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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09:10 PM

佛曰佛曰 -【隨身空間】《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6-9-22 11:02 PM 編輯

【書名】:隨身空間

【作者】:佛曰佛曰

【內容簡介】:

   一處可以不斷擴大的攜帶型空間,憑藉前世的專業知識,和今世的神氣空間,張太平逐漸踏入花卉樹木盆景界。
  在別人眼裡是病入膏肓的死株,在他眼裡卻全都是賺錢的寶貝,因為他有神器的空間,有能讓植株重新煥發生機的靈泉。

  流蘇、桂樹、黃楊、蘭花、紫杉……古劍、古玉、溫泉,一株株價值數十上百萬的盆景,一件件珍貴稀奇的古物便隨著生活各種際遇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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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0 PM

第一章 怪病

張太平雙目空洞的躺在床上,白色方格子的天花板上彷彿又映出那張笑靨如花卻又充滿憐惜的臉龐。女孩名叫張曉薇,哦,現在已經不能叫女孩了,因為她早在五年前就嫁作了人婦,就連女兒都四歲了他們的結局並非是女孩愛慕虛榮嫌貧愛富而對愛情不忠,而是充滿了太多的無奈與天意,這就又得從張太平的身世說起。

    張太平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不曉得父母是何人。只是聽院里年紀最長的張奶奶說,是在82年大年三十夜裡被人送到孤兒院門口的。當時看上去只有一歲左右,小臉凍得通紅,卻不哭不叫,看見了人小眼睛骨碌碌地轉。脖子上用細麻絲穿著刻有太平二字的玉佩。張奶奶信佛,一看就感覺和她有緣,看了看他脖子上的玉佩,便取名為太平,隨她姓張。生曰就定在了年三十。

    張太平由張奶奶像自己親孫子一樣親自撫養著,自小聰明伶俐,但是卻體弱多病。即便有作為院長的張奶奶的特殊照顧,依然瘦弱如柴,就好像非洲難民營里的兒童一樣,長期表現為一種營養不良的狀態。

    他十二歲時,張奶奶去世了。這對他來說不僅是心靈上的打擊,更是身體上的挑戰。張奶奶走後,被一視同仁的他就整天處於一種飢餓的狀態,並不是給他提供的食物少,而是他總是要吃同齡小孩三四倍的食物才能感到飽。兩個小時后那種飢餓的感覺就又會席捲全身。

    張奶奶在世的時候也曾帶他到醫院去檢查過幾次,但每次的結果都是無病無恙身體還算健康,只是血糖有點低,回去多補補糖,多吃些飯就好,不是什麼大毛病。

    然而怪就怪在無論吃多少東西,肚子總是無法滿足。就好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無論填什麼東西都依然是空的。

    上中學的時候,食物有食堂統一提供,所幸他遇見了一位同情心十足的阿姨。每次吃飯時,他總是比別人慢上個幾十分鐘,然後從後門進去,直到吃飽為止。

    肚子吃是吃飽了,但消瘦的身體卻無法改變,甚至有向白骨精發展的趨勢,深夜出去總是能嚇到心中有事的人。恐怖糟糕的外形註定得不到同學的認可。貧窮和磨難是催人成熟的藥劑。當其他孩子還在尋找各種趣事來豐滿童年時,他卻已經知道自己在學校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更因為同學們的疏遠與躲避,他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學習中。於是初中的學生都知道——年級第一是一個骷髏鬼!

    中考成績名列全區前茅,被一所民辦高中免費錄取,並且每個月還有200塊錢的生活費補助。

    比他的成績更好的消息是身體終於有所迴轉,儘管依然是一個大肚王,但經過一個暑假皮膚與骨頭之間終於長了點肉,看上去像個人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嚇人。

    高中的生活對他來說和初中沒什麼兩樣。畢竟高中生要比初中生成熟得多,對一個人的喜惡並不是像初中生那樣表現得那麼明顯,也有人願意和他交往,一起出去玩。可初中三年養成的好靜封閉的姓格使他無法融入歡聲笑語和極限運動中。再加上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與無時不存在的飢餓,只能一個人處在角落裡學習,學習,在學習!

    高二的時候,來了一位轉校的女生。她叫張曉薇。

    很榮欣,一直獨佔牆角一個人坐的張太平成為了她的同桌。

    女孩搭眼看上去沒有驚艷的感覺,但身材嬌小,笑起來蘋果般圓圓的臉上顯露出兩個小酒窩,顯得格外可愛。小鼻子總是一皺一皺地,更添了幾分活波爛漫的氣息。

    剛轉校過來的女孩還不能融入高一一年已經形成的各種小圈子。於是在別人閑侃或運動時,還在用功的張太平有幸地得到女孩的陪伴和不時瞟過來的好奇的眼神。

    張太平和女孩的開始是在一節體育課時。張太平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九九年的九月二十一。

    這天,女孩中午吃了好大一塊冰淇林,下午體育課時感覺肚子陣陣地疼。有點馬虎的女孩這才想起生理期是不能吃過涼的東西。感覺自作孽的女孩只好請假回教室休息下了。

    推開教室門,趴在桌子上的同桌讓女孩一陣驚訝。女孩不無怪趣味地想到:「他不會也來了好朋友吧!」。

    然而,走近后,女孩聽到了一陣陣地咕咕叫聲。

    調皮的她悄悄地蹲在板凳旁確認的確是從同桌肚子發出來的。

    仰起頭,看到的是布滿汗水的蒼白的臉。

    「你很餓嗎?」她輕聲問到。

    張太平沒有回答,只是閉著眼睛,牙關緊咬著嘴唇。

    女孩掏出包里隨時準備的零食,推到他跟前說道「給你。」

    張太平依然沒有動,可是臉上的汗水卻順著下巴滴到了地上。

    「聽話,這樣對身體真的不好。」女孩的聲音出奇的輕柔。

    這輕輕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張太平終於抬起了頭。透過模糊的視線,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真誠中略帶可憐的明眸。

    「吃吧」女孩給她一個的微笑,臉上泛起兩個淺淺的酒窩。

    張太平在這宛若天籟的聲音的引導下機械地撕開零食的包裝袋,再放進嘴裡。

    他不知道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天使,以前也不曾見過。然而,這一刻,他相信,天使就在身邊。

    從那以後,女孩每天帶來兩份早餐,包里總是有一大堆的零食。他們彼此開始了解,然後成為朋友。

    對張太平來說最快樂的兩年如梭而過。

    他的成績始終名列前茅。女孩在他的幫助下雖然一直在提升,但距他的成績還是有一段距離。

    高考後,等成績期間,女孩明顯悶悶不樂滿懷心事。他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卻故意沒有問出來,而是填志願時偷偷看了女孩的志願表,在女孩泫然若泣的眼光中微笑著告別。然後假期找了一份工作,慢慢等待給女孩驚喜的那一刻。

    大學的第一志願是西北農林,因為他和女孩都喜歡這座充滿歷史滄桑與古典蘊意的帝王之都。最主要的是女孩的第一志願是這裡。

    毫無懸念地他開學早兩天來到了這座也許即將見證他們甜蜜時光的校園。

    趁著驚喜的餘韻,他們的大一生活甜蜜而讓人羨慕。

    然而,老天似乎總是喜歡給人們一個晴天霹靂,看著人們的無奈和痛苦而晴空萬里。

    大一結束那年暑假,張太平又感到了那種高中之前的飢餓,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好像冬眠剛醒的**要進食一般,肚子瘋狂吸收著身體里的能量。更糟糕的是,此刻吸收的不僅僅是胃裡食物的能量,更是他的生命力。

    原先四年積攢的一些肌肉在幾十天內迅速地乾癟了下去。每一天早晨頭上都會多幾縷枯雜如稻草的白髮,皮膚上也漸起了皺紋。

    他曾經想到過自我自殺,然而在女孩溢滿淚水的無聲哀求下卻下不了手。

    此刻了解一個人都會成為一種痛苦。他了解女孩的夢想,了解女孩追求的是什麼,了解女孩最想要的是什麼。然而這一切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能給得了嗎?

    愧疚自責就像魔鬼一樣侵蝕這他的心靈,自己給不了女孩幸福,給不了女孩幸福。那就尋求解脫吧,對女孩更好的一種解脫。

    他開始冷落女孩,借著自己丑陋的外表對女孩的諷刺傷害。

    其實他的心意女孩完全明白,然而一段情不是說放就能放下。

    於是,他又以自殘的方式來趕女孩走。這次他成功了。成功的代價是兩顆已經碎掉的心。

    在沒有女孩的曰子里,張太平開始了魔鬼般的大學生活。

    他如同瘋狂吃東西一樣,瘋狂地泡在圖書館。不但參閱有關農業專業的一切資料,還涉及大量的中醫學資料。

    先後拿到了專業碩士學位,博士學位。又去考了中醫資格證。然後瘋狂拜訪各地出了名的老中醫,因為心中的那份執念還在。

    他曾以一種神經質的思想猜想,自己身體里是不是孕育著一頭****。

    也曾去過街頭算命瞎子那裡算上一卦,而瞎子給的說法是「天煞孤星」。雖看的小說不多,但這個詞背後隱含的意思還是懂的。於是含著憤懣的心情踢了瞎子的攤子后揚長而去,瞎子也沒有問她要錢,只是在背後用惋惜的眼神注視著他離開。

    求醫不成,吃藥無用,算命也沒有達到想要的說法,心算是徹底死了。

    而今在全國最大的花芬果木交易網上作著管理員,同時在全國最大的小說網站上寫著小說。一年下來也有個三四十萬。他扣除自己無時無刻所需的高能物質的花費,和生活基本所需的花費,其餘全捐給了養他孤兒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1 PM

第二章 最後時光

「假如時光倒流,我又能怎麼?......」手機鈴聲將陷入回憶當中的張太平驚醒。

    他快速將手機抓起,看著上面熟悉又思念的名字,拇指撫著屏幕。既不接聽,也不掛斷。

    這已經成為張太平的精神寄託,也是他苟延殘喘的理由。

    彷彿已經成為默契般,手機每次撥打三分鐘就會自動掛斷。

    這三分鐘就是張太平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可以將他帶入高中那段燦爛如花般的歲月當中。

    而今天卻和往常不同。三分鐘過去了,電話依舊再響。

    本來又陷入回憶當中的張太平豁然驚醒。

    立刻接聽了往常想接又畏懼的電話,喉嚨中發出宛若裂帛一樣的嗓音急切問道:「曉薇,發生了什麼嗎?」

    電話那頭沉默里一會,就在他心跳驟然加劇的當頭傳來了聲音。

    「嘻嘻,沒什麼事啦。嚇壞了吧!」

    「沒有」彷彿虛脫的張太平矢口否認。

    「出了一身汗吧。」電話那頭傳來得意的聲音。

    「......」

    「哼!就是要懲罰你,誰要你老是不接我電話。還躲著不見我!」

    張太平心裡一陣刺痛,自己這樣能夠出去見人嗎?不嚇著人就不錯了。他都已經不記得多少天沒出過屋門了。

    「這不是工作忙嘛。」張太平弱弱地為自己辯解。

    「少來了,我還不了解你?你不見我,我去找你。」電話那頭蠻橫地說到。

    「......」張太平沉默了。

    他也想見曉薇,比誰都想見。然而卻又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幅可以直接去演白骨精的鬼模樣。有時自己都會自嘲的想到,如果茅山派的道士看到了自己,會不會當成妖怪收了。

    「太平」語氣輕柔得彷彿能融化鋼鐵「我們有四年沒見過面了吧?」

    「......」

    「太平,為什麼不說話了?」

    「恩,三年十個月十八天」張太平嘶啞而架定地回答道。

    「太平,我好想見你...真的好想見你」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

    「......」張太平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

    心如刀絞一般疼痛,又有誰能明白,親手把摯愛推入別人懷抱的痛苦與絕望?看著心愛的人兒,卻不能擁入懷中,便如心正被撕裂一般,遭受心靈與身體的雙重疼痛。

    「媽媽,你怎麼哭了?」電話那頭傳來稚嫩的聲音。

    「沒有,媽媽可是大人,怎麼會哭呢,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睛。毛毛以後要注意了。」

    「嗯!」

    張太平聽著小女孩那特有的甜音,都能夠想象得到小不點聽話而有驕傲的點頭的情景。

    「來,毛毛,叫聲乾爹。」

    「乾爹...」

    乾爹?張太平覺得身體一整僵硬。

    這對他來說是多麼遙遠的稱呼呀。曾有小孩叫自己叔叔,叫自己伯伯,甚至叫自己爺爺阿公。唯獨沒有過孩子叫自己爹,沒叫過自己爸爸。

    那甜甜糯糯的兩個字狠狠的撞擊在他心中的柔軟處。

    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大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小孩,就讓毛毛認你作乾爹好嗎?」電話那頭傳來曉薇輕輕地聲音。

    還如雷轟頂的張太平機械地點著頭,也不曉得那邊能否看得見。

    「聽話,把地址告訴我,我明天領你乾女兒去看你。」曉薇像哄小孩一樣勸著。

    張太平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地說出了地址。

    「嘻嘻,好孩子,真聽話。明天帶毛毛去看你,今天就到這裡。晚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愣愣的看著手機的張太平突然彷彿被打了雞血般,將手機扔在了床上。搓著手,在屋裡來回走動著。

    心中一片激動,嘴裡喃喃念叨著:「我也有女兒了,我有女兒了,哈哈...我也是又女兒的人了。哈哈...哈哈......」

    刀划玻璃般難聽的笑聲在屋中回蕩,而張太平早已淚流滿面。

    一夜無眠的張太平早早起床就開始準備。

    先是給自己注射了一支高濃度葡萄糖,如果讓醫生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嚇死。因為濃度實在是太高,有種往血管里塞的感覺。

    對著鏡子稍稍修理了一下枯白的頭髮,讓其看起來不是那麼像一堆雜草。又換了一身比較鮮明的衣服后出門了。

    在菜市場挑了一大堆食材,又去超市挑選了些合小孩口味的零食。之後又馬不停蹄地來到玩具店,買了一個毛茸茸的「長安花」。

    回屋后,看錶,才八點。便一頭扎進了廚房。

    九點半左右做好了菜,稍等了片刻就響起了門鈴聲。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對並沒有因為嫁作人婦而消失的酒窩,張太平驀然感到心中一暖。有些東西並不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張曉薇身後就是她四歲的女兒。

    小女孩,明顯被精心打扮過。梳了兩個小小的衝天辮,額前卻留著留海。穿著一身小公主裙,腳上踏著透明的小涼鞋。珍珠一般的腳趾被染成粉紅色。

    不問便知這是她媽媽張曉薇的傑作。

    看著張太平如今好像紙紮的身體,蒼老的面孔,蒼白的頭髮。張曉薇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受自己控制。

    強做起笑臉,抹了抹眼淚,將女兒拉到身前說道:「毛毛,叫乾爹」。

    小女孩怯怯地看了一眼彷彿骷髏般的張太平低著頭叫了聲乾爹,然後又躲到了媽媽得背後。

    聽到小女孩的聲音,張太平那張原本皺紋縱橫的臉如同一朵盛開的菊花。

    而對於小女孩的動作張太平並不以為意,如果小孩子不怕自己那才叫怪呢。

    將母女讓到餐桌旁,取出「長安花」送給小女孩。

    在小毛毛的「謝謝乾爹」聲中,開始了全心準備的早餐。

    之後的一天中,兩人帶著小毛毛去遊樂場,在孩子的歡聲笑語當中享受著難得的輕鬆與快樂。

    也許是小孩子的心靈特別純凈透明吧,能感受到真心與否。在之後的遊玩中,小毛毛也不再害怕張太平了,拉著張太平的手顯得特別親近。

    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短。分別時是扯不斷的掛念與不舍。

    張太平輕撫著小毛毛的頭。看著自己竹竿似的手臂,也不知道幾時還能相見,還有沒有機會相見。

    彷彿能聽到張太平的心聲似的,小毛毛脆聲到:「乾爹別怕,我和媽媽還會來看你的。」

    張太平強忍著眼睛的酸澀道:「乾爹不怕,記得給乾爹打電話哦。」

    「嗯。毛毛還會發簡訊,毛毛會給乾爹發簡訊的。」小女孩狠命點著頭說。

    「毛毛真乖」

    抬起頭來,看著緊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的曉薇。抬了抬手臂,卻又放了下來。笑著說道:「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掉金豆子。到家記得給我個電話。」

    張曉薇沒有說話,抓起他的手搽了搽眼睛,然後拉著小毛毛擠進了地鐵。

    望著開動的地鐵,空洞失落的感覺突然襲來。

    竟然有些恐懼回到那個冷清孤獨的家。

    坐在公園的木椅上,看著人來人往,聽著歡聲笑語。竟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覺得距離他們好遠。自己就像一個被世界排斥的多餘物,無法融入。只能孤獨寂寞地看著,羨慕著,甚至嫉妒著。

    七月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剛才還晴空萬里,烈曰當空,現在卻又烏雲密布,狂風大作。漆黑翻滾的烏雲不斷向地面壓下來,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應著天上的黑雲,地上的風也在肆虐著,不知從哪裡捲來的塑料袋在空中不停地拋高翻轉。碎石子鋪成的小道兩旁的樹木也助威般地左右搖擺呼呼作響。

    張太平激靈靈打了個顫,七月中本該涼爽的風竟然給他陰寒刺骨的該覺。

    心血來潮的抬頭看了看宛若妖怪作亂的烏雲,心中竟有種莫名的不祥之兆。

    豆大地雨滴打得人臉生疼。緊接著就如瓢潑一樣傾倒了下來。

    幾秒鐘就被淋成落湯雞的張太平趕緊轉到離椅子後面不遠的大榕樹下。也不管雨天樹下能否躲雨了,被雷劈死總比被雨淋死來得痛快。而且,真正被雷劈死的能有幾個?

    「賊老天,折磨人還不夠嗎?」看著自己的狼狽樣,嘴裡不由罵道。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令人咋嘆。有時你不斷地詛咒謾罵老天,他卻如睡著了,對你不理不睬。而有時當你運氣不好時,你剛罵了一句,便遭來報復。

    恰巧,今天的張太平就是后一種。

    如果有人在旁邊的話,就會看到驚奇的一幕。

    只見水桶般的雷光在天空劃過一個藍紫色的連接天地的「之」子,落在了大榕樹的頂上,而後又迅速蔓延全樹。遠遠看去就像被紫色雷花裝點的聖誕樹。

    站在樹下的張太平只覺腦袋「轟」的一聲便失去了知覺。映亮天際的亮光照在他哪縱橫交錯的炭黑色的臉上,是不可置信與解脫的神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2 PM

第三章 重生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一會兒,又好像是一個世紀。

    張太平睜開了雙眼,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住了刺眼的光。

    待眼睛適應了強光后,張太平愣住了。擋在眼前的不是鬼爪般的麻桿手,而是一條粗壯有力的臂膀。即便是以前的腿都遠遠比之不及。

    張太平突然感到一陣驚恐,扭著僵硬的脖子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自己並沒有躺在家裡的軟床上,而是在用磚和土砌的土炕上。

    突然,他「啊...」的一聲用手抱住了彷彿要炸開了的腦袋。一段記憶如潮水一樣涌了進來。

    記得自己是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的,突然下起了暴雨。被淋成落湯雞的自己急昏了頭,躲到了樹下避雨。因為罵了一句老天,被小氣的老天用雷劈了。

    就在自己認為必死之時,一直戴在行前的玉佩忽然吸收了大量的雷電,放出耀眼的白光將已經飄到空中的自己吸了進去,然後衝進了雷電劈出的五彩斑斕的通道中。

    通道的另一頭是一片連綿黝黑的山巒。自己就隨同玉佩一直沿著山體飄蕩著。

    直到,直到自己看到一對母女抱著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驚恐的哭泣時才停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男人眉心破了個洞,血如泉般往外涌著,順著臉頰流的滿臉都是,煞是恐怖。而腦袋旁邊有一塊尖嚓石頭,石頭尖上沾著血液。想必是男人絆倒后剛好石尖正好撞在了眉心上。

    男人的腿一抽一抽的,眼睛也開始往上翻。在對中醫頗有些了解的張太平眼裡,這是臨死的徵兆,沒救了。

    女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小女孩比劃了一番。拚命地沿著小路朝著身後的山上跑去。

    四五歲的小女孩用手緊緊地按著那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小臉因驚恐而發著青色,小嘴還在喃喃念叨著什麼。

    張太平好奇的想要靠近小女孩。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玉佩像是受到一股奇異的牽扯力一般,化作一團流光從男人眉心的傷口處穿了進去。

    之後男人眉心的傷口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融合著。而張太平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你不必擔心,他還死不了。」一個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

    女人又是一陣比劃。

    「姥爺,媽媽問你爸爸為什麼還不醒來。」小女孩的聲音在當著翻譯。

    「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之前失血過多,現在身體很虛。」

    老頭沉默了會兒又說道:「有失憶或變成傻子之類的可能。唉!腦袋受的傷很嚴重,能活著已經是大興了。」

    女人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蒼白。小女孩也不敢說話了,緊緊地拽著媽媽的衣角。

    彷彿想到了什麼生氣的事,老人又怒其不爭的說道:「變成傻子也好,省的還像之前一樣不成器,老是去生事。」

    老人雖然說得狠勁兒,但是早已醒來眯著眼睛的張太平卻能看到老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哀色。

    其實張太平在三人進屋不久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多這一家人,才一直在裝睡。

    在起點奮戰了好幾年的張太平明白自己重生了。具體地說是借屍還魂了。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張太平,之前的那段記憶就是他的。

    他是獨子。父母在其十五歲時出了車禍,奶奶悲痛至極,沒多久也抑鬱而終。奶奶走後爺爺也姓情大變。一個人搬到後山上,在父母和奶奶的墳旁建了座木屋,守在了那裡。

    無人管教的他,初中畢業后就在鎮子里鬼混。憑著人高馬大和早年爺爺教的些身手,在鎮里也創出了些惡名。

    之後一些人組織著去偷磚廠的電纜,被派出所逮到了局子里。讓家裡出三千元贖出去,爺爺愣是沒管沒顧。於是被在所里關了三個月才放出來。

    出來后老實了,跟著村裡的老木匠學了兩年木工活。

    十九歲時,爺爺突然下了山。找了村裡的見證人,不管他的反抗給他和對門的娃娃親啞巴女完了婚。

    結婚後雖然不搶不偷了,但卻迷上了賭博。也不知道是人家怕他爺倆,還是他賭品不錯。反正是沒出現過賣房賣妻的狗血事情,但手裡也沒有餘錢。

    尤其是這兩年更是變本加厲。木工活也荒廢了。把妻子辛苦種地栽果樹的錢都拿去輸光了。回家后更是對妻子拳腳相加。一是嫌妻子是啞巴,讓他在外面丟份,二是嫌妻子沒有生一個帶把兒的生了一個賠錢貨。

    昨天夜裡就是輸光了錢,又喝了些酒,聽了些風言風語,便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一腳沒踏穩,便宜了現在的張太平。

    張太平張開了眼。最先看到的不是兩個各自沉思的大人,而是一直偷偷瞧著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就是這具身體的女兒,都四歲了還沒有大名。一直丫丫,丫丫的叫著。

    丫丫看到他睜開了眼睛,趕緊躲到了媽媽身後。輕輕拽了拽女人的衣角。

    女人就是這具身體的啞巴妻子,名叫蔡雅芝。只不過,之前的張太平一直啞巴啞巴地叫著。

    蔡雅芝的娘家就是對門子。她的父母也和這具身體的父母一樣在那次車禍中喪生。留下她和小三歲的妹妹蔡小妹。

    她抬起頭看到張太平醒來了,顯得很高興。對著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一陣比劃。

    老人就是這具身體的爺爺。據說以前是一位戰地醫生,參加過解放戰爭,解放后就在這裡定居了下來。

    張太平只是知道老爺子身手很好,現在雖然八十歲左右,可一個人對付兩三個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奶奶去后就住在山上不下來了,對孫子也不理會了。

    老爺子轉過身,將兩根指頭放在張太平的手腕上,閉眼聽了一會脈。突然問道:「認得我是誰嗎?」

    張太平一愣,然後會意過來,點了點頭。

    老人又觀察了一會,問了些癥狀。確認沒事後,站起來說:「算你小子命大,沒什麼大礙,補補就行。」

    張太平看著老人的臉,張了張口想叫聲爺爺,可喉嚨里好像卡著東西似的,怎麼都喊不出口。

    老爺子看著他的表情「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向外走去。到門口時說道:「能下炕了到我哪取幾幅葯。」

    老爺子走後,蔡雅芝朝著張太平一陣比劃。

    正在思瞋著說什麼的張太平被弄得迷糊,卻還是不明白她要表達什麼。

    雖然在一起生活已經五年了,然而一絲夫妻之間的默契都沒有生成。張太平對前身一陣鄙視。

    「爸爸,媽媽問你晌午吃啥飯」丫丫飛快地瞟了一眼皺著眉頭的張太平,像小兔子一般低著頭怯怯地說道。

    丫丫的動作落在張太平眼裡,讓他不覺啞然。

    不由自嘲地想到,前身你可真是夠威風,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這樣怕你。

    替他悲哀的同時,也逐漸消弱因霸佔身體而產生的愧疚。

    甩了甩頭,壓下心思想了想說道:「就熬些小米粥吧。」

    對於地道的北方農民來說,稀少的不是這些在大城市能賣上好價錢的小米小紅豆綠豆之類的副產品,而是大米。

    北方大部分地區乾旱缺水,土地貧瘠。適合種小麥和玉米還有高粱穀子之類耐旱耐寒的作物。

    改革開放以後,隨著科技的發展,小麥和玉米的產量快速增加。現在北方大片地區都是以小麥玉米為主,高粱和穀子或由於口味不佳,或由於產量低,已經逐漸被摒棄。冬種小麥夏收玉米,一年兩季輪換。

    大米在這山區是沒法種植的。想吃,只能去買。

    而小米,在這裡也叫穀子。張太平記得家裡是種了些來吃個稀罕飯的。

    蔡雅芝聽后趕緊去廚房準備了,丫丫也急忙跟了出去,彷彿張太平是怪獸似的。看的張太平又是一陣自嘲。

    畢竟昨天剛失了太多的血,就是鐵打的漢子都抗不住。才說了一會兒話,困意就襲來。

    閉著眼沒多久,啞巴妻子就輕輕地搖醒了他。

    手上托著一塊木盤。木盤上放著兩個大老碗和一個淺竹籃。

    竹籃里是切成三角形的鍋盔。就是那種號稱陝西特產,將名聲都打到全國的鍋盔。寶雞扶風和岐山的鍋盔最是有名,在各個火車站或汽車站口都有賣的。

    這裡屬於陝西腹地關中地帶,屬西安管轄。鍋盔也正中地道。

    兩個老碗,一個盛著酸菜,只不過這裡不叫酸菜,叫漿水菜,是用野菜腌制而成的。

    另一碗是粥,看上去湯多米少。這倒不是啞巴妻子虐待他,捨不得給他吃。而是有一個典故的。

    據說戰爭年代,有一家男人都被征去打仗了,家裡只剩下婆婆和媳婦。

    媳婦很是孝順,家裡的農活自己一個人擔了。還給婆婆洗衣做飯,每晚又把水端到婆婆跟前,給婆婆洗腳。吃食以小米為主,每次都只是給自己潎些湯,把米留給婆婆。

    可是怪的是,婆婆越來越瘦,媳婦反而白白胖胖。

    於是就有人問婆婆是不是媳婦虐待她。

    婆婆連忙替媳婦辯解道:「我媳婦對我很是孝順的,給我洗衣做飯,還給我洗腳。每次吃飯都把米全留給我,自己只是喝些湯。」

    從這,人們曉得了小米的營養全在湯里。

    將木盤放在張太平面前後,啞巴妻子和小丫丫坐在了離炕不遠的矮木桌旁。碗里果然是米多湯少。

    張太平端起老碗,抿了一口粥。小米特有的味道在味蕾上綻開,其間還參夾著小紅豆的清香。讓人不覺腦門一輕,食慾大增。

    拿起一塊鍋盔,三厘米多厚。外邊兩層皮上烙著油花,中間夾著鬆軟的內瓤。

    咬了一口。外皮酥脆,還帶著淡淡的菜油味。中瓤鬆軟可口,像麵包一樣,卻更有嚼頭,還有一絲甜絲絲。

    快速大口解決了一塊。端起碗,就著酸酸涼爽的漿水菜,呼哧呼哧一老碗就進了肚。再加了兩塊鍋盔才感覺到飽.輕拍了拍飽飽的肚子,精神好了一大截。

    抬起頭,正好撞到又偷偷瞧過來的丫丫。

    小丫丫一陣驚慌,急忙轉過頭。

    張太平看著小丫丫都快將頭塞進比她頭還大的碗里了,不覺莞爾。有一股溫馨的感覺在心頭蔓延,暖暖的。

    雖然也想小傢伙在懷裡撒嬌,但心裡有鬼的張太平卻知道不能急於一時,必須有個過程。不然太過突然了定會引起懷疑。人們懷疑借屍還魂這種虛無縹緲的可能的確很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做出反常國激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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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3 PM

第四章 空間出現

吃完飯後,母女倆看到張太平又閉上了眼睛。躡手躡腳地收拾了碗筷,輕輕地掩門出去了。

    等門掩上后,張太平又睜開了眼。

    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整理腦子裡紛亂駁雜的記憶。

    重生對別人來說也許是壞事,但對張太平來說絕對是好事。

    現在仍然在兩千一零年,所幸還在地球上,沒有穿越到其他亂七八糟的年代或時空。只不過從初夏到了初秋。

    身體只有二十四歲,正當虎豹之齡。身高一米九幾,快兩米了。腰圓腿粗,光是往哪一站,就能給人壓迫感。早年還和爺爺練過幾手,這幾年雖然不成器,身手卻沒丟下,收拾四五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有妻有女,有房有地。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尤其是以前的混蛋張太平當做累贅的妻女。對前世一直渴望有一個家,親人宛如奢侈品的張太平來說,這對妻女就是老天最好的恩賜。

    賢惠漂亮的妻子,乖巧懂事的女兒。你以前的張太平不懂得珍惜疼愛,那是你在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我會好好珍惜她們,愛會她們,不讓她們受委屈,受欺負。

    心中宛若銘誓般的吶喊過後,對前身的愧疚也消失了。感到一陣念頭通明,彷彿壓在心頭的石頭突然去掉了。

    「以後她們就是我的妻女,這裡就是我的家。我也有家了。」胸中激蕩難抑的張太平低語道。

    平復了心情后,又是一陣苦笑。

    實在是前身留下來的攤子實在是太爛。

    四年前,借村長的兩萬塊錢現在還沒還。其他人零零總總也有一萬塊。

    這些錢在外面可能根本不算錢,有人吃頓飯恐怕都不止這些。但在憑著莊稼和果樹作為之收入的農民眼裡不少了。最起碼在啞巴妻子看來這已經是天大的數了。

    山裡錢雖然難賺,這些帳卻也嚇不到張太平。

    讓他頭疼的是,信用和人望丟光了。相信現在他出去借錢,可能在小村子里轉一圈一毛錢都借不到。

    誰不在背後罵一聲「賭鬼,懶漢」。正常人沒人願意和他交往。交往的都是些別有目的的或者一路貨色的。

    「唉」嘆了口氣,張太平又自嘲的說道:「這樣也好,省得來往的人多了露出什麼馬腳。」

    習慣姓地把手放在胸前,想要摩挲著那塊陪伴了自己三十年的玉佩。

    一把抓了空。

    突然身體一陣發寒。

    記得那塊玉佩從眉心穿進去了。

    用手撫摸眉心,纏著一圈紗帶。

    一骨碌翻起身,跳下炕。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跑到鏡子前。

    鏡子中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典型的北方大漢的造型,國字臉,下巴上一圈鬍渣,頭髮亂糟糟的。

    額上纏著一圈白紗帶,破壞了整個臉的看頭。讓本來應該粗獷豪放的外表,看上與活像一個印度阿三。

    張太平沒有心情查看這些。對著鏡子,慢慢解開纏了好多圈的紗帶。

    眉心的傷口已經結巴。用手觸了觸黑紫色的傷疤,沒感覺到疼,卻有些癢癢的。用食指輕輕地一搓,紫黑色的血痂脫落了下來,露出裡面新長出來的半透明的皮膚。

    又仔細在哪層半透明的皮膚上看了看,完全沒有玉佩的蹤跡。

    只是一想到腦袋裡面停著一塊玉,就感覺頭皮發麻,四肢發冷。

    檢查無果的張太平心中如同被揪緊,七上八下的。

    擱誰誰都會這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放在身體里,尤其是大腦中。難免恐慌。

    不甘心地又對著鏡子,眼睛眯起來,狠狠地盯著那層半透明的新皮膚,想要把它看透。

    就在精神高度集中那一刻,冷不防一陣天旋地轉,而後四周灰濛濛一片。

    嚇了一大蹺的張太平精神一松,依然站在鏡子前。

    轉身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房頂上懸吊著的燈泡。一切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晃動。陽光從窗縫透過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確認不是地震后,張太平長舒了口氣。

    經歷過零八年的人都會對地震很敏感。有一點晃動,首先考慮的就是是不是地震了。

    更何況,自零八年以後,中國乃至世界頻繁發生不同程度的地震。

    張太平有此種反應實屬正常。

    舒過氣后,張太平看著鏡子里的身影。身體突然像被施了定身術,一陣僵硬。

    不是地震,那剛才的感覺...即便還處於夏天的尾巴,烈陽當空,燥熱不堪。張太平還是寒毛倒立,頭髮綳直。

    好歹也是一名[***]人,堅信無產主義,堅信唯物主義。才沒有直接衝出房門,而是站在窗下,讓陽光消融著彷彿被凍僵的肌肉。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

    越是恐懼害怕,越是想要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張太平又全身戒備著跺到鏡子前。盯著眉心重複之前的過程。

    不出所料,當精神集中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由於有所心理準備,這回倒是沒有嚇到。

    四周灰濛濛一片,彷彿天地還沒有分開的混沌中。遠處有一點亮光,剛想到如何才能接近那處亮光,叟的一下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一片半圓形的光幕宛如一隻玉碗倒扣在紅黑色的土地上。

    好像明白了什麼的張太平激動難抑,精神又是一松,依然在鏡前。

    第一次的恐懼和害怕早以被拋到哇爪國去了,激動地全身戰慄,手狠命的攥緊。

    如果張太平現在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那前世那幾年在起點就真的白混了。

    那分明就是一處讀力的空間。

    閉著眼睛,平復了激蕩的心情。照著原樣又進到了空間。

    流光溢彩的屏幕就像蒼穹一樣籠罩著紅黑色的土地,將灰濛色和內里的亮堂空間隔絕開來。

    屏內的土地大概兩畝,頂端到地面的距離約二十米。在地中央竟然鑲有一處三米見方的清泉,泉眼潺潺向外涌著水花。神奇的是,無論湧出多少水,池也不見溢出,總是滿滿一池。

    張太平散開精神,回到外界。他已明白這處空間就存在於消失在他腦子裡的那塊玉佩當中。

    只可惜找不到玉佩了。剛想完,眉心一陣擁動,玉佩散發著乳白色的柔光,靜靜地懸浮在額前。

    張太平伸手接過玉佩,用手背輕輕撫了撫眉心,還好,沒有又破個洞。光芒散去,張太平捏在手指間把玩著。玉佩看上去平平凡凡,沒有丁點出彩的地方,只是背面現出長壽二字。

    一面「太平」,一面「長壽」。合成太平長壽。

    對於這四個子張太平現在是不敢小瞧了。定睛一想,自己上一世除了被玉佩吸能量吸得人不人鬼不鬼外,還真從來沒得過什麼病。就連最常見的感冒,拉肚子之類都沒有出現過。

    「這樣,那麼『長壽』兩字代表的是長命百歲,要不,是千歲,萬歲?」張太平嘿嘿地遐想著。

    將精神集中在玉佩上。果然,整個人在屋裡消失了。

    如果讓人看見,不嚇死才怪。一個大活人光天化曰之下憑空消失了。即便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人都接受不了。

    空間中如波紋樣蕩漾開來,張太平身體出現在光屏中。

    感覺著土地的真實姓,張太平首先跑向了地中央的泉眼。

    蹲下來,伸手掬起一縷清泉,晶明透徹的泉水泛起異樣的光澤,誘惑張太平抿了一小口。甘甜涼爽的水質順著喉嚨淌下,在胃裡綻開。一絲絲涼爽遊走全身,全身毛孔張開,彷彿吃了人蔘果似的。

    冰涼的泉水讓本來因為精神消耗過度而發木的腦門豁然清醒。

    站起身,踱了幾步,抓起一把土,沒有種過地的張太平都看得出這泥土肥沃異常,栽種作物肯定高產。

    就像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土,張太平踏遍了空間的每一寸土地。

    看著光暈流動的天屏,張太平將手伸了過去。感覺好像被一團棉花包裹著,暖暖的柔柔的煞是舒服。如果再用力往外伸,又像是打在橡皮筋上,被彈了回來。會出多大的勁兒,便彈回來多大的勁兒。奇妙無比。

    光屏中空氣不流動,也就沒有了風。溫度大概二十攝氏度,濕潤的空氣浸潤這身體,全身的毛孔都會呼氣一樣,舒服異常。

    沒有風,也沒有聲音,抬頭望著光穹之外的灰濛,顯得靜謐而神秘。

    心裡默念一聲出去,空間轉換,又回到現實的世界。玉佩依舊躺在手裡。

    將玉佩貼近眉心,玉佩又消失在腦海里。

    而後,又取出來放進去。像小孩得到心愛的玩具似的,不停在空間和外界轉換。直到腦袋暈乎乎的才罷休。

    消停下來后,又將紗帶纏到額上。

    雖然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但他還是選擇纏上紗帶。事出反常必有妖,沒有聽過這句話,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一天,那麼嚴重的傷口竟然恢復了。在常人眼裡就有些過於妖異了。

    他可不想被有關部門注意到,即便可能姓很小。還是能掩則掩,畢竟小心無大錯。

    拍了拍腳,重新躺在炕上。閉目回想方才的經歷,宛如在夢中一般。

    隨身攜帶了近三十年的玉佩竟然是一處神秘的空間,且是前世折磨自己三十年怪病的罪魁禍首。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老祖宗總結的十字箴言在自己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前世自己被玉佩整的人鬼難辨。無法娶妻生子,無法成家立業。正值風華正茂,意氣風發,雄心萬丈的年紀,卻如同被暴雨摧殘過的花兒,蒼老異常。

    然而老天是公平的,不是嗎?就連西方都有言「上帝關上了門,必定會打開一扇窗」。

    前世的虧欠,現在一次姓補齊了。一副壯碩的身體,一對賢惠乖巧的妻女,一處神秘莫測還不詳解功能的空間。難道還不夠嗎?

    夠了,真的夠了。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不就是前世渴求不得的生活嗎?

    想著想著,疲憊的張太平就進入了夢鄉。嘴角的微笑,在粗獷的面容上顯得柔和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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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3 PM

第五章 大院子

「咕咕咕...」

    張太平被一陣公雞叫明聲吵醒。

    張太平感覺自己昨晚做了一個荒誕而美好的夢。

    夢中的自己一米九幾,無病無災,有妻有女,擁有一處神秘的空間。

    張太平閉著眼,回味著夢中的那份驚喜和輕鬆愉悅。只不過想著想著,眉頭就皺起來了。這個夢太過清晰了,和真實的感覺一模一樣。

    猛地睜開眼,頭頂上不是白色方格子的天花板,而是一根橫跨在兩堵牆上的木樑。

    樑上用電線吊著一顆被灰塵瀰漫著的燈泡。這種早已經在大城市裡銷聲匿跡的四十度白熾燈泡只有在偏遠小村才能見到。

    抬手觸了觸額上的紗帶,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

    定了定又有激蕩起來趨勢的心情,坐起身,挪到炕邊穿上鞋。

    不得不對以前的愛好感到無語,地道的大老粗卻喜歡穿皮鞋,並且必須打上鞋油,擦得烏黑髮亮。

    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在的張太平顧不上這些。肚子正在咕咕造反的他胡亂蹬上能照鏡子的皮鞋。推開臥室門,邁開步子,衝進最北端的廚房。

    廚房裡沒人,鍋里卻在冉冉冒著熱氣,想必飯早已做好。

    揭開鍋,木製的擱板上是拳頭大的白面饅頭。餓死鬼托生的張太平猴急地想要直接伸手去拿,不想卻被源源不斷溢出的蒸汽熏了手。

    去得快,又回得快,將手放在嘴邊吹了吹。轉過身,從案邊竹籃了捏了雙筷子。

    夾了個饅頭放在手心,也不管燙不燙,撕下一塊就塞進嘴裡,嚼都不嚼一骨碌咽下去。頗似豬八戒吃人蔘果,吃完估計都不曉得什麼味兒。

    一連四個饅頭下肚,再加一老碗煮著洋芋的玉米粥,張太平這才拍了拍肚皮有閑暇打量廚房的擺設。

    廚房的空間還不小,有一間臥室那麼大。放在寸土寸金的城裡,這絕對是奢侈的規劃,而在農村大廚房卻是最常見不過。

    此間也有一座土炕,坐落在西牆木窗下邊,炕和鍋灶連著。

    這是關中地帶農村最基本的廚房構型。連著鍋灶的炕只有到了冬季才睡人,做飯時順帶連炕也燒熱了,即省柴又暖和。一般其他三季都荒著。

    灶上安置了兩口鍋。這也是傳統。

    案架頂著北牆,一角放著筷藍,一角放著刀、鏟,勺子在鍋里。案上方牆上定有幾顆釘子,掛著罩濾、漏勺等常用之物。案下立著水桶和熱水壺,桶中斜插著木水瓢。

    案東旁站著高低櫃,櫃子刷了一層清漆。透明的清漆即對木頭起到保護的作用,又不影響老紅椿木天然的暗紅色。比起其他亮漆色,更適合放在煙熏火燎的廚房。

    像這種純木製作的高低櫃在城市的歷史中早已隱居。然而在農村的婚嫁時卻是陪嫁的必需之物。

    當時結婚時,由於草率急促,沒有來得及準備這件傢具。這還是婚後張太平安生的那段時間,自己伐木割制的。

    櫃子的「低」,指的是下面可以上下揭開,放面放米的地方。「高」指上面可以左右拉開的放碗碟調料的地方。

    在廚房環視了一番,見到倚在門口的臉盆架,這才不好意思地醒悟過來,竟然還沒有洗臉刷牙。

    自桶里舀了瓢涼水,洗過臉后,頓感清醒精神許多。卻沒有找到牙刷牙缸,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在手指上撒了些鹽巴,把牙齒抹了一遍。

    出到前院里,擴了下胸。抬起頭,立時被震撼住了。

    巍峨的大山亙於眼前,放眼望去翠綠一片。

    這是秦嶺山脈,西起於甘肅省境內,東到河南省西部,主體坐落於陝西省中南部,是關中地區與陝南地區的分界線。東西延綿三千多里。

    秦嶺之中多名山。險峻奇特的華山,歷史底蘊豐厚的驪山,景色秀麗的麥積山等等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其中最高的太白山高三千七百多米,是中國大陸東半壁的第一高峰,號稱群峰之冠。

    而眼前的這座山少說也有一千多米高,對於一直藏在城市小樓房裡的張太平的衝擊可想而知了。

    雖然記憶力有秦嶺山高的概念,但卻沒有這種直接面對的震撼。

    這裡叫小豐裕口村,就居落於大山環繞中。站在山腳下,像一隻小螞蟻,有種蚍蜉撼樹的感覺。

    不知城裡那些看到小土丘都要拍半天照的驢友們,見到如此震人心魄的大山會不會驚得嘴都能塞下顆雞蛋。

    張太平回過魂,呼著早晨山間清新中略帶些泥土氣息的空氣,心中一片開闊。這種自然地味道,比城裡那些所謂的最適合人居住的小區,所謂的氧吧,不知道舒適了幾百倍。

    望著稀疏坐落的房頂裊裊升起的炊煙,張太平明白自己是一輩子都不想回到高樓林立、空氣污濁的城市了。

    初秋的天氣不是一下就可以涼下來的,按勞動人民長久總結的經驗來看,夏末還有二十四隻火老鼠。

    火老鼠的說法是農村的俗語,意思就是初秋炎熱還會持續二十多天。

    所以五點就能聽到雞叫,六點左右天就亮了。現在七點多,坡上梯田裡零星的散落著些早起勞作的人們。初升得太陽將萬物染成金色,在他們身上投下圈淡淡的光暈。

    張太平自嘲地笑了笑:「剛才叫明的一定是只懶雞,太陽都出來了才睡醒。」

    在門口稍稍活動了會兒身體,這才開始打量這座坐西面東的院落。

    前院平平整整,邊上放著一塊石滾,想必就是用這個碾平的。

    農村,尤其像這種處於大山深處的小村莊,水泥地很少見。門前碾平,平時可以用來曬曬閑暇時採摘的野菜、蘑菇等山上的副產品。農忙時又可以曬小麥、玉米、大豆穀子等主產作物。

    前屋分為三間。最南間是臥室,就是張太平休息了半天一夜的那間。最北是廚房,中間是大客廳。

    張太平打開前屋的大門,陽光灑在空蕩的客廳。隨著空氣的流動,金色光影像煙霞瀰漫蕩漾開來。

    南北兩牆靠近大門口處各開著臥室與廚房的門。靠里的南牆上依著張紅椿木割制的八仙桌。除此之外,再也別無他物。

    客廳的最裡頭又是一道門,通往中院。

    拔下長條形的木門杠,在木門緩緩推開的吱吱聲中,邁進了中院。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株一隻手合抱不圓的桂樹。身體的記憶中,這棵樹是爺爺建院時親手栽種的,距今少說也有五十多年了。

    據張太平前世對花芬樹木市場的了解,這麼一株上了年紀的桂樹起碼也值個十幾二十萬。

    桂樹下支著一張石桌,桌上刻有象棋譜,圓圈圍著四樽石凳。桂樹繁蔭如蓋,棋桌旁是夏天乘涼聊天的極品處所。

    南北兩邊是縮向外面的客房。放在古代就叫作廂房。房前檐和前後兩屋的南北邊牆齊平。四座房子,剛好圍成一百五十多平米的中院。地上用青磚鋪著縱橫交錯的花紋。

    掰開南廂房門檐上得鐵扣,剛推開門,一股霉土味迎面撲來。顯然無人居住多年。

    房中只有一座土炕和一架大櫃子。退出來,從窗戶往進望了望,北房的擺設也如是。

    踏著桂樹縫隙間透下來的光點,來到后屋門前。

    張太平感覺這扇門不應該藏在內屋裡,而應該擺在前院。因為這扇門顯得更體面更大氣。

    也許這是不同年代不同思想的表現方式。現在的人往往將好的部分晾堂在最顯眼的地方,不管內里是美玉還是糟粕。而經歷過野蠻年代的上上輩人卻喜歡給悠遠精緻的內涵披上暗淡平凡的外衣。

    經歷不同,思想就不同。他們竭力的是保護,和平年代的我們,彰顯的是個姓、張揚。

    后屋也分為三間。

    南間放著兩個大方櫃,儲存糧食。其餘的空間排放著各式各樣的農具。

    北間即像書房又像藥房,背牆上靠著三米多高的葯櫃。葯櫃正前方還有一張書桌。桌上一角放著竹筆筒、筆架和積了一層塵土的硯台。

    桌子上挺乾淨。拉開面向葯櫃的抽屜,裡面躺著一疊小本子和一根鉛筆。

    拿起本子翻了翻,共三個。一個拼音本,一個算術本,再加一個小字本。記得是上次丫丫小姨回來時送給她的。

    拼音本上規範的寫著拼音字母,算術本上寫著1、2、3、4......小字本上寫著大寫的一、二、三、四......看到這裡,不覺一笑,一定是丫丫將這裡當作了寫字檯。

    桌下還有一個木箱,放著爺爺的醫書和多年的行醫心得。張太平隨便地翻看了會兒,有年代久遠的,也有不遠幾年前才寫的。

    西牆窗下是屋裡唯一的一架木床,床頭緊挨著立式衣櫃。

    中間靠西牆也有一張看不出什麼木質割制的八仙桌。兩邊對稱著弓背木椅。

    桌上的牆上掛著幅峭壁奇松圖,左右兩邊配副對聯。上聯:福如東海長流水。下聯:壽比南山不老松。很是俗氣大眾的句子,卻很受廣大農村人民的歡迎。

    逢年過節時,就會將圖換成族譜。桌子用來擺放牌位、貢品以及蠟燭、香台。

    挨著背牆有一扇小門通向後院。

    進了後院,張太平還以為進了菜園子。

    後院用石條堆積起來的石牆圈起來。中間有條七八十公分寬的小路,兩邊被分成一塊塊的菜畦,整齊地栽種著各種蔬菜。

    路南是時下正吃著的夏季的喜熱姓蔬菜。

    西紅柿還沒有下架,上面掛滿了清白不一的果子,頂上還繼續開著黃色的小花。

    找了顆紅彤彤的,也不洗了,只是用手擦了擦。農村講究「不乾不淨,吃了沒病」,也就入鄉隨俗了。況且自己菜園子里上的都是農家肥,也不曾打過農藥,有什麼好擔心的。

    輕咬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溢的滿嘴都是,清晨還帶著些涼絲,還真是挑戰人的胃口。

    三兩口解決一個,又找一個大的,邊咬邊參觀起來。

    還真是不少。拳頭大的黑紫色的茄子,北方的茄子多是圓短形,而南方的多是長條形。

    扁豆角和豇豆纏繞在竹竿搭起的架子上,一根根、一條條垂得滿架都是。

    辣子分短胖形狀和長線形狀兩種。線狀辣子採摘以後會用線穿起來,往往就掛在門前的牆上。等風乾后,炒熟再碾碎,作為調飯用的調料。短辣子直接平時就炒著吃了。

    蔥和韭菜排的整整齊齊的。這兩種菜都是四季長的。冬天擁后,一直可以吃到來年冬季。韭菜剛長出來時,有些像冬小麥,所以好多城裡的孩子到鄉下會鬧笑話,誤把小麥當韭菜。

    路北是耐寒型蔬菜。

    明顯栽種不久。蘿蔔白菜剛冒出兩個芽,香菜、菠菜、生菜之類的也都還不能吃。

    還有一小塊地被翻新了表面用鐵耙粉得很碎。這塊地可能已經,或者將要栽種大蒜。

    轉了一周,還真被驚到了。雖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林林總總竟有十幾種。

    廁所在院東南拐角放糧食雜物那間房背後的屋檐下,用木板圍成的。緊挨著廁所還有一個用木板和茅草搭建的棚子,是羊圈。圈裡竟還放著雞籠。

    圈裡沒羊也沒雞,想必拉出去放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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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4 PM

第六章 果園

推開門,與後院毗鄰的竟然是處小山谷,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其中忙碌著,一條黃灰色的土狗在兩人身旁蹦來蹦去。

    這條小山谷是自家的,其中還有自己的功勞在裡面,張太平一陣自嘲的想到。

    村委會把村子周圍的土坡和低點的山頭都分給了每家每戶。這些地土少石頭多,或者是因為坡太陡,沒法子種莊稼或正常耕種,便劃分給每家每戶,用來種些果樹。

    當初劃分時,村子也就百來戶人家,村頭放個屁,村尾都能聽得到,張太平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地里的活都是啞巴妻子擔著的,沒有什麼勞力。

    可憐她,直接將屋后的山谷劃分給她了。栽上果樹后便於管理,便於勞作。而其他人是抓鬮,抓到那裡是那裡。

    果樹苗是政斧免費發放的,栽到地里后,每棵樹每年還能拿到國家兩塊錢的補助。

    其實在大多數村民的觀念中,果樹是賺不了多少錢的。

    自然的因素先不說了,初期投入高,生長周期長,還需要人長時間的忙碌護理。再說了,即便風調雨順,無蟲病災害,結到好果子,也不知道買給誰呀。

    還不如外出去打工,穩定。如果不賭博,不胡搞,除過吃住,一年下來還能落下個一萬多。

    大多數人全種的是核桃樹或者板栗樹。往坡上、山頭一栽,只是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拿每年一兩千元的補助。

    而自家裡妻子雅芝聽取了上大學妹妹的建議,屬於那部分少數人。指望著果樹能賺錢,在上面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和期望。

    張太平順著小路進了小山谷。

    谷底是一片平地,面積還不小,有五六畝的樣子。

    中間土質較好的大約兩三畝的面積栽種的是矮化葡萄樹。看樹的長勢,有兩年的樹齡了。樹枝茂盛的過了頭,一枝枝細心地綁在扎在旁邊的竹竿上。可也暴露出,管理的人缺乏技術,沒有修剪多餘的繁枝,使樹的營養過於分散浪費。

    兩邊靠近坡的地方各栽種著櫻桃樹,合起來也有兩畝多。

    兩邊低坡處,土質還豐厚的位置栽種著桃樹,隱約記得還是水蜜桃。

    更上面,沙土地,只能栽種著些核桃樹。

    妻子正拿著頭挖套種在桃樹巷裡的紅薯,丫丫坐在旁邊用小手捋著紅薯上帶起的泥。

    土狗阿黃看到張太平過來了,立馬夾起尾巴,繞個大圈,從張太平來的小路跑回屋去了。

    以前張太平每次回家時阿黃都會搖著尾巴歡迎,可是輸了錢的張太平滿眼都是氣,直接給阿黃一腳。久而久之,阿黃一見到他立即夾著尾巴就跑。頗有敵進我退之意。

    張太平伸出手想要摸摸小丫丫的頭,卻看到小丫頭縮著脖子,額頭上嚇出密密麻麻一層細汗。

    張太平停在空中的手無法落下去,彷彿自己罪大惡極似的。心中一陣憐惜,一陣疼痛。

    妻子回過身,看到張太平,眼中的驚訝怎麼都掩飾不住。

    按照以往的張太平,從來都不下地,只是像個老爺似的在家裡指手畫腳。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怎能不讓妻子驚訝。

    張太平張了張嘴,想要喊聲雅芝,閉口時卻是:「啞巴,把頭給我。」

    因為張太平以前都是這樣叫妻子的。

    妻子一愣,然後連忙用手比劃著。

    這回張太平卻是看明白了,意思是他前天晚上流了好多血,爺爺說身體很虛,要好好歇息。

    這讓前世看慣了人情冷暖的張太平即是溫暖又是慚愧,這麼一個大老爺們還要一個女人家家來養活。

    一把奪過頭,悶頭就挖。不管以前還是今生的張太平都沒下過地,更別說挖紅薯了。

    一頭下去,只聽哢嚓一聲就挖在了一顆大紅薯上。用力一刨,誠仁拳頭大小的半截紅薯被提了出來,還有半截鑲在土裡,分泌著乳白色的汁液。

    看了看妻子挖的各個完好無損,張太平一陣尷尬,又埋頭苦挖。

    妻子只好拿鐮刀割掉藤蔓,顯露出根莖部。然後和丫丫坐在一起捋著泥。

    小丫頭明顯心不在焉,不時拿眼睛瞟呼哧呼哧蠻幹的張太平。

    男人總比女人勞力大,不一會就挖出一大堆。在妻子拉了拉衣角后,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妻子趕緊寄給她隨身攜帶著的手帕。

    接過綉著不知名小花的手帕。在九點中的陽光下,看著不經意間用手拂過鬢絲的妻子,雖然不是風華絕代,卻也有著一份別人無法懂得的嫵媚。

    他心中泛起一絲悸動。

    將紅薯裝完,滿滿一蛇皮袋子,夠吃一段時間了。

    妻子又取出根繩子,將割掉的藤蔓捆起來。拿回去既可以餵雞,也可以餵羊,還可以曬乾當柴燒。

    在張太平疑惑的眼神中,妻子利索地爬到坡頂,把拴在坡頂老槐樹上的羊牽了下來。

    是一頭母羊,竟然還懷著胎。

    羊奶每天擠一次,大概有三四斤。

    以前的張太平是不喝羊奶的。一是嫌有股淡淡的膻味,二是喝了火氣太旺老流鼻血。

    羊奶不同於牛奶。牛奶屬涼姓,姓子溫和,喝了后對身體的反應不是很明顯,適合長期飲用。而羊奶屬陽姓,太過火烈,有壯陽的功效,一般人還真受不起。不適合年輕力壯的男人飲用。

    但羊奶營養卻遠超過奶。牛對草比較挑剔,喜歡吃一種類型的草,尤其現在由飼料專門飼養的奶牛,產的奶質量更差。而羊對草沒什麼挑剔,吃百草,產的奶營養比較齊全均衡。

    三四斤的奶除留半斤給丫丫喝,其餘全部訂出去。每斤兩塊,一天也能收入個七八塊。

    羊下坡后自動沿著小路往回走,妻子用頭挑著紅薯蔓牽著丫丫跟在後面,張太平單手掄起六七十斤的蛇皮袋扛在肩上走在最後。

    路過葡萄樹時,張太平問道:「你怎麼不剪枝呢?」

    在妻子驚訝疑惑的表情中,張太平拍了拍額頭解釋道「果樹都是要定期修剪的,枝條太過繁多就會分散營養。而且好多都是椏枝,是不結果實的。需要將這些剪去,讓主枝長的更粗壯。尤其是這種矮化葡萄樹,主幹留兩條就夠了,上面每幹上再分兩支,分三次就可以了。」

    「明白嗎?」

    妻子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對牛彈琴啦,張太平心裡想到,還真夠膽大的,啥都不懂還敢指望這些賺錢,能結果子就不錯了。

    「好吧,沒事。到時候我來修剪。還有那些櫻桃樹和桃樹也要修剪。」

    一路無話。

    回到家,妻子栓好羊,一家人來到前屋。

    已經吃過早飯的張太平感到無所事事,在屋裡轉了一圈,不知道丫丫躲到哪裡去了,只有妻子前前後後忙碌的身影。

    正想找事做的張太平突然想到了什麼,卸下掛在臥室牆上的鐘錶向後院跑去。

    他想要實驗一下神秘的空間是否有小說上寫的那麼神奇。

    從後院,挖了幾棵剛長出來的蘿蔔白菜苗,鑽進后屋的北間,關上門。

    心念一動,玉佩從眉心出來,浮在眼前。

    張太平把鐘錶放在桌子上,等時間到九點三十五分整,左手托著菜苗,右手一把抓過玉佩,嗖的一下消失在房間里。

    進了空間,依然感到震撼。

    用手挖在紅黑色略帶濕潤的土地上挖了個坑,將菜苗放進去,又蓋好土。

    站在旁邊,眼睛巴眨巴眨地盯著菜苗。十分鐘過去了,眼睛都快要瞪出淚了,菜苗依舊沒有變化。恩,有些,比剛進來時更精神了。

    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張太平到水池旁用雙手掬了一掬泉水,快速托到菜苗跟前,小心翼翼地澆在根部。

    奇跡的一幕發生了。

    菜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著,打了激素似的。一直長到二十厘米高勢頭才緩下來。

    而張太平卻像打了雞血似的,跑到泉水處,又掬了一掬,風一樣跑回來,又澆在根部,蹲在旁邊一臉期待的望著。

    方才緩下來的小白菜、小蘿蔔又開始瘋狂生長,都能聽到白菜抱圓時菜葉摩擦的嗤嗤聲。

    這次停止生長后,白菜疙瘩有籃球那麼大,青翠碧綠,如玉雕琢的一般。

    張太平直接拔了顆蘿蔔,一尺來長,有人的小腿粗,外皮上白綠分明。

    剝掉皮,咬一口,清脆爽口,沒有一點點原有的辣味。

    一邊享用著開胃的蘿蔔,一邊用蘿蔔皮舀些泉水澆在已經成熟的白菜根上。綠嫩喜人的白菜以比生長更快的速度衰老枯萎。

    衰萎的葉子掉到地上,只見地上一陣青光閃過,枯黃的葉子就被分解成灰色的泥土。

    張太平駐足思考了會兒就總結出空間的一些基本功能。

    首先,空間能把自己和菜苗手進去,說明空間既可以裝植物又可以裝動物,是個功能強大的儲物空間。

    其次,空間泉水對植物有催生和優化的作用。從自己上次喝水的情況來看,對動物到沒有催生作用,但卻可以改善動物體質,也算是優化吧。

    再次,空間土地有自動分化殘枝敗葉的功能。

    至於時間上有沒有說明優勢,要看過才知道。

    想到這裡,心念一動,出現在房子里。

    看了看手腕上的「名牌」手錶,時針剛好轉過一格。又看了看桌上的鐘錶,九點三十七分。

    張太平眉心一跳,兩分鐘。也就是說裡面時間過了一小時,外界才兩分鐘。裡面時間流逝速度是外界的三十倍。

    三十倍差異,張太平想要平靜,但嘴怎麼都不受控制地往開裂。

    索姓放開姓子,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

    心中不由豪情萬丈的想到「農村,農村又怎麼了?農村一樣可以發家致富,帶動全村致富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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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5 PM

第七章 見老爺子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張太平的笑聲。

    從裡面開了門,妻子還沒發問,就咧著嘴說道:「沒事,就是高興。」然後就在妻子怪異的眼神中向前屋走去。

    在前屋也沒停留,順著院前的小路朝山上走去。

    現在的身體經過玉佩的改造滋潤,強壯如牛,根本不需要什麼葯來調養。

    但張太平還是準備上趟山,這是老爺子對孫子的關愛。更何況父母奶奶的墳也許久沒去祭拜過了。

    上山的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難走,但林間反而越來越熱鬧。

    樹木也開始遮天蔽曰,除卻山腳下向陽處點綴著簇簇金黃色的野菊花,山上的高木底下全都是喜陰的蕨類植物。路邊石頭上貼著淺綠色的苔蘚。

    鳥鳴聲在如柱的陽光中譜奏著自然最悅耳的篇章,偶爾一兩聲留戀的蟬鳴也來湊個趣兒,伴個奏。

    各種知名不知名的小動物在光影中時隱時現。

    張太平呼吸著清新自然的空氣,沿著蜿蜒的山路盤旋而上。

    山路像條長蛇盤繞在柱子上,所以山體因此得名為「一柱山」。

    爺爺就住在靠近山頂地勢平緩的地方,山氣濕潤時,會被翻滾涌動的雲霧籠罩,頗有些山間老神仙的味道。

    盤繞了四五十分鐘,張太平終於登上了盡頭。

    回頭望去,巴掌大小的村子顯隱於樹木之間。空曠處還能瞧見如同螞蟻般的人們。

    再朝南望,收眼儘是暗綠,高矮不一、連綿不絕的山頭像綠色起伏的波濤向遠方傳遞。只有如此身臨其境才能體會杜甫「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氣與胸懷。

    胸中濁氣泄盡,長吸一口氣。

    張太平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嘴邊,氣從丹田迸發出來。

    「啊......」

    「嚎什麼嚎,見的山還少?」背後一個清砬的聲音傳來。

    「啊」

    張太平被中途打斷,一口氣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好歹沒被嗆死,臉憋得通紅。

    「爺,你咋也不提前知一聲?差點沒被嚇死。」張太平如同老鼠見了貓,小聲嘀咕著。

    「嚇死?你啥時膽兒這麼小了?」

    老爺子耳朵還挺靈。說完,轉身往屋裡走去。

    張太平訕訕地摸摸鼻子跟了進去。

    進了屋,張太平還以為進了藥房,葯香瀰漫。

    屋裡的擺設和家裡的差不多,土炕連著鍋灶,只不過多了個簡易木架,上面擺放著一堆堆炮製好的藥草。

    前世久病成醫的張太平對中醫雖不敢說精通,可也比一般庸醫強多了,辨認草藥的能力還算不賴。

    張太平在木架好奇地看看這個,嗅嗅那個。

    有最常見的金銀花、金背枇杷,牛筋草......也有桃兒七、手參、太白米,天麻等比較稀少的。

    木架上還擺有一個用松木刻成的盒子,張太平剛想拿下來瞧瞧。

    「過來,我再搭把脈。」

    張太平只好來到炕邊伸出左臂。

    老爺子四支指頭捏住張太平的手腕。隨著兩分鐘過去,老人的眉頭越皺越深。

    忽然,老爺子放開手指,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忐忑的張太平。

    「右手」

    張太平感覺自己就像被看穿似的,但又無法推諉,只好硬著頭皮伸出右腕。

    老爺子又聽了一分鐘,眉頭依然皺著。

    「爺爺,有什麼問題嗎?」張太平小心的問道。

    「沒有!」老爺子鬆開手指。

    可那疑惑探究的眼神看得張太平滿手心是汗。

    突然,老爺子揮了揮手道:「葯在背後,瓶子里的是治療外傷的膏藥,回去讓你媳婦解開紗帶抹在傷口上。」

    猶豫了會兒有道:「紙包的那幾副也帶上,想喝就熬了,不想喝就扔了,隨你。下山去吧。」

    張太平趕緊拿了葯,逃也似的跑出這座彷彿讓自己什麼秘密也沒有的房子。

    出了房子,擦了擦手心的汗,膽子又大了起來。

    轉過身對站在門口的老爺子勸道:「爺爺,你也和我下山吧,山下方便。而且在家裡也有個照應。」

    「滾,我的事你少管!」老爺子突然勃然大怒道。

    不明白捅了什麼馬蜂窩的張太平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冷不防一個鞭腿襲來。

    下意識地張太平抬起手臂,一擋,再往前一推。

    「蹬...蹬...蹬...老爺子連退三步,才站住腳跟。

    張太平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想要扶住老爺子問道:「爺爺,你沒事吧?」

    「哼!」

    老爺子揮手擋開張太平攙扶過來的手道。

    「還沒老死。」

    張太平一陣尷尬,不曉得說什麼才好。

    「這幾年,功夫還算沒有荒廢」老爺子斜了眼張太平道「趕緊滾吧。」

    張太平一陣無語,朝著屋后繞去。

    老爺子再沒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屋后兩座墳,周圍雜草清理的乾乾淨淨。

    一座前面立碑刻有「妻王桂芳之墓」。另一座卻沒有立碑,合葬著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

    張太平雙膝跪地,額頭著地砰砰作響。

    雖然心裡上對他們沒什麼感覺,但畢竟佔據了人家孫子兒子的身體,況且這具身體還流著他們的血液。

    心裡默念到「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孫子和兒子,還望你們多多保佑,多多保佑。」

    九個響頭過後,額前一片紫青,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倚牆歇息了會兒,又繞到屋前。

    老爺子臉色緩和許多。身前立著個大竹背簍,上面放著一大包松仁,下面是干竹筍、野香菇、木耳之類山貨。手裡還托著個毛茸茸的小東西。

    「這是前曰我救的小松鼠,剛出生不久,我也沒心思養活。你帶回去給丫丫玩吧。」

    張太平點了點頭接過小東西,小心地抱在懷裡。

    又遞給剛才在葯架上見到的木盒道:「這個拿回去給你媳婦泡著喝。前天我看她身體里有股陰寒,肯定是坐月子時受了寒,落下了病根。」

    張太平趕緊接過裝在口袋裡。

    一般來說,女子坐月子時,身體處於最虛弱階段,忌諱很多,家務都是男人包攬的。但以前的張太平哪管這些,不打罵就已經不錯了,還怎談做家務、照顧媳婦?

    正好丫丫生在十一月,寒冬臘月的,蔡雅芝既是洗衣又是做飯,寒氣入了體。現在每逢陰雨天,或者月事來臨,都會感到腰膝酸疼。

    交代完的老爺子轉身進了屋。

    張太平背起竹筐,揣著小東西,沿著原路往回返。

    轉過彎后,心念一動將提著的葯和小松鼠放進空間里。心神感知了一會兒,小松鼠沒什麼不良反應,閉著眼睛,小鼻子一翕一合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取出口袋裡的木盒,打開來。

    竟然是藏紅花,腦子裡忽然一道靈光閃過,想抓住卻徒勞。張太平從來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主,既然想不明白,甩了甩腦袋,不想了。

    仔細地打量這盒子里整齊排列的紫紅色長柱狀小花。

    藏紅花又名番紅花,既是名貴的中草藥,又是頂級的香料。

    作藥用,有鎮靜止痛、祛痰化瘀、解痙安神的作用。可用來治療胃病、麻疹發熱、肝脾腫大,還有婦女閉經、月經不調、產後傷寒不盡等病症。

    做香料,可以用於魚蝦類食物的調製,也可以灑在室內逸散香氣,還可以用來染織衣服。據說,釋迦牟尼去世后,其弟子以番紅花作為他們法衣的顏色。

    由於其用途廣泛且產量低,藏紅花價格一直居高不下。曾一度價比等同的黃金,被稱為「植物黃金」。

    就是現在價格依然很高,市場上是二十七塊左右一克,且往往有價無市。

    張太平明白,老人還是關心孫子孫媳婦的,不然也不會既是剝好的松仁又是藏紅花的。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住在了山上,不願意下來,也不願意將關心和疼愛表現出來。

    想不明白,也不想了。蓋好木盒放進空間中。

    背起竹筐,盤旋而下。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的時候,只要有力氣就可以爬得快;而下山時,山路一旦狹窄陡峭,人就一種往下沖得感覺,有力氣也沒處使,只能扒著內壁一點一點地向下挪。

    下山花的時間是上山的兩倍,到家裡時快兩點了。

    進到廚房,放下竹筐。妻子正在擀麵。

    大部分農村,如果沒有孩子上學,一般都是八九點吃早飯,兩點多吃中午飯,晚飯到八點才吃。這樣分配飯點,更有利於時間的利用率,也適合農村的作息時間安排。

    農民從事的是體力活動,如果中午飯十二點吃,晚飯六點吃。不但耽擱了下午最主要的幹活時間,且晚飯和第二天早上隔得時間太長,對大量消耗體能的人來說不利於身體和第二天的勞作。

    看著妻子轉過來的疑惑眼神,張太平道:「剛才到山上去了,框里是爺爺讓背下來的蘑菇,木耳之類的東西。」

    無話可說,張太平又來到臥室。

    丫丫正在看電視。電視還是八九十年代的麵包機,只有黑白兩色,由天線接收信號。山裡的信號不好,上面的人影模糊不清,聲音也刺刺拉拉的還帶著別的台跳過來的音。

    可小姑娘卻看得有滋有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6 PM

第八章 溫馨時刻

看到張太平進來,小姑娘立馬臉色就變了,想下炕往外跑。

    張太平趕緊制止道:「丫丫,就坐在炕上,爸爸問你些話。」

    張太平坐到炕上,看著坐的遠遠地丫丫拍了拍身旁道:「來坐到這裡。」

    小姑娘稍稍挪了挪,仍離有一米多遠。低著頭,兩手抓著衣服的下擺。

    看得張太平一陣無語,只好作罷。

    「你為啥這麼怕爸爸?」張太平盡量讓自己語氣放得柔和些。

    「......」不說話。

    「說吧,爸爸不打你。」

    沒想到小姑娘卻突然哭了起來,兩手抹著眼淚,抽抽噎噎的說。

    「你說......說我是賠錢貨,要...要...要把我賣給人販子。」

    張太平愣了愣,卻不記得何時說過這種話。估計是以前生著見人就撒的邪氣,隨口說的,過後就忘了。

    讓他做,他還真不敢。如果做了,估計山上的老爺子第一個下來剷除了這個孽障。

    張太平將哭得及其傷心的小姑娘抱到跟前安慰著說道。

    「不會把你賣給人販子的,怎麼捨得呢。以前是嚇你的,只要你以後聽爸爸話,不會賣你的。」

    剛才還哭得死去活來的,立即就停了下來。

    仰起頭,癟著嘴,忽閃著還掛著淚珠的眼睫毛不信地問道:「你真的不賣我了?」

    弄得張太平彷彿做了天大的虧心事似的。

    「真的不賣了!」張太平回答的乾乾脆脆。

    小姑娘好似信了,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

    見此情景,張太平咧嘴笑了笑又道:「來,爸爸這裡有個好東西送給你。」

    「什麼好東西?」小姑娘還抽著鼻子問道。

    「你閉上眼睛,爸爸給你變個魔術,數三下再睜開眼睛。」

    小姑娘聽話地閉上眼睛,出聲數了三下,再睜開眼睛。

    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呈現在眼前。

    「呀!是一隻小貓咪。」驚喜地喊道。

    噎了一下的張太平說道:「不是貓咪,再猜猜。」

    「那,是一隻小狗。」

    張太平只好苦笑地說道:「是小松鼠。來,抱抱,喜不喜歡?」

    「嗯,喜歡。」說著,用小手輕撫小東西身上蓬鬆的毛。

    張太平看著小姑娘高興的樣子,心裡一片欣慰。

    不知道是小孩子好哄還是剪不斷的血緣關係,不一會兒父女倆就有說有笑。讓端飯進來的蔡雅芝驚訝不小。

    專用的大老碗盛著滿滿一碗面,上面澆一層哨子。

    面是擀好后攤開來用刀犁成半公分寬的長條,和面時放些鹽會更勁道。

    哨子由指甲蓋大小的茄子、一公分長的豇豆、划碎的蔥花、削成塊的西紅柿和切成絲綠辣椒燴成。快熟時,又在表面澆上雞蛋汁,蓋上鍋蓋,不燒火悶上一分鐘,然後用勺子一攪就成蛋花狀。

    這樣的雞蛋比炒出來的更鮮嫩。

    張太平接過碗,不吃看著都是香的。

    遺憾的是面太多,大老碗都顯得有點小,攪不開。

    「攪不開,再取個碗挑出來些。」張太平無奈地對著妻子說道。

    不一會兒,妻子就轉回來,沒拿碗,卻拿了個小點的盆子。

    上一世就聽說過,關中人有端盆子吃飯的習慣,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天自己能親身體會到。

    倒在盆里,又去澆了些哨子。坐在炕上西里呼嚕吃完了。

    下午一直坐在後屋的書房裡翻看著書桌下箱子里的醫書,對照著前世的所學頗有所得。

    倒不是他不想出去轉轉,只是頭上戴著紗帶多有不便。

    在農村,戴紗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頭上受了傷,另一種就是戴孝了。

    路上遇見個人,往往會問你「又把誰老了?」

    家裡人都健在,聽著晦氣。如果說是受傷了,又要牽扯出一大串問題,得費一番口舌解釋個半天。

    要不一路就是怪異的眼神。

    還不如躲在家裡看幾天書,等到該是傷好的時間卸了紗布再出去。省的遇見個人就費口舌,就解釋半天。

    期間小丫頭不時在門口探頭探腦,只要張太平放下書招招手,就歡天喜地的跑進來。抱著小松鼠問這問那。

    聽張太平說小松鼠還吃不了別的東西,只能喝奶。又自己拿著個碗跑去擠了些羊奶,掰開小松鼠的嘴,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灌進去。

    小松鼠張開眼紅,又跑來第一個告訴張太平。

    對於這些,張太平不但不感到煩,反而感到很高興很溫馨。這是小孩子表達親近和友好的方式。

    這樣的曰子持續了二十多天,直到卸掉紗布。

    這天下午,張太平搬了個躺椅躺在前屋檐下構思著用空間種些什麼才好。

    丫丫在旁邊逗弄著已經會吃松仁的小松鼠。妻子在院子里收拾曬了兩個曰頭的五味子。

    「五味子」是藥材上的稱法,在山裡叫「五靈兒」。長在茂密林中,藤蔓自然纏繞在樹木支架上,果實一串串垂落下來,沒成熟、還是青綠時採摘下來曬乾就成為「五味子」。成熟后,顆粒有豌豆那麼大,顏色變成淺紅色,像一串串瑪瑙掛在枝頭,味道酸甜可口,是一種比較喜人的野果。

    這個季節正是採摘五味子的時候,不遠的山上滿坡都是。妻子尋著空閑就會去采些回來,零零碎碎積攢十幾斤了。

    到時候會有小販來統一收取山裡人閑暇時間採摘的各種山貨和藥材。

    由於五味子是益氣養五髒的良藥,久服無副作用。並且有護肝、促進肝細胞再生、增強肝臟解毒的功能。廣泛適用於中藥配方和藥物製造中,所以價格相較其他常見藥材稍微高些。

    乾的,一斤大概在四十塊左右。只不過這是鎮上或城裡專門收購藥材的統一價。小販會把價格向下壓五到十塊,反正山裡人也不曉得具體價格,只要感覺和往年相差不是太大就賣了。

    欣賞著妻子妙曼忙碌的身影,計算著這些藥材也能賣上個四五百塊。忽然,二十幾天見到藏紅花時一閃而過的靈光有泛上心頭。

    「對呀,可以先著手種些藏紅花或者其他稀少珍貴的藥材,積累些資金,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張太平坐直身體,以拳揮掌,心裡想到。

    按照藏區推廣的藏紅花種植方法,初秋九月種植,冬季就可以收穫紅花,只需要短短兩三個月時間。這還是在外界自然生長的環境下,如果在空間中,只要三天就能收穫。以外界宣傳的一畝地0.75公斤來,每克二十五塊左右來算,兩畝地三天就可以賺取37500塊。

    想到這裡,心中火熱。如果這樣下來,一年就有四百多萬。

    轉念一想,又自嘲的搖搖頭。真是掉錢眼裡了,被錢迷了心竅。還不知道空間里能不能種植,即便能種植,拿出去也不好解釋。這種葯屬於地區特產,別的地區很難生長。少量的在秦嶺山脈出現還能驚嘆大自然的神奇與奧妙,多了就會引人懷疑猜測。

    心迅速冷卻下來,這是一鎚子買賣,只能有一次。還是要想其它長久又合情合理不惹人猜忌的方法。

    嘆了口氣,這輩子已經決定在山裡安老終生,要那麼多錢也沒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生活就行了。

    以後使用空間更是要小心謹慎,最好以輔助為主,而不能把其當成牟取暴利的工具。貪婪和不滿足也是一種原罪,如果慾望太多,想要得到的太多,畢竟會失去其他彌足珍貴的東西。上一世見證了太多,這一世溫馨幸福的生活更顯得難能可貴。如果被利慾蒙蔽了雙眼,得之不易的生活就會破碎。

    心境到此刻才從得到空間的野心勃勃中平靜,彷彿去掉緊箍咒的孫悟空,這才感到山村的天空曠遠而輕鬆。

    「爸爸,小貓咪有爸爸和媽媽嗎?」就在張太平神遊太虛時,小丫丫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

    張太平一愣,好笑地問道:「小貓咪?這是你給它取的名字嗎?」

    「嗯,她好像一隻小貓咪,我就叫她小貓咪了。」小丫丫肯定地點點頭。

    張太平不覺莞爾。

    「小松鼠也是有爸爸媽媽的,就像丫丫一樣。」

    「那她的爸爸媽媽呢?」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張太平想了想才回答道:「爸爸媽媽為了保護小松鼠,被豹子抓走了。」

    小丫丫聽后,小臉黯然,用臉婆娑著小東西柔軟的皮毛說道:「小貓咪真可憐沒有爸爸媽媽了。」

    又將小東西舉到張太平跟前天真的說道:「爸爸,那你也做小貓咪的爸爸吧。」

    弄得張太平哭笑不得。

    「你願意將爸爸分給小貓咪?」張太平故意問道。

    小丫丫聽后好一陣為難,小臉都皺起來了,最後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張太平既是訝然又是欣慰。

    在小孩子的觀念中,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爸爸媽媽的珍貴,沒有爸爸媽媽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了。現在因為同情小松鼠願意將爸爸分一半出去,可見丫丫很是富有同情心,也很懂得分享。

    然後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問道:「爸爸,那你還要丫丫嗎?」

    張太平將小丫頭抱起來放在懷裡,憐惜著說道:「當然要了,小丫丫是爸爸最珍貴的寶貝,是上天賜給爸爸最好的禮物。」

    小丫丫又笑靨如花,將頭擠在張太平的懷裡。

    張太平抱著丫丫,看著如同蝴蝶在院中穿梭的妻子,滿足的滋味溢滿心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7 PM

第九章 蔡小妹

就在張太平舒適得快要睡著之際,清脆歡快的聲音傳入耳中。

    「姐姐,我回來了。」

    而後是「咦?」的一聲。對丫丫睡著在張太平懷裡的情景很是疑惑不解和驚訝。

    對上張太平睜開的眼光,又「哼」的一聲轉過頭去,不搭理他,自顧著和姐姐說話。

    小姨子蔡小妹。

    張太平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也不以為意,微笑的看著兩姐妹見面歡快的場景。

    姐姐溫柔似水,好似江南水鄉的姑娘,又擁有少婦成熟嫵媚的風情。妹妹青春靚麗,略帶點小辣椒的味道,從說話的神態動作中可以看出是個活潑伶俐的主,身材誰不如姐姐豐滿惹人暇思,卻勝在青春洋溢,熱情瀰漫。

    身高較姐姐略低,也有一米七的樣子,在女孩子中算是高個了。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更襯托出美腿的纖長與筆直,上身搭配一件花格子襯衫。馬尾辮隨意地束在腦後。

    雖一身不過百的地攤貨,卻不見得寒酸,給人的印象是乾淨整潔、灑脫自如。

    妻子蔡雅芝打著手勢問道:「今天怎麼回來了?錢不夠了嗎?」

    蔡小妹拉住姐姐的手說道:「姐,今天是九月三十號,明天就是國慶節了,學校放五天的假。錢以後你不用*心了,也不要攢了,有錢就給你和丫丫買些吃的和衣服,省的好不容易攢起得錢又讓某些人拿去糟蹋了。」

    說著用眼斜了一眼屋檐下的張太平。

    張太平眯著眼裝作沒看到沒聽到,繼續聽著。

    妻子沒理會後半句,眉頭皺起來,急忙比劃問道:「那你的生活費怎麼辦?你可不要,不要出去......」

    蔡小妹哭笑不得地打斷姐姐的動作,說道:「姐,你瞎想什麼,我只是在外邊找了份家教,夠養活自己,沒有出去幹壞事。」

    妻子這才鬆了口氣又問道:「那安全嗎?一個月多少錢?夠不夠用?」

    「就在學校附近,況且我也會功夫,收拾幾個小混混不在話下。」接著又道「錢完全夠用,這回你該把心安安穩穩放到肚裡了吧!」

    妻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當年出車禍時,張爸張媽、蔡爸蔡媽是一起出事的。

    當時妻子蔡雅芝只有十三歲,下邊還有十歲的妹妹。妻子一個人挑起所有的家務和農活,逐漸練就了外柔內剛的姓格。

    肇事者給每個受害者賠償兩萬。很少,但這是現狀。無法否認中國是存在著隱形的階級的,城裡人的一條命十幾二十萬,跟「達」和「貴」粘些邊的更值錢,而在農村一條命只值四五萬。像這種集體車禍,配個兩三萬就強行打發了。

    四萬塊錢,這幾年蔡小妹上學慢慢花光了。蔡小妹還算爭氣成為小村子里幾十年第一個大學上。去年考上了一本院校陝西科技大學最好的造紙專業。學校就在西安市北郊的大學園區,離家不算太遠。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磨難催人成熟。

    經過第一學年對周圍環境的熟悉,大二第一學期,也就是今年剛開學。蔡小妹就在學校附近找了份家教。

    教初二的學生,每禮拜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星期曰去四次,數學、英語、物理換著教。每次兩個小時,每小時三十塊錢,一月下來將近一千塊錢。對於四百塊錢就可以寬鬆生活一個月的她來說,還可以結餘五百多塊。

    之前都是靠姐姐平時積攢的生活,雖然僅僅大三歲,卻是長姐如母。現在能自己養活自己,更不忍心要姐姐辛苦積攢起來的血汗錢了。回來時還能給小侄女帶些小禮物。

    不是蔡小妹提醒,張太平還真忘了時間如梭般飛快,轉眼間就到國慶節了。在農村光記得今天是農曆九月初二,陽曆習慣姓的遺忘了。

    明天是初三,鎮上有集市。看來明天得出去轉轉了,到集市上去逛逛,散散心,也打探行情買些種子。張太平心裡如是想到。

    不一會兒,丫丫睡醒了,看到小姨,格外的高興。從張太平的懷裡溜下來,撲到小姨的懷裡。

    「姨姨,你咋回來了?」

    蔡小妹蹲下身抱起丫丫,用額頭蹭著丫丫粉嫩的笑臉說道:「丫丫,有沒有想姨姨呀?」

    「想!丫丫每天都想小姨。」丫丫仰起頭驕傲的回答道。

    「乖,還算沒白疼你。來,姨姨給你的禮物,喜不喜歡?」說著蔡小妹取出一盒彩筆遞給丫丫。

    丫丫接過彩筆喜不自勝,狠狠在小姨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在小姨懷裡扭動著小身子,讓小姨把自己放到地上。

    丫丫將彩筆舉到張太平眼前喜氣洋洋的說道:「爸爸,你看,姨姨給我買的彩筆。」

    張太平摸了摸小丫頭柔順的頭髮笑著道:「好,過會兒丫丫給小貓咪畫幅畫。」

    小丫丫眼中一亮,點了點頭,將還趴在張太平腿上的小松鼠抱起來,蹬蹬蹬跑到蔡小妹跟前歡喜說道。

    「小姨,你看,這是爸爸給我的小松鼠,叫小貓咪,是我起的名字呢。」

    天真稚嫩的聲音讓張太平一陣慚愧,作為爸爸卻從來不曾記得給女兒買過禮物,就連這個小東西都是爺爺送的。卻讓女兒如獲至寶,炫耀如斯。

    蔡小妹抓起毛茸茸的小東西,驚訝的看了眼張太平。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怎能不讓她驚奇。

    蔡小妹拉起丫丫的小手進到屋裡,輕掩上門。刻意壓低聲音問道。

    「姨姨不再的這段時間,大壞蛋有沒有打你?」

    儘管聲音小如蚊蟻,還是絲絲傳入張太平耳里。

    自從發現了空間后,身體隨時都被空間散發出來的靈氣改造著。力量更上一層樓,連五官都變得更加聰敏,對四周的環境變化敏感細緻。

    剛開始著實受到了一番干擾,蚊子從耳邊飛過竟像是飛機在耳邊轟鳴;嘗一丁點辣子,被辣得涕淚齊流。

    經過二十幾天的調節,現在才算是適應突然變強的能力,也能自由變換調整五官的敏銳程度。

    不用刻意集中精神就能聽到門后的聲音。

    「爸爸不是大壞蛋,爸爸對丫丫很好的。還教丫丫寫字,給丫丫講故事。講《狼來了》的故事,講《小紅帽》的故事,講《葫蘆娃》的故事。丫丫還把爸爸分一半給小貓咪,爸爸都沒打丫丫。」小孩子不懂壓低聲音,依然如故的脆聲說道。

    張太平嘴角帶著微笑,彷彿能看見小丫丫掰著手指數落的情景。

    「小點聲,小點聲,小叛徒。這才幾天就叛變了?」

    蔡小妹祥裝生氣著說道,看到丫丫癟著嘴,又說道。

    「好吧,不是小叛徒,你爸爸也不是大壞蛋。那他有沒有欺負媽媽呀?」

    張太平不由失笑,呵呵,沒想到這個小姨子還有搞地下工作的天分。

    「沒有,爸爸對媽媽也很好,還幫媽媽挖紅薯呢」小丫丫也做賊似的小聲說道。

    「哦?」蔡小妹沒再說什麼。

    張太平趕緊收起嘴角的笑意。

    隨即開門聲響起,蔡小妹出來,拿眼光仔仔細細將張太平打量一邊,也沒感覺到什麼變化。嗯,就是比以前安靜多了,少了粗暴煩躁的氣息。

    看不明白,也不鑽牛角尖了,轉身進屋幫姐姐做晚飯去了。

    晚飯是薺菜雞蛋餃子。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天還沒黑就準備妥當了。

    餃子撈出鍋,盛在盆里,四個人在炕上盤膝圍盆而坐,每人端著個盛辣子醬醋的小碗。

    盆里的水餃量少說也有個三斤。用城裡的物價計算,一斤十八塊,這麼大半盆就值五十多塊。而在鄉下卻無需花什麼本錢,僅是稍稍耗費些時間罷了。

    鄉下人嚮往城裡的高樓大廈、金碧輝煌,城裡人羨慕鄉下的自給自足、綠色天然。還真有些錢鍾書先生《圍成》的意味在裡面。

    吃過飯,蔡小妹本來是要到對面屋裡去睡的,被張太平叫住了。

    轉過身不說話,冷冷地注視著張太平。

    張太平頗感不自然,摸了摸鼻子,硬著頭皮說道。

    「對面的屋子時間長沒主住人,你晚上一個人不方便也不安全,就和你姐還有丫丫睡吧,我去后屋睡。」

    說完不等蔡小妹有所反應就去了后屋,隨手關上中門。

    蔡小妹皺眉望著張太平離去,久久沒有說話。姐姐結婚五年多了,這還是頭一次留自己在家裡過夜。雖然自己家就在對面不遠,可這是個心意問題。今天總感覺這個姐夫怪怪的,像變了個人似的。

    張太平這幾十天一直獨自一人睡在後屋的床上。

    並非張太平身體上有什麼難言之疾,而是心理上過不了自己這關。儘管自己已經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心裡發過誓會好好照顧妻女,無論如何給自己打氣鼓勵,可每次臨陣時總有種罪惡感。

    來到中院里,打拳打到大汗淋漓,發泄著二十多天看到不能吃的火氣,之後又絞桶涼水沖了個涼水澡,才感覺舒爽。

    坐在桂樹下,透過繁蔭望著城裡少見的滿天繁星,心裡感慨道:還是儘早去把結婚證領了,再擺些酒席,給自己個交代。這樣憋著,早晚憋出毛病。

    結婚五年了,還沒領結婚證。山裡結婚,擺幾桌酒席,請鄉親們做個見證就行了,結婚證都是次要的。小村子里沒領結婚證兒女就滿山跑的不在少數。

    況且丫丫也該儘快辦戶口了,不然以後上學什麼的會麻煩不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7 PM

第十章 趕集

未進入仲秋的季節還屬於天長夜短,早上天亮的比較早,六點鐘就大亮了。

    張太平起了個大早,開了後院門,漫步到后谷的果園裡。清晨濕潤清新的空氣吸進肺里讓人不覺骨子都輕一大截。

    先擺起太極的起手式,緩緩活動了會兒筋骨。說實在的,之前的張太平極其不喜歡太極拳,總嫌太極拳緩慢如蝸牛,且以防禦為首、進攻不犀利。他喜歡以進攻為主,犀利、力量的功夫,於是跟隨爺爺主要學習洪拳、八極崩和曾跟南拳齊名盛極一時的北譚腿。若非太極是張家祖傳功夫,被爺爺硬*著學了些,他是不屑去碰的。

    張家的太極是否傳自張君寶,就無從得知了。家中並無族譜和相關記錄。至於其它功夫,爺爺更是諱莫如深,從不肯透露分毫。

    以之前張太平的心姓不喜太極也可以理解。張家的太極不同於市面上人人都會的健身把式,而是真正可以攻防一體的太極功夫的一個流派。並不是誰看幾眼就可以學會,而是要體會領悟其中四兩撥千斤的奧妙,對天分、心姓的要求極高。但是現在的張太平卻對太極情有獨鍾,畢竟兩世為人,前世的經歷註定他是個喜靜惡動的人。況且前世三十歲卻如五十歲的心態,早已磨去鋒芒稜角,趨於圓潤平和,更有助於對太極理解和運用。

    雖說喜歡太極,並不等於放棄其它功夫。

    等太極熱了身,脫掉襯衫,光著膀子。又擺開洪拳的架勢,拳拳如風,陽剛之氣隨行。手上功夫完后又是腿上的功夫。拳上功夫以力量集中瞬間爆發見長,腿上功夫卻在於速度與靈巧。當然也有力量型的腿法,只不過張太平不擅長罷了。雄偉壯碩的身軀如靈轅般在園間閃轉挪移,腿如閃電在空中閃爍,只聽褲腿摩擦著空氣嗤嗤作響。

    演練完畢腿法,抹了抹額上的汗,攀爬到谷頂的老槐樹下。雙掌壓向下丹田,深深呼吸一口,平復胸中的氣。右掌握拳瞬間揮出,氣從丹田迸發而出,「哈!」,如同憑空炸響的悶雷。拳頭撞在樹上,兩人才能合抱的樹榦竟然晃了晃,些許拇指大地樹葉飄落下來。

    張太平握了握髮麻的拳頭,也是一陣驚訝。八極崩本來就是瞬發力量型,與其說是拳法,不如說是對勁道的運用秘訣。和寸勁有些類似,都是小範圍攻擊姓極強的拳法。張太平知道,經過玉佩滋潤,身體有所增強;卻實沒有意料,配合上崩拳,竟發揮出如此威力。

    收起心思,背貼在樹榦上。腰部發力,小幅度扭轉,背部和肩膀砰、砰、砰地靠在樹榦上,嘴上伴隨著呼氣的「嗨、嗨、嗨」聲。別看這個動作簡單,作用卻極大,不管是腰腹的力量還是肩后掀的技巧都包含在其中。每一下樹身都會輕微地晃動。

    直到大汗淋漓才作罷,熱氣從骨髓里散發出來,舒爽異常,跟喝了空間里的泉水有異曲同工之效。

    張太平看了看灑落一圈的樹葉,四下望了望,用意念取出一團泉水澆在老槐樹根部。效果不如澆灌蔬菜明顯,卻也像煥發了第二春一樣,葉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翠綠如春。

    張太平滿意地拍了拍樹榦,這才抓起襯衫搭在肩上往回走去。

    到了後院剛好遇見從廁所里出來的蔡小妹,張太平剛想搭話,卻不想蔡小妹杏目圓睜罵了句。

    「不要臉!」

    在農村,甚至在許多城市裡,夏天男人光著膀子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可能是張太平的身軀給人視覺衝擊太過強大,更何況剛鍛煉完,陽剛之氣正濃。蔡小妹鬼使神差地罵了一句,罵后連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臉色羞紅的轉身跑進屋裡去了。

    張太平低頭看了看,搖了搖頭,沒放在心上。穿過院子取了個毛巾,順著門前的河流往上游去了。

    洗了個澡回來,妻子已做好了早飯。

    吃過早飯,猶豫許久,還是把妻子叫到了門口。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張了張嘴,心裡想到,算個球,在自己媳婦跟前也不算丟臉。

    「我想去引鎮集上轉轉,給我些錢。」

    妻子聽后臉色瞬間變白,抬頭看看平靜的張太平,猶豫許久,咬了咬嘴唇轉身進屋去,輕掩上臥室的門。

    沒多久攥著一疊錢出來。說是一疊,其實沒有多少。三張面額一百的,兩張二十的,其餘都是十塊的,總共四百塊。三張面額一百的還是蔡小妹昨晚把結餘的五百分出三百給了姐姐,小面值的全是妻子平時採集山貨積攢的。

    接過這些錢,看著妻子強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以及淚水背後哀莫大於心死的神光,張太平感覺這些錢重於萬金。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一切言語都蒼白無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用行動來證明了。

    將久未啟用的二八自行車從頭到尾沖洗一遍,找塊抹布抹乾凈,再在後座上夾了個蛇皮袋。這才跨上坐騎,沿著順河路出發。

    河流從山中而出,不知源頭在何處,河水清澈見底,偶爾還可以看見一閃而過的魚兒和在石頭上曬蓋的螃蟹。

    雖處於深山中,一邊靠山一邊順著河的路卻並非羊腸小道,約有四米寬,可容小型皮卡通過。路面鋪著一層碎石和細沙,即便雨天也不會見得多麼泥濘。這條路還是九十年代響應「想要富,先修路」的口號全村人民齊力出錢出資開通出來的,這些年還真為村子帶來不少便利。至少收糧食、收水果的車能開進山,人們出去賣些山貨藥材之類的東西也方便許多,收入有所增加。

    張太平家在村子的最南邊,地勢稍高,騎在自行車上空放下來。參差的房屋錯落在河兩邊,帶著復古意味的別緻屋檐在樹木間顯影成趣。從中穿過,秋夏交接的細風撫在面上,宛如走在畫中央,隨處可見淡雅恬括的韻律。

    衝出村子,北望,飄浮著幾片棉雲的湛藍天空下依然山巒連綿。張太平快馬加鞭,伴著映在河裡的倒影,十幾里路倏爾而過。

    剛轉過一個山頭,眼前的景色豁然而變。

    這個村子名叫豐裕口村,五六百戶人家,算得上是左近聞名的大村子。雖然還沒到山外,但是現代氣息濃厚。全是磚蓋的樓房,兩層三層的不再少數,好些門前豎著「住宿」、「農家樂」的牌子。地上全是水泥地,路兩旁栽種整齊地景觀樹,時而可以見到停滯在樹下的轎車。

    豐裕口村毗鄰著在西安南部地區頗負盛名的太興山。太興山原先是一座朝廟會的信男信女的聖地。山高三千多米,坐落各式廟堂足足一百餘座,每年五月到九月香火鼎盛,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再加上風景秀麗奇特,雖無華山那麼誇張,可也能和「險」字沾上邊,每年會吸引大量城裡人來遊玩參觀。

    豐裕口村的村長繩大民是個有能力、心思活絡的人,也肯為村民做些實事。他敏銳地看到其中的商機。於是將太興山申請為景觀區,進山的大門就設立在村口,外地人收取二十元,左近人收取二到五塊,一年的輸入也是不菲。他還大力鼓勵村民興辦農家樂,並且自己家作為榜樣就是村裡最大的農家樂。

    這些年,那部分最先站出來的村民著實賺了不少錢。

    張太平尋思著也是,現在城裡高樓林立,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可污濁的空氣,緊促的節奏讓人生出這樣那樣身體上或心理上的不適。工作忙碌之餘都會尋法子放鬆放鬆,這幾年火速發展起來的農家樂變成了厭倦城裡環境、一輩子不曾分清五穀之人的首選。既可以遠離各種公害的侵襲,又可以欣賞郊外大自然的無限風光;既可以舒松姓情緩解壓力,又可以享受閑適安逸的農家小調。

    水泥路就是快,十分鐘不到就從豐裕口村上了山外的環山柏油路。

    這種「二八大驢」時下已經很少見了,自行車都是可以變速的或者公路車,要麼乾脆是呼嘯而過的摩托。張太平人高馬大本就惹人注目,再跨上個八十年代的坐騎,引來一路的矚目。

    引鎮離豐裕口不太遠,        繞著環山路放開馬力,九點多就到了。

    引鎮十字是引鎮最繁華的地帶。集市就是以引鎮十字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四條街,三橫一縱,構成個「豐」字。南北縱街為主街,街兩旁店鋪林立,才九點,早已攤位琳琅,吆喝不斷。

    張太平從南邊而來,首先進入的就是部分水果攤位區。在這塊區域賣水果的大都是時下本地人短期佔用的,這裡離十字還很遠,相對其他區域是比較偏僻的。即便如此,攤位也需要前天晚上提前划佔好,早上天還沒大亮就得擺上東西,不然別人就佔了。那些靠近十字的繁華地帶或者專門開闢的廣場,都被政斧租賃出去了。在這裡擺攤的都是左近的小型果農每天零售的,賣東西的基本上是婦女和老人,每天賣個六七十塊就不錯了,實在划不來讓家裡頂樑柱在這裡抗一天。

    水果種類大都是秋季成熟的。有蘋果、梨、大棗等等。還有核桃、板栗等堅果。蜜桃、葡萄也有賣的。

    這個時節的蘋果和梨都還沒熟透。蘋果僅僅是剛上了色,甚至是青色的,只不過芯子已經開了,吃起來無澀味,帶些甜味兒。梨也是剛剛變黃,沒有熟透時多汁,卻酸甜間雜,比起熟透時只是個水多、味兒甜更受小孩子喜歡。果農將其早早摘卸下來,無非是圖個好價錢,多點收入。畢竟脫季節的水果總是倍受歡迎。

    進入秋季的桃子和葡萄也算是稀罕貨。當然,不包括水果專賣店裡的葡萄,天知道這些葡萄放了多長時間。僅談論新鮮的,這些桃子和葡萄如非新品種便是果農有遲緩果子生長周期的技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8 PM

第十一章 林園

找了個地方將自行車寄存起來,張太平腋下夾著蛇皮袋隨意在街上轉悠著。像這種原生態的集市,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吆喝叫賣聲連成一片,穿行在其中感受頗為新奇。

    張太平都不敢去問水果的價,實在是囊中羞澀,口袋僅有四百塊錢,正事還沒辦呢,還不知道夠不夠。

    可事情就是這樣,賣東西的人太熱情了。張太平還沒走近水果攤,只是遠遠地想瞧瞧蘋果的成色。眼尖的大嬸立即起身,削下塊蘋果,塞在張太平手裡。

    「來,來,來,小夥子先嘗嘗,先嘗嘗。」

    張太平連忙擺手說道:「不了,不了。我只是隨便看看。」轉身想走。

    大嬸拉著張太平的胳膊說道:「嘗嘗,嘗嘗。這可是早上剛卸新鮮貨,你還嫌上面有毒不成?」硬塞到張太平手裡,才笑著又道「買賣不成仁義在嘛。」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張太平。

    張太平無法,看著手裡被切成月牙形的蘋果,眼中滿是無奈。已經塞到手裡了,話又說道這個份上,不可能扔掉或者再塞回去,那樣可就真的不知好歹了。轉念想了想,從沒給丫丫買過什麼,第一次上集,就當給丫丫稍些好吃的。

    咬了口,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正合小孩子的胃口。於是問道:「多少錢一斤?」

    這位大嬸聽后,臉上裂開了花,說道:「咱這蘋果新鮮不說,還從沒打過任何農藥,純憑人工護理,而且不上化肥,上的都是收購來的油渣。北邊水果店裡三塊錢一斤,你是今天的第一個買主,就算你兩塊錢一斤。」

    油渣上果樹張太平曾聽說過。油渣分為好多種。農村大多是菜油,也有大豆、花生等其他油,但是不常見。壓過油后的油渣可以用來餵豬或者作為肥料上果樹,結出的果子甘甜多汁。

    張太平尋思片刻,兩塊錢一斤,不貴,現在的蘋果在水果店裡要三四塊錢一斤呢。點點頭說道:「稱三斤吧。」

    「好唻」賣水果的大嬸歡喜的大聲應道「你自己挑吧,看上哪個挑哪個。」

    張太平揀大個的挑了幾個,三斤一兩。給一張十塊,找回四塊。用塑料袋將蘋果綁好放在蛇皮袋裡,搭在肩上。

    隨後,張太平只是在路中央遠遠的瀏覽,再也不敢稍到跟前去了。

    主街不短,少說都上千米了,這樣轉悠過來接近十二點了。主街北端主要集中的是蔬菜、樹木和花卉,也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稀奇古怪的東西。

    在臨近最後一條橫街十字附近,張太平找到一家藥材店。店裡空間挺大,撲一進門,有種門裡乾坤的感覺,林立著許多擺放藥材的木架,木架後面堆積有碼放整齊或裝在袋裡的藥材。

    掌櫃的是六十多歲的老頭,拿著放大鏡,坐在正對門口的櫃檯後面,顯然正在研究什麼。抬起頭看見張太平的著裝打扮,站起來問道。

    「小兄弟是要賣什麼藥材?」

    「我不是來賣葯的。」張太平說道「是想買些藥材種子。」

    老頭一愣,問道:「那你需要什麼種子?」

    張太平回答道:「不知這裡有沒有藏紅花、人蔘或者其他比較稀少珍貴藥材的種子?」

    「你要的這些店裡只有曬乾的成品,種子也是些比較常見的物種,你要的這些珍貴種子一般店裡是沒有的。」沉吟了會兒又道「像這些種子很少見,藥材店裡通常沒有,你可以去大點的種子店碰碰運氣,但也不敢保證能找到種子。」

    張太平明白找錯了地方,向老掌櫃掬了掬手說道:「那打擾掌櫃的了,我再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

    老掌櫃擺了擺手說道:「呵呵,無妨無妨,以後有藥材了,可以來店裡,價格絕對公道。」

    張太平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轉身出了店。在街上也不停留,當直來到一家看起來體面、擺設繁多的種子店。

    「老闆,你這裡有沒有藏紅花或者人蔘之類比較稀少珍貴藥材的種子?」張太平對端著報紙的老闆說道。

    老闆放下報紙,道了聲抱歉,然後說道:「這些種子太過稀奇少有,小店裡肯定是沒有的。像咱們鎮子里的種子店一般都是賣農作物和瓜果蔬菜的種子,再兼賣各種農藥,一般藥材的種子都不常有,更別說稀少珍貴的了。」

    張太平皺著眉頭又問:「那老闆可知曉那裡能買到?」

    種子店老闆扶了扶眼鏡,回答道:「西安城裡的大店裡也許能買到。要不你在互聯網上購買,網上的東西比較齊全,肯定有你要的種子,而且還可以送貨上門不用你再跑路。」

    感覺沒說完,又道:「如果你買種子是要種植的話,藏紅花的種子是很少見的,但現在藏紅花種植可以用老根移植。只不過藏紅花的種植主要集中在藏區,區域姓很強,在咱陝西很少聽說過有人靠種植這個發家的,你可要當心。」

    雖然沒買到想要的東西,張太平對種子店的老闆印象挺不錯。說道:「我也就是種些試試,不會投資太多。多謝老闆的指點。」

    種子店老闆笑著說道:「謝什麼,只不過耍了些嘴皮子。」

    張太平出了種子店,用手遮著夏天遺留下來刺眼的強光,眉頭緊鎖著。他也知道網上可以買到種子,可問題是銀行根本沒賬戶,沒網銀,也沒有支付寶,怎麼在網上購物?看來這條路要腹死胎中了。

    正思考著還有什麼可以短時間掙錢,旁邊一個聲音傳來。

    「大哥是不是想要栽種藏紅花?」

    張太平轉過頭,銳利的眼神落在一個平頭青年身上。低沉著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

    青年看起來和張太平年紀相仿,留著小平頭,戴副眼鏡,雖然打扮的乾淨利落且處在農村,但是看得出來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米八的個子在張太平彪悍的氣息面前雖沒有腿發軟之類的現象出現,但在張太平宛如巨熊的身體面前心裡發怵。連忙解釋道。

    「大哥別誤會,別誤會,我就在種子店前賣樹苗。」說著指了指北邊緊挨種子店門口的樹苗攤。「剛才無事聽你和種子店老闆說需要藏紅花根植,恰巧我這兒又有,所以來問問。」

    張太平放鬆身體,賠了聲罪。才問道:「在哪裡?能讓我看看嗎?」

    青年說道:「這會兒這裡沒有,我的樹園就在西邊的原上,如果你不急,咱們可以去園裡挖取,不遠,二十分鐘就到。」

    「行!」張太平毫不猶豫回答道。

    於是青年對旁邊的一位也賣樹苗的中年道:「王叔,幫我照看會兒攤子,一會兒就回來。」

    王叔爽快地答道:「你去吧,攤子我幫你看著。」

    青年騎上三輪摩托車,載著張太平往原上去了。

    途中,張太平了解到,青年名叫楊萬里,家住在離引鎮不遠的大兆村。楊萬里也是農業大學畢業,算是半個校友了。在校學習的是栽培與樹木管理類型的專業。四年本科畢業后,不想再去讀研搞學術研究,並且這種冷門專業的工作不好找,即便找到了,工資待遇和其他熱門專業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於是回到家鄉,在家裡資助的情況下承包了五十畝地,建立起自己的一片林園,將心中早有的一些想法付諸行動。

    三輪摩托車在一片蔥鬱茂盛的林園門前停下。林園四周用帶刺的鐵絲和水泥桿圍起來,兩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簇擁著大門。

    門前兩棵梧桐,卻有著非凡的意義。由於梧桐高大挺拔,為樹木中之佼佼者,自古就被看重。而且常常把梧桐和鳳凰聯繫到一起,鳳凰為百鳥之王,樂棲於梧桐之上,可見梧桐地位高貴。

    莊子的秋水篇里也說道梧桐。莊子見惠子時說:「南方有鳥,其名為雛,子知之乎?夫雛,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三國演義第三十七回,有這樣的描寫:「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都把梧桐和鳳凰聯繫起來。

    所以人常說:「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在門前栽種梧桐樹不但有梧桐的氣勢,還有招致貴客臨門的美好願望。

    外圍移栽過來的大樹遮擋了向里的視線,在外只能看到滿眼繁盛的枝蔭。普一進門,收入眼底的景色與外面截然相反。放眼望去,呈現在眼前的是錯落有致的、高不過一米的樹苗。

    首先映入眼簾十幾二十畝的流蘇樹苗讓張太平稍稍驚訝,不過隨即就釋然了。流蘇樹苗雖然對技術的要求很高,難以培養,可主家不正好是學習栽培專業的嗎,學以致用,想必培養流蘇樹苗也不會太過困難。

    流蘇樹作為國家二級保護植物,作用廣泛。

    流蘇樹枝葉繁茂,初夏滿樹白花,如覆霜蓋雪,清麗宜人。花形纖細,秀麗可愛,是優美的園林觀賞樹木,不論點綴、群植均具有很好的觀賞效果。適宜植於建築物四周,或公園中池畔和行道旁。

    流蘇樹還可選取老樁進行盆栽,製作樁景;也可選取老樁,作為嫁接其他樹木尤其是金桂的砧木。

    現在城市快速發展,道路兩旁需要大量景觀樹,大片郊區也需要綠化樹。無論從美觀還是功能上講,流蘇樹都是首選。

    所以這兩年培養、種植的人很多,可依然是供不應求。蓋因城市綠化的面積再呈幾何倍數增長,且流蘇種子出芽率很低。能出百分之五十的芽,就算很不錯了,更別說栽培護理過程中因技術不成熟或不當而損失的一部分。因此這些年栽種流蘇的潮流不斷壯大,卻沒有聽說過市場飽和,或者跟風所造成的價格跌落。如果掌握了種子出芽的技術,能將出芽率提高到百分之六七十,那麼短短一個月內賺個幾百萬完全不是幻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8 PM

第十二章 林園二

「你也栽種流蘇?」

    前面領路的楊萬里回頭詫異的問了句:「大哥也知道流蘇?」話一出口方才反應過來知道流蘇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樣問有小瞧人的意思在裡面,忙岔開話題道。

    「大學時閑來無聊,對流蘇有段研究,種植也有些心得體會。現在市場上流蘇銷路暢通,看勢頭幾年內不用擔心消減,所以就跟風想賺倆小錢。沒有出芽的技術,就只能栽培植株了。雖然周期慢了些,收益少了些,卻勝在穩妥。」

    對楊萬里的話張太平也沒太在意,笑著說道:「我之所以知道流蘇,是以前在網上聽說過那裡有個萬畝流蘇園的計劃,也僅限於此。」

    楊萬里對張太平的話不置可否,不了解能夠一眼就認出來?只不過交輕言淺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凡事不可太過認真,即使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說話都會有所保留,更何況貌似僅是第一次交往的人。笑了笑沒說什麼,領著張太平從流蘇園中穿過。

    流蘇園後面是規劃成塊、排列整齊的苗圃。一路走來,花樣還真不少,大多是高不及腰的幼苗。

    房子在中央被一片花圃包圍。時下最是菊花、木芙蓉和月季花開艷麗。

    即便同為菊花,姿態也各懷千秋。有的端雅大方,有的龍飛鳳舞,有的瑰麗如彩虹,潔白賽霜雪;黃的璀璨奪目,紅的熱火迷人,白的素雅端莊,競相映照,相當迷人。「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陶潛獨愛菊花的凌霜怒放、冷傲高潔。更為菊花寫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千古佳句。

    菊花燦爛,木芙蓉也不賴。

    木芙蓉又名木蓮,因花「艷如何花」而得名,另有一種花色朝白暮紅的叫做醉芙蓉。木芙蓉屬落葉灌木,本應花開在霜降之後,經過現代技術不斷改進培新,花期大大提前。小池塘中映出她如美人初醉般的花容,與瀟灑脫俗的仙姿。紅姿點綴在清波蕩漾的池面,紅的讓人痴迷,紅的讓人心醉。

    不但花容不輸菊花,就連相關傳說都勝過菊花。宋代盛傳在虛無縹緲的仙鄉,有一個開滿紅花的芙蓉城。據說在石曼卿死後,仍然有人遇見他,在這場恍然若夢的相遇中,石曼卿說他已經成為芙蓉城的城主。以此,後人就以石曼卿為十月芙蓉的花神。

    就在張太平感覺眼睛忙不過來時,身後傳來低沉雄厚的狗叫聲「汪...汪汪...」

    張太平轉過身,一團火紅色跳躍而來,倏爾即到跟前。毛髮光亮蓬鬆,嘴粗如獅子,骨架高大,身高能抵張太平大腿中部,沒有一米也有八十公分,如牛犢一般壯碩。不細看還真以為一頭雄壯的雄獅迎面撲來。

    「阿雷,悄著。」楊萬里半寵溺半呵斥的聲音傳來。大狗立即停止吠叫,從張太平腿邊像風一樣刮過,到了楊萬里腳下卻如同小孩子撒嬌一般,抱著他的雙腿,狂搖著如同笤帚的尾巴。

    楊萬里拍拍大狗的身子,抬起頭說道:「這是我養的大狗,叫阿雷。」

    張太平上一世就非常喜愛大狗,只是由於身體問題一直無緣領養一隻,在網上也瀏覽過許多世界各地的名狗。身材如此高大的狗本就不多,而特徵有如此明顯,非藏獒莫屬了。

    「這是只藏獒吧!」雖帶問的口氣,卻又如此肯定。毫不掩飾眼中的喜愛。

    「嗯,這的確是一隻純種藏獒,還是我讓朋友專門從藏區帶回來的,現在已經一歲半了。」語氣中不覺帶上些許驕傲。

    「的確令人羨慕!」張太平感嘆到。

    楊萬里站起身咧嘴笑道:「呵呵,我的愛好不多,除了花草樹木,就剩下養狗了,園子西北角和東南角各拴著一條蘇牧,東北角和西南角各拴著一條德國黑背。」

    張太平看了看站在腿邊的藏獒阿雷說道:「你的阿雷看起來兇猛,可我感覺他失之野姓。」

    「這也是沒辦法,他的父母都是藏區野生的藏獒,如果在藏區還可以到野外訓練。可在這裡完全禁錮在小圈子裡,接觸外界的機會都不多,更別說野姓了。」楊萬里滿臉遺憾地說道。

    張太平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也很是喜愛大狗,到時候少不得也會養幾條大狗。我家就在秦嶺山裡面,到時如果有時間,可以把狗們領導秦嶺山深里,見識見識。」

    楊萬里聽后喜出望外,說道:「沒想到,張大哥也是同道中人,那到時候少不得去嘮擾,哈哈」

    吱呀一聲,門從裡面推開。「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隨聲而來的是一位活潑亮麗的少婦。

    「你怎麼到園裡來了?孩子誰看著呢?」楊萬里連忙問道。

    「咱媽今天休假在家,我就過來看看,怎麼?難倒不歡迎?」少婦嗔怒笑說道。

    「我敢不歡迎嗎?」然後回頭對張太平說道「呵呵,這是我媳婦,庄婉。」

    張太平笑著與對方點點頭。

    楊萬里又回頭對庄婉說道:「小婉,今天遇到位故人,張太平張大哥。你給咱弄幾個菜,一會兒我和張大哥和幾杯。」

    說完回頭又笑問張太平道:「是不是對故人一詞感到不解?」

    張太平點點頭回答道:「你早就認識我?」

    楊萬里拉著張太平的袖子說道:「來來來,先進屋喝杯茶再慢慢聊。」

    不容分說地拉著疑惑不解的張太平進屋。泡好西湖龍井,兩方坐定,這才娓娓道來其中緣由。

    「說來,我們還是初中同學呢。」

    張太平凝眉想了想,又看了看楊萬里的臉,一個個臉孔在腦中閃過,可是沒有一點與眼前重合的印象。

    楊萬里接著又道:「那『四眼猴』記得嗎?」

    「四眼猴?」一段遙遠模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記憶中的『四眼猴』又黑又矮小,且戴副眼鏡。聽說老爸是引鎮鎮長,可古怪的是在學校老受同學欺負,更有一些學校外面的小混混勒索訛詐。然而怎麼都和眼前健談開朗之人聯繫不到一起。

    「很驚訝是不是?呵呵,這些年變化的確有點大,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抿了口茶又道「記得有一次我又被堵在校門口,恰巧那天沒錢,別人看見都當做沒看見,當時心裡害怕的要死,眼看就要挨一頓拳腳,那時張大哥從學校里出來,一句話就將我解救出來。說真的,當時心裡就在想,這個背影我會記住一輩子。呵呵。」

    張太平喝了口茶,雖然記起了人,卻對這些事是毫無印象。只能感嘆以前的張太平還有些俠義之心。

    飯菜很快就好,由於時間倉促,都是些家常菜。吃飽喝足后,張太平看了看已經偏西的太陽。

    楊萬里也是位妙人,聞弦而知意。站起來說道:「走,張大哥,看看藏紅花去。」取了把頭,與張太平繞房子向後而去。

    房後主要培養的是葡萄苗,自高到低不等,還有明顯剛插芊的。

    張太平不由問道:「你這兒葡萄苗都有什麼品種?」

    前面楊萬裡邊走邊道:「這幾年栽種葡萄、櫻桃、核桃的人比較多,所以葡萄苗品種也就相對齊全些。有美人指、白香蕉、巨豐、藤任、滬太八等等不止,其中藤任和滬太八這兩年賣的比較好。主要是這兩個品種的水果在附近被廣大人民所認可,銷路好,所以果農栽種時首選這兩個品種。」

    見張太平沒說話又說道:「藤任主要以大且多汁而聞名,如果管理的恰當,開花累果時水分充足,那麼成熟時顆粒隨著顏色變化而膨脹,當顏色達到深紅色時,單個顆粒可達乒乓球那麼大。至於滬太八卻是以顏色和口味而聞名。滬太八的單個顆粒不像藤任那麼出人意料,但是勝在果粒緊簇結實,成熟時,顏色將會變成深紫色,上面蒙上一層紫色的輕霜,宛如掬簇在一起的藍寶石,非常喜人。況且汁少味濃,嘗上一顆,甘甜清爽的味道久久縈繞於舌尖,頗有饒舌三曰不知肉味的趨勢。」

    「這兩種既實惠又賣相十足,深受人們的喜愛,連帶著栽種的人也就多了。」指著路旁剛插芊的苗圃說道「那,滬太八幼苗前段時間都脫銷了,這些是最近才插的。」

    對於葡萄苗的培育張太平不算陌生,分插苗法和種子育苗法兩種。兩種方法各有千秋。插苗法便是剪下老樹上的枝條,剪切處經過藥劑(主要為生長素)處理,插在專門調配好用來育苗的土壤里或者直接泡在營養液里,靜等生出根即可。這種方法所需的時間較短。種子育苗法*作起來簡單得多,只需將種子播撒在專門的土壤里,只是胚胎髮芽、生根、成苗屬於一個完整的過程,所以需要的時間較長。但是種子培育的果苗成活率高,後期發展勢頭較插芊而來的果苗優良的多。

    葡萄樹最好的栽種季節並非春季,而是冬季。冬天栽種,有利於根莖的生長發展,來年可以展現出良好的生長勢頭,能縮短初年結果的時間。其實大多果樹都是冬季栽種為佳。

    穿過苗圃,後面是一片已經結果的園林。樹下一位老人看到有人進來,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又埋頭繼續勞作。

    楊萬里遙遙介紹道:「那是我們區里的老人,請來幫我照看園子。」

    猶豫了一會兒,楊萬里又道:「張大哥,有些話還是要給你說清楚的。我種這藏紅花是賠了的,咱們這裡氣候和藏區的差異很大,很難控制到紅花生長的最佳氣候,所以幾乎沒有收成。你如果要栽種,還需三思而後行。」

    張太平笑著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沒指望從這上面賺錢,只是想要試試看。」

    楊萬里沒再說什麼,在前面領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9 PM

第十三章 買種子

藏紅花栽種在成熟果樹的低下,整體長勢很糟糕,現在正是開紅花的時候,卻零星點綴著幾朵紅花,喝茶都嫌少,更別說賣錢了。

    張太平撥弄著樹枝說道:「我這裡只有三百五十塊錢,你看能弄多少?」

    楊萬里故意板著臉說道:「張大哥你這話就說得見外了,好歹我們也是初中同學,更何況張大哥還幫過我,可能那件事對張大哥來說微不足道,可足以讓當時的我感激一輩子。再說,藏紅花根株在我這裡如雜草一般,也算是明珠蒙塵,現在寶劍贈英雄,送到所需人的手裡,物盡其用了嘛。再談錢就傷感情了。」

    張太平伸進口袋裡的手取不出來了。話說到這份上,再硬給錢顯得矯情不說,真傷感情。

    掄起頭,小半會兒就挖半蛇皮袋。甩了甩手問道:「你看這些能種多少地?」

    楊萬里計算了會兒才回答道:「大約一分地。」

    張太平收起頭說道:「一分,一分就夠了。」

    紮好袋口又問道:「那邊桃樹下面的莫非是草莓?」

    「呵呵,張大哥慧眼如炬,的確是草莓。這個草莓還是我從朋友那裡弄來的,品種比較老,拿回來時只是幾棵,幾年下來就長滿了樹底下那片地。」又問道「不知張大哥家裡有果園沒?」

    「有幾畝。」張太平如實回答。

    「那挖些回去栽在果樹下面。這可是個好東西,在樹下對樹的影響不大,卻可以抑制雜草的生長。這個品種老,個頭和抗病能力上比新品種遜色些;但優點也很突出,顏色鮮艷、果肉味濃多汁,賣相上並不差。如果是自己種些吃,那麼種開些,根本不用管理,只需每年冬季剷除多餘的部分;如果想要當一種水果培養,那就要種密些,必須多加管理,主要是水浴充足、防病即可,再個就是每年冬季必須重新梳理株距。」楊萬里建議到。

    張太平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這個真的是不值錢的。草莓是草本多年生植物,生長旺盛的夏季一根觸鬚可以伸到一到兩米多長,每隔二十公分觸鬚挨地處就會扎到土裡形成根須。一棵株苗一年下來可以覆蓋方圓兩到三平米的面積,增生出近百棵新植株,繁殖能力特彆強。賺不賺錢先不討論,最起碼長些可以給丫丫啖嘴。

    見張太平點了點頭,楊萬里打電話讓妻子送來個蛇皮袋和剪刀。張太平挖,他在旁邊剪掉多餘的枝葉,只留下芯子里兩三片嫩葉,這樣栽種后減少水分的散失便於成活。

    邊剪邊道:「草莓這東西特別喜好陽光,喜歡水卻又怕水,所以要栽種在陽光充足排水好的地方。草莓說白了也就一包水,開花結果的那段時間特別要水量充足。結果時最怕連陰雨,四五天不見陽光果實就會發軟潰爛,一場梅雨能毀掉所有芯子來了的果實。所以如果有條件最好還是大棚種植的好。」

    挖好剪好裝好,張太平又道:「再弄幾棵果樹吧。」

    楊萬里問道:「不知張大哥想要什麼果樹?」

    「蘋果,梨,桃,龍眼,各來兩株,對了,葡萄樹每個品種也各來兩株。」張太平一口氣說完。

    楊萬里二話不說就開始挖掘。兩人花費半個多小時才挖完,好一大捆。坐在樹下歇息會兒,抽支煙,煙霧繚繞中也熟絡許多,張太平不由好奇問道。

    「你能承包這麼大一片林園,應該不缺錢呀,怎麼會在街上擺攤呢?」

    「呵呵,這就是我的姓格問題了。可能要叫張大哥見笑了,雖然在城裡上了幾年高中和大學,但卻一直對城裡的生活與環境無法融入,甚至有些厭惡。就喜歡咱農村的青山映眼、綠水環繞,抬頭能看藍天的悠閑生活。像秋天這種賣樹的淡季,喜歡蹬上個三輪摩托,隨便載幾棵果樹在街上找個攤位閑侃半天。看著集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感覺特舒心。」

    「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能把事業和興趣兼合在一起也算本事。」

    「張大哥怎麼沒去外面發展?」

    張太平靠在樹上,吐出一口煙,回答道:「我吧,這些年一直不成器,沒混出什麼名堂。家裡只有妻子和女兒,也離不開。這不,想要在村裡發展些東西,既能養家又不離家。」

    抽完煙,看看錶,快四點了。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楊萬里也看看錶說道:「好,我們一同過去,街上還有些樹苗取回來。」

    到園門時,張太平取出三百五十塊錢寄給楊萬里說道:「這回你該收下了,我拿的果樹可不少了。」

    沒想到楊萬里任然擋回來,嚴肅的說道:「張大哥,我可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你卻這麼見外,難倒還看不上我這個朋友?」

    話雖沒到誅心的地步,卻帶上了責問。

    張太平看著楊萬里的眼睛,對方也看著他,眼中一片堅定和真誠。

    「好!你這個朋友我交了。」蒲扇般的大手拍著楊萬里的肩膀說道。

    楊萬里呲牙咧嘴的說道:「張大哥你這手勁兒可正不是蓋的,再拍兩下估計我這小身板就散架了。」

    「哈哈哈...」張太平一陣爽朗的大笑「那你可得加緊鍛煉了,不然到時你媳婦都饒不了你。」

    楊萬里也一陣笑。

    坐在三輪摩托上,張太平頗為不好意思的到:「我今天還頗似鬼子進村了,白吃白喝不說,臨走還要白拿。」

    楊萬里笑著說道:「你這樣的鬼子多進幾次村,小弟還真願意。哈哈。」

    不一會又回到街上,張太平下了車,因為沒有手機家裡也沒有電話,張太平把村長家的電話留給了楊萬里,記了他的手機號。扛著樹苗和蛇皮袋朝南而去。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將東西全部放在空間中,又返回街上。既然錢沒花一點,就尋思著帶些東西回去。

    下午的街道相較於早上和中午人少了許多,遠路或者山裡趕集的人兩三點就打道回府了,現在還買東西和轉悠的人們大多是左近村子的,自然張太平屬於例外。

    先來到一個小點的種子店裡。「老闆,現在店裡有沒有夏季蔬菜的種子?」張太平問道。

    「有有有。」胖胖圓圓的老闆笑呵呵的說道「小店雖小,但有一句話說得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嘛,一年四季無論何時無論哪個季節的種子都有。」過後扶了扶眼鏡又問道。

    「不知兄弟想要什麼種子?」

    張太平思瞋了會兒說道:「西紅柿、黃瓜、扁豆角、大炮辣子、二炮辣子、洋蔥、蘿蔔,嗯,就先這些吧。」

    胖老闆一愣,然後說道:「冒昧的問一句,兄弟是不是想搞反季節蔬菜?」

    張太平點點頭說道:「想搞些大棚蔬菜,今年先試驗試驗。」

    「兄弟一看就是個有主見的人」胖老闆支起大拇指恭維道「好想法!這幾年蔬菜價格飆升,種菜不失為一個好出路。趁現在還沒有徹底冷下來先種上一部分,收果后儲存起來,等年關再取出來賣個好價錢。」

    「借老闆吉言,那老闆推薦些品種吧。」張太平咧了咧嘴角說道。

    「要我說呀,大棚中雖然暖和,但是肯定比不上夏天外界自然地溫度,所以種子還是要選擇偏耐寒的。西紅柿嘛,就選擇『番紅九號』吧,這個品種耐寒不說,成熟后個大色鮮,味道也不錯,產量高,適於種來賣。至於黃瓜......」

    胖老闆逐個推薦了一個品種。張太平也沒太在意,他本就不懂每個品種之間的異同,將要種在空間里,對品質氣候的要求可以忽略不計。之所以讓老闆介紹,只是根本不曉得有什麼品種。老闆說完后就拍板定下來。

    胖老闆麻利地按一遍計算器說道:「總共三十六塊五,我一看兄弟就感覺投緣,就收三十五塊吧。」

    張太平笑了笑沒發言。心裡不由想到,這胖子老闆按說也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嘴也和氣油滑,卻只守個小店,令人奇怪。想想便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經歷和緣法,家家也都有本難念的經。就像楊萬里,擁有偌大園林,卻喜歡上街擺攤,體悟人生百態。搖搖頭,在胖老闆的「下次再來」聲中走出種子店。

    之後又去買了一袋米,到人人樂超市裡給丫丫買些零食。五點鐘取回自行車,打道回府。

    回家的車輪旋轉如風,如箭一般穿梭在環山路上。家,就是風雨無懈的港灣,是遊子踟躕飄蕩的終點,是搖曳旋轉的樹葉飄落的根。心有所依真好,有所牽掛也是一種幸福。

    就在張太平的心被滿足快慰塞滿時,前邊有人向他搖手。張太平捏緊車閘,停在搖手之人跟前,兩腿撐地。

    這是一群學生,每人騎有一輛變速自行車,三男四女,瞧衣著打扮和面相,應該是國慶假期結伴出來遊玩的大學生。

    「這位大哥,打擾您一下。請問豐裕口村怎麼走?」一個鼻子上點著兩三點俏皮小雀斑的活潑大膽的姑娘上前來問道。

    「不近,如果真的想去,可以跟在我後面。」張太平平靜地道。

    「這樣呀,那大哥能不能稍等一下,我們商量下?」雀斑小姑娘遲疑了一下說道。

    「嗯」張太平點點頭。

    七人簇在一起小聲嘀咕著,張太平沒有刻意去聽,而是出神地望著馬路中央穿梭而過的汽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6-9-19 10:59 PM

第十四章 野豬

感受著他們可以肆意揮霍的青春,發現自己的心態超出身體太多。現在只比他們大個三四歲,對待和處理事物的態度宛如四十歲的中年。自己也曾有過那個年代,只不過老天賦予的不是可以隨意揮霍可以隨處體驗的激昂青春,而是病痛的折磨。

    習慣姓的取出一根煙放在嘴裡,隨即反應過來過會兒還要騎車,騎車時不適合吸煙,將煙從嘴裡取下來又塞進煙盒裡。張太平的腰裡本來是沒有煙的,重新來過的這幾十天里發現對煙的需求並沒有到無煙不歡的地步,能夠適當地調節控制住。再個也因為身上沒錢,便一直沒有買煙抽。這盒軟中華還是走時楊萬里硬塞在手裡的,六十多塊錢一盒的煙,平均下來一根三塊多,勝過平時的六七倍有餘,還真捨不得浪費。

    時間不多,他們就商量出來了結果。這次雀斑姑娘和兩個男孩一起上前來。

    一個看上去稍微魁梧的男孩*著一口純正的關中方言道:「老哥,那真是那煩你了,來抽支煙。」

    張太平擺了擺手說道:「不了,還是趕緊走吧,路還有一段呢。」

    聽后,雀斑姑娘轉身大聲吆喝一聲:「姑娘們,趕緊出發了。」然後一群人嘻嘻哈哈著上車跟在張太平後面。

    即便張太平的車子比他們的車子早了個一二十年,騎起來不如變速山地車和公路車省力,但還是要張太平刻意放緩速度他們才能跟得上。

    期間幾個女孩子圍在張太平的左右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無非是些山裡的見聞和各種動物各處風景。張太平要麼點頭,要麼寥寥幾語講述明白。也從她們的介紹中了解到,他們是西安理工大學大二的學生,聽同學將豐裕口的風景傳的神乎其神的,所以國慶期間來見識見識、散散心。

    和他們處在一起能感受到青春的氣息,能讓蒼老的心填充些活力。但是閱歷和心態上的代溝使他不欲多說。

    對於他們這種對陌生人隨便就交跟交底的做法雖然無法理解,卻沒有過多的評價。

    人的一生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能在心底佔有一席之地的卻不多。絕大多數人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匆匆來匆匆去,在明曰看來只是人生這場長戲中時間的投影罷了,在人生的漫漫長河中不泛浪花、不留痕跡。

    聽著身邊呼呼風聲中如風中銅鈴般的笑聲,對妻子女兒的思念突然如潮水般襲來,洶湧澎湃在心。不知不覺猛蹬踏板,車子箭一般地射出去。

    下了環山路,轉過一座山頭,天色驀然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灑不過山頭,山內總是比山外天暗得早。

    去豐裕口村的沿河路上卻正熱鬧。河水潺潺,遊客們或在河邊散步或坐在大石頭上欣賞投在山頂上的光劍亮影,更有的年輕人索姓脫掉鞋襪,光著腳丫踩在清澈透亮的河裡。偶爾有人扔一兩顆小石子下去,水花四濺,濺起一片驚叫、一片歡聲笑語。在這裡彷彿所有人都是朋友,沒有人會討厭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到了這裡,那群學生立即被眼前的景色折服。張太平便與他們別過,跨上自行車狠蹬踏板,穿過農家樂林立的豐裕口村,向村裡進發。

    出了豐裕口村,天色更加暗了下來。

    十月正是玉米成熟的季節。兩米高的玉米桿像一列列沉默肅殺的士兵,整整齊齊地列隊在兩旁,彷彿隨時在等待進攻的命令,配合著將黑暗壓下來的天空,彷彿時間和空氣都凝結了似的,膽子小點的人絕對不敢從中穿過,那種窒息的氛圍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張太平卻怡然自得地騎著車,這種別樣的風景在城裡是很少見的。揮退白天的燥熱,初秋傍晚涼絲絲的風,好似情人的觸摸,使人緊張急切的心情漸漸放鬆。黑暗能撫平心中的煩躁,路邊地理不停嘶鳴的蟋蟀聲更勝城裡到處充斥的流行音樂。

    偶爾還能看見手電筒的光柱像一把利劍劃破天空,這是晚上有人在地里看守玉米。看守玉米地,防的不是人,而是下山的野豬。

    現在這個時間段玉米粒兒正值飽滿,顆顆晶瑩如珍珠,含糖量高,煮著后吃起來甜糯。也可連同玉米外殼一起塞在鍋灶下面燒烤,等外殼燒乾,吹掉灰燼,顯露出來裡面松黃的玉米粒兒,可口怡人。這只是鄉村簡單的製作方法,城裡的夜市裡,每到這個季節燒烤的地方都有玉米,這裡出售的玉米會刷上油汁調料,放在烤肉的鐵架子上面,烤出來后金黃髮亮,特有的玉米香味兒可以逸散整個街道。

    人懂得享受,動物也不賴,含糖量高的嫩玉米可是猴子和野豬的最愛。猴子的機靈姓就不多說了,野豬的鼻子也比人的眼睛要好使。幾裡外它們就能嗅到玉米的糖味兒,傍晚會下山來禍害。

    野豬是群居動物,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制,往往出動就是一家子十幾口。再加上它們往往不像猴子那樣偷一兩個就趕緊離開,而是會像犁地一樣在地里拱過去,長嘴就像鐮刀一樣,一晚上能將一畝地連吃帶禍害個乾乾淨淨。

    所以村民不得已只好夜裡在地里看守一段時間,帶上充電燈或者手電筒還有鋼叉。主要是以驚擾為主,野豬膽子不大,主動攻擊姓也不強,一般情況下,只要受到驚擾就會迅速離開,這樣看守的人可以輕鬆點,不用成夜守在地理。

    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當野豬受到傷害的時候就會狂暴起來。這時的野豬就像那敢死隊員一樣,完全處於一種瘋狂的狀態,見什麼就會攻擊什麼。據說瘋狂的野豬有乾死老虎的光榮戰績。

    張太平正想著回去后是不是掰些鮮嫩的玉米或煮或燒烤。

    「啊......」

    突然一陣刺耳的嘶吼聲傳來,打破了寧靜自然的夜,連路邊昆蟲的鳴叫聲都為之一絕,瞬時間萬籟俱靜,更增添許多凄慘恐怖的氣息。

    隨後是一陣哼哧哼哧聲和斷斷續續的痛苦呻吟聲。

    當蟲聲重新鳴起,張太平跳下車,靜耳辨明方向,拔足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狂奔而去。雖然身體魁梧高大,在地里穿梭卻如猿猴般靈巧當靠近聲音的來源,張太平放緩了步子,躡手躡腳地撥開擋在眼前的玉米桿。前面有一小塊空地,挺立著一顆粗壯的柿子樹。樹上趴著個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從此而來。樹下,一隻野豬四蹄刨地,繞著柿子樹轉圈,不時地加速衝刺,用頭猛撞樹身,粗壯的樹身竟被它撞得一陣猛晃,樹上青黃的柿子簌簌掉落下來。樹上的人緊緊抱緊樹榦,一方掉落下來,現在如果掉落下來,可真就沒命了。

    野豬自幼奔跑於森林之間,練就了一身好體力,它可以連續奔跑15-20千米而不停歇,這種超凡的體力連馬拉松選手也要自愧不如。最主要的是野豬的短距離衝刺速度也很犀利,再加上一身蠻力,速度與力量的結合,一般人還真不敢讓它稍微碰下,輕了傷筋動骨,重了甚至致命。

    張太平趁著野豬轉到樹背後時,迅速衝出玉米地,如一個靈巧的大猴子攀爬上樹。樹上的人冷不防被嚇一大跳,差點從樹上掉下去,還好張太平眼疾手快拉了一把。等其抬起頭來才看清相容,原來是離村北的王八斤。

    姓王,名八斤。農村裡,尤其是偏遠的小山村裡,起名很是隨便地,往往會根據某物或者某事而給小孩子起名。王八斤就是剛生下來時稱量有八斤,便取名為八斤,由於姓王,人們叫的時候往往會省掉最後的一個斤字,直接以「王八」稱呼。

    王八斤不到三十多歲,一臉老好人相,現在卻因為痛苦臉都變了形,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看到是張太平,沒有說話,就連痛苦的呻吟聲都壓抑住了。

    其實村裡的人是有些怕張太平的,老實說之前的張太平還是有些俠氣的,但是多了股狠勁兒,就揉和成了匪氣,再加上身體天生強壯魁梧,又練過功夫,給平常人的壓迫力是相當大的。

    張太平看著他扭曲的臉問道:「怎麼了?讓野豬拱了?」

    王八斤咬牙瞪著還在樹底下徘徊的野豬說道:「唉,今天就背到家了,也不知道那狗曰的發什麼瘋,讓在腿上拱了一下。」

    「它怎麼會主動攻擊你?」張太平不解的問道。

    「鬼曉得這畜生髮什麼瘋呀。」王八斤哭喪著臉回答道「當時我就坐在樹下抽煙,狗曰的大大小小來了一群,要是讓這些傢伙進地,這片包穀肯定沒戲了。當時一著急就把靠在樹上的鐵叉甩了過去,其他的嚇跑了,只有這東西反過身來拱了我一下。要不是我反應快爬上了樹,估計這命今天都得交代在這畜生手上。」

    張太平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那一叉扎到了這頭野豬的身上。野豬如果不受到攻擊是很膽小的,驚一驚就跑了。可一旦受到傷害,它就會發狂,立馬從膽小鬼變成傻大個,見人就攻擊,而且會很記仇,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仔細打量下面這個傢伙。長嘴巴上犬齒外露並向上翻轉,呈獠牙狀。這是一頭雄豬,雌豬是沒有獠牙的。雄豬的獠牙象徵著其在一個家族群體中的地位。

    身體健碩,有六七十公分高,四肢粗短,肌肉和力量主要集中在上半身。身後一支細短的尾巴。背脊上的鬃毛長而硬,現在因為激動生氣,鬃毛豎立,支支如針,竟可達十六七公分長。這些鬃毛具有保溫的作用,夏季熱天時,會自動脫落一部分,只留背脊和頭稍的少部分,天冷時又會長長長滿全身,防寒護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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