季淵徐的半邊臉雖然腫得很難看,但仍是溫溫和和地笑道:「沒事沒事,只是我自個不小心跌倒罷了,您老人家不用擔心。」

  「哦,是這樣嗎?」靖王也插嘴道:「聽下人說,君弦連你也打了,真是太無法無天了,稍會我就去罰他,讓他給你陪罪。」

  楚君弦更憋屈了,心中暴吼:真的不關他的事情啊啊啊!!明明是他自個摔倒的啊啊啊!!!

  見事情差不多了,靖王世子也出來打圓場,「好了,盧公子、黃公子、劉公子、孫公子,今日是太妃的壽辰,不如你們就賣個面子給太妃,不追究這事了吧?嘯天,你也是,太妃也疼你的,你也不想因這事影響了太妃的心情吧?」

  楚嘯天陰冷的目光劃過盧文祖等人,勉強點頭。

  這也是在靖王府裡,靖王與安陽王交情不錯,靖王妃與安陽王妃又是嫡親的姑侄,才會包容他這般任感,可是看在外人眼裡,楚嘯天這種性格是十分拉仇恨的,反而襯得盧文祖等人的無辜可憐。

  盧文祖心下微沉,心裡滿是不甘願。這事其實也是他先挑撥起來的,剛好看到了楚嘯天過來,是以才會說安陽王世子妃的不是來挑釁他。安陽王世子妃本身並沒有錯,但她唯一的錯便是嫁入安陽王府並成為楚嘯天的妻子,他恨楚嘯天,恨不得他死,自然想給他添點堵。只是他沒有想到楚嘯天反應那麼大,竟然會直接打上了。盧文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楚嘯天極為寶貝他的世子妃,既然如此……

  盧文祖正琢磨著,面色陰沉,一時沒有給個回應,也使得場面有些冷,楚君弦等人都有些焦急地看著他。盧文祖知道今天他是不可能拿這事情咬住楚嘯天不放了,最終只能咬咬牙,點頭應了靖王世子的話。

  而且,盧文祖等人此時也想到今天是靖懿太妃的壽辰,他們卻在此動手生事--甭管誰對誰錯先,若傳到皇帝耳裡,不知道怎生惱怒呢,這麼一想,不由得心裡冷汗涔涔。若是皇上怪罪下來,首先他們父親會受責,然後他們這些為人子的也沒好果子吃。而楚嘯天就不同了,誰人不知道皇帝寵他跟寵自個兒子一樣,他做得再過份,皇帝也會一笑將之抹過去,倒不會太責罰他。而安陽王不也是沒用的,總被自個兒子牽著鼻子走,哪能指望他管束好自己兒子?

  想到這裡,盧文祖越發的不甘心了,憑什麼楚嘯天這種惡人都能得到皇帝的青眼?憑什麼活得這般自在?憑什麼他做錯了事情卻不用承受後果?分明是上天不公!

  楚嘯天看到盧文祖陰霾而毒辣的目光,只是挑釁地揚了揚眉,一臉不屑。季淵徐微微側臉看著眼神陰狠的盧文祖,若有所思。

  盧文祖縮在袖子下的手握成拳頭,手指掐進手心裡流了血也感覺不到,只是雙眼緊緊地瞪著楚嘯天,眼裡跳動著恨意。

  「好了,既然事情解決了,那麼祖母您……」

  靖王世子笑著正準備說些討喜話將氣氛弄活時,突然外頭傳來幾聲嬌呼聲,還有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

  靖王世子直覺頭皮發麻,難道又有誰倒霉摔倒了?應該……不會再有人拿摔跟頭這事說項吧?

  可能是上天為了考驗靖王世子的淡定能力,幾秒鐘後,外頭響起了女子生氣的叫囂聲,隱隱約約,也聽得不太真切。

  「妳是哪家的女眷?沒長眼睛嗎?」清脆的女聲怒氣沖沖。

  「這位姑娘,抱歉……」溫婉的女聲清麗婉轉,語帶抱歉。

  楚嘯天一聽到這聲音,彷彿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霍地起身,不管不顧地馬上衝了出去。季淵徐一看,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趕緊跟了出去。

  屋內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盧文祖幾可不查地揚了揚唇。

  「怎麼了?」靖懿太妃懵懂地問道。

  這時,一個嬤嬤打扮的女人走進來,稟報道:「回太妃、王爺、各位貴人,是尚書府的二小姐和三夫人與安陽王世子妃不小心衝撞到一起了。呃,尚書府三夫人不小心被撞飛了……」

  「……」

  這個尚書府的三夫人,不就是……盧文祖的妻子嗎?

  ***********

  柳欣翎覺得今天自己絕對是凶煞日,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麼多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當她努力撐著受傷的腿趕去看自家與人打群架的丈夫,好利用苦肉計為他求求情時,誰道會迎面與幾個穿得光鮮亮麗的女子衝撞上了?

  柳欣翎清楚地看到走在前頭那個穿著嫩黃色宮裝的女人不懷好意的笑容,原本她們是可以避開的,但她不退反進,裝著絆著的模樣直接朝自己衝撞了過來,身體好死不死地往她的傷腿上壓過來,柳欣翎自然不客氣了,在眾人視線的死角,趁著寬大的衣袖的掩護,柳欣翎直接一掌將那壓過來的女體--推飛了……

  「……」

  柳欣翎汗顏,一下子沒有制控力量,只好也假裝被撞得往後摔倒,然後被身後的嬤嬤有力地抱住了。

  那嫩黃色宮裝的女人直接摔在了院子下,想來摔得不嚴重,才能發出「哎喲哎喲」的嬌呼聲。眾人眼睛差點沒有瞪凸出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摔倒的宮裝女人,再瞧瞧柳欣翎,也不知道同樣相撞在一起,怎麼一個飛了,一個卻好運地倒在了嬤嬤懷裡?

  柳欣翎眼眸含淚,腿上的傷好疼,使得她不由得做出這副生理反應,只是看在旁人眼裡,不勝嬌弱,也難以懷疑這麼柔弱的女子哪裡能將個比她還高挑一些重一些的女人撞飛?

  「妳是哪家的女眷?沒長眼睛嗎?」

  一個長相明艷的女子怒氣沖沖地瞪著柳欣翎罵道。

  「這位姑娘,抱歉……」柳欣翎努力眨去眼角的淚霧,滿臉抱歉,「對不起,這位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話,能將我三嫂撞成這般?若是妳故意的話,還不知道要將我三嫂傷成怎麼模樣呢。妳太惡毒了!」少女一臉怒意,「來人,妳們幾個,將她給本小姐抓起來,本小姐要讓她給我嫂子磕頭賠罪!」

  柳欣翎啼笑皆非,倒沒想到這少女長得明艷漂亮,但人卻如此瞞不講理。明明是她自個撞過來的,倒是都栽在她身上了,好像全都是她的錯一般。其實,若是個平常女人,早就給那宮裝女人壓得傷上加傷,半個月的傷拖成了一年都有可能。但因為是柳欣翎,所以才會扭轉了局面,讓害人者偷雞不成蝕把米。

  聽到那少女的話,她身邊的兩個嬤嬤和一個丫鬟朝柳欣翎走了過來。

  墨珠和綠衣自動上前檔住,柳欣翎動動手指頭,正想著怎麼掩人耳目將她們拍飛呢,還是一根手指頭將她們直接意外摁暈了時,一道很有男人磁性但絕對暴躁的聲音響起。

  「死奴才,妳們誰敢碰她!」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已經衝了過來,然後其中一個嬤嬤慘叫著直接被人一腳踹飛了,另外一個嬤嬤和丫鬟也被踹得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而她也落在了一個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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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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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五十七章 /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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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五十七章

  柳欣翎整個人都被男人抱入懷裡,鼻翼間是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氣息,很熟悉了。

  柳欣翎心裡嘆息,其實,若他沒有這麼恰巧出現,她相信自己也能解決這局面的。不過,自己的男人要保護她嘛,那麼她還是繼續做個守禮端莊的世子妃吧。有男人為自己出頭的感覺,其實也不壞的。

  想著,柳欣翎安心地窩在男人懷裡。而楚嘯天感覺到她的依近,那種香軟馥郁的感覺令他心神有些蕩漾,想著他家這麼柔弱的娘子竟然被惡女人欺負了,著實可恨,就算眼前這女的原本還有點姿色,現在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而高大英俊的男人直接抱到嬌小秀麗的少女,這畫面是很唯美很有愛的,只可惜現在沒有人會欣賞。

  看見這突然飆過來的男人粗暴的舉動,還有丫鬟和嬤嬤們的慘樣,那個原本還很有膽氣的盧家二小姐也嚇了一跳--應該說,某位世子爺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看過的人都會嚇得心肝亂跳,很難有勇氣繼續與他抗爭的。

  「你、你……」盧家二小姐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妳什麼妳?!蠢女人,沒事只會叫囂比嗓門大,結巴還來欺負人,妳父母親怎麼教妳的?沒見過比妳更無恥更無用的女人了,妳的眼睛其實是兩粒眼屎裝飾的嗎,所以才沒看到她受傷了啊?還敢讓那些死奴才來捉她,她是妳可以欺負的嗎?蠢女人,妳可以再囂張點哦,本世子不介意!」

  「……」

  話說,這到底是誰比較囂張啊?!聽到某位世子爺連珠炮的話,在場的大半數人不由得如此疑問。

  盧家二小姐幾時被人這麼惡毒地罵過,當下駭得面色發白。或者說,對面抱著個女人的男人滿臉凶煞的戾氣,不是嬌養的閨中女子可以承受的,單是被他那雙戾氣橫生的眸子掃過來,已經嚇得心臟都要停了,再加上那種不留情面的惡毒語氣,再囂張的女人也被他罵萎了。

  這時,盧家三少夫人也被丫鬟們揣扶起來了,看她髮髻凌亂,面色慘然,不勝嬌弱的模樣,也知道剛才那一摔其實也是十分嚴重的,雖然看著沒有弄傷了哪裡,但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內傷了--畢竟這位是直接被人家拍飛出去的。

  「三、三嫂……」盧家二小姐被罵得覺得這一生從沒有此刻般孤苦無依過,看到被嬤嬤們扶起的三嫂,馬上淚奔過去躲在她身後嚶嚶地哭起來。

  「……安陽王世子,做人可不能這般不講理啊!」盧三少夫人扶著嬤嬤的手有些抖,努力鎮定語氣,「方纔的事情明明是你的世子妃將我撞飛,我家二娘子生氣也是應當的。」

  聽到她的話,楚嘯天瞇起眼睛,上挑的眼角戾氣橫生,看在在場的人眼裡,還真有種面目可憎的意味兒,沒人敢直視。

  「妳這老女人亂說什麼?」楚嘯天毫不客氣地換了個對象噴,明明聲音是很男人味的磁性,但偏偏暴躁又惡毒,生生浪費了那副好嗓子:「一看就知道妳比她高比她重比她年紀大,什麼都比她有份量,她一個傷患怎麼可能將妳撞飛出去?妳再看看妳自己,都人老珠黃了,果然腦子不清楚了,才會糊亂污蔑人。其實妳的腦子是豆腐做的吧?怨不得碰一下就壞了!」

  「你、你、你……」盧三少夫人同樣氣得身體發顫,語不成調。

  「嘖,又一個結巴的!丟人現眼!」

  楚嘯天那一眼的鄙視,欠揍得連安陽王府裡的丫鬟都覺得自家世子爺是不是太過份了。

  「楚兄,你這樣說就太過份了。」季淵徐也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她們都是姑娘家,就算做得過份了點,你也不能這麼誠實地說出來啊。哎呀,不過治結巴的方子,我這好像有一份,只是沒有藥材,可能要去南夷國那兒收購幾味藥材才行啊。」說到這個,太醫一臉的苦惱。

  「……」

  眾人:=__=!其實比起某位世子爺,這位太醫二得更傷人……

  盧家兩位女眷再一次被這對流氓與二貨的組合憋屈得說不出話來。

  而偏廳裡的人也聽到了楚嘯天的咆哮,除了靖懿太妃和靖王仍是笑呵呵的,其餘的人皆是一臉木然相,安陽王羞愧得差點以袖掩面而走,這麼個壞嘴巴的兒子,他是怎麼教出來的?明明從來沒有教過他這種啊?而且,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只有盧文祖再也坐不住了,霍地起身走了出去。自己的妻子與妹妹正在被惡霸欺負,他再不出面就不是男人了。

  盧文祖只是骨折,腳上的速度倒是快。出來見到自己妻子與妹妹嚇得面色蒼白,嬌軀顫顫巍巍,心中大恨。盧三少夫人與盧家二小姐一見他,彷彿看到了救星似的,露出一臉激動的表情。

  「夫君!」

  「三哥!」

  盧文祖安撫地拍拍她們,然後轉向楚嘯天,怒道:「楚嘯天,你到底講不講理?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兩個弱女子,有能耐了啊!」

  楚嘯天一見他,冷笑起來,「盧文祖,本世子再不講理也不會去動一個受傷的人!看你娶的老女人,還有你那刁蠻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夫家的妹妹,剛才不是也很能耐地欺負我娘子?見她受傷柔弱好欺負不成?」

  聽到「老女人」、「刁蠻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夫家的妹妹」這些傷人的字眼,盧三少夫人和盧家二小姐真的哭了,盧文祖也氣得全身發抖。不帶這麼埋汰人的。

  屋子裡頭的人也聽不下去了,直接走了出來。

  「嘯天,閉嘴!」安陽王怒吼道。

  安陽王妃走到楚嘯天身邊,看到被兒子抱在懷裡淚眼朦朧的媳婦,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等聽到丈夫的怒吼,臉色一整,抿緊唇,有些不滿地瞪了丈夫一眼。她兒子是隨便的人能欺負的嗎?

  「哎呀,你們怎麼又吵成這樣了?」靖懿太妃由靖王和孫媳婦扶著出來,圓圓的臉盤帶笑,「還有,安陽王世子妃,妳咋啦?」

  因為是靖懿太妃的問話,盧文祖等人再不滿也得按耐下憤怒。

  話是由長公主回的,「回太妃,她先前為了救我的兒子錦瀾不小心傷了腿。季太醫說損傷了筋脈,需要小心靜養。」

  「哦。」靖懿太妃一臉慈詳加同情,「既然傷得如此重,怎麼過來了?」

  靖懿太妃這話問得極好,若是柳欣翎沒有給個合理的答案,相信眾人對她受傷了還跑出來瞎折騰,然後惹出這一齣事情有些不滿的。

  柳欣翎輕輕推了下楚嘯天,很輕易地將他推開了自個單腳使力站好,墨珠極有眼色地上前扶住她。柳欣翎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些,方歉然道:「回太妃,很抱歉出了這種事情,其實,我是聽到丫鬟們說,夫君和別人起了衝突心裡擔心,所以才會……」

  聽到柳欣翎的解釋,在場的人想起她現在還是新婦,明白關心自己的丈夫才會衝動了些。而且她都受傷了,還因為掛心而忍著傷痛過來,其心可嘉。想著,臉色也鬆緩了幾分。安陽王心裡鬆了口氣,媳婦還是識大體的。安陽王妃也拍拍她的手,面露欣慰。

  柳欣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說道:「我腳上有傷,走得雖然不快,但注意力也不能集中,所以才會不小心衝撞了那位夫人,真是對不起呢。」

  她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氣質端莊賢淑,因才十六歲,人也長得比平常的少女還要嬌小一些,身姿也薄弱幾分,看起來還是個小女孩似的,讓人很難怪罪。況且聽到她的解釋,眾人也想起她是傷患,即便她因為丈夫的事情趕來,注意力不能集中,但身邊還有丫鬟啊。所以,這事情怎麼看都成了身體健康無傷的盧三少夫人自動撞上來了。

  盧三少夫人也想到這點,暗暗叫糟,趕緊也裝出一副不勝柔弱的模樣說:「安陽王世子妃,我也是聽說夫君與安陽王世子起了衝突,心裡掛心才和二娘子一起過來看看的。倒是走得急了,是以沒有瞧清楚妳的情況,真是對不住呢。也怪我自己沒有走好,才摔倒的。」現在也甭管她被撞飛的原因是什麼了,盧三少夫人知道自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兩邊的解釋都很有理,現下這事情倒變成了一齣意外事故了。

  盧二小姐聽到自家三嫂的話,想起剛才楚嘯天的污蔑,也趕緊為自己辯解道:「是的,明明兩個人一起相撞,但我三嫂卻跌到了院子裡,所以我也是一時緊張了才、才做出那種事的……」盧二小姐在楚嘯天突然瞪來的眼神中,結結巴巴地將話補完。

  聽到三人的話,皆是比較有理的,所以現下誰也不能責怪誰了。

  「哦,原來是這樣。」靖懿太妃笑著說道:「看來是場意外,大家都不要太放在心上。安陽王世子妃、盧三少夫人、盧二娘子,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妳們就不要計較了,可好?」

  「是。」三名女子同時應了聲,很乖巧。

  相比三個識大體的姑娘,某兩位有關男士就很不識大體了,正視線交匯較勁兒,互不相讓。

  靖王世子出來打圓場,「好了,嘯天,這是場意外,你也別瞪人了。你呀,該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了,哪能對姑娘家說那種傷人的話呢?你可是個王府世子,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那看起來像個流氓一般。」靖王世子雖然說得不客氣,但在場的人知道因為他與楚嘯天親厚方會如此說的,「盧公子,今天是祖母的生辰,希望你也別計較太多。」

  「靖王世子,客氣了,文祖哪能不給太妃面子,不然回到家我爹可要對我動家法了。」盧文祖皮笑肉不笑地說,相對於楚嘯天,他顯得客氣而有禮,怎麼看都比較有素質教養。

  楚嘯天也哼了一聲,算是將這事情揭過了。

  這時,靖懿太妃走過來牽起柳欣翎的手笑著說道:「看來嘯天娶了個好媳婦呢。看到妳這小娃娃,我就想起我年輕時候的事情,哎呀,妳不知道,那時候啊,我也和妳一樣如花骨朵兒一般的年齡……」老太太嘮叨著,開始絮叨起了那過去的事情。

  柳欣翎溫溫婉婉地笑著,安靜傾聽著老太太的話,面上沒有一絲不耐,倒是教人有些詫異,但很快的,眾人便對她由衷升起一股佩服勁兒了。

  可能老人家都是比較健忘的,說了上一句下一句便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不知不覺間便歪樓了,而且是那種越歪越不知道歪到哪裡去的那種。聽著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嘮叨,在場的人木然,雖然習慣了太妃時不時的奇思妙想,都插不上嘴,因為若是他們冒冒然地插嘴的話,只會惹得老太太拉著你嘮叨了,那真的太痛苦了。只有柳欣翎不溫不火地笑著,偶爾在太妃問時,溫溫婉婉地笑著回應她的話,那掰扯的功夫,著實讓人驚訝。而能和太妃一起掰扯傾聽她的嘮叨,竟然還能回應的安陽王世子妃,在眾人眼裡,也成了個奇葩一樣的存在了。

  所以,很快的柳欣翎頗得了老太太的歡心,原本還是「太妃」,現在倒對小姑娘自稱起了「太祖母」了,可見老太太對她的喜歡。

  頓時,眾人看向柳欣翎的目光十分敬佩,而聽著這一大一小掰扯的話,眾人繼續木然。

  靖王世子也很佩服柳欣翎這種掰扯的功夫,這是第一次除了父親外,有人能跟得上他家祖母歪樓的速度及那種不靠譜的想法,怨不得嘯天會娶她,這種女人看著溫溫婉婉的,但也著實是不能小窺。

  靖王世子等人在心裡佩服了柳欣翎一番後,見老太太扯著人家少女不放,而她笑容下支撐著傷腿的蒼白臉色,靖王世子只能過來打斷了自家祖母的嘮叨。

  「祖母,世子妃現下腳上有傷呢,您還是先讓她去歇息養傷吧。等她傷好了,再招她過府來陪您老人家說話也成的。」

  靖懿太妃這才注意到柳欣翎蒼白的臉,當下比她還心急,「哎呀,瞧我這糊塗腦子。嘯天媳婦啊,妳疼得緊了吧,都怪太祖母不好,沒有注意到妳的傷。不過妳若好了後,可得來陪太祖母說話啊。太祖母好久沒有和人聊得那麼開心了,妳真是太祖母的知音啊……」又是一大段的巴拉巴拉巴拉。

  眾人聽得快要抽了,只有柳欣翎仍是溫溫婉婉地笑著應著靖懿太妃的話。

  等到楚嘯天也快要忍耐不住提醒將霸佔他老婆的太妃時,終於結束了這場話。靖懿太妃帶著靖王、靖王世子、長公主、安陽王、楚君弦及他的朋友等人離開了。當然,楚君弦等人現在臉上帶傷,也不宜見人,靖王世子很體貼地讓人安排了客房給楚嘯天的朋友稍作歇息,估計如同柳欣翎這病患一般,今天也不用到前頭去見客人了。

  盧文祖也帶著他的夫人和妹妹離開了,不過離開之前,放了句狠話:「楚嘯天,這次就算了,下次定然教你好看!」話很不甘願,那狠毒的眼神也看得人有些心驚。

  楚嘯天沒放在心上,倒是季淵徐湊到楚嘯天身邊,小聲說道:「吶,楚兄,看來這盧公子對你意見頗大呢,你幾時惹到他了?」

  楚嘯天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大概,是在十三歲時剃光了他的頭髮讓他半年內不敢見人;或者是十四歲時在街上打斷了他的兩條肋骨;還是十五歲時搶了他的一個丫鬟;或者是十六歲時,在妓院裡搶女人又踢傷他的子孫根;十七歲時,給他下瀉藥讓他拉了五天;十八歲時……哎呀,這些都是小事啦,只有這種心胸狹窄的男人還會記這麼久。」

  「……」

  季淵徐:=__=!真是夠了,這男人果然夠無恥,怨不得盧文祖處處針對他,連老婆也一起恨他!

  柳欣翎也同樣無語,一時間,對某個男人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第五十八章

  靖王府西廂客房裡,盧文祖等人坐在一起,面色難看。

  楚君弦走進來時,看到幾個好友仍是青青紫紫的臉,感覺也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還是問道:「盧兄,嫂夫人和令妹還好吧?」

  先前聽說盧三少夫人被撞飛,楚君弦等人出來時,雖然沒有看到盧三少夫人怎麼摔倒,但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這麼摔著,應該也會受傷的。所以靖王府也請了太醫去給她診治,順便安排了客房讓她們去歇息了。

  如此一來,今天靖王府的傷患可真是多的,教靖王府的幾位主子哭笑不得。而這罪魁罪首什麼的,雖然眾人下意識地認為是楚嘯天惹出來的,但因為太妃出面了,也不能追究什麼。明眼人都覺得是楚嘯天這貨控制不住脾氣又生事,但想想也情有可原。只是楚嘯天一慣的做法之下,人們面對這種事情,總是不由得先將錯往楚嘯天身上想了。

  楚君弦覺得他挺倒霉的,他雖然與楚嘯天有仇怨,但也不會挑這種日子生事情,只是誰知道楚嘯天會因為盧文祖說了句「安陽王世子妃那種身份低賤的女人會嫁給楚嘯天,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才會無視他的壞名聲嫁過去。皇上賜婚或許有什麼內幕,其實是她做了什麼不守婦德的事情,才會讓皇上賜婚吧……」,於是,因為這句話,楚嘯天臉色都變了,然後演變成了最後的混戰。結果,大伙都沒有受到責罰,就他一個人倒霉催的被他大哥拎過去訓斥了一頓,真是冤死了。

  楚君弦連爹娘都不怕,就怕他那大哥靖王世子,每次被大哥訓斥,總是訓得他覺得自己是全大楚的罪人,活著都就是浪費糧食一樣,讓他難受很久。

  盧文祖嘆了一聲,「外表看著沒事,但她一直叫著疼。太醫來看了,說骨頭有些傷著了,需靜養些時日。」說著,盧文祖難得心裡對妻子孫氏有些愧疚。他先前讓人傳訊告訴她,若是遇到安陽王世子妃,無論使什麼法子,都要教她吃些苦頭。他沒有想到明明安陽王世子妃都受傷了,何以被撞飛的反而是他的妻子孫氏呢?

  楚君弦等人見他面露愧疚,趕忙安慰道:「盧兄,這事可怪不得你。」

  「是啊。文祖,這事情要怨就怨楚嘯天。」孫宏恆也跟著說,他是盧文祖的妻舅,自己的妹妹不只被撞飛,事後還要被楚嘯天惡毒地奚落一頓,做兄長的哪能嚥得下這口氣?先前楚嘯天口口聲聲罵他妹妹是老女人,他妹妹哪裡老了?不過是比安陽王世子妃長兩歲,今年雙十年華,哪裡能稱得「老女人」了?這分明是嘲笑他長得老!

  「楚嘯天這廝特可恨了,若不是仗著皇上寵信,他何以如此囂張?」劉公子也跟著一起討伐。

  「就是就是!這種不入流的紈褲子弟,才華不顯、德行有虧,遲早有一天會被皇上厭棄,說不定連王府爵位也難以繼承。聽說若不是安陽王只有他一個兒子,安陽王也想要另立世子了。」黃公子嘲諷著。

  幾人又就著「楚嘯天」的德行罵了會兒,終於覺得舒解了股胸中怨氣。

  可是解了氣後,現實仍擺在面前,楚嘯天仍是個囂張至極的京中一霸,只要皇帝擺明著偏寵他的一天,就沒有人能動搖他的地位。天知道紫辰殿的那位心裡是怎麼想的,京中世家公子皇子皇孫多得是,甚至品行優良、名動京師的好男兒也有,可他哪個不去寵,偏偏要寵出這麼個品性不端的紈褲世子,弄得京中的權貴子弟怨聲載道。

  「你們說,難道就沒有人能治得了楚嘯天了嗎?」盧文祖有些不甘願地問。

  比起楚君弦對楚嘯天那種單純的討厭,盧文祖對楚嘯天是真心實意的怨恨,那種深埋在骨子裡恨不得將之抽筋剝皮吃骨啃髓的恨意,這種仇怨是打從他五歲時與楚嘯天在皇宮裡初見,為了爭搶一個宮女大打出手時衍生的,然後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兩人結的仇越多,成了刻骨的仇恨。更讓他氣恨的是,對上楚嘯天這衰貨,每次都是他輸他一疇。或許他唯一贏了楚嘯天的是,成功地將原本跟在楚嘯天身後轉悠的楚君弦拉到了他的陣營裡。

  聽到盧文祖的話,眾人蹙眉思索。

  半晌,楚君弦突然高興地說道:「我知道了,有一個人絕對能治得了楚嘯天,而且楚嘯天見到他一定會像老鼠見到貓兒一樣躲著走。」

  聞言,所有的人都興奮了,甚至想著,若是能讓那個人出馬直接將楚嘯天教訓一頓,這個世界將會多麼的美好啊。

  楚君弦也不買關子,興奮地拍著大腿說道:「就是皇上的胞弟肅王殿下啊。」

  「肅王?!」

  盧文祖等人面面相覷,有些頭皮發麻。若是肅王,他們不懷疑楚嘯天會怕,連他們都覺得提起這個人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從會惹事闖禍起,家裡的長輩就會告誡他們,不管他們惹誰都好,遇到肅王絕對要繞道走,切莫惹著他。以前也常在宮中見到肅王,雖然沒有打多少次照面,更無什麼實際接觸,但肅王這個人還是留給京中權貴子弟們一種很深刻的印象。

  「楚嘯天真的會怕……肅王?」

  「也許你們不知道吧,兩年前,楚嘯天不知何故,惹惱了肅王。然後肅王直接將他丟到了山裡的狩獵場三個多月。那段時間京城不是很太平嗎?你們還猜測楚嘯天是不是生病了被關在王府出不來哩。其實是被肅王直接丟到山中狩獵場將他與那些野獸關到了一起讓他歷練,說是要替安陽王管教兒子。」

  楚君弦說著,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為楚嘯天悲催,面色有些奇怪,「你們知道的,肅王若要修理一個人時,從來不會給人後路,楚嘯天當時其實挺慘的,身上連把防身的匕首都沒有,獨自一人被關在到處都是野獸的狩獵場獨自生活了三個月。自然,現在他還好好的,證明他最後也沒有被野獸吃掉。不過這件事後,聽說楚嘯天怕極了肅王。」

  當然,楚君弦覺得禍害果然遺千年,這事情後,楚嘯天不僅沒有被肅王修理得去掉半條命,反而走了狗屎運了。可能是與野獸廝混了三個月終於能活下來,使得一個原本還有些浮誇的紈褲世子身上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煞氣,倒瞧起來比原來順眼多了。可是,也更討厭了,因為楚君弦很悲慘地發現,現在和楚嘯天那種野獸一般的男人打架,更不可能贏他了。

  盧文祖等人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事情,眼睛都睜圓了,「君弦,這是真的?」

  楚君弦攤攤手,「我騙你們幹什麼?這事情咱們這些姓楚的人都知道,只是覺得既然是肅王千歲的意思,不好宣揚出去罷了,其實很多人私底下在心裡暗爽呢,同時也猜測楚嘯天有什麼能耐能惹到肅王發這麼大的脾氣的。哎,這事你們也別到處嚷嚷,若讓肅王知道你們大嘴巴,到時被他惦記上別怪兄弟狠心不提醒你們啊。」

  果然,一擺出肅王,盧文祖等人乖得像小貓一樣,發誓絕對不會多嘴說出去。不過心裡倒是暗爽倒霉催的楚嘯天,眼睛沒長好竟然惹了肅王,真是活該。

  「怎麼那時肅王殿下就沒有直接將他弄死了呢?」盧文祖輕聲說道,滿心遺憾。

  對此,眾人同樣點頭附和,如果當時將他弄死了,京城就少了個禍害了。

  楚君弦插嘴道:「那是不可能的,楚嘯天可是肅王的親侄子,安陽王唯一的血脈,肅王做事還不會這麼沒腦子,暗地裡還是留了人去保護他的,不過當時楚嘯天不知道罷了。」

  「若是肅王現在在京城就好了。」孫宏恆陰陰地說道:「那麼咱們可以設計讓楚嘯天再去惹上肅王,讓肅王親自出手收拾他,到時咱們再趁人不注意添點料,死了就是他活該了。」

  盧文祖目光閃爍,大為心動。

  楚君弦很快地潑他們冷水,「不可能的,肅王現在正駐守邊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而且若是讓肅王知道你們敢設計他,就算你們的爹或者是皇上也保不住你們!」

  此路不通,盧文祖、孫宏恆互相看了一眼,只能放棄,心裡琢磨著,使個法子絕對要讓楚嘯天倒霉。

  「不過嘛,我看楚嘯天挺寶貝他那世子妃的。」盧文祖摸著下巴,「或許,咱們可以從世子妃那邊下手……」

  「絕對不行!」楚君弦跳起來反駁,「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子,是無辜的。你們若是連個弱女子都不放過,這德行與楚嘯天有何區別?」

  見他氣得臉都紅了,眾人趕緊笑著安撫,嘴裡保證不會做的。楚君弦這種人,還是比較正直率性的,並沒有因為怨恨楚嘯天而長歪了,所以討厭楚嘯天也明明白白地讓人知道,不會做戲搞陰謀什麼的。這種人,若要玩陰謀詭計,絕對不能拉上他。嗯,不過讓他背黑鍋就行了。

  盧文祖等幾人互相對看一眼,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

  柳欣翎再一次回到她先前休息的那個廂房裡。

  這次安陽王妃為了怕兒子又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也跟著一同過來。安陽王妃雖然溺愛兒子,不允許別人欺負她兒子,但也是知道兒子那拉仇恨的德行,現在是在別人府裡,又是太妃的壽辰,接下來怎麼都得看好兒子不能讓他去惹事了。

  不過安陽王妃也不能一直守在這裡,便吩咐兒媳婦道:「欣翎,妳看好他,別再讓他出去惹事。等席宴完後,咱們再一起回府吧。」

  柳欣翎溫馴地應了聲是。

  安陽王妃拍拍她的手背,心裡有些寬慰。兒媳婦今天雖然很倒霉受了傷,但因為她的出現,讓事情往好的方面發展,而且也得到了靖懿太妃的喜歡,讓她倍感有面子。誰人不知道太妃雖然對誰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其實最是挑剔了,很少有晚輩能得到她老人家這般喜歡的。

  「娘,我才用不著人看。」楚嘯天皺起眉,一臉不滿的模樣。

  「你呀,都娶媳婦的人了,哪能這麼衝動呢。」安陽王妃佯怒地戳戳他,「明知道今兒是太妃的壽辰,你還挑起這種事情,你爹可是非常生氣呢。回府時,你爹若是罰你去跪佛堂,你也別同他倔,乖乖地去跪,娘再給你求求情,也不用跪多久。」

  楚嘯天一聽,眉都聳起來,一副就要發作的模樣。柳欣翎從他背後用手指按住他的背部,瞬間動彈不得。

  於是,安陽王妃很滿意兒子的聽話,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等安陽王妃離開後,柳欣翎方移開了手指。

  楚嘯天有些憋屈地看她,神色雖然仍是凶狠,但她並不怕。果然,楚嘯天瞪了幾眼,最後慢慢平息下來,然後一把將她摟到懷裡,雙手卡在她腰肢上不放。

  屋子裡的丫鬟眼觀鼻鼻觀心,埋著頭當作沒有瞧見。

  柳欣翎拍拍他的後背,給他順順毛,問道:「你不用和爹娘一起過去太妃那兒嗎?」

  「不用了,鬧出這種事情,爹不會希望我現在出去丟人現眼。」楚嘯天懶洋洋地回答。

  所以他就直接和自己窩在這裡了嗎?柳欣翎有些好笑,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哼,反正和那些人虛與委蛇也不自在,不用去我還樂得清閒呢。」楚嘯天將她攬緊,一隻手偷偷地從她柔軟的小腹往上摸,趁機吃豆腐。

  柳欣翎有些害羞,很堅定地將他快要罩在她胸部上的手拿開,現在還是青天白日呢,這男人想幹什麼?

  「你先前和季太醫去查出什麼了嗎?」柳欣翎繼續問。現在除了他們兩人,守在房裡的都是心腹,所以說話也不用顧忌什麼,況且這種事也沒啥好顧忌的。柳欣翎想起先前季淵徐原本也想跟來同楚嘯天敘敘舊情的,結果被楚嘯天一腳踢走了,加上太妃也讓人叫他過去,只能依依不捨地走了。

  「嗯,查到了點東西。不過,那些人做得很巧妙,線索斷了。」

  楚嘯天目光幽深。他將季淵徐拖過去一起查那馬發狂的原因,倒是查出來了些東西。季淵徐說馬先前吃的草料中有一種專門讓馬發狂的草,不過吃得少,平常時候倒是不會發作,只有馬聞到一種荀花的味道,馬體內的那種草才會發作。可是,當時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誰身上佩戴了有荀花花香的香包。而且他讓楚一楚二去追查先前餵馬的小廝,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使得線索就這麼斷了。

  看來,不管這事情是政敵做的還是安順王做的,或者是哪個想害長公主之子的人做的,手法都挺隱秘,倒是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實在是可恨!

  柳欣翎窩在他懷裡聽著,不一會兒覺得熱了,終於沒法忍受地將他推開,讓墨珠給她倒了杯水,正喝著,突然見某位世子爺也湊過頭來,將她端著水杯的手轉了個地方,那杯水移到了他面前被他喝了。

  柳欣翎有些囧,間接接吻也不是這個法兒,而且他做得自然,反而讓她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無奈,只能讓墨珠再去倒了一杯水。柳欣翎秀氣地喝著水,等喝完了水後,又被某位已經等候在一旁的世子爺給扯到了懷裡摟著。

  「很熱啊,你難道不覺得熱嗎?」柳欣翎有些無奈地說。擔心這男人不管不顧之下發生什麼畫面,喝了水後便將丫鬟都打發到外頭守著了。

  「是有點熱,不過抱著妳很舒服。」楚嘯天直言不諱,「而且我是妳夫君,夫妻這樣很正常。」

  柳欣翎→_→:「是嗎?」

  「是啊!」楚嘯天理直氣壯,將腦袋蹭到她微汗的脖子上。

  「……」

  柳欣翎無語了,這男人的厚臉皮她真的比不上。

  「吶,娘子,妳的腿還疼嗎?」沙啞的聲音問。

  柳欣翎側首看他,想了想,如實說道:「有點麻麻的,倒不怎麼疼了。」

  「哦,挺好的……」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然後是炙熱的吻吮上她的唇。柳欣翎睜著眼睛看他,他的眼眸半垂,長長的黑色睫毛覆蓋住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種少見的丹鳳眼,眼尾上挑,有些嫵媚。只可惜這男人根本不懂得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大多時候那上挑的眼尾只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感覺。

  他將她的口腔都舔了一遍,兩人的唾液交匯,已經難分你我。本來這種事情在正常人眼裡是很噁心的,但若是同那個最心愛的人做起來,只有一股子的親密與甜蜜。

  他的吻有些粗暴急切,如同他的性子一般,一隻手已經探進她的衣襟揉捏起她的胸脯。柳欣翎微微喘息,很想制止他的動作,但那種舒服的感覺又讓她有些捨不得,全身都軟了下來,覺得自己的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等等,現在是在別人家。」柳欣翎理智地拒絕。

  「翎兒,我就摸摸,就摸一下,別推啊……」

  聽到他沙沙啞啞的話,柳欣翎抗拒的動作停下來。心想著,他們現在是新婚燕爾的磨合時期,他又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給他摸摸也沒什麼。

  可是,她沒想到,因為她的允許,某個男人竟然得寸進尺地直接將她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當然,仍是她裹上繃帶的傷腿外--特別是雙腿間的那處,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去探究的秘密,也讓他不只摸了,還親了,羞得她腳趾頭都紅了。而且每回她要拒絕,他就拿那雙眼睛瞅著她,一副啃不到肉骨頭的大狗狗模樣,萌得她什麼都允了。

  柳欣翎深深反省自己,為毛一遇上這男人,意志力這麼不堅定呢?大概是,明明他大多數時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卻能在面對她時露出這種沒有人見過的示弱表情,讓她心軟吧……

  不過,雖然他的動作有些孟浪,到底顧忌著她現在受傷,沒有做出什麼激烈的動作。所以,自作自受的世子爺看著自己下面撐起的帳蓬,有些悲催了。

  「好翎兒,妳就……幫幫我吧。」

  柳欣翎原本還有些莫名,等手被他牽引著覆上他的下身那撐起的巨物,這回羞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麻木地、被動地任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一起覆在那巨物上擼動。

  柳欣翎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他的呼吸熱熱地噴拂在她頸項邊,兩人的上身相貼在一起,慢慢地摩擦著,單薄的夏衣根本無法阻止兩人的身體的貼近。

  不知過了多久,覺得手都酸了時,她聽到他發出一聲很愉悅的呻吟,終於在她手上釋放了自己,一股股濕黏的液體也弄濕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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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帖名稱:霧矢翊 -【重生之妻力無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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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內文】

第五十九章

  一切平息下來,柳欣翎趴在男人懷裡,腦子有些空白。

  不過,等終於意識到他們在別人家做了什麼事情時,柳欣翎頓時有種挖個地洞將自己埋了的衝動。即便沒有做到最後,還是讓她覺得很羞恥啊!而且,這還是古人最忌諱的「白日宣淫」,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他們怎麼想這事呢。

  相比她的羞愧,某位世子爺十分的坦然,根本不當一回事兒,身體得到滿足後讓他有些懶洋洋地靠坐在床頭邊,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背。柳欣翎悄悄扯來張乾淨的帕子拭去手上的那些證明她們做了壞事的證明,抬頭看向一副吃飽喝足表情的男人,連眼睛都半瞇著,全然沒有先前那副戾氣橫生的模樣,倒顯得很英俊無害。

  「嘯天,我想洗手。」柳欣翎用手指頭戳戳他,不客氣地指使起人來。

  楚嘯天見她滿頭大汗,低首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乖乖地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整理好自己--柳欣翎偷偷瞄了一眼,那個大怪獸已經軟下來了,只是他的衣服上好像也沾了些液體呢--然後出去叫丫鬟去打水了,看起來倒是沒有被人使喚的不愉。

  而柳欣翎趁楚嘯天出去的那會兒,趕緊將那張已經髒了的帕子丟到許久沒有用過的儲物戒指裡。其實,若是可以,她真想將某個就這麼大咧咧地跑出去的男人直接打暈塞到戒指裡,只可惜,這個東西除了能裝雜物賦予她怪力外,倒是沒有什麼用了,大活人什麼的更是不可能裝的了。

  柳欣翎坐在床邊小心地將包裹著繃帶的傷腿擱放在床前的繡墩上,將凌亂的衣服整理好,然後察看了下身下的床,很滿意地發現沒有將之弄髒,就是屋子裡某種味道濃了點,相信再過半個時辰會散去的。

  很好,這樣應該沒有人發現他們做壞事了吧?

  楚嘯天直接將一盆乾淨的水端進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自己擰了條乾淨的毛巾過來給她擦臉。

  「我要洗手。」柳欣翎堅持,剛才她的手可是直接接觸了某個東西,不洗總覺得怪怪的。

  楚嘯天低頭看了她白晰纖細的手一眼,然後突然臉微微紅了一下,將銅盆端過來讓她洗手。

  清涼的水洗過一遍手後,吹著偶爾從窗外溜進來的風,柳欣翎微微瞇起眼睛,覺得有些愜意。更愜意的是某位世子爺前前後後慇勤跑腿的勁兒,看著真可愛。

  楚嘯天自己也用清水擦了擦臉和身上的汗,然後繼續爬上床摟著她溫存,也不嫌熱。

  柳欣翎沒有拒絕他黏人的行為,只是說道:「以後不要在別人家做這種事了,若是……給別人知道不好。」聲音有些微弱,想來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咱們是夫妻嘛,這不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嗎?」某位世子爺臉皮很厚地說,絲毫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柳欣翎微微瞇起眼睛,抬頭望他。

  他也低頭看著她。

  四目相對,他的眸子卸去了戾氣,又嫵媚又美型,讓她有些入迷。不過,該說的事情還是要說的。所以柳欣翎露出很溫婉的笑容,看似柔弱無力的手撐在他胸膛上,聲音柔婉:「嘯天,這是別人家,以後還是別做這種事了。」

  楚嘯天被她笑得有些發毛,直覺自己還是先答應的好,遂沒有議異地點頭同意了她的話,然後補充上自己的意思:「那麼在咱們家就可以了,是吧?」說著,雙眼亮晶晶地瞅她。柳欣翎相信,若是這男人有尾巴的話,早就搖起來了。

  柳欣翎滿臉黑線,細數成親以來的日子,這位世子爺根本沒有古人含蓄保守思想,白天來了興致了,照樣會纏著她做那種事情。

  柳欣翎沒那厚臉皮同他說這種事情,將他推了推,自己躺在床上,臉上有些疲憊。

  夏天了,也會夏睏啊!

  「累了嗎?那妳先睡吧。」楚嘯天的聲音放得有些輕,似乎怕驚擾到她一般,「等咱們要回去時,我會叫妳的。」

  柳欣翎點了下頭,這男人明明粗暴又急性子,但偶爾做出的某些不符他性子的體貼行為,又讓人覺得無比的窩心。柳欣翎想,這或許便是安陽王妃為何會如此疼寵他的原因。當他要對一個人好時,是挖心掏肺的好,不摻雜一點雜質。

  所以,喜歡上他,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他到底喜歡自己哪點?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對她有意思了?

  帶著這個疑問,她迷迷糊糊地睡去,睡夢中仍感覺到他溫熱微濕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帶著一種像對待易碎品一般的小心翼翼。

  感覺到她已經沉睡,楚嘯天摸了摸她又覆上一層薄汗的額頭,只能起身去桌上拿了一把綴著淡青色流蘇的蒲扇過來,就坐在床前邊為她打扇邊癡癡地看著她的臉。

  床上的少女嬌小秀氣,彷彿他稍微一使力就會將她弄壞一樣脆弱,十分的具有欺騙性。也是這種柔弱嬌小,總會讓他忘記了她身懷巨力的事情。不過,不管她力氣怎麼樣大,她卻從未想過用它來傷害人,果然如他曾經想像的那般溫柔呢。

  或許,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讓他覺得如此的喜歡了!

  ***********

  柳欣翎被叫醒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在哪裡,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

  「娘子,咱們回家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像在耳邊的喃語。

  等柳欣翎終於清醒時,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睡了一個下午。難道是喝了藥的原因?先前只覺得很睏很累,倒沒有想到睡得這麼實。

  「夫君,爹娘他們呢?」柳欣翎坐在床上有些木然地任墨珠為她弄頭髮,心裡有些擔心她這一睡太久,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主人留下貪睡的印象,自己婆婆會不會心生不滿意。

  「見妳還在睡,他們就先回去了。原本爹娘是想叫醒妳一起回府的,不過太妃使人來說,妳喝了藥身體虛著,讓妳休息夠了再回去。」對此,楚嘯天十分滿意太妃的上道。

  也因為太妃直接發了話,所以安陽王夫妻也沒法子去打擾兒媳婦,只能歉意地感謝了靖懿太妃的好意,夫妻倆隨同祝壽完的賓客一起離開了。可以說,柳欣翎這次雖然受傷,但也撿了個大便宜,因為太妃的厚愛才能睡了個踏實覺。

  等丫鬟收拾好後,楚嘯天無視了某人的拒絕,直接抱著她出了門。

  柳欣翎差點抬不起頭來,只能駝鳥一樣被人抱著離開。她原本想去同靖懿太妃等人辭行順便感謝太妃的厚愛的,不過靖懿太妃身邊的嬤嬤倒是先過來轉達了太妃的意思,不外乎是讓她安心回去養傷,等她傷好後,再過來陪她老人家說說話等等。

  柳欣翎乖巧地一一應了,那嬤嬤方滿意地離開。

  幸好現在靖王府裡的賓客都已經離開了,所以楚嘯天一路抱著她出了靖王府倒是沒有什麼人看到。不然這臉要丟到太平洋去了。

  靖王世子來送他們。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知道打哪裡躥出來的季淵徐也跟著一起出來。季淵徐不知道何原因也待到了現在未離開,不過看他只是朝自己笑了笑,對自己被人抱著離開的模樣沒有多大反應後,柳欣翎也沒再糾結。

  靖王世子笑容溫雅,說了些歡迎他們有時間再過來玩的話,然後對柳欣翎笑得很親切,更是表示了對她的歡迎。柳欣翎有些受寵若驚,等聽到靖王世子暗示因為她是唯一能跟得上太妃思路的奇人,所以靖王府一家子都很歡迎她時,柳欣翎頓時囧了。

  「她很忙,沒空!」楚嘯天乾脆拒絕,直接將柳欣翎抱上了馬車。

  靖王世子伸手作勢地打了他一下,「你這小子,太妃也很疼你,難道你不想讓她老人家開心嗎?」說著,靖王世子湊近楚嘯天,「嘿,嘯天,你的世子妃可真是個厲害的,怨不得你會娶她,太妃很久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了。」

  楚嘯天翻了個白眼,「她厲害的地方你還沒瞧見呢,包準你腿都軟了。」說著,抬起下巴,一臉驕傲--話說,那真的不需要驕傲吧?

  靖王世子只當他是在說笑,不以為意,又低聲道:「你以後要小心盧文祖那幾個人,做事別太衝動了。君弦我也會約束他,免得他跟著闖禍。」言盡到此,也算是點明了。

  楚嘯天目光幽深,應了一聲。

  離開的時候,柳欣翎自個坐在馬車裡,楚嘯天和季淵徐騎馬同行,似乎季淵徐所住的地方與他們是相同方向的。

  不過讓柳欣翎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上馬的時候,不同於楚嘯天利索帥氣地翻身上馬,季淵徐又摔了一跤,聽那聲音,旁人都要為他疼了。

  柳欣翎聽到聲音掀開簾子查看,剛巧看到季淵徐半個身子掛在馬背上,十分狼狽的模樣,最後還是楚嘯天看不過去,直接驅馬過來將他拎上馬背的。

  柳欣翎再一次被笨拙的太醫弄得哭笑不得。

  「明知道自己笨,不會騎馬就坐馬車,你跟人家學什麼馬上英雄啊。」楚嘯天語氣恨鐵不成鋼。

  「楚兄,我會騎馬!而且我這不是因為和你學習嘛。吶,楚兄,這麼久未見,咱們也去喝一杯吧,你想去哪條花街柳巷?今兒小弟請了!」季淵徐的聲音溫溫和和的,可是內容卻讓人有種想抽死他的衝動。

  「閉嘴,你這蠢貨,想害死我嗎?」楚嘯天暗暗磨牙,這貨難道不知道他媳婦一個手指頭都能摁死個大男人嗎?(他真不知道!)

  「哦……對不起,小弟又忘記楚兄你已經是有婦之夫了,自然不能去那種地方了。其實我也不喜歡那種地方,每回和你一起去,都要準備好藥去藥倒那些太過熱情的姑娘。楚兄,說來那時還是我的藥幫你……」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哦,知道了。不過,楚兄,你的火氣好像又大了,回頭小弟給你開副下火的藥吧,我會讓嫂子督促你喝下的。就算你怕吃藥也不能將藥倒了,很浪費的啊!」

  「……」

  柳欣翎微微掩住口,防止自己噴笑出聲。她現在知道了,這位太醫絕對是楚嘯天的剋星,也不知道這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是如何湊到一起成為朋友的。而且,聽著他們的談話,她也能瞭解一些事情。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可是現在楚嘯天太乖了,她也不是什麼翻舊賬的不講理之人。

  看來,若想知道一些事情,或許可以去問季淵徐呢。

  很快的,到了岔路口,兩府的方向不同,季淵徐不得不與他們分別,不過倒是與楚嘯天約好了明日去找他敘舊。楚嘯天雖然不耐煩,到底還是應了。

  ***********

  回到王府,楚嘯天依然是抱著她進府的。

  管家楚勝已經等候在門前,見到他們,趕緊上前,躬身行了一禮,說道:「世子,王爺讓您回來後就去他那兒一趟。」

  楚嘯天皺起眉頭,正欲說什麼,柳欣翎暗暗扯了下他,對管家說道:「管家,爹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楚勝笑了笑,「世子妃,奴才不好說。不過嘛,世子請做好準備,因為王爺的怒氣未消。」

  得,這提醒也夠了,分明是還為在靖王府的事情生氣,老子要罰兒子去跪佛堂了。

  楚嘯天沒將之放在心上,將柳欣翎送回了攬心院後,磨蹭了會兒,在柳欣翎有些擔憂的目光中,很光棍地出了門領罰去了。

  柳欣翎摳摳手指,有些坐立難安。

  不一會兒,去打探消息的綠衣過來告訴她,王爺果然罰了楚嘯天去跪佛堂,作為今天擾了太妃壽辰的懲罰。不過在安陽王妃的求情下,原本要罰跪一晚變成了罰跪一個時辰。大概是楚嘯天心裡對靖懿太妃也有些愧疚的,所以也乖乖地去跪了。

  一個時辰等於現代的兩個小時,這對於柳欣翎這種從來沒有被罰跪的乖乖牌來說,有點為楚嘯天的膝蓋疼了。柳欣翎不瞭解情況,只能又使了人去看看情況。

  李嬤嬤見她頻頻往外看,知她擔心,便寬慰道:「世子妃不必擔心,這對世子來說還是輕的。世子爺自小調皮,沒少被王爺罰跪佛堂,有一次甚至連續跪了三天腿都腫了,所以太妃和王妃可不會任王爺再胡亂地罰世子了。」

  柳欣翎一聽,安心了。反正若她那公公想要罰兒子,還要看他老娘和老婆答不答應。如此看來,王爺還真的挺悲催的,表面上看來這個家是他說了算,實際上,卻被老娘和老婆壓在頭上動彈不得。

  果然,一個時辰後,楚嘯天回來了,看他步履如常、面色紅潤,根本沒當一回事兒,也知道對於他來說,這確實不算個事兒。

  楚嘯天歪在長榻上將腦袋枕在她懷裡,哼哼兩聲,「妳不用擔心,爹年紀大了愛生氣,有時順著他點就行了。娘子,妳好好養傷,等養好傷了,咱們就生幾個娃娃去折騰爹吧。以後爹若是敢欺負我,我就讓咱們的兒子去欺負他!」

  柳欣翎嘴角亂抽搐,怎麼一下子扯到這兒來了。還有,你確定你兒子一定會幫著你去欺負爺爺嗎?

  楚嘯天摸摸她的肚子,一臉蕩漾的表情,「妳看岳母和妳姐姐都生過雙胞胎三胞胎,估計妳也會。哎呀,我不貪心,娘子,妳先生龍鳳胎吧。看來我不只有當爺爺的命,還有當外公的命呢~~」

  柳欣翎滿臉黑線,忍不住潑他冷水,「估計不太可能,你知道我娘生我時,可只是一胎。」想到生孩子這種事情,不知道怎麼地,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估計是那什麼症候群之類的。

  「娘子,妳不用擔心!」楚嘯天摸摸她的臉,得意道:「我可是聽合八字的算命先生說過,妳的第一胎絕對會是龍鳳胎!」

  「……」

  柳欣翎:=__=!那不科學!摔!為毛合算姻緣八字的算命先生還會算生不生龍鳳胎這種事情啊?

  柳欣翎懶得理會犯二的世子爺了,挪了挪傷腿,讓墨珠去佈置晚餐,她餓了。

  ***********

  接下來的日子,柳欣翎又開始養傷養身體的豬一般的日子。

  由於又受傷了,走路不方便,王妃徹底地免了她去上房請安,讓她專心養傷。

  柳欣翎再一次做上了吃了睡睡了坐著發呆的養豬生涯,而楚嘯天完全將她當成了易碎品一樣的行為更讓她無奈。

  而讓柳欣翎驚訝的是,第二天開始,季淵徐成了她的主治太醫,每天中午隨著楚嘯天一起到府裡來給她請脈查看恢復情況,然後趁機在這裡蹭一頓飯。不過,有時候看到季淵徐無意中犯二將楚嘯天氣得說不出話來,還是挺有趣的。

  而知道她受傷生病,除了她娘家那裡的姐妹上門看望她外,府裡的側妃姨娘也意思意思地送了禮物過來問候,長公主府裡的人也時常過來,自然是少不了謝千顏和謝錦瀾姐弟了。

  謝錦瀾對她受傷的事情十分自責,每次見面都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楚嘯天將之評為奔喪臉,很火大地將他轟出了門--這不禮貌的行為自然又讓安陽王拎過去斥責了一頓。

  其實這種養傷的日子除了行動不太方便外,和先前奼女的生活也沒啥區別,她很淡定地宅得住,雖然日子有些無聊,但偶爾練練字彈彈琴下下棋之類的,挺悠閒自在的。

  不過這種悠閒的日子沒有多久,直到,當周泉兒代表還在關禁閉中的宛姨娘來探病時,柳欣翎突然覺得自己有事情做了。



第六十章

  自從上回宛姨娘搞出那件事情然後被安陽王禁了足後,這王府的後院又開始熱鬧起來。沒有了宛姨娘這小白花的威脅在,王府的姨娘們趁著這機會使著勁兒開始勾引王爺,可謂是百花齊放。

  除此之外,這些姨娘們倒是挺感謝楚嘯天和柳欣翎的,畢竟宛姨娘擺明了要將她侄女塞給世子,最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累得自己被禁足了,實在是活該。

  雖然宛姨娘被禁足了,但周泉兒仍是留在王府沒有離開。對此,王府的人也不在意,反正宛姨娘被禁足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也不能在王府裡隨意行走,就當她不存在好了。

  而現在,聽聞世子妃受傷了,姨娘們讓人帶了禮物去探病,宛姨娘讓人來探病也是情理之中,但她直接讓周泉兒帶禮物過來是神馬意思?

  所以柳欣翎聽到下人來稟報周泉兒來了時,愣了一下。

  綠衣當時正在收拾梳裝台上的首飾,一聽就氣了,「小姐,那周泉兒一定是對世子還沒有死心。上次鬧那一齣,聽說很多侍衛都看到她的身體了,幹嘛不挑個侍衛嫁了?反而一定要巴著世子?這不是擺明著想做主子嘛!這麼趕著做妾也不嫌丟份兒,周家的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聞言,柳欣翎和墨珠都看向她。

  綠衣被她們看得有些糾結,但還是大大方方地說道:「妳們看我做什麼?我、我雖然怕世子爺,但世子爺是小姐的丈夫,哪裡能容那些不知道打哪來的野女人 隨便覬覦的?」

  看來這位丫鬟也被楚嘯天影響了,一口一個「野女人」地跟著叫。

  墨珠面無表情地拍拍綠衣的腦袋,說了聲「很好」,然後轉向柳欣翎,說道:「小姐,綠衣說得對,看來妳得拿出點真本事告訴那些不安份的女人,世子爺可不是隨便能覬覦的。」

  柳欣翎嘴角微抽,見墨珠目光灼灼,比她還積極的模樣,有些壓力山大。墨珠似乎比她還要著急著怎麼驅趕那些覬覦她男人的小三啊。

  不過,現在日子有些無聊,去會會周泉兒看看她要做什麼也挺好的。嗯,或許她也該讓某些人知道,她並不是像外表一樣柔弱的,想要覬覦她的男人,也要看她給不給。

  如此想著,柳欣翎心裡倒是有了個計劃,不由得對墨珠一笑,「嗯,妳說得對。墨珠,咱們就準備準備吧。」

  「是,小姐!」墨珠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冷硬的聲音卻高了幾個分貝。

  綠衣眨巴著眼睛看著打啞謎的兩人,腦袋上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很快地被墨珠趕去幹活了。

  柳欣翎整了整衣服,讓墨珠扶她到偏廳坐著,然後方讓還蹲在攬心院門口等著主人招見的周泉兒進來。

  周泉兒小心翼翼地跟在嬤嬤身後走進攬心院,沿途走來,讓她心裡有些震撼。這攬心院一景一物,無不透著精巧雅致,美倫美奐,與落仙院不相上下。相比之下,宛姨娘雖然是王爺寵妾,但她所住的院落卻只是普通的規格,無絲毫特別之處,甚至連擺設也沒有多少豪華之處。周泉兒雖然足不出戶瞭解情況不多,但大多時候聽著宛姨娘私下罵王妃的話,也明白王妃現在雖然不得王爺的寵愛,卻是個厲害的,使得宛姨娘除了得到王爺的寵愛外,其他的東西並沒有多得一分,吃穿用度什麼的,還是個姨娘的份兒,並沒有那種妾比妻奢侈的豪華享受。

  周泉兒看著這精美的院子,置身其中,彷彿連胸中的鬱氣也去了幾分,不禁明白了宛姨娘為何心心唸唸地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連她,似乎都有些心動了。

  帶領她進來的嬤嬤瞄見她私底下觀察攬心院的行為,歪了歪嘴巴有些鄙夷。周泉兒還是太嫩了,不如宛姨娘會作戲,讓人很容易看明白她的想法。只是她以為這攬心院是她一個姨娘侄女能進來的嗎?心太大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的。

  來到了偏廳,一個穿著亮麗的綠色衣服的丫鬟候在那裡。

  見到她,周泉兒有些緊張也有些自卑,發現這個丫鬟身上穿的衣服比她在家裡穿的還好。只是來到王府裡,姑姑為了不讓她給她丟臉,才會拿出私房錢給她置辦了幾套比較貴氣的新衣。而周泉兒也發現,見到那綠衣丫鬟,帶路的嬤嬤原本繃緊的臉露出討好的笑。

  「哎呀,綠衣姑娘怎麼出來了?這天氣熱得緊,綠衣姑娘在屋子裡伺候世子妃方是。哎,綠衣姑娘,老婆子我將周姑娘帶過來了。」

  綠衣掩嘴一笑,說道:「辛苦嬤嬤了,世子妃在裡頭坐著,讓周姑娘進去。周姑娘,請進。」綠衣看了眼周泉兒帶來的丫鬟,又說道:「不過世子妃現在還在養傷,喜靜,不喜歡見太多人,周姑娘的丫鬟還是在外頭等著吧。」

  周泉兒一聽,身體微微顫了下,但也識大體地讓自己的丫鬟在偏廳外等著。

  進了偏廳,周泉兒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少女,穿著深色的宮裝,襯得膚白如玉、秀美溫雅、氣質如蘭。她微微偏首望過來,一雙本應該很柔和的煙水眸子卻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周泉兒望了眼她擱在繡墩上的左腳,不由得想起了宛姨娘對她說的話。

  宛姨娘說,世子妃現下傷了腳,定然不方便伺候世子爺。世子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離不開女人,希望她找準時機再去巧遇世子,若是能得了世子爺的青眼,與世子發生夫妻之實,屆時就算王妃再怎麼反對,世子也必須納她進門。

  周泉兒不知道宛姨娘說得對不對,但上次的經歷讓她實在是沒膽再做那種事情,所以每每都被宛姨娘戳著她的腦袋罵她膽小怕事。而今天,她先前其實也不知道宛姨娘為何會讓她代替她過來探望受傷的世子妃。現在她大概有些明白了,宛姨娘還存著心讓她進攬心院,甚至希望她在看到攬心院的華美後,繼而生起爭奪之心。

  而且,她們也得到消息,聽說近來世子爺近日來都會在午時回府,若是她挑好時間過來,也許還能巧遇見到世子。屆時,只要使法子攔住世子爺,給他聞到宛姨娘準備的一種帶迷香的帕子後,世子爺應該能隨她擺佈了……

  這麼一想,周泉兒心裡既興奮又害怕。這種微妙的心情,使得她在看到坐上的世子妃時,不由得有些心虛緊張。

  周泉兒微微低下頭,不敢與坐上的女子直視,邁著小步上前行禮。

  「周姑娘不必多禮,請坐。綠衣,看茶。」柳欣翎說道。

  綠衣上茶後,在墨珠的示意下,退到門外守著。偏廳裡除了柳欣翎和周泉兒,便只有墨珠在一旁伺候。周泉兒雖然看著奇怪,但想起先前綠衣說的世子妃不喜歡人多吵雜,心裡便不再多想。

  周泉兒小心地坐了一半的屁股,臉上的表情有些怯生生的,也不怎麼敢抬頭看人。整就一副怯生生的小白兔樣子,彷彿只要大聲點都能將她嚇哭。

  柳欣翎心裡有些膩歪,但面上還是保持著溫婉的笑容與她寒暄,知道她是代正在禁足的宛姨娘來探病的,便又詢問了下宛姨娘的情況和感謝她的禮物後,開始慢慢地喝起茶來,等著她開口。

  周泉兒有些坐臥不安,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她來探病的,不能打擾太久,也不能久留,再不說點什麼,她必須離開了。看看時間,也不知道世子爺現在回來了沒有,若是她現在離開了,會不會與世子錯過了……

  周泉兒心裡有些焦急,正欲鼓起勇氣說什麼時,突然見到上面的女子側首看她,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個茶杯,然後露出一個很溫婉的笑容,說道:「周姑娘看著有些急,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吧?若是有急事,我也不留妳喝茶了。」

  「沒、沒有!」周泉兒馬上搖頭,她現在還不想走。

  「那就是周姑娘今兒來這裡還有什麼事情了?」

  「沒、沒有。」剛一搖頭,又趕緊點頭,急促地說道:「有、有的……」

  「哦,周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

  周泉兒腦子急速轉動,最後看到院子外的那一壇開得正艷的杜鵑花,說道:「聽說世子妃您是個愛花的,您這裡的杜鵑花養得極好,所以我想冒味來詢問一下怎麼才能將它種得像這般好?」

  柳欣翎淡淡地說道:「那是花匠的功勞,我只是看著喜歡讓人將它擺在門前欣賞罷了。」

  「是、是嗎?」周泉兒勉強笑了笑,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柳欣翎心裡嘆氣,明明都不是演戲的料兒,也沒本事,就不要做出覬覦人家男人的事情啊。看著她攪盡腦汁為了留下來,她都有些懶得應付她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周泉兒如此做法,莫不是為了等楚嘯天回來,心裡頓時有些泛噁心。

  如果她為了看戲遂了周泉兒的意,她就是個棒槌了。

  周泉兒沒有聽到柳欣翎的聲音,頓時心裡有些不安,終於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去,卻見上首的少女唇角含笑,但目光幽深未見絲毫笑意,頓時有種自己被她看透的錯覺,好像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打量,十分的狼狽。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周泉兒覺得自己快要在這種氣氛中窒息了。

  突然,周泉兒瞪大眼睛,看著溫婉的女子突然朝她笑了笑,而她手裡把玩的那只茶杯發出陶瓷特有的碎裂聲響,然後在那隻白晰的手中寸寸裂成了碎片。再然後,那隻白晰的手收成了拳,她看不見那只茶杯變成什麼樣了。

  「哎呀,不小心又捏碎了呢。」

  溫婉的聲音嘆息般地響起,那隻手終於攤開,裡頭只有一堆的粉末。

  瞳孔微縮,周泉兒直愣愣地看著那只被生生捏碎了的茶杯。在這七月份的天氣,周泉兒生生出了一身的汗,渾身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豆大的汗水從僵硬的臉頰滑落。

  然後,在那女子又朝她望來,露出那種捏碎了茶杯裡的溫婉笑容時,心臟再也無法負荷,那種窒息的恐懼絕望終於讓她的神經繃到了極點,周泉兒爆發了。

  「啊啊啊啊啊--」

  周泉兒尖叫著以和她柔弱外表不相符的速度狂奔而去,衝出了偏廳,衝開了擋路的兩個丫鬟,一路不顧下人們驚異的眼神朝攬心院門口狂奔而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會被世子妃殺死的!世子妃一定是知道了她齷齪的心思,所以才會捏碎那只杯子警告她,若她敢接近世子,她也會像捏碎那只杯子一樣捏死她!

  她不要死啊啊啊啊!

  柳欣翎和墨珠目送著周泉兒狂奔而去的身影,然後柳欣翎默默捂臉。

  她雖然想恐嚇她,但卻沒有想到周泉兒會這般不爭氣,不過一點氣氛加上心裡壓力,就這麼爆發了。

  墨珠很淡定地上前將那堆粉末用帕子裝好,歪首對捂臉的某人說道:「小姐,看周姑娘那情況,估計她以後再也不敢對世子有什麼非份之想了。或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敢對誰有非份之想了。小姐,幹得好!看來這無聲的恐嚇比起威脅更有效。果然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麼都是浮雲啊!」

  柳欣翎嘴角抽搐,話說妳這種崇拜的語氣算什麼啊?她……真的不知道周泉兒這般不經嚇罷了。而且她做得還是很含蓄的,原本還想著,應該去找根鐵棍來直接在周泉兒面前掰彎這樣才達能威嚇的目的嘛~~~電視上不是這麼演的嘛?

  ***********

  周泉兒一路高聲尖叫著跑出攬心院,差點與進門的某位上門來給病人請脈的太醫相撞到一起。

  於是,為了避開魔瘋一樣橫衝直撞撞過來的周泉兒,季太醫原本想像練家子一樣利索帥氣地跳到一旁避開的,誰知又不小心絆著了自己的腳,頓時與衝過來的周泉兒直接撞到了一塊兒。

  周泉兒往後仰倒,又「啊」的叫了一聲,翻著白眼昏迷過去了。

  季淵徐也被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藥箱都翻倒在了地上。

  「姑娘!」氣喘吁吁地追隨而來的丫鬟看到周泉兒昏了,頓時哭了。

  「季太醫,您沒事吧?」幾個攬心院的嬤嬤跟著出來,看到季太醫跌倒了,也趕緊上前揣扶問候。

  季淵徐忍住揉屁股的衝動,自己慢吞吞地地爬起身來,邊問道:「這姑娘是誰,發生什麼事情了?」

  「回季太醫,這位是宛姨娘家的侄女,剛才代替宛姨娘過來探望世子妃的,也不知道她怎麼魔怔了,突然尖叫起來便衝了出去。哎呀,平時看她一副纖纖弱弱的模樣,倒是沒想到這麼能跑能叫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一個嬤嬤別有用心地答道。

  季淵徐拾起自己心愛的藥箱後,基於醫者的職業道德,走到周泉兒身邊蹲下,向嬤嬤借了方帕子覆到周泉兒手腕上為她把了把脈。

  「這位周姑娘沒事,身體很健康,只是驚嚇過度昏迷了,待我為她施一針就能醒了。」

  說著,季淵徐又從藥箱裡拿出一根用布包著的銀針在周泉兒頭上的穴位了一針。

  果然,不到幾秒鐘,周泉兒悠悠轉醒了,雙目迷離,一副剛睡醒的表情。

  這時,柳欣翎也在墨珠和綠衣的揣扶下匆匆忙忙趕來,見狀,一臉擔憂地問,「周姑娘沒事吧?」

  見到她出現,原本圍著周泉兒的丫鬟嬤嬤們趕緊讓出一條通道讓她走過來。

  周泉兒原本還有些迷茫,等聽到那惡夢一樣溫婉的聲音,還有出現在眼簾中的那張秀美的臉蛋時,臉色駭得發白,然後突然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以一種彷彿習武之人一般利索而快速的身手,手腳並用地飛快爬起身,像隻兔子一樣迅速地躥了出去。

  這動作一氣呵氣,很快地便留給在場的人一個小小的背影。

  在場的人張大了嘴巴,看著本應該柔柔弱弱的姑娘突然爆發的彪悍的逃跑速度,不由得面面相覷,皆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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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7-9-30 11:04 AM

書帖名稱:金剛芭比 -【我靠!被潛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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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文:

【正確內文】

  不管他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已經基本確認他是處心積慮愛我愛到骨頭縫裡了。這樣自慰(自我安慰)了一番,心裡也就舒服多了。既然生活就是呂(口口),如果不能反抗就乖乖的躺下。何況宋子言身體素質良好,技術非常過硬,即便是被他呂呂,我也半推半就從了。

  尤其是在拿著他的卡到銀行出來的那一霎那,我已經徹底把他當成是我的男人了!

  所謂山既然非要來就我,那我幹嘛不去就山,何況這山還是一帶金礦的。

  至於積極反抗整裝移山的那位公大家都知道,前頭斗大的一個愚字帶了千年了都去不掉。

  從進化論角度來講,我絕對是比他聰明的多的。

  自從那天被宋子言口中的「買菜錢」裡的一串零震撼住之後,我就在暴發戶的道路上越行越遠。先是買了碩大螢幕的電視供平時娛樂,然後假公濟私的偷偷給自己添了幾件衣服,隻可惜是買了怕被宋子言發現,一件也不敢穿。

  他的記憶力真是太強悍了,有一次我換了件自以爲很漂亮的針織衫,在鏡子前晃晃又晃晃。本來看著文件的他在一旁幽幽開口了:「穿那件白色的。」

  我疑惑:「爲什麼?」

  他說:「比這件少了三個扣子。」

  =.=

  回去數了一數,果然一個是七顆,一個是十顆,我頓時仰望,他才解過幾次啊,居然比我這個穿了兩年的人知道的都清楚。扣子尚且如此,何況衣服乎?!我這個現行貪汙犯只能對著嶄嶄新新壓箱底的華服默默傷感了。

  這一天,肖雪給我打電話我趕緊哭訴了一番,結果她還罵我:「笨蛋,妳偷偷的穿不讓他看到不就得了!」

  我更傷感了:「早上我們一起去上班,晚上一起下班,回到家吃完飯做完事情就不用穿衣服了,我哪有機會啊?」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當了大嫂,的確是沒什麼機會。」

  好似天空正離子雲彩與負離子雲朵狹路相逢,一時間火光電石摩擦刺激出一道刺目光亮,以閃電不及捂眼之勢霹上我的後腦勺,我嘴唇打顫:「妳……妳……妳剛剛叫我什麼?!」

  她又叫了一聲:「大嫂。」

  腦袋一陣暈眩,我無語問蒼天:「妳……妳……妳爲什麼這麼叫我?!」

  她慢條斯理:「妳把妳生活的時間流程說一下。」

  我慢慢回憶:「早上七點起床,做早餐。」

  「嗯哼。」

  「八點宋子言開車我們出門,八點半正式上班。」

  「繼續。」

  「晚上五點下班。」

  「然後呢?」

  「下班後他開車回家,六點開始做飯,六點半吃飯,最後十點睡覺。」

  她問:「平時還有什麼別的娛樂?」

  我想了想,問:「……每天飯後看電視算嗎?」

  她吸了口氣,開始吼:「下班就回家做飯,吃完了就看電視,看完電視就睡覺,第二天起床又是做飯,上班,回家,做飯……妳確定你們是剛同居,而不是生活了一輩子油盡燈枯的老兩口嗎?!」

  我弱弱抗議:「……也不算太老,在某些特定方面還是很激情燃燒的。」

  她打斷我,質問:「妳說,妳有多久沒看著帥哥腦子浮現1 or 0的判斷了?」

  提起這個我就忍不住泣血控訴:「電視上男的稍微帥點,宋子言都嫉妒人家長相不讓我看,我天天換著台的就只剩下看新聞,更別提現實了。」

  她恨鐵不成鋼:「妳自己說說,妳不看美男,不萌帥哥,天天圍著竈台轉,身上一點也沒有蘿莉身體較軟易推倒的氣質,我不叫妳大嫂還能叫妳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一通振聾發聵直叫我醍醐灌頂!

  原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在婦女的道路上狂奔了這麼久……

  從來未熱戀已相戀,王菲把這句話唱的纏綿悱惻,讓人想入非非唏噓不已。可是到了我這連相戀的過程都給直接省略掉,這一簇煙花沒絢爛直接就成死灰了。就像隻河蟹剛過了水就夾起來放進了盤子裡,怎麼能吃得出那種汁汁入味肉肉含香的美味。

  我不要做一攤死水,我要沸騰的人生!吵架也好,吃醋也好,掙扎也好,誤會也好,越天雷越狗血越煽情越精彩。

  可是宋子言一個小眼神就能讓我敗下陣來,我覺得跟他吵起來的可行性太小,連忙向肖雪請教:「那妳說我該怎麼辦?能不能找一個方法能讓我們歇斯底里大罵你殘忍你無情你無理取鬧,最好是最後吵到跟鬥雞似的的赤紅著眼梗著脖子,最後還能一把被他壓到牆上親個天昏地暗那種?」

  她說:「你們倆那檔子事我沒心思管,我今兒打電話來,是告訴妳一聲六級的準考證已經發下來了,然後順便交代讓妳弄份卷子。」

  這交代真夠順便的,妳怎麼不說妳的銀行卡我已經辦了,妳順便把銀行給我劫了?我不由一汗:「我去哪給妳弄卷子去?」

  她啐我:「傻啊妳,妳身邊不是有宋子言呢嗎,讓他偷渡過來一份。」

  這違法亂紀的,我更汗了:「規定不是卷子不到考場不能拆封嗎?」

  「規定?」肖雪的聲音擡高:「學校還規定不能逃課呢,妳不照樣逃的挺歡暢嗎?當今社會,還相信規定遵守規定的就兩種人。」

  「哪兩種?」

  「一種是傻子,一種是比傻子還傻的傻子。」

  ……我點頭,略懂了,可是雖然思想已經過關,鑒於我在家中的地位,這具體操作卻依然困難:「可是只有我聽宋子言的話,沒他聽我吩咐的時候啊。」

  肖雪已然憤怒了:「我怎麼一直沒發現妳這麼笨呢!男人嘛,爽歪歪了之後,妳給他吹吹枕邊風,絕對是妳指東他不敢打西,多少人民公僕都在軟玉溫香糖衣炮彈前倒下了,何況是一份卷子,宋子言這點面子都不給妳?」

  我想想覺得也很有道理:「行,那我試試看。」

  她莊嚴鄭重的說:「組織等妳的好消息。」

  晚上等宋子言爽歪歪之後,我開始執行吹枕邊風的方案。

  雖然電視劇裡常見吹枕邊風這三個字,可是到底這個風是往哪個方向吹,我還真不太明白,於是我半邊臉貼著枕頭,鼓著腮幫子對著宋子言的側臉全方位無測漏的開始「噗噗噗」的吹氣。

  他摸了摸臉,轉過頭皺眉問:「妳幹什麼?」

  我低頭嘟嘴:「老師,就快考六級了。」

  「嗯、」

  「我的四級還沒過。」

  「嗯。」

  「沒有四六級證就不能畢業。」

  「嗯。」

  我擡起笑得甜甜的小臉,一臉期待:「老師,你能不能提前一點拿到六級的卷子?」

  他想了想,說:「應該沒什麼困難。」

  我刷的抱住他,在他胸前裡磨蹭幾下:「謝謝老師!!」

  「不用謝。」他淡淡的說:「因爲我不會幫妳。」

  我不解:「爲什麼啊?!」你區區舉手之勞,就能救你枕邊人一命。

  他義正嚴詞的吐出四個字:「遵紀守法。」

  =.=

  呀呀個呸,頂你個肺炎!

  你幹脆說汪精衛是民族英雄好了!

  形勢比人強,我想起小言裡那一套,死勁往他身上蹭了又蹭,拿捏著嗓子撒嬌:「老師,過不了六級人家就不能畢業了啦~你不能見死不救了啦~不然人家真的會很難過的啦~我知道你捨不得的啦~」

  他身體開始發熱,眼神也逐漸深黯。我暗自竊笑,繼續蹭啊蹭啊蹭:「老師,你就答應人家了啦~~」

  他翻了個身,自上而下看著我:「待會再說。」

  我不依不饒:「現在就答應人家了啦~」

  他的頭埋在我的頸間聲音含糊:「答應不了。」

  「的啦」了這麼久也沒拉出個結果,這麼點屁事兒都不幫忙,還想吃了糖衣把炮彈打回來?我小宇宙爆發,猛地推開他,一手指著門口下逐客令:「給我睡沙發去!」

  他猝不及防被我推開,斜斜靠在那裡,冷冷瞥了我一眼。

  你以爲你一個小眼神我就怕你?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甯死不屈,抱起自己的被子撂下狠話:「你不去睡,我去!」

  小半夜裹著被子看著窗外不甚圓滿的月亮,我暗自垂淚,介都是什麼生活啊介。

  不過想想剛剛他身體的反應,我又開始自慰(專指阿Q式的自我安慰),小樣,看我不活活憋死你!

  痛苦萬分,接下來的幾天我都痛苦萬分,對著一套套卷子一個個字母,頭髮都被我抓掉了一半。回學校考試時,肖雪見我都嚇了一跳:「妳不是被宋子言給吸乾了吧?!」

  我有氣無力,擡起發黑的眼眶:「我是被六級蹂躪至死的,同志,要記得爲我報仇。」

  她唏噓:「說起這個就生氣,宋子言也忒不是東西了,連這點小忙都不幫。」

  我心有戚戚焉含酸帶淚:「嗯,跟著他,沒肉吃。」

  肖雪同情的拍拍我的肩:「節哀。」

  到了考試的時候我才發現什麼是英語系學生最悲哀的事情,那就是單詞一個個都熟悉,可是偏偏一個個都不認識。就像對著一張眼熟的臉,到了嘴邊卻死活叫不出個名字。於是,我繼續咬著筆杆抓頭髮……

  門聲輕響,我擡頭,居然是宋子言走了進來,他跟其中一個監考老師低低說了幾句話,那個老師就走了出去。救星啊救星,我就知道你愛我看到骨頭縫裡不會對我這些天的痛楚焦灼無動於衷的!抗忙,北鼻,用答案砸死我吧!!

  可是面對我深情的無聲期盼,他連瞟都不瞟我一眼,只是關上了門,一本正經的監考。剩下的那個監考是個妙齡的女老師,笑顔如花的迎上去,用唇語輕輕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宋子言聽了跟著笑。

  倆人就這麼當著我的面,你一言我一語低聲的勾搭起來。

  我手越握越緊,這幾天我頭髮都快掉光了,你丫的都不可憐我,現在還光天化日我目睽睽下跟我這考生的死對頭卿卿我我!你有一點是我男人的覺悟沒?!我越想越心焦,越想越憤慨,心裡的酸泡泡爭先恐後的往外冒。

  手是越來越膠結,結果,「啪!」的一聲,手中的鉛筆活活被我折成了兩段。

  一屋子的人都回頭看我,我還沒來得及收起憤慨的眼神,跟那對GO男女來了個對視,趕緊縮了縮腦袋。

  宋子言抿了抿嘴,眼裡卻蘊起了笑意,又跟那個老師說了兩句,就轉身走到了講臺上坐下低頭看桌子上的卷子。

  小樣,算你有點眼色,否則我今天還去睡沙發!

  我心裡頓時感到很欣慰,不由得帶著暖暖目光多看了他幾眼。

  不得不說,我家男人還是挺人模人樣的,雖然背地裡很禽獸,但是在學校他絕對是一個衣冠型的!你看看這筆挺如新的衣服,這溫潤如水的微笑,這溫和沉靜的目光,這溫文儒雅的氣質,連翻著卷子的五指都修長有力。

  等等,五指?!

  爲毛他的拇指和小指不自然的蜷起,比出一個三的形狀?!

  我盯著發呆,那手卻悄悄換了,好像又是一個二的形狀?!

  他擡頭,眼神若無其事的從我身上滑過,嘴邊卻似乎帶了一點的笑。

  憑著伺候他這麼多天的經驗,我略懂了!!

  三二一四二,CBADB……

  我眼淚汪汪,就說了吧,雖然你表面很愛裝別扭,但是我知道你是愛我愛到骨頭縫腦血栓裡的,才會這麼眼巴巴的上趕著來幫我。還有,想到這種自己一點罪證都不留的方法作弊,您實在是太有才了!!

  選擇題不用愁,作文多少給點分,六級基本已經可以確立過了。

  我悠哉遊哉的等到考試結束,跟在他後面出了考場,連連感謝:「總經理,真是太謝謝您了。」

  他一挑眉:「拿什麼感謝?」

  這一句話問住我了,可憐見兒的,我連以身相許的資格都沒了。

  他接著很疑惑很無辜的問:「再說,我有幫過妳什麼嗎?」

  這孩子還害羞不承認,這麼好一機會我要是不抓住撬開他的金口,我就忒白癡了一點,我問:「你不是來幫我,都辭職了還來學校幹什麼?還這麼恰恰好就到我的考場。」

  他不慌不忙:「我的確是來找妳的,不過是要帶妳去買衣服。」

  我吐他槽:「這個理由太弱了吧,爲什麼非要今天去買衣服。」

  他氣定神閒:「今天爸爸生日,我總不能讓妳太丟我的人現我的眼。」

  我這心一繃,頓時有些惻然。以前跟蘇亞文在一起的時候,我天天涎水著幻想去到他家,然後一口一個阿姨叔叔叫得那二老心花朵朵開,然後特別特別的疼我。事實上,我跟蘇亞文說話時都是咱爸咱媽的稱呼,雖然有些開玩笑,可是內心深處是覺著我們合該就是在一起的,我們也必定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看著宋子言的側臉,他是他,我是我的感覺這麼明顯。

  一個女人的身體和心有時候分不開,所以我總覺得他是我的男人,可是一個女人的心和身體有時候又分得太清,所以我清楚知道我不是他的人。

  低頭看著地面,我囁嚅:「我不去。」

  他停下了腳步,看了我半晌,大約是覺得我是害怕,笑了笑:「只是普普通通一場家宴。」

  我站在原地,搖頭。

  他牽起了我的手,聲音很輕柔:「別怕,有我呢。」

  又加了一句:「爺爺也在,他很疼妳的。」

  想到那個抽風的老爺子,我頭上萬道黑線劃下,抱住路邊的一棵樹猛搖頭:「那我就更不去了!」

  敬酒敬完,看著執迷不悟的我,他的臉色變得詭異的如何了,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卻透著嗖嗖的小涼風:「我記得妳的答辯時間是在下星期四,沒錯吧?」

  威脅啊威脅,紅果果的威脅,同樣的招數你怎麼能用兩遍,還這麼該死的有用!我立即脫離大樹的懷抱,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五官擠出一個諂媚的笑:「總經理記性真好!!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時間不早,咱們還是先去買衣服吧,省得思子心切的叔叔阿姨把花兒都等到乾巴了!」

  他和藹的摸了摸我的腦袋,笑得比我還假:「很孝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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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7-10-3 04:23 PM

書帖名稱:唐七公子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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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14章
違規樓層:17樓
內  文:

前略

  我在夢裡也等了七萬年,即便等了七萬年,在那個夢裡,我卻一直傻乎乎地信任著大師兄,信任著快了,快了。那份天真而坦蕩的心境,與現下委實沒法比。

  這位帥哥就是師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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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bg8712196 發表於 2017-10-10 05:42 PM

書帖名稱:柔橈輕曼 -【[古穿今]玄學稱霸現代】《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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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章節:第144章
違規樓層: 145樓
內  文:
 秦羨生繼續說著,「跟著秦九十幾年,沒想到這姑娘長大後,心術有些不正,愛耍些小聰明,秦九性格本身也隨性,沒太在意,沒想到她最後還喜歡上了秦九,秦九知道後直接拒絕了,說的話也比較絕情農女的錦繡田莊。後來過了兩年,這姑娘偷了門派裡一樣東西跑了,算是一樣法器,不過有些陰邪,秦九當年無意得到了,他一直放在門派裡,沒想到最後這姑娘帶著這法器跑了。秦九當時也有些生氣,覺得好歹養了十幾年,就這麼拿著東西跑了。不過生氣歸生氣,秦九沒打算找人回來,覺得以後不管如何,這姑娘跟他都沒任何關係了。」

  顧衾知道秦羨生應該活了挺久了,他的修為只夠讓他的容貌不老。從只是晏貞的修為同她也就差不多,不足以讓她容顏不老,晏貞年紀應該也挺大的了,只是為何容貌還能保持在三十左右。

  許是猜到她心中的想法,秦羨生接著說,「聽你描述,這姑娘容貌似乎還挺年輕,她修為不算高,只怕維持容貌是修煉了什麼術法,當初她偷走的那件東西也是陰邪的法器,我記得那法器經常帶在身上的確能夠保人容貌不老,只不過會擾人心智,讓人心向惡。聽你說的她應該已經在取別人心頭血練什麼邪術了,只怕這些年做下不少惡事,所以衾衾沒做錯。」這種人的確該死。

  顧衾說道,「既然這樣,那陰邪的法器豈不是還在她身上,萬一被人拿了去,豈不是會害了別人。秦大哥,我明日去警局看看,若是那東西還在她身上,我便把它毀掉好了。」這樣陰邪的法器,留在世間也只有害處。

  晚上吃飯的時候,鈴鐺正式跟顧衾道歉道謝,鈴鐺父母也過來跟顧衾道了謝。翌日,顧衾去了存放晏貞屍體的地方,並未在她身上找到那法器,原來打算開天眼瞧瞧的,外面傳來腳步聲,顧衾也顧不上別的了,只能先行離開。

  這案件警局很快也公佈出來了,當然太具體的肯定不方便公佈,只說經過長時間偵查終於找到線索找到兇手了,沒敢說什麼邪法跟苗族人什麼的。自從建國後動物都不許成精了,這種用心頭血煉陰邪法術的事情自然更加不能公佈了。

  一公佈出來,晏貞的屍體也按照程式送去火化了,顧衾在想找那法器的下落都有些難了,這事兒也只能先這麼算了。

  鈴鐺已經去了學校,秦羨生在鈴鐺家裡又休息了幾日,身體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才同顧衾一起回了岱山。

  之後顧衾忙著學習修煉,每天還需要給一位元客戶看看風水什麼的,日子過的也是忙碌。秦羨生得知顧衾在京城對付了白家,把白家公司收購後就回了京城,應該是去幫忙了,他本身在京城也有公司,過去也能助陸青戎一把。

  京城有了秦羨生,顧衾就完全不用操心了,他在那有人脈,玄學風水也都不在話下,比她在那邊有用多了。

  兩人雖然不在一起,不過每天都會通話。

  轉眼就是兩個多月過去,天氣冷的不行,再過幾天顧衾就要期末考然後寒假了。這幾天班級都忙著複習,顧衾也不例外,也讓自己融入這種氛圍當中。

  之前班上錢珊珊和褚貞妍發生了一些矛盾,褚貞妍不敢招惹顧衾,心中又鬱鬱不平,便把怒火轉嫁給錢珊珊,體育課上推了錢珊珊一把,要不是顧衾伸手拉了一把,錢珊珊只怕會重傷。因為這事,班上的同學更加不待見褚貞妍,這兩個多月,褚貞妍也是低調行事,不過還總是被別的同學找麻煩,所以她這兩個多月的日子也不好過,也不敢惹出什麼事來。

  顧衾則是相反,她差不多算是學校的名人了,人員還特別好,不管是一班的優等生,還是末班的差生,都很喜歡她。

  過了兩天,期末考之後就放了假,學生們放假三天,然後回校拿成績單等一系列事情爺來自地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bg8712196 發表於 2017-10-10 07:35 PM

書帖名稱:柔橈輕曼 -【[古穿今]玄學稱霸現代】《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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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文:
顧衾想著,要真是動了祖墳的風水,完全可以讓穆家人死的死傷的傷,為何非要多此一舉,讓鄂家人出面,利用政治上的污點來解決穆家?或許那樣的方法會有有心人注意到?所以背後的人不敢直接動手弄死穆家人,而是用了這種迂回的辦法總裁的冷寵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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