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榎宮祐 -【No game No life.八】聽說遊戲玩家們將會接續布局
頁: [1]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0 AM

榎宮祐 -【No game No life.八】聽說遊戲玩家們將會接續布局

本帖最後由 welsper1137 於 2016-4-17 09:54 AM 編輯

【封面圖】:

【內容簡介】:
尼特族又閉門不出,但是在網絡上甚至被當作都市傳說口耳相傳的天才玩家兄妹‧空和白。

將世界稱為「垃圾遊戲」的這兩個人某一天被自稱「神」的少年召喚到了異世界。

那裡是被神明禁止了戰爭,「一切交由遊戲來決定」的世界——沒錯,就連國境線也是一樣。

被其他種族逼入絕境,只剩下最後一座都市的『人類種<Imanity>』。

空和白,兩名廢人兄妹到底能否在異世界成為『人類的救世主』?

--「那麼,讓我們開始遊戲吧!」

【原日文書名】: ノーゲーム・ノーライフ 8

【原所屬文庫】: MF文庫J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4 AM

續關

假如說為了世界而不得不去死的話,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有一位少女就曾經面臨過這樣的選擇。

為了挽救走向滅亡的世界,少女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死。

面對神的這個宣告,少女陷入了深深的苦惱和糾結,也留下了眼淚......然后做出了選擇。

她希望挽救這個世界,挽救這些重要的人們所居住的土地——挽救自己所愛的人。

懷著悲壯的覺悟,少女顫抖著嘴唇,踩著虛浮不穩的步伐,站到了神的面前。

她選擇了讓自己去死——然而。

讓我來替她去死吧”

一個男人制止了少女,走到神的面前如此說道。

那是她選擇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力圖挽救的那些重要的人們當中的一人。

面對著為少女所愛、同時也深愛著少女的——最愛的他,神開口問道:

“難道你不怕死嗎?”

然而,他卻笑著回答說與其讓自己最愛的少女死去,我寧願自己去死。

“世界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于是,在博得震耳欲聾的喝彩聲后,男人死去了。

于是,那個世界也因此而得救。

存活下來的少女流下一縷清淚,說要在獲救的世界里連同男人的那份也好好地活下去。

帶著這種老土得掉渣的陳言濫調,故事看起來像是很感人地結束了。

但是面對這樣的結局,兄妹倆卻冷眼相向。

看著制作人員名單緩緩掠過的畫面,兩人心里是這麼想的。

“世界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嗎?

原來如此。

但是,對于那個以此為理由代替少女死去的男人。

為什麼....就沒有任何人對他說出這句話呢。

“難道你要把那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强加在少女身上嗎?”

的確,那就是所謂的“自我犧牲”了。

這是多麼悅耳動聽的美麗詞語啊——實在是有夠俗套的騙眼淚手法。

黑眼睛黑頭發的少年,露出了仿佛反映他自身的扭曲性格般的扭曲笑容。

紅眼睛白頭發的少女,則一臉不悅的皺起眉頭兩人同時這麼想著。

世界似乎是因為一位主人公的死而得救了。

本來多達數億人的犧牲被一個人的犧牲所替代,可愛的少女也沒有死去。

這實在非常的完美,簡直是壓倒性的性能代價比。這是多麼了不起的偉業啊!!

那麼...接下來。

被留下來的少女究竟對此有何感想呢?

被男人自己斷定為“比死還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說。

把以犧牲最愛之人為代價活下來的恐懼强加于少女。

...以死來逃避的那個男人。

即使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希望挽救那個男人的少女,此刻究竟有何感想呢?

兄妹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得出了同樣的感想。

這個卑鄙的家伙。

原來如此,所謂的自我犧牲,實際上也只是說這好聽而已。

就算把它換成“單純的自我滿足”這種說法,恐怕也不會有誰提出異議。

他們應該選擇的並不是“有那一方去死”吧,兄妹是這麼想的。

要不就“一起去死”。

要不就“一起活下來”。

應該就只有這兩個選項而已。

說到底也只是“單純的自我滿足”,既然要做當然就是要做的徹徹底底吧。

然后,如果選擇“一起活下來”就意味著世界滅亡

那樣的世界,就由他自己滅亡好了。

你說這樣做太不負責任了?

不過,現在就姑且來反駁一下吧。

那就是誰的什麼樣的責任呢?

本來正在逐步走向滅亡的世界,由于兩人的愛和勇氣一級多方面因素而得到了延命那固然很好。

但是把別人的好意當成理所當然的東西,作為人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呢?

況且要說責任的話這原本應該是把世界弄成這樣的人的責任吧!?

...那麼,是否可以試著這麼想呢。

這是一個本來就應該滅亡的世界,就算真的滅亡了也只是順應天意吧?恩!

反正是結什麼的早晚總有一天要滅亡,就算現在滅亡也無所謂吧?恩!!

既然如此,只要兩人開心地笑著一直逃到世界的盡頭就好了嘛?

至于把這喚作“自我滿足”的怨言都完全沒必要在意、反正就算想抱怨...那些要抱怨的人也很快就要連同這個世界一起滅亡了!!

...但是,即使如此

讓開始發出熟睡呼吸聲的妹妹躺下,黑發的少年心想。

假如說為了世界而不得不去死的話,

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讓自己和妹妹的其中一方死去?

這完全不在考慮范圍內。

兩人一起死?

雖然稍微好一點,但還是可免則免吧。

那麼,是一起活下去嗎?....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即使如此。

就算喊著“世界什麼的我才不管,要滅亡就滅亡吧,笨蛋~笨蛋~!”這種話選擇逃跑...

大概...“她也不會向自己露出笑容吧”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少年心里這麼想到。

包括自己兩人在內要“連真個世界都一起拯救”的話,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呢?

不付出任何的犧牲而得到一切...這樣的方法。

年幼的少年注視著妹妹的睡容,半帶自嘲地苦笑了起來。

那樣的東西——在“這個世界”里恐怕是不存在的吧。

游戲開始后的第三十八天。

漂浮在天空中的螺旋型大地那正是神靈種所構筑的“雙六游戲盤”。

這本來就是已經是超出常理的存在然而,現在。

在第二百九十六棋格上卻蠢動著更進一步超越常理的現象。

“呵、呵呵呵~......我說,空~呀~?”

在被蠟燭的黯淡光芒隱隱照亮的洞窟中。

里面響起的是三人的聲音

“這當然也是在你的計划之中對吧~對吧~拜托你快這麼說啦!”

“嘿,既然你這麼問我就說吧那里有人會蠢到去安排這樣的計划啊!!”

“哥,這游戲,並不是回合制...必、必須下達指示、才行...!”

手持兩個骰子而變成3.6歲的紅發幼女史蒂夫的干澀笑聲

各自手持一個骰子而變成1.8歲和1.1歲的几乎和嬰儿無異的空和白的悲鳴。

然后還連續傳來了仿佛在宣告世界崩潰的衝擊音和轟響。

“而且還是即時戰略啊!這家伙是燒壞腦袋了吧!難道是傻瓜嗎!”

這麼大喊一聲之后,空就閉上眼睛沉思了起來。

這究竟是在開哪門子的玩笑啊!

“冷靜下來。首先,必須要掌握當前的狀況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在仿佛稍微放松警惕就會立刻凍僵的思考中,空勉强擠出了這句話。

吉普莉爾的【課題】將其中的意向反映出來的這場較量。

【以兩人以上的隊伍遵從盟約宣誓,立即響應參加課題對象者以外的人所提示的游戲並取得勝利。】

向盟約立誓后開始的這個較量,是模仿過去的“大戰”而進行的“游戲”。

首先必須明確掌握目前所處的狀況和游戲所設定的規則懷著這個想法,空環視了一下周圍。

被暴露在外的岩層團團包圍著的、狹窄而昏暗的空間。

設置在中央的桌子上,平鋪著一張“地圖”。

然而,那張陳舊褪色的“地圖”上是完全的白紙不,應該說基本上都被涂黑了。

上面几乎沒有標上最關鍵的“地形情報”。

取而代之的是,在那副被涂黑的羊皮紙般的地圖上,就像電腦游戲的畫面似的....一分一秒的顯示出游戲的情報。

“B.T.184年7月1日 03:45”。

恐怕是盟約生效前的那個時代的年號標記吧。

以三角形顯示的“單元”、以凸形表示的“都市”等等...根據這些情報,可以判斷出自己目前所在的這個小洞窟似乎是呈現在地圖中央的“首都”。

除了首都周邊和“斥候”單元所偵查過的部分之外都不會顯示在地圖上面,這似乎就是游戲的規則。

然后,在桌子的旁邊則放著大量的紙和筆。

在稍遠的位置,還有一個破舊的木質“投函箱”。

看來只要把“指令”寫在這些紙上投進投函箱里,就能調遣單元的行動了。

大概是對從外邊不停襲來的衝擊感到在意,史蒂芙站起身子說道:

“我、我...稍微去看看外邊的情況哦!?”

“喂喂,等一下!....讓我先試著把持有武器的單元作為斥候追派出去看看。”

空邊說邊提筆疾書,把指令寫到了紙上。

地圖上顯示的時間,是根據“体感一秒鐘相當于八小時”的比例推進的。

如果說這個洞窟是首都“游戲者的大本營”的話,那恐怕就連能不能走到外面也就是“游戲內”也是個未知數。

不過就算真的能走出去,也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樣的東西。

用手指觸碰地圖上的單元后,單元的情報就被顯示出來了。

諸如年齡和性別等信息——最不便的是其中並沒有記載“戰斗力”之類的情報。

總而言之,空就把上面所顯示的“ID”信息寫在紙上,投進投函箱里。

于是,手持斧頭的單元就以一秒鐘八小時

以28800倍速這種完全超出視覺認知極限的速度穿過出口,站到了外邊的原野上。

“.....哥,讓斥候、帶著武器的話....就會、降低機動力....這不是、太多余了嗎....?”

“HAHAHA,妹妹啊,這就是哥哥的智慧所在了。”

對于妹妹的指摘,空擺出一副“你還嫩著呢”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

“說不定會碰上其他種族吧,不提高生存率就無法做到常時獲取情報”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

氣候發生變化,在一陣連洞窟里面也能感覺到的强風呼嘯而過的瞬間,數秒鐘前還站在外面原野上的單元就像雪片融化似的從地圖上徹底消滅了。

“.....怎麼回事,剛才的。”

空通過觸摸桌子上的地圖確認了顯示內容只見上面寫著“靈骸風”几個字。

“....幸好你沒有出去呢”

空向著滿臉蒼白的史蒂芙說道話說回來.....

“喂喂喂喂喂!?這種連熔岩方格也自愧不如的即死地形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聲喊叫的空做出了結論。

不,結論什麼的,那無機質的眼神以仿佛完全不認識自己似的口吻說話的吉普莉爾從一開始就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這個單純只是不想接受的事實,如今也只能接受了、看樣子她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空咬了咬牙,然后用手指點觸地圖上的一個斥候單元在上面做出了放大的手勢。

于是,單元的視野就像一張屏幕似的投影在洞窟里的空中。

瞬間,單元的視野也就是洞窟外面的光景...那壯絕的慘況就呈現在眼前。

眾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空以沙啞的聲音勉强笑了起來。

“.....哈哈,這就是‘大戰’?喂喂,騙人也該有個限度吧,吉普莉爾。”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戰爭”。

無論是哪一部描繪地球最終戰爭后的慘況的創作,在這一幕光景面前都可以稱之為樂園。

如果要從空他們的詞彙中挑選出能准確表達這種景象的詞語....

那只能說是單純的“地獄”

....原來如此,空心想。

這就是再現出過去的“大戰”的游戲。

並且據說是所謂的“戰略模擬游戲”。

迎合吉普莉爾的課題,在第二百九十六棋格上生成了另一個世界。

究竟是對空間進行了無限擴展還是做了壓縮處理呢?雖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是什麼,但這一幕光景似乎是把整個星球都復制到了原本的十平方公里的方格范圍內。

——被灰所覆蓋、遭受著籠罩整個星球的戰火的燒灼的熾紅色的天頂。

從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天空中,不斷地飄落著呈現為蒼藍色的“靈骸”。

光是輕輕一吹就足以令人類種即死的風,是靈骸和灰塵混合而成的東西。

這種東西如同不會融化的雪片一樣化作了“黑灰”,覆蓋在視野所及的整片大地上。

這片有如墓場般凄涼的荒野,正遭受著强烈的衝擊和閃光的粗暴蹂躪。

那就是從剛開始一直不停的搖撼著這個小洞窟的轟鳴聲的來源。

換句話說,這是在盟約禁止武力之前的十六種族交戰的光芒。

每當聲音和光芒掠過的瞬間,海洋和大地都像万花筒般急劇地發生變化....這無間地獄般的天變地異就是“大戰”?

開玩笑吧。

“在這樣的煉獄里,人類種到底要怎樣存活下來啊...!!”

盡管嘴里是這麼喊,但心里卻很清楚...吉普莉爾根本沒有理由說謊。

既然如此,這就是大戰也就是過去的人類種所生存的時代。

更誇張的是,按照吉普莉爾的預想,著升值是“由人類種親手終結”的歷史。

“不可能的吧!手持斧頭的成人單元,就光是因為吹了一陣風就蒸發了!?那麼說”

就像是在迎合空的叫喊聲似的,紅天再次閃出了亮光。

映射在地圖上的地形發生了些微的改變。

大概連斥候也遭到了牽連,投影在空中的影像瞬間中斷轉暗了。

“這根本不是戰略游戲啊!!哪有什麼戰略不戰略的簡直就是沒法戰斗好不好!?”

雖然這麼喊了出來,但心里還是很明白的...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有被盟約所束縛的十六種族究竟有多麼的强大空並沒有什麼太具体的了解。

但是面對光以5%的力量就能割裂海面、遭到氫彈的直擊也依然毫發無損的吉普莉爾,就算區區的几億名人類種聚集起來,也絕不可能給她造成絲毫的傷害,這是非常明顯的道理。

“...哥,即、即使這樣...只要組成戰斗單元群...至少也...應該能抵受一次攻擊”

“以那種懂得空間轉移的家伙為對手麼!?對著那些能使出地殼變動級的范圍攻擊的家伙!?”

然后,衝擊再度傳來——空指著地圖說道:

“地形又發生變化了啊!要抵受一次攻擊?就連首都也會因區區的流彈而全滅好不好!!”

空心想——正如吉普莉爾所說,這是相當于“文明”的戰略游戲。

原來如此,那好吧。接下來就試著把這當成“文明”來考慮己方文明被束縛在太古時代,而其他種族則是連現代也望塵莫及的超高性能單元。

明明有著以核攻擊破壞設施和破壞地形的能力,卻沒有任何負面的懲罰要素,而且可以連射。

難度為天帝(MAX),有蠻族惡鬼隨機出現,而且自己就連這樣的蠻族也束手無策。

無法生產諸如世界遺產之類的獎勵性建筑物。

或者應該說,簡直就連通常設施也建不起來吧,畢竟這是在“全文明已經發表宣戰布告”的狀態下開局的。

要是建造出都市跟其他文明國境相接的話,就會馬上有大量的地方單元洶涌而來。

戰斗本身就是自殺行為,在此前提下,贏得勝利的條件就只有“敵方首都陷落”,己方首都一旦被特定就毫無疑問立即敗北,而對手則是天翼種。

更糟糕的是“第一次玩就是附帶限制條件的玩法”。

...怎麼樣呢?光是這樣就已經可以說是空前絕后的難度了吧。

除了部分自虐游戲之外,這樣的游戲開發商肯定會遭到玩家的怒濤轟炸式的投訴吧。

然而,就連這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最糟糕最惡劣的規則,最致命的一擊如下。

那就是“輸了就得自殺”。

沒錯,就算真的在這場驚天動地的超難度游戲中成功奪得勝利

最終能得到的也只是“吉普莉爾的死”...僅此而已。

就算可以由此得到几個額外的骰子那又怎麼樣呢?

就這樣,空結束了對這個超越常理的高難度游戲的考察

如此自問“能贏嗎?”

然后自答“根本沒有能贏的可能。”

“這種只能選擇讓其中一方死去的游戲,哪里還有贏的可能啊!

就算取得了勝利,那又怎麼樣呢。

面對以前所未有的怒容大喊了一聲的空,史蒂芙提心吊膽地問道:

“既、既然這樣!只、只要‘棄權’就好了吧!?”

就像沒別的話可說似的,她偏偏提起了“這個規則”。

“就、就算失去骰子也不會死的對吧!?只要有人能到達終點就好了,空你不也是這麼說的嘛!!既然這樣,只要讓吉普莉爾到達終點”

沒錯就是可以“棄權”的這個規則。

由空他們把所有的骰子轉讓給對手同時向對方公開“戰勝神靈種的方法”。

只有在這一種情況下,不會發生姓名的交換。

對于史蒂芙的提議,空在內心回了一句“的確沒錯”。

即使失去了所有的質量存在時間骰子,也只會失去肉体而靈体化。

所以在吉普莉爾提出“即是由我獲勝也沒問題吧?”這個問題的時候,空也沒出言否定。

而事實上,如果是吉普莉爾的話....她恐怕是可以到達重點的吧。

然而

“拿自己的性命作為擋箭牌加以威脅,非要讓‘空白’承認敗北....麼?”

“...要開玩笑...就等做夢時、再說....何況...還是笑不出來的、玩笑....”

而且,這樣還是有一個人要死——即使是最好的情況。

坐在椅子上的空包著雙手低頭思索起來。

看到他這種異樣的氛圍,白河史蒂芙也不由自主中斷了對話。

就像在等著空的回答似的,兩人保持沉默,屏著呼吸默默地等待著。

然后過了几秒鐘不,應該說是几分鐘吧。

經過了甚至讓人覺得好像過了几個小時似的沉思之后,空抬起臉來。

看到他浮現在臉上的飽含扭曲惡意的凶狠笑容,史蒂芙不由得發出悲鳴。

“很單純的問題嘛也就是‘想贏的話就殺掉吉普莉爾’的意思。”

空作出如此宣言,心想看來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吉普莉爾並不是為了掩飾什麼而說謊,而是認真的向自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而且

“還真是被看遍了啊...覺得自己贏不了就自行棄權......麼”

還非常貼心的特意為自己安排了這樣的“保險”措施。

“那很好嘛....白..來干一場吧。”

說完,空就以昏黑的眼神緩緩站了起來。

想要窺探他的真正用意的白“我才不會讓那家伙順利得逞呢。”

“..........恩,知道了。”

大概是讀懂了他隱含在話中的意圖,以決然的表情重重地點了點偷。

“人類種怎樣在大戰中存活下來——是這樣麼?”

在沉吟的同時,空和白同時坐在椅子上面對著地圖,拿起了鋼筆。

“那我就如你所願,讓你看個清清楚楚好了.....”

“你、你真的要動手嗎——話說這真的能贏嗎!?”

只有史蒂芙對吉普莉爾感到擔心。

對于這個單純只是在詢問有無取勝機會的提問,空和白以陰暗的笑容回答道:

“簡直是‘輕松取勝’吧。像這樣的小儿科游戲,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拿下。”

“....完全是~游刃有余....”

雖然不知道吉普莉爾是懷著什麼意圖向自己挑戰這樣的游戲。

但是不管如何如果她覺得就算做到這一步也非要戰勝自己的話。

甚至如果無法達成那個願望就寧願讓自己把她殺死的話。

自己應該采取的手段....

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了吧。

空露出了陰暗的笑容。

同一時刻,第三百零八棋格。

面對著投影在虛空中的這些影像茫然呆立的年幼獸人。

剩下的骰子為兩個身高比平時縮了几圈的狐耳少女.....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在做這樣的事、得斯!”、初瀨伊綱朝著眼前的映像大聲吼道。

漂浮在虛空中坐在墨斗上,釋放出冰冷而無機質的,卻充滿著威壓存在感的人物。

注視著那樣的神靈種,伊綱帶著混亂的神色,以既像追問也像責備的態度繼續問道。

本來這應該是以神靈種為對手的雙六游戲吧在無言中滲透著這樣的疑問。

明明如此。

“為什麼會變成在我們之間選擇讓誰去死的問題、得斯!?”

對于她的疑問,神靈種並沒有回答。

不...她認為根本就沒有回答的必要。

就像在說投影在眼前的情景就是問題的答案一般。

神靈種所投影出來的光景是所當然的鬼節。

正在玩著一旦敗北就會有其中一方犧牲的游戲的空他們和吉普莉爾。

趁著混亂著手奪取東部聯合的克拉米和菲爾。

就連這種狀況也加以利用,以獸人種的犧牲為基礎要求更多犧牲的布拉姆。

不管是游戲內還是游戲外,這都是必須有某個人的犧牲才能收場的狀況。

構筑起這種狀況的,並不是伊綱如今所質問的神靈種。

實際上,這根本就是自己這一行人所構筑的狀況伊綱在無言中自己做出了接大。

【實屬奇問。汝是共犯者、共謀者啊。為何要多此一問。】

她的話音中並沒有任何責備的以為,更沒有任何失望和絕望。

【本神靈種對勝利者有著履行‘一切要求’的義務。】

連喪失的願望也不知為何物,神靈種繼續說道:

【企圖篡奪神靈種的至高權力的愚願——落得如此結局實屬必然。】

“————————”

企圖把神的一切奪走“開始這場游戲的是你們自己吧” 。

感覺到她的言外之音仿佛在責備著自己的伊綱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這場雙六游戲就算真的能到達終點。

這個神靈種也還是?

但是,仿佛對如此思考的伊綱毫無興趣似的,神靈種只是以連冷漠也感覺不到的毫無溫暖眼神看過來。

只要所有人都追求利益,就都會變成這樣。

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只能從別人那里奪取這就是單純而唯一的道理。

面對仿佛在宣告著這個道理的眼眸,伊綱只能無言地低下頭......

同一時刻,在游戲之外。

東部聯合,首都·巫雁島的一角有人從某座旅館的窗戶中探出臉來。

在遮蔽月光的螺旋大地上,仰望這神靈種鎖創造的雙六棋盤。

不管是在游戲內還是游戲外,對在混亂、焦躁、恐懼和策謀中喘不過氣的人們絲毫不作立繪。

“恩~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森精種的船團來了哦~我都悶得有些慌了耶~”

聽到這個跟緊張感完全無緣的優哉游哉的聲音,那個人影從需多份文件中取出了“一張紙”,同時點了點頭。

確信著如今“狀況已經完全”

自從對神靈種游戲開始之后,已經過了三十八天。

所有人都在互相背叛、欺瞞、爭奪以及廝殺。

只要所有人都追求利益,就都會變成這樣。

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只能從別人那里多去這就是單純而唯一的道理。

正如水往低處流那樣,假如說這是以常識考慮就會自然明白的事情,那只要不以常識來考慮就行了。

做出如此宣告,對于把這張紙托付給自己的那些人的意圖,以及一字一句都分毫不差地照著上面寫的內容發展的現狀。

感覺到一陣安心和些微的寒氣,背負著沉重背囊的人影走出了旅館。

“喂喂!又是在背囊里嗎!?你到底把我當成誰了丫,喂喂!!”

被水所充滿的過分沉重的背囊內的存在,正在不停地自我主張著。

回想起把這張紙托付給自己的人物對自己提出的問題。

假如說為了世界而不得不去死的話,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如果那樣就能拯救世界的話,就只有死了。”

然而,面對做出如此回答的自己——他們卻露出一絲苦笑,回答道:

“那麼,因為世界不會得救,你死了也是白死啊。”

然后,他又繼續說道:

“犧牲的人數是一人、二人、千人還是億人,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差別。”

如果接受為了避免多數的犧牲而付出少數犧牲這種做法的話。

那麼總有一天,付出犧牲的人數終會超過挽救的人數,自我犧牲和少數犧牲,不可能拯救到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

只是在“延命”而已而世界依然毫無變化地繼續運行下去。

然后,又繼續一個接一個地尋找下一個犧牲者。

最終直到滅亡的那一天為止,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假如要自以為是地把拯救世界這種豪言壯語掛在嘴邊的話。

那就先試著不容許付出任何一個犧牲、試著做出拒絕再說吧。

他們曾經說過這個世界就是游戲。

只要忍痛哪怕只是一個人的犧牲,就會無窮無盡地延續下去。

這種荒唐的“常規”在這個世界里已經不再是必然和絕對的存在了。

所以就在這里打上句號吧....他是這麼說的。

因此,被托付了這個證明的人影。

把不存在于任何人記憶中的無比沉重的一著棋。

“喂喂!就不能小心點把我送過去嗎!?不是我愛人還這麼粗魯地對待我,難道是想與海為敵嗎?還真是膽子不小耶!?喂喂,等一下,你又沒有在聽?喂喂!?”

....把物理上也同樣很沉重的、從背囊中發出抱怨聲的那個王牌背負在身上。

沿著通往鎮海探題府的。

看不到盡頭的長長坡道,一步一步地向上登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5 AM

第一章 不戰戰术

“大戰”,是眾神及其眷屬們為了爭奪唯一神的寶座而互相爭斗的時代。

仿佛在嘲笑著逐漸趨向滅亡的星球和脆弱無力地生存著的人們一般。

就像把天地撕裂也還不滿意似的對世界展開徹底蹂躪的黑暗歷史。

對模擬這種狀況構筑而成的游戲發起挑戰的空和白,正猛然地不停在紙上寫著“指令”。

“生存”——僅僅是為了這個目標。

但是,空卻突然停下了為達成這個難于登天的偉業而不斷寫著文字的手。

“白,我想到好主意了啊!!”

空馬上喊出了在自己腦海里閃現出來的妙計。

“在指令書上寫‘把鄰居的太太搶到手’的話不是很有趣嗎!?”

“嚓”的一聲。

眼前再次略過耀眼的閃光...一座山從地圖上消失了。

那是几秒鐘之前空他們所置身的“首都”的地點。

如果不是在事前預測到攻擊而讓“開拓者”單元執行“首都轉移”的指令,現在自己恐怕就會連那座山一起被那破壞之光消滅得干干淨淨了。

但是白卻似乎沒有怎麼在意,豎起拇指說道:

“哥,Good Job...但是,如果不下達、具体指示...的話...”

“啊~...咦,把隔壁的太太搶到手,到底要怎樣才能做到啊!?”

別說搶別人老婆,自己只不過是個除了腦內之外連女朋友也不曾有過的獨男。

那麼說這簡直就是比生存還要困難的無理難題。

在苦惱著的空面前“還以為你從剛才開始在干些什麼——現在你還有空去做那種無關重要的事情嗎!?”

為了把兩人寫的指令書投進投函箱而不斷來回走動著的史蒂芙叫嚷道。

“要、要是遲了一瞬間的話,剛、剛才的那一擊我們就已經死...難、難道就不能更認真點干嗎!?”

看到史蒂芙為剛才只要稍慢几秒就會變成“首都陷落”而驚慌不已的樣子,空在內心卻隨意地回應了一句“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作為戰略游戲的既定規則首都只有在被制壓之后才會被視為“陷落”。

而且考慮到吉普莉爾的意圖,空他們遭受直擊而死亡的情況,大概是不會發生的。

因為在這個空間游戲者應該是跟外界環境處于互相斷絕的狀態。

畢竟現在的空他們都只是不足兩歲的小孩子的身体。

空是1.8歲,白是1.1歲,就算是史蒂夫也只是3.6歲。

因為桌子太高,如果不站在椅子上就根本連“指令書”也沒法寫。

現在是只有讓最年長的史蒂芙使勁墊腳挺腰才勉强能向投函箱投稿的狀況。

當然,如果所有都市都全部滅亡就意味著“人類種”單元的滅亡。

最后也還是落得“被將死”的命運...但是不管如何...

“嗯~我說,要讓隔壁的太太迷上自己,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空突然向史蒂芙提出這樣的問題。

“哎呀~你這是在問我嗎?這個嘛,按照我的經驗談來說以騙术把對方騙進圈套再强行讓她迷上自己...這一招你覺得如何呢?”

“什麼...!?”

被史蒂芙滿面笑容地做出這樣的回答的空頓時無言以對,緊接著“你腦子還真靈光啊!?就是這樣啊,只要用騙术把她騙進圈套就行了啊!!”

“這可是我全力的諷刺耶!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像樣的反應嗎!?”

面對空發自心底的稱贊,史蒂芙也懷著衷心的懇願回答道。

然后她又馬上對空毫不猶豫寫出來的兩張指令書露出郁悶的表情,說道:

“能在瞬間想出這種陰險毒辣手段的頭腦,難道你就沒想過用在正經事上嗎?”

“.....正經事..嗎?比如說,是什麼事啊?”

“怎、怎麼..?”

沒有理會面帶震驚地把指令書投進投函箱的史蒂芙,空繼續以認真的表情說道:

“這個嘛...要不就認真地動動腦筋來搞‘外交’吧”。

外交,以契約為基礎締結信賴關系。

雖然手中可用于交涉的材料並不多,但確實也並非完全沒有。

比如說異世界的知識,因為是游戲者才會掌握的情報,還有食料等等。

以這些東西為代價,能不能和其他勢力結成某種互相協助或者貿易的關系呢?

“如果說在目睹剛才那一幕之后,你還相信這種約定會得到遵守的話,那就試試看吧?”

剛才那一幕...也就是投影在虛空中的斥候的視野外界的光景。

粉碎天地的暴力風暴在看到這樣的慘劇之后,史蒂芙恐怕也不得不確信了吧。

在“只要殺掉對方搶過來”的世界里,契約什麼的...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嗯~那要不要就正經地動動腦筋來試試‘戰斗’吧?”

戰斗,通過武力來實現的生存領域的確保。

雖然勝算並不高,但卻是也並未完全不可行。

當然,如果從正面和對方拼命的話是必敗無疑的...比如說、獸人種、森精種、海棲種、吸血種等等。

空他們對【十六種族】的性質都有著某種程度以上的知識。

以這些信息為基礎,通過操縱單元展開戰术性的包圍,發動突襲。

在能奪去敵方戰术優勢的局部戰中,只要靈活運用地利因素...應該也是有機會贏的。

既可以擊破一兩個的敵方單元,如果再做得高明一點“說不定甚至可以給某一種族造成致命傷呢——然后呢?那又有什麼用啊?”

要是讓對方敵視己方燃起復仇心的話,那就只會徒增危險而已。

也就是說“外交”和“戰斗”也沒有意義。

不,非但如此要是因為大意行動引起注目,從而被別人特定到己方首都所在的話...

“光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就會被滅掉,【THE END】了,是名副其實的意思。”

本來空苦笑道:

“按照常識來考慮的話,這個——簡直就是‘從被將軍的狀態下來開局’啊?”

過去,人類種實際上是怎樣在這場大戰中幸存下來的呢?

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空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人類能夠幸存下來的方法並不多。”

然后,在這為數不多的選項中,最現實的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徹底地逃跑和躲藏...以上!”

不讓別人有所警戒,甚至不讓別人有所認知——作為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存在來行動。

像小動物一般、像臭蟲一般、像樹葉一般抹消自身的存在感。

一直逃到最后就是最佳手段然而。

“即使是這一招...從吉普莉爾已經認識到我們存在的瞬間開始就已經不可能了吧。”

沒錯,明明只要被警戒就會被將死,卻是在被警戒的狀態下開局。

在這種狀況下,甚至不能隨便地調動自己的單元。

一旦自己的單元被天翼種發現,從而被特定到首都所在位置的話——就一切都完了。

“......”

空向滿臉蒼白地從喉嚨發出咕嘟聲的史蒂芙露出苦笑,點了點頭。

要正經地、做什麼呢?

在現狀下根本是“什麼都做不了”啊。

最多就只是派出斥候預測敵人的行動為了不受流彈攻擊而轉移首都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確保食料給吉普莉爾寫信來挑逗一下了。

“不能戰斗!一出去外邊就消耗單元&GAME OVER!!就連外交也做不到的這個爛游戲,我現在卻正賭上玩家的尊嚴試著享受其中的樂趣,難道你就不能認 可我的這份努力嗎!?”

“你努力的方向完全搞錯了吧,現在我們賭上的不是尊嚴而是性命耶!?”

雖然她這麼喊是很有道理,但空當然也對這一點非常清楚。

正因為如此,他現在才會“試著做實驗”。

沒錯,比如說“....哥...好像...‘搶太太’...已經成功...了?”

聽白這麼說,空馬上露出笑容,跳上桌子——也就是“地圖”上,將畫面放大。

在那里,有兩個單元以宣告著“實驗成功”的姿態顯示在上面但是...

“污~哇...真的干了啊...女人真可怕~”

明明是自己讓他們這麼做卻又說三道四,難道你就沒感覺到半點違和感嗎!?”

瞞著丈夫反復進行幽會的鄰居太太和奸夫這兩個單元。

面對這種狀況感到吃驚的空和似乎正准備金星洗腦的白,史蒂芙大聲喊道。

但是

“讓他們這麼做?嘿!你忘記我指令書上的內容了嗎!?”

空讓史蒂芙投函的兩張指令書。

在那上面,空是這樣寫的。

第一張。

指定<隔壁的太太(單元c1fe436)>。

在從今天開始的二十天里,每晚22:00時都感覺到强烈的空腹感。

向坐標<食料庫(x765y9875)>移動,暗中侵吞食料。

第二張。

指定<奸夫(單元b3fc412)>

十五天后22:01時,在坐標<食料庫(x765y9875)>遇到<隔壁太太單元(c1fe436)>。

作為對侵吞行為不加追究的代價,向對方索求肉体關系。

換句話說!!空高聲宣告道。

“下達侵吞食料命令的是我!讓他以此材料威脅對方發生一次肉体關系的也是我!”

的確<隔壁的太太>這個單元,是在空的命令下被强制性地做出侵吞食料的行為。

的確<奸夫>這個單元,也被强制著以此為材料威脅對方。

“然而!but!但是!!”

在空猛地伸手指出的地圖上映照出來的情景。

即使過了指定的旗艦也依然在持續著幽會的兩人“這兩個家伙依然持續著這個關系——完全是‘他們自己的判斷’吧!!”

沒錯,他根本沒有向<隔壁的太太>下達要喜歡上<奸夫>之類的指示。

更何況對于<奸夫>,也沒有做出向對方索求兩次以上的肉体關系的指示。

而且話說回來,空總結道換句話說!

“我甚至沒有指示<隔壁的太太>必須服從于<奸夫>的威脅!”

如此得出的證明就是——雖然制造出契機的人的確是空,但是...

這兩人的不貞行為完全是他們自己當責任,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不......不對,這理由好像也有點不妥”

“啊~果然是因為背德感嗎!?難道背叛丈夫就真的那麼爽嗎!?”

“不,那個!明明故意讓人家偷情,人家照做了你卻發火,這果然是不妥的吧!?”

不過,沒有理會這麼吵嚷著的史蒂芙。

空和白都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對這一的實驗結果互相點頭示意。

看來這個游戲,比自己最初所想象的更加曖昧。

至少是曖昧到“單元能自己判斷”是偷情還是繼續行為的程度既然如此。

“那好,下一步!畢竟這是在跟時間賽跑,趕快去投函吧!”

空力克停止了演戲般的悲嘆,把事先寫好的指令書交給史蒂芙。

被催促著趕緊跑去投函的史蒂芙,半眯著眼睛向注視著地圖的兩人問道:“.....這一回,你又下了什麼惡毒命令呢?”

“說惡毒也太難聽了吧?只不過是正當的‘外交’和‘貿易交涉’的確認和實驗啦。”

具体來說“讓<隔壁的太太>告訴<老公>自己被人勒索封口費,然后把封口費交給<奸夫>。而收下封口費的<奸夫>則立刻遠走高飛跑到第三都市——就是那樣的指示。”

“那可不是什麼外交,而是勒索才對呀!?”

面對如此叫喊的史蒂芙,空暗自心想“確實如此啊”。

簡單歸納起來的話“我偷了你的寶石,想要回來的話就給錢吧” 只是這樣而已。

這不是勒索又是什麼啊?如果被這樣問的話,空當然會回答這是勒索了。

正因為如此。

看到從<隔壁的丈夫>那里要來了封口費...

並且開始朝著第三都市移動的<奸夫>,空露出深沉的笑意,回答道:

“所謂的外交,只要剝去一層外皮,簡單來說就是勒索集團吧?”

“...哥、又是...在想著壞點子的表情.....真帥....!”

對于空的斷言,白投以尊敬的視線,而史蒂芙則像是看著垃圾似的盯著他看。

空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只是進一步加深了笑意。

即使是沒有指定的單元也能欺騙。

既然如此,就算是面對其他種族,也應該能進行“外交”吧。

以半眯的眼睛看著找到這個突破口的空,史蒂芙嘀咕道:

“真、真是鬼畜的所為...啊啊,不過這樣的話隔壁那對夫婦就恢復和平的生活了呢。”

然而,就在這時候“.....?....哥、出現了...失業者...”

聽白這麼說,空以訝異的表情觸摸地圖將其放大。

于是...呈現在眼前的是<隔壁的丈夫>一身寒酸地流落街頭的情景。

與此同時“....空?<隔壁的太太>怎麼會跟<奸夫>在一起呢?”

唔。

空以深思熟慮的表情觀察著移動到第三都市的單元們的情況。

的確,他故意沒有在指令上寫出“封口費的具体內容”。

當然了,這樣做也有著確認究竟能從不在指示范圍內的<隔壁的丈夫>那里拿到多少錢的目的。

從這種情況看來“.......把所有財產都從丈夫手中騙來——然后跟奸夫遠走高飛......這樣嗎?”

“——好嘞!既然如此我就找到突破口了啊,白!”

“嗯...這樣..的話,就可以..采取各種行動了...呢!”

“你們好像若無其事地拒絕去直視自己親手制造的不幸耶....”

沒有理會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史蒂芙。

空和白猛然地揮筆在指令書上寫了起來。

...就像在確認似的,史蒂芙小聲沉吟道:

“果然....還是不打算棄權嗎?”

“....呃.....為、什麼?”

“現在才終于開始變得好玩起來嘛,會變得很忙啊~?”

空他們笑著這麼回答,然后又忙碌地動起筆來。

另一方面那個大房間正籠罩在純然的靜寂中。

那里跟空他們所在的洞窟一樣是“玩家的大本營”。

在虛構的阿邦特·赫伊姆執務室的中央,也還是放著一個殘舊的投函箱。

同時也可以看到坐在攤開著地圖的桌子前的吉普莉爾的身影。

吉普莉爾讓十個骰子漂浮在自己胸前,但卻並沒有在做些什麼。

只是默默地低頭等待著。不、她是在祈禱。

祈求著空和白自己的主人們選擇“棄權”這個選項。

“....我不想輸...”

只有這次我是一定要贏的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

盡管吉普莉爾曾經堅決地發表了這樣的宣言,但是“我不想輸我不想輸我不想輸我不想輸我不想輸呀...主人!!”

無論是空還是白..不,所有認識她的人恐怕都會對她現在的姿態感到震驚吧。

懷里緊緊抱著至今為止都在不停地做著記錄的書本“日記”。

顫抖著脊背、肩膀和聲音,就像在懇求似的。

把后背蜷縮起來,就像在說夢話似的碎碎念著。

.......早知道這樣的話。

或許在游戲開始時不把骰子恢復成十個會更好呢。

對于讓自己感到很不習慣的這種“感情”,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吉普莉爾以顫抖的指尖撫摸著“日記”。

“每次失去記憶,都必須細讀第3205頁”。

注視著以天翼語書寫的這個封面,吉普莉爾心想.......早知道這樣的話。

說不定保持著沒有記憶的狀態會更好受一點吧。

懷著這種近似于后悔的感情——她翻開了第3205頁。

自從這場“雙六游戲”開始后已經不知道翻開過多少次的那一頁內容,正緩緩地呈現在眼前。

其中的內容,比如說:

【初瀨伊野】獸人種·男性·一般情況下可以鄙視·惡心。

【布拉姆·斯托卡】吸血種·對性別沒有興趣·當成蚊子就OK。

既有類似這樣籠統的概括性說明。

【史蒂芬妮·多拉】人類種·紅發女性·以多拉醬來稱呼。

是空和白的仆人。雖然迷戀著空,但她本人卻堅決否認。

另外還有包括身高、三圍甚至是相關事件的詳細情報。

大致上記載的是吉普莉爾所認識的各個人物的特征以及其他方面的情報。

但是,其中還有一個以特別大的字体書寫的項目。

以氣泡圓圈包圍起來,還加上了雙下線的强調標記並注明最重要情報的部分。

【空】黑發的人類種【白】白發的人類種

同為異世界出身,比翼連理的兄妹我的新主人。

是自己有生以來一直探尋至今的“答案”...

吉普莉爾用手指撫摸著那以顫抖的筆跡寫下的一行字,合上了眼睛。

她回想起寫出這句話時的自己。

回憶著自己在那時候所懷抱的心境那是在游戲剛剛開始——也就是三十八天前發生的事情。

換句話說——就是“第一步棋”。

第一次擲出骰子的那個時候的情景————?

“.......嗯嗯?這里究竟是哪里呢?”

感受到忽然略過臉頰的涼風,吉普莉爾莫名其妙地歪著腦袋嘀咕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就一個人站在涼風吹拂下不斷泛起波浪的草原上。

胸前漂浮著九個白色的立方体,呈現在自己周圍的是構成螺旋狀漩渦的陌生大地。

這里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自己會在這里什麼都不知道的吉普莉爾站了起來。

在琥珀色的眼瞳中亮起十字紋樣,她環視了一下四周。

于是,她那超越空間的視覺所捕捉到的,是沿著螺旋的大地前進著的人們的身影。

“礙眼的蚊子一只。囂張地以雙足步行的獸人種兩只...”

然后她皺起眉頭沉吟道:

“.....比那更低等的人類種三只...嗎....嗯嗯?”

對于自己跟這些下等生物在一起的事實,吉普莉爾感到相當的不解。

果然還是搞不清狀況。

“算了,雖然是有點莫名其妙,只要找人問問就沒問題了吧!”

沒錯,只要采取這個極其符合常識的行動就好了。

不過要向野獸和臭蟲說“我迷路了,請告訴我應該怎麼走”之類的話做出這種近似于天方夜譚的行動,實在是令人極不愉快和極不情願的事情...

“穩妥地把讓我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干掉吧,畢竟看樣子也不像是我自己造成的。”

反正只要把令自己蒙羞的家伙殺掉就完事解決了。

想到這里,吉普莉爾就展開雙翼,同時逐漸提升光輪的圈數。

空間轉移。

通過扭曲空間連接坐標——相當于以無窮大的速度移動的這項能力。

然而,說到底也僅僅是一種移動方式

“——————嗚咕?”

只要中間存在著障礙物...就會變成這樣。

這是跟愚蠢的聲音不成比例的重大衝突事故以相當于無窮大的速度撞上了虛空中的“什麼東西”的吉普莉爾,伴隨著强烈的爆炸音,就像一只青蛙似的緊貼在了上面

然后,就這樣子...嘶嘶嘶的往下滑落..

她就像剝落的牆灰似的往下掉,最后深深地插進了地面里。

“...呵、呵呵...竟然以斷絕空間包圍著我嗎....呵、呵呵呵”

捂著額頭上裝出的巨大包子站起身來的吉普莉爾...笑著這麼說道。

連天翼種也無法認知、無法察覺到的强大力量。

原來如此,無論是這螺旋狀的大地,還是連空間轉移也能阻礙的强力斷絕。

假如是能做到這種事的存在神靈種的所為,那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釋了...但是。

“還真是膽子不小——呢!!”

那個就先不說——總之,你就先給我死一趟吧。

在隨便使出數發“天擊”、又把空間破壞魔法之類的東西都試過一遍之后..........

“...呼...呼...現在、就姑且是這種程度...稍微放你一馬好了...”

終于..吉普莉爾意識到了“看來不管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的事實。

總而言之,就算是要殺掉對方,現在也只能先忍一下...吉普莉爾一臉不愉快的向前走去。

狀況依然不明,但是從時間上說只是短短几分鐘。

在走過四十二個以莫名其妙的黑暗所分隔的斷絕空間之后....

【在被岩漿吞噬之前制作裝有四升水的容器。】

在一個聽起來很傲慢的聲音響起的同時。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噴水池和分別寫著五升和三升的兩個容器。

然后——如同海嘯般從正面逼近而來的岩漿,也極其突兀地出現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那個聲音所表達的意思,她當然是能夠理解的。

使用不同的兩個容器准確地量出四升水就是這個意思吧。

但是,她的心情本來就已經糟糕透頂,而現在卻被提出這樣一個幼稚的問題。

聽起來就像是在說“要是能在岩漿到來之前解開的話就盡管試試看吧”似的。

“...你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嘛?”

于是,吉普莉爾就故意以嘲笑的方式按字面的意思做了出來。

也就是說包括噴水池的水在內,把大氣和大地中的所有水分濃縮起來,狠狠地使其撞向岩漿。

于是在仿佛發生了蒸汽爆炸般的暴雨中。

吉普莉爾只是默默地看著雨水慢慢填滿自己擅自制造的“四升容器”的情景。

對于自己這個無比完美的回答,吉普莉爾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以此視為課題達成。】

伴隨著再度響起的傲慢聲音,胸前的立方体增加了一個。

她訝異地看向胸前就在那一瞬間。

“————!?”

吉普莉爾就像雙膝脫力似的抱著身子癱坐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顫抖著身子,好不容易才擠出這樣的一句話。

發生了什麼事...那是再明白不過了。

剛才所懷抱的疑問這是哪儿、為什麼會在這儿都馬上迎刃而解了。

這里是神靈種的雙六棋盤,而自己是玩家。

這部分的記憶...自己暫時性地喪失了。就這麼簡單。

但是,這種簡直難以形容的。令人不由自主地變得血色全無的寒氣。

牙齒在咯咯的顫抖著,想要逃離眼前這所有一切的衝動。

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先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吧...”

吉普莉爾勉强壓制住那毫無頭緒地几乎陷入錯亂的思考開始針對規則進行細致的分析,同時慎重而冷靜地考察了起來。

首先是關于發生了什麼這件事——換句話說...

為什麼只有自己的“記憶”消失了呢。

0七名參加者首先取得對各自的“質量存在時間”按比例分割制成的“骰子”。

質量存在時間沒錯,是質量存在過的時間。

不擁有質量的“靈魂”並不包含在內。

根據空在游戲開始時的開場白,吉普莉爾也意識到了這點。

這是主人們為了讓大家即使從游戲中脫落也能繼續行動而刻意安排的機關。

也就是說,把“容器”和“靈魂”分開然后只把容器的部分放上賭桌然而。

有一個假說,正伴隨著濃厚的可能性浮現在腦海中。

這時,吉普莉爾又再次以超越空間的視覺環視了一下周圍。

沿著游戲棋盤前進的人布拉姆、伊野、伊綱、多拉醬,還有空和白...自己的主人們。

看到他們在骰子數減少之后也依然毫不在乎的樣子假說就變成了確信。

只有自己。

只有並非生物、而是純粹的生命的天翼種在靈魂和容器之間...並不存在明確的界限...

“——啊啊...這就是——”

這麼嘀咕著,對于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也終于理解過來的吉普莉爾,好不容易才維持住隨時遠去的意識。

牙齒在不斷打顫,她以顫抖的手取出了日記,猛然在上面狂寫了起來。

關于在游戲盤上前進的、剛才還將其認識為下等動物的主人們的記憶。

那應該是比一切都更重要的記憶。

然而,這些記憶卻僅僅由于燒了一個骰子而喪失了。

而自己——甚至完全沒能察覺這一點...

生存了6407年的吉普莉爾終于認識到這樣的事實。

“原來如此...這就是‘恐懼’....嗎...!”

仿佛對這種到現在才体驗和理解的感情感到畏怯而要拼命將其擺脫似的。

她盡量把自己的所見所謂毫無遺漏地全部記載在日記里。

就算喪失了記憶。

只要讀過日記就應該能回想起來。

于是在虛構的阿邦特·赫伊姆執務室里。

在依然不變的靜寂中,只能隱約聽到吉普莉爾那平淡地翻著書頁的聲響。

原來如此,自己會因為骰子的減少而喪失記憶。

那是因為自己是不具備明確的“容器”和“靈魂”界限的魔法生命的緣故。

這恐怕是主人們在制定規則的時候沒有顧及到的漏洞吧不。

本來比起其他任何人,最應該察覺到這個規則所存在的問題的應該是吉普莉爾自己才對。

比起這個吉普莉爾繼續翻過書頁。

既然如此要是自己喪失了所有骰子的話,會變成怎樣呢?

其他參加者應該會變成“靈魂”也就是靈体狀態吧。

那麼吉普莉爾呢?

在翻過去的書頁上,恐怕應該寫著那個假說。

“只剩下‘基干术式’,然后重新啟動”。

沒錯,僅此而已。

跟其他參加者一樣並不會死。

因為最后應該會只剩下構成魔法生命的最小單位不具備質量的“术式”。

只不過在那時候,所有的記憶都會被初始化罷了。

假如只是這樣的話,只要在日記里將所有的一切見聞都記錄下來,就沒有問題。

即使在术式發生重啟“重獲新生”之后...

那說到底也依然是自己。

不,這反而是更接近于“喪失記憶的自己會變成另一個人嗎?”的話題。

只要把自己所有的思緒和記憶都記錄下來、留存下來的話就算自己喪失了所有的骰子也沒有問題,也依然會對主人們懷著傾慕自信吧。

本來她是如此深信不疑的...然而...

“嗯,直到在那個浴室里被主人不經意地轉交了骰子為止...”

第二次的行動再次擲出骰子,在數量減少一個的同時。

寫在日記上的所有含義和想法,甚至是其中的價值...都變得無法理解了。

自己竟然把下等的人類種尊稱為住人什麼的,絕對是弄錯了什麼。

肯定是那個人在游戲中用圈套算計自己,然后灌輸了某些對他自己有利的記憶吧。

就讓我去看看那自以為是的猴子吧,有機會就把他們殺掉。

就是懷著這樣的“確信”

自己才會想到去跟他們...跟主人見面。

于是..那一天。

在浴室里被扔出骰子..所有的記憶都得到回復之后。

自己就向主人們提出了問題——問他們對“轉生”有什麼看法。

擁有完全相同靈魂的自己、基干术式和構成要素都全部相同,就可以算是自己了呢?

到了這個時候,吉普莉爾才終于理解了主人們所給出的答案。

那時候的感情。

過去的自己也寫進了日記。吉普莉爾翻開那一頁,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只是單純地羅列著同樣字眼的、各處都被水滴滲透的頁面已經說明了問題。

失去記憶的自己——並不是自己。

不管再怎麼折騰靈魂之類的理論,記載著自己所有記憶的那本日記。

假如失去記憶的自己在讀完之后也只認為是別人的日記的話。

那麼說到底——也還是另外的某個人吧。

讀了別人的日記,自己就能變成那個人了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正如就算讀再多的書也好,都不可能獲得超出“知識”范疇的東西一樣。

自己當時懷著什麼心情寫下這樣的文字什麼的是絕對無法傳達的。

因此,得出了這個結論的吉普莉爾,才不想把空交給自己的骰子還回去。

與其再次忘掉一切,她甚至想要拒絕繼續擲出骰子。

如果可以的話,她几乎想當場死在這里。

但是,那就意味著在持有是個骰子的狀態下從游戲中脫落而且。

搞不好會因此而斷送掉主人們的勝利甚至包括命脈。

所以,吉普莉爾又再次向主人們問道。

讓自己獲勝也沒問題嗎然后。

“...雖然是我自己所做的事情,還真是夠差勁的呢...”

在翻過去的那一頁上,看到自己帶著骰子溜走之后寫下的那些內容吉普莉爾不由得在自我厭惡中皺起了眉頭。

那里非常具体而詳細地寫著發動這場“大戰”游戲的步驟。

對神靈種的雙六,假如不管是誰獲勝也沒問題的話——那就由吉普莉爾來獲勝。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就一定會缺少“某些東西”。

吉普莉爾對此也是非常清除的。

並非別人,正式自己的主人空和白二人。

他們絕對不可能把只要某個人獲勝就是大家的勝利這種“敗北”設定為前提。

因此,她就讓兩人把“戰勝神靈種的真正方法”也賭上。

在此前提下構筑起這樣一個几乎只能選擇“棄權”的游戲。

為了能在沒有記憶的狀態下也能執行這一切,那一頁上把所有細節要點都寫得非常的明確“但是——求求你了,主人...”

自己一定會被他們鄙視吧。不管是什麼樣的懲罰,自己都甘願承受。

就算他們以一句話命令自己去死不。

如果他們允許自己去死的話,自己其實是很想馬上那樣做的...但是!

“...求求你,就僅僅是一次那麼多...拜托了,主人...能不能讓我取勝呢...只有這一次...求求你——!”

我承認..自己正懷抱著無法抑制的恐懼。

“...不是我的某個人,卻以我的容貌、我的聲音”

記載在日記中的一切自己在6407年里的所見所聞、學到和感受到的東西。

像現在這樣以卑劣的手段來實施威脅、力求奪取勝利的行動。

明明沒有那樣的資格卻不像樣地在這里流著眼淚苦苦哀求。

所有的一切,連其中的意義也將完全忘記“那‘並不是我的某人’...被主人們稱呼為‘吉普莉爾’”

在最重要的記憶、最重要的人們身邊被這樣稱呼“卻以很沒趣的眼神回望他們...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認同....!”

想象著那樣的存在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自己從來都沒有体會過更甚于此的恐怖...

低著臉的吉普莉爾這麼嘀咕道。

也不知道這樣子持續了多長時間。

看到開始頻繁活動起來的地圖上的標示。

吉普莉爾抬起布滿淚水的臉輕輕苦笑這。

“....的確、是...這樣呢...主人們(空白)...是絕對不可能接受敗北....的呢。”

他們恐怕就沒有半點棄權的想法吧。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顯示著他們“接受挑戰”的意思。

與其同時,也意味著“就算吉普莉爾取勝也沒問題”。

畢竟在空他們傳過來的大量“信件”那些寫滿各種煽動性文字的字條上。

只要有一句比如“棄權吧”或者“去死吧”這樣的話。

要是上面寫著這樣的一句話,身為所有物的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拒否權。

“...謝謝你們,主人。那就請恕我不自量力地充當你們的對手吧。”

然后,吉普莉爾也同樣拿起筆寫起了“指令書”。

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贏下來。

只要把主人們逼得走投無路,他們也不得不選擇“棄權”了吧。

但是她最后向日記瞥了一眼。

“即使如此,最后的結果恐怕也還是主人們獲勝吧。”

看著日記上寫著的這句話,吉普莉爾新鮮。

既然如此,最低限度我也希望能敗在主人們的手上然后死去。

如果說這是自己最后的游戲的話。

在大戰結束的那一天。在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的那個時候,世界究竟是如何變化的呢。

其中的答案、人類種的力量、以及世界發生徹底變革的瞬間不管這場神靈種戰最終迎來怎樣的結局,“自己”也決不可能看到的那個瞬間。

最低限度也要懷抱著確信,先將其記載下來...

第三百零八棋格在其中的一段。

“快讓我通過這里吧,得斯!!”

可以看到正在發出咆哮,為粉碎棋格邊緣的空間而狂吼亂叫的一只紅色野獸的身影。

纏繞著沸騰血液的伊綱所揮下的拳頭,每一擊都伴隨著强烈的爆炸音。

几乎超越了物理范疇的“血壞”其知覺所捕捉到的是位于遠方的戰場。

即使從棋格邊緣也能俯瞰到的、被壓縮到極限的空間。

模仿過去的大戰構筑而成的游戲能夠生成那種東西的神靈種的力量。

面對這道不可能單憑暴力闖過去的空間壁壘,伊綱也還是沒有放棄。

伊綱以揮發的血液和焦躁感烤灼著身体,用拳頭、利爪和尖牙不停地撞向虛空。

必須回去,必須回去制止他們。

那是游戲只不過是幻覺而已。伊綱當然也很明白這一點。

但是,那個生命被當做塵埃對待、天地就像玩具般被撕裂的光景。

伊綱是知道的。

根據特圖所轉述的內容,雖然形式有所不同,但如果飾演者同一條路線發展的話,最終到達的結局就是“那樣、是不行的、得斯..那樣的話!!”

伊綱是知道的。

她知道吉普莉爾並不知道、同時也很渴望知道的那個答案。

關于過去的大戰是如何迎來終結,以及那場游戲是如何結束的。

只不過是有人死去,然后就結束了啊。

【汝還在猶豫什麼。只需要一句話,把名字說出來吧。】

神靈種冷冷地宣告道。

聽到這個無機質的聲音,在眼角綻出淚花揮舞著拳頭的伊綱立刻回過頭來。

【那樣的話,汝就會成為‘勝者’——所有的一切都會馬上結束。】

就像在永恒的時光中都保持著這種姿勢似的,若無其事地端坐在浮于虛空的墨斗上的存在。

“‘相信'究竟為何物?”.....提出這個自己至今也依然無法回答的問題的存在。

傲視一切的神靈種所宣告的事實,就是伊綱目前所面對的【課題】...

【在神靈種所掌握的七名靈魂中,選擇放棄的一名,將其轉移到終點棋格。】

換句話說,就是要不要通過犧牲某個人來終結這場游戲的問題。

“——”

這根混亂也不太一樣。

就像在喘息似的,伊綱的目光在不斷游移,全身顫抖了起來。

只要讓這個以莫不關系的眼神眺望著一切的神靈種和另一個人充當犧牲品的話。

那樣的話,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無論是眼瞎的吉普莉爾和空他們正在互相廝殺的那個游戲。

還是伊野和布拉姆、克拉米和菲爾在外面互相廝殺的那個游戲。

即使有人能到達終點這個神靈種也還是會死的,互相廝殺的游戲也包括在內。

既然如此“再多犧牲一個人”

比如說....伊綱只要把自己選為犧牲者完成游戲的話?

這不就可以阻止更進一步的犧牲了嗎?

!?

“....開什麼玩笑、得斯...簡直是愚蠢透頂...得斯!?”

哪有這麼荒唐的道理,伊綱露出尖牙吼叫道。

這並不是衝著神靈種的行為,而是針對愚蠢透頂的自己的行動。

本來伊綱一直都覺得對這個游戲“沒有必要考慮得太復雜”

只有全員都互相背叛,從結果來說才能互相協助,並且使某個人到達終點。

她以年幼的敏銳感性揭穿了這個道理並且認為自己將會取勝。

然后...

她本來是打算提出“包括拯救巫女在內的所有人”這樣的要求的。

但是,為什麼自己就沒有察覺到呢出于對自身的焦躁感,伊綱不禁發出了悲鳴。

“那樣的話不就等于‘什麼都沒有變’嗎、得斯!?”

如果只是為了拯救大家的話干脆不玩這樣的游戲不就好了嗎?

更何況一旦到達終點,神靈種就會成為犧牲品了!?

這根本不是正負相抵歸零而且就算贏了也只能得到負的結果吧。

而且為了到達終點,如果還有必須突破這個課題的話,就再多犧牲一人?
  
“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得斯!”

伊綱一邊像耍脾氣的小孩子似的搖著頭一邊心想絕不可能是這樣的。

沒理由會這樣,這絕對是不可能的。自己肯定不會贊同這樣的做法!

如果大家都得救的話,就算到達了終點那究竟要提什麼要求才好啊!?

像這種必然會有某人成為犧牲者的游戲,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會參加!

既然如此伊綱睥睨著神靈種,開口說道:

“人數什麼的根本就沒有關系、得斯...像你這種謊話連篇的家伙我最討厭了、得斯!!”

不管是一人還是兩人都一樣對于神靈種所主張的這句話,伊綱吼叫著將其斷定為“謊言”。

那肯定是騙人的。

對于實在多得誇張的“不解之處”,伊綱不由得抱著腦袋思索起來。

話說回來這個【課題】是怎麼回事?

從第三百零一棋格開始連續出現的這個課題為什麼會分布得這麼密集呢?

不。如果歸根究底的話這個【課題】究竟是誰寫出來的!?

不對不對不對,伊綱搖著頭拼命思考。本來的話,本來的話...

神靈種所掌握的七名靈魂......?

那究竟指的是誰啊?

空,白、史蒂芙、吉普莉爾、伊綱、伊野、布拉姆的確是七名。

但是如果把面前的神靈種的靈魂也計算在內那不應該是八名嗎?

更何況再算上“巫女大人”的話,應該是九名才對吧!?

不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麼一回事!

“...伊綱、絕對...不會說出任何人的名字、得斯!!”

雖然無法明確判斷出究竟有什麼不對,但直覺正在這樣告訴自己。

絕對有問題,肯定不是這樣!

只對這一點懷抱著確信,伊綱流著眼淚大聲喊道但是。

【明白了。不管如何,汝的敗北已經決定了。】

作出回答的,依然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神靈種的聲音。

——沒錯。不管如何,只要在不達成課題的情況下再經過七十二小時。

伊綱就會失去一個骰子,只剩下一個然后就停在那里無法前進了。

但是

“...就算輸掉也沒關系。得斯。我最討厭膩了、得斯!....但是!!”

“即使如此——我也絕不會認同讓你死去,得斯!!”

...因為,如果不犧牲某個人...

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特圖...要向伊綱、說那樣的故事...得斯...!?”

那麼說,這個世界...

不就等于什麼都沒有變過嗎....得斯...

自從和吉普莉爾開始游戲之后,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六小時。

顯示在地圖上的是B.T.132年的年號標記。

換句話說,在游戲內已經度過了五十二年的歲月。

“寫好了啊,下一個!趕緊!!”

“...太慢了...趕快、去投函、吧...!”

可以欺騙單元從掌握了這個事實之后,已經過了十小時。

空和白在這段期間里連一瞬間也沒有停下手來,使勁地在那里寫著指令。

“到、到了有干勁的時候,也讓人受不了!還真的是兩個極端...呢!”

負責投函的史蒂芙,不得不以全速力在桌子和投函箱之間來回奔走。

如果是本來的空或者史蒂芙的話,就算是坐著伸手也能夠得著的投函箱。

但是,對如今退化為幼儿尺寸的三人來說,就連這個距離也顯得很遙遠。

“我、我現在被迫跑來跑去的理由...當然、應該是很正經的理由、對吧!?”

面對忍不住對這種繁重勞動的意義提出疑問的史蒂芙。

“當然了,要說在游戲中分出勝負的最大原因的話”

空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攤在桌上的地圖,在空中滑動著畫面的同時回答道。

“那就是情報,對吧?”

看到空邊說邊投影在虛空中的世界地圖,史蒂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里,是露西亞大陸嗎?!什、什麼時候變得能看到這麼多了”

本來只是以少數的斥候勉强照亮都市周邊小范圍、基本上都被黑色所填涂的地形情報。

如今在超過四位數的斥候的努力下,這一片大陸的姿態都被完全揭開,呈現在地圖之上。

“是、是怎麼做到的!?讓這麼大量的斥候”

其實也難怪史蒂夫這麼吃驚。

因為至今為止的斥候都是在体感的數分鐘內即使是游戲中的時間也最多在兩個月內就死亡了。

然而再這樣的地獄里,在這個隨處飄灑著死亡之灰、與異種族相遇就意味著死亡的地方。

他卻能維持著四位數以上的斥候,並且大大提高了生存率眼前的地形情報很明確地印證了這個事實。

那麼,他用的方法究竟是什麼呢面對史蒂芙的疑問,空詭異地笑了笑說道:

“我讓他們制作了望遠鏡。”

“啊啊...果然是作弊和使詐之類的手段呢...”

看到史蒂夫打從心底感到失望的樣子,空卻一臉憮然地作出反駁。

在核戰爭也自愧不如的世界里,只是稍微運用了區區一種未來技术就算是作弊...?

“你怎麼能這麼說啊!?這完全是游戲的基本玩法啊!?使用符合基本玩法的手段有什麼不行的~!”

“...用于透鏡、的...素材...‘玻璃’...几乎是、無限存在...的。”

即使在現代艾爾奇亞,能達到用于制作透鏡的透明度的玻璃也一點都不便宜,而且數量也不多。

因此,當聽到白說這樣的玻璃在大戰時几乎無限存在的時候,史蒂芙不禁感到万分訝異。

“啊啊,因為不管我們需要多少,這些笨蛋都會為我們制造出來嘛!”

空以嘲笑的口吻回答道。

在這一瞬間也有一陣閃光掠過,向大地注入了足以擊穿一個大洞的力量...沒錯,也就是說“...‘超高溫高壓的衝擊’...沙漠、山地甚至連礦山也會在瞬間揮發的力量。”

就像沙漠在古代核戰爭中發生玻璃化那樣。

並非別人,正是這些笨蛋為我們提供了白鉛礦乃至各種含鉛的“素材”。

只要好好打磨就能達到用于透鏡的透明度的玻璃——變成了無限存在的東西。

“接下來只要把命令他們徹底打磨再按照設計圖來制作望遠鏡的指令書放進投函箱就行了。”

那樣的話,單元本身並不需要懂得什麼光學技术。

單元就會自動按照指令的描述遵循設計圖的要求來行動。在單元自身並不理解的前提下由四枚凹凸透鏡組合而成的、能夠達到五十倍放大率的地面望遠鏡就這樣被制造出來了。

于是,單元的偵查能力和地圖的顯示范圍也發生了戲劇性的擴大。

但是理所當然的是,光是這樣並不能大幅度提高斥候的生存率。

計算出相對安全的移動路線,確立生存技术。

在這個荒廢的世界里也能運用的農業法和食物保存技术的實踐等等。

通過逐步的摸索揭開真相,同時下達了數量龐大的指令,如此得到的結果是。

“...哥...找到了、哦...”

聽到白的聲音,空馬上跳到了桌子。

“地圖”上。

然后,在一點點地投影出來的世界...被揭開面紗的世界地圖上。

發現了並不屬于己方陣營的單元也就是作為“目標”的一群對象。

“果然如此嗎在那里‘狩獵’呢”

看到他們按照一定的路線進行著定期性活動的樣子,空露出了陰笑。

他選中斥候,以放大畫面的手勢將其視野投影到空中。

然后在透過望遠鏡看到對象的身姿時,他馬上露出滿面的笑容攤開了雙手。

“歡迎歡迎~獸人種先生!我們應該是朋友吧~?”

“...像你這樣的朋友還是敬謝不敏了...”

對于空的“我會連你屁股的毛都全部拔光的,盡管來吧”這樣的副音軌,史蒂芙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在大地被黑灰所污染,在下一瞬間就全部被抹消的世界里。

定居的農耕生活什麼的。除了上位種族之外根本就沒有那樣做的余力同時也得不償失。

更何況以獸人種的身体能力來說,擋啊認識狩獵采集ID生活更來得踏實了。

不過,問題就在于其路線和頻度上。

“...哥...路線計算、已經、完成了...”

默契的配合。

在瞬間計算出其路線的白,馬上把自己的筆記紙遞給空看。

每隔三秒鐘,都會反復沿著六條路線來回移動的獸人種的群体。

三秒鐘...換算成游戲內時間几乎就是每天一次的行動了。

而這就意味著“果然不出所料...是‘飢餓狀態了’。好啦~現在開始就是愉快的外交時間了啊,白!”

畢竟是這樣的世界,他們一定是陷入了獵物不足的狀況吧換句話說。

這就意味著他們是“有機可乘”的少數中組織以。

看到狀況正如自己所預料中的進行,空微微一笑。

空和白將事先准備好的指令書在只改寫了坐標的數字后交給了史蒂芙。

在她再次以全速跑出去投函回來之后“那、那具体來說要怎麼做呢...是把獸人種拉攏為伙伴...嗎?”

面對喘著粗氣的史蒂芙的提問,空和白卻皺起眉頭回答道:

“...把處于飢餓狀態的、獸人種...拉攏為、同伴...有什麼用、呢?”

“難道要讓肚子空空的獸人種好好嘗一嘗美味的人類種嗎?”

的確,可以欺騙單元這一點早就驗證過了。

但是即使如此這也依然是一個約定和契約顯得毫無意義的世界。

與其同時,人類種的存在一旦引起其他種族的注意就完了——這一點也依然沒變。

既然如此。

空以完全不符合1.8歲儿童的邪惡笑容宣告道:

“首先是要獲得一只“森精種”。”

“...什、什麼?難道不是和獸人種之間的外交嗎?”

對于如此提問的史蒂芙,空和白只是以看向投影中的地圖作為回答。

在映射出的地圖上,有一名斥候單元正在移動。

然后,在到達獸人種的狩獵路線的時候就這樣直接原路折返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還沒等似乎想這麼問的史蒂芙開后,空就先一步說明道:

“我讓他把食物放到那里去了而且還附上了‘禮函(情書)呢。’”

幸運的是,盡管不太成熟,由于農業和保存技术的改善,在食物方面也多少有點富裕。

像是熏雞和腌制芋頭什麼的...對飢餓的獸人種來說一定可以算得上美味佳肴了吧。

為了不被對方循著氣味追蹤而來而混在黑灰中,而且還加倍慎重地做足了保險措施。

故意選擇他們在六天后經過的路線作為放置食料地點。

在實際時間約十八秒之后,獸人種的群体就過來撿走了那些東西。

然后,他們大概也看到了空所寫的“禮函(情書)”了吧。

“禮函...就是書信對吧。內容是什麼呢?”

“就是‘外貿交易’的提議書啦。”

是的,用獸人語寫的書信——內容是種族間交易的提案。

也就是說“每擄回一名森精種,就向他們提供比現在的多一倍的食料,就這樣!”

簡單地說,這是人口販賣的提案空滿面笑容地說道。

“...咦,擄走森精種什麼的,真的能做到那種事嗎!?”

在那之前,本來就不太可能做到那種事吧?現在她反而是對這點感到疑問。

對手是最擅長魔法的種族,即使是獸人種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擄回來。

對于這樣的疑問。

“當然可以了。”
空以自信的態度做出斷定——接著說道:

“非常簡單。實在輕松得很...簡直就比呼吸還要容易。”

把其中的方法詳細寫在信紙上的空,露出陰暗的笑容。

沒錯,對方的確是舉世公認的最擅長魔法的森精種,但是..

“不管是什麼魔法、什麼力量——都全是白費力氣。”

因為空進一步加深了嘲諷的笑意說道:

“我會制造出不讓她們使用魔法、甚至不讓她們抵抗的狀況。”

那正是在游戲中的基本策略和奧義,也就是說。

“光是這樣,就能將一切無力化。古往今來,這一點都是不變的。”

不讓對手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同時徹底地去做對手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只有這一點,即使在戰爭中也是毫無例外的真理。

“你知道嗎?首先是要利用獸人種把一名森精種籠絡過來啊。”

“然、后...接著、就利用森精種...出賣、別的...同族人。”

白以淡泊無味的聲音接著說明道。

只要能籠絡到哪怕只是一個森精種,就可以利用來進行下一次“外交”。

那麼下一步就讓她使用自己擅長的魔法記者就可以順藤摸瓜。

如此,操縱這一切的韁繩,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與其過于年幼的容姿相反,面對有如惡魔般冷酷聲音如此判斷的兄妹。

史蒂芙輕輕顫抖著脊背,和兩人一起看向投影出來的地圖。

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按照計划進行。

就好像是空和白是兩人的思考在指揮著現實一般。

正如他們所宣言的那樣,一伙獸人帶著森精種的單元來到了指定的地點。

沒錯,真的是——非常的簡單,輕松得很,就像理所當然似的。

目睹了這樣的事實,史蒂芙也不由得瞪大雙眼,空和白也加深了笑意。

就在那一瞬間。

“......誒?”

那一伙獸人種忽然間從地圖上消失了。

空慌忙將在遠處觀望著的斥候的視野投影出來。

結果卻發現,那一伙獸人種竟然連周圍的景色一起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地圖上則顯示出慢慢沿著來路返回的“森精種”。

............

“...空?你應該有具体指示他們把人擄走的方法對吧?”

在眾人都茫然注視著眼前情景的時候沒史蒂夫首先打破沉默說道。

“啊、啊啊!!而且,實際上他們也真的擄回來了吧!?”

“...哥...你原本、是打算...怎樣加以控制...的呢?”

但是面對猛然反駁的空——也不知道是察覺到了什麼。如此詢問的白的態度顯得有點冰冷..而且眼睛還是半眯著的。

到擄人這一步確實是成功做到了,那麼....

“你是打算怎樣把對方籠絡住的呢”——白的眼神對此提出了疑問。

“咦?那當然是...把對手的心和自尊都徹底折服,然后教會她各種愉悅,讓對方對自己言聽計從啊。所以我才給他們下達了最初要擄女人的指示啊。”

“...喂喂。你這想法可真差勁耶!?”

面對察覺到話中含義而瞪大眼睛的史蒂芙,空卻像莫名其妙似的回應道:

“咦...妖精(ELF)被巨怪(ORC)集團那個的話就會屈服的吧?”

——巨怪,也就是豬人,換句話說應該就是豬族的獸人種吧。

就好像在說太陽從東邊升起的那樣的真理似的,空以毫無懷疑的眼神回答道。

......

得到的反響,卻是比大海還要深沉的靜寂,以及冰凍般的視線。

然而空似乎對此毫無自覺,使勁用拳頭敲著桌子說道:

“不可能...!弄錯了什麼!我到底忽略了什麼啊!!妖精被巨怪抓住從‘嗚!快殺了我!’到瞬間墮落這兩步走應該是游戲中固有的森羅万象的真理吧。

滿臉興奮飢渴于愛欲的森精種別名‘色精種’變成傀儡——這個難以置信的完美計划到底哪里出現了失誤啊!!”

“...哥、那不是游戲...而是小薄本里的..真理。”

沒錯,在感到難以置信的同時,白眯著眼睛嘀咕道。

看來空真的是打從心底純粹地對自己的失策感到苦惱。

“話說回來,空,我姑且說一句...巨怪可不是獸人種誒。”

你說....什麼...!?

空不由得雙腳發軟,好不容易才忍著沒有癱倒在地上,而是以顫抖的手抓住平板電腦。

然后,他打開關于【十六種族】的項目然后仰天長嘆:

“可惡啊!巨怪竟然是妖魔種嗎!?怪不得會失敗了!”

“不!失敗的原因並不在那里好不好!?”

然而,正在詛咒著自己失策的空的耳朵,根本就聽不進史蒂芙的聲音。

這是多麼糟糕的初步失誤——我竟然弄錯了外交對象!?

...不,要后悔就等以后再后悔吧——空在心中這麼勸說自己。

首先要考慮該怎麼挽回這個失誤——空咬著指甲滿臉焦躁地思索起來。

“和妖魔種的外交...到底該從何入手才好...!”

妖魔種——是至今還沒有見過的、情報也少得可憐的種族之一。

可以利用的破綻什麼的,並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東西。

“喂喂!你難道不覺得對不起獸人種...至少也應該裝裝樣子吧!?”

對于史蒂芙甚至作出了妥協的說法,空卻完全無視。

既然被帶了夠來,就應該和森精種做了不少很爽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們大概也此生足矣了吧,而且這簡直讓人夏木死了啊。

不過既然完蛋了就放過他們吧嗯。

“...哥...個這個、不是...巨怪嗎?”

白所點擊的單元就是剛才森精種歸途的偏南方。

單元名稱顯示為【妖魔種·巨怪 8只】的那個單元正是。

“干得好啊,白!馬上用斥候加以誘導,再發動群体襲擊!!”

毫不猶豫地飛扑過去的空,馬上拿起筆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寫起指令來。

“喂、等一下!你好像忘了當初的目的吧!?”

那樣的話就沒法把人擄回來了吧對于這樣的指責

“閉嘴!既然身為妖精就命中注定要被巨怪‘嗚!快殺了我’然后變成色精種!說什麼不是寫作‘ELS’而是‘森精種’之類的話來掩飾真理簡直讓人笑掉大牙,受死吧!”

“最該受死的人還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嗎!”

沒有理會抱著腦袋大喊的史蒂芙“恩,而且嘛~”空邊說邊思索著。

把寫好的指令書投進投函箱,空就開始冷靜地盤算下一步棋。

如果順利的話就可以打探到情報不足的妖魔種的動靜。

快感攻陷法...嗯,就算這個沒什麼希望,如果是疲憊的森精種的話,或許可以捕獲。

然后...嗯...更重要的是...

空露出好色的神態,拿著智能手機死死盯著地圖。

現在恐怕正在進行中的淫蕩至極的十八禁的風景。

他選中了應該能通過望遠鏡觀察到那一幕情景的斥候。

為了將其視野顯示出來而以手指做出放大的手勢但是。

“...哥,現在、1.8歲...18禁....NG....”

“呵、呵呵呵、呼哈哈哈哈!!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的,My little sister喲。但是!”

看到白攔住自己的手,空以模范演示般的三段笑回答道:

“現實時間的一秒鐘相當于游戲內的八小時!憑肉眼肯定是看見的!”

但是——空舉起智能手機吼叫道:

“如果是高速攝影模式的動畫!就可以等變回十八歲之后再確認,然后再保存為照片恩,至少也能照到一幀吧總而言之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你有異議嗎!?”

看到高聲發表宣言的空,史蒂芙大概是終于察覺到了吧...

“你、你...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對不對!?”

“嘿,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嘛!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只會采取必要的手段!”

空以大獲全勝般的態度對著斥候做出放大畫面的手勢。

“但是...作為附帶效果產生的美味展開,我也”

不會錯過。正當他准備這麼接著說的時候。

“.....誒?”

卻變成了對地圖的顯示內容的疑問。

顯示在上面的巨怪的數量,開始逐漸減少了。

剛開始的時候,空、白河史蒂芙都以為他們是遭到森精種的反擊被打倒了。

但是很快就察覺到事實並非如此,三人都同時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整整兩秒鐘——也就是在游戲中每經過十六小時才會減少一個。

如果只是尋常戰斗的話,絕不可能演變成這樣的長期戰。

那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呢...?

然后,在三人中最快完成推理的空咕嘟地吞了一口口水:

“難、難道...巨怪是因為被徹底榨干而變成干屍了...嗎?看這樣子。”

仿佛印證著以抽出的表情說出的那個推理一般。

原本有八只的巨怪,如今森精種正拖著最后的一只再次踏上了歸途。

就像時間停止似的靜寂持續了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鐘呢?

輕輕地..

“...哥...森精種...開始、狩獵、巨怪了.....?”

仿佛以白的沉吟聲喂導火線一般。

森精種的軍團在各地跟妖魔種開始交戰,開始了捕捉巨怪的行動。

唔...那麼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空以神一般的眼神完全站在事不關己的旁觀者立場上進行思考,點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森精種之所以會推行奴隸制...原來是為了那種目的嗎。”

空像是馬上理解了過來似的,隨即想起了身為奴隸的克拉米和主人菲爾。

...正當空以燦爛的笑容張開想象的翅膀時。

“那種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好不好!!”

史蒂芙仿佛要帶齊風聲似的嗖地伸出手指指向地圖,打斷道:

“都怪你,森精種就像你期待的那樣變成s、s、精種....了誒!這種猥瑣的歷史改寫到底該怎麼收場啊!菲爾小姐看到的話肯定會把你殺掉的啊”

史蒂芙像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把“色精種”說出口似的含糊起來。

但是對于她堅決追究責任的這個主張,空馬上開口反駁道:

“啊啊??我承認是我設計讓其中的一人變成了色精種!但是!!”

同樣帶起嗖嗖的風聲,這次輪到空指著森精種單元說道:

“要是這就弄得整個種族都變成色精種的話,也就是說本質上就是那樣的種族吧!”

“嗚——咕!”

“怪不得菲爾總是擺出一副冷淡的表情,我早就覺得奇怪了!絕對沒錯,那家伙只要剝掉外皮肯定就是肉食系!!啊~我已經能看到那家伙和克拉米的百合鏡頭了!!”

這樣叫喊的空卻忽然想到...

搞不好那個種族也是這樣的吧?       

吉普莉爾雖然扭曲得有點復雜,但好像也有那方面的傾向。

更何況人家不是經常說嗎——S實際上就是M的反面。

既然是徹底摧毀世界的虐待狂,那肯定就是超級的大變態。

“...哥...巨怪、越來越少了...要滅族了!”

就在空沉浸在現實逃避的妄想的期間,戰況也在持續發生著變化。

目睹了妖魔種被順利地逐一滅殺,還有巨怪們被帶走的情景。

“...嗚、為什麼啊!”

空耷拉著腦袋發出深深的慟哭。

“果然是要濫捕嗎!就連這方面也跟我們原來世界的那些家伙一樣嗎!可惡!從巨怪那里...只不過是因為体質上有多產傾向和擅于夜間活動,就要從巨怪那里奪走一切嗎...!?這難道是智慧生命做的事嗎!!”

“明明知道原因是自己,真虧你說得出口呀!?”

本來以為在色情推論中看到了一線希望..啊..啊。

然而現在那個希望卻几乎就要跟一個種族一起被滅掉了...

這就是戰爭...多麼的殘酷啊——但是,就在空滿懷失意地垂下腦袋的時候...

“....啊”

聽到白的細小呻吟聲,空和史蒂芙都抬起臉來。

然后...三人都茫茫然地...

注視著在整個過程不足六十分鐘的期間里所展開的異變。

但是,按照游戲內的時間來說持續了三年多的那個過程。

以空他們小小的“惡作劇”為開端的那個過程。

以妖魔種和森精種的全面戰爭爆發拉開了序幕。

面對持續對巨怪進行濫捕的森精種,妖魔種的創造主“魔王”開始介入。

由于大規模的反擊而遭受了莫大損失的森精種被迫撤退,但是...

最后使用己方創造主的兵器“虛空第零加護”擊殺魔王。

本以為就此結束的戰線,卻因協助妖魔種的勢力的參戰而重燃戰火,那就是對達成“幻想種滅殺”抱有危機感的地精種和多個幻想種使得戰線進一步擴大。

再次陷入劣勢的森精種,則聯合以地精種為共同假想敵的勢力...

也就是部分龍精種和妖精種結成共同戰線犧牲者的數量就像滾雪球似的爆發性增加,戰火也在不斷擴大...

混亂無比的泥沼般的全面戰爭讓人覺得看不到盡頭的這場戰爭。

然而,卻非常突兀的。

沒有任何前兆的,突然間迎來了終結。

突然降臨在兩軍頭頂的光芒...沒錯,就像災難似的掠過的東西。

在天翼種的無差別攻擊下,以兩軍主力全滅的結果告終......

....于是。

大概是因為監視著這一幕的斥候也被余波消滅了吧,映像就到此中斷了。

僅僅是不足六十分鐘的時間——面對這場壯烈無比的慘劇,眾人都愣愣地注視著虛空不發一言。

這時候...空一邊發出“嗯、嗯”的聲音,一邊仿佛說服自己似的點了點頭。

“...白,我打算把這一切都歸罪于吉普莉爾,你怎麼看?”

“...沒有、異議哦~”

“那麼觀戰完畢!休庭,解散,現在回到游戲里吧!”

“......哦~”

說完....他們就把自己一手釀成的超規模慘劇的一切,都推到吉普莉爾的頭上....然后互相點頭確認“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有人嗎!?戰犯要逃跑了,裁決他的法律到底在哪里!?”

面對若無其事重新開始寫指令的戰犯,只有史蒂芙在持續申訴著正義。

——但是。

“唔唔...白,看來時間比想象中的要少——加快速度吧。”

“...嗯!”

看到兩人以復雜的表情再次認真揮筆疾書的樣子“空~我說空啊~你想說‘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就得趁現在了哦~?”

史蒂芙似乎完全沒打算放過他們,繼續逼問道。

“趁現在有特大優惠!我會抱著肚子對著你笑個飽哦!”

本來這個【課題】,演變成和吉普莉爾互相賭命的這個失誤。

還有從色精種的這個失誤開始,由于蝴蝶效應最終引發了大規模戰火這件事。

面對史蒂夫接連不斷的指責,就連空也不由得臉頰流汗:

“嗯、嗯~這個嘛...的確,這離‘預料之中’還差得很遠呢...唔”

無可奈何——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的空只好移開視線回答道。

然而並不僅僅是空,連白也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不過同時也是在預想范圍內,而且還是不太好的預感。”

“...本來,如果要戰勝我們、的話...吉普莉爾、就只會這樣做...”

那復雜的表情,實際上是帶有焦躁色彩的表情——也許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

史蒂芙停了下來,像是在催促說下去似的注視著兩人。

“...這個游戲啊,我之前說過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贏對吧。”

空沒有停下寫字的手,直接回應道。

如果只是要贏的話,如果只是要擊敗吉普莉爾的話。

撇開任何逞强的成份,完全可以“輕松取勝”。

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簡單的游戲了。

那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真的是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贏啊。”

“...嗯、因為...如果只是、要贏...”

只是要贏的話,只要認可某個人的犧牲“我們什麼都不做就行了。光是這樣,吉普莉爾就會自取滅亡。”

沒錯,比如說——像剛才那樣的無差別攻擊的行動。

吉普莉爾由于意識到人類種也就是空他們的存在而采取的這種行動。

就必然會導致的那種結果。

“...所以我們才要加快速度啊。好了,快去投函。”

仿佛受到他那逐漸失去鎮定自若的表情的催促,史蒂芙再次朝投函箱跑了起來...

自從和空他們開始游戲已經過了22小時。

顯示在地圖上的是“B.T.112年的年代標記。”

在游戲內已經經過了七十二年的歲月

完成了在露西亞大陸的行動后,來到了位于其東方的艾列拉大陸的上空。

在移動式的幻想種“阿邦特·赫伊姆”的執務室吉普莉爾的“首都”里。

正在優雅而迅速地寫著指令書的吉普莉爾,不經意的輕輕點觸了一下地圖,在虛空中投影出外界的景色。

能夠隨時隨地地前往星球上的任何地方的“天翼種”單元。

在其監視網中呈現出來的世界地圖上不存在任何被黑色占據的部分,可說是一目了然。

所有的一切...是的,都是令人懷念的大戰時期的世界。

面對這個充滿破壞和死亡的令人心動不已的光景,吉普莉爾卻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在和神靈種開始進行雙六游戲的時候。

“布置圈套坑害身為主人的大爺我這種不忠不敬之事,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吧?”

空這句煽動的台詞其實是在反過來表達“你當然會背叛我的吧?”這樣的暗示吧。

然后,在被宣告“既然要干當然是竭盡全力地去干吧?”的時候。

在寫課題的時候,吉普莉爾就想到。

如果憑神靈種的力量能依照課題的要求改變棋格內的整個環境。

那自己就利用這種力量,通過再現出“大戰”的游戲來向主人們發起挑戰。

在想到並寫下這個課題的時候,吉普莉爾甚至還自畫自贊起來。

壓倒性的弱者,究竟是如何擊敗壓倒性的强者從而改變世界的呢。

假如吉普莉爾以全力發起挑戰,最終也還是以失敗告終的話...

對于其中的答案以及至今未曾經歷的東西對未知...懷抱著前所未有的期待。

沒錯...本來的話,這應該是一個最讓自己為之心動的游戲才對...

然而眺望著本應如此的光景,吉普莉爾卻還是“...作為親手搞砸了的本人,我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麼說...呢”

把几乎脫口而出的話屯了回去。

吉普莉爾只是單純事務性地重新審視著地圖上顯示出來的情勢。

剛才一直集中在露西亞大陸的森精種和地精種特意集中過來的森羅万象的東西...實在是絕佳的靶子。這樣也省去了自己不少工夫。

吉普莉爾確認到,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所指示的無差別攻擊下被徹底毀滅。

被討伐了“魔王”的妖魔種几乎處于滅亡的境地。

森精種、地精種和妖精種的所有主力都已消滅。

然后還順便討伐了十八只幻想種和七十八頭龍精種,可以說是戰果累累。

盡管几乎無差別地與所有種族為敵,但是...

吉普莉爾所操縱的天翼種單元正穩健地積累著豐碩的戰果。

但是在此過程中,卻並不存在任何戰略和戰术簡直是什麼都沒有。

就跟過去的大戰一樣,以强者的方式——只是對一切展開單方面的蹂躪而已。

本來除了天翼種之外,還有戰神阿爾特修以及其使徒的幻想種都屬于己方陣營。

名副其實的不同次元的力量——要是以數量取勝的話,就算是神靈種也能毫不留情的加以剿滅。

在過去的大戰時期——如果己方不是光顧著玩耍尋樂而是以全力發動攻勢的話,推動局面原來是如此輕松的事情嗎?

吉普莉爾不禁為此發出不知是失望還是無奈的嘆息。

沒錯...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快樂可言。

但是,自己非但沒有享受樂趣的余力,甚至根本沒有這樣的權利。

空和白,以主人們“  ”(空白)為對手。

自己無論如何也必須取勝。

然后,吉普莉爾又事務性地繼續寫著指令書。

“要是做到這個地步也還是輸掉的話就真的不值一提了、呢...!”

只要空他們在信件中命令她棄權或者死的話就會馬上結束的游戲。

但是他們並非沒有這麼做。面對提出威脅要求的自己,他們欣然接受了挑戰。

最低限度,吉普莉爾也必須認真對待無論如何也必須取勝。

這是最基本的義務吉普莉爾邊寫邊思索著。

她當然很清楚主人們是多麼優秀的存在。

但是無論有多麼的優秀,在這樣的戰力差距下,能采取的手段也應該只有一種。

徹底地堅持暗中活動,從背后操縱戰局的進行。

也就這樣了。

想象到這樣的行事風格非常符合主人們的特點,吉普莉爾也懷抱著相當程度的確信。

在大戰期間,不可思議的沒有被任何人意識到的種族人類種。

其中的理由和真相,想必一定是這樣的吧。

...在那之后,最終究竟如何收場——現在還不知道。

最后的一著。關于他們如何終結了大戰,以及機凱種究竟如何牽涉其中的疑問。

但是,不管怎樣。

人類種。

“...既然如此,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就顯而易見了...”

沒錯——只要將全種族都滅絕就好了。

只要沒有其他種族可以利用,他們就算想暗中活動也不可能做到。

就算是主人們,到了那個地步也只能選擇棄權了。

如此思考的吉普莉爾,忽然間——

“哎呀...?狀況好像開始發生變化了呢...”

天翼種的單元們所點亮的地圖。

面對在地圖上活動著的情報看起來像是情勢有所變化的氛圍,吉普莉爾暗自嘀咕道。

原本都是以各自的意志行動的種族,如今已經開始聯合行動了。

而且那明顯是以天翼種為敵的行動。

“果然、是這樣嗎...嗯,也對...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目睹了這樣的變化,吉普莉爾稍微露出笑意,進一步加快了筆速。

這個游戲在“大戰”中這個毫無疑問屬于吉普莉爾的獨門領域上。

主人們是真的從正面來討伐自己了!!!

不想輸...無論如何也必須取勝。

但是即使拼盡死力,結果還是...最終落敗的話。

吉普莉爾露出復雜的笑容,沉思了起來。

吉普莉爾沒能親眼目睹的、世界變革的時刻。

我吉普莉爾將來無法親眼看到的、世界變革的時刻。

在做出這種任性行動的同時,最低限度...要是可以在臨死前看到的話。

那樣...

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就真的滿足了嗎...吉普莉爾...”

忽然間,吉普莉爾這麼向自己問道。

我害怕失去記憶,與其承受這樣的恐懼,我寧願去死。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看到主人們親手編織的未來...然后再死。

自己是這麼想的——但是...

本來的話...這應該是一個最令自己心動的游戲——

但是,這實在是...

盡管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繼續說下去,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這麼想。

明明是最后的游戲,卻是如此的...如此的沒趣。

難道...吉普莉爾真的是覺得這樣就好了嗎...主人。

好像什麼都搞不明白似的低下了頭。

吉普莉爾把沾濕了指令書的露珠淚珠擦去,開始不停地滑動手中的筆。

然后,一陣轟響撼動了整個天地。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發生什麼事了啊!?”

從游戲開始算起,已經過了五十一小時四十三分。

顯示在地圖上的——是“B.T.14年”的年代標記。

把似乎小睡了四小時左右的史蒂芙喚醒的——

“哦,你醒了嗎?沒事沒事,只不過是轉移前的首都被摧毀了而已。”

把數秒前還是首都的地點變成了火山口狀的凹陷地形的一陣强烈衝擊。

面對仿佛在說“這算是哪門子的沒事”的史蒂芙——

“真不像話啊~才過了四十七小時你就打瞌睡了麼?”

“...在游戲中...睡五分鐘以上、什麼的...干勁、不足。”

沒有向她瞥上一眼,甚至連手也沒停過的空和白說道。

“一、一般人每天都要睡一次的耶!還有——”

本來的史蒂芙其實也有著相當程度的通宵承受能力,但是現在身体畢竟縮成了3.6歲...

“要是這麼跑來跑去的話當然是會昏倒的——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看到鋪滿地板的大量紙張,史蒂芙不禁發出悲鳴,緊接著——像是覺得很歉疚似的。

“...那、那個...要、要是你們把我叫醒的話,我也會努力投函——”

向資金依然沒有停筆的空和白這麼說道。

史蒂芙似乎以為自己延誤了指令書投函的時機,但兩人卻很輕松地答道:

“啊~那些並不是現在要投函的東西。”

“...有一半、是...白的...算式...”

“...那、那麼...現在你們在做什麼呢...?”

史蒂芙提心吊膽地向在對答期間也不願意停手的兩人問道。

但是——

“嗯~這個嘛。現在,算是模○城市吧。”

“...白、的話...是牧場○語...”

“——誒?話說...這地圖...什麼時候...”

作為回答,在地圖上顯示的——展現出整個世界狀況的“地形情報”。

在那不自然地明確投影出世界全貌的那幅地圖上。

點觸其中一個斥候,將其視野投影到虛空中。

艾列拉大陸中部,赤道附近。

如果天空沒有覆蓋著灰的話,那里應該是屬于熱帶地域吧。

但是在沒有陽光的世界里,那個地方也跟其他地方一樣變成了凍土。

“怎...怎麼回事呢,這個!”

那個地方,建起了一座連史蒂芙也忍不住發出驚呼的“都市”。

在以石材和古代混凝土建筑而成的那座都市里——甚至還進行著“農業”的活動。

看樣子很容易令人想起古代羅馬的都市,然而負責建造和耕種的人——

“在、在我睡著的期間...你們是怎麼把獸人種拉攏為自己人的啊!?”

是的,看到獸人種們在那里作業的樣子,史蒂芙發出了驚訝的喘息聲。

但是空至今依然沒有停筆,開口答道:

“當然沒法拉攏成自己人了,不過從結果來說能夠互相協助的種族,現在還有好几個。”

沒錯,因為要是一不小心被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就會很麻煩。

所以,空一邊搔著頭一邊像是掩飾羞恥心似的說道:

“...嗯,只是稍微幫了他們一下而已...畢竟太可憐了嘛。”

“今天吹的是什麼風.....不,這次你又有什麼企圖嗎?”

這是已經放棄以符合人道的標准來要求空了嗎?

面對史蒂芙充滿疑惑的半眯眼睛,空稍微有點不愉快地答道:

“什麼嘛~因為殘酷的森精種的無情復仇,他們差點就滅族了,現在是我救了他們啊?”

“跟造成那無情復仇的原因——你比起來究竟誰更殘酷,這還是一個疑問誒!?”

把獸人種誤認為巨怪,讓他們去擄掠森精種的那次事件。

從那時候算起明明游戲內已經過了118年,卻至今依然遭到分散性的復仇行動。

他們既沒有集落也沒有食物,后來空通過匿名方式向獸人種提出建議才形成的這種狀況。

總結起來就是——“這一切全都是你的錯吧!”

史蒂芙正確無比的指責,這次卻像是有點難開口似的接了下去。

“而、而且...有那樣數量的食物倒不如留給人類種更好...”

——人類種的總數,現在已經超過了450000人的數量。

光是露西亞大陸就已經擁有九個都市,甚至還零星散布在全世界的各個大陸。

現在還很難說有充足的食料去支撐這種規模的人口,這的確是事實。

但是,空在這時才第一次停下筆,回過頭來說道:

“就只有犧牲某個人了——因為沒有辦法。是嗎?”

“............!”

“大家都以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的結果,不就是‘大戰’嗎?”

實在無法反駁,史蒂芙只要默默地低下了頭。

要勉强說的話,偏偏被空說出這句話還是讓人覺得有點不服氣...

沒有理會向自己投來抗議眼神的史蒂芙,空一邊點觸地圖,一邊說道:

“好心就會有好報,施舍就是最好的奢侈——看吧!”

空把另一個單元的視野投影出來,宣稱“這就是和平的腳步”。

“經過一百年的實驗失敗!終于在這個走向死亡的世界里——”

他炫耀著歷時一個多世紀才完成的偉業。

“利用改良土壤和化學肥料!”

“...以水耕栽培、實現的...大規模農作、獲得...成功...”

面對一臉自豪地昂首挺胸的空和白,史蒂芙卻因為震驚而几乎喘不過氣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

這確實是毫無疑問的、真真切切的偉業。

本來這里就是天空徹底被灰覆蓋、連陽光也几乎照不到的凍土。

雖然持續遭受戰火的土地會帶有些許余熱,但除此之外就几乎接近全球凍結的狀態了。

泥土實際上根本不能用,可以用的地方也機會都遭到了“黑灰”的污染。

他們就單純依靠平板電腦的情報持續實驗一直失敗了一個多世紀。

使用改良土壤用的泥土,以及化學肥料,找出沒有黑灰掉落過的地點。

水耕栽培使用對于純粹的家里蹲的兩人來說根本連聽都沒聽過的技术獲得了成功。

“但是,無論是改良土壤還是化學肥料,能夠提供和制造的都只有人類種!”

不,嚴格來說,就連人類種也不知道真正的制法。

因為空他們通過指示令他們在制造后失去記憶,實施了極為徹底的機密情報管理因此!

“獸人種為了維持自己的生計而不得不努力勞動,而我們就以最低的成本價收購他們的產物!”

畢竟提供核心技术的是自己這一方。

獸人種非但沒有拒絕的權利,甚至連選擇權也沒有。

“于是!物流和經濟相互貿易就這樣成立了!”

“...雙贏經濟...以資本主義、達成的...友好關系...”

“來,別客氣,盡管稱贊我好了!在這個糟糕透頂的戰爭世界里,我們卻建立起了基于資本主義的經濟共榮圈!謳歌吧!這就是文化的勝利——是和平啊!”

然而,面對高聲宣言的空和昂首挺胸的白——

經過几秒鐘的深思熟慮,史蒂芙大喊了出來:

“這根本就不是共存,是壓榨才對吧!?”

看到史蒂夫露出“差點被你們騙到”的表情,空卻呼~的嘆了口氣。

“真沒辦法~你連資本主義的基礎也沒法理解嗎...這樣子也算是宰相,真是沒救了。”

空搖著頭心想,你說是“壓榨”?

啊啊,當然,事實的確如此。

但是對此裝作視而不見才是資本主義的基礎吧!

不過,隨便你怎麼說也無所謂啦。空笑了起來。

因為即使如此,這終究也是和平的景象,是不可動搖的事實。

“所有的生物都無法違逆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那就是——

“是,空腹!!!”

“——!”

面對猛然醒悟過來的史蒂芙,空和白同時盯著世界地圖說道:

“我們就是要通過這種壓倒性的武器——掌握胃袋來跟世界交鋒!”

“...稱霸、糧食者...即可稱霸、世界...”

“肚子餓的話就只能跟我們做交易。但是主導權卻始終在我們的手上。”

如此宣言的空從眼眸中放射出來的光芒,就像霸王一樣炯炯有神、强而有力。

【······咕咕】

從白的肚子里發出的這個聲音,則像是小動物般可愛而縹緲。

.......

靜靜的,在短暫的停滯中,史蒂芙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真心話,你可以盡管說出來哦...因為我也明白你們的心情...”

“——我和白也已經到了空腹的極限了啊!”

大概是因為史蒂芙的一句話而放下了面子,空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吼道。

“已經五十一小時了啊!雖然睡衣還可以想辦法克服,但肚子還是會餓的啊!”

“...白...很想吃...壽○王...嘶嘶...”

而白甚至已經流著口水,開始用眼神追趕著某些看不見的東西。

“...我姑且問一下,這樣真的好嗎?這個游戲...是‘虛幻’的誒。”

“那又怎樣!?就算是畫在紙上的大餅,說見不到也會很美味吧!!”

“...至少、會有...紙張、和涂料的、味道...吧...嘶嘶...”

被真正開始感到飢餓的兩人用眼光狠狠地盯著,史蒂芙依然堅持說道:

“那個...我們的一秒鐘,在游戲內就是八小時對吧?”

大概是因為熟睡了四個小時,頭腦也變得相當清晰的緣故。

空他們絕對無法察覺的事實.....

不......

他們刻意拒絕去理解的這個事實,如今卻被毫不留情地擺在面前。

“要是吃的時候得花上五秒鐘...那也會腐爛的哦?”

就像變得比全球凍結的世界更加冰冷似的。

也不知道為了接受這個現實費了多大的工夫,兩人僵住了足足好几秒鐘。

“...那麼,已經夠了...我現在就開始有空了。”

“...哥...白、可以睡、五分鐘...嗎?”

“可以啊~噢,這邊的指令書都拿去投函吧。過了五分鐘就把我叫醒哦~”

史蒂芙大概是因為睡了四個小時而無法反駁,于是就照吩咐把指令書投進了投函箱。

因為無法一次性地捧過去,史蒂芙就為了投函到投函箱而來回走動。

把她的腳步聲當做催眠曲。

空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茫然說著:

“不過,嗯...如果說這真的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抱著白躺睡下來的空,注視著在虛空中——地圖上投影出來的畫面。

看到呈現在畫面上的大戰的景象,似乎有點心虛復雜地露出了苦笑。

“真虧他們能活下來啊...真是的,人類也太頑强了嘛~”

他回想起眾多描寫最終戰爭后茁壯生存下來的那些人們的游戲。

的確...如果能再這樣地獄中幸存下來,就算是核冬天也不足畏懼吧。

聽了空的發言,史蒂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禁停下投函的手說道:

“說起來,吉普莉爾還說過是人類種討伐了神之類的話呢。”

沒錯,這並不僅僅是幸存下來那麼簡單。

吉普莉爾,她確實...有這麼說過。

除了眾神自身之外,曾經達成“弒神”偉業的,就只有兩個種族。

那就是天翼種,以及討伐了棲主神阿爾特修的機凱種...

而且她還暗示說,那應該是在暗中利用了機凱種的人類種討伐了神。

況且——如果說這次“弒神”導致了世界的改變的話...

那就完全可以說正是人類種終結了這場大戰。

“...那個、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宏偉的物語隱藏在人類種歷史中的偉大敘事詩。

作出如此暗示的吉普莉爾的發言。

面對提心吊膽地詢問其中含義的史蒂芙,空和白都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誰知道?我真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啊!”

“...吉普莉爾...只不過是睡迷糊了...而已...”

面對以充滿確信笑容作出斷定的兩人,史蒂芙失望地垂下了肩膀。

“咦、怎麼?但你們剛才說要在這場大戰中取勝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空的確有這麼說過。

但是——

“那都是針對游戲來說的啊,靠戰略游戲的技巧根本就不可能在真實的戰爭中取勝吧。”

說完,空站起身來,重新對投影在虛空中的地圖進行觀察。

空和白的,來自異世界的知識,再結合上這個世界的未來的知識。

除此之外甚至還持有著【十六種族】的情報的兩人,對這些信息進行靈活運用的結果。

然而即使如此,投影在眼前的依然是行動受到極大限制的現狀。

從游戲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十三小時。

以游戲內的時間來說,總共是經過了一百七十七年的時間。

的確,憑這樣的條件發展到這種程度應該是相當了不起的成果吧。

但如果這是現實的話,空他們早就壽終正寢回歸大地了。

而且比起這些東西,最關鍵的是——

“...不僅限于即時戰略游戲,包括國際象棋和將棋在內,在把以戰爭為題材的抽象游戲和現實進行對比的時候,其中有一個最基本卻最不可能實現的前提,你知道是什麼嗎?”

“那、個...比如說可以通過俯瞰來觀察戰況,還有忠實執行命令的棋子...是這些嗎?”

史蒂芙絞盡腦汁把自己能夠想到的例子舉了出來。

然而,很遺憾。

她一個都沒說中。

“那就是‘有著明確的勝敗條件’,游戲從一開始就注定會結束這一點了。”

正因為如此,空才會對人類做出“頑强”的評價。

因為,當時的人類種也必定會察覺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

要讓這場大戰終結什麼的...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做到。

“...誒?”

沒有理會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的史蒂芙,空斷言道。

這場“大戰”,是不可能會終結的。

當時的人類種應該是在察覺到這個事實的前提下,依然在努力生存下來。

而且,他們實際上的確是存活了下來,光是這樣就已經讓人贊不絕口了。

“甚至還利用其它種族終結了‘大戰’?到底在說什麼蠢話啊...”

就算把天地翻轉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事——空做出了斷定。

“但、但是空你也能利用其他種族...只要想的話不也應該能做到嗎!?”

不是這樣的。這根本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

首先第一點,歸根究底——

“如果說是人類種終結了戰爭,那唯一神不就是個人類了嗎?”

“啊....”

沒錯,這場大戰的勝利者...就是“特圖”。

更何況既然是過去的,真真正正的戰爭。

“而且,就算做那種事也完全划不來吧。因為簡直就是沒意義。”

如果不是游戲,而是真正的戰爭的話——

“一旦打到最强的存在,接著就只會輪到那家伙被別人打倒,根本不會有終結啊。”

沒錯...“現實和游戲是不一樣的”。

就像在嘲笑那些得意洋洋地說著這種自以為是的言論的人似的,空繼續說道:

“好了,那麼我們先來假設事實正如吉普莉爾所‘誤會’的那種情況來考慮一下吧。”

假設人類種通過什麼特殊的方法利用了機凱種,同時對戰局進行了徹底的巧妙誘導。

在持續著這種有多少條命也不夠死的走鋼絲般的驚險行動的最后——

“假設經歷了無數的艱難困苦重重障礙,總算是成功地把那個什麼神給討伐了...然后呢?”

接著空就以陰暗的眼神向莫名其妙的史蒂芙問道:

“那麼,接下來會怎麼樣?”

“......啊”

在完成了這樣的偉業之后,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變。

接下來就只會輪到機凱種、又或者是在背后操縱他們的人類種再次被打倒而已。

再接下來就是打倒他們的人被打倒,再輪到下一個,再下一個....永遠輪下去。

最后要不就是只剩一人,要不就一人也不剩—直到那個時候為止。

那簡直就跟自己原來的世界一樣。

“所以啦,就是這麼回事。我這經歷了千錘百煉的游戲腦完全可以斷定!”

從陰暗的延伸一下字換成付之一笑的表情,空躺倒在地上做出結論:

“別說是人類種,不管是誰也好,都絕不可能終結這場大戰。”

按照吉普莉爾的說法,這似乎是“大戰”的再現,但事實絕不只是這樣。

這樣要不就永遠決不出勝負,要不就只剩一個種族存活下來。只有這兩種可能性。

“然后,吉普莉爾她是想知道假如使我們的話會采取什麼樣的戰略是嗎?”

假如是主人們的話會怎樣行動呢?吉普莉爾曾經這麼說過。

空和白只是露出無奈的苦笑像是要回答這個問題似的宣言道:

“如果是這樣的‘大戰’,我就只有和和白一起逃到雨中的盡頭這一個選擇啦。”

“....點頭點頭”

“...這個,怎麼說呢。你們難道沒有‘為了拯救世界而站出來’之類的想法?”

史蒂芙一臉無奈地.......不,應該說是以放棄的表情問道。

“唔,完全沒有呢!”

“...世界什麼的,怎麼都、無所謂...”

“的確是呢~!...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唉...”

面對兩人强有力地做出斷定的笑臉,史蒂芙只能無語地嘆了口氣。

“這種荒唐的戰爭,就讓那些想斗的家伙自己繼續都下去好了。”

如果說世界會因此而滅亡的話,就由它自己滅亡 。

而我也會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反正不管我做什麼世界也注定要滅亡的。

既然如此,就算現在滅亡,不管是誰都應該沒有怨言吧。

就在空不經意地回想起過去的思考時,史蒂芙卻不解地問道:

“但是...實際上‘大戰’也確實被終結了,而且唯一神不是也...”

“沒錯,就是這樣啊。所以——”

如果過去的大戰最終還是結束了的話。

“那就肯定有吉普莉爾忽略了的‘什麼東西’發揮了作用。”

“....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但是空卻閉著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當然也無法回答。

現在能夠肯定的一點事是,這絕不可能是完整的史實。

因為在這個“大戰”里,根本就不存在。

在本來的世界里到處尋找,最終也還是沒有找到的東西。

存在于這個世界(迪斯博德)里,卻不存在于原來世界里的東西。

只能持續不斷地付出犧牲的【定石(棋步)】

為達道更遠的未來所必須的。

【布石(棋局)】,在這里並不存在。

“誰知道...嗯~不過以我的游戲腦來考慮...”

所以,空只是笑嘻嘻地...隨意回答道:

“或許是存在著某個滿足了特殊條件就算通關的狀況因素吧?”

那以“文明”游戲來說應該就是<技术勝利>或者<外交勝利>之類的東西了。

就在空以開始變得模糊的思考這麼說著的時候——

滴答——就像水滴一般...

“...哥,討伐了、天翼種的神...神靈種的...是機凱種?”

聽到白的聲音,空半睡半醒地回了一句“好像是吧”。

十六種族位階序列第十位...“機凱種”...

記得好像是現存個体極其稀少的機械種族吧...

“...既然、如此...為什麼...”

在散漫的思考中,又落下了一滴水滴。

“...機凱種...沒有滅亡、呢...?”

滴答——

“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怎、怎麼了嗎!?”

看到空像彈簧似的蹦起身猛地跳上了桌面,史蒂芙不由得發出了悲鳴。

然而,空似乎連理會她的余力也沒有,迅速點觸地圖反復進行放大縮小的操作。

把每個角落的情報都翻查了一遍自言自語道:

“...是十六個啊...”

沒錯,對顯示在地圖上的種族——單元的種族總數進行確認。

是十六個就是十六種族。

根本不存在沒記載過的種族。

此等規模的戰爭...不,應該說簡直就是足以造成地殼變動的連續天災。

更何況這是直到要不就剩下最后一人、要不就所有種族全滅為止都不可能終結的戰爭。

要是沒有几個種族在戰爭中被滅掉也太奇怪了吧...既然如此。

難道——難道難道難道——

“這場‘大戰’在沒有任何種族被滅的情況下迎來了終結——是這樣嗎!?”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那樣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就在空這麼想的時候。

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啊。跟他對上視線的白也輕輕點了點頭。

正如吉普利爾所說,討伐了天翼種的主神阿爾特修的似乎是機凱種。

難道被討伐了主神的天翼種喪失了戰意?

怎麼可能。

那才是真的天方夜譚。

吉普莉爾和阿茲莉爾...空所認識的天翼種難道會躲起來哭鼻子嗎?

那根本不可能啊。

就算是要喪失戰意,特應該要等到報仇完成以后吧。

也就是說,那應該是在一個不留地徹底消滅機凱種之后的事吧!

那麼說,畢竟是討伐了天翼種的神的對手,難道機凱種强大到了連天翼種也無法報仇的地步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遭到反擊的天翼種就應該滅亡了才對啊!?

假如說天翼種和機凱種都沒有滅亡的話——那就真的是...

沒錯,那就真的只剩下類似“游戲”那樣的假說了。

從天翼種的主神被討伐、到兩者的其中一方滅亡的這段時間內,在這個短暫的期間里——

這場大戰,是突然間結束的。那簡直就是——

“...哈哈...難道真的就是那樣——存在著‘明確的勝利條件’嗎?”

如此自言自語的空,此時已經懷抱著“應該就是有的吧”這樣程度的確信。

當然,至于那是什麼條件,空和白都不可能會知道。

既然沒有反映到這個游戲里,那就是說連吉普莉爾也不知道了。

然而,“那個”應該是跟所謂的“唯一神之座”有什麼關系吧。

那麼這就跟唯一神——也就是說特圖存在著某種關系吧。

游戲之神提出十條盟約,約束于世間的知性生物。

存在于這個世界(迪斯博德),而不存在于原來世界的東西。

只能持續不斷地付出犧牲的【定石(棋步)】...為達道更遠的未來所留下的【布石(棋局)】——

“...哥...在和白...進行、即時戰略游戲、對戰的時候...”

白向半發愣的空說道:

“在不能達成、征服勝利的、時候...也經常會、做‘那個’呢...”

在這場有如地獄般的大戰中幸存下來的人類種。

在這場連外星人也會嚇得光著腳丫逃回母星的戰爭中——即使如此。

如果不能戰斗,就逃避戰斗。

如果無力殺掉對手,就一直不殺人。

就算要運用別的手段,也要力爭勝利。

如果那樣還是贏不了的話就將其托付給“下一個(玩家)”。

直到並非自己的某個人取得“勝利”為止...都不斷持續著這個過程。

把這種市井流氓打架似的戰斗方式當作常用手段來使用的笨蛋們什麼的。

“...我說,是真的嗎,特圖。你——‘那個’,究竟是誰托付給你的啊?”

把這樣的地獄現實中的大戰徹底斷定為游戲。

然后,真正的取得了勝利。

對“以零犧牲取勝”的那個目標。

“接近到終點線只差一步的‘人類(玩家)’嗎...?那家伙到底是誰啊。”

相信著那無限接近于零——但實際上並不為零的可能性。

寧可賭上所有的一切,寧可把希望寄托于下一次——也還是忍不住發起挑戰。

那種極品的令人敬愛的笨蛋們,一定是......

空低俯著臉——看著自己那件印有“I LOVE 人類”字樣的T恤,苦笑著說道:

“...真受不了啊...可惡...”

啊啊,真的是——對那些人懷抱憧憬的空,此時卻滿懷不甘地自言自語起來。

看著自己這邊的史蒂芙的祖父大人前國王,或者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那家伙”。

雖然對那樣的人們懷抱著憧憬,但是.....

是的...空把視線轉向投影在虛空中的地圖上。

“我實在沒法像你們那樣...活得那麼帥氣瀟灑啊...”

聽到空的自語聲,白河史蒂芙也循著他的視線望去。

在投影的地圖上顯示出來的,是“B.T.7年”的年代標記。

然后還有數量龐大的單元們,眾多的種族軍團互相交錯而成的戰況。

也就是說....正遭受著他們的飽和攻擊的、吉普莉爾的“首都”。

上面顯示的單元數正在一個接一個地消失...那是天翼種的單元。

“怎...到、到底發生什麼事呢?為什麼吉普莉爾會輸給他們呀!?”

對這一幕情景感到吃驚而提出疑問的,就只有史蒂芙一人。

回答她的自然是面帶苦笑的空和白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結果就是這樣了。吉普莉爾一直在自取滅亡。”
  
空他們的確是被吉普莉爾盯上了。

本來,如果是真正的大戰,光是這樣就已經是被將死的狀態了,但是。

加入吉普莉爾一直意識到空他們的存在,完全是以讓他們棄權為目的在行動的話。

也就是是說,如果她的目的並不是以“首都淪陷”來勝過空他們的話。

而且還深信著“利用機凱種取得勝利”的是人類種的話。

那麼她一定是這麼想,空他們絕對會利用其它的種族來行動吧。

然后為了封堵這種手段,她會采用最為踏實的方法。

只要把可利用的種族都滅掉,也就是只要把所有種族都滅掉就好了....

但是....

“就算天翼種有多麼强大,要是拉了這麼多仇恨值的話,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吧...?”

那正是“戰略游戲初學者常犯錯誤”的典型例子。

沒有細想就隨便開戰。

制造了太多的敵人。

結果遭到全員的圍攻...但是。

“那、那麼說吉普莉爾就要死、了嗎...?”

沒錯,這樣下去的話就會發生“首都淪陷”——這個游戲就會以吉普莉爾的死亡告終了。

畢竟挑起這場以生死為賭注的游戲的人是吉普莉爾自己。

不知道是否該替她說話的史蒂芙的這個提問——

“啊?誰會讓事情順著她的意思進行啊!”

“...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才做到這一步...的...”

結果,也只是招來了空和白的無可奈何的失笑。

“閉著眼睛也能贏?那樣的爛游戲,我才不玩呢!”

“要以更高更高的,鬼畜級的難度...來限制著自己...去玩!”

然后,空就像很愉快似的,同時卻冒著冷汗地坐回到椅子上。

“白,我們就是“ ”(空白)。要以我們的方式,更差勁地,連‘禁忌招數’也拿出來用吧。”

沒錯,既然空做不到帥氣瀟灑地活下去,那最低限度——

也要腳踏實地地、穩固地、徹底地、差勁地展開行動吧。

他如此宣言到。

在原來世界的網絡游戲的“禁忌招數”。

以最最婉轉的言辭來說,就算退一百步也只能是“敗北”,甚至可以說是比這更差勁的行為。

而且就連使用外掛者也會義憤填膺地與之划清界限的,幼稚而拙劣的最糟糕的手段。

那就是——

“接這樣吧,白。這就是‘ ’(空白)頭一次的,——‘黑星(敗北)’。”

面對向自己如此確認的空,白卻擺出一副“根本沒必要確認”的態度。

“...既然比取勝、還要困難...”

以滿面的笑容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而且還很愉快的話...白、就...只會...跟著哥、走。”

然后,空也同樣露出了似乎很愉快的表情,開始提筆在指令書上寫了起來。

“那麼就要來了哦!用‘拔掉網線’這種超級下賤的手段!!”

然后,史蒂芙接過那張指令書,投進了投函箱。

在指令傳遞到個單元的同時,空的笑聲——

“既然難得要輸的話!至少!也要充分享受其中的樂趣吧!!”

——伴隨著最后的“首都轉移”命令的下達而回響在周圍。

吉普莉爾當初是在修復术式的施术室迎來了終戰的瞬間。

所以,“大戰”究竟是如何結束的,她就只能通過道聽途說了解到當時的狀況,但是——

直到几小時前為止,那基本上都跟完整投影出世界全貌的地圖上的狀況相一致。

——几乎所有天翼種都被討伐殆盡,剩下的單元就只有數人。

然后,到了只剩下阿邦特·赫伊姆和阿爾特修這兩体的現在。

呈現在其首都周邊隱約映現的暗淡地圖上的——

正是跟由森精種同盟和地精種同盟所組成的——聯合軍相對峙的戰況。

以兩個基軸種族為核心,分別加上龍精種和幻想種的聯合軍。

盡管其中包含了妖精種和妖魔種,卻並沒有爆發火力衝突。

“虛空第零加護”和“髓爆”得到計划性運用,並且順利地削減著天翼種單元的數量。

盡管存在著微小細節上的差異,但基本上都跟史實一致,就連顯示在地圖上的日期也是如此。

“B.T.2年11月9日”

面對直到大戰終結那天為止都應該會大致上按照史實推進的這個狀況。

“...實在非常的完美,主人...”

吉普莉爾說完就低下臉,同時也停下了寫指令書的筆。

取而代之的是,她在自己拿出來的日記本上寫了起來。

——無論如何,都很想獲勝。

要是通過威脅逼迫他們棄權也還是不願意輸給自己的話,那就算用蠻力讓他們屈服也要達到目的。

面對采取了如此低劣手段的自己,主人們卻像在說“盡管放馬過來”似的。

從正面響應了自己的挑戰,而且真的是從正面...將自己徹底打敗了。

吉普莉爾心滿意足地在日記上...留下了自己最后的記錄。

果然讓大戰終結的...真的是人類種。她得到了這樣的確信。

自己對主人們所期待的可能性,的確是沒有錯。

在親眼目睹了這一過程,也能完整地留下記錄的現在——

已經沒有任何后悔...

真的、沒有嗎?

“...真的、直到最后的最后...”

但是,吉普莉爾卻忽然間醒悟了,她也不得不醒悟。

的確,主人們是勝利了,自己是敗北了...那麼,在那之后呢?

“我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差勁仆從呢...”

這樣的話,大戰是不會終結的。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麼東西。

就連最后的願望也無法寫下來的吉普莉爾,不由得對自己感到一陣無奈,仰望著天花板說道:

“...主人,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呢。”

最終將構筑起連歷史也一無所知就要這樣消失的自己所不可能知道的未來的兩人。

但是,如此提問的吉普莉爾,卻聽到了回答的聲音——

世界的盡頭,巨大的國際象棋棋子的頂端。

只有觀測著世間万物的存在,只有唯一神,只有特圖,聽到了那一切。

有的人認為,世界是多麼的單純,就連小孩子也能一下子理解過來。

有的人認為,世界是無比復雜奇怪的存在,因為永遠無法理解而變得沒有意義。

有的人認為,世界一直都沒有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

有的人認為,世界一直都在改變,即使是現在這一瞬間也在發生著變化。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這樣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變啊...特圖!...你是對伊綱說謊了、得斯?”

那是野獸,因其幼小而豐富的感性而不認同互相廝殺的少女發出了悲痛的聲音。

“沒錯,什麼都沒有改變,也不會改變。”

那是神,懷疑所有的一切,甚至連自己也無法相信的少女發出了看破塵世的聲音。

那是翅膀,同時也是人。

究竟其中的哪一個是真實的,又或者是——

特圖露出滿面的笑容——轉眼看向對所有問題作出回答的人們。

那是過去,認為世界沒有發生過改變,也不可能發生改變的兩人,那是現在,認為世界一直都在改變,即使是現在這一瞬間也在發生著變化的兩人。

那一天,在遙遠的過去,沒錯——曾經想要將其改變的兩人。

繼承其征途的兩人,所回答的聲音——

“世界發生了什麼變化嗎?...很抱歉,我們可沒法回答你啊。”

那個聲音,是從吉普莉爾的背后響起的。

以困惑和無語的表情看向背后——這里是吉普莉爾的首都。

阿邦特·赫伊姆的執務室。在那被靜寂所籠罩的大房間里,忽然間現身的存在。

“所以,嘛。雖然我不知道是怎樣發生了變化,不過...”

還帶來了攤在桌面上的地圖,還有投函箱。

“我倒是可以讓你看看究竟變成了怎樣的世界,你就多多包涵吧。”

趴在桌子上寫著指令書的黑白一對,兩個小孩子——

“嘿嘿...我來了哦!”

“...好想、見你哦...嘻嘻。”

空和白站在椅子上,以演戲般的動作紅著臉、白甚至還舔了下舌頭,扭扭妮妮的說道。

“啊?咦!?這、這這這里是哪里呀,誒——吉普莉爾!?”

還有跟吉普莉爾一樣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史蒂芙,也站在那里。

吉普莉爾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思考也隨之陷入空轉和混亂。然而,就像在嘲笑她似的——

“不允許把首都轉移到對方的首都里...應該沒有這樣的規則吧~?”

“...趁著...混亂...把‘開拓者’單元送進來...費了不少...工夫呢...V!”

空和白露出像是完成了什麼惡作劇似的小孩子般的表情,但是——

“這樣要是首都淪陷的話,我們四個就得和和氣氣地死在一起咯?”

聽到接下來的這句話,吉普莉爾——

“既然拿性命來做后盾威脅我們,這種程度的報復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由得產生了本來並不存在的血液都一下子倒退回雙腳上的錯覺。

“怎麼——會!我、我會馬上‘棄權’的,請你們馬上回——”

“我早~~~就這麼說了耶!?只要其中一方棄權不就好了嗎!!”

面對穿著粗氣、寧可撒謊也想要說服他們的吉普莉爾,史蒂芙卻大聲吼道:

“而且呀,吉普莉爾!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想,但是!”

面對伸手指著自己的史蒂芙,吉普莉爾甚至沒有面帶笑容地瞪著她的余力...

“你現在還沒發現就算失去骰子也只是從游戲中脫離而不會死這個事實嗎!?”

“嗚~哇~你看啊,白。完全沒發現的家伙正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著什麼呢?”

“...沒有、發現的...明明就只有、她自己...還有老頭子、而已...呀”

面對背地里小聲說著史蒂芙壞話的空和白,以及臉頰上流著冷汗的史蒂芙所說的話...

“為什麼——你要加上‘輸了就要自殺’這樣的規則呀!?”

...吉普莉爾反射性地——選擇了“順水推舟”的做法。

重新構筑全身的精靈、就連末端神經也强行加以控制。

“不、沒有...那個~啊、啊哈哈~”

努力地制造出似乎很難為情的、半帶開玩笑性質的笑容。

“既然是要全力挑戰的話,我想當然就要加入讓雙方名副其實的拼命的規則啦!”

面對以几乎讓史蒂芙渾身脫力說不出話來的表情和聲音說出這句話的吉普莉爾。

“哦,是嗎?那麼我就在這看著,你就棄權唄?”

“...你不用、在意白的...請自便...吧”

可是,空和白也同樣只是回以笑容...然而。

有這不足兩歲的小孩子姿態的兩人,其笑容卻有著壓倒吉普莉爾的魄力。

“在我面前說謊什麼的...小看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那樣的、謊話...就連、白...也、騙不了...”

“咦?謊、謊話?你說的謊話到底是指什麼呀?”

果然....還是被看穿了。吉普莉爾不禁垂下腦袋苦笑了起來。

“...怪不得...您沒有...對我下達棄權的命令呢。”

“那當然了,要是聽到你說什麼‘轉生后還是不是自己’這麼明顯的提示的話。”

术式的再啟動,以及隨之而來的記憶喪失,還有各種各樣的原理。

就算是主人他們,應該也不可能知道得那麼詳細...但是。

即使如此,在喪失所有骰子的情況下,就算游戲結束,記憶也不會恢復。

對于很容易可以從狀況證據推測到的這個事實,吉普莉爾不禁感到無比的羞愧。

究竟還要再小看主人他們多少次,自己才能改掉這種無能呢。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現在既不能‘棄權’也不能‘勝利’——那麼就開始吧!”

“...要、要開始...什麼呢...”

空大步大步地走向耷拉著腦袋的吉普莉爾。

“那還用問麼,當然是吉普莉爾想看的東西嘛!?”

像是打從心底覺得愉快似的從她旁邊走過去,空如此自嘲道。

真是的,本來在笨蛋這方面有不輸給任何人的自信。

但這個世界總是一山還比一山低啊。

這樣一個神級的笨蛋,鑽開風洞看到的如同夢境般的世界....能夠通往那個世界的世界。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樣改變的,但空卻知道變化成了什麼樣子。

“就是這個啦。”

空攤開手指示道這個(游戲)並不是過去的大戰。

“是‘游戲’啦,沒有人會死,也不會讓任何人死掉。無論是你,還是其他人。”

“...那樣子、才...更加有趣、吧...?”

一邊說一邊從呆站著的吉普莉爾身邊走過去的空和白,慢慢的...

就像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一般,仿佛認為這才是正常狀態似的,以極其自然的動作。

抓住了吉普莉爾的地圖和指令書。

“那麼吉普莉爾,趁現在先跟你說了吧,這個游戲是‘ ’(我們)輸了。”

“....呃.....咦?”

然后,他一邊在吉普莉爾的指令書上寫上單元的名字一邊宣言道:

“因為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一步步走向敗北——然后‘拔掉網線’啊。”

沒錯,拔掉網線...換句話說....

“經過七十二小時,以【課題未達成】來逃避。白,剩下的時間是?”

“...16小時22分48秒...游戲內,約為19656天,即53.852...年”

聽到這個回答,空一邊寫著指令書一邊苦笑道:

“把全盛期的天翼種逼進絕路的森羅万象..以擁有連‘天擊’也為之遜色的、宇宙大戰規模的超兵器,就算是手無寸鐵也還是怪物級別的家伙為對手,在半世紀以上的時間里以人類的血肉之軀一直逃到最后。”

戰斗什麼的根本沒有意義。

既然帶著吉普莉爾,那麼首都轉移事實上已經不可能做到了。

更何況只要被特定到首都的位置,全員都會在數秒鐘內一團和氣地踏上黃泉路。

最致命的是不允許在游戲中勝利。

“白,這是有史以來的最高難度,而且還是以敗北為前提的超難游戲,你覺得如何?”

面對如此提問的空,白的回答就像往常一樣只有一句話。

“...太、棒了...!”

“對吧!?簡直讓人激動不已吧!?”

這麼喊著的空,朝著吉普莉爾的投函箱。

“啊啊啊!就只有注定要輸這一點實在令我不甘心啊~可惡!”

“你們果然是腦子不正常耶!那種事怎麼可能!”

吉普莉爾依舊一臉茫然,只有史蒂芙在大喊大叫。

“吉普莉爾,要是你看得愉快的話就給我們打賞‘兩個骰子’吧!”

這麼說著的空,在將指令書投進投函箱的瞬間。

“來吧,現在開始才是主菜讓我們好好享受吧!!”

把史蒂芙的聲音和空的聲音都徹底掩蓋的光芒和聲響,猛地搖撼了整個星球。

然后,和那兩人一樣。

其中一方是認為世界一直都在改變,即使是現在這一瞬間也在發生著變化的人。

不...是如此相信著的人。是祈求著世界變成這樣的人,以及一直等待至今的人。

“...當然會變啦。並非其他的任何人,正是你們逐步去加以改變!甚至也包括今天都這一瞬間!!”

歷經六千多年,都在等待著那個時刻,那一天,那一瞬間。

一直在熱切期盼著的特圖,如今正手舞足蹈地看到了那一幕。

已經滅亡的世界。早已終結的世界。早就被推翻了的“常規”。

將其送上路的最后一著。

沒錯,就在空把指令書投進投函箱的同時。

與阿邦特·赫伊姆對峙的,所有的一切都徹底化作塵土消失的情景。

筆直的,直線式的、或者說是直線滑落式的。

面對逐漸陷入滅亡中的舊世界,特圖抱著肚子大笑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6 AM

第二章 不正當勝利

東部聯合首都·巫雁島。

在位于其中一角的鎮海探題符的接待室里...

莫以名狀的、勉勉强强還可以算是保持著人的形狀的閃閃發光的不詳怪異。

高高隆起的熒光肌肉——初瀨伊野,正雙手叉腰地傲然站在露台上。

即使從神靈種戰中脫落后變成了靈体——靈魂的狀態,也依然在迎風飄揚著的那塊發光的兜襠布。

拒絕直視這樣的怪異現象,轉而觀察從中隱約透出來的另一側風景——正是以旋渦狀通往天空的螺旋大地。

而轉眼看向后方的話——

“真是的!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呀...!”

“嗚呀~克拉米~就因為你這麼急性子,才一~直都長不高哦!”

滿臉不爽地砸著舌的黑發人類種——克拉米·杰爾。

還有向她找茬的——像是喝醉了的森精種,菲爾·尼爾巴連。

趁著巫女不在而以游戲相迫,並且要求得到東部聯合的兩人正在那里嚷鬧著。

“話說回來,這個,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嘛?我都閑的發慌了耶~”

如此自言自語的吸血種的少女——不,是經常被誤會成少女的少年,布拉姆·斯托卡。

由于他的介入,東部聯合想要在游戲中獲勝就不得不向他獻出活人貢品。

這種不管勝敗都必須付出犧牲才能終結的狀況——無論是做出計划的人,還是被算計的人。

他們仰望的卻都是同一個天空,各自說著的不滿和牢騷話也是一樣的。

————噌噌!

他們所關注的,是已經不知道第几次傳來的這種“衝擊”。

超出可聽頻率范圍外的聲音,在精靈的胎動震撼著天地的同時。

——忽然間。

“...難道、又來了麼...”

所有的光亮從鎮海探題府的接待室中消失,四周都變得一片漆黑。

不,不僅僅是這座探題府,包括嘆著氣的伊野鎖俯視著的全部街道——

整座巫雁島的光亮全部消失,籠罩著周圍的是有如黑屏般的漆黑暗夜。

在天空中描繪出螺旋形狀的大地,神靈種所構筑的“雙六棋盤”

從兩天前開始,這種脫離常規的衝擊就在不停地震撼著東部聯合。

然后,巫社固然如此——以神靈種的力量作為動力的“電子游戲”當然也不例外。

由于龐大精靈量的亂流,街燈身姿時拉住的光亮都被徹底抹消。

至于菲爾——

“哦呵呵~我現在好開心呀~我、我要吃小點心了哦!”

“...嗯...菲。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被菲爾抱住揉著胸部的克拉米,以略帶寒意的聲音接著說道:

“如果你是想說我的胸部只有小點心那樣的尺寸,我可要發火了哦?”

“......呀!克拉米竟然對我這麼冷酷嗎~啊嗚、嗚!”

“喂喂,你真哭了嗎!?菲、菲!不管怎麼說也醉得太厲害了...”

身為森精種,而且還是六重术者。大概是這種國語優秀的魔法適應性反而成了禍根吧。

由于過于强烈的精靈濁流而陷入了“精靈醉”的狀態——不,那簡直就是標准的...

“克拉、克拉米~嗚...你一定、是討厭我的吧~嗚、嗚嗚嗚...”

“沒、沒有那回事!對不起...咦,為什麼我在道歉啊!?”

這時候,菲又突然間綻放出在黑暗中也顯得燦然生輝的笑容:

“真是的~克拉米呀~你最喜歡的就是我~那種事我早就知道呀~!”

“喂喂!這真的沒辦法解決嗎!?難道沒有什麼可以用來醒酒的東西嗎!?”

現在又開始使勁用臉蹭著克拉米的那副模樣——簡直就像一個難以應付的醉鬼。

“......”

關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現在也還不能確定。

然而對初瀨伊野來說,這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救星”。

他仰望著以神靈種的力量構筑而成的“雙六棋盤”,暗自思索著。

——每當天空傳來轟鳴聲都會發生“黑屏”,隨后又重新恢復正常的巫雁島。

在這段期間里,欺詐師(這些家伙)所期望的沒入型電子游戲設備是無法正常運作的。

非但如此——在數量龐大的精靈掠過的時候,术式也會遭到阻礙吧。

布拉姆和菲爾也沒有催促自己盡快開始游戲——既然如此。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吧...)

但願在這段期間里,巫女大人能夠回來這里——就在伊野這麼祈求著的時候。

“初、初瀨外務長官!由、由于是緊急的案件,請恕在下失禮了!!”

接待室的門扉被撞開,從外面衝進來的女性以焦躁的聲音喊道。

有著松鼠耳朵和尾巴的——大概是因為過于焦急的關系,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上下起伏著肩膀的獸人種女性...

“要江千歲一等事務官...我應該通知過你暫時謝絕接納一切案件的吧?”

面對著伊野那欣賞著上下起伏的豐滿果實的略帶愧意的視線。

還有來自克拉米的殺人般的視線,千歲也還是堅强地說道:

“這、這個我非常明白!但、但是在游戲開始前,有一位來賓說無論如何也要見你!”
  
“...嘿。”

聽了千歲的報告,伊野輕輕地舒了口氣,然后...

“這次又輪到哪個混蛋來了啊!?是哪個垃圾又背叛了啊!!”

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讓這座五十層的建筑物也猛地震動起來的熒光肌肉人。

面對終于進化成惡靈的怨靈,千歲和克拉米都忍不住發出了悲鳴。

是奧仙德嗎?還是阿邦特·赫伊姆呢!?

不管是誰都懶得理會,甚至想把一切都忘掉都殺掉的伊野...不。

“——什麼..............?”

不僅僅是伊野。就連克拉米、以及醉酒狀態的菲爾...甚至連布拉姆也是。

看到放下沉重背囊的那個人的身姿,都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思考也頓時停止了。

水從背囊中嘩啦涌出,從里面蹦出來的人物

“鏘鏘~~~~!夫君~你在哪儿啊~!?你心愛的萊拉從海底千里迢迢地來愛你了哦~☆啊啊,這當然不是錯別字,而是名副其實地‘來愛你’哦!”
  
沒有理會當場愣住的眾人,她東張西望地環視著四周說道:

“話說,東部聯合到底在搞什麼鬼呀!我連續兩天都帶在背囊里...啊!是特殊的玩法嗎?”

因為黑屏現象的影響,大概各種基礎設施都停止運作了吧。

無論是交通機關還是電梯都在不斷重復著麻痹和恢復的過程。

對這種狀況下來訪的萊拉——

眾人都不禁為之啞然...為什麼海棲種的女王會在這里呢?

不,比起那種事!!

在內心發出吼叫的伊野,猛地抬頭看向上空——神靈種的雙六棋盤。

“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個到底是誰啊——!?”

—————————————————————————————
  
那是以游戲內時間不足十五分鐘的“宣誓”開始的。

但是在現實中,那卻在三十二分之一秒內就結束了。

——幻想種阿邦特·赫伊姆。

與擁有神靈種阿爾特修和天翼種的最强最大的陣營相對峙。

在聯合軍所散步的火光慢慢灑落的時候,那個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

“過去——我曾經向我的同胞們——提出過這樣的問題。”

傳遍整個星球的那個聲音,既不是森精語也不是地精語...不,那根本不能叫語言。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聽到那個聲音的所有人,都能夠瞬間理解其中的含義。

【在這場大戰中,我的同胞們能夠存活下來究竟是‘為什麼’呢?】

那是由幻想種發出的——“万能語言”。

“既沒有優秀的身体能力,也不具備操縱魔法的技术,更沒有什麼長久的壽命——即使是這樣的我們,也還是能在這場大戰中存活下來——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但是,如此向世人傳話的人,很明顯並不是阿邦特·赫伊姆——而是另一個人。

那麼能夠借用幻想種此等程度的存在的語言,那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曾向我的同胞們如此回答...因為我們都是“弱者”。】

整個戰場都靜了下來。

【正因為我們是無力的弱者,才會膽小地思考逃來躲去的技巧!!正因為我們是缺乏智慧的愚者,我們才會學習如何卑賤地苟活下來的手段!!通過連續不斷的思考和學習獲得‘智慧’,從而存活了下來!!....我是這麼回答的。】

粉碎天地的兵器和魔法互相交錯的戰場——

這時候卻像被澆滅了的火爐似的完全冷卻下來,在經濟中只有那個聲音在不斷回響。

【...現在,我對這句話——正在感到無比痛切的羞愧。】

所有人都發覺到了,預感到了,直覺到了。

有什麼將要發生...有什麼大事正在醞釀之中——或者說。

【說到底那都只是愚者的妄想!是缺乏想象力的推論!但是既然如此!要怎樣才能想象到這個現實呢!?怎麼會——啊啊,這怎麼可能!一般都會這麼想吧!誰也沒想到這單純只是——!】

沒錯,就像在對產生了“說不定”這個念頭的人表示肯定似的。

【實在沒想到,這竟然單純只是因為你們過于無能——簡直是超乎想象。】

——已經在發生了。

仿佛為了印證這一點似的,天地同時迸射出几乎足以抹去境界線的壯絕光芒。

龐大的、無與倫比的“力量”的釋放——或者說是解放。

凡是擁有精靈回廊連接神經的存在都無可避免地理解過來的那個現象。

根本沒有任何產生疑惑的余地。

戰神,最强之神。神靈種阿爾特修——那正是其“神髓”消卻的證明。

發生了什麼事——不,正在發生什麼事呢。

在沒有人能確切掌握實情的狀況下,只有聽起來像是討伐了戰神的那個人的聲音在持續回響。

【你們並不是愚者!你們沒有去“思考”。你們並不是弱者!你們不會“學習”。那麼要怎麼稱呼你們呢,我思考了一下...就連只具備本能的野獸,也不會吼出自詡聰明的不堪入耳的妄言。因此我經過思考...然后...對了,我決定——這樣稱呼你們。】

換言之。

【容易被操控到可悲程度的——“家畜們”啊。】

然后——以那個聲音為信號,光芒再次噴涌而出。

【你們工作辛苦了,我還沒有自報姓名呢。】

看到慢慢墜落的阿邦特·赫伊姆的姿態——所有人終于都理解了過來。

把最强的神靈種、天翼種甚至幻想種一起屠戮了的“什麼人”——

利用了自己的“什麼人”,這個敵人,連同死亡的宣告一起,報出了名字。

【在此“宣誓”會滅絕你們的我們——是人類種。】

然后,從逐漸墜落的阿邦特·赫伊姆中,傳出了最后一句話。

——但還沒等那句話說完——

【來吧,家畜們——舞動吧,在我的手掌上,夢想著能逃脫出去的那一天。】

粉碎天地的閃光開始了交鋒——然后。

那是在游戲內不足兩小時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

但是,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們——

“......什麼.....!”

投下指令書的空,注視著投影到虛空的地圖的眾人。

這是在連四分之一秒都不到的、剎那間發生的事情。

先前與阿邦特·赫伊姆相對峙的“聯合軍”,如今已經一個不剩。

能在正確理解的前提下接受這個“全滅”的事實的,就只有兩個人。

森精種的“虛空第零加護”,龍精種的“崩哮”,妖精種的“洛園墜”,地精種的“髓爆”,幻想種的“壞放融界”,妖魔種的“始祖主轉生”等等...

與其對峙的全体種族、全部單元、互相針鋒相對的——“王牌”。

由于這些兵器的集中發動,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歸于塵土。

那些過于强大的力量之間的碰撞和衝突,甚至還把半個艾列拉大陸也搭了進去。

于是,在“死之風暴”“靈骸”四處飛散的阿邦特·赫伊姆的亡骸周邊。

也就是空他們和吉普莉爾的首都,此時則化作了拒絕一切的天然要塞。

完全在計划之中。只有空和白露出淡淡的笑容,眺望著這一幕情景。

“主、主人...到底——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呢!?”

他們互相同歸于盡了,這一點應該還是可以推想到的吧。

那麼吉普莉爾帶著驚嘆和悲鳴所提出的疑問——應該就是“怎麼做到的”了。

聯合軍沒錯,那就是森精種同盟和地精種同盟組成的共同戰線。

的確,兩者本來是互相敵對的兩大勢力。

但是,由于都保留著使用即等于毀滅的强大兵器在都可以確實地毀滅掉對方的情況下。

如果要誘導他們同歸于盡,最低限度都必須達成“讓其中一方發動先制攻擊”這個條件。

那麼,究竟是怎麼樣、讓哪一方攻擊了哪一方呢?對于提出這個疑問的吉普莉爾——

“我們什麼都沒做。下手的人...是吉普莉爾吧?”

但是,空只能半帶苦笑地做出這樣的回答。

“當色精種們為了得到巨怪而發起戰爭的時候是你打斷了他們。”

沒錯——導致世界分化成兩股勢力的開端,就是妖魔種和森精種之前的抗爭。

從那里延伸出來的大規模戰斗、泥沼般的消耗戰。

“那些家伙,起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吉普莉爾天翼種啊。”

是的,他們只是被吉普莉爾被天翼種的勢力“中斷”了而已。

在消滅天翼種勢力之前的臨時性同盟。

“礙事的家伙一旦消失,他們就會‘本來該干啥就接著干啥’實際上,他們彼此之間才算是正經的敵人吧。”

說完,空就用手指撥動了地圖。

把阿邦特·赫伊姆的亡骸首都周邊的狀況投影到虛空中。

“死之風暴”。由于黑灰的互相作用使得“靈骸”形成散發蒼藍色光輝的漩渦現象...據說是這樣。

但是由于力量的互相衝突而產生的這個現象,此時卻在“靈骸間的融合反應”的作用下如同雷云一般發出一陣陣轟響。

面對那有如閃電般耀眼的光芒時不時切削著地殼的光景。

空露出仿佛無奈得連感想也說不出口似的表情,問道:

“實際上,他們一直都保存著足以制造出這種連地獄的最底層也自愧不如的景色的强大火力。要是被毫無保留地集中發動的話我先問一下,天翼種的荒唐力量難道是在此之上嗎?”

不過到了這地步也沒什麼上下可分了,空在內心補充道。

簡直是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面對已經無法判斷出强弱的空,吉普莉爾回答道:

“...我想即使是戰神和天翼種的全体力了‘神擊’最多也只能達到勉强抗衡...的程度吧。”

即使這樣也還是能勉强抗衡嗎。

到了這個地步,空也不禁開始對這個星球為什麼現在還能保持原狀產生疑問了。

總而言之,這是連天翼種勢力也有可能在一瞬間內灰飛煙滅的火力。

那麼,假如他們沒有這麼做,而是以“計划性運用”的方式來逐步將天翼種逼進絕路乃至擊潰的話。

“也就是說,他們實際上實在互相等待著時機,把‘打倒天翼種之后’的行動也納入了考慮范圍。”

這種情況,在空他們所了解的原來的世界的戰史里也相當常見。

進行戰爭的那些人所考慮的事情,並不是要如何在當前的戰爭中取勝。

而是考慮在贏得這場戰爭之后在下一場戰爭中究竟該如何取勝。

沒錯....就是考慮打倒最强者之后的行動。

是挑選出“下一個被打倒的對象”的時間。

“然而在這時候,試想一下最强之神阿爾特修和幻想種突然間被討伐的情況吧。”

雙方陣營,在保留著余力的時候遇到共同的敵人突然消失的狀況。那麼,他們雙方,想必都會產生這樣的意識吧。

“有人搶在自己之前消滅了天翼種勢力也就是說出現了‘背叛者’”

“然后...那個、背叛者...當然...不會是自己、對吧...!”

究竟是哪一方先攻擊了呢?

不管是哪一方都沒關系。或者說這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無論是誰都可以。

從一開始,他們任何一方都確信著最后必定會背叛。因為彼此間就是那樣的關系。

那麼只要在這種相信對方必定會背叛的疑惑上,再稍微增添一點證據就好了。

比如說。對了,就像空所做的那樣。

以吉普莉爾的地圖,吉普莉爾的指令書和吉普莉爾的投函箱。

向吉普莉爾的兩個單元<阿邦特·赫伊姆>和<阿爾特修>。

下達僅僅兩個“指令”自殺,以及几句話的“口信”就完事了。

沒錯,簡單來說——

“只不過是朝他們喊一聲 Ready~?Fight!....就這樣啦。”

向世間散布“趕快回去殺戮吧,蠢貨們”的口信。

“...這個,歸根究底的話,只是因為想看看‘嗚!快殺了我!’的戲碼才引發的戰爭呢。”

或許是忽然恢復了冷靜吧...史蒂芙似乎想起了導致這個慘狀的令人極度不齒的動機,以及最根本的“元凶”,馬上以冷冰冰的眼神看向空和白。但是...

“嘿,那樣才是我所認識的ELF啊。我總覺得這個世界的森精種實在太高雅了。像ELF這種存在,本來就是大汗淋漓滿臉發情地“嗯哦哦~”這樣喊著才最相配...”

“...哥...你看太多、小薄本...了...而且、還是相當、重口味的那種...”

面對露出鄙夷眼神的史蒂芙,猛然地寫下指令書的元凶——空和白...

卻喋喋不休地繼續說道:“而且,那也只不過是借口啦。看吧~好戲要開場了哦?”

“...最大勢力...天翼種、已經消失...兩大勢力...也元氣大傷...”

至于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都全部顯示在空他們的地圖上了。

“來吧,要不就只剩最后一人,要不就連一個也不剩你們就一直廝殺到那個地步吧。”

面對全種族開始爆發衝突的情景,空在表情中注入最大限度的鄙視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

“...主、主人,但是這樣的話,一旦首都這里遭到攻擊就會一下子”

聽到終于從茫然若失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的吉普莉爾的聲音,史蒂芙的肩膀也猛地跳了一下。

“啊,說的也是耶!?明明被發現就等于被將死了,你為什麼還要自報家門啊!?”

沒錯人類種的存在一旦被意識到或探測到...

只要首都被特定,遭到進攻的話——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晚了。

空他們和吉普莉爾的共通首都(阿邦特·赫伊姆)已經自毀了。

手上已經沒有天翼種的單元,在主神已亡的現在也不可能再生產出來當然也無法轉移首都。

而這一點事實上對空他們來說也是一樣的。

挖去化作了死之世界的首都周圍人類種單元也根本無法接近。

就算可以通過遠距離操作單元來轉移首都,也不能就這麼把吉普莉爾扔在這里不管。

也就是說這個“共通首都”現在完全是空蕩蕩的,毫無防備的狀態。

光是有人進來就會被視為“制壓”——因為首都淪陷而死亡...但是。

“沒人會攻過來的...誰也不會。”

空打斷了史蒂芙和吉普莉爾的話,如此斷定道。

“因為他們會做什麼、會如何行動、會路過什麼地方我都全部了如指掌。”

沒錯,空和白是知道的。

誰會通過什麼地方,在哪里戰斗,在哪里埋伏,去攻擊哪里他們全都知道。

為了把連續不斷地地上來的指令書投進投函箱,一直在全速來回跑動的史蒂芙,似乎對空的發言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吉普莉爾卻似乎察覺到了那一點,不禁瞪大雙眼驚呼道:

“主人...怎麼...難道是!?”

雖說是空和白在操作那幅地圖卻還是詳細到了有點不自然的地步。

“沒錯,首先是這個真可靠呢,布拉姆的各位祖先~!”

“布拉姆的祖先...咦!?難道你是把吸血種拉攏過來了嗎!?”

面對吉普莉爾和史蒂芙那難以置信的悲鳴,空只是笑著繼續寫下去。

可以進行外交的種族並不多,建立協助關系什麼嗎的更是不敢奢望了。

但是至少在開始衰落之前,還是存在著可以確實爭取到協助的種族。

即使察覺到人類種的存在,因為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關系而采取徹底無視態度的種族。

但是只要有空他們所掌握的情報,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並且從中獲取躲避戰禍的漁翁之利。

森精種、地精種,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任何一種血來享用的可靠的種族。

“只要有吸血種所提供的情報,我們就相當于可以完全掌握住戰局的推移了。而且”

敵方的情報赤裸裸地暴露在我們面前這就是說一切都掌握在我們的手心。

在此前提下,要預測他們會如何行動簡直就易如反掌了。

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畢竟——

“他們的戰术教本,還有戰斗方式——全~~部都是我們教的嘛!”

沒錯只要由我們主動去教他們“如何行動”就好了。

看到史蒂夫和吉普莉爾都驚訝得無言以對,空和白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對人類中來說,現代戰术理論什麼的...都完全是派不上用場的東西。

如果兵器·技术跟不上就毫無價值,而且“臨陣磨槍”的理論根本就靠不住。

更何況對手是這樣的怪物們,單憑人類的話就算集合地球上的所有兵器也沒法戰斗。

“歸根究底,所有的戰术都是以“同級別對手”為使用前提的。”

原來世界里的任何戰术理論都不是以超越常識的敵人為對象的既然如此。

“讓‘同級別的家伙’使用才能發揮出本身的價值吧。”

對于個体性能優秀的森精種,就把混合不對編成的柔軟縱深防御交給他們。

對于擁有優秀機甲兵器的地精種,則把陸空的滲透戰术和閃電戰教材交給他們。

只要讓雙方都持有矛和盾就會變成這樣子。

“沒錯,就是讓他們好好的陷入泥沼般的膠著狀態,對吧?”

一進一退在逐漸進入消耗戰的地圖上,必然地“等等,空!?獸人種的都市——那里要被襲擊了耶!?”

看到大量的森精種軍團朝著空他們讓獸人種建造的都市聚集。

史蒂芙不由自主停下了為了投函而不斷往返的雙腳,發出了焦躁的悲鳴。

由于連續進行的總体戰和消耗戰,食料供應開始變得不足是很自然的事情。

目睹了這場以掠奪如今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谷倉地為目標的行軍——

“咦?啊~嗯。我早就知道了哦?”

“...正因為這樣...才讓他們...造出來的呀?”

空和白連看都沒看就一直在寫指令書,就像在朗讀預言書似的說道:

“B.T.2年8月5日,糧食嚴重缺乏,森精種為確保農業產地而采取行動。”

不,應該是像朗讀“歷史書”似的平淡的口吻敘述道。

“由七個混成師團協同四頭龍精種,從北部山岳力圖制壓農業都市。”

“...基于同一目的,地精種...在該山岳展開迎擊...持續交戰九天。”

空沒有停下寫指令書的手,心想:

這個世界。不,應該說是參與大戰的那些家伙吧。

他們的確是非常厲害——還擁有著連現代地球也望塵莫及的技术和兵器。

但是,在“運用方法”這方面...卻拙劣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地步。

...當然,敵人畢竟也是擁有那些荒唐技术和能力的對手。

要建立有效的戰术相當困難,戰法也偏向于人海、物資和火力戰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那樣自己就會很困擾了。空暗自露出了詭譎的笑容。

門外漢毫無規律地胡亂運用力量,這才是最難預計的情況。

所以干脆就直接把戰术教給他們好了。

“...地精種、在山岳地帶、無法靈魂運用機動力...投入戰力,損失42.7%。”

“而森精種方面,留下五個師團后繼續行軍,獲得‘戰术性勝利’。”

門外漢在獲得了“半吊子的知識”的時候。

當他們使用自己“臨陣磨好的槍”的時候。

那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

“但是森精種最后卻以‘戰略性敗北’告終....因為”

空和白都同時詭異地翹起嘴角,與此同時——
  
地圖上瞬間掠過一陣閃光。

在顯示出北部山岳狀況的標識中,森精種的軍團忽然間。

周圍的地形連同山岳一起整塊消失的樣子,空邪惡地笑了起來。

“...‘虛空第零加護’起爆。剩下的五個師團也會消滅的。”

與此同時,原本可以從森精種領土發動侵攻的陸路這樣也就被切斷了。

聽了空的解釋,不光是史蒂芙,甚至就連吉普莉爾也一下子驚呆了。

“主....主、人...為什麼森精種會被自己的‘虛空第零加護’給!?”

對于森精種的兵器被使用在森精種自己身上的不解之謎,吉普莉爾發出了悲鳴。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讓她們用的啦。”

空若無其事地說出的這番荒唐無稽的話,讓史蒂芙還有吉普莉爾都整個人僵住了。

“我們在把森精種變成‘色精種’並將其拉攏為同伴的作戰中確實是失敗了...不過呢。”

空依然是一臉輕松的樣子沒有停下寫指令書的手,繼續說道:

“到讓獸人種將森精種擄回來的這個環節為止都成功了——沒錯吧?”

“...是、是的...咦!說起來我還沒有問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是什麼呢!?”

制造出不讓她們使用魔法、甚至不讓她們抵抗的狀況的方法。

極其簡單,極其輕松,簡直就比呼吸還要容易的那個方法的真面目。

“非常簡單。在有孩子的森精種的面前,只要帶上那個孩子【這樣說】就行了!”

空站露出充滿幼儿純粹感的、如同太陽般燦爛的笑容,揭開了謎底:

“【你敢抵抗的話我就把小孩殺掉!】以上!傀儡就這樣完成了!”

“簡直是人渣!!”

“竟然直接說了?!”

面對暴露出與身体一起凝縮起來的殘忍性的空,史蒂芙馬上咒罵了一句。

“你為獸人種提供食料,該不會就只是為了這個目的吧!?”

“不,不是啦不是啦!?我和白當然不會相處那麼遜的點子了。你看!!”

被史蒂芙一把抓住胸口的空,慌忙用手指向地圖說道。

被阻斷了陸路侵攻路線的森精種,這次正准備從空中展開襲擊。

“把、把被迫起爆‘虛空第零加護’的森精種解放出來!只要讓她把獸人種對自己做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報告上去的話之后就必定會回來報復。這可是我刻意安排的哦!?”

“哎~呀~原來是這樣的嗎~!那我就要訂正一下了簡直就是畜生!!”

但是就像無視了怒不可遏的史蒂芙似的。

“...但是,這次...又輪到...地精種...獲勝。”

在白這麼說的同時這次就變成了逼近而來的森精種軍團被消滅了。

...山岳地帶在極地戰中,地精種的機動力是無法發揮其優勢的。

但空戰卻是地精種擁有空中戰艦的這幫家伙獨領風騷的領域。

在空中飛行的戰艦因為空已經把在空戰中運用海戰理論的戰术教義傳授給他們了。

“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糧食產地,而且還是花費了一個世紀才建成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讓人攻下來啊。”

從呆住的史蒂芙手中解放出來的空,又回到桌子旁繼續說道:

“我要讓他們再繼續為爭奪食物互相爭斗一會儿我不是說過嗎?”

“稱霸糧食者...即可、稱霸世界...!”

然后,兩人就露出凶惡的表情但卻顯得相當愉快似的接著說道:

“現在還遠遠沒死夠哦...無論是人,還是非人的存在,都要大量地死去哦~”

“...互相廝殺吧~...!”

“能一直堅持戰斗到有余力去理會人類種的究竟會是誰呢~?”

“...簡直是令人徹底無語的鬼畜行為耶...”

史蒂芙大概已經沒有了吐槽的力氣,只要放棄追究,又重新回到投函作業中。

通過利用吸血種而獲得的龐大而精確的情報。

在184年里,對全種族的動向進行觀察,由白通過數學方式“預測”到的戰局和動向。

在184年里,憑著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謀略,由空運用騙术將其變成“確定事項”。

而對以這種方式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那雙小手上的空和白的身影。

面對自己的主人們的身影。

然而,看到他們臉上和額頭上所滲出的汗珠,吉普莉爾在心中暗自想到。

就算是空和白...要完全把握大戰中的一切也是“不可能”的。

巨人種、月詠種那些無法預測會如何行動的種族的介入是不可能做到完全預估的。

更何況不管構筑了何等程度的戰略,進行了如何復雜精密的計算,也必然會發生某些不可預測的事態。

或許事前已經把這些因素考慮在內了吧,甚至也預測到會有無法預測的情況發生吧但是。

只要有那麼一次的致命性的錯誤預估。

只要有那麼一次的致命性的指示失誤。

僅僅是這樣,就會馬上被特定到首都位置,最終迎來的就只有不由分說的“死”。

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個事實的兩人,卻只是傲然地笑著說道:

“哈哈~!!要是這樣能一直輸到最后的話分泌的腦內嗎啡一定很可觀吧!?”

“...白...也是...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如此壯絕的超難度游戲,過去真的有遇到過嗎?

毫無疑問是過去所經歷的最高難度的游戲吧兩人都愉快地笑了起來。

然而,吉普莉爾卻滿懷不安地低下臉,抱著日記的雙手也在輕輕顫抖。

“...啊啊...世界、正在慢慢走向滅亡。”然后,忙碌地來回奔走投函的史蒂芙小聲嘀咕道。

被投影在空中的,是逐漸死去的星球,慢慢走向潰滅的棋子,以及逐步走向滅亡的世界但是。

“啊啊,要滅亡了。這種生鏽發霉老掉牙的【定石(世界)】,就由得它滅算了吧。”

空以毫不惋惜的口吻說完,停下了寫著指令書的手,轉眼看向地圖。

...逐漸死去的星球曾經有過那就是現實的時代。

...慢慢潰滅的棋子曾經有過那就是人命的時代。

威脅、拐帶、殺戮、拋棄、利用、欺騙、背叛、折磨....

空會使用各種各樣的手段。

無論是肮髒的手段還是欺詐的手段,只要不被發現就算是作弊也在所不惜。

但是....

“...完全不在乎手段和犧牲什麼的那種事不管是誰都能做到啊。”

沒錯,真的很簡單。證據就是無論哪個世界這都是人們古往今來一直在做的事情。

通過這樣不斷累積著犧牲向未來尋求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自己或者除自己以外的人、又或者是所有人都全部滅亡這樣的結局,難道真的付出那麼多的犧牲去追求嗎?

空完全搞不懂那樣做的意義而且恐怕永遠都不會明白吧...

“這個世界是游戲。已經變成游戲了啊。”

那種任何人都能做到的笨蛋們的玩法過去曾經有人對此嗤之以鼻。

就連區區一個犧牲也堅決拒絕的人空看向吉普莉爾,笑著說道:

“沒有人會死,也不會讓任何人死掉。無論是吉普莉爾,還是我們,抑或是其他人”

世界發生了什麼改變?

“就是變成了這種任性想法也能得到滿足的說不定可以得到滿足的世界了啊。”

既然如此,這種老掉牙的舊時代的【定石(世界)】,把它徹底埋葬也算是盡了最低限度的禮儀吧。

對吧...不知是誰的那個人...

已經過了七十小時。

在第三百零八棋格的地點彎腰坐下,伊綱正在眺望著那一幕情景。

有好几個種族都滅亡了,世界和星球已經逐漸被破壞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神靈種所投影出來的空他們被逼進絕境,表情上也開始出現了焦急的神色。

眺望著那一幕情景的伊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不安只是在默默地回想著。

特圖向自己講述的從前從偶來沒有被提到過的舊時代的故事。

終結了過去那場大戰的、跟空和白稍微有點相像的兩人。

面對最終完成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偉業的那兩人,他們的姐姐卻說:

“為什麼,我會感到這麼不甘心、呢...!”

就想要回答她的問題似的,手持“星杯”的特圖說道:

“...那是因為,游戲還沒有結束、哦。”

在遙遠的過去,在那天手持“星杯”宣布十條盟約的時候。

自稱改變了世界的特圖卻接著這麼說道:

“來讓我們‘繼續’游戲吧”

在遙遠的過去,游戲根本就沒有開始。

實際上早就已經開始了只不過是一直在繼續而已。

正如沒有被講述過的神話,最終也將延續到被講述的神話那樣。

“過去(兩人)”曾經渴求過,最終還是沒能實現,再到“未來(兩人)”延綿不斷地繼承下去。

將已經重復了無限次的敗北,變成有意義的敗北並將其一筆勾銷的...一次勝利。

現在還沒有任何人即使是那兩人(空和白)也暫時還沒有贏得的...一次勝利。

直到最后實現“不需要犧牲任何人的一次勝利”為止。

“...特圖,伊綱之前說你是騙子、得斯。...請你原諒、得斯。”

垂著長耳朵也低下了頭,伊綱邊彎腰道歉一邊心想。

空和白,雖然跟那兩人有點相像但果然只是一點點而已。

空和白,並不如兩人那麼“强大”所以才讓人安心。

那兩人(空和白)一定不會犯跟那兩人(利庫和朱碧)一樣的錯誤

【............】

然后,伊綱看到神靈種那無機質、無感動的表情似乎出現了些微的動搖。

“...對不起、得斯。因為伊綱腦子不靈光...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得斯。”

‘相信’究竟為何物”。

關于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還有該如何到達終點伊綱果然還是不明白。

但即使如此,直覺還是做出了斷定伊綱並沒有做錯。

“如果你要死的話我就不贏、得斯!因為我相信那樣做絕對是錯誤的、得斯!”

神靈種只以沉默作為回應,伊綱又再次看向投影出來的光景。

看著世界逐漸滅亡的景象但是這樣就好了”伊綱露出了笑容。

因為、那個應該就是他們為我們摧毀的世界啊...

在加速的思考中,過去的少年回憶了起來。

假如說為了世界而不得不去死的話,自己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他想起了自己思考這個問題的日子。

也就是自己曾經不屑一顧地認為就算“一個人”贏了也沒有意義的那一天。

然而“兩人”也還是不夠既然如此,能將“一切(整個世界)”贏回來的方法...

當時覺得或許並不存在于“這個世界”而几乎打算放棄的“方法”

但是,在“那個世界”卻是存在的。

那一天,他聽說了十條規則,站在能夠遠遠望見巨大的國際象棋的棋子的大地上。

過去的少年黑頭發黑眼睛的青年拉著妹妹的手,在臉上綻放出笑容。

終于找到了。

在那里是確實存在的啊十條盟約”。

無論做什麼都必須伴隨著犧牲的【定石】,可以到達更遠處的未來的【布石】。

還真是有這麼一個方便的世界呢。

在感到高興的同時也不由得露出苦笑的這個世界卻並不僅僅是方便的世界那麼簡單。

雖說是方便的世界,但是向自己曾經逃避過的東西發起挑戰,並且以自己的一切作為交換。

某人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說那樣的世界史方便的世界...難道真的可以相信嗎?

如果沒有盟約和大戰終結的事實,這完全是令人嗤之以鼻和付之一笑的事情。

面對那位破天荒的人類感到羞恥的青年現在卻是這樣想的。

那家伙...不....

“你”啊。

難道真的覺得這樣就好了嗎?

我...無論如何也不這麼認為...

忽然傳來的衝擊打斷了空那加速的思考。

在投影出來的地圖上顯示的是“B.T.-53年的年代標記。”

也就是說,現在離七十二小時的限制時間還差二十八分鐘。

擊穿了極近地點的光芒,使地殼上升到層圈,並且令其瞬間揮發然后。

覆蓋著“首都”的“死之風暴”被吹開就這樣被剝開了。

“喂喂!這到底該怎麼辦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衝擊絆倒腳摔倒了吧,史蒂芙眼淚汪汪的喊道。

“那有什麼怎麼回事!只不過是發生了意料之中的意外重疊而已!”

“...嗚...明明、是很有自信...的耶...!”

以喊聲做出回應的空和白,在猛然揮筆疾書的同時轉眼盯著地圖。

直到十五小時前為止,都一直將整個世界明瞭地呈現出來、顯示出戰況的“地圖”。

但是,如今卻回復稱几乎一片漆黑的狀態這個畫面已經很鮮明地顯示出了當前的戰況和局勢。

“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超難度游戲!在這種條件下好好享受樂趣才是最明智的吧!”

“...超難度游戲...為了試試自己...能走到哪一步...發起挑戰,嘶嚕(吞口水)~!”

空和白壓抑著內心的焦躁,同時勉强露出笑容不停地寫著指令書。

情報不足的種族無法完全估計其動向,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但是竟然偏偏是他們...空不禁暗自咬了咬牙。

“月詠種”據說在大戰時已經存在于紅色月亮上的、目前最欠缺情報的族群的介入。

那簡直完全無法預測的搖晃,導致了原本屬于戰略軸心的森精種和地精種兩個種族的滅亡。

由于月亮的墜落而敞開的天空,吸血種斥候單元也在劇烈晃動的天地中被壓潰,徹底潰滅了。

于是,恢復成如同游戲剛開始那樣的漆黑一片的地圖,如今能看到的是——

現在依然在一點點地消失的已經所剩無几的人類種單元和都市的情況。

然后就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或者說像是在逐步畢竟這里似的。

朝著被剝開“死之風暴”這道障壁的空他們的首都不斷縮小包圍圈的為數不多的敵方單元。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調動的單元,甚至連可以間接性操縱行動的種族也沒有。

在逐漸變得几乎沒有任何事情可做的狀況中...

“...主人,已經足夠了。請您快點下達‘那個命令’——”

吉普莉爾低下頭,小聲嘀咕道然而,空和白卻打斷了她的聲音,回答道:

“少廢話!”

“吉普莉爾,坐下!”

面對被强制性地要求正坐的吉普莉爾緊接著...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剛才猛閃了一下!喂喂喂!是猛閃了一下呀!?”

几乎連聲音或許是超出了可聽頻率的范圍吧也無法聽到的極近距離的著彈。

只有光和衝擊不斷掠過,還有來回奔走于投函箱和桌子間的史蒂芙。

“...這樣下去的話,主人們甚至連帶多拉醬也會一起死掉的...!”

“到了這個地步也還是被當成附屬品,我可差不多真的要哭出來了耶!?”

唯一一個搞不清楚狀況,卻一直陪著空他們和吉普莉爾,拼命跑來跑去的史蒂芙。

對于她那深不見底的慈愛之心和老好人的性格,就連空和白也感動得渾身顫抖....

“請快點命令我‘把骰子交出來之后馬上去死’吧!!”

吉普莉爾那飽含哭腔的悲鳴震撼了整個大房間。

這一聲大喊令史蒂芙整個人僵住,在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真的、好害怕...!請你們...饒了我吧...!”

吉普莉爾顫抖著身体發出懇求,雙手緊抱著日記,眼淚也沾濕了地板。

面對這樣的她,空和白並沒有做出回應,而史蒂夫也同樣只有閉嘴不語。

沉默...回答她的就只有靜寂...然后。

......噌噌

打破這段漫長沉默的是再次掠過的閃光和衝擊。

對于這次足以讓眾人真切感受到“死”的逼進的衝擊,史蒂芙的肩膀也猛然一跳。細碎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雖然我很清楚你們是為了區區的我才決定參加如此危險的賭博...但我還是要說...”

在擦著眼淚的同時,好不容易才勉强擠出聲音說道:

“對不成器的仆人來說,這已經是無上的光榮了...請你們好好考慮一下立場吧。”

吉普莉爾把九個骰子遞出到胸前,說道:

“...天翼種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請向我下達‘命令’...”

只要把骰子交出去,自己的記憶就會消失——那樣就無法自殺了。

因此,身為空他們的所有物的吉普莉爾,就需要有强制性的命令才能做到。

光是這樣,這個游戲由于吉普莉爾的任性妄為而開始的死亡游戲就會結束。

仿佛心滿意足似的這麼說著,同時露出笑容...

“主人們真的沒有必要死在這里。求求你們就只讓我一個人”

“吵死了啊!?趕快給我閉嘴好不好,這樣會擾亂注意力的吧!!”

打斷吉普莉爾說話的空的聲音,比破壞的衝擊更强烈地震撼著整個房間。

然后,面對終于停下筆而回頭看過來的——空和白的那副表情。

那翻涌著滾滾怒火的眼眸,讓史蒂夫和吉普莉爾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馬上又回頭繼續寫著指令書同時繼續吼道:

“因為害怕所以讓你死!?還說‘我不怕死喲~’什麼的陣勢煩死人了啊!!我們現在可是怕死得不光是小便就連絕對不該拉的東西也要拉出來了好不好啊!!”

“...哥...最后一次、上廁所...是什麼...時候...!?”

——啊,怪不得我感覺差點就要拉出來了啊!可惡!他在內心這麼吼叫著。

空猛地把新的指令書甩到史蒂芙的面前...

“啰啰嗦嗦羅啰啰嗦嗦啰啰嗦嗦的!!總的來說你其實就是想裝威風是吧!!”

以一刀兩斷的態度向吉普莉爾斷言道。

因為害怕失去記憶所以想死....但是..但是?

不想給人添麻煩。

很想贏。

不行的話就死了算了..因為...因為?

是我不好,主人一點錯也沒有但是但是因為因為?

就只有這樣做了。

請連我的那份也一起好好活下去吧是這樣嗎!!

“你都把自己誤會成什麼了,吉普莉爾!?你的主人到底是誰啊!?”

“...既然是、家里蹲...兼啃老族玩家的、所有物...的話...!”

“就應該好好的!認清自己的身份!!規矩點、老實點像個丟人的土包子那樣才行啊!!”

然后,史蒂芙也半帶疑惑地把指令書投進投函箱與此同時。

人類種的一個都市也名副其實的徹底消滅了。

故意暴露目標吸引敵方注意力的那個都市,就連指示標記也從地圖上完全消失了。

“死也不願意!!看到別人死也不願意!!失去記憶也不願意!!你就說‘所以請救救我吧’!!雖然一旦失敗大家都會死——那你就只管說‘那我還是不願意啊’!!”

還在繼續寫著指令書的空和白聽到他們這樣發顫聲音....

“你也該稍微學學你的主人們,只要這樣不要臉地大喊大叫就好了啊!!”

“——————!”

于是,像是要强忍著不讓淚水涌出眼角似的,吉普莉爾的表情扭曲了起來。

七十一小時四十五分。

“一個人死就夠了!?關你是一個還是三個,就算上億個上兆個我也不管啊!!”

“...但、但是!這樣下去要是首都被攻陷的話!”

空、白和史蒂芙...不,最壞的情況——搞不好就連參加神靈種戰的全員都要被拉過來陪葬。

“那那、那個時候!?就等到那時候再說嘛!?”

“...反、反正...也不會被、攻陷...的...?”

然而,對于吉普莉爾的申訴,空以變調的聲音,白則露出含淚的表情以疑問句的方式來做出回應。

除了首都外就只剩下兩個都市,把其中一個用作誘餌短短的几分鐘。

七十一小時四十九分。

...根據什麼的,當然不會有。

純粹只是在狀況推測上再疊加進一步的推測而已。

但是...

不知為什麼,空和白都不可思議地就好像親眼看到過似的,懷抱著確信。

...過去曾經有個破天荒的笨蛋把這樣的大戰斷定為游戲。

把在戰火中燒灼,沉陷在絕望中的大戰變成零犧牲的游戲。

在游戲內只拖延了不足五十天的時間,就看到了再度逼進的敵影。

空和白依然沒有停下寫指令書的手默默地想道。

朝著那樣的【定石(棋步)】所達到的另一側簡直是愚不可及的夢想。

以世界為對手發起挑戰,拼命掙扎求存——即使這樣也還是沒能實現。

還在想著下次...下次一定要做到。

直到死的瞬間也一直在這麼說的“超級帥氣的游戲玩家”

但是!

“我哪有可能變得那麼‘强大’啊哪里能活得那麼威風帥氣啊!!”

在這麼大叫著的空的指令書的作用下被光芒所穿透的都市又消失了一個。

然而,這一次是“連消滅都市的‘敵人’也卷進來陪葬”的一一消失。

以“敵人”自身的攻擊來給從已滅亡的地精種那里收獲的“髓爆”點火。

大爆炸將那已經無法稱之為大陸的地面炸得分崩離析,剩下的都市就只有一個,還有“人類種”單元177人。

即使如此,空和白也還是同時這麼想道。

七十一小時五十一分

那位威風帥氣的神級玩家大人——“失敗”了。

那位終結了大戰、創造了十條盟約的契機的、令人不勝惶恐的偉人!

啊啊,但是不管多少次我也還是要這麼說他的確“失敗”了啊!!

“是吧!?如果要耍威風的話,現在應該是贏吉普莉爾的時候吧!?”

空對著白交過來的算式瞥了一眼就瞬間領會了其中意思,一邊飛快地寫著一邊說道:

“然后!就流著男儿淚說出‘吉普莉爾,我絕不會白白浪費掉你的犧牲’之類的話——像這樣對自己說謊很威風是把!?那真是充滿男子漢氣概,就算讓你肛后面也行啊。在遞出屁股的同時你就順便告訴我一下吧!?”

這麼大叫著的空,仿佛在向那些帥到爆的主人公們提出質問似的——大聲喊道:

“——像你這樣耍帥,最后究竟還能剩下些什麼啊,說來聽聽!?”

是淚眼汪汪的白,盡管害怕也不停奔走著的史蒂芙,還有低著頭的吉普莉爾的未來——?

“你自己就瀟灑自在的往死路里逃!剩下的則是這些為你哭天喊地的家伙!!還有背負你的那份罪孽活下去的處男——那到底算什麼啊!?簡直是莫名其妙,連腦子都要發燒了啊!?”

啊啊,的確。除此之外當然還留下了別的東西。

下一次絕對不需要犧牲任何人的——以游戲決定一切的世界。

那家伙的確是留下了名為“十條盟約”的【布石(殘局)】。

那當然很厲害,如此驚天動地的偉業,我們完全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到。

但是.....

【他自己本人究竟對此有什麼看法啊——!?】

那個神級玩家大人,拼上性命做到那個地步——究竟是想干什麼呢!?

是想終結大戰!?是想拯救世界!?絕對不是這樣!!

懷抱著那種荒唐無稽的夢想,而實際上還真的做到了的天文級的大笨蛋!

人類中首屈一指的,有著極高自尊的大笨蛋,難道會為那種“乖孩子”的理由而行動?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啊——!!

“我現在可是沒有女朋友的歷史=年齡而且絕贊更新中的、可以一本正經地問別人朋友是什麼意思、特長只有說謊的家里蹲啃老族游戲玩家大人啊!就算你義正言辭的說什麼‘人是會自我改變的生物’這樣的崇高理論,水蚤也是不可能變成鯨魚的啊!凡事都有個限度好不好!!——既然這樣!!”

空停下了為分散恐懼心而拼命吼叫的喉嚨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他就以小小的、恢復了平靜的聲音說道:
  
“...以自己的風格活下去吧...?”

要不就得到一切,要不就失去一切。連‘抱歉’也不說。

如此宣言的聲音顯得非常決斷但同時也在顫抖。

手和白緊緊我在一起但是雙腳卻在微微地蹬著地板。

這樣才像是自己的風格嘛——兄妹倆互相對視而笑。

既不願意死也不願意看到別人死當然也不願意后悔。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拒絕了一切來到這里(迪斯博德)的兩個孩子(空和白)

“万一....嗯~雖然不可能。但要死的話就把全員都拉上吧!”

“...所以...你還是、老實放棄...下定決心、吧。至少...”

以無比爽朗的聲音,說出這種連撒嬌小孩也馬上學乖的極度任性的台詞。

“我們就好好享受到最后吧!!這麼驚險刺激的游戲可不是常有的哦!?”

就像在回應空的笑容似的,又有一個都市連同“敵人”一起徹底消滅了。

在本國領土內使用核武也就是俗稱的“貝爾卡式國防术”——不。

通過反復使用近似于“要死就大家一起死”的自爆式手段....剩余時間為五分四十二秒。

但是,只有史蒂芙聽到了依然低著頭的吉普莉爾發出的細語聲。

“...即使、這樣...這都是、因為我...”

“嗯~...不...只不過是那兩人的腦子不正常而已啦...大概。”

抬起視線的吉普莉爾,卻看到這麼說著的史蒂芙——露出了笑臉。

“如果非要讓誰犧牲的話,‘那就干脆全員一起死好了’。雖然是一種令人頭疼的暴論。”

充滿無奈的笑容。

但是以爽朗的語調這麼說完的史蒂芙,又繼續奔走了起來。

“——所以絕對不犧牲任何人!無論如何——這都是希望能貫徹到底的暴論呢!!”

把接到的指令書投進投函箱——

七十一小時五十八分。

几乎不用看地圖就可以知道,敵人正在向這里逼進。

在他們向首都踏入一步的瞬間,所有人都產生了“一切都完了”的確信。

盡管空和白依然馬不停蹄地尋找著應對措施...但他們的手卻停住了。

剩下的單元只有十九人。都市只剩下首都。已經徹底無計可施了。

更何況“有效的手段”什麼的他們就連一個也想不出來。

即使如此兩人還是為了尋找突破口而拼命加速著頭腦的運轉。

忽然間....

空看著在自己旁邊一臉苦澀地皺起眉頭,搔著腦袋苦惱不已的妹妹的樣子極其突兀地。

傳說中終結了大戰的游戲玩家,到底是想做些什麼呢?

不知為什麼他似乎理解了這一點,甚至感覺這好像是跟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

...那個人一定是...

不.....

世界什麼的,他果然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覺得很不爽”...就僅僅是這樣而已。

只是——“選擇了隨心所欲地生存下去”...就只是這樣而已啊。

而那最終之所以演變成實現“讓大戰終結”這個壯大目的的“手段”

“............!!”

注視著在焦躁和不安的煎熬下咬著指甲的妹妹...白的臉龐,空心想。

那個人,只不過是單純地想看到笑臉而已。

要是把世界置之不理選擇逃避一切她就不會露出笑容...那樣的...某個人

在無限加速的思考中。

——忽然間...

——“難道,又要失敗了嗎?

如此向自己提問的某個人的聲音——似乎是從正面傳來的。

同時抬起臉的空和白,面對浮現在眼前的存在,懷著出奇冷靜的心情苦笑起來。

過度加速的思考和情報,互相聯結的抽象性映像——那是錯覺產生的幻影。

就像影子般黯淡的兩個輪廓——連榮寶也無法看清...面對分開站著的兩個人影

“...啊啊,也許會失敗吧。”

空這麼回答說——

但是我絕不會犯和你一樣的失敗——!!

“...才不用...你來、多管——閑事...!”

就這樣,空和白又重新緊緊地握住了不止什麼時候松開了的手。

然后,沒有理會面露驚愕神色的眾人——在看到地圖上只閃現了一瞬間的身影時。

空和白都露出了傲然的笑容——兩人同時在一張指令書上飛快地寫了起來。

一瞬間閃現的身影。空完全無法估計其行動路線的——“機凱種”單元,由白負責“指定”。

但是,完全不知道應該下達什麼指令的白——則由空代為“指示”。

于是,這張空和白任何一方——“都不知道其全部內容”的指令書。

以最快速度寫完的兩人——同時將其拋向史蒂芙。

七十一小時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在加速到極限的思考中,無色無音的視野轉向首都的外側。

——每秒八小時——就連以相當于三万倍速度流動的時間,感覺好像也能以肉眼看清楚似的。

逼進首都的、体型極其巨大的龍精種,以及由其率領的一大群形態各異的單元。

只要他一聲令下,所有敵人都會在剎那間涌進首都吧。

懷抱著這樣的確信——

——空的腦海里掠過了無數走馬燈般的回憶情景。

那樣的情景——是他根本不想回憶起來的、但同時也決不允許忘卻的記憶。

但是——感受到從握著的手傳來的被緊緊回握著的觸感——看著白的笑容,空心想。

對于握起了自己這只被染紅的手的白——自己還是什麼都沒能做到。

在離開“那個世界”后終于到達的——已經被做好了一切鋪墊的世界里。

——這次一定能行。如果在這里的話。

要是這樣也不行就別無他法——這正是自己一直尋求的東西。

兩人——傾注了一切的指令書,在通過史蒂夫投進投函箱之后。

同時——

“哈哈——!!就讓你們看看吧,拉普達之雷!!”

“...橫掃千軍 ...!!”

在阿邦特·赫伊姆的亡骸——首都里,空和白兩人——

以愉快的聲音分別把“最想說出口的台詞”第五位和第八位的喊了出來。

——緊接著,將一切徹底抹消的、分毫不差的——直擊。

就像從衛星軌道上發動的炮擊一般,來自正上方的貫穿性衝擊猛然炸裂開來。

讓天地發出悲鳴,以直角的角度——徹底貫穿整個星球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柱。

把逼近而來的大群敵人、甚至連龍精種的“崩哮”都盡歸于“無”。

如果不是空間彼此斷絕的話,恐怕就連“游戲者的大本營”也會被炸得粒子也不剩吧。

“...空!白!——你們究竟下達了什麼指示呀~!?”

星球終于籠罩在崩潰的强光中,面對提出“究竟怎麼回事”這個提問的史蒂芙——

正在以智能手機確認時間的空和白,以大言不慚的態度——回答道:

“...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是機凱種、的話...應該會這樣做。”

“既然白那麼想就肯定是那樣吧。所以雖然我也不太清楚,總而言之——”

于是,空就把自己向人類種下達的命令說了出來。

“把首都的坐標告訴了機凱種——還留了‘有本事就來干掉我啊?’這麼一句話呢!”

總的來說——就是“無意識的直覺”。

如此宣言的空和白,得到的回應——卻是“哢啪”的聲響。

還有橫貫整個視野的裂痕——以及連貫穿星球的力量也完全無法比擬的巨大衝擊。

七十二小時

然后,空和白...

再次把視線投向那模糊的輪廓,笑了起來。

“我已經約定過了...我不會再放開這只手——”

“...再也不想...帶著后悔、死去了...”

如果你們做到了我們無法做到的事情,那就放心,下一次,你們沒能做到的事情——都包在我們身上了。

面對作出如此宣言的兩人的眼神影子們似乎稍微笑了一笑。

那一定只是錯覺吧——......

把整個星球壓縮了進去的空間,終于要被釋放了。

被扭曲的物理法則,就好像終于恢復了自我似的。

四人就這樣漂浮在仿佛重力和時間都停止了的白色空間里。

在聽到其中的兩人——面帶笑容互相牽著手的空和白的話語聲的時候。

“......”

吉普莉爾沉思著究竟該說什麼才好——但卻什麼都沒想到。

自己逼迫主人們做了這樣的事情,這簡直是万死不足以辭其罪的不敬——不。

在理解了這樣的想法反而是對他們最惡劣的侮辱的現在...就連謝罪也不在考慮范圍內。

自我厭惡,歉疚感,考慮不周,膚淺的思慮——

在跟他們相識之前就只是作為詞彙記在腦里的感情,如今正在心中不停地翻涌。

那麼——自己究竟該向他們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呼啊~~啊啊啊啊...哎呀呀呀、嗯嗯...”

就好像連靈魂也要吐出來似的,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嗯...也好啦,玩得相當愉快。可以給個合格分吧,吉普莉爾君。”

以仿佛嚼碎了黃連般的牽强笑容說道。

“...被拉進了只能輸的游戲里,光是這樣——就已經徹底敗給你了。”

“...玩的、很開心...不過、下一次...白一定要、大獲全勝...”

“——第一次給‘ ’(空白)添上敗北的記錄的確很了不起——不過你可要做好覺悟啊。”

他們完全只是——...

“你可別以為光是灰頭土臉地輸上一百遍一千遍——甚至是一万遍就可以了事了哦?”

以純粹只是因為輸掉游戲而感到不甘心的表情——

說出無與倫比的逞强發言,喋喋不休地說著不願附屬的怨言。

對于這樣的主人們——

吉普莉爾——卻打從心底感到莫名其妙...露出一臉茫然的神色。

——“徹底敗給我”?——“敗北的記錄”?

究竟——這兩人都在說什麼呢?

這本來應該是最后的...同時也是最惡劣的游戲。

他們不但沒有讓它變成,甚至還將它變成了最棒的游戲。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是...

對于這樣的自己——這兩人還說出了“我們下次再玩”這樣的話嗎?

——在贏得了【連取勝也望塵莫及的敗北】之后。

他們也依然認為“輸了就是輸了”,並且還表現出滿懷不甘的樣子。

——到了這時候,吉普莉爾終于意識到了本來應該更早說出口的一句話。

還有就是在最初的時候自己本來應該露出的表情——

“......謝謝你們,主人。實在愧不敢當...!”

只是順應著涌上心頭的感情,說出這樣的話——同時又想起....

“要是你看得開心的話,給我們打賞‘兩個骰子’吧!”

由于課題未達成而失去骰子的話,三人之中就有兩人要失去所有骰子消失了。

面向應該是要表達這個意思的主人們,吉普莉爾——

打賞什麼的,在說什麼話呢。

她馬上抓起胸前的骰子——

【七十二小時已過——視為課題未達成】

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就已經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了...

“...嗯嗯?這里究竟是哪里呢?”

感受到忽然掠過臉頰的涼風,吉普莉爾莫名其妙地歪著腦袋嘀咕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就一個人站在涼風吹拂下不斷泛起波浪的草原上。

胸前飄浮著一個白色的立方体,呈現在自己周圍的是構成螺旋狀漩渦的陌生大地。

這里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自己會在這里。什麼都不知道——

剛想站起來的時候,吉普莉爾卻發現自己那正坐姿勢的膝蓋上放置著一本書。

——那是在封面上寫著“每當失去記憶就馬上閱讀第3205頁”的書,本來是這樣的。

但是在以粗略的斜刪除線表示訂正的下方,則寫著以下的文字。

——“像你這樣的笨蛋,光是封底就已經足夠了。”

唔,讓我知道是誰寫的就殺掉他吧。

在深思熟慮了零秒之后,她馬上翻過封底,在那里——

“...這個...是人類語、沒錯吧?還真是冷門的語言...”

明顯不是自己筆跡的、以自己不熟悉的語言寫在那里的就只是兩句話。

——“別擔心,在那等著吧。”

以頗為潦草的方式寫在那里的莫名其妙的文字。

那些字是誰寫的,是什麼樣的意思,吉普莉爾都一無所知——但是。

——嗚。

對于從臉頰上滑落的什麼東西,吉普莉爾感到無比的震驚。

“...哇!?這、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雖然因為過于吃驚而忍不住叫出聲來——但她其實也很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記得好像是叫做——“眼淚”的東西

這是一部分生物的眼球保護液,另外還有某些生物會在表露感情的時候流出來——聽說是這樣。

天翼種根本不需要保護眼球,更何況也應該不具備那樣的感情才對——

“...唔...嗯~這個,雖然不是太明白...”

但是——

“看來...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情呢!”

——因為沒有不快的感覺,所以就姑且這麼認為吧。

吉普莉爾雖然沒有那樣的自覺,卻一邊掉著大滴大滴的眼淚一邊大笑起來。

雖然還是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

但還是無形中覺得聽從不知道是誰寫的那句話的吩咐比較好。

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乖乖地坐在這里等著就好...一定是這樣。

——然后還會有更多更多開心的事情在等待著自己。

吉普莉爾毫無根據地這麼想著,仿佛很愛惜似的抱著那本書,就像在唱歌似的——笑了起來。

然后——在第三百零八棋格上。

几只可愛的小鳥正停在一個幼女的頭頂和肩膀上。

微微晃動著大大的尾巴,默默傾聽著小鳥叫聲的充滿和平氛圍的身影。

但是——

“...來得正好,得斯。”

同樣經過了七十二小時——由于【課題未達成】而變成只剩一個骰子的伊綱。

盡管身体進一步縮小,但還是僅以一瞬間就把鳥儿抓住,流著口水宣言道:

“今天的午餐就吃你們了”

“嗯咕嗯咕...真氣人、得斯...趕快吃完飯就睡覺算了、得斯!”

伊綱露出極不愉快的表情,把捕獲的食料塞進嘴里。

直到不久之前還高傲地佇立自己身邊的神靈種的身影——現在已經看不見了。

在消失前的瞬間——她似乎又露出了頗為復雜的表情,伊綱也對此感到有點在意——

......咕嚕嚕...

“...反正又不能走到終點,得斯!既然這樣我就不再忍了,得斯!”

肚子就像在主張光吃小鳥還遠遠不夠似的咕咕叫著——伊綱打開包裹取出了食物。

不管怎樣,現在骰子就只剩下一個...就連前進也做不到了。

更何況要是走到終點神靈種就會死的話——無論如何這也是“被將死”的狀況。

既然如此——就想要發泄至今為止積累的怨氣似的,她開始猛地吃起食料來。

...說白了,這就是化郁悶為食量。

伊綱果然還是搞不明白那些錯綜復雜的事情。

無論是這個連續並排的【課題】的意義,還是選擇犧牲就能到達終點的理由,她都不知道。

就算無視著一切走到終點也會導致那個神靈種的死亡。

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伊綱依然還是不明不白不過。

“那些家伙,絕對是知道的、得斯!得斯!!得斯!!!”

在感到高興的同時,也覺得非常不甘心。伊綱躺在地上甩動著四肢大叫起來。

“伊綱...是不會輸的哦、得斯...?”當她這麼向兩人確認的時候。

—別指望我們會讓你贏啊”、“贏的肯定是我們”兩人是這麼回答的。

雖然誰贏都可以,但最后贏的肯定是自己他們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就算伊綱想要取勝,恐怕也還是贏不了的。

因為如果不接受某個人的犧牲,就沒有辦法取得勝利。

除了空和白之外。

不付出任何一個犧牲,不讓任何人死亡,就這樣到達終點。

吉普莉爾也不例外為了達到目的,他們還做出了連自己也差點丟掉性命的走鋼絲般的冒險行動。

他們肯定是知道的他們知道伊綱所不知道的、這個游戲的...取勝方法。

“...真讓人惱火、得斯。”

她又重新說了一遍。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總結來說“就是說所有事情都完全順著他們制定的計划進行了吧,得斯!”

真的很不爽。

但是,想著想著卻反而變得開心起來,伊綱笑著想到。

就算輸給空和白,也不可思議的完全沒有討厭的感覺。

那一定是因為——既不會有人死去,也不會感到悲傷的緣故吧。

搞不好一切都答案——都僅僅是這樣而已。

因為這個世界——就只是一個游戲罷了。

“嗚...!既然這樣的話娿!早知道伊綱也跟空和白較量一下好了,得斯!”

...真吃虧。打從心底覺得吃大虧了。

“嗚.........肚子吃飽了、得斯。睡覺!得斯!”

徹底輸給了他們的自己,在暴飲暴食之后只有賭氣而睡了。

才剛說完,伊綱就抱住尾巴馬上擺出了睡眠的姿勢“......?”

在半夢半醒的朦朧意識中,突然間...伊綱就察覺到了。

空和白跟利庫和朱碧只是有一點點相似的理由。

空經常欺騙別人——但是。

——利庫,卻欺騙了自己——

假如說為了取勝不惜欺騙自己本身就是利庫的“强大”之處。

就想吉普莉爾自取滅亡那樣——如果强大才是敗因的話。

那說不定就是以平局告終的理由吧。

——說了本來絕對不應該說的謊言...那就是“失敗”的所在吧。

“...嗯...空和白,散發著很好的氣味、得斯。”

單單只是不對自己說謊的、說謊者。

想起他們的氣味,伊綱輕輕一笑,意識逐漸在那種安心感中沉沉睡去。

【“相信”究竟為何物】

這個游戲的最終結果,那應該就是答案了吧,伊綱漠然地想道。

過去的兩人最終也沒能到達的——“常規的重點(Ending)”。

——在大家都笑著結束游戲...然后又重新開始的結局里。

一定...能找到答案...

另一方面在第二百九十七棋格,几乎同一時刻。

空他們在吉普莉爾的請求下向她下達了“首先交出兩個骰子,之后給自己留下一個,再將其余骰子全部轉讓過來”這個命令,之后就擲出了總數為十一個的骰子開始第六次行動。

前進了一個棋格,任由清爽的涼風吹拂著身体的空和白,露出了笑容——

“...哥...白、可以去那個世界了...嗎?”

“啊啊...好想就這麼躺在這里...一了百了、呢...”

——仿佛就要這樣子變成灰,化作千風吹拂于世間般的表情。

以這無比祥和的笑容——准備迎接這次人生的終點。

在完成了和吉普莉爾的驚天動地的游戲之后,只走過了一個棋格。

隔著讀盤畫面仰望著天空的兩人——終于回想了起來。

剛才和吉普莉爾玩的游戲——原來只不過是區區的一個【課題】而已...

在那區區的“游戲中的游戲”中,懷著仿佛完成了什麼偉業似的心情英姿颯爽地離開了的自己這一行人,究竟都以為自己做成了什麼大事呢。于是,他們就這樣癱倒在地上,准備帶著笑容辭世了。

從現在開始——又要繼續之前的那種生存游戲了。

為了方便自己而把這殘酷的事實拋到了忘卻的彼岸的這個腦袋,是不是也差不多該拿去更換了呢。

“...你們、真的連這個也忘記了嗎...”

難以忍受這麼俯視著自己的史蒂芙的眼神,兩人都移開視線回答道:

“啊啊...說白了,我甚至還打算就這麼直接回去呢...”

“...白...已經、看到了...自己、睡進被我的、情景...”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走錯一步就連性命也不保的超難度游戲。

而且還是以小孩子的身体,保持著極度緊張和集中的狀態——整整度過了七十二小時。

在任何人都會陷入嚴重身心衰弱的狀況下,兩人甚至還遭到了更致命打擊——

——輸掉游戲了。

沒錯,正好就在“ ”(空白)被添上敗北的黑星記錄之后。

雖然表面上在逞强,但他們現在就連跺腳發泄郁悶的氣力也沒有,至少在一個禮拜內是什麼都不想干了。

非但如此,他們還決定回到家就馬上賭氣睡覺,等重新振作起來后就馬上開反省會。

空和白本來早已在無言中這麼互相約定了——可現在又怎樣呢?

目前的骰子數量是...空三個,白河史蒂芙各兩個,擲出的數字是“十一”。

目的地是在遙遠的一百公里遠的地方。

食物的存量也已經几乎見底,也依然沒有任何移動手段,就算想再次回歸野生的狀態。

由于敗北帶來的氣力喪失,別說是玩生存游戲,甚至連活動身体的氣力也處于枯竭的邊緣。

“——肚子好餓...話說我們,都有几天沒有吃東西了啊...?”

“...白、真的好累...最后一次、睡覺...是在、什麼時候呢...”

“啊、啊、呃、嗯——啊啊!!這、這個!是艾奇草耶!?”

看到他們以沙啞的聲音這麼自言自語的樣子——或許是理解了這樣下去他們真的會死掉吧。

雖說只是四小時——大概是出于自己一個人在游戲中睡著了的罪惡感,史蒂芙拿著奇怪的草跑過來了——

“...草什麼的...至少...也該拿些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之類的來啊....”

“...白...想要的是...C9H11NO2(苯丙氨酸)、或者C11H12N2O2(色氨酸)...還有就是C6H14N2O2(賴氨酸)、和C6H12O6(葡萄糖)呢...”

總的來說,就是把肉或者魚或者米還有各種必需氨基酸拿來的意思吧。

如此索求著性命的兩人,眼神就想逐漸窒息的魚類般變得渾濁無神。

“現、現在吃肉只會得到反效果呀!!我現在就去煎草藥,你們喝下去再說吧!”

說完,史蒂芙就開始尋找火種——

“這是對恢復体力很有效的草藥!在那之后雖然所剩不多,但或許還有一點熏肉——”

正當她邊說邊摸索著包裹的時候——

她的手突然停住了動作,然后環視著周圍小聲嘀咕道:

“......?既然有艾奇草在這里群生——那不就是說這里是艾爾奇亞領地的附近嗎?”

聽史蒂芙這麼說,白就以無力的雙手取出平板電腦,打開神靈種的“雙六棋盤”——也就是通過復制地面構筑而成的這個雙六游戲的地圖——然后。

“...哥...在兩格的前方...剛好跟艾爾羅布爾市...‘街道’...相交!”

那正是舊東部聯合、現艾爾奇亞領土的、作為陸路交易玄關口的——商業都市。

的確,如果是那里的話說不定——

“...可以找到正式的馬車和普通的食料嗎...但即使這樣,也還有二十公里遠...”

這麼說著,空和白仿佛要擠出最后的力氣似的站了起來。

盡管腳步就像初生的羚羊那麼搖擺不定,但即使如此——

“我、我們應該往几集的方向來想啦!說不定再走二十公里就結束了...呢!”

“但願、這是...最后的、一次...咬緊牙關...就好了...!”

兩人好不容易才將只要稍微松懈就會馬上屈服的心振作起來——不。

應該說是好不容易才把早已屈服的千瘡百孔的心重新修復到勉强能撐下去的程度吧。

“...最后?我說,你們先等一下好嗎?”

正當史蒂芙訝異地這麼說的時候,空——“啪嘰”的一聲。

在各種意義上已經逐漸變成灰色的腦細胞中掠過的靈機一閃,突然大喊了起來。

也就是說——!

“咦咦!?你說‘讓我持有五個骰子背著你們倆走下去’!?”

——我們也沒有必要自己走路嘛——!

“...女神...大人!...女神...就在、這里呢...哥!”

“啊、啊啊!?我就算持有五個骰子也只是九歲耶——喂喂,你聽我說好不好!”

的確如此。就算空和白只是各持一個骰子。

讓九歲的史蒂芙背著1.8歲和1.1歲的兩個孩子趕路或許還是太勉强了。

但是——在嘗試之前就放棄是不是太那個了?

把不由分說地將骰子交給自己后爬到北上的空和白甩開,史蒂芙大聲叫道:

“白、白!那個‘儀式’——好像是這樣叫的吧?已經做過了嗎?!”

——儀式?

操作骰子的擲出數字,也就是“隨機數調整”了。

第六次行動——對骰子逐一進行調整的白,在十一個當中——有三個。

在最初的三擲中獲得“一”“一”“一”的結果——嘀咕著說“隨機數解析完畢”。

然后接下來的骰子也全部擲出了一——最后得到完全符合目標的十一點。

“為什麼——你要擲出十一這樣的數字呢...?”

如果這十一個骰子都可以隨心所欲地擲出想要的數字——為什麼不是擲出能一次到達終點的最大數字(66)

反而是故意擲出了最小數字(11)呢?

聽了史蒂芙提出的疑問——空和白...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咦?因為、擲出、別的數字...是不能做的、呀?”

“我說啊...我們可是為了避免不小心到達終點才做的隨機數解析啊...?”

面對理所當然似的這麼回答的空和白,史蒂芙不由得張大嘴巴愣住了。

“嗯,那個就先不說了吧!那麼~我們來猜拳咯!”

完全無視了那樣的史蒂芙,空又重新轉回剛才的話題也就是說。

最重要的案件“不想走路”的問題。

“輸了的人就要拿著五個骰子,把贏了的兩人背起來,不眠不休地一直走到‘第三百零七格’為止——就是這樣!三、二、一,來吧!【向盟約宣誓】!”

“...贊成~...【向盟約宣誓】...”

“啊,好的~【向盟約——才不宣誓呢!那樣會死的好不好!?”

史蒂芙以不習慣的順勢吐槽大喊道。

十個棋格,100公里——就算是沒有背著東西的達人,要一直不眠不休地走路也是會死的。

“更何況這還是以讓我來背作為前提的吧!?那我肯定是不會干的呀!?”

沒錯——更何況要是加上擬聲詞進行映像化處理的話。

對手還是以“嘿嘿嘿”的陰笑聲填滿整個背景的、一臉奸詐的空和白。

在這樣的笑容面前,就連史蒂芙也覺得他們不可能沒有任何企圖而將疑惑轉化為確信。

大概是判斷出他們在拿自己開玩笑,史蒂芙嘆了口氣說道:

“唉...你們原來還有開玩笑的体力嗎...比起那個,先說明一下擲骰子的數字那件事——”

但是——

“開玩笑?你在說什麼啊——?”

突然間,完全抹去了開玩笑氛圍的空的聲音。

那個小孩子的聲音,就連九歲的史蒂芙也被壓倒的那個聲音。

就像從地底里響起似的聲音,還有眼神,緊接著——讓史蒂夫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這個神靈種的游戲中——故意去輸掉。真的好嗎?”

————。

“...什...麼...?”

“至少一人,搞不好全員都會死掉。如果你不想這樣的話——我就只多說一遍哦?”

完全改變了氛圍的——不,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的空,仿佛要向茫然呆立的史蒂芙乘勝追擊似的——下了“將軍”的一步棋。

“——我們來猜拳,接受吧。拒絕的話就會有人死。”

以命令句的形式——完全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和余地,如此宣告道。

不管空他們在圖謀著什麼——現在既沒有思考對策時間,也沒有選擇權——甚至連拒絕的權利也沒有。

不會給你任何的權利——空就像在嘲弄她似的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万一你贏了的話——我和白其中一方就會死。這樣很公平吧!”

然后——靜靜地...

空保持著沉默,在只能渾身發抖的史蒂芙面前——等待著。

“我完全...搞不明白你的意思...到底有什麼必要非做這種事情不可呀!?”

——沒錯,玩這種游戲根本沒有意義。史蒂芙理所當然地發出了抗議的喊聲。

這簡直就是沒有獎勵的俄羅斯輪盤賭,只是純粹為了讓某人死去的游戲。

如果說活下來就是獎勵的話——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去玩這個游戲好了。

所以——“啪”的一聲。

“沒錯!根本就沒必要去玩這樣的游戲。所以,就不玩算啦!”

空一拍手掌,剛才的那種緊迫的氣氛就好像是騙人的似的——不,那的確是騙人的。

總而言之,他的臉上脫掉了魔鬼般的表情,變回了帶著嬉笑表情的小孩子——訂正。

“......”

變成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狠狠揍他一拳的臭小鬼表情的空,就像要逃離史蒂芙半眯著的眼神似的——

在臉上冒出若干冷汗繼續說道:

“好、好啦好啦!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你就沒有拒否權了...對吧?”

“...嗯...也對啦...唉...”

史蒂芙盡管還是半眯著眼睛,但還是對空果然是在開玩笑的事實感到一陣安心而松了口氣。

——真的很抱歉,空在內心這麼說,為接下來的這句將要推翻她的安心感的話道歉。

“神靈種就是中了同樣的圈套。比如說,被巫女小姐算計了——假如這麼想的話,又怎樣呢?”

——沒錯。如果不這麼想的話,就不符合道理了——也就是說。

“我可以斷言,這個游戲,神靈種只是因為受人威脅才被迫參加的。”

這樣就可以得到說明了。除此之外就根本無法解釋。

這對神靈種來說並不是必勝游戲的理由。

反映著空他們的意圖的規則條數也多得有點不自然。

尊貴如神的存在,以下等生物為對手賭上自己一切的理由。

當然,“全体的參加者”——空和白,布拉姆,吉普莉爾,巫女,伊野,伊綱。

只有這個成員組合才能交出的賭注,對方也必然提出了索取的要求。

——所有方面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說明。除了唯一的一點之外。

“那麼如果不想死的話,或者說不想讓某個人死的話,就馬上答應玩游戲吧。”

如果這是以這種威脅方式開始的游戲——空露出挖苦般的笑容:

“被威脅的一方——也就是神靈種一旦輸掉游戲...以正常情況來說會怎麼樣呢?”

面對如此提問的空——史蒂芙只是以無言表達了“根本不需要回答”的意思。

沒錯,根本不需要回答。以正常情況來考慮——那當然會“死”了,然后,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也就是說...

“我們為什麼正在玩這個完全沒必要玩的游戲?——就是這個問題。”

更何況空他們根本就不打算付出任何一人的犧牲——然而。

14.神靈種對“勝者”負有履行自身權利和力所能及范圍內的所有要求的義務。

所有要求都能獲得履行的勝者。

但是,負責履行這些要求的神靈種的權利以及范圍——究竟是到哪個程度為止啊?

通過威脅神靈種而開始的游戲,就連“不要死”這樣的要求是否能實現也是個未知數。

況且就算退一百步來說,假設我們得到了神的力量——那到底要用來做什麼呢?

如果付出犧牲的話不管怎麼說也依然是敗北——歸根究底,這樣的力量到底有誰想要啊?

“沒錯,這個游戲啊,比起‘神靈種為什麼會答應玩游戲’,更令人在意的是——”

空盤起了雙腿坐著說道:

“我們提出了‘什麼樣的要求’,這一點完全不知道啊。”

既然在游戲開始前被征收了記憶,就沒有任何可以斷定的材料。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據說沒有被征收記憶的——“背叛者”。

——不過嘛...空和白相互使了個眼色。

“完全不打算付出犧牲的我們,那到底是如何判斷出這樣做才是正確的呢?”

就算沒有記憶,要把這個問題的答案找出來也很簡單——兩人笑著說道。

——如果以正常情況來考慮會“死”的話。

那只要以不正常情況來考慮就好了——就這樣。

“簡單來說,就是‘不能通過正常方式來取勝’啦!”

大概是對他們又把最關鍵的部分略掉感到不爽,史蒂芙悶悶地鼓起兩腮。

“不過,叫你背著走十個棋格是開玩笑的,就只是兩個棋格,我們就猜拳來決定由誰背著白走吧。”

空邊說邊看了看處于最疲憊狀態的白,和史蒂芙一起舉起手,說道:

——【向盟約宣誓】。

于是,啊啊...作為一個極其自然的結果。

“嗯,這樣你應該也順便可以理解‘囚徒困境’無法成立的理由了吧?”

正如人要呼吸那樣,正如水從高處王低處流那樣,正如風從高氣壓吹往低氣壓那樣。

就像大自然的定律一般在猜拳中輸掉的史蒂芙,如今正背著白——而且。

“是說你騙我、上當的、理由嗎!?我完全、想不明白、呢...!”

就連原本背著白的空也一並背了起來,只得乖乖地遵從盟約在草原上往前走。

...不過畢竟沒有“不准休息”的條件,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總而言之——

“在最初猜拳的時候,你一定覺得我們絕對有什麼不軌企圖吧?”

“是呀~是呀~!所以第二次我就一時大意了!呼...呼...”

“我和白都有所企圖,看穿這一點的你也拒絕了猜拳...不管是誰都會有企圖。”

沒錯——任何人都會有企圖、意圖和目的——理所當然的。

“神靈種——‘刑警’也同樣有自身的意圖...沒錯吧?”

說完,空又一次——重新回想起“囚徒困境”的例題。

刑警向囚犯A和囚犯B提出了某項司法交易。

【壹】只要兩人都保持沉默,兩人都會被處以“兩年徒刑”的懲戒。

【貳】如果其中一方坦白,那麼坦白的一方將得到“釋放”,而保持沉默的一方則被處以“十年徒刑”。

【三】但是,如果兩人都坦白,那麼兩人都會被處以“五年徒刑”。

囚犯們在互相信任保持沉默的情況下會得到更好的結果依舊是“兩年徒刑”。

但是只要囚犯們想要追求自己的利益,那就一定會變成“五年徒刑”。

如果其中一方背叛而選擇坦白,那麼背叛的一方將被釋放,選擇沉默的一方則被處以十年徒刑。

既然如此,沉默這個選項事實上是不存在的。

除了賭另一個人保持沉默而選擇坦白之外,就沒有別的方法。

那樣一來。

因為這樣最低限度也可以回避“十年徒刑”,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獲得“釋放”。

就這樣。

這就是世間所說的囚徒困境的例題了...

在這個例題中,要使其作為“困境”得以成立憑刑警是無法做到的。

如果刑警也有自己的“企圖”,那就不能成為困境。

“那只會單純演變成囚犯和刑警,也就是全体玩家之間的討價還價(游戲)啦。”

比如以這個例題來說空以嘲笑般的態度說道:

“歸根究底,這個‘刑警’為什麼要向囚犯提出這樣的司法交易呢就是類似這樣的。”

按照囚徒困境的解釋,最后似乎就只有全員坦白這個可能性。

那麼對于這個不可能出現的結果為什麼還要用“釋放”這個誘餌來吸引囚犯呢?

不“為什麼要這麼拼命絞盡腦汁地非要讓囚犯自己坦白呢?”...應該這麼說。

只要針對刑警的這個意圖進行分析就可以找到突破口。

繼續以這個例題來說:

“刑警根本就沒有釋放囚犯的打算...他的目的是讓全員都自己坦白,然后讓他們以前乖乖地蹲牢房。”

——只要看穿了這一點,囚犯們就根本沒有必要互相包庇。

既沒有必要互相商量好再決定,甚至連商量的記憶也是不必要的。

正是那個“刑警”的“拼命”把她的意圖如實地揭露了出來。

沒錯如果不設法讓囚犯自己坦白的話。

到頭來困擾的反而是刑警自己。

只有大家都追求自己的利益而互相背叛——才能達成互相協助的勝利。

“雖然這是我們原本世界的電視劇里的典型情節,但是需要用到囚徒困境這種手法的場合——”

那應該就是在——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大規模犯罪的場合。

也就是說必須讓已捕獲的嫌疑犯自我坦白來提供相關犯罪情報,從而在事前阻止大規模罪案的發生。

“那麼這時候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反而是‘刑警’這一方...而主導權責掌握在‘囚徒’的手中。”

沒錯——這就是除了讓囚犯們自滅之外就沒有其他取勝方法的場合。

“這個游戲——這個以囚徒困境的空論來自作聰明的游戲,如果要‘正確地’通關的話,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毫不猶豫地相信全員絕對會背叛自己——也就是‘信賴’了。”

沒錯....如果大家都不背叛就麻煩了啊....空暗暗笑道。

在史蒂芙的背上,空帶著諷刺的意味笑著總結道:

“換句話說這就是‘只要互相信賴就能贏的游戲’啦!還真是個超健全的游戲嘛!?”

但是,聽到這句話的史蒂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啊,那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倒是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嘎吱嘎吱...史蒂芙發出像是沒油了似的聲音回過頭來——大聲叫道:

“我、我可沒有做過什麼背叛的准備耶!?那、那個!我、我是不是現在開始背叛會比較好呢...話說我這麼問你該不該背叛會不會有問題呀!?”

因為自己而輸掉游戲..看到她為此焦急万分的樣子,空和白不禁苦笑道:

“史蒂芙的話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啦...在這個游戲里完全就是個包袱嘛。”

“...史蒂芙、是無法背叛的、孩子...在這里、是...超無能的廢物。”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該感到高興?還是說應該感到沮喪呢?”

看到史蒂芙以復雜的表情瞪大雙眼的樣子,空和白不禁互相對視著苦笑了起來。

——史蒂芙肯定是不會背叛的吧。本來的話應該被寄予全面信賴的存在。

諷刺的是——在這個游戲里卻成了最不值得信賴的人。

“不過——‘你’的話我倒是可以相信哦。”

聽到突然間從背后傳來的詭異聲音,史蒂芙回過頭來。

映入視野的是空和白那能樂面具般的笑容——

“被我們稱呼為‘史蒂芙’的那個人,是無法相信的——但是。”

“...‘你’的話...就可以、相信...所以...沒有、問題...”

只有憑神靈種的獨斷才能夠附加上去的——三條規則。

想起其中的“第三條”的空和白,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

注視著“她”——斷言道:

“‘你’會背叛的,一定會背叛。在規則上必定會...我期待著你的表現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6 AM

第三章 不當解答

——東部聯合首都·巫雁島的一角。

鎮海探題府——擁有五十層構造的那座高層建筑物,還建建有十層的地下樓層。

然后,在其對外公開的情報中並不存在的地下"十一層——是一個廣闊的地下大房間。

那里是東部聯合的國家機密,安置著對異種族用的——"王牌"。

這是一個擺放著完全沒人型電子游戲的機体的地下大房間——一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昏暗的地下大房間。本來應該擺滿各種裝置的這個地方,如今卻——

"咦咦?雖然我早就知道你很弱~可沒想到比想象中還沒用哦一!"

被如此輕盈地舞動著的一名吸血種——完全支配了。

在把早晨和黑夜、天空和大地、遠方和近處强行地連接起來的亂七八糟的景色中。

露出妖艷微笑一明明是男人一的布拉姆的腳跟一

"啊……難道只是因為我太强了嗎?哦呵呵,那真是多多失禮啦~"

——每當他"喀"地踏出一下舞步,混亂的景色也隨之無止境地發生變貌。

"——蚊子飛來飛去的聲音。……聽起來還真是有夠刺耳的呢"

  然后,在與布拉姆相對峙的人物——菲爾的笑容中所凝聚的殺意也膨脹了起來。

每當景色發生變化——就會連同流動中的精靈也一起全部發生變化。

沒錯,菲爾所編織的术式——包括用于編纂魔法的精靈都會同時煙消云散。

用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毛線絲線來織毛衣——就像在嘲笑那樣的菲爾一般——

"差不多該、稍微——讓你閉下嘴——了耶~!!"

菲爾怒氣衝衝地大叫一聲,在她的額頭上——那顆魂石猛地閃了一閃,瞬間。

描繪著几何學圖形的光線,順著菲爾的身体涌出体外——朝著外側的空間迅速擴展開來。

然后,把布拉姆偽裝景色、空間和精靈的魔法徹底粉碎,周圍也恢復成了原本排列著各種器材的大房間。

——以四重並列术式實現的"瞬時編纂(Omit Cast)"

等同于省略編纂過程的瞬間魔法(Zero Time) 這是連森精種的最高位术者也極難做到的高等技术。

打破了精靈偽裝的菲爾,在這段期間里也依然以二重並列繼續加速進行著"本命"的編纂。

——所謂"本命",也就是"對策术式"了。

這是專門針對東部聯合的電子游戲系統的——"劫持术式"只要編纂出這單一的术式——並且一旦成功發動的話。

電子空間(游戲)里的一切都可以由自己隨心所欲地操縱一初瀨伊野戰斗的克拉米也可以穩操勝券了。

菲爾·尼爾巴連——由森精種中首屈一指的六重术者實行的全力並列編纂。

不管是多麼復雜精奇的术式都能在數秒鐘內完成的這個編纂過程——

"啊,難道難道難道!?可以請你稍微手下留情嗎~!?"

""——什麼……!?"

然而,在把數秒鐘偽裝成"永遠"的人的笑聲中,菲爾的思考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本來已經恢復成地下大房間的景色——這時候卻變成了並非地下而是空中正在往下墜落。

"非常感激你的厚意~可是可是~還是請你不要客氣,盡管使出你的真本事吧~!"

看到很愉快似的拍打著小翅膀和自己一起往下掉的布拉姆,菲爾不禁發出驚愕的喘息聲。

~這是不可能的。

難道他把已經破壞的空間偽裝——以遠超菲爾的速度重新編纂並且展開了?

在术式編纂速度上超越森精種什麼的——那怎麼可能。

然而,仿佛在等著她想到這一點似的——

"你終于察覺到了嗎~?竟然連記憶力也這麼弱,果然跟你很相配呢~!"

此刻響起的低語聲——_卻並不是來自眼前的吸血種一

"你先仔細回想一下吧~!!我當初——應該有這麼說過的哦——!!"

菲爾用手指觸碰著嘴巴——一在認識到這是從自己嘴巴發出來的聲音時,她的頭腦才終于理解了過來。

啪哢——景色又再次粉碎四散了。

"以我為對手,相信自己能夠使用哪怕只是一個的魔法吧!!"

在不知道是哪里的七零八落的空間里,布拉姆說道。

""在從能使用魔法的夢中醒來的時候,我的得意模樣也顯得更有價值"然后呢。"

看到布拉姆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荼的樣子,菲爾頓時氣得拳頭也顫動了起來。

"你用了多少個魔法呢一?順便告訴你,答案是"零"哦~啊哈哈~ "

——就連"瞬時編纂",也只不過是他迫使自己的意識"自以為使用了"而已。

布拉姆完全把怒火中燒的菲爾當成小孩子似的玩弄在股掌之間。

"啊、伊野大人~?目標的情報,我現在就向你追加傳送吧一!"

電子空間內在亂七八糟的景色中,唯一持續點亮著的"畫面"上...

‥明白,布拉姆大人!那邊的事情我就放心地交給你了啊!"

"等一下,菲!?這家伙竟然光明正大地想要要介入游戲耶!?"

看到布拉姆要把情報傳送給游戲內的伊野,對戰對手克拉米不禁大叫道!

"……正在介入的那樣的术式,我沒能確認到耶~……"

"啊哈哈。真是讓人感動得掉淚呢。得不到回報的徒勞還真是讓人淚腺崩潰呀。!"

在游戲之外,正展開著布拉姆和菲爾的超脫常識的魔法戰。

在游戲內,則進行著伊野和克拉米的——在某種意義上也是超脫常識的物理戰。

伴隨著"去死吧,空一!"和"粉身碎骨吧,死猴子~!"的喊叫聲。

"有著空的外表的NPC"被接二連三地揍飛到天空中,而在一旁觀戰的則是...

"喂喂,你要對我夫君做什麼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水瓶之中,滿腔怒氣的嚷叫著的海柄種女王萊拉這麼問道。

而臉上露出僵硬笑容的紅發少女也就是說。

I史蒂芬妮·多拉。

針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個疑問

這個,就要把時間倒退回七小時之前了……她在內心回答道。

由于來自神靈種的雙六棋盤的猛烈衝擊,巫雁島的照明一直處于忽明忽暗的狀況。

盡管萊拉從沉重的背囊中伴隨著涌出的海水現出身姿,但眾人愣愣地瞪大眼睛注視著的對象卻並不是她,而是"把她帶來這里的人物""

……不,是運送到這里的人物。

把裝著萊拉和水(怪不得看起來那麼沉重)的背囊背到這里來的人物。

是如今本來應該還在神靈種的游戲里的....

"呼~……呼。……東部聯合的:…"基礎設施……真是太依賴動力、了耶……"

累的筋疲力盡癱坐在地上的紅發人類種少女...

"史、史蒂芬妮小姐一為什麼你會在這里啊!?"

"呃、咦!?我是專門把萊拉小姐和"書信"送來這里的呀!?"

聽到伊野忍不住發出的吼聲,史蒂芙還以為他在責備自己,慌忙以驚恐的悲鳴聲回答道。

"你、你說是"書信"——嗎?"

"是、是的……是艾爾奇亞的兩位國王……或者說就是空和白——哇呀!"

"就是呀~!是我夫君哦!!話說你們為什麼都無視我了!?可以跟我玩放置PLAY的就只有我親愛的夫君一個——一啊……哎呀、我的胸口……透不過氣、耶……"

打斷史蒂芙的話頭使勁拍打著尾鰭大聲嚷叫的萊拉..

現在卻陡然變樣似的急速衰弱起來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啊……這個一是、戀愛……嗎……?"

"嗚哇啊!一一啊、不、不是的~!因為沒有水,你現在就快要死了呀~!!"

從背囊中跳出來的時候,因為里面的水都濺了出來~而海棲種卻是只能在水里生存的種族。

看到差點就帶著爽朗的笑容升天的萊拉,布拉姆不禁發出了悲鳴...

一瞬間。

"要、要是讓女王大人、死、死掉的話,你知道吸血種、會、會變成怎樣嗎!?"

毫無脈絡地——省略過程把萊拉裝回到水瓶里,就像在哭似的喊道。

靈体狀態——本來可以隨意使用魔法不受限制的吸血種,卻疲勞到這種程度。

唯一理解了這種狀況的菲爾推測到布拉姆應該是在"時間偽裝"所靜止的時間內拼命找到水瓶並且搬到這里來,于是向他投以冰冷無比的視線。

對此不得而知.......不,根本就懶得去管那種事的伊野,在混亂中吼叫道:

"史、史蒂芬妮小姐應該是在那里在神靈種的游戲里才對啊!?"

那麼"那個人",又或是"這個人",實際上究竟是誰呢一!?

"原來果然是你呢~那個"冒牌貨"。呼……剛才真是急死我了......"

  "一冒牌……貨?"

  面對在內心發出吼叫的伊野,布拉姆卻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繼續說道:、

"咦?因為~"沒有失去記憶的背叛者"什麼的,是"不可能"的嘛~"

不可能!

聽布拉姆做出這樣的斷定,伊野也回想了起來。

空也在浴場里也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粗陋布局之類的...

"要瞞過所有人,為了只讓自己保持記憶而取得全員的同意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嘛一……因為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既然如此就很簡單了呀一!"

00b:在骰子持有者當中,存在著一名沒有被征收記憶的"背叛者"

沒有被征收記憶的、背叛者……

"假如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的記憶,那就征收不了了吧!"

"換句話說,那就是神靈種憑空創造出來的冒牌貨了"。聽了布拉姆的解釋,伊野心想:

如果說神靈種戰中的史蒂芙是冒牌賃的話。

那空他們。

為什麼...

"嗯一從根本上說……參加游戲的玩家人數,就算把空陛下和白陛下合算成一人也還是有六人。因為"種的棋子"就只有五個——那就應該還有一人是不能參加的呢。從一開始。"

  然而一布拉姆接下來說的這句話,卻打斷了伊野的思考。

等一下!

"所以至少也有一個人——本來不可能參加游戲的人混在那里面了呀一……就我個人來說,本來我就猜要不就是史蒂芬妮小姐——要不就是伊綱小姐……就是這兩人中的一個啦一!"

等一下!等一下!

這家伙——布拉姆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說"種的棋子"……

"……等等,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難、難道——"

晤,我必須冷靜。伊野一邊在內心安撫自己,一邊以顫抖的聲音……問道:

"那、那個游戲——神靈種戰,難道是"只有賭上種的棋子才能參加"的嗎?"

你快說不是吧,快說這只是我弄錯了...然而,這樣的祈禱卻完全不起作用。

"呃,難道不是嗎?我就是聽空這麼說過……所以我才把"書信"給"

面對羹名其妙地歪著腦袋這麼回答的史蒂莢伊野只感。

到一陣暈眩。

……哈哈哈……你又來了你又來了,那怎麼可能啊。

沒有沒有沒有,不可能不可能啦開玩笑的吧要不然我就是在做夢吧…

强忍著來自頭部的——雖然現在是靈体根本沒有頭部——幻痛,伊野繼續追問道:

"不、不……請先等一下。即使這樣,也還差一個種的棋子啊?"

設錯,游戲的參加者的確全都是"各種族的要人們"

"人類種的棋子"一一人類種的全權代理人(空和白),可以下賭注。

"吸血種的棋子"——吸血種的全權代理人(布拉姆),可以下賭注。

"天翼種的棋子"——天翼種的十八翼議會,就先假設其代表者(吉普利爾)可以下吧。

"獸人種的棋子"——獸人種全權代理人,巫女大人可以下賭注。

伊野,或者是伊綱。

就假設她是把棋子托付給其中的一方來參加就行了

至于史蒂芬妮,原來如此.....她只是冒牌貨。

可是即使如此——也只是伊野或者伊綱的其中一人啊!

即使把空和白合算為一人,再把史蒂芙剔除在外也對不上數!

這樣算的話"參加者"只是五人,而"種的棋子"則是四個這不是還差一個嗎

然而,這種切實的對直視現實的拒否,卻被一個無比開朗的聲音....

如果是平時的伊野,光是這樣就會迷得神魂顛倒——徹底為之陶醉的充滿蠱惑性的聲音。

"好了好了好了!因為我親愛的夫君說願意踩我所以我就把海棲種的棋子借給他了喲,而且還說我是"最重要的王牌"呢!哎呀!!"

然而現在聽了卻只會讓伊野火冒三丈的聲音,無情地打斷了。

"那麼我夫君在哪里呢!?明明說過一定會踩我踢我綁住我的夫君"

原來如此。伊野點點頭,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

"海柄種的棋子"海棲種的全權代理人(這個笨女人)……可以下賭注。

然后,伊野的眼睛就變成死魚色了。

但是,對于那樣的伊野,所有人向他投來的……都是除憫的眼光"。

"……話說回來,神靈種要了我們的性命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你……難道真的沒有發現嗎?"

"克拉米~對一只小狗提出那麼高的要求就太可憐了呀~嘿!"

然后,克拉米又再次把兩人所要求的東西復述了一遍。

"……"存在于東部聯合領土內的一切東西",是這樣的要求吧……?"

沒錯——是"東部聯合的全領土、以及其中的人才資財等所有的一切"

"就算空他們輸掉游戲,只要成為"菲的所有物"的話,那麼即使被奪走棋子也沒事…作為一個保險,哦?"

也就是說,万一全員都輸掉的話一會失去五個種族的"種的棋子"。

但是,即使以最壞的情況來考慮,"東部聯合領土內的一切東西"包括人才在內的一切。

只要成為森精種。

一不會失去"種的棋子"的菲爾的所有物,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保住。

"…….不過,最主要酌目的當然是取勝后向空他們報上一箭之仇,只是這樣啦。"

而且也可以作為在万一情況下發起反擊的突破口,克拉米說道。

然后——

"……呃、那個……伊野先生……?"

繼布拉姆、克拉米、菲爾之后,甚至——

"足以令神靈種答應玩游戲的"籌碼"……難道你真的以為不需要嗎?"

——噌噌!!

簡直就像反映出伊野的心境似的。

在再次迎來的搖撼天地的巨大衝擊中,巫雁島的所有光亮都全部熄滅,到處都一片漆黑。

……竟然連史蒂芬妮小姐也對自己無語了嗎。

遭受到這種莫以名狀的衝擊,伊野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馬上就要融化在空氣中消失了。

"嗯,不過那些微不足道的細節,其實怎麼都無所謂吧~?"

然而,這樣的螢光肌肉人——不。

面對這個如同壽命將盡的螢光棒一般慢慢淡化的存在,根本就沒有人對他感興趣。

"這樣的話,你也應該明白我必須盡快奪取東部聯合的理由了吧……這煩人的衝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呢一咦,菲!?你又醉了嗎!?"

"咦咦?克拉米 你真是的,連視野范圍也這麼小嗎~我根本沒有醉呀~!"

"你這個"也"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說我的視野和什麼很小嘛!!"

"咦~?這還用問,說的當然是胸部啦,砧板小姐~!呀哈☆"

"要不我馬上讓你躺在砧板上將你大卸八塊怎麼樣,魚類!!像你這種因為想被人踩而獻出"種的棋子"的笨蛋,比起發育胸部,首先就該把營養轉到腦子里——啊.對了,史蒂芬妮,多拉!"

菲爾和萊拉——在兩人那無需語言的胸部面前淚眼汪汪地叫喊著的克拉米。

——又向另一名不當的富裕階層投以充滿怨念的凌厲眼光。

"你又是怎麼回事嘛!?難道你也是來這里大肆炫耀的嗎!?怎麼了,難道胸部就那麼重要嗎!?難道像我這樣謙卑朴實地活著——就真的那麼不堪嗎!?"

如此毫無來由地遭到了怒火的轟擊,史蒂芙忍不住大喊道:

"我都說了我這次是送"書信"來這里的呀!難道就沒人在聽我說話嗎!?"

……看來真的是沒有人打算聽呢。

史蒂芙仰望著天花板,無可奈何地流下了一滴清淚。

是的,根本就沒有人在聽她說話。

而且,伊野現在根本就沒有聽別人說話的余力。

對周圍的喧囂充耳不聞,仿佛隨時都要碳化.不,零流質化的靈体肌肉。

他只是默默地眺望著窗外的纏繞成骷髏狀的天空,在近乎于茫然自失的狀態下思考著。

……也就是說,那個游戲的全体參加者不但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甚至還把各種族的一切包括滅亡在內……都放到了賭桌上——就是這樣的意思。

雖然被抹去了記憶,但全員都答應了這個條件包括巫女大人,還有伊野自身。

為什麼 究竟怎樣做才有可能讓大家和自己答應承受如此大的風臉昵!?

啊啊 巫女大人。

巫女大人,還有空他們深信著所有人都絕對會背叛,並且在此前提下依然能取得勝利。

不付出任何一個人的犧牲……巫女大人一定是深信這一點,而伊野也應該相信著那樣的巫女大人。

巫女大人和那對兄妹,究竟是如何預期,懷著何種意圖賭上了"種的棋子"呢。

  那個劇本。

  不犧牲任何人的劇本,究竟在哪里——

  就在這時。

  ——針對伊野內心的疑問,有人作出了回答。

  "…………好吧,我不管那麼多了。現在我就這樣直接把書信,讀出來好了!!"

以放棄的口吻這麼宣布的她……的確是出乎意料的——

"按照空事先指定的順序....我、我要讀了哦?這可不是我說的話哦!?"

但是"讓她說出這些話的人",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拜啟惡心的肌肉人先生,以及集中到這里來的各位笨蛋們。"

史蒂芙的不,借史蒂芙之口說話的那個人的第一句話。

光是聽到這句話,喧鬧聲就霎時間靜了下來,伊野的思考也從遙遠的彼方被拉回到現實中。

盡管承受著來自眾人的帶刺般的視線,史蒂芙依然堅毅地繼續讀下去。

"假如克拉米和菲爾輸掉游戲那麼賭注將全部由(空白)接收 "

"啊?……這、這家伙在說什麼——"

"哎呀~……自己什麼都不做~卻偏偏要吞掉最美味的部分嗎~?"

第二句。

克拉米感到相當訝異,而菲爾則在還沒醉醒的狀態下迷糊地聽著。

兩人的賭注。

也就是一整個愛爾文·加爾得州、人員、對策术式等等。

本來這些都只是誘餌而已……但對此加以利用斷絕了兩人退路的人是布拉姆。

掌握游戲主導權的布拉姆怎麼可能認可這樣的變更正當伊野這麼想的時候。

緊接著被讀出的正是能奪走這個主導權的一句話。

"另外,在克拉米和菲爾的要求中還要"加上萊拉",請多多包涵哦!"

"好一的!既然是為了夫君,我很樂意獻出這個身体~!向盟約宣誓~!!"

  "——喂……啊一咦、咦咦咦咦咦!?"

  第三句。

聽完之后,萊拉露出戀愛色的眼神,布拉姆發出悲鳴,伊野則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算伊野輸了也沒關系,也正因此才能站在"可以提出要求的立場"上的布拉姆。

然而,如果伊野輸掉游戲導致萊拉被對方奪走的話一吸血種就要滅亡了。

站在這樣的立場上……

"那樣一來,假如伊野輸掉,大概就會有一人陷人種族存亡的危機"

到了第四句,所有的人都在茫然自失的狀態下默默地傾聽著。

沒錯……僅僅是這樣,布拉姆的立場——就完全被逆轉了。

只要伊野說一句"就算沒有布拉姆的協助我也能贏給你看",然后接受游戲挑戰的話。

"關于那家伙的荒唐要求,全都可以嗤之以鼻隨便否決掉,讓他好好當個免費勞工吧!"

就算要收回自己所有的要求布拉姆也只有想盡辦法讓伊野獲勝了。

即使被克拉米她們拒絕——他也不得不按照原定計划,通過斷絕退路來逼她們就范。

然后 靜悄悄的。

如此沉默下來的眾人已經回答了伊野提出的疑問。

這是誰的劇本?不付出犧牲的劇本在哪里?

那就是他們的劇本。那個劇本就在這里。

把萊拉帶到這里來,稍微"傳達"几句話。

僅此而已,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光是這樣就徹底剔除了全員的企圖,加以利用,甚至連退路也沒有留下。

這種几乎能令人感覺到徹骨寒氣的驚人絕技就造成了現在的沉默。

  于是,那對兄妹的代言人說道:

  "啊、還有……這個一!在讀出最后一句話之前,先把這個——"

漆黑一片的接待室,在黑暗之中,所有人都看不到彼此的容貌。

只有沉默和無言。

在這個靜寂仿佛帶著重量把人壓得透不過氣來的室內。

"克拉米小姐和菲爾小姐的"禮函"……說是其他人也可以讀呢。"

勉强擠出勇氣的史蒂芙。

慢慢地把什麼東西遞了出來。
   
菲爾以魔法光照亮的——是無味干燥到了詭異程度的克拉米的容貌。

以及同樣精致到了詭異的地步的、史蒂芙交出來的……一個"筒子"

那是一個用蛇皮制成的筒子,隨處都點綴著不至于顯著俗氣,但卻足以讓人感覺到高雅格致的裝飾。

不管是誰都可以一眼看出,那是出自專業工匠之手的高級調度品。

打開這個外觀端庄有禮的筒子后,只見里面——就放著一張紙片。

克拉米和菲爾注視著被魔法光照亮的紙片。

然后,連伊野和布拉姆也湊過來看的——那張紙上是一封正式的"外交公函"。

上面蓋著艾爾奇亞聯邦國璽,以及艾爾奇亞王國的國印章。

甚至還附有艾爾奇亞王兩陛下的花押 是正式的"國書"的体字跡也顯得極其庄重和優美。

在那上面,是這樣……寫的……

"拜啟——

親愛的友人

克拉米·杰爾小姐

菲爾·尼爾巴連小姐

這次有勞兩位在百忙之中長途跋涉,謹由此致以由衷的感謝。

在如此短暫的期間內,兩位為了發動進攻而做好各方面的准備,想必一定經歷了無數的辛勞和苦難,在此亦相當体諒貴方的感受。

請恕冒昧和倉促草筆,願今后也能繼續維持互為良友的緣分。

因此謹以此言向兩位致以至高無上的感激之意一

活該~(笑)

艾爾奇亞王國第二百零五代國王

空&白懷著衷心的愛敬上"

然后,史蒂芙像是要履行最后的使命似的讀出了最后的一句話

"我一直相信你們全員都必定會背叛的哦,我愛你們~!"

"……大家、都辛苦、了~……然后都白忙啦~!"

于是,世界又陷入了靜寂。

在這几乎令人忘記時間流動的沉默中,可以看到漫長的黑夜總算迎來了曙光。

世界逐漸泛白的那種感覺,啊啊……是無比漫長的黎明……時分。

在只能聽到小鳥的叫聲、樹葉的摩擦聲和波浪的拍岸聲的接待室中。

"……這還真是、有夠風雅的呢……呵呵。"

沒有理會貫徹著無言方針的眾人,史蒂芙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這麼說道。

面對升華到達觀——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升華了諦觀、大徹大悟的境界的史蒂芙,伊野不禁苦笑了起來。

總結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復雜的事情。

正如布拉姆在記憶被抹消之前就預先做好了布局那樣。

空和白則在更早的時期,在某種程度上預估到和神靈種對戰的游戲內容。

對于這一連串的過程——包括全員的背叛和疑惑都"沒有半點懷疑地相信了" 沒錯,如果是空和白的話,就一定會比任何人都更巧妙、更肮髒更奸詐更扭曲地運用只有無論從壞掉的人格破損的精神面上還是臉面上都極度遺憾的人才想得出來的方法徹底背叛全員,欺騙到最后,然后取勝。

巫女大人相信這一點,那兩人也相信著這一點,而伊野應該也是相信的吧。

而現在事實的確正如他們的料想。

僅僅是這點程度的事情——實在是干的非常漂亮。

"——好了,那麼。

如此將所有的背叛都極其完美地善加利用的兩人,几乎反過來給人一種爽快的感覺。

伊野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朝著逐漸染紅東方朝陽眯起眼睛——心想:

"但是,一旦被他這樣算計的話還是覺得很火大啊,該死的臭猴子"

"讓我們重新回到准備游戲的環節吧,就用《Iove or Ioved2》……大家有異議嗎?"

看到以爽朗的笑容邁出腳步的伊野,眾人也同樣爽朗地笑著跟了上去。

"嗯,那好吧。話說回來,伊野先生,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無論是提問者還是回答者,大家都一直保持著笑容——只是……

"可不可以把NPC變更為"空"的外表呢?最好是無限接近于真人的那種。"

"這個我也希望可以實現呢~多多拜托了哦~!"

"啊,我也同意!能把他華麗地炸成碎片就最好不過了。!"

在笑容中連心胸中翻涌的怒火也互相共有的、向前邁出步子的四人——婀啊。

"哈哈哈,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我就通過上次空先生使用時留下的數據構造出完整的虛擬化身吧。太容易掛掉的話也很沒趣,我就把耐久調到最高好了!"

這一切簡直就是——啊啊,是朋友,是同伴。

"那個,伊野大人。這個游戲,我向種發誓一定要贏——"

"誒呀呀…並肩戰斗的我們事到如今就不需要再說了,太見外了,是吧,布拉姆大人。"

是的,得到了共同敵人的他們——簡直就是…

"為了把空先生卷在席子中倒吊起來,我可以保證動員國家所有力量提供協助啊。"

只有史蒂莢和萊拉,默默地目送著如此並肩前行的戰友們的背影。

于是,由于來自神靈種雙六棋盤的衝擊終于平息而開始的游戲。

過去曾經圍繞大陸領土和人類種的棋子展開過爭奪的那條街道。

然而這一次一出現的是為爭奪東部聯合和愛爾義·加爾得領的兩人的身影——另外。

還用上了空上次使用時留下的個体數據,甚至還包括克拉米的記憶。

無限接近于真人的空——面對有著空的外表的NPC密密麻麻地布滿四周的光景。

初瀨伊野不由得咬咬牙,心想這個決定搞不好是個重大失策。

雖然從第一線退下來已經很久,知覺也變得有點遲鈍,但還是万万沒想到——!!

"老頭子一不,男子漢中的男子漢啊……"

來自背后的聲音万万沒想到竟然會被人類種性能的空(NPC)繞到自己的背后難道是因為反映出空的個体情報而模擬到無限接近本体的緣故嗎?

面對簡直就跟本人無異、對自己的運動軌道做出准確預測而神出鬼沒地溜來溜去的空。

伊野咂了咂舌,然而當他以神速回頭舉槍相向的時候,在槍口的前方也就是說。

"怎、怎麼樣、呢……因為我想盡可能地接近你,你看這合身嗎?"

""——!!""

忸忸怩怩地紅著臉露出戀愛眼神的兜襠布打扮的空。

然而,拒絕視覺認知的神速鐵拳——猛然一閃。

"那個"就像炮彈似的在空中滑翔了數十米,一頭栽進大馬路上的高樓牆壁的巨大響聲。

和把"那個"擊穿的伊野的拳頭所產生的超音速的爆炸聲,几乎在同一時刻響起。

"……哦喲,怎麼……我一不小心又用手了嗎……"

忘記了茫酥槍的存在,伊野反射性地——產生了要將世上所有邪惡都討伐干淨的使命感。

觸碰到空的話,愛情力量就會減少。

按照跟克拉米一對一的規則,愛情力量一旦耗盡就意味著敗北。

雖說只是剎那間的接觸,但是考慮到愛情力量的衰減,伊野慌忙奔了起來。

首先給像樁子似的插在牆壁上的空補一槍送他上路一不。

在送上致命一擊后,伊野就為了恢復而奔出了大馬路就在這時。

"喂喂,你啊!?我可沒要你做到這個地步耶!!"

克拉米一邊連續迎擊著大群逼近而來的空一邊喊道。

游戲的規則當然是沒有變的。

理所當然的是只要克拉米在這時候向伊野開一槍的話。

又或者是伊野向克拉米開一槍的話,游戲就決出勝負了。

更何況是人類種對獸人種,在一對一的狀況下,哪一方舍獲勝就不言而喻了——但是。

"嗚哇啊啊?你看你看,是伊野大人呀!"

"你們可真讓人惡心耶~明明一直在追著克拉米醬,到底有多花心呀!?"

   "既然沒有同樣的胸部,當然是壯實豐滿的"雄部"更好點嘛!"

這樣七嘴八舌的打扮成各種各樣姿態的空ABC……什麼都有。

長裙、褲裙、短褲……多彩多姿的女裝打扮。

旋風和衝擊克拉米几乎無法認知的一陣猛烈風暴洶涌而過。

"要我不動手打他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啊……實在太失策了~"

眺望著刺進牆壁和地面和被轟飛到天上的空(NPC)們……伊野以悔恨的聲音說道。

但是,面對臉上卻掛著反比例的燦爛笑容將他們逐一擊殺炸碎的伊野,半眯著眼睛的克拉米吼叫道:

"話說根本就沒必要把動作和服裝都弄成這樣子吧!?"

"雖然你這麼說,克拉米大人。那可是空先生的自我判斷行動啊?"

是的,這是以無限接近于真人的方式模擬出來的NPC這也就意味著……空——

即使在變成電子程序之后也還是在"煽動著"人們…

看到空就讓人忍不住動手去揍他。

"伊野大人,這是<秘密>哦~!請你繼續多殺,不,多打一些吧~!"

所有人都聽到了<秘密>這個來自游戲外的聲音所說的單詞。

但是只有在伊野的意識中這句話則被解釋為<十二体·八點鐘方向·距離600>的意思。

"嘿,這樣就已經達成"六十四空"了——"外面"就拜托你了啊,布拉姆大人!!"

"包在我身上啦~!請讓我盡可能華麗地好好享受一下吧!"

面對再次伴隨著衝擊波揚長而去的伊野,克拉米叫道:

"菲!我這邊還只是"二十四空"耶!差距已經越拉越遠了!?"

"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想辦法解決了呀……!還差一點——"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人竟然開始拿自己干掉的空的人數來較量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克拉米不得不咬著指甲承認這一點。

布拉姆由于有著絕對不會輸給菲爾的自信,和這個隨時可以結束的游戲中故意通過折騰空來找樂子,伊野也基于對布拉姆的信賴而順勢加入了討伐空的行列。

然后對克拉米來說,他們這樣做——實在是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在菲爾完成"對策术式"之前,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最多就只有拼命逃跑——

"……真是的……我到底沒用到什麼地步了呀……"

"啊啊……真是的。克拉米,你這家伙真的是個笨蛋呢。

"一一!!"

如此自嘲的克拉米,對于突然出現在背后的空反應慢了一拍。

盡管她馬上轉身准備開槍,但是整只手都被一下子抓住,直接被壓到了牆上。

面對被封住一只手無法動彈的克拉米,空繼續說道:

"……真讓人惱火啊。對自己的才能和"自己的可愛"都沒有自覺是這樣嗎?"

  "啊一......?"

  在困惑的同時也嘗試著抵抗的克拉米,卻被空用手托起下巴——

  "太欠缺防備了。看上你的人……難道你以為只有我一個嗎?"

"……啊、咦……啊——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嘛……"

在能夠感覺到呼吸的距離內,聽到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話的克拉米,思考馬上被打亂了。

除了菲爾之外,從來都沒有人用可愛來形容過她。

更何況對方並非別人雖然明知道只是NPC一自己是得到了空的認可。

正當紅著臉的克拉米的頭腦變得越來越混亂的時候卻從游戲外得到了救生船的支援。

"克拉米,立即☆殺掉他吧~!記住要把手指和腳趾逐根掰斷再殺哦。"

"菲爾你也是的,到底在說什麼嘛!?"

全副武裝的救生船一面對提出要以殘忍的手法將他處刑的菲爾,克拉米叫道即使如此,被逼到牆邊的克拉米根本無法發射茫酥槍。

雖然一直嘗試抵抗,但雖說只是個化身,在身体能力上畢竟是和空一致的,是男人的力氣。

完全無法把他甩開對于自己在力量上敵不過他的事實,心跳為何開始加速——

"你那如絲綢般柔順的黑發……還有像陶器般白皙的肌膚一"

嘶嘶……感受到肌膚被撫摸的觸感,克拉米不由得快要陶醉起來了。

"對了一平平的胸部都全是屬于我的——"

剎那間,凌亂的思考頓時變得無比清晰。

他只不過是在煽動而已——在理解到這一點的同時,克拉米就像機械一般。

冷酷無情地、毫無猶豫地、准確無誤的——猛地抬起膝蓋,耳邊似乎響起了金屬音的幻聽。

面對翻了几個跟頭倒在地上的空,克拉米露出仿佛看著地上的污垢般的眼神,一邊用高跟鞋踩著他一邊說道:

"菲,你就專心構筑"對策术式"吧……我這邊自有辦法解決……"

"好的~!克拉米,你可要加油哦~!"

那個回答的聲音向抹去了感情的克拉米所說的"加油"——嗯。

當然是指"要加油把空徹底折磨死"的意思——不過這種事根本不用她說了。

作為回答,克拉米以消失了光亮的眼神,用槍口對准了踩在自己下"那個"。

"我要告訴你有兩件事……首先,你馬上就會死。

雖然愛情力量在這段期間也在不斷減少——但克拉米根本就不作理會。

——她正不停的開著槍。

射在衣服上的子彈逐漸破壞了他的衣服,克拉米還把變成裸体的空踢起來讓他跪下。

看到這一幕情景,不僅僅是菲——就連伊野和布拉姆也發出了歡呼聲"以后——我還會發育的……我早就這麼說過了吧一  一!!"

開槍背對著綻起粉紅色的爆炎化作灰燼的空,克拉米心想。

布拉姆和伊野,既然萊拉被作為賭注放到了賭桌上,就絕對不能輸掉。

但是,就算最后贏了,獎金結果還是要被空和白全部吞掉就這麼替他贏了也很不服氣。

即使對菲爾的克拉米來說,既然已經被占盡先機到這個地步一

那麼向空和白報回一箭之仇的企圖——"戰勝空和白"的作戰也已經失敗了。

而且對于誘導了自己兩人行動的布拉姆,空和白甚至能反過來去利用他一起初擔心的万一情況一"作為空他們輸掉游戲時的保險"的勝利,恐怕也是無法指望了吧。

……畢竟要是連那兩人也輸掉的話,那根本就不是自己這些人能夠應付過來的東西一

"既然如此 我就干脆在這里盡情地發泄郁悶了……呵呵——一"

沒錯,這已經完全變成了四個人的二對二的純粹游戲了。

終于得到了這個理解的克拉米,露出充滿危險氣息的深深笑意一

"那就來好好享受一下吧……我要把你全部殺光。空——!!"

于是,有著空外表的NPC就一個個被轟飛上天、踹進地底、打進牆壁甚至炸成碎片。

就這樣,在游戲內外所呈現出來的超越常識的慘狀。

觀戰者就只有一直在不停地抽動著面部肌肉的史蒂芙一

"你說——這是盡可能模擬成接近真人的樣子!?他們難道都是笨蛋嗎!?我的夫君!怎麼可能會說那種話呀!他一定會出口成髒地罵個狗血淋頭好不好!?""

以及在水瓶中搖晃著体喊斥不滿的笨蛋代表——萊拉。

——要說理所當然的話,也的確如此……史蒂芙心想。

但是看到各人對空表露出强烈殺意的這一幕光景一

"但、但是……這、這樣就變成誰都不會受損失的形式了……應該是這樣吧!?"

克服了對超脫常軌的眾人的恐懼感,史蒂芙鼓起勇氣闡述了這樣的意見一

"真的是那樣嗎!?我已經因為壓力過重而耗掉不少壽命了啊!?"

"我好不容易才獲得提高的領導魅力也有很大的損失哦~!"

"我可是被徹頭徹尾地利用了白忙活一場耶!?這些辛勞難道不是個大損失嗎!!"

"至于我的話,現在可正蒙受著自尊心的損傷哦~"

結果卻被四人毫不猶豫的回答一刀兩斷地否決了。

但是即使如此 不,正因為這樣史蒂芙露出了笑容。

"不過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呢。"

"如果沒有空的阻止,我想大概誰都不會帶著這樣的表情來玩游戲吧"

史蒂芙一邊這麼說一邊低下了頭。

忽然間——

"史蒂芬妮小姐,這整件事你究竟都知道多少了"

聽到從游戲中向她發問的伊野的聲音,全員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被制作出"冒牌貨",實際上一直都置身于游戲之外的史蒂芙。

究竟她現在持有多少的記憶,對于過去或者甚至是未來,又了解到什麼程度了呢?

面對提問的伊野——史蒂芙回答道:

"……其實,我也沒有游戲剛開始前的記憶。"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聽了史蒂芙一如預料的回答,眾人又重新把意識轉回到游戲中:

即使對神靈種來說一"十條盟約"也是絕對的原則。

對于盟約的對象一【十六種族】,也絕對不可能施加任何危害,或是侵犯他們的權利。

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對記憶、感覺進行閱覽和篡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擅自復制"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

既然如此,史蒂芙在游戲開始時應該是在場的,而且也同意了制作自己的冒牌貨(復制品)這件事。

然后,她也同樣被征收了記憶——這樣考慮應該是最合理的吧。

但是.....

"在離開艾爾奇亞時,我還記得他們倆(空和白)說過的話。"

沒錯,在從艾爾奇亞出發的時候——空稱之為"王牌"的東西。

也就是說——當時的兩人對背著裝有萊拉的背囊的史蒂芙這麼說過:

"關于游戲內容是怎樣的情況,在某種程度上要通過交涉來決定"

是的..具体會定出什麼樣的內容(規則),現在還不知道。

但是反過來說——這也意味著在某種程度上是已知的。

"他們一邊說一邊把這張紙交了給我……還說"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打開看什麼的i"

史蒂芙一邊回憶,一邊把空他們交給自己的小紙條  "指示書"拿了出來。

沒錯,就是在四十一天前迎來"那個時候"的那一天的情景

巫社庭院,史蒂芙正孤零零一個人呆站在那里。

萊拉大概是已經醒了吧,脊背不斷傳來她在背囊里亂踢的觸感。

就連為什麼會在那里也搞不清楚,然后就意識到自己失去了記憶。

連忙把空交給自己的紙條打開的史蒂芙"……我當時差點就昏過去了——上面寫著什麼,想必大家也猜到了吧。"

聽史蒂芙這麼說,眾人也同樣帶著苦笑回答道:

啊啊,完全明白——是"所有的一切"吧。

是的,上面寫的完全是這四十一天里發生的所有的一切。

這將是一個互相背叛、互相欺瞞的游戲。

作為參加游戲的代價,恐怕會被要求拿出"種的棋子"做賭注。

由于布拉姆的背叛,菲爾和克拉米將會向這里發起進攻。

既然如此就應該會是一個長期戰的游戲,並且可以在中途脫離。

假如是由巫女進行布局的話,這大概是不能以普通方法取勝的游戲這所有的一切。

沒錯,全都寫在上面了。

史蒂芙讀完之后有什麼感想,也就可想而知了吧。

"……簡直是腦子不正常,對吧……呵呵……"

失去記憶前的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同意做這樣的事情呢。

史蒂芙甚至懷疑做出這個決定的自己也有點不正常了。

畢竟——

"無論是去玩一個明知遒會互相背叛的游戲的意義,還是一旦輸掉就會導致五個種族的破滅——就算不至于破滅,去玩一個可能有人會死的游戲的意義……我真的是全都不明白呢。"

就在頭腦几乎被不安和困惑所占據的時候,忽然間——

"但是……我又想起了空和白曾經這麼說過。"

白說——"不用擔心,沒事的"。

空說——"誰也不會死的"。

在這麼斷定之后。

"相信吧",他接著說……"相信大家一定會背叛吧,這樣子""

但是就算想起這些話,史蒂芙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相信?相信會被背叛嗎?——那根本是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事情恐怕會變得很糟糕……史蒂芙是這麼想的。

搞不好五個種族、最低限度也會有某個人成為犧牲品……她本來這麼想。

懷著不安和擔憂——度過了每天都在不停發抖的日子,一直在默默地仰望著天空。

在游戲之外……在這几十天里都只能默默地等待著。

一即使如此,也還是有一點。

在那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相信的狀況中,也還是有唯一的一點。

那張紙——寫在"指令書"上的最后一句話,還是可以相信的。

"為了不讓任何人受損而將一切都封殺掉,都拜托你了啊,史蒂芙。"

"全靠你了。還有,我們把你踢出局,對不起、哦……?"

相信可以相信的事情...

史蒂芙就只懷著這個信念來到了這里——

但是,結果……

"現在,我看到大家這樣子,終于!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史蒂芙搖搖頭笑了起來——

"因為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呢!"

看到這一幕之后——一史蒂芙以任何人看了也會著迷的笑容說道。

在那樣的笑容中,卻稍微透露出那麼一點點的寂寥…

"所以,跟神靈種之間的游戲,也一定會愉快地結束的我現在可以相信了。"

以堅決的口吻如此斷言的史蒂芙,在另一方面,心想。

自己沒能參加這個游戲的理由那一定是。

是因為他們不相信我"絕對會背叛"的緣故吧。

這一點…。

本來應該是值得自豪的事情,自己應該是覺得高興才對。

但是...

于眼前的眾人 對那些快樂地玩著游戲的人們還是感覺有點嫉妒和羨慕。

對自己不能加入其中 史蒂芙還是覺得有點不甘心……雖然只是一點點而已

在電子空間內,伊野聽著史蒂芙的話不禁輕輕苦笑起來。

原來如此,空最后的留言——的確是毫無虛假的真心話嗎。

"我一直相信你們全員都必定會背叛的哦,我愛你們~!"

不付出任何一個人的犧牲,自始自終都相信著全員對要把神拉下馬。

對于以言外之音表達的這句話,巫女大人從他們身上看出來了,而伊野卻沒有能看穿。

然后....對于決定了要相信的東西,也開始覺得自己理解了其中的一鱗半爪...

"……但是,即使這樣也還是有疑問沒有解決啊……"

那當然是巫女她究竟布了一個怎樣的局呢。

不,歸根究底,現在就連這個游戲的真正意圖、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才開始的也搞不清楚。

在還沒解決的眾多疑問中伊野挑選了其中最難以理解的一個來展開思考。

為什麼,空和白選擇了跟"冒牌貨"一起行動呢。

那就是說,空他們毫無疑問是知道"那個史蒂芙"並非本人這個事實的。

而且應該從游戲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明明如此。

"對于那個隨時都有可能背叛、連真正身份也不明不白的冒牌貨,那兩人真的會隨便把骰子交給她嗎……?"

伊野一邊說,一邊回想起了兩三天前的事情。

在那個浴場里,空和白都若無其事地把骰子轉讓給了冒牌貨。

而且——大家都會遇到困難——確實還這麼說過。

實在危險至極……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事情——正當伊野暗自思索著的時候。

"那、那個……伊野先生?"

"嗯~?什麼事呢,史蒂芬妮小姐?"

聽到從游戲外傳來的史蒂芙的聲音,伊野以比任何時候都更愉快的態度回應道。

也不知道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史蒂芙以相當畏怯的聲音——

"我、我是說那個……也沒有必要以騎馬的体勢不停地這樣揍著空吧之類的!我、我只是稍微有這樣的想法而已呢!?哦 哦呵呵~"
勇敢地一向不停地用拳頭狠揍著空的伊野提出異議。

每一擊都在搖撼著大地,路面也發生碎裂,地面已經像火山口似的凹陷了下去。

毫不在乎愛情力量的減少,不停地制造著鈍重的擊打聲的伊野"史蒂芬妮小姐,你有聽說過"這個歸這個,那個歸那個"這句話麼?"

確信著這個游戲裝置正是為了現在這一刻而存在的伊野,露出本世紀最燦爛的笑容回答道。

"那——那個!你、你想想看~人塚不都說越是打架關系就越親密嗎?"

"真是那樣的話 大戰的時候,我想大家全都是親密得不得了的好朋友吧。!"

面對拼命想要打圓場的史蒂芙,同樣身在游戲外的布拉姆回答到。

"呃、那個,空他也說過呢!比如~愚蠢轉一圈也會怎麼怎麼樣~之類的!!"

既然這樣的話——依然堅持著說下去的史蒂芙的聲音——

"關系不好轉一圈也會變成好朋友!不管是什麼事只要轉一圈就好了~對嗎!?"

讓依然在制造著鈍重擊打聲的伊野一

"而、而且說到底!!要說背叛的話其實大家都彼此彼此吧!?"

忽然間停住了手,同時思索了起來。

"空他不也說過嗎!他一直都相信你們必定會背叛的!!"

00b:在骰子持有者當中,存在著一名沒有被征收記憶的"背叛者"。

……背叛者規則是這麼說的。

既不是冒牌貨,也不是欺騙者——而是"背叛者"。

空曾經說過...我一直都相信你們必定會背叛。

假如說全部都轉一圈這個確信是最至高無上的信賴的話。

"難道——是這樣的嗎,巫女大人……難道——那就是……"

伊野愕然地想起來的——是游戲剛開始的時候。

空通過煽動的言詞隱晦地說出來的那句話。

誰是背叛者什麼的,不管是誰都無所謂。

這句話的意義,現在他終于明白了。

背叛者是誰呢,就是自己。

是全員。

因為全員都背叛了全員。

而且所有人都相信大家會互相背叛。

既然如此,神靈種刻意通過規則將其斷定為"背叛者"的人。

究竟是要做出相對誰來說的背叛行為呢?

所有人都背叛完全是在可預料范圍內的情況。

但是——如果連不應該會背叛的人也還是要背叛的話……

……那麼答案就是...

沒錯,就是那麼回事從游戲開始算起的第四十二天,第三百零六棋格。

在向西可通往艾爾奇亞領土首都的石鋪街道上,響起了馬蹄和車輪的聲音。

乘坐著從艾爾羅布爾市找來的運送馬車,讓白躺在自己膝蓋上的空露出淡淡的苦笑。

映入視野的公告牌——上面寫著的是早已見怪不怪的、一字一句都分毫不差的句子——也就是說。

【在神靈種所掌握的七名靈魂中,選擇放棄的一名,並轉移到終點勝利棋格。】

到現在已經是連續第六次見到的這個【課題】——

不對?

恐怕從三百零一棋格開始——將會一直延續到最后棋格的這個課題。

究竟是誰懷著什麼樣的意圖寫上去,又是怎樣將這個【課題】集中起來的昵。

沒什麼……說穿了就只是陳腐的文字游戲而已——空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先來整理一下規則吧",空輕笑一聲想道。

03:擲出骰子后確定隨機前進步數,之后從先前所使用的骰子中失去"一個"。

10:各課題都記載在告示牌上,以亂序配置于盤上的棋格中。

骰子擲出的數字是"隨機"……亦即白所指定的隨機數。

然而【課題】的配置卻是"亂序"……似乎並不是隨機。

01:七名參加者首先取得對各自的"質量存在時間"按比例分割而成的"骰子"。

06:玩家在游戲開始時各自擁有制作五十個【課題】的權利。

被賦予骰子的人數……說是七名。

但是能寫【課題】的人……則只有"玩家"。

那麼,只有憑神靈種的獨斷才能追加上去的"三條規則"。

第一條是——領頭人雖然得不到任何好處,但卻可以保命的規則。

第二條是——帶著巫女行動的人總是充當著領頭人的規則。

然后第三條就是——關于"背叛者"的規則了。

沒錯——在神靈種受到巫女的威脅、又或者是誤中圈套而開始的這個游戲里。

本來絕對不可能得到全員同意的、保持著記憶的——"背叛者"。

從這些規則全都獲得通過的事實來推斷——不對?

就從可以"斷定"的事項開始逐一回答吧。那麼首先就是……

這個【課題】是誰寫的,究竟是如何將其連續配置在這里的

呢一?

"這種事,就算不說也明白吧~?"

載著這樣邊笑邊說的空他們一路前行的馬車終于到達了第三百零七棋格。

經過讀盤畫面,終于來到骰子擲出的目的棋格佇立在那里的存在。

走下馬車的史蒂芙和抱著白的空的視線前方一就近在眼前的存在。

集眾人視線于一身,沒有也毫不動搖,只是默默地佇立在那里的存在——那就是……

"除了你就沒有別人了吧,無名的神靈種大人(第七名玩家)啊。"

是的,那正是手持已經徹底干透的毛筆,用手托著腮幫的人物。

坐在漂浮于虛空中的等身大的墨斗上——有著幼齡少女的外表的存在。

回望著空他們的、仿佛不會映照出世間一切森羅万象的鐵色眼瞳。

存在于那里,光是這樣就給人帶來有如天變地異般的威壓感的存在。

但是……在現在的空的眼中,那一切都顯得充滿了虛構的色彩——感覺非常的飄渺。

面對那有如人工制作的人偶般的姿態,空以挑逗的口吻繼續說道:

"並非骰子的保有者,隨時都維持著領頭人的立場——一可以移動或者被移動到任何地方,然而卻是玩家——沒有神靈種在場就無法滿足條件而變成"無效"的【課題】——"

作為神靈大人來說,這樣的機關設計也未免過于粗陋了。

"由神靈種自己書寫",明明宣稱"亂序"卻將其集中排列在終點區段——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在以嘲笑的口吻宣告的同時——空聽到了【課題】被讀出的聲音。

——【在神靈種所掌握的七名靈魂中,選擇放棄的一名,並轉移到終點勝利棋格。】

——那麼進入下一個答案吧,空加深了笑意。

"如果以正常方式到達終點的話,几乎可以一口斷定——神靈種(這家伙)就會死掉。"

這是因為被威脅才開始的游戲。被威脅的一方如果輸掉的話——一正常來說肯定會死。

更何況——"就算到達了終點,究竟要提出什麼要求才能回避這個結果呢?"

被征收了游戲開始前的記憶的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答案。

但是,如果空他們並沒有認可這個結果——也就是沒有認可犧牲的話。

事情就很簡單了——只要不以正常情況來考慮就好了……換句話說。

"只要讓知道神靈種不會死的要求是什麼的人到達終點就行了。"

"……空、空你已經知道了那個要求……是這個意思……嗎?"

聽到從被后傳來的提問聲音——空卻歪起了腦袋。

然后——空以仿佛臉上刻著冰縫般的笑容回過頭來,回答道:

"我當然不可能知道——應該是你知道才對哦。"

面對以詭異笑容說出這句話的空,史蒂芙一不對呀?

沒有被征收記憶——"知道應該如何提要求"的人~

"輪到你出場了啊,"背叛者"……還是說應該叫"冒牌貨,更合適呢?"

"一一一什一一一麼——一?"

有著史蒂芙的外表的存在,以充滿困惑和恐懼的扭曲表情倒退了一步。

"——就由你完成這個【課題】,然后到達終點吧。"

然而空卻像緊追著她似的走近了一步,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那個"只露出一臉莫名奇妙的神色,同時是發出了干澀的悲鳴。

"你、像是要我說出哪個人的名字殺死他,然、然后由我贏得游戲……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哪個人。而是准確無誤地——把"就算放開手也不會死的人"的名字說出來。"

——那麼,讓我們揭曉最后的答案吧。

如此宣言的空笑了起來。

由神靈種所掌握、並且被迫必須放開其中一個的"七名"靈魂,到底是哪七名呢?

按照正常思路來考慮應該是保有骰子的七名。

"容器"被骰子所分割,由于"靈魂"受到神靈種的保護才得以維持生存一"靈魂"一旦被放開就會死亡的、以空為首的一行人。

但是!

史蒂芙是冒牌貨!

神靈種也是玩家!?

不,等一下,那巫女小姐呢!?

啊啊...究竟這里說的七名指的是誰!?到底該選誰來當犧牲者一!?

……是不是應該像這樣子裝出苦惱困惑的態度比較好呢?

空和白互相交換了視線,笑了起來。

如果要問"讓誰去死比較好"的話。

那就只能回答說"誰都不好啊笨蛋"了。

如果不准備犧牲任何一個人,就根本沒有煩惱的余地。

"當然是取消已經付出的犧牲——單純地"讓已經死去的人復活"啦。"

沒錯——費盡心機在游戲中加入"領頭人可以保命"這樣的規則。

由神靈種負責保護並隨時貼身攜帶著其"容器"的人。

跟空他們不同的是並沒有被骰子分割——即使被放開靈魂也不會死的人。

因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多死一次的人。

雖然空他們沒有看到,但是在游戲開始時就和神靈種一起消失了的人。

應該隨時都伴在一臉平靜地漂浮在空中的這個神靈種身邊的人物。

也就是說在"七名"當中的一第七人的名字。

"只要回答"巫女小姐"就好了嘛。"

空做出如此斷定,白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有著史蒂芙外表的存在則整個呆住了。

在互相無言的注視中,只有空一個人提高了腔調:

"于是!巫女小姐的靈魂就會回到肉体里!?這樣首先就撤銷掉一個犧牲!"

就像在跳舞、就像在唱歌似的把手指向"背叛者(史蒂芙)"

"同時被轉移到勝利棋格上——Congratulations!!你就是"勝利者"啦!!然后在繞場一周仔細品嘗過勝利的滋味后登上領獎台噴香檳,然后你就提出要求——!!"

說到這里,空一下子停住動作——然后作出斷言。

有憑神靈種的獨斷才能追加上去的第三條規則,那就是"只有對史蒂芙的冒牌貨的記憶和行動做調整才有可能知道的要求"

"……就是只有"背叛者(你)"才會知道的、不會導致神靈種死亡的要求啦一!"

經過一陣混亂和困惑造成的沉默后……

"背叛者"搖搖頭,表現出理所當然的反應:

"我、我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耶……首、首先——我是冒牌、貨……?"

沒錯——她自身並沒有這個自覺,空和白也早就料到這一點了。

那麼在征得史蒂芙本人同意后被制造出來的"復制品"正因為如此。

在史蒂芙的同意——也就是在空他們的意圖下,這家伙一定會背叛——這樣的確信又進一步加深了。

所以,空只是以平淡的語氣——把這個事實擺在她的面前。

你啊,有沒有【課題】投票的記憶?

明明總共只有三百五十棋格,卻存在著只有神靈種才能寫出來的【課題】,那麼你寫的【課題】都到哪儿去了?

我在從艾爾奇亞出發前跟你說過的話,你還能說出來麼?

萊拉在哪里?我交給你的書信和指示書現在在哪里?

她根本不可能回答上來。但是,對于這些真正的史蒂莢應該能夠回答的問題..

"……就、就算退一百步來說,一切都正如空你所說的那樣……這是退一百步來說哦!?"

"那個"一邊這麼說一邊嘗試進行反駁一

"如、如果由我踏上勝利棋格並說出神靈種的要求,那不就變成是神靈種的勝利了嗎!?——全、全員的性命、還有大家下的賭注!搞不好全都會被加到要求里的吧"

"不會的。因為——"這並不是神靈種的勝利"。

空以斷然的回答打斷了她的話。

本來在規則中就已經有限定:

13:到達最終棋格(終點)的骰子持有者即為"勝者",游戲到此結束。

14:該神靈種對"勝者"負有履行自身權利和力所能及范圍內的所有要求的義務。

神靈種的"權利和范圍"——空他們的權利都在范圍之外。

"……沒錯,"勝者"純粹就只是"你"而已。是"背叛者"——我不是說過嗎?"

本來應該絕對不會背叛的人.如果還是要背叛的話....

"你要背叛我、背叛白、背叛吉普莉爾、背叛布拉姆、背叛伊野、背叛伊綱、甚至還要背叛自己本身——是要徹底背叛我們全員啊。"

神靈種的要求——一"種的棋子",巫女的性命,乃至所有的一切。

不讓其得到這一切,只是,在不犧牲任何人的前提下取得最終勝利。

——以只為謀求這個結果而開始游戲的……空他門的最終勝利為基礎。

"就連相信我們絕對不可能讓背叛者踏上終點的神靈種也背叛了呢!"

在只能聽到嗖嗖風聲的漫長沉默中。

完全無法看出表情的神靈種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只是以其存在釋放出强大的威壓感。

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低著頭的有著史蒂芙外表的少女,小聲嘀咕道:

"……空……白……我、是冒牌貨……嗎?"

對于她以顫抖的聲音提出的問題,空和白則以理所當然的姿態回答道:

"……嗯……因為……歸根究底——"

"我們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讓史蒂芙參加這個游戲啊。"

真正的史蒂芙,現在應該已經帶著萊拉去到東部聯合那里了吧。

想象著"那些家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空就几乎忍不住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那麼……我究竟是誰呢……"

"那個"低著頭大聲喊道。

"只是為這個游戲而存在的人偶、是嗎!?在游戲結束后會變成怎樣呢!?"

她正在顫抖著。

還說出了即使在吉普莉爾戰的時候也沒有說過的沮喪的話。

"是為了在游戲中取勝,才依靠我的嗎……?"

不犧牲任何人一 一與其這樣做倒不如拉著全員一起陪葬,空曾經這麼說過。

自己也深受感動——征因為如此,才一直拼命的壓制住內心的恐懼啊...

"因為我是冒牌貨,所以消失了也沒關系——是這個……意思、嗎......?"

——但是,聽了這充滿嗟怨的叫喊聲的空……

"咦咦,啊啊不,不、不是——不是那個、啊啊啊啊!?白、白快來幫忙!"

"……哥……只因為女人的、一滴淚……就失去……冷靜……所以才是……處男。"

面對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手忙腳亂的空,白半眯著眼說道。

在似乎想說"真的不是這樣"的空面前,史蒂芙依然以被眼淚沾濕的眼眸注視著他。

"……既不會、消失……也不會、死……沒事、的……"

在白這麼說完之后,空使勁深呼吸了好几次,清了清嗓子——說道:

"啊~不管多少次我都會這麼說——我不會犧牲任何人,也不允許任何人犧牲。"

——而且從根本上來說。

為什麼神靈種從掌握靈魂的候補者名單中剔除了這家伙呢一那就是因為…

"……神靈種,並沒有掌握著史蒂芬妮·多拉的靈魂啊。基于"十條盟約,——要是沒有史蒂芙的同意就連復制品也制作不了。所以!我和白、還有史蒂芙也是!因為是冒牌貨所以游戲結束后就可以扔掉一這種事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啊。"

所以,在游戲內的記憶,到時候應該會流入外面的史蒂芙那里吧...

"啊,怎麼說呢……那個……史蒂芙是沒法背叛大家的…所以"

空稍微移開了視線。像是很不高興、又好像在掩飾內心羞澀似的說道:

"在作為背叛者的期間,我無法把"你"稱呼為史蒂芙"

取而代之的是,白豎起大拇指,以栗子形的嘴巴說道:

"……待會儿……在外面見吧……!然后說一句我回來了"

"啊啊……嗯,然后——我們就會剛名字來回應你"

她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

並非史蒂芙的背叛者,走到了神靈種的面前...雖然手和腳都在微徽顫抖著~但這對空和白來說好像也一樣,她不由得微激苦笑。

似乎並不是史蒂芙的自己,也很清楚其中的理由。

即使是空和白……也沒有任何根據可以證明自己是絕對正確的。

更何況這個游戲,包括吉普莉爾那件事在內——他們也犯了好几次錯誤。

就算"背叛者"踏上終點,如果沒能提出正確的要求怎麼辦?

又或者一旦選擇了巫女的靈魂,就會導致巫女的死亡呢?

或者說,只要游戲一旦結束一自己果然還是會迎來消滅的命運?

最壞的情況,也許這實際上是神靈種刻意安排的圈套一到頭來結果是全員都輸掉游戲?

無數的不安掠過腦海,"背叛者"——露出了笑容。

可以信任。

"不可能會背叛"正因為被寄予這樣的信任,才被選中為"背叛者"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麼自己應該就被托付了"必定會背叛"這個賭上一切的一步棋。

不犧牲任何一個人——為了這個目的,他們給吉普莉爾創造了那樣的奇跡。

最后一定會全員一起笑著迎來大團圓的結局——對此懷抱著確信的背叛者……

毅然地從正面直視著神靈種,喚出了要求放開的靈魂的名字。

"——是"巫女大人"……!"

然后,咻的一聲。

在景色發生滑動的那一瞬在無機質無感情的神靈種的臉上,卻不知為什麼。

……看起來就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的小孩子的模樣...

叮鈴。

就像空間轉移似的,代替了消失影蹤的少女。

在可以眺望到大海的半高小山丘上,伴隨著木屐的聲響,傳來了鈴鐺般的聲音。

"呼。……闊別了四十二天的身体……真的有這麼重嗎~……"

從空他們的背后……甩動著兩條大尾巴和全身的和服現出身姿的是……金色的狐狸。

就好像在說真不想上年紀似的——巫女露出了苦笑。

看到她的身影,空和白都不由得在內心大大松了口氣...

"看來是我們贏了——沒錯吧!?"

"白、已經……累死了……好想快點、鑽進被窩……睡覺……"

沒有表露在臉上,兩人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他們一臉疲倦地這麼說著...

于此同時...

呼……各自剩下兩個的骰子忽然從兩人的胸前消失了。

然后...空恢復成了十八歲,白也恢復成十一歲,兩人同時仰望著天空。

應該存在著終點棋格的,和這里相距四十四棋格的前方。

"背叛者"大概是提出了正確的要求吧。

伴隨著地響晃動著的游戲棋盤開始崩塌,在確信了"游戲結束"后。

"唔……畢竟吃過一次敗仗,也說不上是大獲全勝了……唉,這次的估計失誤也太多了點。"

"……這不是……哥、的錯……白、也是……這次、失誤……很多"

對這一次游戲的總結  揮之不去的敗北……茫茫然的...

空和白似乎果然還是想回去賭氣而睡再開個反省會的樣子。

"哈哈!你們啊,確實是闖過了包括那孩子在內的全員所布局的關卡"

但是看到巫女那無情的、甚至——

"你們卻忘記了最后還有"我布下的關卡",這真讓我感到寂寞呢~"

有點邪惡的笑容,空和白都同時把注意力轉向了她視線的前方。

依然是面無表情,無感動、無機質。

那正是坐在漂浮于虛空的巨大墨斗上的神靈種——然而。

"……為何、不渴求自身的勝利啊……"

聽她這麼一問,空和白都像是很訝異似的同時皺起了眉頭。

神靈種的姿態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原本仿佛直接刻進腦內似的話語,如今卻作為"聲音"在耳邊回響起。

那高浪般的存在感,如今就像單純的舞台背景畫似的缺乏現實感。

如同放棄了"神"的身份的那個姿態"……為何、不追求自身的"利益"啊……"

就連語調也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似的——以小孩子般的態度問道。

但是,空卻像搞不懂她問的是什麼似的說道: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是我們贏了,沒錯吧?"

追求"利益"的結果,自己取得了勝利。

這不是已經得到利益了嗎?

面對毫不懷疑地這麼主張的空,神靈種的表情卻發生動搖,抱著腦袋以悲嘆的聲音訴說道:

"……為何不奪走性命,為何"不讓我死去"啊……!"

"……唔唔~……不,我說啊。這個——是游戲沒錯吧?"

空的自信似乎稍微有點動搖,姑且先確認了一下——然后:

"殺死高手玩家什麼的太莫名其妙了吧!?再來玩一盤不是爽多了嗎!?而且要是你死了我晚上也會睡不著覺的吧!那包袱太沉重了好不好!"

"一點都、不開心……而且、余味也、不好受……而且我、是膽小鬼……"

"面不改色地拿性命當賭注的家伙,說自己是膽小鬼……可真是笑不出來的玩笑呢。"

面對如此戲謔的巫女,空卻以極其認真的表情回頭叫道:

"我說啊,因為實在忍不住,我真的要說了啊!?"

雖然原本是打算之后跟吉普莉爾說的話,空還是抱著腦袋喊了出來:

"你們啊!怎麼就不能再多聽一下特圖的話呢!!那家伙也被無視得太離譜了吧!!就算特圖有多麼惹人煩,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忍不住要為他掉一滴同情的眼淚了啊!?"十條盟約"的第十條!喂喂!!跟我復述一遍"

——大家一起和平的玩吧——

"殺了你有什麼用啊!害得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正常了,那我先問你一句!"

這麼大叫著的空,回想起之前在跟吉普莉爾的對戰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光景。

掠奪和被掠奪,殺死和被殺死,只有憎惡和絕望在無止境地連鎖延續下去的世界要是稍微走錯一步,空他們的原來世界也很可能會變成那樣的光景。

"——那樣的東西——難道就真的那麼好玩嗎!?"

無音。

靜寂籠罩了整個空間——然后。

"一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在神靈種抱著腦袋發出喊叫的同時,游戲棋盤崩塌的地響聲也變得越來越大了。

然后,最后終于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那麼,說到底——一所謂的相信,究竟為何物啊——!"

"一嗯?那不就是懷疑嗎?"

被這麼問到的空,卻愣愣地——毫不猶豫地作出了回答。

雖然不太明白……但背叛這個確信是一定能升華為信賴的。

剛才我都已經證明給你看了吧——空面帶困惑地想道終于——神靈種咬緊牙關,以含著眼淚的大音量...

那簡直就像……對了——就像在耍脾氣的小孩子似的喊道:

"——一 既然如此就回答我吧!!"

游戲棋盤的崩塌已經波及到了空他們的腳下:

"為何——憑依体卻背叛了——快回答我啊,下等種!!"

以這一聲喊叫為契機,在碎散崩塌的景色中,只有一個人。

"那麼我這位棘手的老朋友,就多多拜托噦。借你們的話來說就是"

只有巫女的臉上浮現出壞心眼的狐狸笑容,在這麼說的同時。

"——現在開始才是重頭戲,好好享受吧!"

黑色的什麼東西,把空和白都完全吞沒了。

東部聯合首都·巫雁島。

鎮海探題府的地下深處布拉姆&伊野VS菲爾&克拉米。

橫跨電子游戲的內外展開的壯絕一戰已經結束的這個地方,正呈現出極其殘酷的、勝者和敗者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構圖。

籠罩在勝者周圍的,是歡喜。

"喂喂,現在是怎樣的一心情呀~?喂喂,連一次魔法也沒能用上的心情究竟如何呢~!"

"呼、呼哈哈、呼哈哈哈!我初瀨伊野,這一輩子已經無悔于世間了啊~!"

在天上飛來飛去不停地挑逗著菲爾的布拉姆,還有露出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的伊野。

如今恐怕已經無法以伊野的肉身做到的、通過連續運用"血壞"實現的空(NPC)虐殺。

全身都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那種幸福感甚至讓他覺得即使就這樣歸天也沒有遺憾了。

另一方面,布拉姆也同樣憑借自己的靈体狀態實現了完全無視"魂衰減"的魔法運用以"本來的吸血種的全力",正加宣言那樣完全封住菲爾的魔法非但如此,還把她套進十重乃至二十重的夢中夢里,期徹底將她耍到沒脾氣,心情簡直是舒暢到了極點。

而籠罩在敗者周圍的,則是絕望。

"……我輸給蚊子了輸給蚊子了輸給蚊子了輸給蚊子了呀~呵呵——好想死。"

"……呼,沒有辦法啊,對方可是開了掛的那種"

一邊碎碎念著一邊露出空虛笑容的菲爾,還有氣喘吁吁安慰著菲爾的克拉米。

憑克拉米的身体能力要單槍匹馬地迎戰用上了血壞的伊野,本來就不可能贏得過。

另一方面,菲爾也到了極限——不,几乎已經把魔法濫用到超越極限的地步了。

通過並用刻印术式實現的多重术式,甚至就連自己的最終王牌"七重日术式"也被迫用上了的菲爾,額頭上的魂石已經變得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渾濁和暗淡了。

明明已經拼到這個地步,她卻連一次都沒能超過布拉姆。

對比起因為這個事實而變得渾濁無光的眼神——魂石簡直可以說是跟水晶一樣澄澈通透。

"……與 其受這樣的苦~我寧願自己生為一朵花呢……克拉米?要是你來世見到我的話~可千万不要把我裝進花瓶,而是要種在自然肥料的花壇里好好愛護我哦……."

"我真是完全搞不懂你在說什麼耶!你要上哪里去呀,菲!菲!!"

歡喜和絕望。就像被明確分隔為光明和黑暗兩部分的這幕情景。

以僵硬的表情眺望著這條名副其實的明暗分割線的史蒂芙在這時候還不知道。

這種還能夠分出明暗的狀態,其實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然后 帶來陰陽交錯的"混沌"的變異突然降臨了。

"!?……呃?為什……這里是、怎麼回事——咦?"

長達四十二天的記憶,就好像濁流一般涌進了史蒂芙的頭腦中。

同時存在于兩個地方的矛盾記憶,讓史蒂芙一時間陷入了混亂...然而,房間內卻響起了兩個比這更為迫切的悲鳴聲。

"咕哈!?怎、怎麼回事,這些血到底是——我、我還不打算死啊,我要收回剛剛才說的話啊!"

"呀啊啊啊!?燒、燒死我了會死的會死的會死的呀!血、給我血~女王大人!!"

看來伴隨著史蒂芙的記憶流入,伊野和布拉姆的肉体也同時恢復了原狀。

大概是暫時性的副作用吧——伊野猛地吐了一口血,開始拼命求饒。

布拉姆則馬上飛扑到了史蒂芙的身旁——在水瓶里睡著覺的萊拉的手腕上。

然后..

"……看來主人們已經取得勝利了呢...恩,哎呀?"

滿懷感慨的自言自語著,輕而易舉地以空間轉移來到這里的吉普莉爾——

卻不解地歪起了腦袋一觀察著眼前的光景。

游戲中的記憶一連續襲來的恐懼感和史蒂芙對空他們的粗魯對待喊出的各種諷刺言論。

布拉姆因為萊拉心血來潮耍性子不讓吸血而几乎要人間蒸發,菲爾則在旁邊使勁喊快點死快點死。

克拉米雖然想救起倒在血海中不斷痙攣的伊野,卻因為疲勞得無法動彈而大哭大喊……

——唔。

"大家都笑容滿面的,看來也過得相當愉快,那真是太好了。"

"這種笑容可不能算是笑容呀一!!"

如此豎持主張的史蒂芙大聲喊道,忽然間....

"……話、說回來……吉普莉爾,你是從哪里回到游戲外的呢?"

"是在巫社。對了,伊綱大人也正在趕過來這邊,但是最,關鍵的——"

吉普莉爾邊說把手舉到額頭上——就像理所當然似的看到了外面景色。

——那簡直是有如天崩地裂般的光景。

對星球進行復寫並構筑在天上的、几乎快要延伸到宇宙的螺旋狀雙六棋盤。

如今卻已經逐漸崩塌粉碎,仿佛遵從著本來的秩序似的受到重力的束縛而不斷向下崩落合計三百五十格以上,每格都有著方圓十公里大小的並不是岩石,而是應該稱之為大地的存在。

光是有一塊墜人海面都會造成高浪,墜落到城市里更會釀成大災害的這個崩塌現象。

卻在崩塌的同時仿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似的融化在空氣中消失不見了…..

  ——然而。

  "……空和白到底在哪里呢?……還有,巫女大人也是……"

  史蒂芙登上勝利棋格,游戲棋盤發生崩塌……然后再到記憶的流入,肉体的返還。

"游戲結束了,是這樣沒錯吧?主人他們到底在哪里……?"

聽吉普莉爾這麼說,忽然間史蒂芙在渾濁的記憶中回想了起來。

在勝利棋格上,"另一個史蒂芙"被"要求提出的願望"是……

"把巫女所持有的"神髓"返還給神靈種。"

……只是這樣,就只是這樣而已。

因為是被要求說的願望,史蒂芙就連其中的含義也搞不清楚。

雖然表面看來確實是在沒有任何人死去,沒有付出犧牲的情況下結束了游戲。

"——這個游戲,原來還沒有結束、呢。"

"……咦?"

注視著位于游戲棋盤最盡頭的那個小黑點,史蒂芙小聲嘀咕道。

"因為——那孩子……神靈種還沒有露出笑容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7 AM

本帖最後由 welsper1137 於 2016-4-18 02:11 PM 編輯

第四章 正當選擇

那一定是剎那間的事情。

但是在剎那間向空和白涌過來的,卻是多達數億的海量記憶。

從人的角度來看就只能以純粹的"永遠"來認識的、漫長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歲月。

兩人就好像置身于夢境,朦朦朧朧地、在淺睡之中……看到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孤獨的少女。

那是在世界還沒成型之前的、遙遠得根本無法計算的最遠古時這位少女,是"神"。

然而神究竟為何物,為何會誕生于世間,少女都一無所知。

而能夠將答案告訴孤獨的她的人也同樣不存在。

在那個世界里,還不存在智慧。

為了替無意識中的無意識提出"為什麼"這個問題而誕生的少女。

懷疑一切——寄宿有狐疑神髓的少女,總是拿著筆不停地詢問。

什麼是"有",什麼是"世界"。提出這些問題的自己又是"什麼存在"

……但是。

不管懷抱著什麼樣的疑問,都沒有可以詢問的對象。

不管想到了什麼樣的假說,也沒有人能夠作出回應。

在悠久永恒的時光中,不斷對一切詢問著為什麼的孤獨哲學家。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孤獨一人她連"寂寞"也不知道是什麼。

只是在茫漠地尋求著"說話的對象"。

那是五台小小的機械。

其中包括分別負責觀測、解析、論證、對應的四機,以及對該四機執行統括指揮的一台機械。

在還不存在智慧的世界里,她正在嘗試進行能夠自我判斷的"智慧的創造"。

但願能成為回答自己的無限疑問的對應者,少女如此祈求著。

但是,機械的智慧卻正因為其"智慧"而提出了疑問。

我是什麼,汝是什麼,疑問又是什麼,等等……

機械的智慧,盡管的確是有著智慧,卻不具備少女"有"的東西。

因為本來就孤獨一人少女就連自己"有"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

所以,在原初的世界里,最初一個擁有"心"的少女,陷入了絕望。

連"願望"是什麼都不知道,對于這個事實……也同樣一無所知。

就這樣又經歷了一段極其久遠的沉默。

針對自己無止境地涌現出來的疑問,少女終于想到了一個回答的方法。

對自身的存在也產生了懷疑的孤獨少女,在這時候終于否定了自己本身,貫穿了自己的"神髓"。

至少自己是卻實存在過的她獲得了這個唯一的答案。

對于這個以"死"為代價換回來的答案,她無比愛惜地將其擁在懷里……

然而那一天就連這個答案也被否定了。

在以后將被稱呼為"東部聯合"的一個邊境山丘上。

在將朱紅色的月亮襯托得如同舞台背景般的夜幕所覆蓋的天空下。

被那看起來隨時都會絕命的年幼的金色狐這個懷疑世間一切的存在否定了。

無論是十條盟約還是唯一神,無論是常規還是必然,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懷疑在此之上因為"無法違背常規"而露出扭曲的絕望笑容做出"斷定"的狐狸。

孤獨一人的少女、本來應該已經死去的少女其"神髓"正處于微睡的狀態。

就在提出"為什麼?"這個問題的那一天被否定了。

微睡中的少女馬上意識到自己沒能死去。

明明已經自我否定、用盡自身的一切力量將"神髓"貫穿——卻依然沒能死去。

沒能實現"消卻",只是單純的"剝離"令自己進入了暫時性非活化狀態而已。

在連失望也無法自覺到的微睡中,少女再次提出疑問。

"回答我吧。無法違背常規,作出如此斷定的根據是什麼。"

就像在責備從心滿意足的夢境中將自己喚醒的存在一般。

金狐回答說,根據就是自己現在的慘狀,以及至今為止的歷史。

少女就向她詢問將局部事實普遍化的謬誤斷定為真的根據。

金狐又回答說,强者蹂躪弱者是不辯自明的真埋,根本不需要根據。

少女就問起强弱的定義,以及從不辯自明得出不需要根據這個結論的根據。

這場持續好久好久的毫無結果的議論,最終不知為什麼卻被以瀕死的身体笑出聲來、並且無畏地站起身子的金色狐的提問中斷了。

"~感覺越說越像傻瓜了。你的名字是?"

面對如此提問的狐狸,少女經過一番思考后回答道"不明"。

對少女來說,狐狸所指的"你"和作出回答的"自己"都屬于疑問的范疇。

自己的"神髓",無限的疑問,包括最終到達的自我否定為止少女把這一切都說了出來。

因此,名字什麼的就連想都沒有想過——少女這麼說道。

"什麼嘛,原來是"無名伙伴"嗎。不過那也無所謂啦。那麼...."

在加深了笑意的年幼金色狐的臉上已經完全抹去了絕望的色彩。

"一只要我證明給你看,你就沒怨言了吧?"

只是...

"常規是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就算對方是唯一神也可以違逆……只要無止境地持續打破常規,那就連世界都可以改變就讓我親手創造出來證明給你看吧。

金色狐懷著滿腔熱情站起來身,說自己要重新改造世界。

但是對少女來說那種事卻完全是無關重要的。

自己只不過是想繼續沉睡而已。證明什麼的自己都可以進行無限的反證。

面對如此宣言的少女金色呼卻露出從心底里感到不愉快的態度:

"明明是你挑起來的,這算什麼嘛。現在你無論如何也要陪著我干下去了哦。"

打斷了想要問為什麼的少女,金狐露出無畏的表情。

桀驁不遜地說起了豪言壯語自己要合並所有種族,重新構筑起不必犧牲任何人的"常規"

然后以此擊敗唯一神將 "唯一神之座"拿到手。

"所以...快說吧,【向盟約宣誓】。"

——?

面對這麼舉起手來的狐狸,少女卻只是以無言作為回應。

對少女來說,無論是"終戰"還是"十條盟約"都全是在暫時性非活化期間發生的事。

更何況一直在持續否定著自己的少女,現在也只是處于一時間的微弱再活性化狀態。

隨時會在下一瞬間恢復成暫時性非活化的少女,並不具備作為神靈種的任何力量。

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甚至就連現在,也几乎無法看透的微睡中……

"你只要跟著我說就好了,來玩一個小小的游戲吧。"

但是,狐狸卻繼續說道。

"你只要贏了我,然后這個身体直到死為止你都可以當做自己的憑依体來使用。"

然后 等到狐狸所豪言壯語的一切都得以實現的時候。

因為對自己來說是不必要的東西,她以不在乎的說道。

"唯一神之座",等我拿到手就送給你好了不必客氣。"

聽了這句話,少女依然是毫無自覺地驚愕了。

唯一神之座難道指的就是"星杯"嗎。

在朦朧的記憶中,那場大戰真的是終結了嗎。

"星杯",全知全能的概念裝置。

的確,如果有那個的話.自己的無限疑問,也應該能找到答案...

然后。

"汝汝、汝汝汝汝!汝汝、憑依体!汝使了奸計是麼!?"

"呼哈哈!只能怪被騙的家伙自己笨啦,是這個世界的常識哦?"

沒錯,少女贏了的話,直到死為止都要把狐狸的身体當作憑依体來使用。

然而這樣取得勝利的少女,其"神髓"卻被束縛在狐狸的身体中了。

除非狐狸死了,又或者是....

"這樣一來,在我拿到唯一神之座送你之前,你都要呆在我里面了哦~!"

盡管少女在頭腦中不停地吵嚷著,狐狸卻依然一心情愉快地繼續笑著。

少女果然還是沒有那樣的自覺。

對于自己正在第一次宣泄出內心的感情這個事實,也完全沒有發覺。

就連自己本身的存在也無法確信的狐疑之神。

盡管沒有那個打算,但狐狸還是使她鼓起了勇氣,令她產生了挑戰"常規"的意欲然后,對狐狸來說,對少女來說彼此都互為對方的第一個朋友。

只要共存在一個身体里基于"盟約"的束縛力而不會再分開的兩人...

"……你放心吧,我輸了就是輸了,跟你的約定我是一定會履行的。"

以聞所未聞的作弊手法——將"神髓"維系在自己身上的狐狸說道。

以銳利的眼神遠遠地眺望著位于地平線彼方的巨大國際象棋棋子。

"你可以繼續提出疑問。而我則會接受你的提問,並盡自己一切所能為你解答。"

……然而,少女卻不可思議地沒有對此感到不愉快。

"直到我取得星杯,而且你也放棄繼續自我否定為止,你就在我里面好好看著吧。"
  
單純地,只是從自己正在跟別人談話的這個事實中……感覺到了"什麼"

于是,東部聯合就誕生了。

然而在此過程中並沒有動用過少女作為神靈種的力量,甚至根本就沒那個必要。

每當狐狸覺得"不行了",少女都會追問"為什麼"僅僅是這樣而已。

一旦覺得自己無法戰勝其他種族,少女就問為什麼要斷定自己贏不了。

一旦為自己無法使用魔法而嘆息,少女就問為什麼要將此斷定為不利因素。

在認定現實無法改變的時候,少女就問為什麼承認自己改變不了。

不斷地詢問著為什麼的少女,作為狐狸的助言者眨眼間就組建了—個國家。

對神來說是眨眼間的工夫,但是對狐狸來說卻耗費了六十年之久的這項偉業...

所以,終結的時刻,也同樣唐突地來臨了。

"……差不多到時間了,抱歉啦已經到了讓你從我身上離開的時候了。"

過去的年幼金色狐提出這個話題,是在吞並了海柄種的首都那一天的晚上。

用手指彈著獸人種的棋子的金狐,向自己体內的"神髓"宜告道。

少女當然是覺得莫名其妙了……不過要問是否有頭緒的話,那當然是有的。

"是他們...那些人類種嗎。"

少女以前也曾經被狐狸道過歉。

在自己壽命耗盡之前,總覺得不太可能拿得到"星杯"她這麼說。

所謂的"常規的盡頭"至今都沒能找到,較量就暫且保留了對于說出這番話的狐狸。

少女其實也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就算被道歉也還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說到底,她本來明明也並非真的打算統領全種族去戰勝唯一神的吧。

但是那些人類種們出現后,狐狸就發生了變化一少女是這麼想的。

不,或者只是恢復成以前那樣而已她大概是認真地想要把"星杯"拿到手吧。

"也對啦,畢竟也不可能永遠都跟你"同居"在一個身体里嘛。"

狐狸一邊笑一邊用手指彈著獸人種的棋子...

"實際上,如果獸人種的全權代理人是我和你兩人的話,那就連種棋子也不能用來當賭注了呢。"

但是一因為她接下來說的話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少女頓時晾愕了。

"……畢竟死的人有我一個就足夠了,然后,就托付給下一個吧。"

真的??  

狐狸果然是認真地想把"星杯"交給少女嗎?

如果因為壽命限制而無法實現,就算托付給別人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狐狸的意向。

她和少女許下的盟約是"到死為止都作為憑依体來使用"。

因為無論是狐狸還是少女都沒有毀約權,那麼到狐狸壽終正寢的時候該怎麼辦昵一?

"所以,在那之前必須進行盟約的覆蓋……就只有再玩一次游戲了。"

在少女隨著狐狸的性命一起消失之前,通過跟另外的人玩游戲來繼承盟約。

對于這個提議,少女卻拒絕了看到最后吧,畢竟許下承諾的是狐狸自己。

但是...

"那樣的話,我現在就馬上自殺了哦。"

"……畢竟讓你死掉這種事,是絕對要避免的呀……"

面對低下頭這麼滴咕著的狐狸,少女卻在心中悄悄想道。

只是單純地存在于狐狸体內的無力的少女。

如果要繼承"神髓"的話,由于盟約的限制,狐狸就有必要先死"一次"。

當狐狸死去、盟約的枷鎖解開之后,少女就會由于自我否定而回到暫時性非活化狀態——但是,假如是從盟約中解放出來后的一段短暫時間內就應該可以憑神靈種的力量捕捉住狐狸的靈魂,在賦予其恒久的壽命后再度將靈魂還原到身体里。

既然如此,干脆就依照狐狸的提議那樣進行游戲由少女獲勝再一次。

以盟約將"神髓"寄宿到狐狸身体里就好了——少女是這樣想的。

"……我可以答應……但是憑依体,我是絕對不會接受汝的死亡的。"

正因為如此,少女才答應了玩游戲,並且宣言說要動用自己的全部力量。

唯獨是沒有將"自己不願意把"神髓"交給狐狸以外的任何人"這一點說出口。

于是,少女就從盟約的枷鎖中解放了出來。

然而,在少女降臨也就是由于狐狸的死而使得神力獲得解放之后。

在人類種、吸血種和狐狸等人根據自己的利利益來從新確定規則的時候。

少女就意識到了。

既然盟約的效力已經終結,而自己手中也掌握著狐狸的性命。

那麼自己現在就連退出于已不利的較量也無法做到少女醒悟了。

狐狸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死,也沒打算過把"神髓"交給別人。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舍棄少女而已。

自己又一次被背叛了。

少女現在可以做的——就是不管是誰贏得游戲也。要以"消卻神髓"作為交換。

讓參加者賭上與人數相對應的"種的棋子"還有就是由少女所掌握的靈魂...

"……抱歉啦,即使如此我還是"相信"你的哦。"

"汝,明明自己先使了奸計,還要耍弄什麼"相信"的花招嗎?"

把無論輸贏都要保護狐狸的規則追加上去……就只能這樣了。

至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就連少女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

"就讓我耍弄一下吧……你呀,也差不多到應該"獨立"的時候了哦。"

沒錯...她過去也說"以這個游戲來證明"來耍弄過自己。

也就是說....

"相信背叛者……疑和信其實是等同的你也差不多該領悟到這一點了嘛。"

假如能讓"背叛者"到達終點的話,就不執行神髓的消卻。

但是不管如何也還是要回到暫時性非活化狀態(消失)吧....
  
就是這樣開始的游戲,面對著企圖殺死自己的人們。

又或者是少女漫然地望著他們……茫茫然地想到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呢。

對于這個疑問,她暫時將其吞了回去。

"星杯"集合全種族的棋子,在戰勝唯一神后才能獲得的全知之器。

那就正好了,既然如此,首先就試著把五個種族的棋子拿到手吧坐上唯一神之座,獲得所有疑問的答案……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

(……自己、為什麼會被拋棄……也應該、可以知道了……)

如此思考著的少女,卻沒有能理解到其中的意義無論是雙手在顫抖的意義,還是低著頭的意義,還有卷成漩渦的東西是什麼也相信究竟為何物這根本是不可能證明的。

如果說可以證明的話,如果說可以找到答案的話在讓我受到如此對待之后,如果還能拿出讓我接受的答案那就拿出來看看吧就連自己的這一連串思考也是一樣....

然后,就好像從白日夢中醒來似的。

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思考中,空和白環視了一下四周。

以視線橫掃了一圈的兩人,還有佇立在身旁的巫女所注視的都是同樣的東西。

和剛才漂浮在天上的漩渦狀大地的壯觀氣派截然相反,這里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漆黑房間。
  
在這個狹窄、陰暗、冰冷、無機質的仂佛拒絕著世間一切的空間的正中央。

那里……對兩人來說是似曾相識的地方,是過去所熟悉的光景。

是那里....是原來的世界啊。

簡直就跟兩人當年背棄一切躲起來閉門不出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

在飄蕩著同樣空氣的封閉世界里,少女開口說道:

"相信究竟為何物……被如此提問后大言不慚地回答說"就是懷疑"的人啊……"

那是一個動搖的、畏怯的聲音。目睹了這跟神的威嚴相去甚遠的姿態

然而,空和白……是知道的。

這才正是這個神靈種的"本來姿態"。

看到了她的記憶...不,就算沒有看到,空和白也是知道的。

在游戲開始的時候從第一次見面時開始,空和白就已經知道了。

因為她隱約透露出來的"眼神",對空和白來說也是相當熟悉的東西。

跟超越種——神靈種的身份簡直完全不相稱的這種熟悉的眼神。

那就跟過去的空和白……他們兩人曾經在鏡子里看到的眼神毫無分別……

在這里並沒有人神之分,遭到背叛,受到傷害,盡管拼命掙扎也還是就連該怎麼做、該怎麼活下去也不知道的那個眼神正因為如此。

"所謂的神,究竟為何物"

只是這麼提問道。就像在乞求,就像在依賴,就像在責備。

麼什都不知道,在無意中誕生不知道,就像被强加似的涌出無限的疑問什麼都不知道地活著,為了想知道些什麼而死去。

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叫醒,接著又被利用被欺騙被算計被背叛……

然而事到如今卻偏偏說什麼"所謂的懷疑就是相信"

既然如此一身為"狐疑之神"的自己的存在意義又是什麼?

看到那仿佛對快樂的人們充滿了怨恨似的提出疑問的眼神...

"啊~……我說啊,白。不,或許這應該問巫女小姐才對呢。

空不由得移開了視線,轉眼看向妹妹繼而又向巫女的方向看去。

"雖然事到如今這麼說有點那個但我還是坦白吧。有件事我一直都搞不明白。"

空一邊這麼說,一邊以凌厲的眼神狠狠地盯向巫女。

沒錯,空的確是看穿了這個游戲的真正勝利條件。

雖說在游戲過程中也出現過沒能完全看透的部分,也犯過低級失誤,甚至還有過敗北,但基本上也算是解明了真相。

但是即使如此...

"神靈種玩這個游戲的意義只有這一點,是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的。"

不過,本來的話。

在空的眼中,玩游戲這種行為並不需要有意義甚至連目的也是不必要的。

獎金和獎品什麼的只不過是附加要素,是因為想玩游戲才玩游戲。

沒有其它的理由。

存在著名副其實的神玩家,假如說有機會跟那家伙玩游戲的話,空甚至想反過來問不去玩的意義不過這可能不是具有普遍性的觀點吧?

最近自詡每天都在顯著成長的空也開始對此產生懷疑了。

但是....他還是看穿了這個游戲是神靈種因為中了巫女的圈套才被迫玩的游戲。

那麼究竟是以什麼作為誘餌才引她中計的呢?
  
寧願玩這麼一個超大規模的游戲也要追求的意義是什麼呢?

空就只有這一點想不明白.....

"……該不會是這樣吧……"

空吸了一口氣。

""背叛了的朋友還大育不慚地跟自己說,即使這樣我也相信你哦"這樣的話,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我明明都這麼受傷了還說相信我!?相信是什麼!?我怎麼可能相信啊,要是你說能的話就用你的性命來證明給我看吧!!否則的話我就變成全知全能的存在然后憑自己去把答案找出來算了!!"

空一邊以逼真的動作手舞足蹈地扮演著女優的樣子一邊說道。

然后態度陡然一轉:

"……難道說,就真的只是為了這種程度的事情嗎?"

"呼哈哈……對吧?真的是個很棘手的孩子吧?"

盡管空和白同時投來了冰點以下的視線,巫女還是笑嘻嘻地回答道。

不....,雖然試著問了一句,但空其實也是知道的。

游戲已經結束,被征收的記憶也恢復了過來。

根據這段記憶在游戲之前,的確是被提出了"相信究竟為何物"的問題。

……因為不知道被問的是什麼空就理所當然地回答說"那就是懷疑"

懷疑和相信是同義的然而,對方卻要求自己證明為什麼。

這恐怕是想借用閃徒困境的方式讓我們互相拖后腿自取滅亡吧。

空看穿了這一點,就干脆主動提議說:

"要不讓背叛者到達終點就取消神髓消卻怎麼樣?"

"一這本來就是互相背叛為前提的游戲。

原本只不過是打算以囚徒困境之類自作聰明的小手段來加以諷刺的…

万万沒想到"刑警(神靈種)"的意圖——竟然真的是…

竟然單純是在測試"囚犯們"的信賴什麼的,一般來說都沒人會這麼想吧!!

于是,空以死魚般的眼神嘆氣道:

"……只有在把世界弄得復雜這方面,大人真的是天才呢。"

"對吧?真的是讓人無奈得無話可說呀~……呼哈哈哈!

"為什麼你還在笑啊!!巫女小姐應該也是把事情弄復雜的那些人之一吧!?"

"……歸根究底、的……原因……是巫女小姐、對吧……這個。"

空和白忍不住大叫起來,巫女則半帶自嘲地垂下視線,笑著說道:

"……沒錯,的確是弄得太復雜了呢,像我這樣的……沒趣的家伙們。"

就像在回應她的自虐似的,昏暗的空間開始傳出傾軋聲。

然后,每當響起一次傾軋聲,空間的主人蜷縮在眼前的少女的身影,就像蠟燭的燈光似的輕輕搖曳起來,並且可以看出正在朦朧中逐漸淡化。

"……好了,我剛才也說過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吧。

關于眼前發生的是什麼現象,已經目睹了少女記憶的空和白當然也很清楚。

由于和巫女之間的盟約被切斷,她正在發生自我否定。

只不過是暫時性獲得解放的有限神力,如今已經快要衰減到極限了。

"以盟約維系至今的"神髓",已經回到了那孩子的身上。不過....."

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她又會回到暫時性非活化狀態……也就是說,會出現犧牲者。

沒錯,所以——巫女以扭曲的笑容,對空他們若無其事地實施了"威脅"。

"要是不能把我們弄得錯綜復雜的東西拆解開來的話就算是你們輸了哦"

"雖然我也沒有資格說別人,不過巫女小姐的性格還真惡劣啊……"

"既然是玩家,性格當然時越惡劣越好了,更何況我還是狐狸呢。"

說到這里,巫女忽然壓低了音調一,垂下視線繼續說道:

"是我錯了……但是實際上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到現在我也還不知道。"

的確——只要留在巫女的身上,那個神靈種就不會消失。

但是那說到底也只是以盟約來維持現狀而已。

她本身並沒有任何自覺,也得不到回答,同時也無法自我領悟而盟約的枷鎖一旦被解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二人為一体。在這一點上的確跟自己倆很相像一空和白都這麼認為 但是卻存在著決定性的區別。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幫幫那個孩子呀。"

雖然自己是否有資格自稱為朋友也不得而知了,巫女說道。

"就算要拉起她的手...我也希望那孩子能以一已的意志來選擇握住誰的手。但如果不懂得應該用什麼方法去做……假如那是我無法做到的事情——"

然后,在終于開始出現裂縫的空間中。

巫女以堅決的口吻宣言到:

"就算是利用可以做到的人,就算會給別人添上多大的麻煩"

就算她將來握住的手並不是自己的手。

"我就是連這種任性的想法也無法舍棄的半吊子的大,歲你怎麼說我都行"

一就算要被人責罵,就算要被人鄙視。

自己還是有著無法讓步的事情。

如果存在著確信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

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都無所謂注視著說出這番話的巫女的樣子,空和白只是露出了苦笑。

"那麼,無論多少次我都要這麼說"別小看我們啊,簡直是小菜一碟"。"

"……你沒有、含棄……這份任性…的確、值得……稱贊"

對本來就沒打算讓神靈種去死的空和白來說根本不需要什麼威脅,甚至連拜托也是毫無必要的。

反而……

"拿這樣的"輕松游戲"作為最終回合真的好嗎...也太乏味吧!"

以無奈的口吻如此嘆息著,空和白,慢慢向少女走近....

看到兩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態度,巫女不禁懷著一絲不安的目送著他們的背影。

難道那真的是正如他們心中所想的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神靈種那是無論存在方式還是時間尺度,還有對"世界"這個詞語的范圍和定義都和自己這些"生物"存在著根本性差異的...不,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因此,遙遠昔日的巫女……面對被無數疑問逼得喘不過氣的少女,也無法為她回答任何問題。

復雜的約定,在復雜的"盟約"下締結,受到枷鎖束縛的交流,只是讓兩人在每歡擦肩而過的時候糾纏得更加復雜于是,就造成了這種奇妙的共存和復雜的關系。

朋友...至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即使沒有"盟約"的枷鎖,她也希望少女能以自己的意志笑起來。

有時也許會哭泣,但即使這樣也還是希望她能過得開心愉快。

為此,就必須解開枷鎖僅僅就是為了這樣的目的。

自己就不得不做出如此復雜的事情。

但是,即使到了現在,巫女也還是想不出在解開枷鎖后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面對仿佛隨時都會消失的、悲痛地哭泣著的朋友,除了緊緊地握住拳頭在一旁守望之外,自己根本就什麼也做不到。

半世紀以上雖然已經闖過了無數次賭上性命的修羅場,但是這是自己生涯中最大的、同時也應該是最后的一次賭博一只有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巫女以祈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押上了所有賭注的空和白的背影....

"……嗯,那個,你問的是神自己究竟為何物是麼。總的來說"

空緩緩地嘆了口氣在少女身旁蹲下身子:

"自己是為了什麼而誕生,為了什麼而生存嗎……嗚、噗哈"

從一本正經的表情,突然間猛地嗤笑了起來。

聽到流著眼淚捧腹大笑著的空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巫女心想,啊啊..

"你居然問我那樣的家伙是什麼!?除了"GOD級的笨蛋"之外還能是什麼啊!!"

我這決定恐怕還是太草率了嗎……她不由得翻著白眼看向虛空。

"怎麼回事,難道你的腦袋里都塞滿了豆餡嗎!?原材料是小麥和小豆!?這年頭就連面包也比你更積極生活,你真的沒事嗎!?搞不好換張新的臉就馬上精神百倍万事解決了吧!?"

然后,在仿佛可以看得見"噗哈"的擬聲詞的這個空間里。

少女稍微顫動了一下,同時龜裂也迅速向四周延伸…

既昏暗又狹窄的漆黑空間,就這樣粉碎四散了...

就連那個狹窄昏暗的空間也已經無法維持了嗎。

空和白、巫女、還有看樣子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不斷搖曳著的自稱·神。

在脫離了碎裂四散的漆黑空間后,他們都被拋到了高高的空中。

在重力的作用慢慢向下墜落的期間空和白卻互相牽著手。

兩人同時看向位于地平線彼方的——巨大的國際象棋棋子,露出了笑容。

棋盤上的世界(迪司博德),存在著"十條盟約"的世界....

令人難以置信的某個人打下了"布石"的、一切都以游戲來決定的世界。

沒錯,就好像空他們來到這里的那天跟那時候的光景相重合一...

"你在生什麼氣呢!?喂喂 生氣了嗎!?氣得頭頂冒煙嗎!?呀哈哈~!!‥

"……哥、現在、看起來……就跟欺負、小女孩……沒什麼、分別。"

竭力將現在正在玩沒有系安全纜繩的蹦極跳這個事實驅趕到意識的角落里,空和白以氣定神閑的樣子說道。

繼續對少女實施游戲的基本也就是精神攻擊。

"閉一嘴"

"咦咦.....!?抱歉你在說啥我沒聽見哦!?因為風聲太吵了嘛!!"

"我是說 給我閉嘴一!!"

然后,終于....看到少女捂住耳朵抱著腦袋揮著眼淚大聲喊的樣子....

啊啊!?自己提問人家回答了就叫人閉嘴!?你這是少女玻璃心嗎,是秋季的天空嗎!!"

空繼續施以追擊,少女則回以叫喊.....不.....

應該說甩著腦袋大叫的這張臉,在兩人眼里看來就好像在喊著這句話...

究竟是什麼呢。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回答吧,如果不打算[回答的話,至少也讓我進入沉眠吧。

……面對那簡直就跟吉普莉爾一模一樣的姿態,空不由得苦笑起來。

上位種族——更何況是神靈種看來也是會遇到不少麻煩事的呢。

是因為過于優秀嗎。是因為看到的東西太多,知道的太多嗎。

的確,這對最下位種族來說是無法理解的,完全就是老天爺的煩惱。

但是這樣的話……這種過分的優秀在轉過一圈后....

變得像最下位種族的小孩子那樣的哭包子也太糟糕了吧!!!

"嘿!!因為腦子太聰明轉過一圈變成了笨蛋的女生!!"

"閉嘴!閉嘴!閉嘴——快給我、閉嘴……!"

得到了自我的概念,那就是神....神靈種?

因為是狐疑的概念得到的自我...所以就懷疑一切?

因為是那個"神髓"促使自己這樣做,就只能一直懷疑下去?

然后終于對這個自我也產生懷疑,結果就自我否定?

這完全是莫名其妙啊一!!

"你是什麼東西!?雖然很愚蠢,但我現在就回答你,你就給我好好洗耳恭聽吧!!"

這家伙也是,巫女小姐也是,干嘛要為這麼愚蠢的辜情變得那麼認真呢。

為什麼就連這種程度的事情也不明白,真是打從心底感到疑問....空吼叫了起來。

這孩子是只能懷疑一切的神?

根本就沒有那回事吧一!!

至少一"你不是狐疑之神",只有這一點我可以斷言!!

聽到這一聲否定了大前提的吼叫,自稱·狐疑之神和巫女小姐都同時瞪大了雙眼,像是在問"根據是什麼?"的樣子,卻只換來了空的失笑。

根據....

你們說根據?

到底要讓我笑到什麼時候啊。

那樣的東西,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有必要呢!?

如果是懷疑一切的話"為什麼你還要追求答案"啊!?"

既然你在問些什麼的話。

……那就是說,你其實是相信"問題是有答案"的吧:

如果真的是懷疑一切,那恐怕就連提問也做不到吧。

如果要懷疑一切那也應該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懷疑之神吧,正常來說!!"

有根據你就會相信嗎?

那證明那個根據正確的根據昵?

如果有能證明那個根據正確的根據你就相信嗎?

那證明那個根據正確的根據正確的根據呢?

越來只會無限往后倒退,根本就不可能找的到答案吧。

懷疑—切的神就讓我退一百步,先假設真的存在著這樣神吧...

但是就算退一千步—万步、甚至是退一億步一兆步...不,就算推到事象的地平面也好。

如果說那就是眼前這個恍惚不明的少女…

"那樣的家伙難道會把臉弄得這麼憔悴不堪!會受傷會哭泣會生氣還會大聲叫喊嗎!?"
  
"嗚、……啊啊!"

如果要我承認那就是這個聽人家這麼說就會困惑掉淚的女孩子的話。

我就只有滿懷自信地回你一句話 "你是在拿我開玩笑嗎?"就是這樣。

的確,你在這個世界里似乎是最初擁有"心"的私在...

因為一直都孤獨一人,所以無法向任何人進行確認,同時也沒有自覺。

如果說從疑問和好奇中產生的就是"心",那我也可以接受....但是.....

如果只是懷疑一切,就根本不會產生心,也根本不需要那樣的東西吧!!

"那麼說……"這個"究竟是什麼……"

已經變得像陽炎般搖曳著隨時都會消失的虛幻少女,以悲痛的聲音喊道。

就像要舉起自己的手和身体似的,以跟過去的空和白同樣的眼神....問道:

"……就連是不是狐疑之神也很可疑的"這個"……究竟是!"

如果連自己的最小定義也是錯誤的話....

自己究竟該相信什麼....不。

自己究竟該如何生存....不。

單純只是想知道……究竟 "要怎麼做才好呢"。

面對詢問、乞求著一切的少女。

空.....又重新握緊了白的手。

同時,也盡可能不去注意扑向全身的勁風和逐漸逼近的地面。

必須做出回答——一向這位追尋著自己過去曾經追尋過的東西的少女。

沒錯,就像講童話故事那祥,但卻是如假包換的實話——空說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不,雖然只是最近的事情啦。在某個地方,傳說有一個超級不像樣的笨蛋。"

因為太過愚蠢。

就連該怎麼生存也不知道的那個笨蛋。

帶著連睡大覺也比他有建設性的愚蠢想法覺得只要迎合他人的期望來生存就好了。

"那個笨蛋把自己斷定為"人偶",結果不知不覺的就真的變成人偶啦。"

既不可喜可賀,也毫無趣味性。

如此總結后"另一方面"……空接著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這邊就真的是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傳說有一個超級帥氣的笨蛋。"

因為太過愚蠢。

似乎對在大戰中懷著絕望生存感到不滿的那個笨蛋。

帶著稍微有點過火的愚蠢想法覺得只要創造出讓自己想生存下去的世界就好了。

"那個笨蛋把世界斷定為"游戲",結果不知不覺就真的把世界變成游戲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但是這個故事也沒有完結一因為。"

"這兩個笨蛋,果然雙方都真的是個笨蛋。他們兩人——都弄錯了。"

前者因為太弱,后者因為太强,結果都弄錯了。

兩人都失敗了,而且也后悔了。

"所以到最后,兩人都很不像樣地...下定決心說下次....不會再弄錯。"

大概吧...空在內心補充了一句,苦笑道。

最近才知道的"哥哥,雖然你耍帥……耍得、正爽……但是,已經"

面對以顫抖的手向下指了指的白。

空不由得....

把"呀啊!"的悲嗚聲吞了回去.然后。

"裝,裝酷這種事。你以后就別再做了吧!?"

以顫抖的聲音。慌張地說道。

啊啊....完全是.....

就像連殊炮似的加快語速,趕緊推出結論。

"我就是個笨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直接承認了吧"

反正,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 ....

"承認自己只會慢慢摸索拼命地想想這個又想想那個!是一個不管再怎麼想也只能找到推翻明天的答案的超級無能,不需要顧及任何人那不是很好嗎!!"

如果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的話....

"就只管不像樣的,光明正大的就那麼直接說出來看看吧!?"

"一定是這樣"把自己的願望也灌注進去,這樣直接斷定也沒問題吧。

如果哪天發現自己錯了,你就伸出舌頭撤回前言就好了啊....

"啊。以前也有過說那種蠢話的時期呢~" 就這樣!!

咀嚼泥土,啃食沙子,沾滿恥辱自尊心什麼的都全部扔掉!

干脆永遠都這麼繼續說下去,你覺得怎樣!?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對。

就好像如果本來以為是平地的星球,因為后來判明是圓的而覺得丟臉的話...

"干脆再把它變回平地——這樣的想法也不錯吧!?"

既然有把世界變成了游戲的家伙一這應該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那麼時間也差不多了!就給出答案吧"
  
就這樣嚇得不成樣子,臉上也繃得緊緊的空和白互相手拉著手。

問....自己究竟是什麼?

"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會轉一圈!!"

正如懷疑會升華為確信,過信會逆轉成疑念。

正如叛逆會發展為協調,協助會你轉為反抗。

正如强者會敗給弱者,正如聰明也有顯得愚蠢的時候。

一切都只是單純的二律背反,含義都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反義詞什麼的,白和黑也只不過是用來區別哪個更接近灰而已!

就連超越種,一旦過了頭....

就會被區區的人類種弄哭那樣…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要轉一圈就會反轉過來!!"

說完,空和白把互相牽著的手一的另一只手…

向追尋著自己兩人"(空白)"曾經追尋過的東西的眼眸,伸了出來。

因為太聰明而變成了笨蛋的、既孤獨又空虛的……連名字也沒有的少女。

現在就連是不是"狐疑"之神也不確定的、對其"神髓"提出疑問的少女。

即使如此也還是渴望得到答案,與請求希冀"請希"形成二律背反的少女....

"如果你握住這只手,曾經是孤獨的"誇戲"的神髓一"

"……"帆樓"……我們、就會……這樣、回答你。"

和空白一樣將"空虛(Hollow)"之名分享給她,如此稱呼的兩人。

以"答案"回應她的"疑問"。

問。自己究竟是什麼?

"如果你還想跟我們玩,我就稱呼你為期待的神級美少女新手玩家帆樓!"

"……明天,如果你還要問……我就會用不同的、玩家帆樓來回答。"

答。你希望是什麼呢?

猶豫著的少女經過几秒鐘的躊躇。

像是有點畏怯,同時明明身為神靈卻仿佛在祈禱一般輕輕把在搖曳中逐漸消失的不安定的手伸了出l來的少女....不.....

神靈種.....不.....

"——帆樓是……"

……帆樓,自己開口……這麼說道.....

然后,巫女就和她……不,和"帆樓"一起。

如此自稱的少女,就降落在構筑于虛空中的岩石地面上。

原本像陽炎般晃動不定的身姿,如今卻伴隨著穩同的實体,其視線.....

"……白、白……怎麼樣?以哥哥的判斷,我們似乎還活著啊。"

"……沒、沒有……異議……嗚……嗚嗚……"

正注視著趴伏在岩石地面上、互相擁抱確認著彼此生存的空和白。

然后,在帆樓無言地向兩人走近的過程中,她所構筑的岩石地面也在慢慢崩塌的同時緩緩降低著高度。

通過把自己稱呼為帆樓"做出了選擇",她的自我否定已經停止了。

然而即使如此深知"神髓"就是概念和思念聚集起來的力量的巫女....

"……帆樓——無論進行多少次【假定】…大概也還是會懷疑的吧。"

明白了她帶著怯意垂下臉表現出比之前更虛幻的姿態的真正理由。

由于是停頓在即將陷入暫時性非活化前的瞬間,帆樓的神格....

現在恐怕已經墮落到連最底層也不如的水平了吧。

別說在天上創造出螺旋狀的大地,現在就連維持這樣一塊岩石地面的力量也沒有。

更何況....

"……即使是汝等……還有汝等所說的話,我也還是會懷疑的吧"

是的,不管空再怎麼說一切都會轉一圈,就算再怎麼反轉過來。

那樣....也只不過是單純的同質、同義、兼義而已。

要懷疑就必須要相信,在强大中包含著弱小,聰明和愚蠢是同時共存的。

無論是把帆樓的神髓喚作"狐疑"還是喚作"請希",其性質都一樣.....

如果是請求、希冀、選擇的假定...."誇戲"的話,就連現在說的這句話也同樣如此。

作為神靈種來說,是最弱的。

如果什麼都無法斷定,最多就只能連續作出假定的話....

"即使如此——汝等還是握住了帆樓的手,這樣做真的有意義....

嗎——!"

"好勒!終于拍到了哦,超低角度美圖!"

低著頭的帆樓所提出的嚴肅問題....

就這樣被懷疑患有"嚴肅就會死"病的空打斷了。

以令人雄以置信的超速度坐起身,從帆樓的右下方拍到的一張照片...

"嗚~這種打扮可真是豈有此理啊!這四十二天來我一直因為很在意那腰部的爽縫里面究竟有什麼樣的樂園而弄得睡不著覺,現在終于可以睡著了……"

一大概是照到了從游戲開始到今天都一直在窺伺著的什麼東西吧。

空捂著鼻子,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仿佛要就這樣永眠不起似的閉上了眼睛。

"……哥……那個……是十八禁的,而且,還禁止發行"

"嘿,真不像你的風格啊,妹妹!像這種數万、數億歲的女生的照片,到底有什麼法律能取締!?"

"……以猥褻為目的的偷拍……輕犯罪法、條例、違反……肖像權~侵害……"

"呼哈哈哈,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啊,妹妹!"

剛才的瀕死身体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空故作姿態地大聲說道:

"那些都全是對"人"最低限度也是只適用于人種的法律!因此"

"……嗚!以神為對象的話……不管做什麼、都……可以……?"

Exactly

空這麼喊了一聲,白也立即加入進來,向帆樓飛扑了過去。

然后....

"…………汝。,汝等……人類種……人……嗯嗚!?"

被空使勁撫摸著腦袋,被白使勁蹭著臉的帆樓....

"…………俗稱·空、俗稱·白"

"噢,,怎麼啦!還有俗稱是多余的!"

帆樓終于領悟了他們在自已叫出名字之前都不做反應的意向。

"帆樓,再怎麼說,姑且也是神靈種啊。汝等想起來沒有……快回答問題"

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好一她自己大概是這麼認為的吧。

但是,看著臉頰變得紅通通像是害羞似的這麼說的帆樓,空馬上轉換了態度。

"別露出那麼不安的表情嘛,這可不是有沒有意義的問題啊。"

"……只要帆樓……把、自己……喚作……帆樓的話……就沒問題。"

Hollow。

空蕩蕩不管要注入多少東西都可以。

"我們可是把"我們的驕傲"分給你了啊,你與其擔心那種事"

"……倒不如……為做了、辜負名字的、事情時……擔心吧……"

兩人以小孩子般的笑臉這麼回答道。

這時候,帆樓終于理解了自己正在被"挑逗"的事實又或者是作出了這樣的假定。

"十六種族位階序列十六位最下位的種族啊。"

帆樓自身想必是沒有這樣的自覺吧,只見她滿臉不服氣的甩開兩人..

"盡管只是以推定類推的結果、大概到明天就會被否定的假定"

說到這里,帆樓毅然作出了宣言。

如果假定空所說的"一切都會轉一圈"的主張是正確的話。

雖然在巫女看來,她只不過是對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兩人感到不爽而已。

"【假定】最上位種超越種也會轉一圈,"下次"就輪到帆樓戰勝最下位種了。"

然而面對帆樓的宣告,空和白卻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盡管、放馬過來……隨時、奉陪。"

"嗯,加油吧。無論是提問還是玩游戲,要來多少次我們都來者不拒哦!"

那就好。

面對那無愧于自己分給她的名字的表情...

空和白都英姿颯爽地轉過身....

然而...

啪的一聲……空的衣袖被帆樓抓住了。

"汝,剛才這句話是絕無虛偽嗎?既然如此"

在對帆樓投向自己的閃亮眼神產生了不祥預感的同時...嘭...

..几乎覆蓋著整個天幕的龐大書卷被打開了。

在數万數億年的漫長歲月中涌現的"疑問"都全部收錄在里面了。

"汝,全部都回答吧。"

被帆樓以充滿期待的眼神擺到眼前,空……

"還……還是、讓我一個一個的……慢慢來吧。"

然后...過了差不多數十分鐘。

慢慢降落的岩石塊已經靜止下來,察覺到這一點的就只有巫女一人。

"我~說~啊~帆樓就是帆樓!這樣到底有什麼問題嘛!"

"當然有問題。所以我才問汝"作為帆樓的我的定義"啊。"

"你不是自己也把自己喚作帆樓了嗎!?"

"否。我只是將汝等稱呼為帆樓的存在假定為帆樓而已。"我"的范圍定義是"

"我現在!用眼睛看到!用手摸到!現在跟我對話的!還讓我拍了一張很棒的照片真的感激不盡!!讓我有這種感想的家伙!那就是你!帆樓!有什麼異議嗎!?"

"有。汝看我的"限睛",汝所摸的"身体",還有"

就好像在强凋特別重要似的,帆樓停了一拍拍,以認真的聲音說道:

"汝所攝影的、甚至還向我道謝的幼儿姿態的…下腹陰部一一一全都在定義之外。"

"我說,怎麼感覺越說我就越像個超垃圾渣男的犯罪者呢"

……難道你想說你不是嗎。

對于事到如今已經不容抵賴的、丟臉的蘿莉控的說辭。

暗自這麼想著的巫女,在遠處眺望著空和帆樓的這番毫無結果的議論。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帆樓的"本体" 並不是那個少女的身姿。

"帆樓的"神髓",在這邊呢。"

"…………咦?那個……是一直坐在上面的……墨斗?"

"否。這麼說也不正確。汝看見的墨斗是汝等所能理解的神格体現出來的化像。本來神靈種就不存在物理上的實体。至于這個人型,則只是意志溝通用的虛像"

" 哇哈~~麻煩死了~!喝啊一"

"……汝?汝,汝。為什麼要以手刀擊打帆樓?"

"被砍了一下!你承認了吧!?那麼這個和那個也都是帆樓,你沒異議了吧!?"

啊!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帆樓滴滴咕咕的念了起來。

就趁現在....

巫女漫不經心地看著空為了逃走而悄悄離開的樣子...苦笑了起來。

很久以前,某只狐狸……犯了一個大錯誤。

狐疑之神,為了懷疑一切而誕生,求問永遠的她。

這第一個朋友……希望獲得可以支撐不斷懷疑的自己的根據....

這完全是自己的誤會真是的,簡商沒資格當朋友

她想要的...單純只是值得相信的、也願意相信自己的某個人...

對,那某個人走近巫女的身邊,開口道:

"那麼,這樣一來就是我們的勝利丫吧。巫女小姐"

帆樓停止了自我否定,已經自立了。

對于這位成功解開了巫女的陷阱的人。

"哈哈!別說得那麼得意,大人可是有大人的取勝方式的,小鬼"

然而,巫女卻這麼笑著應道。

沒錯,自己是大人。

已經成為大人了...巫女不禁苦笑。

把世間變得復雜的沒趣的人們,放棄了許許多多的人們。

但是....

"……我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是你們的話就能做到……。"

沒錯....最終得到了讓帆樓獲得自由的結果,在連性命也賭上了的一生一世的大賭博中一自己還是贏了。

"這原本就是一場賭我輸的較量……不管怎麼看,也是我贏了"

她試著說出這種死不認輸的話,但是.....

"……如果、巫女小姐……是賭自己輸……的話。"

"那就正好說明是巫女小姐輸了....所以,就是我們贏了嘛。"

"給你一個建議一在想這些瑣碎事情之前,你應該有話要先說吧?"

空和向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向巫女揮了揮手。

大概差不多到地面了吧,巫女以訝異構眼神看著走近岩石塊邊緣的兩人。

"憑依体、憑依体!"

之前一直在用筆寫東西的帆樓突然大喊了一聲,同時向巫女奔了過來。

"帆樓呀...就是帆樓哦!汝有異議嗎!?"

"汝這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明白嗎!?""

帆樓就好像對無法理解科學家的大發現的普通大眾感到不耐炳似的。

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

"只要定義"我"的觀測者將帆樓認識和稱呼為帆樓,帆樓就可以得到是帆樓這個存在的暫定證明,也就是說帆樓是可以自稱為帆樓的就是這樣的意思啊!"

巫女之所以一時間呆住.....

是因為向自己跑過來的帆樓毫不猶豫地握其了自己的手。

自己是不是得到了她的原諒呢。

她以自己的意志握住的手正是自己的手,這樣真的好嗎?

結果什麼都沒能做到的我,有沒有這樣的資格想到這里。

"在想這些瑣碎事情之前,你應該有話要先說吧?"

"我欺騙了你,對不起啦……我究竟、能不能得到原諒呢……"

"我不能原諒。"

歪著腦袋的帆樓毫不猶豫地這麼回答,巫女一瞬間垂下了視線....

"因為所謂的原諒究竟什麼,帆樓現在還沒有假定出來。"

"但是由于汝欺騙了帆樓,正如憑依体所說的那樣.....結果和結論。....包括帆樓都完全改變了"

仿佛在確認著什麼似的思索了一會儿,帆樓就連續點了几次頭說到:

"……然后,這看來並不是什麼不愉快的變化。"

大概連她本人也沒有自覺吧,帆樓露出了笑容。

哢噔……輕微的晃動。

岩石塊著地的地點是巫社的庭園。

在那里迎接她們的,是史蒂芙、吉普莉爾……還有伊綱的笑臉。

然后,帆樓、巫女、空和白——在逐一打量過每個人的臉后。

"我回來了——是這樣吧。"

對于以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燦爛的笑容說出這句話的史蒂芙。

空和白以豎起大拇指的手勢作為回應:

"噢,史蒂芙……那麼,很遺憾馬上就有壞消息告訴你……"

"……史蒂芙……Good.Bye……了…"

由于疲勞、緊張、空腹、以及其他的各種原因.....兩人就這樣失去了意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09:58 AM

理想的結局

哢嘭....!!!

巫蛇大浴場的桶子響聲,有著原點同歸的音韻。

現在,這里正呈現出一幅夢幻的桃源鄉般的風景——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盡管是無法親眼直視的樂園,然而卻相信著"科學的力量(照相機)"

啊......

"汝!汝、汝汝!喂,自稱空!!"

"別把人叫得像山察貨一樣!我可是自己和和他人公認的空先生啊一咦咦!?"

在屏風的另一側舉起照相機,以心眼描繪著樂園景色的空。

在他眼中的樂園……。

就像理所當然似的穿越了空間迎面扑在了視野中。

盡管力量已經衰弱到下限水准也依然有著高于吉普莉爾性能的她。

"帆樓!?淑女竟然門戶全開什麼的,你也該學一下謹言慎行吧!?"

姑且還是反射性的挪開了視線的空不由得大喊道。

"……汝真是前后矛盾啊。剛才明明才拍攝了帆樓的下腹陰部。"

的確……說的沒錯。

推定數億歲,而且連人都不是,再加上其身姿並不是本体而是虛像。

她正是在這個世界里應該有確一直沒有過的,完美無缺的合法蘿莉……但是!

"神靈大人就是這樣才令人頭疼,不害羞的性感不能算性感,這個你知道不——不,等一一下。幼女的話這不是正確的嗎?……嗯,這個。不過我也還沒有那麼——"

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大世界性案件似的,空喃喃咕咕地碎碎念。

"汝的糾結,我以后冉聽汝說!比起那個,我有個重大的問題一一回答吧!"

然而卻被猛地逼迫而來的神氣强制性地打斷了。

"汝、門稱·空,是把帆樓定義成帆樓了嗎?"

"……你還要扯這個話題嗎?還有我不是自稱好不好。"

"……但是定義"空"的個体的構成要素都存在著變動性吧。所以帆褸所認識的次元點上的"空"和現在次元點上的汝"推定·空"是不同的個体,因此汝就是自稱"空"了!既然如此,那麼將帆樓定義為帆樓的單元智慧"空",究竟是憑多次元智慧帆樓的哪一個次元點來定義"帆樓""

"啊啊~~你這家伙還真是超乎想象的麻煩啊!?"

"那麼果2然汝就是自稱·空嗎?因為"空"說過會回答帆樓的問題!"

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大堆話而且還是出自一個以門戶全開的姿態逼近自己的蘿莉神之口,空忍不住叫了起來。

但是,聽了他的叫喊聲,帆樓卻以略顯不安的眼神拉開了距離。

"……話說,你們這些活力到底是從哪里涌出來的嘛……"

然后,一個無奈的聲音也從夢幻般的桃源鄉中傳了出來……

一毫無疑問,就算是做夢也絕對沒有任何人看到過這樣的光景。

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池里的是自信喪失的菲爾,以及把身体靠在她身上的克拉米。

一旦停止吸血就馬上要蒸發掉的布拉姆,則偽裝成女性在那里咬著萊拉一動不動。

趁人家疲憊不堪無法抵抗而毫不客氣地把玩著巫女和伊綱的軟毛的白。

像是在逃避現實似的泡在浴池里的史蒂芙,還有與疲倦無緣的另一組人。

對借出"天翼種的棋子"的代價感到心滿意足的阿茲莉爾,還有一臉不爽地被她洗著身体的吉普莉爾。

……然后....還有忙忙碌碌地反復進行著轉移的……帆樓。

人類種、森精種、獸人種、吸血種、海棲種、天翼種,連神靈種也在這里。

曾經互相憎恨互相廝殺,甚至就連星球也粉碎了的十六種族一其中的七個種族,如今都齊聚在這里。

別說沒有人在夢里見過,恐怕就算只是想像也几乎沒有人能想到。

然后....在為數不多的能想象到的兩人中的一人。

只要想到里面裝的全是美少女的相機就會涌出無限活力的空,大聲喊道:

"好~嘞~!!"

確認照相機運作正常后,空舉起了酒杯。

"那麼~!為獲得了愛爾文·加爾得領的今后的艾爾奇亞聯邦!"

"……更重要、的是……預祝、帆樓、的……美滿未來……"

在那超規模的游戲巾取得勝利的兩人,手持注滿果汁的灑杯,宣言道:

干杯(KANPAI)。

吉普莉爾、阿茲莉爾、帆樓、巫女、萊拉……還有史蒂芙也跟著晌應。

"KANPAI~——~!"

完敗........

阿啊……這簡直就是完敗.....

除此以外的人,都只是在心中這麼念道。

【注】,初瀨伊野氏由于要接受集中治療,今天缺席。

"喂,汝。推定·空。"

帆樓穿透屏風只把臉鑽了出來,被叫到名字的空,則懲罰性地輕戳了她…一下。

"帆樓,名字是要好好叫才行的,這樣是很失禮的哦。"

"……帆樓、可是神靈種啊……那麼,【假定】"空"。"

對于教育小孩子般的認真回答,稍微鼓起兩腮的帆樓進行了定義。

她決定把白稱·空暫時擺在"確定·空"的位置上問道:

"帆樓的自立"我已經把握到這就是憑依体的目的,但是......""

也許是對自己連這種程度的事情也沒能領悟而感到愧疚吧。

帆樓以自己也沒有自覺的沮喪聲音這麼說道。

"但是,汝等……究竟是出于什麼目的,才和帆樓進行了那樣的游戲呢……?"

緊接著,帆樓以不安的聲音詢問的是一"空他們的意圖"。

沒錯,這是根本性的疑問。

他們不惜參加那樣的游戲竭力追求的、最關鍵的"目的"。

賭上"種的棋子"的游戲。

這本身就已經很罕見,其唯一的前例,就是空和白上次在東部聯合進行的游戲。

更何況這次是賭上了"五個"的游戲。

而且是多名全權代理人以各個"種的棋子""為賭注與神靈種對戰。

人類種、獸人種、吸血種、海柄種、天翼種只要稍微走錯一步就會導致五個種族的滅亡。

在這樣一個決不可能有前例的空前絕后的游戲中取得最終勝利。

結果,空和白、還有他們各個種族所得到的就只是孤獨的神靈種無力的少女…個人的救濟。

僅僅是這樣而已。

帆樓真的有那麼大的價值嗎......不,自己就連自身價值的有無也完全無法做出判斷啊。

他們卻為了那樣的自己做到那個地步,帆樓就因為對其中意圖感到不安,所以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咦,那當然是為了一起做快樂的事情啊,期待的美少女新手玩家?"

"……嗯,玩、游戲……游戲、之,類的……還有、玩游戲……之類的?"

對于空和白的速答,帆樓露出了訝異的....不。

頓時啞然了。

雖然空他們之前的確是這麼說著向自己伸出手……但難道真的就是為了這種事?

帆樓實在無活可說,帆褸一時尤無話可說,陷入了困惑。

但是,緊接的一句話成了致命一擊。

"嗯,不過就目前這段時間來說,我們暫時都必須以偶像活動的游戲為主啦。"

"……是包含有帆樓未知之意的單詞嗎……空。,汝;剛才說什麼了?"

神在數秒鐘內的深思熟慮,對人來說則是長達數年的漫長思考的。

終點,對于如此提問的帆樓。

"所以說就是偶像活動"啊。神=偶像對吧!?要賺取信仰值嘛!""

然而,作出回答的空的話語,卻伴隨著彙合起來的白的聲音莫名其妙地響起。

"你就做好覺悟吧~帆樓,要變得很忙哦!?服裝設計也已經有候補稿出來了!"

"……演唱會、場地……也已經、確保了……樂曲提供、也有了……大致上的、人選!"

"周邊產品制作、以及合作企業也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你就放心吧!"

空和白就像連珠炮似的說出這一大堆話。

明明身為不需要語言就能進行意志溝通、橫跨多元時空的神靈種。

"……為什麼啊!帆樓,可是多元智慧体啊!為什麼連一句話的意思也無法把握到……!"

代替了終于讓帆樓淚眼汪汪地提出這樣的申訴的空和白。

"主人們的深謀遠慮,神(笑)無法理解也是理所當然的啦!"

也許是總算甩開了阿茲莉爾吧,同樣穿透屏風從里面探出頭來的吉普莉爾說道。

……對于似乎沒有人打算遵守的物理法則,空不禁在內心產生了同情。

"為了讓神(笨蛋)也能理解,就由我不才吉普莉爾來為你說明吧!"

吉普莉爾笑著這麼說道。

"首先,主人們會把那臭小....失禮了!把那個唯一神給拉下來。"

古普莉爾並沒有說"打算"、"准備"之類的詞,而是作為確定事項來陳述。

——完全不知道的帆樓,頓時發出奇妙的聲音整個僵住了。

不過要是她知道的話,就不會提出賭上"種的棋子"這個要求了吧。

吉普莉爾自然明白這一點,基于"居高臨下地俯視神的愉悅"而笑眯眯地繼續說道:

"必須在不奪取"種的棋子"的前提下,以共通的意志將十六種族團結起來,各自手持自己的"種的棋子",然后憑著自身的意志向特圖挑戰——這就是主人的見解了!"

"......"

看到帆樓那寫著"為什麼"的表情,空作出回答。

"你難道想奪走"種的棋子",對人家說"你別管,只要服從我的命令就好了嗎?"

然后.....苦笑起來。

"……如果通過支配對方來下命令,那完全就常規的范疇吧"

如果是通過支配、隸從和蹂躪來實現的話——那就跟"大戰"沒有任何區別。

聽了主張世界已經改變、並且作出了證明的人所說的這番話。

帆樓沉默了起來....

"不過雖然不能奪取擁有"神靈種的棋子"的全權代理人還是必須的存在"

吉普莉爾接著說道。

……帆樓雖然明知道自己也沒資格說別人,但還是半眯著跟說出了那個假定。

"【假定】神靈種根本就無法樹立起全權代理吧"

本來所謂的全權代理人,就是在集團紛爭巾樹立起來的"代表者"。

從來不參與群体行動也不會組成集團的神靈種,本來也沒有推舉代理者的必要...

"咦,為什麼變成樹立還是不樹立的話題了?"

然而對于這樣思考著的帆樓,空卻像是莫名其妙似的歪著腦袋。

"帆樓,你就是神靈種的全權代理人啊?"

"空……帆樓,是很愚蠢。我假定。但、但真的是蠢到這個地步的笨小孩嗎……?"

完全跟不上話題節奏的帆樓,似乎終于開始對自己的智力也產生了懷疑。

從屏風中探出來的頭,慢慢地往地板名副其實地沉了下去。

"至今為止的、乃至今后的艾爾奇亞聯邦的勝因,全都是帆樓!全是你啊"

"果然,是蠢到沒救的笨小孩嗎……帆樓……"

聽到空這樣的大喊,帆樓的頭在碰到地板后更繼續往地板下面沉了下去,空伊然囊不在乎地繼續說道:

"誰都不相信吧?那樣就好了"

然后。

順著緩緩用手指向屏風對面的空的指示,帆樓開始移動視線。

大浴場——一浸泡在浴池里的、多種多樣的種族——各種族中的各位要人。

"像這樣的多種族聯邦,要是連神靈種也加入進來的話一?"

面對以詭譎的笑容這麼說著的空,這次就連帆樓也領悟到了。

全世界,所有的國家,不問種族都將被疑心生暗鬼的漩渦所吞沒。

"這時候再加上我不才空!偶像O師、學O偶像祭、東O七姐妹、偶像0動等等!"

"……同樣的、白……眾多偶像養成游戲、世界得分榜王者……(空白)…!"

"由我們全力制作培養!以最華麗的手法!讓帆樓作為名副其實的"偶像"出道!讓她跳舞唱歌開握手會同時也順便大撈一筆就是這樣啦!!"

然后.....對了。

空以無比愉快的笑容盯著帆樓的眼眸,說道:

"……身為"狐疑"之神,"請希"之神……還有"誇戲"之神。"

假如是由概念的强度決定力量大小的神靈種"神髓"的話。

"懷疑、願望、拒絕、希冀……所有這一切帆樓,都將成為你的糧食"

"!!!!"

"沒錯——!!"對偶像的各種各樣的感情",都將成為你的力量!"

"……雖、雖然后半部分我是理解到了一4是,汝該不會是想"

然后,終于理解了空的意圖的帆樓,卻又對這樣的思考產生了懷疑。

的確,憑依体和人類種等等通過共斗將神靈種——帆樓打敗了。

一切都有可能,一切也無可能……但是,那樣的話也實在是太過。

面對瞪大眼睛思考著的帆樓,空就像在肯定她的思考似的繼續說道:

"帆樓....只要"擅自"以神靈種的全權代理人自稱就行了。"

這麼說著的空露出的笑容,充滿了無限的愉悅。

"那樣一來,對此有異議的神靈種——就只能"親自過來這里挑戰"了。"

但是....同時也充滿著比奈落還要深沉的、深不見底的東西。

"僅僅是這樣,那些自以為是支配者的無能之輩們——全員都將墮落到棋盤上。"

然后,這麼說著的空,又再次向帆樓伸出手來。

"……那不是超有意思嗎?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就一起玩吧。"

帆樓瞪大眼睛,看著再次握住的那只手,在心中想道:

這個男人 是不是真正理解了自己成功做到了什麼偉業呢?

的確是壯大的游戲。是賭上五個"種的棋子"的空前絕后的游戲。

但是在這個除了帆樓的自立以外,什麼東西都不會得到的游戲里,這個男人卻——不。

他的妹妹應該也有合謀吧——空、和白。

這兩人.....

就僅僅是一步棋。

僅僅是一個游戲,就僅僅是贏了帆樓一人。

僅僅——光是這樣。

就向所有的神靈種"將軍"了,

然而對這個事實感到驚訝的,也就只有帆樓而已。

本來全体的參加者....都是在對這個計划多少有些了解的前提下才答應玩的游戲。

正因為如此...盡管企圖落空了,布拉姆才甘願賭上吸血種的棋子。

就連阿茲利爾也因此把天翼種的棋子托付給了吉普莉爾。

把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神靈種們連根拔起拉下來。

對集中在這里的人們(玩家)來說這樣的動機就已經足以讓他們賭上"滅亡"了吧。

"……我說~克拉米?真的變成像當初說的那樣了昵"

在空虛的眼神中,稍微恢復了一點光亮的菲爾這麼說道。

"今天,這一天,世界一已經悄悄地、被翻轉過來了哦一"

確實,現實已經變成了她從愛爾文.加爾得出發前在心中描繪的狀況。

但是克拉米卻接著她的話頭,向屏風的對面確認道:

"嗯,但是我們削掉了愛爾文·加爾得,現在連神靈種也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沒錯....世界一定會被疑心生暗鬼的坩堝所吞沒吧。

雖說會魯莽地向艾爾奇亞發出宣戰布告的人應該不多但也並不為零。

比如說愛爾文.加爾得是決不可能保持沉默的,而且.....

"……就算現在馬上就有剛才說的"有異議的神靈種"跑來找茬也毫不奇怪。真的能撐得住嗎?不過既然你已經迎擊了我們,就決不許你說NO了。"

克拉米以凌厲的口吻問道。但是兄妹倆卻以莫名其妙的聲音回答說:

"……你說、撐住?……反而是"求之不得"……如果是對方、攻過來……比發起進攻、更輕松……"

"更何況我們除了人類種之外,還有獸人種、天翼種、吸血種、海棲種和神靈種——而且連森精種也在。如果是面對這個陣容也有自信取勝的家伙的話,我反而想主動找他切磋切磋呢~!"

看到空很愉快地以充滿期待的聲音這麼說,菲爾不禁皺起了眉頭:

"……剛才~你好像有意無意地把我也算進去了呀~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但是.....返回來的是頗為意外的聲音。

"咦?因為克拉米和菲爾,你們已經沒地方可以回去了嘛。"

——?

這一瞬間的沉默,卻被空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打破了。

"愛爾文·加爾得那邊,我已經以正式的國書把你們的訣別...或者應該說背叛——通報過去了哦。啊,住宅方面已經准備周全了,你大可放心。記得好好感謝能干的史蒂芙啊~你這家伙~"

于是,伴隨著嘎吱吱的聲響,克拉米和菲爾都同時把視線轉向了史蒂芙。

同樣發出嘎吱吱的聲響扭動脖子,移開了視線的史蒂芙回答道:

"……那、那個~……這、這都是空的指示呀?哦、哦呵呵呵……"

克拉米帶起嘩啦啦的水聲猛地站起身,朝著屏風——空的方向狠狠地吼叫道:

"你、你……你這家伙到底都替我干了些什麼好事嘛~!?"

"咦~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們這次輸定了……所以才好心替你省了這些麻煩啊~"

"我一腳把你踹飛耶!?我不是說這個,對愛爾文·加爾得的內部離間工作就沒法"

"不,可是...那個,已經沒必要了吧?"

"……啊?"

克拉米和菲爾都頓時僵住,空則心情愉快地通告道:

"你們的暗中活動我已經全部揭發了,還盡量把能想到的都加油添醋地大肆渲染了一番呢。"

在理解了這樣做究竟意味著什麼之后,克拉米的拳頭不禁顫抖了起來。

就算混入了一些的虛假成分,克拉米她們為了賭上一個州而展開的暗中活動。

其中甚至包含著記憶篡改的這些行動所波及的范圍,以及被攫取了領土的事實。

由這些跡象所引起的疑心生暗鬼,恐怕....

"就算放著不管,不用過多久,愛爾文·加爾得——肯定是會"分裂"的哦?"

"大國的內亂嗎~一定會弄得很糟糕吧~"

"……也就是說,狀況會變得、更加美味……"

就這樣,空和白各自以嘻嘻哈哈和若無其事的態度愉快地說著。

另一方面.....

喀!用拳頭捶打著牆壁的克拉米緊咬著牙關想道 "就是這個啊"。

越是一小點一小點地反復進行著細小瑣碎的暗中活動,就會造成越來越多的破綻。

"光是區區的一擊,就將一切化于無形,不由分說地贏了就跑"

和菲爾一起不斷摸索至今的一步棋令人怒不可遏的一步棋。

對于在自己的眼前輕捕淡寫地達成了這一步、卻絲毫不引以為傲的空和白她甚至產生了殺意。

"……克拉米……你可要忍住呀。"

然而,安撫著這樣渾身顫抖著的克拉米的卻是眼神已經復活的菲爾。

"下一次"我們可要以兆倍奉還哦……是的,那只類蚊生物也是,一定要!

看到她那燃著熊熊怒火的笑容,克拉米也同樣詭異地笑起來。

在喧喧鬧鬧吵吵嚷嚷的浴場里,史蒂芙卻靜靜地泡在溫水中。

盡管各種抱怨、牢騷和不滿一直不絕于耳——但大家看起來都好像很快樂。

耶!?"大家都很快樂,這就最好不過"

這就是自己所期待的、祈禱的光景吧——史蒂芙悄悄地笑了起來。

然而,下一瞬間。

"汝、汝!不定名稱個体啊"

"畦呀啊啊一!?咦,感覺這好像是至今為止聽到的最過分的稱呼耶"

面對毫無脈絡地以泡在溫水中的姿態出現在眼前的帆樓,這次的史蒂芙發出了悲鳴。

但是帆樓卻沒有任何惡意...不,看樣子好像連惡意是什麼都不知道般抬起了腦袋。

知道似的歪起腦袋

"但是汝的稱呼實在太多了。究竟要怎麼假定才好"

"史蒂芬妮·多拉!我可是有著這樣的!非常正式的!歷蟲悠久的名字哦!"

帆樓大概是想起了空說的"如果不用名字來稱呼就會很失禮"這句話吧。

但是,在似乎非常認真地沉思了片刻后,帆樓點點頭....說道:

"但是沒有任何人以那樣的稱呼來叫喚汝,那麼根據最多重復原則——【假定】史蒂。"

"既然都說到這里了,就不能請你努力點再多說一個音嗎"

但是,似乎對自己假定了名稱感到心滿意足,帆樓無視了她的要求,切入了"正題"。

也就是說...

"史蒂...所謂"開心",究竟是什麼?"

"咦咦、咦?呃、不,那個……現、現在、很快樂……難道不是嗎?"

來做快樂的事情吧。

那不是很快樂嗎。

帆樓雖然曾經聽空和白這麼說過,但還是覺得自己還沒有正確地對其作出定義。

被她那無比認真的無垢眼瞳注視著。

史蒂芙....

"那、那個。就、就是說,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我想應該就是這麼回答吧?"

盡管她如此回答,帆樓還是歪著腦袋:

"……假如是快或不快,的確如此。帆樓現在似乎並沒有覺得不快!。但是...."

"……今后是否也如此則不明。因此綜合來說無法作出假定~是這樣嗎?"

"——空、空——汝!難道能解讀出多元智慧体的思考嗎一!?"

聽到空代替史蒂芙作出的回答,帆樓不由得發出了戰栗的聲音。

即便是神靈種,對自己置身于看不見的未來還是會感到不安吧。

對于敏感地察覺到了這…點的空,巫女差點就要出笑聲來,好不容易才總算忍住。

然后,她就和帆樓…起傾聽著后續的話語。

"那麼,不知道今后會變成怎樣——你試著想想這個吧。"

"不快嗎?"

"……否。為什麼呢?"

帆樓打從心底里感到不可思議似的向空問道....然而。

"誰知道!今后會變成怎樣,我們確實是不知道。不過...."

這樣提問的帆樓的臉上並沒有不安.....

只是....

"是因為覺得要不就和現在一樣,要不就是比現在還要快樂,對吧?"

"憑依体、憑依体。"

帆樓再次穿越空間,叫喚著正在一個人自斟白飲的巫女。

巫女並沒有開口,只是以視線作為回應。

"【假定】,帆樓呀,看來現在。感覺很快樂呢"!"

面對笑著這麼跟自己說的帆樓,巫女在打從心底里充滿感慨的閉上了眼睛。

露出了連時隔多少年都已經記不起來的柔和笑容。

對于自己自然而然地露出這樣的笑容,巫女自身比任何人都感到驚訝只說了一句話。

"......是嗎。"

這樣回答了自己的朋友…………

于是,數天之后。

"那麼……有何貴干,"星杯"保持者....訂正。"

在世界的盡頭,巨大的國際象棋棋子的頂端,帆樓.....

"……"特圖"……應該以名字來稱呼……是嗎。"

以雙眼盯著突然間向自己提出"來玩國際象棋吧☆"的人,問道。

現在的帆樓,已經不再擁有足以向特圖傳話的力量。

至于能夠抗拒特圖的直接强制召喚的力量就更不用說了。

在似乎對此感到相當不滿的帆樓面前......

"當然了!啊,作為交換,我也把你稱呼為帆樓吧!可以嗎~。"

然而單方面的把人叫來的臉皮厚厚的唯一神……卻輕描淡寫地。

仿佛覺得要是對她的無言抗議做出反應這唯一神就沒法繼續當了似的,只是隨意的敷衍了過去。

"……否決。因為汝已經被假定為帆樓的——不,是帆樓和大家的"敵人"。"

變得更不高興的帆樓,在否決的同時"喀噔"地挪動棋子下了一步棋。

"……嗯~是嗎我說"帆樓醬"呀,你現在還想得到"星杯"嗎?"

對她的"否決"徹底無視,特圖嘻皮笑臉地走了一步棋,如此問道。

當然,這是特圖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因此,帆樓.....

"……特圖。"我只會看過去"——汝曾經這麼說過吧。"

沒錯,特圖以前在炫耀自己的"不看未來的主義"的優良愛好時,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只是....對于他只回以笑容的態度,帆樓嘆了口氣,宣言道:

"【假定】也許的確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愛好。"

"能得到你的認同我真的很高興哦~不過,這步棋可是壞步哦?好,將軍。"

看到帆樓的不高興表情又比先前加深了一層,特圖輕輕笑了起來。

是的,現在的帆樓已經不再想知道未來和答案了。

即使沒有"星杯",特圖光看帆樓的表情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了。

因為,如果那樣做的話....就會不"快樂"了。

狐疑,請希,再誇戲這一切的"神髓",如今所追求的目標。

並不是那樣的東西...帆樓看向特圖,開口說道:

"但是,想看看帆樓的哭喪臉……記得汝也這麼說過呢。"

"嗯~……這個,也對啦。不過那與其說是看你的"

特圖苦笑著掩飾道。

畢竟"現在的帆樓"的哭喪臉,他是不想看到的。

要說看臉的話,現在反而是想看...特圖剛想到這里,帆樓就宣告到:

"一【假定】汝的要求是不會實現的。"

對了.....就像現在這樣。

"……因為露出哭喪臉的人是特圖——汝的緣故。"

帆樓露出了特圖剛才覺得反而更想看的那種燦爛的笑容。

面對以將軍作為回敬的帆樓,特圖似乎開始仔細考慮起來,同時愉快地問道:

"那是未來視嗎?還是說只是單純的期待?"

他當然知道答案是期待。

對于承認了期待的帆樓,特圖眯起了眼睛....然而。

帆樓保持著笑容——盡管她自身並沒有露出笑容的自覺....接著說道:

"是未來視。汝沒有去看的未來...帆樓假定自己偏要去看看。"

哎喲?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為了刺探帆樓的真正意圖,特圖又來了一次將軍。

"通往汝的哭喪臉的"未來",帆樓要和創造這個未來的他們一起看。"

面對一邊說一邊再次以將軍回敬的帆樓,特圖....

"……是嗎。嗯....我期待著那一天哦……真的。"

露出仿佛真的打從心底里充滿期待的樣子——忽然閉上了眼睛。

"那麼我馬上就要給你建議了。帆樓醬,你還是稍微學習一下忍耐吧☆"

然后.....他停止了"接待性讓棋",打出了認真的一著。

"…什麼?"

注視著只因為一步棋就發生了形勢逆轉的棋盤,帆樓不由得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仔細考慮起來。

但是特圖的攻擊....作為游戲的基本的精神攻擊,卻依然在繼續。

"帆樓醬,你各方面都太性急了。坦白的說是"簡單女主角"屬性?啊哈☆"

就算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至少也能判斷出他是在拿自己開玩笑吧。

可以看出,特圖每說一句話,帆樓的嘴巴就會抽動一次....比如說。

"我說啊,首先,你不是被巫女小姐騙了兩次那麼多嗎"

抽動..........

"光是受到空白他們的一點溫柔對待就立刻上鉤了。"

抽動....抽動......

"……而且。"

帆樓正警惕万分地等待著下一句話,然而....

"……無論是心的萌生,種的創造——還是絕望……全都太性急。"

這次......又輪到特圖低下了臉。

"如果你再稍微等一下——擁有心的機械(她們)明明是一定可以回答你的呢。"

特圖所說的這句話,對帆樓來說恐怕還是莫名其妙吧。

帆樓只是很訝異的樣子,又或者是懷疑這是委婉的諷刺和中傷而提高了警惕。

特圖抬起了表情復雜的臉,說道:

"……你好像一直都在為自己為什麼誕生而煩惱。"

神靈種...."神髓"是由概念的思念和願望所產生的——正如特圖當初也是這樣。

所以原初的眾神……在沒有意識的時代,誰也不知道自己被許了什麼樣的願望。

因此也跟人一樣,只要自己選擇就好了。對于曾經被空這麼說過的帆樓,特圖說道:

"為什麼而誕生,任何人都不知道。說不定就連"星杯"乜一樣呢。"

但是....

"即使如此,如果你可以記住有人曾經這麼想過,那我就很高興了。"

在這個世界里,最初擁有了"心"的少女。

以對特圖的祈求、渴望和相信生成了特圖的那個孩子使那個孩子得以誕生的她。

只為了傳達這一句話而把帆樓喚來的特圖,開口說道:

"……謝謝你的誕生——就這樣。"

帆樓一定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

但是現在的帆樓,應該不會不明白這是從"心"傳達出來的話語吧。

帆樓似乎感到很訝異,只是提心吊膽地走了一步棋....所以....

"啊對了對了。然后還有一件事。在最后,當然——!"

所以——特圖就像在掩飾似的,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說道:

"你自大地認為能贏過我,也還是稍微有點太性急了呢☆"

就連感到失望的時間也沒有。

簡直就像理所當然似的,被將軍的帆樓一下子愣住了。

"——歡迎來到棋盤上的世界(我的游戲)。我一直在等你哦。"

特圖這麼說完....然后就"拜拜"的揮了揮手。

"六千年的超級大遲到,看你是第一個報到的神靈種就原諒你吧☆"

就跟强制召喚的時候一樣,對帆樓實施强制性歸還的特圖.....最后向她丟出一句話。

"啊,不過,你現在這樣就太弱了,還是先磨練一下本領吧。至少也要練到能跟空白他們下成平局,不然就不會有看到我哭喪臉的未來啦~啊哈哈~!"

"咦,你原來在這里嗎?帆樓。我一直在找你啊。"

"……突然間、消失了……怎麼了、嗎?"

艾爾奇亞城內,還在四處尋找著突然不見了蹤影的帆樓的空和白向她搭話道。

在走廊上低著頭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帆樓,向兩人問道:

"汝等,帆樓到底是怎麼了,快回答我。"

"啊"

"……很不快。有奠名其妙的東西涌上心頭,本來應該是虛像的身体也產生了顫抖的錯覺。給我造成這種感覺的家伙遭到破壞的空想會讓我覺得痛快——這究竟是什麼?"

帆樓以仿佛對醫生說明症狀的語調平淡地問道。

……就算你問我那是什麼我也…

即使不是醫生的空和白,也看到了寫在帆樓臉上的答案。

"……你在生氣嗎?發生什麼事了啊。"

"——噢噢……原來如此!【暫定】帆樓現在是在生氣!!"

帆樓立刻把世紀大發現寫進書卷里,同時繼續問道:

"那麼,要消卻特圖,預計是在什麼時候?"

"咦?"

"不是要討伐特圖嗎?不是要消滅他麼?是明天今晚還是現在啊!?"

帆樓以能樂面具般的笑臉拼命大嚷大叫,空和白則手忙腳亂她想辦法安撫她。

在遙遠的彼方從世界的盡頭眺望著這一幕的存在笑了起來。

過去,"在很久很久以前‥。

以定型文開始,從來沒有被講述過就"結束了"……曾經有過那樣的一個神話。

那個神話,在被現在並非"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神話繼承之后的,不遠的未來。

以定型文開始——這次終于要延續到被人們傳頌的神話的故事。

"那麼.....停止在那一天的神話(游戲)......讓我們來繼續吧。"

神笑著在白紙的本子上揮筆疾書的——是"還沒有完結"的神話。

這個棋盤上的世界……終于在真正的意義上。

天地開辟以來的最有趣的游戲"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終于以"過去式"來記載的神,漫然地敞開雙臂仰望天地万物。

仿佛在迎接引領著整個舊神話,來到其山腳之下的所有人似的。

"這次絕對不會打成平局,我也不打算輸哦。做好覺悟吧☆"

"來自觀測体的報告對神靈種戰·終結確認。"

"來自解析体的報告交戰代價損失"0"。條件突破。"

了解。

"向全機体通達:對推定為偏差近似值內的事象進行觀測"

確認計測器....從終戰開始到現在是54355146小時……嗎。

"殘存全機凱種·認可以連接解除再起動。"

真是讓人等了好久的時間。

究竟.....

"那究竟是不是我們要等的人呢。"

為了對其意志的證明進行確認,機械開始向前邁步。

去往露西亞太陸西北——那個遙遠的聯邦國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4-17 10:04 AM

后記

我是榎宮!從第六卷開始埋下的伏線,總算是全部回收完畢了!

就連第六卷最后的插畫,從史蒂芙的背囊中冒出來的東西,都全部回收!

覺得在意的讀者可以去看第六卷的最后,又或者是對比一下第七卷的卷首彩頁和插畫中的史蒂芙的背囊就可以了!

——呼,我是已經沒有遺憾了。

最后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來著?

不過也無所謂了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啊,榎宮先生,第九卷的原稿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嗶...............

您撥打的電話號碼已經燒成灰燼。

另外,手上拿著經過一個月以上反復通宵和假寐才終于脫稿的原稿,卻還提出【下一本呢?】這種問題的人外魔境式的鬼畜邪魔外道之輩。

具体來說就是跟責編-氏打交道的期間里都少不了被當牛做馬來使喚。

【榎~宮~先~生~?離截稿時間就只有不到一個半小時了哦~!】

再一次燃盡能量的空和白——!

“我不想再弄這些麻煩東西了——累死我了。”

“——哥,干脆就欣賞可愛的女生——安穩的,度過余生吧?”

開始為作者代言的兩人,究竟能否從新振作起來呢!?

“真是的~要不改變路線變成日常系算了吧,說真的哦?”

突然說出這種話的作者,責編究竟能不能攔得住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