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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爸爸，不要關燈。」小男孩瑟縮在棉被裡，僅露出一雙渾圓的大眼，看著檯燈旁男人的背影，每天夜晚父親都會在睡覺前說故事給他聽，一天當中他最期待這件事情了，只是他不喜歡桌上那盞檯燈被關上。「你怕黑嗎？」男人將臉湊近到男孩身旁，背著燈光只能看見男人的輪廓。「我不怕！」男孩露出堅定的樣子，隨即有些害羞地說，「我怕你會消失。」「呵呵，傻孩子，爸爸永遠都不會消失的。」男人覺得很窩心，或許小孩長大了就不會這麼想了。「爸爸…」「嗯？」「這個世界上有鬼嗎？」「喔~原來你是害怕這個？」「才不是！」男孩嘟起嘴，他才不想被爸爸看輕。「我覺得有喔。」「誒~~~真的嗎？」男孩瞪大眼睛，棉被抓得更牢了。「嗯…」男人坐在床邊，淺淺的燈光依舊只能露出他的輪廓，頭髮看來相當雜亂，「你相信有聖誕老公公嗎？」男人話鋒一轉，露出些許平和的語氣，他不想讓氣氛變得越來越沉重。「當然啊！每次聖誕節醒來總是會有禮物呢。」男孩又露出整個頭，就像剛剛可怕的話題根本沒出現過一樣。男人露出淺淺的笑，「聖誕老公公就是爸爸」這樣的話總是不能說出口，或許等到有一天男孩長大了，自然就會知道，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也相信呢。」「真的嗎？爸爸看過聖誕老公公嗎？」「嗯…我也沒有。」「什麼嘛！」男孩嘟起嘴，很失望，他還以為能知道聖誕老公公是否長得跟爸爸一樣帥氣。「但是相信它存在，總有一天就會看見的…」「嗯！」男孩開心地笑了。「…就跟鬼一樣。」「誒？」男人的語氣突然低沉，男孩有些狐疑，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鬼啊…只要相信就會出現了。」男人微微抬起頭，雜亂的頭髮在背光照射下少了點立體感。「爸爸…」「以前…」男人一點也不顧忌男孩的恐懼，自顧地說著，「有個男人，他家的窗戶破了個小洞，時常會吹進風，然而他卻不知道。有天，放在窗前的花瓶被風吹落了，他看著緊閉的窗戶突然感到一陣恐懼，他以為自己見鬼了，從此之後他開始疑神疑鬼，總是覺得時常有人在他耳邊吹風，慢慢地，就連出門也開始害怕，一直以為有人跟蹤他，或是附身在他身上，不久之後他就病倒了，躺在床榻上的他還是很害怕，因為那陣從耳邊吹來的風，從沒停過。某天閃電的夜裡，他似乎看見有個人影矗立在窗戶前，他認為是死神來帶他走了，隔天，他就死了。」「好…好可怕。」男孩緊緊抓著棉被，雖然每天都會聽著爸爸說的床邊故事，但是他想聽到的不是這樣可怕的內容，爸爸今天好奇怪。「其實，男人根本沒有見到鬼，那都是自己想出來的，窗外的人影不過就是樹的影子，只是一直想著會出現鬼，腦中所想恐怖事情，就會變成鬼的樣子。」「嗚…爸爸最討厭了！」男孩害怕地將棉被蓋住了頭，身體不停地顫抖，眼淚奪眶而出，明明平常很溫柔的爸爸，今天好可怕。沉默的一會，男孩還是蜷縮在被窩裡，一陣一陣抽動著，還沒有從驚恐中回復。男人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氣息，沒有任何表情，他起身走向桌上的檯燈，是時候道晚安了，每天都一樣，今天也不例外，燈光雖然微弱，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照見他的臉，或說，那已經不算是一張臉，模糊的五官，頂多只能說是一團肉球。「晚安！」男人關上了燈，跟著熄滅的燈光消失在黑暗中。「爸…爸爸？」男孩翻開了棉被，漆黑的房間他尋不著熟悉的身影，下了床，他走向檯燈，似乎還留有一點點父親的體溫，他僅僅是站著。第幾次了，女人躲在門外靜靜地聽著男孩自語，臉上不禁露出悲傷的神情，多大的痛苦才會如此，那一切都只是想像，只是男孩失去父親之後的想像，她說服自己，小孩長大後就不會這樣了吧！但是，如果永遠都這樣的話…她不敢想，一分一秒也不敢想，她是男孩僅存唯一個支柱，她不能倒，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摯愛，無法在承受另一個打擊，如果…如果沒有那場災難，或許那個人正在耳邊細語著晚安。異常寧靜的夜晚，她盡量不讓自己啜泣的聲音被聽見，只是寒冷的晚風透了進來，就像撫摸著她的全身，在她的耳邊細語著：「晚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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