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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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48 PM

第六十章 全綠洲通報

    【扁平世界?林三酒的卡片庫】

    警棍一條

    介紹:快沒有電了,要注意使用方法喲。

    小刀三把

    介紹:廉價的水果刀,被它割傷後,用一張創可貼就可以止血。

    板磚一塊

    介紹:建築用材,據說東北和北京爺們愛拿這個呼人。

    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剩餘時長:8小時09分鍾。

    意老師溫馨提醒您,請注意生命安全。

    以上信息來自【意識力學園】

    “你他媽在跟我開玩笑啊啊啊——”林三酒爆發出一聲怒吼,一把拽起地上癱了的小雨,瘋了似的轉身就跑。

    方丹和瑪瑟兩人一秒都不敢耽誤,緊緊跟在她身後朝樓梯口跑去。然而還沒等她們跑近,一道黑影已經從她們頭頂上飛快地劃了過去——黑影所過之處,天花板裂開了一條深深的縫隙,無數碎石木屑磚片,下雨似的紛紛落了下來。

    “咚”的一聲,那黑影落在了幾個女人麵前,收起了它背後一雙烏黑發亮的翅膀。

    林三酒回頭看了一眼,在她們身後,又湧進來了四五個同樣長著翅膀的墮落種。

    門外一個沒有翅膀的普通墮落種剛要進來,一見裏麵黑壓壓的帶翅背影,竟然扭頭就走了。

    每一個長翅膀的墮落種,都十分高大;讓林三酒不由想起了那天在公安局裏見過的兩隻。覆蓋它們身體和翅膀的皮膚。既不是皺巴巴的一疊疊,也不像人類這麼光潔——反而是光滑的一個深棕色硬麵,有點像甲殼蟲。

    如果不是還有個人類軀幹的模樣。從後麵看簡直像是長了翅膀的巨大蟑螂。

    “嗚嗚啊……”小雨眼神渙散,軟倒在地,竟是一動都不能動了。

    【意識力學園】猛然發動。

    ……大廳濃濃的腥味裏,混雜著一絲極淡的隱約香氣,在經過林三酒的鼻腔時,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那是洗衣粉的氣味。這個味道,正是從對麵的那個墮落種身上傳來的……在水源寶貴的極溫地獄裏。隻有幹部們住的那棟樓才有洗衣服的特權。

    她想了想,有點明白了。大廳裏寂靜極了。除了小雨的哭聲之外,墮落種特有的“嗡嗡”聲,竟然連一點都沒發出來,它們好像都在有意控製著自己不要出聲。

    實際上。如果專心傾聽的話就會發現,雖然外麵被飛行的墮落種給遮蓋得暗無天日,但卻像舊時代的默片一樣,隻有動作,沒有聲音。

    一瞬間,近百個信息被五感同時捕捉到,閃電似的從林三酒的腦海裏劃過——不等眼前的墮落種們動手,她忽然將身邊的小雨一腳踢向了方丹,口中爆喝了一聲:“吹哨!喊人!我和瑪瑟替你擋著!”

    她一動。周圍的墮落種也全都動了——有的張開了翅膀,有的甩動口器,卻全保持無聲地撲了上來。

    瑪瑟對林三酒的信任是絕對的。這一句話剛說完,她已經撲到了方丹身前,一腳重重掃了過去,逼開了一個打算攻擊方丹的墮落種。

    方丹小腿發軟,低頭一看,小雨的胸前掛著個哨——這個哨她很熟悉。每到晚上起床的時候,綠洲的人們就是被這個哨子叫醒的。她手忙腳亂地一把扯了下來。來不及問半個字,嘬唇一吹——頓時尖銳的哨聲在大廳裏激起了層層回音,遠遠地傳了開去。

    墮落種們果然陣腳有些亂,但攻擊的勢頭卻更猛了,完全是一副要在她們發出更大聲音之前,把她們全殺掉的架勢。它們比平常的墮落種要厲害得多,口器的揮動連看都很難看清楚——林三酒轉化出了警棍,也顧不得省電了,瘋狂的反擊伴著“啪滋滋”的電流聲,居然硬是撐下了兩隻墮落種的聯手攻勢。

    刺耳的哨聲響了近一分鍾,方丹放下哨,扯著喉嚨,以有生以來最大的音量喊道:“墮落種入侵綠洲了——墮落種入侵綠洲——”

    接著又是幾聲尖哨。

    盡管身處在吃力的戰鬥中,但林三酒依然清楚地聽見地下兩層起了騷亂。很快,咚咚的雜亂腳步聲就順著樓梯上來了,一個男人率先打開了樓道門。

    目光落在大廳裏,他的眼睛剛剛瞪圓了,一個墮落種就猛然欺近,口器一卷,一顆人頭像皮球似的在空中飛了起來。

    口器的邊緣上,生了一排以前從沒見過的、尖尖的密齒。

    無頭的身體沉重地倒在了地上,他身後頓時爆發出女人的驚叫——這一下,原本還半信半疑的人群全都炸開了。掉頭逃跑的、哭叫推搡的、怒吼著要衝出來的……聲浪一波接一波,空曠的大廳成了擴音器,傳得遠近都能聽見了。

    趁著幾個墮落種去截殺逃出來的人群時,林三酒朝瑪瑟方丹二人打了個眼色,三人轉身就朝大廳另一側的窗戶跑去。嘩啦一聲打碎了玻璃,她回頭看看身後追上來的墮落種,焦急地喝道:“方丹出去!把其餘幾棟樓的人都叫起來!快!”

    方丹咬了咬牙,一個翻身跳了出去。

    林三酒右手一動,兩張卡片像子彈一樣射向了後方。接著隻聽一聲慘嘶,兩把廉價的水果刀就深深地紮進了墮落種的眼睛裏。

    那一邊,兩隻墮落種尾隨著逃竄的人群下了負一層,一路砍瓜切菜似的,鮮血飛濺;大廳中的另外兩隻見自己同伴受傷,低低地嘶叫了一聲,也撲了過來。

    這時候,遠處終於傳來了方丹撕心裂肺的吼聲:“起來迎敵!墮落種入侵綠洲了!”

    一連串的喊聲像驚雷一樣炸醒了綠洲。人群從剛被吵醒時的驚疑不定,到確認了情況之後的驚恐哭叫,隻花了短短幾秒鍾。

    “叫起他們有什麼用?”瑪瑟長長的鋼甲架住了迎麵撲來的口器。汗流滿麵:“這不是讓那些普通人白白送死嗎?”

    “你還不明白嗎,這些墮落種就是綠洲裏頭的!”林三酒擋住了一下反擊,縱身一躍,警棍在空中揮舞出了一個弧線,重重地將水果刀砸進了受傷墮落種的大腦裏。墮落種身子晃了晃,咕咚一下栽倒不動了。

    瑪瑟被這句話驚得楞了一下,險些被一條口器打中後背。忙一個滾身躲了開去。

    “它們在這兒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隱藏起了行跡。也不襲擊人類……”林三酒手指碰了一下地上的死屍,頓時就屍體變成了一張卡,被她握在了手心裏。“它們不肯讓綠洲人發現,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是為了讓它們投鼠忌器!”

    她說得雖然斬釘截鐵,可是眼看著有兩隻墮落種已經一路殺下樓去了——耳聽著地下室裏不斷傳來的慘呼,這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壓力,真是讓人很不好受。

    外頭的情勢越來越亂了——哭叫著奔逃的人群,慌不擇路之下,成了沒有出口的一群困獸;人群中時不時濺起的一叢鮮血,更刺激了人們的神經,恐慌濃得簡直用手就能摸到。比起墮落來說。死於碰撞踐踏的人恐怕還要多一些。

    就在這煉獄一樣的畫麵裏,不知從哪兒突然響起了一個長長的哨聲;仿佛聽見了指令一樣,大廳裏的墮落種都住了手。下樓的那兩個也返了上來。剛才林三酒說的一番話早就落入了它們耳裏,其中一隻眯著眼掃了她一下,一言未發。接著,四隻全部轉身飛出了大廳。

    從大門口望出去,剛才猶如烏雲遮日一樣的墮落種,全都朝著一個方向飛遠了。樓頂上來回走動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

    它們的撤退既迅速又井井有條。剛才還有些難以置信的瑪瑟,頓時啞口無言。

    有那麼幾秒鍾,綠洲陷入了一片異樣的死寂裏。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遠去的墮落種,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嗚……”身後一個細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正是小雨。她一開始就被嚇破了膽,倒在了角落裏,以至於竟然幸存到了現在。

    好像被她的聲音提醒了似的,林三酒打了個激靈,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抓起了瑪瑟就往外跑。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了!趁著綠洲亂成一團,咱們趕緊去開車……”她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朝車隊的方向衝去。

    然而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一道響徹半空的聲音給打破了:“所有人注意,這裏是白教授辦公室!”

    兩人一愣,腳下慢了下來。

    綠洲中的幾個大喇叭同時傳出了一個威嚴的男聲,空氣頓時像凝住了一樣,剛才的死寂又籠罩了下來:“首先,請諸位同胞放心,入侵的墮落種群剛才全部離開了,我們脫離了危險!現在,綠洲五名幹部已經趕到了事發地點調查情況、處理善後。在廣播結束後,所有人立刻返回自己的房間,否則立即抓捕驅逐。再重複一次,在廣播結束後,所有人立刻返回……”

    現在回去,就再也出不來了。自己二人要是落在了陳今風手裏,驅逐這種好事更是想都別想——她們對視了一眼,林三酒伸手向上指了指,隨即動作輕巧地順著樓房外牆爬到了室外機上。工業用空調機比家用的大不少,倒是方便了兩個女人:她們的身材都不胖,一人縮在一台室外機上,正正好好。

    廣播一結束,人潮立即像受驚的羊群一樣湧回了宿舍樓裏——五名幹部的喝令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腳步聲咚咚地踩響了地麵。拖拽屍體聲、問話聲、搜尋的聲音……二人躲在眾人頭頂上,一動也不動地過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綠洲裏才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好幾天都沒有被正午的陽光灼烤過了,二人在室外機上躲得越久,就覺得越難捱。

    “嗡”地一聲,廣播裏隨即傳出了拍打麥克風的聲音。

    剛才的那個男人又說話了:“所有人請注意,這裏是白教授辦公室。據可靠證人指證,今日之所以有這個慘劇,全是因為綠洲內部有人與墮落種坑瀣一氣,引來了墮落種。身為人類複興的最後希望,我們絕不能容忍這樣的情況……現在,開始通報叛徒姓名。”

    “……林三酒。”

    “瑪瑟。”

    “方丹。”

    “叛徒為三名女性,年齡在二十到三十歲不等,可能有從犯協助。其中,首犯林三酒的頸部纏有繃帶,瑪瑟為紅發白種人……”

    “全綠洲同胞,皆有責任搜尋、舉報叛徒的位置……同時,所有門衛取消輪班,嚴守出入口,以防叛徒逃跑。再重複一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49 PM

第六十一章 我還舍不得走呢

    夜幕降臨了。

    在探照燈雪白的光芒下,與往日大相徑庭的綠洲,到處都彌漫著一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組仍然要返回崗位之外,更多的人還是三三兩兩地共用著一支手電,在光柱巡弋的夜晚裏,尋找著叛徒的蹤跡。

    盡管距離發現墮落種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可仍然沒有找到林三酒幾人。

    食堂、大廳、水房……每一個有喇叭的地方,都能聽見不間斷的廣播。

    此時傳出來的,是一個顫抖的女聲:“……我、我作為生活幹事,當時發覺不對以後,就悄悄地跟了上去……但,但是我也沒有想到,她們幾個人竟然這麼喪心病狂!竟然和墮落種聯手,把它們帶進綠洲殺害同胞……”

    正是小雨的聲音。

    她作為目擊證人的話結束了以後,那個威嚴而沒有感情的男聲又響了起來:“今天如果不是小雨給大家報信的話,可能離開我們的還不止兩百一十條生命。三個女人,將我們一千八百人的性命視若兒戲!這樣的叛徒,我們還能留她們活口嗎?”

    明明知道喇叭是聽不見自己的回應的,仍然有許許多多的手臂揚了起來,激昂地喊道:“不能!”

    “判她們死刑!”

    “為同胞複仇!”

    失去了理智的憤怒浪潮,一波接一波地,遍布了整個綠洲。

    “抓住叛徒!”一聲高喊混在電源管理組的人群裏。迅速地融入了音浪,變成了辨別不出的一部分。胡常在喊完了這一句後,放下了手臂。有點心虛地左右看了看。

    好在似乎沒有人注意他。他的能力雖然無法分辨廣播、電視之類的真假,可是就算這樣,他也不認為林三酒真的會串通墮落種殺人。不過,這話是絕對連露都不敢露出半句的,因為他正身處於一個極端狂熱的群體裏——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到這裏就結束吧!”電源組的小組長忽然高聲喊了一句,一揮手:“接下來。大家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幾個女的給找出來!”

    “沒問題——”組員們神情亢奮地應道。接著小組長搬出了一個箱子。裏麵裝的滿滿都是手電筒和電池。組員們依序上去領手電,輪到胡常在的時候,小組長卻一把將箱子蓋住了。

    “我記得……你跟那個纏繃帶的女人,關係很好來著?”他斜著眼看胡常在。

    胡常在隻覺背後刷刷地幾下。幾乎被投射過來的敵意給刺破了衣服。

    “我、我也是被蒙騙了……”這輩子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謊話的他,臉都憋紅了:“我不知情,很生氣……”

    小組長瞅了他一眼,大概是因為胡常在平時的老實人形象,他還是沒有繼續追究下去。不過他將箱子一推,衝宿舍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今天這事就不勞你了,你去休息!”

    胡常在忍住了反駁的衝動,默默地轉身就要走。這時身邊一個留著中分頭的男人忽然朝前踏了一步:“組長,讓他跟我一起找叛徒吧?也好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對綠洲忠心耿耿。”

    胡常在步子一頓,還不等他張口說話,身後小組長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好。就這麼辦!李實,那他就交給你了,好好給我看著!”

    望著嘴角上揚,朝自己走來的李實,胡常在臉色很差——真不敢相信,一天之前自己還在和他有商有量地一起工作……

    手電筒當然握在了李實的手裏。胡常在隻好像個戴罪立功的犯人似的,無聲地跟在他的身旁。

    走了一會兒。除了跟他們一樣、一臉狂熱的搜索隊伍,連個叛徒的影子都沒看見。

    “奇了怪了,這是藏到哪兒去了呢?”李實有點不耐煩地罵了一句。“那幾個娘們兒藏得倒好……她們也不可能跑了呀,肯定還在這兒。”

    綠洲的所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被五個幹部帶著人守住了。隻要有這五個幹部在,就算那幾個女人開著機甲也逃不出去——這幾乎是綠洲所有人的共識。而包括陳今風在內的幹部們,確實也無愧於這種印象,每一個的戰力都高得可怕。

    胡常在憂心忡忡地想了一會兒,忽然有了個主意。他看了李實一眼:“這些地方早就有人找過了,肯定沒有。”

    李實果然頓時來了興趣:“嗯?對了……你小子認識她們。那你說說,她們可能會藏在哪兒?”

    “跟我來。”胡常在衝他一笑,走在前麵給他帶路。李實猶豫了一瞬,仍然跟上了。

    搜索隊的行動範圍裏,有幾個盲點。

    這是當胡常在走出電源組大門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的。

    首先,就是幹部們住的那棟樓。這棟樓是隔熱措施最全麵的一棟,一共有七層,二層至六層分別住著一個幹部,第七層則是白教授的辦公區域。現在幹部們都出去了,那麼這棟樓會不會反而成為最安全的地方呢?

    抱著這個想法的胡常在,還沒等走近,就碰了釘子回來了——因為幹部之一,身材魁梧高大的海天青——正帶著幾個人在這棟樓的附近巡邏,普通人自發而成的搜索隊,連靠近都不行。

    那麼接下來,就是幾個重要的工作組所在地。

    由於綠洲每一天的運行都離不開這些工作組,所以即使是今天,組員們仍然在工作——就像剛才的胡常在和李實一樣。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搜索隊反而把這些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地方給忽視了。

    剛才備用電源組工作的那幾個小時裏。根本就沒有搜索隊來打擾過。

    而水井管理組,正好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地方……

    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忐忑了起來的胡常在,帶著李實走近了水井組的工作地點。

    出乎意料地。水井組裏一片漆黑,連一個人都沒有。

    電燈都是黑的,平時的工作用具都背擺放好了,整齊地摞在一邊。水井被重重隔熱措施包裹著,在黑暗中沉默地立著。二人一時間都沒說話,隻舉著電筒四處看了看。

    能藏下一個人的地方都看了,什麼也沒有。

    胡常在伸手摸了摸一隻桶。桶底還有最後一丁點未幹的濕意,說明水井組今天不是沒來。而是跟他們一樣,提早收工了。

    “沒有人,走吧!”李實很不高興地嘟噥了一句。

    看來小酒確實不在這——胡常在難以抑製自己心中的失望,在心底暗暗地歎了口氣。拖著腳步跟上了。

    剛朝外走了兩步,忽然從身後傳來“哢噠”一聲輕響。

    如果不是喇叭裏的廣播正好停了停,這聲輕響是一定不會被二人聽見的——李實唰地轉過身,手電筒的光柱投射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黑暗裏,隻有橘黃色的那一個光圈下,能看見東西。光圈因為主人的緊張,正不斷地微微顫抖著。

    水井的蓋子忽然動了一下,滑落在了地上。

    一隻慘白的手,搭在了井沿上。接著又是一隻,拖著一個身體從井裏慢慢地爬了出來。

    低垂的黑長發把麵目遮擋得嚴嚴實實,白色的衣服被水浸濕了。在她爬行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水痕。

    即便意識到了這有可能就是叛徒,可這個活生生的貞子形象,還是叫李實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臉都白了——就在他的驚叫馬上要衝出喉嚨的時候,後腦忽然一痛。身體就摔倒在了地上。

    胡常在舉著鐵桶,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氣。他剛才用勁太大了。李實的腦後已經汩汩地漫出了鮮血來。不過用手一摸,鼻息還很穩定。

    麵前的貞子楞了楞,一手把頭發撩到了腦後去,露出了方丹的一張臉:“謝謝了啊!”

    胡常在差點軟倒在地上——他看著方丹,苦笑了一聲:“你們怎麼會搞成這樣?小酒她們呢?現在全綠洲都在找你們啊!”

    方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回頭衝井裏叫了一聲:“上來吧!胡常在也來了。”

    很快,井裏又爬出了兩個水淋淋的貞子,其中一個還是紅頭發。

    麵對著濕透了的女人們,尤其是濕透了的林三酒,胡常在恨不得能把眼睛挖出來揣褲兜裏——他低著頭不敢看,麵紅耳赤地聽方丹解釋道:“……這兩個笨蛋,以為藏在室外機上就行了。溫度那麼高,如果蹲一天,肯定會中暑的……多虧了我,要不是我知道下麵有個能藏身的地方,她們早就被找到了。”

    另外兩個女人盯了她一眼,瑪瑟終於沒忍住:“其實說起來,今天這事都是因為你……”

    方丹不為所動,表情絲毫不變。

    林三酒有點頭疼地轉開了話頭:“廣播我們在井裏都聽見了。雖然還不清楚全貌,不過我現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墮落種就是綠洲豢養的。白天不許人出來,就是為了不讓它們被發現……現在,綠洲打算殺我們滅口。”

    胡常在被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這話的真假——他驚得低聲說:“這必須要公布出去啊!”

    “怎麼公布?一站出來,馬上就會被抓住。再說,我們不知道綠洲這麼做的原因,誰會相信我們啊……”方丹有些鬱悶地說。

    林三酒頓了頓,忽然輕聲說:“辦法倒是有一個。白教授辦公室裏有麵對全綠洲的廣播,我們借用那個就行了。說不定,豢養墮落種的原因也能在那兒找到。”

    大家都靜了下來。

    “這根本是在送死啊。”過了好半晌,方丹才喃喃地說了一句。

    “雖然逃跑冒的風險要小一些……”林三酒說著說著,忽然一砸地麵,惡狠狠地說,“但是!就這麼被逼著逃跑,我以後一想起來不得憋屈死嗎?這口氣不出,不把這個鬼地方給攪得天翻地覆,我怎麼舍得走!”

    幾人互相看了看,瑪瑟第一個點頭說:“我同意。再說,我和陳今風還有私仇沒報——”

    “嗯……被小酒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點不甘心……而且也挺好玩的。”方丹跟著說。

    胡常在更是二話沒有,他站起身來低聲說:“那我也來幫你們。白教授所在的那棟樓,附近有一個幹部在。他叫海天青,你們聽好了……”

    幾個人都知道耽誤不得,一邊輕聲商議著,一邊小心地走出了水井組。

    幾分鍾後,當他們幾個的身影消失了在黑暗裏時,忽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一個人來。

    李實一手捂著自己的傷口,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水井組——才一出來,就差點跟一個搜索隊員撞個滿懷。

    迎著那人驚詫的目光,他嘶啞著嗓子喊:“快去通知幹部們,我找到叛徒了!他們正要去白教授辦公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0 PM

第六十二章 林三酒可能不太識數

    從綠洲的正上方望下去,幾道煙塵正以驚人的高速,朝幹部樓為中心聚攏。當這四道煙塵終於相會的時候,整棟幹部樓瞬間被漫天的沙塵吞沒了,隻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一點影子。

    海天青被嗆得咳了兩聲,很不高興地用蒲扇一樣的大手揮了揮:“你們也像點樣子吧。不過是幾個小蝦米,一個個都這麼興奮幹什麼?”

    煙塵慢慢地散去了一些,從他左方的黃沙之中,走出了一個身材細長高挑的男人。

    即使是在極溫地獄這樣的環境裏,仍然能看出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外表愛護極了。他雪白的襯衣外套著西裝馬甲,九分褲露出一截腳腕,皮鞋和他的頭發一樣鋥亮。拍掉了肩膀上的沙子,這雅痞一樣的男人才微笑著開口了:“我們既然來了,有沒有讓那些礙手礙腳的人都回去?”

    “廣播裏放得那麼響,你自己不會聽啊?”

    他話音剛落,一個沒好氣的女性聲音就從另一邊的煙塵裏傳了出來。

    走出的是一個一身ol打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女人。雖然西裝裙子很緊,襯托出了她豐胸細腰的好身材,可是瞧她腦後盤得緊緊的一個發髻,以及一臉不苟言笑的模樣,卻隻能讓人聯想起小學教務主任。

    此時廣播裏正用一個急促的語氣通報著:“請綠洲全體同胞返回自己的宿舍樓集合……”

    雅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見兩人剛一見麵。立刻又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氣氛,陳今風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看在我的麵子上。今天就暫時放下間隙,同心協力打倒叛徒吧?”

    “說起來,這件事之所以會搞成這樣,還不都是你的錯嗎?”第五個幹部忽然出聲了,聲音又尖又細,調子很高,簡直就像卡通片裏的兔子——

    從滾滾黃沙之中露頭的。正是一隻棕毛兔子。

    落滿了黃沙的兔毛,其實跟幹淨的時候沒多大區別。都是棕黃棕黃的。可這兔子還是很嫌棄似的使勁甩了甩身子,甩出了一身沙粒,這才張開三瓣嘴,發出了人類的冷笑聲:“陳今風。我還忘了請教你啦——你那個副本脫離鏡到手了沒有?那個外國女人上過了嗎?搞出這麼大陣仗,都是你這個負責庶務的家夥玩忽職守!”

    作為兔子來說,它的語氣真是相當惡毒:“今早發現墮落種以後,也是你第一個去找的白教授……看現在這樣子,事情越變越失控了嘛。我真好奇你那齷齪腸子裏每天轉的都是什麼屎?”

    被一隻兔子這樣冷嘲熱諷,陳今風竟然能忍住了不吭聲,隻是憋紅了臉。

    海天青歎了口氣,走近兩步:“行了都閉嘴吧。等到這件事結束了,隨便你們怎麼吵……兔子。注意一下你的言辭,就是有起床氣也別過分了!”

    棕毛兔子像沒聽見似的,抬起後腿使勁抓了抓耳朵。

    五個人——姑且算是五個“人”吧。都沉默了下來,或站或坐地等著林三酒一行人的到來。

    十分鍾過去了。沒有人動地方。

    十五分鍾過去了。雅痞男掏出了一塊鏡子照了照自己。

    二十五分鍾過去了——海天青終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們怎麼還沒來?”

    ……此時的林三酒幾人,其實早就到了,隻不過他們正皺著眉頭想對策呢。

    雖然為了避免讓他們起疑,廣播隻說讓所有人返回集合——可是在林三酒【意識力學園】的作用之下,他們一早就知道了:綠洲五個幹部正在他們的目的地前守株待兔。

    五對四。前景不太樂觀。

    想了一會兒,眾人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最終還是林三酒拍了板:“就這麼衝上去吧!”

    其餘三個人瞪著她,拚命搖頭。

    “聽我說完呀。為了能兼顧各個方向,他們五個人一定站得比較分散。所以我們不能離得太近了,讓他們發現我們就行,然後分頭跑……就這樣一個個把他們分散開來,各個擊破,然後我們回到幹部樓前集合。要是誰不幸被兩個幹部同時追,那就放風箏吧,等戰鬥結束的人回頭救援。”

    這一下,三個人都沒了話說。

    “都沒意見?那行,咱們來討論一下作戰方式……”

    “還真是小酒的風格啊,感覺全靠肌肉在帶領行動……”方丹嘟噥了一句,隨即四個腦袋湊到了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

    說起來,還真要多謝綠洲的那一條廣播;要不是人群都被召集回了宿舍樓裏,林三酒幾個人說不定早就被發現了。

    而現在他們商量作戰方式已經用了近二十分鍾,幹部們仍然隻能滿腹怨氣地等著。

    雅痞的頭發已經被他整理過三遍了;海天青罵罵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休息。ol女人抱著胳膊,低著頭也看不清楚表情;棕毛兔縮成一團毛球,眯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隻有陳今風一個人,惦著腳尖,目光不住地在遠處梭巡。

    忽然在他視野的角落裏,閃過去了一團火焰似的顏色,遠遠看上去,正是瑪瑟的發色。陳今風頓時興奮地了起來,他舔了舔嘴唇,頭也不回地朝身後喊了一聲“我好像發現了一個!”,說著腳下已經加速衝了出去,很快人影就逐漸變小消失了,留下了身後四雙眼睛。

    “那麼我也——”

    “我們都不要動!”陳今風剛一走,ol女突然喊了一聲,製止住了海天青和雅痞的動作。“當心他們玩一個調虎離山。”

    海天青頓時鬱悶地坐回了台階上。看他的樣子,他寧可打架,也不願意坐在這兒什麼都不幹。

    雅痞聞言,抬頭看了看,嘴角卻慢慢地挑起了一個笑:“不,不對……他們玩的不是調虎離山,是打算各個擊破啊。”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我對那個有興趣,不如就讓我來吧。”

    海天青“唔”了一聲,身子沒動地方,算是應了。ol女很不屑地皺了皺眉頭,等雅痞飛快地跑出去了以後,她才對剩下的一人一兔說道:“各個擊破這種想法也太天真了。就算我們真的去追了,也不過少了四個人而已……還有一個可以守門呢。他們中間,總不會有人以為自己可以一口氣幹掉兩個幹部吧?”

    等了等,卻沒有人回答她——因為棕毛兔從剛才起,好像就睡得很熟了……

    而海天青側耳聽了一會兒,一下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終於來了……這回這一個,總該輪到我了吧?”

    ol女歎了一口氣,推推眼鏡,點了點頭。

    隨即一陣塵煙刮起,海天青也迅速地追著對手的身影去遠了。

    ol女的推斷很正確,而林三酒的計劃也正如她所預料一樣十分魯莽,簡直是顧得了頭顧不了尾;隻不過,或許是因為方丹和胡常在都太緊張了,他們倆都忘說了一件事。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遠處不緊不慢地走近了,讓ol女警覺地抬起了頭。

    來人正是雙手插在褲兜裏、樣子悠閑的林三酒。

    正是因為那件少說了的事,讓林三酒臨時改變了“引開敵人然後跑遠”的計劃,反而幹脆利落地現身了。

    到兩人之間隻有二十米的時候,林三酒停了下來。

    她睜大眼睛看了看吃驚的ol女,有點不解地問道:“不是說五個幹部嗎?如果隻有你一個人,我很有信心可以把你撂倒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2 PM

第六十三章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林三酒竟然大喇喇地走進兩個幹部的合圍裏了——這件事,其餘的幾個人都沒有留意,更是沒有想到。

    因為大家現在都很忙。

    “咻”的一聲輕響,一股激烈的氣流猛地炸開來,正在拚命奔跑的瑪瑟“砰”地一下,一頭撞在了空氣上,差點摔倒。

    伸手摸了摸,原本無形的空氣此時似乎變成了一堵牆,也不知道邊界在哪裏。她捂著鼻子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陳今風。

    後者臉上的笑容真是止也止不住,心滿意足地搓了搓手,朝前走了兩步:“你看,咱們這不是又見麵了嗎。”

    瑪瑟冷冷地看著他,放下了手,指甲唰地伸長了。

    即便探照燈正努力地照亮著綠洲,可沒有了金屬反光的透明指甲,在昏暗的夜裏連看都很難看清。隻有瑪瑟自己的目光掃過時,才能看見她兩個尾指上的指甲都斷了,空落落的,少了兩根。

    陳今風卻一點都沒把她的開戰架勢放在心上,目光在她的胸前停了停,這才笑道:“對了,我見過馮七七了哦。”

    瑪瑟倏地抬起頭。

    “看來你們兩個的關係還是很不好嘛。他今天早上,不但把你上次為什麼會消失的原因告訴了我,還告訴了我一點關於你指甲的事……”陳今風笑得很讓人討厭,聲音粘膩得要命:“總之,我如果一個個地把你的指甲都掰斷。你就傷不了我了吧?”

    12去見過陳今風了?他現在在哪?

    明知道對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瑪瑟也懶得問了。她語氣毫無起伏地吐出了一句:“想躲開我的指甲,你盡管來試試看。”

    陳今風臉上的笑容淡了。啪啪地拍了兩下手掌。隨著聲音在空氣逐漸消失,以他們為中心,一圈圈漣漪似的顏色波蕩開來,用不上一個呼吸的工夫,周圍的景象已經全變了。

    原本一片昏暗,由樓上投下來一個個探照光柱的工廠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豔陽當空的一片叢林。高大而模樣稀奇的植物叢立著,腳下是漫過了腳腕的一片野草地。瑪瑟所在之處還算開闊。抬頭一看,濃綠的枝葉之間映著一小片湛藍的天空。

    剛才陳今風站著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隻有幾朵嫩黃的小花。

    她謹慎地走了幾步。全神貫注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陳今風的聲音忽然從藍天上傳了下來:“……上次你見我打開的那個巢穴,不過是最初級的一個模樣而已。今天我把它完全展開了,怎麼樣,漂亮吧?”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高速旋轉的疾影忽然從身後激射而來——速度雖快,但帶起的風聲卻細微得幾乎聽不見,飛至瑪瑟腦後時,她這才一激靈,猛地一側身。那東西從她麵前飛了過去,落在了地麵上。

    她的鼻尖上,這個時候才慢慢地滲出了一條血跡。

    瑪瑟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個東西竟然是一朵野花。

    堅硬化後的野花,花瓣僵直地展開著,邊緣閃爍著銳利的刀光,一旦轉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漂亮的絞肉機。她拾起了花,在自己的頭發上輕輕一割,紅色的碎發立刻漫漫揚揚地落了下來。

    “哈哈。怎麼樣,不錯吧?告訴你。我巢穴之內的所有東西,都可以化身武器……可不要光是當心野花啊。”

    抬頭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下一秒瑪瑟忽然邁開步飛奔起來,在她身後一片又一片尖利的薄片密密麻麻地從天而降,簡直像是追逐她似的,一直當她跑出了足有二十米,才停了下來。

    她回頭一看,發現地上林立著的是——一片片插在地上的堅硬白雲。

    還真他媽是“所有”東西都能變成武器啊!她暗罵了一句,目光快速地將這個巢穴打量了一遍。

    雖然藍天看起來無邊無際,叢林也越來越幽深,可是這個巢穴不可能真的是無限大,一定還是會受到現實當中的物理限製。就拿上次的醫務室來說,巢穴僅僅隻占據了一間房間,外麵依然有人聲來往……

    現在的問題是,在這個並非廣闊無邊的空間裏,陳今風到底藏身在了何處。

    “我說——”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就在瑪瑟抬頭的那一瞬間,一道綠影刷地抽打了過來。她急忙一個翻滾躲開了,卻發現這一次攻擊瞄準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手——卷曲的藤蔓停在了空中一抖,裏麵掉出了兩隻長長的指甲。

    低頭一看,自己左手無名指和中指上空空的,隻剩下了指甲的斷茬。

    “還有八隻——”陳今風得意的聲音被放大了:“等你的指甲都沒有了以後,我就出去見你,咱們好好地玩玩兒,啊?”

    不對,其實她隻剩六隻指甲了。

    瑪瑟的額頭上滑下了一滴冷汗,心情有些焦躁了起來。她不能把指甲收起來,一旦收起來,就連最後的防身武器都沒有了。

    他會在哪兒呢?

    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頓時失望了。在綠洲的時間太長,已經習慣了電燈燈光,身上都沒有揣著打火機的習慣了……不然還可以放個火試試。

    視野的角落裏又是一個黑影飛速襲來,瑪瑟不知道那是什麼,不敢用指甲去招架,隻好轉身就逃——沒想到剛一轉身,十來根樹枝便呼嘯著朝她飛了過來。她一時情急,抱著頭在地上一滾——

    “好,隻剩七個了!”伴隨著陳今風的笑聲,又一隻指甲斷開了,紮在了樹枝上。

    五個——這才是她現在還擁有的指甲數量。左手還有兩隻。右手還有三隻——

    咦?

    瑪瑟忽然楞了一下。

    陳今風的巢穴裏,暖陽並不烈。和熙的陽光融融地灑在綠葉和枝條上,映著碧藍的天。一切都很幹淨,也很清楚。跟綠洲那種昏暗的光線可不一樣,這個巢穴中的所有東西,都是纖毫畢現的——

    那麼,為什麼陳今風還沒有發現自己指甲的數量不對?

    他是隔著什麼,才會看不清楚的呢……?

    瑪瑟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再這麼被動抵抗下去。指甲很快就會被全部折斷的,到時自己可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了——還不如冒一次險。

    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震得胸膛都在顫抖——瑪瑟左右看了看,突然放開了步子,扭頭朝濃密蔭翳的叢林飛奔而去。

    這一次,她絲毫沒有顧忌了。發揮出了自己的最大速度,像一道殘影似的直撲向了密林深處。

    身後無數草葉、枝條、花朵,同一時間浮到了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大半天空——看一眼都叫人覺得觸目驚心。

    “怎麼了?你這是想躲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今風的聲音似乎與剛才有點不同。隨即,身後數百個化身為致命武器的花草,嗖地一下,跟著直衝進了密林裏。

    不光是身後的追兵——叢林內部也紛紛化出了無數閃著刀光的枝條和葉片。彙集成了可怕的數量,雨點似的朝瑪瑟打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前行的。

    兩隻護住頭臉的前臂。早已經是鮮血淋漓了,外翻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大腿上紮著幾隻鋼片似的花,每跑一步都仿佛要把腿上神經切斷一樣的痛。衣服就更別提了,在暴雨一樣的襲擊裏,早就化作了條條碎布,露出了底下雪白與血紅交映的皮膚。

    然而陳今風卻連提也沒提到她半裸的樣子——反而口中的報數聲一聲比一聲緊。聲音裏甚至帶著一點不安:“六個、五個、四個——”

    他報的,正是瑪瑟失去的指甲數量。

    “三個!”

    當他報出三。而實際上瑪瑟隻剩下了一個的時候,仿佛無盡的樹林終於停止在了一條河邊。

    河麵泛著微波,在陽光下閃爍著一點一點的金光。

    望著河麵,瑪瑟一張糊滿了鮮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猙獰的笑。剩下的唯一一個指甲早被她用身體保護好了,無論背後的攻擊變得多麼瘋狂,陳今風始終沒法繼續倒數下去。

    “到底還是被我找到了啊……”

    幾乎在她這句話剛剛出口的同時,河麵上有規律的金光破碎了,水浪四濺,跳出了一個人影,飛也似的朝著另一邊逃去。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瑪瑟笑了一聲。她的身體裏,從來沒有爆發出過這麼大的力量——

    在投射出陽光光暈的藍天之下,一個渾身浴血的女人身影飛躍在空中,那一刻好像凝固了似的——她的獵物翻滾著砸在了地麵上。

    陳今風隻覺後背傳來一陣赤辣的痛,接著眼角瞥見了一滴屬於自己的鮮血。他才剛剛張口慘呼了一聲“不——”,陽光就消失了。

    藍天也消失了。

    草地、叢林、小河,一切的畫麵都模糊了,漸漸地淡出了他的視野。

    工廠區的樓房和探照燈,又出現在了眼前。

    空氣一瞬間變得燙人的灼熱,每一口呼吸仿佛都是在自虐——接觸到地麵的皮膚還來不及疼,已經冒出了焦臭的白煙。

    這就是沒有進化出高溫適應的人的感覺嗎?

    陳今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五髒六腑都快碎裂了一般——這時,一隻腳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喉嚨上。

    “我們又見麵了。”瑪瑟低頭看著他,雖然渾身是傷,但表情卻很平靜。“不過,下次我可不想再看見你了……”

    “不、不要……求、求求你……”

    沒有理會,瑪瑟將最後一隻長長的利甲,如同切豆腐似的,深深紮進了陳今風的額頭中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3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19 10:18 PM 編輯

第六十四章 小型爆炸和傷感故事

    “真幸運啊。”

    在兩個不同的地方,這句話幾乎是同時被兩個人從唇中吐了出來。

    說話的人,一個是對上了海天青的胡常在;另一個是對上了方丹的雅痞。

    3:02am,綠洲東南角。

    “你小子覺得麵對我很幸運?”

    海天青額頭上的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攥著一把斧頭的手背上,血管浮突了起來。他啐了一口,低頭盯著胡常在陰沉地說:“但願你五分鍾以後,還能這麼想。”

    被他吐出的那口痰像子彈一樣打在地麵上,竟然衝起了淡淡的煙塵。

    胡常在故作鎮定地推了一下眼鏡,後退了兩步。剛才一直仰頭看著海天青,實在是叫他脖子都酸了——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近過如此體格的人。

    這種龐大的身型,真的還能算是人類嗎?

    他雖然不算高大,但身高好歹也有一米七八了;可是往海天青的麵前一站,他的頭頂隻能勉強夠著對方的腰;他肩膀寬闊得起碼能容下三個胡常在,頸部和後背上的肌肉發達得像小山一樣,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體裏蘊藏著可怕的力量。

    海天青手裏的斧頭,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居然跟胡常在一般高。

    “那個……海幹部,”胡常在舊習難改地叫了一聲,決定坦白。“老實說,其實我還沒有生成出體能強化呢。”

    對麵小山似的男人沉默了一秒。隨即海天青詫異的大臉忽然逼近了他:“……啥?難道說,你還是普通人的體能?”

    胡常在有點難堪地點了點頭。

    “你這是打算投降了?”海天青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個可不行。如果我被你們抓走了,那得讓其他人多頭疼啊。”

    海天青直起腰。“……那麼,你就別怪我下手狠了,誰讓你偏偏要幫助人類的叛徒。”他手裏的斧子離開了地麵:“你有什麼遺言?”

    胡常在搖了搖頭,小腿肚子直打顫。看著眼前的斧子逐漸地升高,忽然他一咬牙,猛地朝海天青的腰上撲了過去。

    對方連眉毛也沒有抬一下,左手一抓。就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在了空中。

    胡常在在空中不斷撲騰著腿,空氣正一點點地、飛速地從他身體裏被榨幹。沒過兩秒臉就紫了。他掙紮著,意識都模糊了,反手一把抓住了海天青粗壯的手腕——不過這一點點反抗的力量,簡直像螞蟻搬山。在對方看來,跟沒有差不多。

    海天青臉上露出了一個不解的表情,大概是想不明白胡常在垂死抵抗的原因吧——就在這時,隻聽手裏像個小雞似的被抓起來的青年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讓他沒聽清。

    “什麼?”

    “……你昨天,說謊了。”虛弱的字句,勉強從胡常在的牙齒間流了出來。

    還不等海天青反應過來,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左手腕內部好像多了一個什麼東西,手臂上的皮膚分明鼓起了一個小包。正順著他的血液急速地朝肩膀遊來。

    海天青一把扔開了斧子,忙用另一隻手試圖按住它——“轟”地一聲,小包遊速太快了。一按之下,猛地在靠近他左肩的部分炸了開來,頓時大量的血肉、皮膚、筋膜碎片,都隨著爆炸的氣波四濺在半空中,像下了一場血雨似的,把胡常在給澆了個透。

    海天青的一整條手臂都不成形了。他痛苦地擠出了一個破碎的聲音。坐倒在地。

    然而他卻並不在乎自己的傷,或者是那個詭異的小包。反而艱難地問道:“……為什麼你會知道我說的那個謊?”

    胡常在倒在地上,無力地咳嗽了幾聲,肺部仍然火燒火燎地疼:“我不知道。但是從你的傷勢看起來……這個謊言非常大啊。”

    胡常在的能力:【真話炮彈】

    介紹:去偽存真升級後,可以辨別一個人在過去24小時內是否說過謊。當該目標確實有過撒謊行為後,隻需二人皮膚接觸,胡常在就可以在對方的身上種下一個真話炮彈。目標的謊言越大,時間距離越近,真話炮彈的威力就會越大。真話炮彈的目的地是心髒,但是如果中途受到阻撓,則會在被阻之處爆炸。

    此時海天青的傷勢,就已經十分靠近心髒了。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竟然被你這樣體弱的人給打倒了。我……會死嗎?”

    胡常在也說不好。他雖然在來綠洲之前獨自生活過一段時間,可從沒殺過人。如果海天青真的死了,他就會成為自己殺掉的第一個活人……想到這兒,胡常在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他喘勻了氣,勉強爬起來就要走。

    海天青看了看他的背影,忽然“哈”了一聲,用完好的手遮住了眼睛。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報仇,就要死了……”他用很輕的聲音低聲地自言自語。“而且還是被人類的叛徒……”

    剛剛抬起來的腳步又落了下去。胡常在回過頭,一張臉仍然殘留著極度缺氧後的青紫色:“……你就當我是好奇吧。你昨天說的謊,是什麼?”

    3:03am,綠洲西側。

    方丹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出聲。

    不是她不想說點什麼,是完全沒法說話,也沒法動。

    因為雅痞離她太近了——

    男人溫熱的鼻息從她的耳廓旁邊劃過,一束長發被雅痞捏在了手指間。“方丹,對吧?”他的聲音裏還有幾分漫不經心,“……資料說你很早就來了綠洲。雖然是自然進化者,不過能力並不出眾,體能也沒有經過強化。”

    方丹咬著下唇。努力想讓自己的腿不再發軟。

    畢竟是五幹部之一,雅痞即使看起來又自戀又不正經,此刻從他身上散發的威脅感仍然讓她的血液流速加快了不少。

    雅痞晃著步子,又走回了她的麵前。方丹才剛剛抬起頭,忽然被他重重一拳打在肚子上——簡直就像是被一輛汽車迎麵撞上似的,她的身體立刻被擊飛了四五米,沉重地在地上砸起一聲悶響。

    過了好幾秒鍾。那個男人都沒有走過來追擊,方丹也根本無法從地上坐起來。五髒六腑好像已經移位了。她努力地張開嘴,但腹腔裏某個東西仿佛斷了似的,叫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誒?沒想到你還真的沒有經過體能強化啊?”雅痞好像還真有點吃驚似的。隨即他有點無聊似的聳了聳肩:“這麼輕易就能解決,真是沒意思……嗯。要不要留活口呢……”

    繞著地上死魚似的方丹走了兩圈,雅痞最終下了決心:“還是不留活口了。你身上挺髒的,一路拎回去,會把我也蹭髒的……”

    就為了這種破理由就要殺人嗎……方丹表情都扭曲了,她十分想動,想跑——但是她的身體像塊破抹布似的,絲毫聚集不起來力氣。

    雅痞哼著不知道什麼歌的調調,忽然猛力一腳踏在了她的肚子上,原本以為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方丹。竟然又能發出了一點點破碎的呻|吟。

    “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就讓我實驗一下我的新能力好了!”

    昏暗的夜裏,雅痞的臉上突然浮起了興奮和期待。他用腳尖踢了踢方丹的腦袋,見她一雙眼睛睜著,眼珠仍然在活動,這才笑了:“嗯,能聽見我說話就好。”

    “上帝還真是不公平啊。有你這樣連體能都沒強化過的人,也有我這樣昨天剛剛生成了新能力的人……”雅痞整了整身上的西裝馬甲。手插在了褲兜裏,低聲說了一句:“發動吧。【三流寫手】。”

    雅痞男的新能力:【三流寫手】

    介紹:要想自己的故事擁有讀者,起碼應該做到邏輯自洽,使人信服,這是每一個三流寫手對自己的基本要求,不能像須尾俱全一樣沒有底線。以目標為主人公,編一個簡短的小故事,如果該故事邏輯通順,設定易於讓人接受,那麼目標身上最終將會發生與故事內容同樣的事情。

    “……先試試這個吧。”雅痞男垂著眼皮,看著腳下縮成一團的女人。

    “大學畢業以後,你在職場上遇到了年輕帥氣的上司——就是我啦。曖昧了一段時間,你發現他原來有一個在國外的女友,你深覺自己受騙了,憤而離職,躲到了外地。沒想到上司的女友隻是家裏安排的對象,他深愛的還是你……找到你又解除了誤會後,你和上司共墜愛河。”

    明明世界上幾乎不可能有比這還爛俗的故事,但地上的方丹卻突然一下淚盈於睫,嘴唇微張著,心痛甚至超過了肉體:“……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

    雅痞愣了一下,看了看方丹悲痛又滿溢著感情的模樣,隨即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好玩,這個好玩啊!”

    上一個故事被他一揮手就收掉了,方丹的麵色立刻恢複了原狀。

    一股紅潮迅速地從她耳根升起,染紅了她一張臉——不是羞澀,而是氣恨——方丹嘶啞地說:“要殺就殺……少在這裏玩弄別人的感情了!”

    雅痞充耳不聞,又開了口。

    “……相戀七年的男朋友,馬上和自己就要步入婚姻了。新房也買好了,婚禮也在籌備當中了,你覺得十分幸福。畢竟在一起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眼看著馬上就要修成正果……”

    方丹怒火中燒的表情忽然消失了,她抬頭看了一眼雅痞。

    “可是這個時候,男朋友卻說,他已經愛上了別的女人,要求你放手。經過很長時間的癡纏、苦求、威脅自殺……種種手段都無效後,他還是和別的女人走了。這個時候,你發現你懷孕了。”

    “你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決定生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仔細想想,孩子的爸爸也是沒有辦法——他愛上了別人,這不是他的錯,誰也沒法控製愛情。你安心地養了九個月的胎,聯係到了好醫生,但是在最後關頭——”

    雅痞的臉逼近了,聲音也涼了下來。

    “生下來的是死胎,你抱著孩子,跳樓自殺了。”

    場麵一時靜了下來,互相凝視的兩個男女都沒有說話,隻有呼呼的夜風,卷著黃沙從中刮過。

    故事越詳盡,威力就越大。雅痞望著地上女人木無表情的臉,嘴角的笑濃了起來——

    忽然,就像變戲法似的,雅痞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高高地扔向了空中,隨後“啪”一聲,像個摔爛了的西瓜似的,在地上癱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手腳扭曲著,血從他嘴角裏緩慢地滲了出來。

    方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了身。

    二人的位置互換了,她低垂著眼睛,看著慘狀如同跳樓了一樣的雅痞,輕聲說:“你很不了解女人啊。”

    “為……為什麼……不應該的……”雅痞勉強咳出了一口血。他故事裏的那種女人,現實是的確存在的啊!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方丹冷冷地笑了。

    “白癡。”她皺起了眉毛,露出了一個好像被惡心到了的表情。“你說的前半部分,是真的在我身上發生過。”

    雅痞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男友出軌後,我卻發現我懷孕了。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在三個月的時候,我特地選了一個黑診所,把孩子流了下來,然後把死胎放進一個盒子裏,作為新婚禮物送到了他們的婚禮上。當然了,那段時間我精神也不是太穩定,隨後就被家人送去看心理醫生了。”

    雅痞雙手發著抖,說不出來話。

    “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了。”方丹學著雅痞剛才的樣子,用腳尖踢了踢他的頭。“看你的樣子,你的能力是有反噬的,對吧?當一個故事在目標身上不成立的時候,結局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是三流的能力啊。”

    地上的男人,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了。一動不動的身體下,血漸漸地洇開了一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3 PM

第六十五章 我的能力這麼沒用真是抱歉

    “有沒有搞錯啊啊啊——”

    一道黑影繞著幹部樓,嗖地一下就過去了,激起了漫漫揚揚的一圈黃煙。黃煙裏,緊接著又飛速劃過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緊追著頭一個黑影不放。

    過了幾秒,三個影子又這樣你追我逃地繞了一圈。

    “少屁話了,快點停下來讓老子咬死你!”

    林三酒身後響起了一個憤怒的高音,正是跑得太快了,騰空而起的棕毛兔。

    “開玩笑啊啊——說好是幹部的,兔子不算啊啊——你們綠洲缺人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聲聲——”

    她才不會停下來——當然她無謂的抗議除了更大地激怒了棕毛兔以外,什麼效果都沒起到。

    被兩個幹部夾攻的林三酒,不敢帶著身後這兩個追兵亂跑,生怕一頭撞進了其他人那裏,連累了同伴。沒辦法,她隻能一圈又一圈地繞著幹部樓逃,三個,嗯——人,已經這麼跑了不知多少圈了。

    身後ol女“呿”了一聲,腳下一頓,掉頭就往回跑,打算從另一個方向截住林三酒。

    棕毛兔一見她動作,不知怎麼卻登時急了,衝ol女叫了一聲:“我x你又來——”

    話音沒落,兔眼一花,一個人影已經從它頭頂上飛跨了過去,落在了兔子身後,腳下不停地繼續往前衝——正是林三酒。這樣一來,三個人不過是換了一個方向跑。跟剛才沒有任何區別。隻不過這套動作林三酒卻是熟悉流暢極了,顯然剛才不知已經從兔頭上邁過去了多少回。

    棕毛兔一雙烏黑的眼睛這時都快氣紅了,高聲叫道:“你別掉頭了!她又從我頭上過去了!好晦氣!”

    ol女的眼鏡在夜色裏反著冷光。她近乎無情地指出來:“這都是你個子太小,攔不住她的關係,沒用!”

    “我咬死你啊!”棕毛兔的眼睛已經成了血紅色的倒三角。

    ol女沒理會它。盡管腳下又拚命加速了不少,但是他們與林三酒之間的距離還是沒有縮短。追逃靠的是本身的體能,而“體能強化”和“全麵體能增幅”雖然同是基礎能力,但它們之間的區別,基本等於漢堡套餐和聖誕全家豪華餐……

    不光是這兩個追兵。大部分人生成的,都是平凡的“漢堡套餐”。

    看著前麵那個女人遊刃有餘的樣子。棕毛兔終於受不了了。它四隻兔爪猛地停了下來,鬱悶地高喊了一聲:“驚猿脫兔!”

    還不等林三酒腦中一個“好有文化的兔子”的念頭轉完,身後已經急速衝過來了一團棕黃的影子,直直撲向了她的後背。慣性加上兔子本身的力量。一下子將奔跑的林三酒給撞倒了。

    幾個呼吸之間,ol女已經趕了上來,攔住了去路。

    這個時候再爬起來從兔子身上跳過去,就不太現實了——林三酒站起身拍拍土,對棕毛兔誇了一句:“……挺肥的啊。”

    “我一定要殺了你——”

    在兔子憤怒的嘯叫聲中,林三酒好不容易躲過了一對兔腿雨點似的攻擊。

    ol女眼鏡上的冷光,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隻是兩隻平平展開的手臂,正飛速地變紅、變亮。散發出了灼熱的光,高溫燙得手臂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

    被那種手臂沾上一點,自己一定會立馬變成火人——林三酒的麵色凝重了起來。然而ol女變熱的過程還不算完。由肩膀開始,紅中帶白的熱光逐漸地朝胸膛、腰部移去,很快她的上半身就變成了一個耀眼的白色人形。風從她身上吹過,竟然連風裏的沙子都自燃了起來,變成一個個小火星落在了地上,馬上就燒起了幾條火線。

    【炙熱的擁抱】

    介紹:上半身高達260°的可怕溫度。可以融化或點燃世上大部分的東西。具體物體清單,詳見常見熔點表。

    雖然這個能力明顯的弱點在腿部。不過林三酒一時間還真沒有好辦法接近對方下盤——因為ol女比她矮多了,目測隻有152的樣子。

    “不公平!”她無奈之下,隻好轉身繼續跑,這回也顧不上會不會撞到其他人了——因為從【意識力學園】收集到的信息來看,綠洲四個角落的打鬥和爆炸聲,剛剛已經全部結束了。

    雖然不知道勝敗情況,不過如果真的情況不樂觀,她有辦法把局麵攪渾。

    “我的潛力值也很高啊!憑什麼你們一開局就都是殺招,我什麼都沒有?”

    沒有跑出多遠,剛才喊了一聲“驚猿脫兔”後速度大增的棕毛兔,就已經追了上來,二人再次對她擺出了一個合圍的架勢。ol女二話不說,腳下一蹬,就朝林三酒撲了過來——她哪敢讓ol女靠近自己,急忙一個閃身,躲了過去。正在這時,隻聽兔子又喊了一聲:“狡兔三窟!”

    還沒等林三酒反應過來,兩隻小小的兔腿已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如同被衝擊波打中了一樣——下一秒,一股血肉像噴泉似的從她肩膀的洞裏噴射了出來,灑濺了一地。

    “叫出這個,老子就能在你身上開窟窿啦!”棕毛兔哈哈地笑了一聲,又擺好了一個作勢欲撲的姿勢。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當林三酒再抬起頭的時候,表情讓棕毛兔打了個顫。

    她右手一晃,不知怎麼多出了一把刀來,隨即飛身朝地上的兔子撲了過去,模樣猶如一隻餓狼——棕毛兔一驚,連忙就地打了個滾,這才險險地避了開去。

    撲了個空的林三酒,不但沒有跳起來再追,反而身子一墜。竟然主動摔倒在了地上。她連頭也沒回,隻是手裏一揚,一張卡片便筆直地朝著身後飛射而去。在她身後的。正是尾隨上來的ol女——

    卡片的出現叫她猝不及防,緊接著卡片就在即將到達她膝蓋的時候,猛地變作了一根長長的指甲,刺穿了ol女的膝蓋。

    她低叫了一聲,身子一歪,在摔倒之前,身上耀眼的亮度就已經消失了。

    【瑪瑟的指甲】

    剛剛從瑪瑟手上掰下來的新鮮指甲。雖然帶有“洗衣服的肥皂自己也會髒”能力。不過脫離了主體的指甲,隻能夠單獨存在10分鍾。

    沒有了能力的ol女。就是一塊肉——林三酒上前兩拳,就把她打得人事不知了。

    這一切過程都發生在五秒鍾之內,棕毛兔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傻傻地看著。

    以追自己為假象,成功地摔倒在地。既引得ol女追了上來,又沒有讓她起防範心,然後不知怎麼,一舉驅逐了她身上的能力……動作之精準,簡直就像腦後生了眼睛一樣。這樣的計劃,是這個叛徒在一瞬間想出來的?

    念頭還沒消失,兔子就感覺自己變高了——呃,不對,是被提了起來……

    林三酒攥著它的兔耳朵。看著它冷笑了一下:“……紅燜,還是燒烤?”

    棕毛兔打了個抖。被拎在空中,短短的兔腿根本夠不著林三酒。就算身上還有之前的“狡兔三窟”效果,碰不到也沒用。現在的情況對它十分不利……也隻好用那一招了。

    明明是長滿絨毛的一張兔臉,不知怎麼地,林三酒卻看出了一個冷笑。棕毛兔張開三瓣嘴,低聲說:“……胡蘿卜都是我的!”

    【胡蘿卜都是我的】

    介紹:從敵對目標身上抽取出一項戰鬥力最大的進階能力,獲得5分鍾的使用權限。5分鍾後。胡蘿卜都是我的進入冷卻狀態,冷卻過程中無法使用任何帶兔字成語。

    “哈哈哈!你傻了吧!你最大的戰鬥力現在在我身上哦!”

    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熱流在體內流竄起來的棕毛兔。立刻囂張地笑了起來:“讓我看看……呃,嗯?這什麼?”

    兔爪一翻,現出了一張日記卡。不用試,看一眼就知道用不上。

    林三酒麵無表情地看著它。

    棕毛兔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慌:“等、你等下……啊哈!警棍!”

    兩個兔爪合抱的警棍,發出了“啪滋”一聲以後,就徹底沒電了。

    “還、還有啊……啊,這個指甲,就是你剛才用的吧……”

    畫著瑪瑟指甲的卡片,撲哧一下化成了煙——10分鍾到了。

    “玩兒夠了麼?”林三酒冷冷地盯著它。

    棕毛兔終於崩潰了:“怎麼會這樣?這個就是你的主要戰鬥能力?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我不信,一定有什麼殺招是被你藏起來了吧!”

    林三酒的嘴角都抽了起來:“我的進階能力隻有一項,而且還這麼沒用,真是抱歉啊……我很久沒吃過燒烤了,我比較偏向烤肉。你呢?”

    如果兔子長了淚腺的話,棕毛兔現在大概已經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了。

    “……算了,你放過它吧。”

    從一人一兔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三酒攥著兔耳朵轉過了身。

    身後是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說話的正是站在小灰身邊的徐曉陽。

    “你也要來打麼?”林三酒拎著兔子冷冷地問道。皮格馬利翁項圈的冷卻時間已經過了,她還沒有用過,正好可以脅迫手裏這隻兔子為自己描述一個能力……有勝算!

    出乎意料地,徐曉陽卻搖了搖頭:“不……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我知道你不是人類的叛徒,墮落種的事,不是你們的錯……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空氣裏一時沉寂了下來,隻有呼呼的風響,以及剛才ol女留下的幾點火星,映紅了在場幾人的臉。

    “你說說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4 PM

第六十六章 你這個白癡

    遠方的黑暗裏,有一個小山丘似的陰影,正以極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朝著自己的方向挪過來,瑪瑟立刻警覺地頓住了腳。

    那個影子雖然龐大,可是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她放下急救箱,抱著胳膊等了好幾分鍾,那個巨大的影子才逐漸地接近了,在她眼前現出了原本的模樣來。剛一看清楚,瑪瑟頓時挑高了一邊眉毛:“……你這是在幹嘛呢?”

    來人正是胡常在。

    他的肩膀上搭著一條不知哪兒找來的繩子,繩子另一頭係在昏迷不醒的海天青身上,正一步一步地死命往前拽——這情景簡直像一隻小雞在拉一匹駱駝似的……累得胡常在氣喘如牛,眼珠子都鼓出來了:“呼、哈……幫、幫幫忙……”

    一抬頭,他倒先傻了:“瑪瑟,你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

    瑪瑟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不是繃帶就是藥水,簡直連本來的皮膚顏色都看不出來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剛才傷口太多了,我就先去醫務室處理了一下,拿了點我覺得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別擔心,都是皮肉傷……倒是你——陳今風被我殺了,可你拖著你的對手走,是個什麼意思?”

    胡常在的目光一落到急救箱上,咕咚一聲躺倒在地,無力地擺了擺手:“先、先給他治傷吧……他和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具體、體的。等我喘、喘勻了氣,再說……”

    既然他這麼說了,瑪瑟也就拿出了酒精和針線。把海天青的創口簡單處理了一下。都弄完了,又喂了藥,她自嘲地用棉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自從來了綠洲,我都快成外科醫生了……行了,就讓他在這兒睡著吧,剩下的隻能靠他自己扛過來了。”

    反正以海天青的體格來說,再往哪兒挪都費勁——胡常在點點頭。這時遠處忽然響起了幾聲咳嗽,隨後有人低低地問道:“……是瑪瑟嗎?”

    二人抬頭一看。從夜幕裏踉蹌著走出來了一個人,正是方丹。

    方丹的皮膚上,覆蓋著大片大片的淤青,沒有什麼傷口。隻是她臉色卻差極了:“太好了。可算找著你們了——”話沒說完,身子竟就要往下滑。

    胡常在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了,瑪瑟連忙過來替她檢查了一下,隨即吃了一驚:“你的肋骨斷了起碼三根!你怎麼還能到處走,太危險了……你的對手呢?”

    方丹擠出了一個虛弱而得意的笑:“我還活著,他當然死了啊。”

    說完她目光一轉,落在一旁海天青的身上,當時就嚇了一跳:“啊!這怎麼回事!”

    胡常在連忙給她解釋了兩句,方丹才鬆了口氣。瑪瑟為她又做了一些緊急處理。眼看著她的情況不適合再走動,二人幹脆扶著她,慢慢地在海天青身邊躺下了。

    “我們去看看小酒的情況。然後會馬上回來找你的。雖然外麵沒有人,但你還是躲在海幹部身後吧……”瑪瑟輕聲地說。

    方丹點點頭,靠在海天青粗大得猶如小樹幹似的胳膊上,神情漸漸放鬆了。

    看她閉上了眼睛,瑪瑟二人不敢多耽誤,放開步子就朝幹部樓趕去。

    “……看不出來。方丹也、也是很厲害的啊!她是什麼能力來著?”胡常在一邊勉強趕上瑪瑟的速度,一邊喘著氣問了一句。

    瑪瑟腳下一頓。詫異地回頭看著他:“我不知道啊。你們兩個都在綠洲這麼久,我以為你知道……”

    胡常在愣了愣,倒也沒放在心上——等方丹好點了,問的機會多得是。

    這樣跑了不到一分鍾,幹部樓已經遙遙在望了。兩人一路飛奔所激起的煙塵,早就惹來了樓前幾個人的注意——“一、二、三……不對啊,這兒除了小酒怎麼還有三個人?而且小酒手裏好像還提著個什麼東西……”瑪瑟疑惑地歪了歪頭。

    雖然一個人(手裏到底是什麼?)麵對著三個人,但林三酒的樣子卻一點都不緊張——她遠遠地看見了瑪瑟的身影,甚至還很悠閑似的地轉頭朝她揮了揮手,喊了聲:“瑪瑟你來了?到這兒來!”

    伴著塵煙,瑪瑟滿腹疑問地在她身邊剎住了腳。

    她看了看林三酒對麵的三個人,有兩個她認識,正是徐曉陽和小灰。另一個是個穿著一件白褂子的中年女人,一頭短發,瞧著很麵生,她從來沒有見過。想了想,瑪瑟還是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兔子是在哪兒抓的,能吃嗎?”

    不能怪她,她已經28個月沒吃過肉了。

    “老子不是食物啊!你個傻x女人!”盡管耳朵還攥在別人手裏,但覺得自己同盟軍到了的棕毛兔,又恢複了它粗野的語氣:“不要看我,滾遠一點!”

    “這……怎麼回事?”瑪瑟也是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兔子,目瞪口呆地問了句,忽然一旁還站著人呢:“還有對麵的是誰啊……”

    說著話的工夫,胡常在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近了——林三酒沒回答她,神色裏帶了點鄭重地問道:“大家都還好吧?其他三個幹部怎麼樣了?”

    這話一問,對麵的幾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除了海天青之外,另外兩個都死了。”瑪瑟一抬下巴,餘光瞥向了對麵來意不明的三個人,見她們都變了臉色,這才低聲地補充了一句:“方丹受的傷挺重的,現在正在和海天青一塊兒養傷。”

    見她神色一愣,胡常在急忙插了一句:“這個我一會兒再解釋……對了,小酒你呢?不是還有兩個幹部嗎?”

    “嗯。這個就是啊——”林三酒抬起胳膊,晃了晃手裏的兔子:“來,打個招呼。”

    兔子陰沉著臉不吭聲。

    “還有一個。在後麵人事不知呢。”看著二人張大了嘴的樣子,林三酒聳了聳肩。

    還不等瑪瑟二人有所反應,徐曉陽已經不可置信地哀歎了一聲:“你們人數又少,還有沒強化過體能的,我真想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打敗幹部的?”

    “哦對了,”她好像這一句話終於提醒了林三酒,她衝對麵抬抬下巴說:“徐隊長剛才說她有一個請求。還有來得及說。既然你們也來了,就一起聽聽吧。”

    徐曉陽垂下了眼皮。表情沉鬱,此時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孩子了。她的目光在身旁的中年女人身上轉了轉,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忍不住低低地歎了口氣說:“我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媽媽。”

    “你媽媽——?”

    徐曉陽點了點頭。羊角辮滑到了她低垂的臉蛋旁邊:“我是白教授的女兒。”

    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那中年女人身上。徐曉陽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我媽媽她……也是服用了高溫適應藥片的一員,她本身沒有潛力值,所以也沒有進化出任何能力。但如果你們要傷害她的話,我就算死——”

    “原來她就是白教授啊?”她的語氣剛剛堅決起來,就被林三酒愣愣地打斷了,“我們其實不認識白教授是誰……你剛才要是不說,我還打算讓她走來著。”

    徐曉陽迅速抬起頭,五官凍在了一個追悔莫及的表情上。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輕易放她走了。起碼在把話問清楚之前不能。”林三酒有些歉意似的朝她點點頭,隨即轉過臉問道:“……你為什麼豢養墮落種?”

    徐曉陽身子一顫,忍不住就要說話。白教授卻溫柔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止住了她的話頭。

    手裏的棕毛兔楞了楞,隨即嗤笑了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不需要你們的寬容。”對麵中年女人的聲音打斷了它,棕毛兔傻傻地望了過去。

    她隨即將目光投向了綠洲宿舍樓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聲地說道:“我做的事,你們是不會理解的……你們看一看。在那邊五棟樓裏,正生活著一千六百人。他們有男有女。大多數都是青壯年,屬於他們的明天還有無數個……綠洲是一個重建後人類社會的模型,而他們是人類延續下去的火種。”

    深吸了一口氣,白教授的臉上浮起了一個滿足的微笑。“為了能夠保存下這些火種,為了讓人類能夠繼續繁衍下去,即使要把我的雙手弄髒,我也無怨無悔。”

    胡常在楞了楞,朝身邊的同伴們點了點頭,低聲說:“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

    “這……和墮落種又有什麼關係?”

    白教授的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如果我說,綠洲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規模,全靠墮落種呢?”

    對麵三人一兔都吃了一驚,看著她說不出話。

    “你們以為自己進化出了能力,便比平凡人要優越了。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你們隻是變異的一小部分,真正需要繁衍下去的,還是那邊普通的1600人。而我所做的,正是犧牲小部分,拯救大部分。”

    “說起來很慚愧,但是拯救了綠洲人的大部分技術,實際上並不是來自於我。一個墮落種給了我抗高溫農作物的技術、給了我高溫適應藥片、給了我水源采集的方式……而他和他的同伴所需要的,隻不過是一些自然進化人罷了。”

    “很顯然,墮落種也是需要進化的……而它們進化的方式,就是吸食進化人。”

    盡管她語氣還是那麼輕柔,盡管她望著綠洲的眼神仍然那麼充滿感情,可不知什麼時候,場中已經逐漸被一種叫做“瘋狂”的氣氛侵染了。

    半晌,才有人開口了。

    “……也就是說,你以‘綠洲’的生活條件為誘餌,引來了無數自然進化者,然後就像那時對待我們一樣,都叫他們去墮落種嘴邊送死了?”林三酒的聲音很低沉。

    “這方麵具體的事務,一向是由陳幹部安排的。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幹部……原來你們已經出過一次那樣的任務了啊。”白教授點了點頭,望著他們誠摯地說:“我代表綠洲同胞,感謝每一位自然進化人的犧牲。”

    一直低著頭的林三酒,忽然爆發出了一聲怒喝:“你這個白癡女人——!”緊接著,她就攥著一隻拳頭,合身撲了上去。

    ……

    與此同時,趴在海天青身邊的方丹,忽然動了動。她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慢慢睜開眼,看著從夜幕裏走出的那個人,她露出了一個笑:“……是你呀。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沒事的,一切都還順利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5 PM

第六十七章 各位同胞們晚上好

    林三酒的拳頭還沒有衝到白教授的麵前,小灰的一條手臂已經急速膨脹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踏前一步,朝她的麵門狠狠地掃了過去。林三酒向後一個下腰避過了,跳開了距離,冷冷地跟小灰對峙上了。

    被她抓在手裏的棕毛兔快氣瘋了:“你找死不要帶上我!快把我鬆開!”

    林三酒充耳不聞,隻是胸口的起伏和頭上的青筋,表明她現在火氣很大。

    徐曉陽臉色也很不好看:“我說過,如果你們敢傷害我媽,我絕不會手軟——”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林三酒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死死盯著白教授吼了一聲:“你害死了不知多少自然進化者,就為了能讓他們活14個月?”

    “你說什麼呢?”白教授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我說過,我是要幫助這些火種繼續繁衍下去,直到人類再一次重建文明!”

    “我媽或許對不起你們,可她都是為了大家好……”徐曉陽也憤憤然地出聲了,因為林三酒剛才出言不遜,她一張小臉都氣得通紅。

    林三酒愣了愣,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隨即,她跟瑪瑟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此時都是震驚。

    仔細想想,來到綠洲這麼長時間,好像的確從沒聽人提起過……

    她看了一眼胡常在,後者也是滿麵迷茫。林三酒拎起了手裏的兔子。啞著聲問:“胡常在,兔子,我問你們一句話——你們知不知道關於‘骰子’和下一個世界的事……?”

    場麵安靜了幾秒。不用任何回答。光是看他們的反應,林三酒就已經明白了。

    瑪瑟立即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捂住了臉。

    看見她們二人麵色有異,似乎有什麼很不對勁的樣子,胡常在急了:“什麼下一個世界?你們倆倒是說清楚啊!”

    白教授也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天啊。”林三酒嘴巴發苦,簡直有些不知該怎麼把這件事說出口:“……進化人類隻能夠在每個世界裏呆14個月,14個月一到。你就會被送往下一個隨機挑選出來的世界……同樣的,那裏也是人類的末日。並且隻有更嚴酷的份。”

    除了她和瑪瑟兩個人,其餘人都露出了一臉“你在說瘋話”的表情。

    “她說的是真的。”瑪瑟朝前走了一步,鄭重地開口了。“我自己就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在我的那個世界裏,實驗中泄露了致死率極高的變種病毒。由於是空氣傳播,所以在專家們找到抗體之前,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就已經被抹殺了。”

    白教授那副淡然的表情,終於頭一次出現了裂痕。她張著嘴看著瑪瑟,喃喃地低聲說:“我、我聽不懂……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胡常在無力地“咕咚”一下坐倒在地,苦笑著自言自語:“……這居然是真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幫助’你的那個墮落種,就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吧!”林三酒一邊說一邊搖頭。“如果他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話,怎麼解釋他手上這些技術?在高溫到來以前。他的任何一項技術都足以掀起一場科技革命……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白教授怔怔地看著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等、等等。這也就是說——”

    林三酒歎了口氣。

    “沒錯……白教授,你給1600個普通人吃了藥,從沒有潛力值的人身上強行催發出了高溫適應能力,如今他們就不得不去下一個世界了。”

    “那個時候當我聽陳今風說起綠洲的使命時,我內心裏就怎麼也無法相信。現在想想,那都是因為你所聚集起來的這些所謂的火種。馬上就會天各一方、煙消雲散的原因……連你自己都不能繼續呆在這兒了,還談何複興人類?”

    “這些脆弱的人一旦換了一個環境。我敢保證他們死得會比在這兒還慘。你們知道嗎?按難度分的話,我們的世界隻有d級而已,算是很輕鬆的了。”

    “從一開始,你就錯了。自然進化的人類不是變異的一小部分,而是人類存活下去的希望!而到現在為止,你已經把多少個希望派去送死了?”

    林三酒還想繼續說下去,瑪瑟走上來輕輕拍了她一下:“小酒……”

    她這才發現白教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麵如死灰。她嘴唇正無法自控地顫抖著,眼角也不斷滲出細微的淚珠。徐曉陽嚇得撲到了她身上,口中連聲叫著“媽媽”,卻連一句完整的安慰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種事情……我一直以為,我是在做好事……”

    雖然白教授行事方法頗多可議之處,但她的一片誠心卻是毋庸置疑的——如今猛然得知自己一直以來的追求其實全是水中泡影,的確打擊太大了。

    別說白教授了,連棕毛兔都是一副完全無法相信的樣子。

    忍了一會兒沒出聲,林三酒見白教授母女二人仍然一副如喪考批的樣子,終於還是開口了:“……白教授,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滋味一定很複雜。但我還是要問你,那個跟你合作的墮落種在哪裏?”

    白教授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她的問話,仍舊木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望著宿舍樓的方向,一句話也沒說。

    剛想再問一次,林三酒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被什麼給燙了一下,好像是從褲子裏麵傳來的——她急忙把兔子換了隻手拎著,伸手從褲袋裏一掏,摸出了一張紙,正是從田鼠那兒拿來的簽證。

    隻不過這張簽證的模樣,現在已經徹底不同了。所有的信息都被粗重的黑線重重地劃掉了,整張紙炙熱得燙手,幾乎拿不住,下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鮮紅的大字:“簽證持有人已經死亡,本簽證立即作廢。”

    林三酒心裏咯噔一下,條件反射地將目光投向了瑪瑟——12死了!瑪瑟會消失嗎?盧澤也跟著死了嗎?

    沒想到,她身旁的瑪瑟卻好端端的,一切如常。隻是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延遲反應……?

    “如果12死了,你會怎麼樣?”林三酒勉強吐出了這句話,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連馬上要被任楠吃掉的時候都沒有。

    “那我可立刻就會消失的。盧澤是我存在的基礎,他操死亡了的話,我也活不了。”瑪瑟頓了頓,紅發被夜風吹得打在了臉頰上:“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林三酒用一種提心吊膽的目光看了她一會兒,直把瑪瑟看得有點不自在了,她才猛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喊了一聲:“我被騙了!”

    徐曉陽淚眼婆娑地抬起頭,胡常在也站起了身,有點不安地湊了過來。

    “這張簽證是田鼠開給另一個人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騙我——”林三酒忿忿地罵了一句,“等我回去收拾那個小子!”

    在場眾人除了她和瑪瑟以外,都還是頭一回聽說簽證這個東西,表情都迷茫極了。

    想了想,田鼠那邊還可以暫時放著不管,白教授所說的那個墮落種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忽然“啪”一聲拍打麥克風的聲音,響亮地從幹部樓外牆的喇叭裏傳了出來,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愣愣得抬起了頭。

    “各位綠洲的同胞們,大家晚上好。”

    之前在喇叭裏聽了一整天的那個男人聲音,再次平穩地發話了,好像打算放一條新廣播。不止是幹部樓的喇叭,宿舍樓、食堂……綠洲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喇叭裏,都同時發出了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夜空中隱隱地震蕩著,水波一樣散了開來,遍布了整個工廠區。

    宿舍樓的方向,頓時傳來了模糊不清的騷動。

    “喂,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說什麼啊?”林三酒抓抓頭發,很不耐煩地開口了,“還是快點告訴我那個墮落種在哪——”

    “人類還請稍安勿躁,我所說的同胞,指的可不是你們。”

    這句話仿佛一個靜止鍵,把幾人的動作都凝滯住了。他們一個個仰著頭,張著嘴,愣在了原地。

    “現在為大家提供一則最新的消息。人類中的五個幹部,剛才已經全部落敗;而白教授本人,也得知了關於下個世界的信息,意識到了所謂複興人類隻是一個幻想。如果我們再不采取行動的話,我們的養殖場將徹底無法挽回——因此,我在這兒以沉重的心情通知各位,請不要顧忌以往的規矩,盡情地展開殺戮吧。”

    隨著廣播中的話音一落,從每一棟的工廠樓上方,便三三兩兩地飛起了許多墮落種,很快就聚集成了密密麻麻、遮雲蔽月的一片。烏黑色,甲殼一樣的翅膀在暗夜裏展開了,濃重的腥臭味隨著口器的每一次擺動,充斥在空氣裏。

    “注意,請不要在人類身上造成太大傷口,以免造成資源浪費。屍體過後會統一存放……”

    即使知道了誘導白教授的那個墮落種現在就在樓上,林三酒幾人也沒法做出行動來。

    因為此時從幹部樓的樓頂上,飛起了比其他地方多一倍的墮落種;幾乎是每一隻的眼珠,都盯在了他們的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6 PM

第六十八章 最高簽證官死亡

    天空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呼哧、呼哧喘粗氣的聲音、咚咚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在耳中聽來反而成了模糊的一片。以林三酒打頭,一隊人正盡了全力,用最大的速度狂奔在綠洲的建築之間。他們的目標是車隊——隻要拿到車、接上了方丹二人,就能夠逃出綠洲了!

    從天空到地麵,此時被分成了三層。

    最上層是成群結隊的墮落種,正追著林三酒一行人,飛在他們的頭頂上;隻不過它們卻根本沒法降落攻擊——因為在人和墮落種之間,還隔了一層鋪天蓋地的銀網。

    如果停下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構成這張大網的,是一塊塊莫名其妙的東西:有半塊碎磚、撕壞了的隔熱布、食堂的勺子、鐵欄杆……雖然都是些破爛似的東西,不過此時每一件東西上都閃著微亮的銀光,好像精心打磨過的武士刀刀刃。

    棕毛兔兩隻爪子勾在林三酒的野戰褲上,毛團似的身體隨著她的步子,劇烈地上下顛簸著。它抬眼看了看天空中耀眼的大網,喊了一聲:“差不多了!”

    林三酒頭也不抬,打了一個響指,銀色的網便轟然散了,化成一道道流星似的銀光,同時朝上方的墮落種們襲去。墮落種們眼都沒眨,興奮的嘯叫聲反而更尖厲了——不過是垃圾一樣的東西,就是打上了又能怎麼樣?網散開了。才好動手!

    這個想法,在半秒鍾後就被打碎了——一塊破布頭以金剛石一般的硬度,高速旋轉著切下了一隻墮落種的翅膀。它驚叫了一聲。身體再沒控製住,直直地落了下去,正好掉進一堆“垃圾”裏,瞬間身體就被絞殺成了無數血沫肉渣,在空中炸了開來。

    仿佛是為了接下來的屠殺拉開序幕似的,在第一隻身後,千百塊沾著膿血的肉塊和碎翅膀。瞬間吞沒了夜空。

    “幹得好!再來一次!”

    隨著棕毛兔激動的聲音,幾棟宿舍樓的頂端忽然分解了。近千塊磚頭瓦片木料再次閃著熟悉的光芒,迅速地填補了之前銀網的缺口。

    這個能力,還是瑪瑟被陳今風的巢穴所啟發,為林三酒描述出來的。被激發起來的皮格馬利翁項圈。正在繃帶下散發著隱隱的溫熱。

    跟陳今風一次隻能控製幾十個可不一樣,林三酒強大的潛力值足可以操控近千個“兵器”,威力比之陳今風,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原來你這麼厲害……”

    身後徐曉陽小臉發白,也不知道是跑步跑的,還是被林三酒嚇的。在她身邊,白教授正伏在小灰的背上,呆呆地望著天空。

    林三酒鬱卒地吐了一口氣——這種每天5分鍾超級英雄、剩下1435分鍾都是弱雞的感覺,真快叫她吐血了。

    說起時間——“胡常在。還有多久?”

    趴在瑪瑟背後、滿臉通紅的胡常在——他的跑步速度實在是太拉後腿了——回應道:“還有4分整!咱們已經快到了,來得及!”

    的確,停著車隊的空地已經遙遙在望了。

    沒有了12身上的那把鑰匙。三輛車中隻能開出去兩輛。不過好在瑪瑟的公共汽車夠大,應該足夠把人都裝進去的了——

    “咦?”

    離著卡車還有一段距離,林三酒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在【意識力學園】的作用下,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掌握了所有的信息:

    關著田鼠的卡車後箱被人打開了,門微微地開了一條縫。幾個礦泉水瓶滾落在地上。一包沒開封的方便麵掉出來了,被人一腳踩得稀碎。在蓋著一個腳印的方便麵包裝袋上。汪著一小灘液體。粘稠的血液正順著門縫,一滴一滴地打在了袋子上。

    衝到卡車後一拉開門,田鼠齜目欲裂的屍體就呈現在了林三酒的眼前。

    她望著死狀淒慘的田鼠,愣了幾秒,忽然一下子捂住了嘴。

    瑪瑟緊接著也像風一樣地趕到了,她才瞥了一眼,臉色就變了:“是12!”

    的確,這種殺人的方式,隻有12能做得出來——林三酒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忍著胃裏一陣陣的翻江倒海,將赤條條、又被切開了一件重要器官的屍體拉下了車,示意瑪瑟把口中喊著“不要不要”的胡常在扔進去,這才大喘了口氣:“……簽證持有人就是田鼠他自己,看來簽證官另有其人!”

    話雖這麼說,可眼下哪有功夫去想簽證官的事?還有3分40秒,皮格馬利翁項圈就要再次進入冷卻狀態了——見大家都上了車,林三酒一把關上了車門,掏出鑰匙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踩到底,就朝方丹的方向衝了過去。

    不必繞彎,凡是擋在車前麵的東西,一律都變成了閃著銀光的武器,飛向了空中為兩輛大車空出了一條通道來。

    有自己的大網在中間擋著,方丹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會出事。

    沒用上半分鍾,她肩膀上的棕毛兔已經“騰”地跳了起來:“是海天青!我看見海天青了!”

    前方小山丘一樣坐著的男人身旁,正側臥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猛地一腳踩下剎車,卡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響,棕毛兔一個趔趄就撞到了擋風玻璃上。它鼻子都差點撞歪了,罵罵咧咧地爬起身,一回頭,迎上了林三酒蒼白的臉色。

    幹嘛,見鬼了?

    棕毛兔一邊嘀咕,一邊轉過了頭去。

    那個女人——那個資料被五個幹部人手一份、以至於棕毛兔也認識了的女人——方丹,正斜靠在海天青的胳膊上。眼睛圓睜著,一動不動。

    她的肚子上洇開了一大片的血跡,血跡的中央探出了一個黑色的柄狀物。

    因為插得太深了。林三酒瞪著眼睛看了好幾秒鍾,才意識到原來那是一把刀。

    她手腳有點顫抖地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在她的身後,瑪瑟、胡常在、徐曉陽也都紛紛出來了。

    遙遠的風聲裏含混不清地送來了人類垂死的慘叫;墮落種扇動翅膀帶來的腥風,穿過了銀網,吹卷起地上的黃沙。一片死寂裏,林三酒怔怔地朝方丹的屍體走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海天青忽然爆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龐大的身子好像要站起來似的——但是終於還是沒有動。

    沙子被風吹過,立刻粘在了臉上。林三酒伸手一摸。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何時流了眼淚。擦了一把臉,她冷冷地盯著海天青問道:“……人是你殺的?”

    胡常在聲音都在發抖:“海幹部……你為什麼要……我、我以為,我們都說好了的……”

    “她不是我殺的!”海天青猛地砸了一下地麵,震得一麵牆都跟著直抖:“胡小哥。你快點到我這兒來,你不知道,殺人的就是這個女人!”

    他粗大的手指一伸,指向了林三酒。

    “剛才她好像見到了一個熟人,我當時半昏半醒,也沒有起來。後來聽她叫了那人一聲‘小酒’,又說‘瑪瑟和胡常在怎麼沒和你一塊?’我就睜眼看了看。”海天青喘了一口氣,望著林三酒的麵色充滿憤怒:“就是她!我看見的人就是她!隨後她一下子就捅了方丹,我連喊一聲都沒來得及。偏偏那節骨眼上昏了過去……”

    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林三酒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野戰褲,肩膀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瑪瑟的臉色難看極了——能夠變成林三酒的模樣殺掉方丹的。除了12還能有誰?

    “12為什麼要殺她……兩人明明無冤無仇……”林三酒的聲音都模糊了。她恍惚間,發現自己的褲袋不知什麼時候又一次熱了起來,一直燙得自己腿都疼了——她麻木地伸手,摸出了那張簽證。

    簽證下方又多了一行鮮紅大字:“極溫地獄最高簽證官死亡,所有簽證作廢。”

    她和瑪瑟同時轉頭望向了海天青的方向。

    此時胡常在正站在海天青的身邊給他解釋:林三酒一直以來都在他們身邊作戰,絕不可能分身來殺方丹的。連棕毛兔、徐曉陽也被他拉來作證了——海天青聽了本來還有些半信半疑。目光忽然落在林三酒的手上,頓時高聲喊了一句:“不對。就是她!”

    “剛才那個女人找方丹要了一張什麼簽證,方丹還一邊笑一邊說‘居然被你發現了這個沒用的能力’,然後遞給了那女人一張一模一樣的東西!那張紙遞出去以後,她才把方丹殺了的!”海天青說道:“她一死,那女人忽然罵了一句粗話,說‘原來死了就不能用了’,就從——”

    說到這兒,他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誒?那個女人是從大門的方向離開的,你卻是從這來的……”他皺起了眉頭。“是反方向。”

    “我有一個敵人,他會變形能力。”林三酒說話的時候,覺得每一個字都苦澀極了:“……胡常在,你把方丹抱上車好麼?我們不能把她留在這裏,會被墮落種吸食的。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不能耽誤了……走吧。”

    最後兩個字從沒有這樣沉重過。

    此時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1分46秒。

    可是瑪瑟卻沒動。她不但沒動,反而叫住了胡常在,將公交車的鑰匙給了他。

    “……瑪瑟,你在幹什麼?”林三酒側過頭,驚疑不定地問道。

    話音剛落,站在夜色裏的瑪瑟,就“啪沙”一聲,像信號不好的老電視畫麵似的,身形花了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7 PM

第六十九章 30秒,毀滅綠洲

    在天氣變得炎熱得可以殺人之前,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有著一個普通的家庭。結婚近六年的妻子,和一雙三歲的雙胞胎女兒——讓我的日子過得很平常,也很幸福。即使是在人類末日來臨之後,我依然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妻子和女兒們,都成功進化出了高溫適應。

    一家人裏隻有我生成了進階能力,雖然不如現在厲害,但我仍然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她們的安全。食品、水、居身之所……我都一一找到了。我一直是個強壯的男人,所有試圖攻擊我們的墮落種,甚至從來沒有機會靠近我的寶貝女兒們。

    但是上天給我的眷顧,在一個晚上就突然收回了。

    那一天我們的汽車跑了很遠,發動機過熱,需要冷卻劑,況且汽油也不多了。我知道在幾個街區之外就有一個加油站,那兒有一家規模不小的汽車用品店。當然,我是絕對不會把妻子和女兒們貿貿然帶進一個陌生地方去的——所以在把車停在加油站外以前,我至少把整個地方勘察了三次,甚至說是掘地三尺也不過分。

    周圍很安全,別說墮落種了,連人都沒有。

    我在那家店裏,找到了不少我們正好能用得上的東西,而且在出門的時候,我瞧見門口有一些大黃鴨的玩偶。我很高興,馬上挑了兩隻幹淨的黃鴨子拿上了。女兒們從前洗澡的時候。一定要在浴缸裏放上幾隻才肯洗。如今沒有浴缸了,至少她們還可以有一對兒大黃鴨。

    抱著冷卻劑、汽油、遮光布和一對大黃鴨,我必須歪著頭才能看清前麵的路。當我走出加油站的時候。我發現汽車兩旁各趴伏著一個棕黑色、甲殼蟲一樣的背影。有足一分鍾的時間,我根本沒有認出來那是什麼——或許是我無意識地發出了聲音的緣故,那兩個東西直起腰,朝我轉過了頭,我才注意到它們人一樣的臉上,長著一條口器。

    離我近的這一個,口器上還滴答滴答地。滴落著屬於我妻子的血。

    “喂,吸飽了嗎?走吧。這個看起來挺強的。”我清楚地記得,那隻墮落種站在妻子灰色的、失去了生機的臉旁,如此對另一個說道。

    “可是還有一個小的沒吸完,很嫩啊……”

    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了。恍惚間。我好像一把扔掉了所有東西,飛奔過去,想救下我可能還沒有完全死去的女兒——

    “啊,有了,這麼辦吧——”

    另一隻語氣輕快地說道,然後將口器從車窗中抽了回來——

    在它長長的口器上,掛著我兩個寶貝女兒。口器貫穿了她們的頭,像串燒一樣,將她們小小的身體從車裏拖了出來。在我撕心裂肺的吼聲裏。它們悠閑地展開了翅膀,使我明白了為什麼它們會突然出現——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長翅膀的墮落種。沒想到竟然就在我的身邊。”海天青的目光牢牢地盯在空中、樓頂的大量墮落種身上,慢慢站起了身。“這個地方,現在就是我的天堂。沒有殺光它們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林三酒站在卡車車頭上,沉默地聽完了他的故事。

    白教授低低地歎了一口氣:“……這都是我的錯。是我,造成了這一切……我也不走。我要留下來,正視我所做過的事。”

    徐曉陽頓時急了。叫了一聲“媽”,但白教授似乎決心已下,隻輕輕地搖了搖頭。

    胡常在看了他們一眼,仰起頭對卡車頭上的林三酒低聲問道:“……怎麼樣?還看得到嗎?”

    “還能看見個影子。”林三酒盡量冷靜地應了一聲,“自從朝那個方向跑去以後,瑪瑟的身體就穩定下來了,起碼沒有再花過。”

    胡常在頓時鬆了一口氣。瑪瑟沒有消失的危險了,現在按理說應該走了,但是……

    “現在怎麼辦?”他望向了林三酒。“難道真的把他們留下來?”

    此時,距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1分02秒。

    抬頭看了天空一眼,林三酒冷笑了一聲。

    自從被她的銀網絞殺了一大批以後,天空中就不再有成群結隊跟著他們的墮落種了。更多的還是盤踞在了工廠樓的樓頂,隱藏著身形,似乎在靜待時機;沒有翅膀的普通墮落種,此時早已經下到了宿舍樓的地下室裏展開了屠殺。

    就當她即將說出“我們走”的時候,忽然三兩隻墮落種一振翅膀,迅速地朝著瑪瑟離去的方向飛了過去——林三酒眼皮一跳,銀網立即分出了一小塊,轉瞬之間,無數流光就將那幾隻墮落種撕碎了。

    “林小姐,你現在難道不應該想著逃生才對嗎?”喇叭裏又一次傳出了那個平穩的男人聲音:“別看我們來到這個鬼地方以後,因為沒有高溫適應能力而不幸變成了墮落種;可是以前,我也是一個進化人類。我看得出來,你這個能力,恐怕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吧……”

    “與其擔心別人,還是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往哪兒跑,才是正確的吧?”他笑了笑。

    此時距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42秒。

    林三酒麵色冰冷,她扭頭對海天青和徐曉陽說:“你們如果執意留下的話,每人有5秒時間報上你們的能力。”

    二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立刻就下了決定。

    “小灰就是我的能力。”徐曉陽先開口了。

    徐曉陽的能力:war/doll

    介紹:召喚一個戰鬥類人偶小灰。小灰的外貌、性別、身形等都由主人決定。小灰所能發揮出的戰鬥能力大小,由它對自己外形的滿意程度決定。在無法得知人偶喜好的情況下,主人每個階段僅有一次打扮它的機會。雖然可以說是禦宅族的恩物。但是該能力卻隻會出現在平常人身上。

    當前滿意度:9%

    運氣還真是不好——林三酒迅速瞥了一眼波浪長發、妖嬈美貌的小灰,把目光投向了海天青。

    “體能,也能給敵方帶來限製。”

    海天青的能力:健身教練的榮光

    介紹:在三分鍾的時限內,海天青會成為一個體能卓越的明星選手。他心中所想的物品,都會體現出某種體育健身器材的特性,為敵對目標造成困難,為自己製造便利。

    目前能使用的器材為:杠鈴、跑步機、瑜伽墊。

    此時距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34秒。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絕對要聽我的指示行動。知道嗎?”她又喝了一聲,“胡常在,你把車子開出去,讓白教授和兔子躲好!”

    胡常在立馬轉頭發動車子去了。

    “你要幹嘛——?”徐曉陽有點疑慮地看著她。

    此時距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30秒。

    林三酒沒有回答,天空中的銀網忽然顫抖了一下,隨即各種物件仿佛失去生命了似的,紛紛地落了下來,恢複成平凡的模樣,光芒黯淡了。

    銀網一落地,樓頂上的墮落種就開始蠢蠢欲動了。有些奈不住性子的,已經試探性地飛了起來。

    “讓小灰保護我!”林三酒猛喝了一聲,將目光對準了幹部樓的七樓——也正是廣播室的位置。“我要分解那裏。海天青準備!”

    盡管潛力值很高,讓她的這個能力也比陳今風威力大得多,但是真要分解整整一層樓。她仍舊會吃力——即使不得不先放棄掉之前的銀網,也是一樣。而且在分解的這一段時間裏,墮落種對他們的攻勢想必會如排山倒海一般凶猛……

    她猜得沒錯。

    當幹部樓的天台像雪糕一樣融化了一個角的時候,看出了她的意圖的墮落種們,便全都瘋狂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像烏雲一樣從天邊欺來,瞬間變吞沒了他們頭頂上的空間。林三酒毫不為這景象所動。依然直直地立在卡車車頭上,盯著幹部樓的方向。額頭上滲出了汗。

    此時距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19秒。

    即使是對自己外形非常不滿意的小灰,殺傷力依舊十分可怕——除了一個頭,她全身都已經膨脹了起來,筋肉糾結,一揮手臂,便能將一個墮落種打成一個碎瓜。但是她畢竟不會飛,麵對在空中靈活穿梭的墮落種,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了。

    “50kg杠鈴!”同樣在奮力保護著林三酒的海天青,猛然一腳踢起了無數沙子,接著一聲高喊,話音才落,飛翔著的墮落種便一臉驚慌地撲騰著翅膀,控製不住地被忽然變成50kg的沙子給重重砸了下來。加上二人的攻擊,頓時林三酒身邊像下餃子似的,落下了一圈血肉。

    此時距離皮格馬利翁項圈冷卻,還有13秒。

    七樓終於被徹底分解了,分成了無數片閃著尖銳寒光的建築和家具碎片,迅速地騰空而起,絞肉機一樣地劃過了整個空間。然而空氣裏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濺出來——七樓沒有人。

    “咦?林小姐,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了,屬於我個人的廣播室,可是連白教授都不知道在哪的啊?”廣播裏傳來了一個悠閑的語氣,“沒關係,等你能力結束的時候,你就能見到我了。”

    冷卻倒計時,9秒。

    “不過,反正我還在綠洲。要是你們撐得住,不妨就一棟樓一棟樓地來找我吧?”

    “還能支持多久?”林三酒對它充耳不聞,高聲問道。

    “要多久有多久!”海天青的傷口被一個墮落種刺穿了,吸著冷氣,狠狠笑了一下說道。

    他剛一說完,由七樓化成的武器,也紛紛地落了下去,恢複成了本來的樣子。

    “我要賭一把……你們撐住!”說完,林三酒的身體突然微微地顫抖了起來——這是將能力逼至極限時的反應。汗水像小河似的從她的身體上流淌了下來,瞬間打濕了她的背心和野戰褲。

    冷卻倒計時,5秒。

    墮落種的攻勢更加密集了——即使有了海天青的沙子杠鈴,小灰依然身上連連受了不少傷。綠洲內的建築物,都像被削掉了頂子的禿了一塊,分解出了許多化身為武器的碎片——不過,也僅此而已。沉默著的樓體,如同頑石巨山一樣,巋然不動。

    冷卻倒計時,4秒。

    “給我動啊……”林三酒死死地咬著牙,頭腦像被無數鋼針穿透了一樣痛苦。

    冷卻倒計時,3秒。

    “你還要多久?小灰快不行了!”一直跟在他們後麵進行靈活閃避的徐曉陽忍不住高喊了一聲。

    不遠處的樓,忽然動了一下,接二連三地被繼續分解掉了,像溶了似的,一路溶到了3樓。刀片似的建材在空中飛舞了幾個來回,殺死了無數墮落種,可是廣播裏那叫人討厭的聲音仍然笑了一聲:“真努力!”

    冷卻倒計時,2秒。

    不行了,看來真的要在這裏放棄了……林三酒模糊的意識裏,閃過了這麼一句話。早知如此,就不要逞一時之氣,早點逃走就好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倒是連累了別人。

    “林三酒同學,你的意識力已經徹底透支了哦。”恍惚之間,她好像聽見了意老師的聲音。“需要……嗎?”

    已經瀕臨脫力邊緣的林三酒,其實根本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隻是下意識地喃喃答了一聲:“要——”

    5分鍾結束,皮格馬利翁項圈進入冷卻狀態。

    仿佛是有所感應似的,一直激戰著的兩人,動作都頓了一下,望向了遠處。隻剩下一半的工廠樓,仍然頑強地站立在夜色裏,沒有半分剛才已被分解的跡象。

    廣播嗡地一聲響了,那男人得意的笑聲猛地響徹天地:“哈哈哈,看你的樣子,能力結——”

    束字還沒有說出口,隻聽轟然一聲巨響,剛才還好好的樓體頃刻間化成了無數細小的飛灰。在其中的所有墮落種,還沒有來得及變換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像工廠樓一樣,被尖利的武器粉碎成了肉沫。仿佛是無數tnt炸彈都在一瞬間爆炸了一樣,占地廣闊的綠洲,連同裏麵所有的墮落種,都徹徹底底地炸開了,在夜空中化作了一團無比龐大的齏粉——

    那個說話的墮落種,此時也終於成了這團齏粉中的一部分。

    在眾人震驚之下的沉默裏,林三酒身子一軟,從車頭上一頭栽了下去,被海天青忙接住了。

    30秒,綠洲摧毀完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2:58 PM

第七十章 你說什麼?

    迷迷糊糊之中,林三酒的耳朵裏一直響著“啪沙沙”的輕微聲音,不停地敲打著她疲勞過度的神經。盡管是半夢半醒之間,可從身體的顛簸感來看,她感覺自己此時似乎正在一輛車上……

    一包放在箱子頂端的黃油小餅正跟林三酒一樣,隨著車子而震動著。忽然從箱子後頭,悄悄地伸出了一隻毛茸茸的爪子,似乎想去夠那袋小餅。不過車子這時正好抖了一下,被兔爪一推,那袋子就啪地摔了下去,拍出了底下“啊”的一聲。

    罪魁禍首探出頭一看,正好對上了林三酒睜開的眼睛。

    “醒、醒了啊?哈哈……”棕毛兔幹幹地笑了兩聲。

    林三酒把餅幹從臉上拿掉,感覺頭還有些昏沉。她慢慢地爬起了身,四周打量了一圈。

    她正躺在公交車的過道上,身下不知被誰體貼地鋪了一條浴巾。大概是為了給自己騰位置,兩旁摞起了高高的食品箱子,棕毛兔此時就趴在最上層的一個箱子上。

    “小酒你醒了?”

    從公交車駕駛座上,傳來了胡常在驚喜的聲音。他抽空回頭看了一眼,見林三酒果然坐起了身,整張臉立刻亮了:“太好了,我一直都擔心得夠嗆!”

    這個時候,她的回憶才慢慢地湧進了腦海,填補了大腦用力過度留下的幹涸感。

    ……方丹被12殺死了。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就是極溫地獄最高簽證官——如今。林三酒失去的不僅僅是拿到簽證的機會,還失去了一個朋友。

    而12趁著五個幹部落敗,綠洲一時防守空虛的時候逃脫了。瑪瑟為了保持住自己。不因距離過大而消失,提前一步趕了上去,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瑪瑟怎麼樣了?盧澤醒過來了嗎?

    “我睡過去多久了?”林三酒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澀。

    提起這個,胡常在似乎還有些後怕似的:“都已經整整一星期了!要不是你呼吸心跳都正常,我險些以為你死了……”

    一星期?林三酒一驚。馬上就要站起身,腳步卻虛浮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已經這麼久了?瑪瑟她——”

    早就料到她有此一問的胡常在,忍不住低低地歎了口氣:“你昏睡過去以後,我們商量了一下,就順著瑪瑟離開的方向一路開過來了。可是走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卻連瑪瑟的影子都沒瞧見,我想不是走岔了,就是他們半路上改變了方向……”

    也就是說,跟瑪瑟失散了。

    林三酒頓時頭疼起來。不過有句話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隻要瑪瑟平安,總能有再見麵的一日。

    她心裏滋味說起來也有點複雜。在了綠洲呆了不到兩個星期時間,陪她一起去的人,就都不在身邊了;反而是一些新的麵孔,成為了路上的夥伴。

    她想了想。問道:“那白教授她們和海天青呢?怎麼就隻有這隻兔子反而還在?”

    “你的卡車,現在正由海幹部開著呢。至於白教授……在你昏迷過去以後,我們在廢墟裏發現了從墮落種手下死裏逃生的幸存者。大概有二十多個吧。白教授說,既然她做了錯事,那就由她來承擔後果,所以和徐曉陽一塊兒留了下來,打算重建一個人類避難所。隻不過這次沒有了墮落種的外世界科技幫忙,我看會很艱辛……”說著。胡常在也不禁有點唏噓。“雖然是你的東西,不過我擅自做主給他們留了一些吃的。抱歉啊。”

    這倒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起吃的,林三酒不知為什麼看向了棕毛兔。

    棕毛兔正好迎上了林三酒投來的目光,它帶著幾分莫名的驕傲感一抬頭:“我覺得你們雖然粗暴了一點,但人都挺仗義的。再說你的戰鬥力差,我也很擔心你,就留下來了——”

    胡常在根本沒有給它留一點麵子:“假話啦。它一個兔子,雖然能力很好,但是人外有人,說不定哪天就會被人抓去吃了……為了安全著想,況且它和海幹部關係也不錯,所以就跟上我們了。”

    明明剛剛才經曆了一場生死艱辛,可看著棕毛兔那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林三酒還是有點想笑。

    不過,明明都已經醒過來了,怎麼耳朵裏那沙沙的聲音還在呢……

    她抬眼朝窗外仔細一看,不由愣住了,話都有些說不完整——“這個、這是……”

    剛才沒看清楚,是因為窗外滿滿的白色蒸汽,一團一團地附在玻璃外。隻有留神了,才會發現有許多細小的水珠正不斷地打在玻璃上,彙成細流,漫延在窗框裏。

    有點不敢置信地,林三酒摸了摸跟往日比起來熱得不同的玻璃:“……下雨了?”

    “對啊。”回答她的是棕毛兔。後者跳到地上,咬開了剛才那包小餅,一邊吃一邊答道:“已經下了好幾天了,我們都看膩味了。雨水滾燙滾燙的,也不能喝,聞起來一股硫磺味……開車不敢開快,雨刷也都快刷爛了,討厭!”

    林三酒唔了一聲,仍然新奇地看了好一會兒的雨,看了半天,她還把窗子打開了。正如兔子說的一樣,雨水大概是水剛燒開以後一分鍾內的溫度,按以前來說肯定要把人燙疼的——但是澆在林三酒手上,她隻覺得溫熱熱的,十分舒服。

    硫磺味果然很濃……

    咦?

    等等,這不就是溫泉嗎?

    自從極溫地獄降臨後,天天出汗、卻再也沒有好好洗過一次澡的林三酒,突然心底生起了一股癢癢的渴望。這兩個月以來。她簡直成了野豬——汗水黏了一層又一層的沙土灰塵,使她的皮膚摸起來粗糙得要命。

    她立刻讓胡常在停了車,又叫住了海天青的卡車。鼓動著二人一兔都跟她下車找桶去了。

    桶這個東西,說起來好像到處都是,找起來卻難——尤其是在許多塑料製品都在高溫下變形了的情況下。幾人轉了一圈一無所獲,林三酒幹脆挽起了袖子,自己找了塊地方挖了個半人深的坑,隨後用遮光布和石頭把坑的底部、四周都鋪上了,防止漏水。雨勢不小。不一會兒,就盛滿了熱氣騰騰的一坑“溫泉水”。

    雖然水算不上太幹淨。但已經算是絕對奢侈的享受了。

    兩個男人也動了心,自找了另一個地方挖坑去了。林三酒抓過棕毛兔,一把按進了水裏,笑著說:“來。你也享受一下!”說著,她就除去了外衣,跳進了水坑。

    棕毛兔“呼哈”一聲,從水麵上冒出了個頭,憤憤地喊了一聲:“兔子是不洗澡的!”

    一回頭,看見林三酒光|裸的肩膀露在水麵上,在白霧裏若隱若現——它好像很無奈似的,立刻壓下一隻耳朵擋住了眼:“……那個,我其實是男兔啊。”

    林三酒看著它。臉上寫滿了“那又怎麼樣,還不終歸是一隻兔子”。

    就算會說話,也是一副根本讓人害羞不起來的、毛茸茸的長相!

    “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隻兔子又會說話、又有能力?”林三酒不以為意地一邊往身上潑水,一邊問道。

    “你看我長得這——麼可愛就知道了,我以前也曾是一隻寵物兔,還是名種呢。”棕毛兔好像被勾起了回憶,也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件事了,拉長了聲音說。“我以前的主人雖然很討厭。總是限製我的自由,不過說到底還是很愛我的。溫度飆高後的那幾天。我記得家裏什麼都沒有了,水也沒有、食物也沒有……他盡管虛弱得不行,還是出門找吃的去了。整整一天以後他才回來,渾身是傷,手裏除了一個方便麵,竟然還有一把草。”

    頓了頓,這位美國黃褐色家兔才帶著一點感傷繼續說道:“……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竟然還有草,本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不過我那時還是個傻兔子,幾口就把草吃了。自從吃下了那草以後,我漸漸地有了智慧,也生成了能力……反而是我的主人,終於沒熬過去,死了。”

    那草想必是新世界生成的特殊物品吧?真沒想到連一隻兔子,也有這麼沉重的生離死別——林三酒一時感慨,輕輕地摸了摸它的頭。

    棕毛兔鄭重地說:“你現在知道了,我也是有名字的家兔。你以後叫我‘爹’就行了。”

    它頭上的手立刻將它按進了水底。

    跟爬起來的棕毛兔打鬧了一會兒,林三酒被它甩得滿臉是水,不知道是玩了一會兒、還是因為洗澡洗得很舒服,她的心情倒是暢快了不少。眼見洗得差不多了,加上昏睡了一個星期她也餓得夠嗆,林三酒終於有些戀戀不舍地從水坑裏爬出來,換上了準備好的幹淨衣服。

    滾燙的雨水依然不停地由天空中澆下來,好像是為了彌補之前的幹旱一樣,大團大團的白霧在地麵上被激了起來,慢慢地浮到了半空。源源不絕的新霧與之前的霧氣一起,氤氳了天地,模糊了視野。

    “喂,胡常在,你們洗好了沒有?在哪兒呢,我們要過去了哦?”她朝遠處喊了一聲。“快點穿好衣服!”

    遠處傳來了胡常在慌慌張張的應聲。

    “都說了老子是男兔啊……我看他們才是理所當然的。”棕毛兔嘀咕著。

    辨清了方向,一人一兔就朝著剛才胡常在出聲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白霧迷蒙,看不清前路,走起來很是有點費勁——

    可是,也不至於走了二十多分鍾還沒走到吧?更何況兩人都是經過強化的身體!

    一連高聲喊了幾句,卻一直都沒得到答複,林三酒不由停住了腳,表情凝重了下來。

    棕毛兔也感覺到了古怪:“奇怪了……剛才明明就是這個方向傳來的聲音啊?”

    人兔互相看了一眼,都暗暗地提起了戒備心。

    剛邁步要走,猛然間一聲清脆的銅鑼聲打破了白霧世界中的寂靜,嚇了他們一跳——隨即一個熱情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兒響了起來::“大家下午好!”

    這時似乎身邊不遠的霧氣裏,又窸窸窣窣地從不同的方向走來了人,看樣子不止一個。離他們最近的那兩人,似乎比林三酒他們還要驚慌,正竊竊低語著什麼,語氣很是不安。

    雖然看不清楚東西,不過氣氛正逐漸變得緊張起來。很快,那個高嗓門就又開口了:“……人都到齊了嗎?我很高興能代表極溫地獄所有的副本們,歡迎大家參加年末迎新之——紅白對抗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3:00 PM

第七十一章 紅白對抗賽之規則篇

    仔細想想,現在的時間也確實到了十二月底,如果在新世界降臨以前,大家這個時候想必該忙著準備過年了。可是——

    “哎呀不行,霧太大了,選手們都看不見彼此……吹風吧!”

    那個高嗓門抱怨了一句以後,接著就聽他自己“呼呼”地用嘴吹起了氣——令人詫異的是,遮天蓋地的白霧竟然真的慢慢地動搖了,逐漸散去了不少,顯露出天地的本色來。

    不,不對,這個絕對不是天地的本色……林三酒盯著地麵,瞪大了眼。

    她的腳下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由正中一條線分為了兩半,一邊塗成了紅色,另一邊塗成了白色。

    她身邊不遠的地方,正站著四個陌生的男女,加上林三酒和兔子,一共6個人都站在紅色的這一半裏。另外白色的那一半,距離他們大概有五十米的距離,也同樣站著6個人,其中兩個她還很熟悉——一個戴著眼鏡,一本正經;另一個則是塊頭大得叫人退避三舍——正是胡常在和海天青。

    三人一兔詫異地望著對方,各人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傻了。胡常在滿麵焦急,一張嘴開開合合,雙手比比劃劃了半天,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感覺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把聲音隔斷了一樣。

    一直到又聽見了剛才的那個高嗓門,林三酒才反應過來,趕緊扭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奇怪了。明明是從那個方向吹來的風,把他們身邊的白霧都吹散了——可是那個發聲的人(或東西)自己卻依然隱藏在重重霧氣之中,看不清麵目:“我是副本主持人點先生。很榮幸能認識各位……大家都看見自己的隊友了嗎?在你們對麵的,就是你們的對手啦!來來,在開始我們的紅白對抗賽以前,隊友之間先互相認識一下吧!”

    這個“點先生”話音一落,林三酒身邊一個男人立即嚷嚷了起來:“喂,你是不是瘋子啊?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搞什麼辭舊迎新比賽……我才沒工夫陪你玩兒呢!”

    這人年紀看起來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模樣,腦袋兩側的頭發剃得很短。看起來脾氣也挺急躁——他喊了聲“你們還要呆著?”,見沒人吭聲,隨即也沒理會眾人,轉身就走。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片白霧裏。

    “點先生”似乎半點也不介意這男人的突然離場,仍然沉默著,似乎還在等大家互相認識。

    由於那男人的關係,紅隊裏剩下的五個人誰也沒說話。大家或許都抱著一個心思:想看看那男人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除了林三酒和兔子以外,紅隊裏其餘的三個人裏,有一對是顯而易見的情侶,此時那個齊劉海的嬌小女生正一臉緊張,牢牢地抓著男朋友的衣角;她男朋友個子不高,皮膚竟然比林三酒還白些。微微有點胖,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女友心疼極了,正低聲地安慰著她。

    另一個獨自站在一邊、眼珠不斷亂轉的。是個一臉油光的中年男人。此時熱雨還在持續不斷地從天空中澆灌下來,每個人的身上都已經濕得透透的了,衣服都緊緊地貼在了身上,呈現出了半透明的狀態。這中年男人自己的一個大凸肚子在濕襯衣下簡直纖毫畢現,他一雙眼睛卻不斷從在場女人的身上掃過,連遠處白隊裏的都好好看了個詳細。

    林三酒穿著黑色緊身背心和寬鬆的野戰褲。自然一點風光都透不出來;隻可憐了那個穿棉麻布裙子的女生,一臉不舒服地直往男友背後躲。

    當中年男人的目光從白隊的方向劃過第四次的時候。那邊有個穿著超短裙、一雙大長腿的女人就忍不住了,猛地朝紅隊的方向衝了過來——不過就在她即將踩線的時候,她忽然一臉驚色的一個急剎車,堪堪停在了線外。隨即大長腿不屑地瞪了大肚子一眼,比了個中指,又回到白隊裏去了。

    不能越界、也不能聽見對方的聲音……林三酒和胡常在的目光碰上了,彼此都是一臉疑慮。

    林三酒的目光在白隊的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後朝胡常在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沒有。

    “誒……?”

    就在這時,一個剛剛才聽過的聲音從白隊的身後響了起來。林三酒轉身一看,隻見剛才那個急脾氣,此時正一臉驚詫茫然地站在五人背後。

    她倒是一點都不驚訝。

    “我一定是走錯了吧?”急脾氣低聲嘀咕了一句,不甘心地又要轉身走。

    “別白費功夫了。”林三酒實在忍不住了,終於出聲叫住了他。“沒聽說嗎,這裏是個副本啊。”

    此言一出,紅隊的成員們都愣了。

    果然正如她所料,在場這幾個人都是本地的,根本沒有聽說過副本這一回事——連兔子都是第一次得知。林三酒隻好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遍:雖然每個副本的內容都可能不同,但一些基本規則卻是通用的——比如隻能在規定範圍內活動、無法更改某些設定……等等。隻不過相較副本而言,當棕毛兔開口說話的時候,被嚇到的人似乎還多一些。

    不過不管怎麼樣,了解了副本的眾人,至少不會有逃走或者襲擊點先生的念頭了。

    大概五分鍾以後,點先生的方向傳來啪啪幾聲拍巴掌的聲音,中斷了紅白兩隊各自的交流。

    “看到大家和隊友交流得這麼愉快,老點我真是高興呢!”點先生笑了一句,語氣輕鬆。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就叫紅隊的人輕鬆不起來了:“但是。剛才紅隊有一位成員沒有遵守我給出的行動建議,反而試圖擅自離開。所以在遊戲開始之前,我不得不很遺憾地先給紅隊扣一分……”

    隨著他的話音。在邊界線旁紅色的這一邊的土地上,浮起了一個“-1”,閃著淡淡的微光。

    雖然不知道這個-1會有什麼影響,但紅隊各人的臉色都變了,感覺到了有點不妙。

    沒有遵守行動建議就要扣分?但是剛才己方五人也沒有互相搭話啊……到現在林三酒連另外幾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隻能在心裏暗暗地給他們起代號。

    ……難道這也算是一種“認識”?

    正想著,隻聽那邊又發話了:“不過幸運的是。紅隊有一位成員為隊友普及了簡單的副本知識,所以紅隊可以獲得一個寶箱!”

    盡管也不知道寶箱是什麼。但是聽起來似乎是個好東西。這樣一來,也許紅白兩隊之間的差距就不會那麼大了——紅隊的人臉色剛剛好上一點,隻聽點先生又說道:“同樣的原因,白隊也可以得到一個寶箱!”

    “大家可能會奇怪寶箱有什麼作用吧?那麼。我接下來就講解一下本次對抗賽的規則!”

    【歲末迎新之紅白對抗賽】

    參與人數:紅白雙隊各6人,一共12人。

    比賽規則:1、由點先生指派6個遊戲,紅白兩隊不需要全員參加,隻要總人數達到遊戲最低指定人數、並且兩隊參與人數對等即可。

    2、每一位成員參加遊戲的次數沒有上限,但每人最少參加兩次,否則施以死亡懲罰。

    3、每一輪遊戲的參賽人員必須由全隊投票,多數票通過者才可以參與遊戲。

    4、有的遊戲中可能會出現得分點,如果某隊成員能夠成功發現並奪得得分點,那麼該隊可以+1分。贏得一輪遊戲可以+1分。最後贏取分數多的隊伍獲勝。

    5、同樣的,遊戲中也可能會出現失分點。

    6、在特殊情況時,會得到額外獎賞“寶箱”。打開寶箱後。從+10分這種逆天的獎勵,一直到-10分,種種結果都有可能出現。

    7、每一輪遊戲之前,紅白兩隊中不參加遊戲的人,都要拿出一樣自己的東西做“獎品”。這個獎品可以是新世界特殊物品,也可以是自己的一項進階能力。提供出獎品以後。如果該隊落敗,那麼這一隊的獎品就歸對手所有。打個比方來說。紅隊的a不參賽,於是交出了自己“放屁時會飛起來”技能,但是紅隊的參賽選手卻失敗了,那麼“放屁時會飛起來”技能,則歸白隊某人所有。如果全員參賽,那麼獎品則由點先生隨機抽取。

    8、獲勝隊伍中,到底誰有資格拿到獎品,取決於全隊討論後的結果。如果討論僵持不下,則由點先生對於各人貢獻大小做出判斷,貢獻最大的人得到獎品。

    9、輸了對抗賽的隊伍,不但要把之前所有的獎品全部歸還,連本身的進階能力、特殊物品也會被全部剝奪,作為最終獎品分給得勝隊伍。另外,得勝隊伍每個成員還可以向點先生要求一件特殊獎勵。

    10、分出勝負後,副本解除。

    長長的十條規則聽完以後,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第六、第七條吸引過去了。

    “寶箱裏竟然會開出不好的東西?那還叫什麼寶箱啊,x!”急脾氣罵了一句。

    “比起這個,我倒更擔心獎品的事……”白皮膚有些憂慮地說了一句,“雖然還不知道遊戲是什麼內容,不過如果被對方多拿了一項能力,我們就太不利了。”

    齊劉海一聽這話,小臉都白了,猛地搖頭說:“求求你們不要讓我把能力交上去做獎品啊!沒有了能力,我說不定很快就會死的……”

    白皮膚見女朋友急了,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地安慰她:“不怕不怕,沒人會逼你的……”

    大肚皮雖然沒出聲,但目光總算是從齊劉海的腰臀上挪開了。

    林三酒和兔子對望了一眼,表情沉重。

    這十條規則粗粗地一眼看過去,已經讓人有一種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就是覺得它充滿陷阱——的感覺了。

    更何況,她和兔子肩頭上的壓力要更重些:不光是要贏,還要考慮到胡常在和海天青該怎麼辦……

    “規則已經介紹完了,現在就請兩隊剛才做出了貢獻的成員上來抽獎吧!”

    紅隊裏自然是林三酒了——她頓了頓,目光朝白隊的方向掃了過去。白隊出來抽獎的,大概就是這一次的勁敵了:能夠知道副本基本情況的,很有可能那人本身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她自己也沒想到,目光竟然對上了一個矮小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知道多大歲數了,一臉的皺紋,一雙三角眼向下有氣無力地耷拉著,嘴角也抿得緊緊的,顯得很不好親近的樣子。她瞥了林三酒一眼,隨即麵無表情地扭過頭去,徑直朝前走進了霧裏。

    林三酒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把兔子從肩膀上放下來,自己也走進了霧裏。

    白霧剛剛一包裹住了身體,她就看見前方不遠處躺著一隻黑色的木箱子,連把鎖也沒掛,一伸手就能掀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隊友們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林三酒閉了閉眼,猛地揭開了箱子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3:00 PM

第七十二章 命運取決於人的雙六(1)

    “叮咚”一聲,木箱的蓋子打開了,露出了裏麵空空如也的箱子底部。

    林三酒愕然地看了看,還有點不敢相信似的,伸手進去摸了摸——觸感上,這就是一隻普通的木箱,裏麵什麼也沒有。

    這說明她什麼也沒抽中嗎?

    “好,現在請抽到了寶物的紅隊和白隊選手退回!”

    點先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林三酒雖然滿腹疑惑,也隻好站起了身——臨走前,她又好奇地碰了碰箱子,好在點先生應該沒看見,什麼也沒說。

    回去的路上,她轉頭看了看從另一邊的白霧中走出的老太太,隻見她深深地皺著眉頭,似乎也是一臉疑惑。

    剛一站回到紅半圓裏,紅隊的幾個人都湊了上來,語氣充滿了擔憂:“抽中什麼了?”

    林三酒隻好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好在這個時候,點先生適時地發話了:“現在由我來宣布紅白兩隊的獎品……恭喜紅隊獲得了一個‘pass’機會,可以在遊戲中免除一次義務。而白隊就不那麼幸運了,你們開出了一個‘巫女的詛咒’,在下次你們連得兩分的時候,會被減去一分。”

    除了林三酒和兔子以外,其餘的四個紅隊成員都不由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臉上輕鬆了不少。雖然白隊的懲罰不算厲害,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找回了某種平衡。

    “既然我們沒有處在劣勢。那麼玩玩也挺好的。”出乎意料的,一直站在角落裏的大肚皮開了口,搓著手。一臉的興奮雖然努力壓製了、但還是泄露出來不少。“隻要贏了比賽,就可以賺到別人的能力和物品——你們難道不動心?”

    他這毫不遮掩的坦白倒是叫眾人一愣。急脾氣舔了舔嘴唇,向白隊的方向看了一眼,喃喃地說:“這倒也是……那邊那個大個子看起來很強,我要是能得到他的能力就好了。”

    大個子指的無疑就是海天青——盡管與他相識時間還不長,但他們可是一塊兒並肩戰鬥過的——林三酒忍不住有點不舒服地瞥了急脾氣一眼。

    白皮膚浮起了一個苦笑,輕聲說道:“可是那不就相當於損人利己了嗎……唉。”

    齊劉海拽了拽他的袖子。細聲細氣地勸:“老公,這就是比賽規則呀……也不是咱們定的。我嘛。隻要不輸,我就滿足了。”

    她這話說得倒是有技巧——這樣的比賽裏,不輸就等同於贏。說穿了,齊劉海的意思和另兩人一模一樣。但就是聽著舒服些。果然另兩人都一個勁地點頭,連聲附和,弄得白皮膚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幾人三言兩語地,算是結成了共識。

    盡管大家都被分到了一個隊伍裏,但是直到此刻,才在利益的驅動下,有了點同仇敵愾的意思。大肚皮伸出了一隻肥厚的手掌,笑著說:“我姓王。以前有幾家公司……現在麼,不提也罷。”

    “原來是王總!”急脾氣一口就幹脆地叫了出來,握住了他的手:“我姓陳。叫我小凡就行,我這人性子急,你們多諒解。”

    “咳,老王就行了,還總什麼呀!”老王一邊說,一邊抽出了手。又伸向了齊劉海。

    齊劉海當然是死也不會去握他的手的,她拉了拉身上被雨澆得透濕的衣服。躲在男朋友身後不自在地說:“我叫連小憐,這是我男朋友……鍾俊凱。”

    老王“哦?”了一聲,瞥了皮膚白皙的鍾俊凱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隨即又把手朝林三酒伸去:“這位小姐——”

    “我姓林。”她抱著胳膊,淡淡地瞥了一眼老王的手,後者頓了頓,訕訕地縮了回去。

    單論相貌的話,林三酒其實要比連小憐好看不少。隻是她一身工裝背心和野戰褲,腳上兩隻大靴子毫無女人味不說,脖子上、肩膀上還纏得到處都是繃帶,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冰冷的危險感——自然是比不上白白小小、模樣清純的連小憐像個女人了。沒過一會兒,幾個人就全圍在了她身邊說話。

    大家初步認識以後,氣氛頓時變得熱絡多了——明明還身陷在副本裏,一個個臉上卻都帶上了笑。掃了一眼白隊的方向,發現那邊兒也差不多:除了胡常在、海天青以外,其餘幾人眼神發亮,都是一臉躍躍欲試,看來也把紅隊這邊當成了一盤子肉。

    林三酒裝作到處看看的樣子走遠了幾步,跟肩膀上的棕毛兔輕聲說:“……咱們打個賭吧?”

    棕毛兔正沒好氣呢,剛才大家互相介紹名字,惟獨漏掉了它,此時一臉不高興:“賭什麼?”

    “賭這種友好氣氛能支撐多長時間。”她的笑意叫兔子心裏直發涼:“你沒發現嗎?那十條規則很奇怪,對同一隊隊員之間做出的限製,真是超乎尋常的多。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在這個比賽裏恐怕不是戰勝對手就行了的……更何況,這種利益的維係真是太脆弱了。我猜到第二輪遊戲的時候,氣氛就該完全變了吧?”

    兔子立刻瞪圓了一雙烏黑的眼睛,吃了一驚:“這麼快……?”

    “沒錯。你個子小,不說話的時候很容易被人忽略過去,我希望你能多幫我留意一下。”說到這兒,林三酒不由苦笑了一下:“我本來有個觀察能力,但是不知為什麼……自從醒過來以後就用不了了。”

    在綠洲中激戰的時候,她曾經隱約聽見了意老師的聲音,好像問她要不要什麼……剛醒來的時候,她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但是很快林三酒就發現了不對,當她試圖進入【意識力學園】時。入眼的隻有一片沒有生機的灰蒙蒙,仿佛這個能力完全被封閉起來了一樣。

    仔細想想,當時以她的能力。居然能將綠洲全部摧毀,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這肯定和【意識力學園】被封閉有關係……但是還不等她有個頭緒呢,偏偏這個時候,他們又一頭闖進副本裏來了。

    點先生的聲音又熱情洋溢地響了起來:“看見大家聊得熱火朝天,我很高興啊。既然大家都更熟悉彼此了,那麼也該開始進行第一輪遊戲了!”

    明知道看不見,但仍有不少緊張而期待的目光。立刻投向了白霧深處。

    “第一輪遊戲的名稱是——”

    【命運取決於人的雙六】

    遊戲玩法介紹:雙六是一種很受歡迎的棋盤類遊戲,最有名的非“大富翁”莫屬了。普通的雙六遊戲。是由遊戲雙方來扔骰子,扔出多少點,向前走多少格,誰先到達終點即為獲勝方。可是“命運取決於人的雙六”在玩法上卻稍微有一點不同——

    紅白雙隊的地盤裏。分別會浮現出一個由16個小方格組成的“小路”。從兩頭分別出發,到達小路的末尾時,也就是分界線的地方,有一個單獨的小方格——那裏就是終點了。

    玩家從自己這一隊的第一格出發,誰最先跨過16個格子,第一個到達終點方格的,就是贏家。

    ——但是,向前前進多少格,取決於對手。

    “什麼?”點先生這句話剛一說完。紅白兩隊裏就響起了同樣的一片驚呼。

    “誰先到達就是勝利……那要是我的話,肯定就不會讓對手到達了呀?”連小憐滿臉的不解,抬頭朝男友問道。

    可是點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

    遊戲規則:在為對手決定前進格數的時候。數字最小為1,最大不超過剩餘格子數。比如對手正站在第2格上,那麼此時能報出的最大格子數為16-2=14格,也即是終點的前一格。不允許出現不報數、報數為0、或者叫對方倒退等情況。

    “也就是說,雖然前進格子數掌握在對方手裏,但是自己依然可以前進……最少也可以前進一格。”林三酒自言自語道:“白隊決定我們的前進格子數。但同樣,我們也決定了白隊的前進數字……”

    “為了保持絕對的公平性。本遊戲沒有先後走這一說。”點先生的聲音聽起來笑眯眯的,“紅白雙方向我報完數以後,由我來宣布各自的前進格數,然後雙方同時前進。這樣一來,就沒有先後之分了……如果出現雙方同時到達終點的情況,那麼就以決鬥定勝負。”

    本次遊戲要求最低總人數:2

    本次遊戲限製最高總人數:2

    遊戲開始後,所發生的一切內容都隻有選手自己知情。在遊戲結束後,才會進行公開廣播。

    “說什麼雙六遊戲啊,不還是要靠武力來決定勝負嗎?”連小憐的腦子轉得也不慢,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抱怨說:“哪會有人讓對手多前進幾格呀,肯定是同時到達終點,再決鬥的……”

    “你放心,這一輪遊戲,我想大家都不會讓你上去的。”鍾俊凱忙溫柔地安撫了她一句。那邊陳凡也抬高了聲音說到:“要決鬥的話,當然是得靠我們男人了啊。”

    不遠處的地麵上,像是得了誰的指令一樣,接二連三地浮現出了一個個方格組成的路。正如點先生所說,在兩條路的末端,交彙的地方,有一個與眾不同的黃色終點格。

    隻不過除了終點格以外,每個格子裏麵都寫著一個問號,不知道是什麼……

    “大家準備好了嗎?五分鍾後,請決定好人選!”

    第一輪遊戲由點先生的這句話而揭開了序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3:01 PM

第七十三章 命運取決於人的雙六(2)

    幾乎是在點先生話音剛落的那一剎那,幾個人臉上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了。

    這次的雙六遊戲,隻允許每隊派出一個人參加。

    而根據規則第七條“每個不參加遊戲的人,都要拿出一件獎品”,這樣一來顯而易見地,大家都希望能當上選手,而不是被留下來。

    畢竟,作為選手就是輸了比賽也沒有懲罰……但如果交了獎品,又輸了比賽,受損失的可就是自己了。

    第一輪遊戲還沒有正式開始,陌路相逢的人們就已經各自打起了算盤。

    “那個……第一次遊戲,要派誰出去比較好呢……”連小憐細聲細氣地問了一句。

    陳凡一點都沒客氣,張口就說:“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個遊戲到最後肯定是以決鬥定勝負的,那麼就由我們男人中的一個去參加好了!”

    連小憐臉色一頓,被噎得說不出話。想了想,她才好像要補救似的說道:“也不是這麼說!畢竟是運用能力去作戰,跟體力關係不大嘛……再說,如果白隊派出了女選手,我——哦,還有林小姐,也是可以參加的!”

    鍾俊凱一副不太好意思計較的樣子:“無論誰參加,我都沒有意見……”話沒說完,就被女朋友拉了一下袖子,把剩下的話咽回去了。

    老王看了一眼連小憐——這次倒沒怎麼看她的胸脯,隻笑著說:“小妹妹。你這可就天真了。第一輪遊戲的壓力是最大的,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到時候心裏承受不了怎麼辦?如果不嫌棄。我也可以參賽。”

    這話一說,除了沒表態的林三酒和兔子,剩下幾人之間都不由有點不自在了。

    林三酒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爭了半天,突然揚聲問道:“點先生,請問決鬥如何判別勝負?”

    她猛地這麼一喊,另外幾人頓時閉了嘴,等著聽點先生的答案。

    “哎呀這麼巧。白隊也剛問了同樣的問題呢!那麼我就一塊兒解答了吧——”點先生停頓了幾秒才出聲說,“既然是決鬥。當然是以一方死亡為結束了。”

    棕毛兔一個趔趄,差點從林三酒肩膀上掉下來。

    紅隊成員圍著站成的一個小圈裏,立刻就沉默了。誰也沒想到竟然是生死決鬥,怎麼可能願意拿命去博?但是剛才還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呢。現在大家都不好意思馬上改口。過了半晌,還是老王吞吞吐吐地先開了口:“如果對麵是那個老太太參賽的話,我倒是可以一試……”

    白隊的成員基本都是青壯年——海天青自然是不用提的,往那兒一站已經威脅感十足;穿紅色短裙的長腿女人個子高,看起來性子也很烈;剩下的人包括胡常在在內,都是身體瞧著很結實的男青年。隻有一個白頭發老太太,應該是最好捏的軟柿子。

    所以他這話一說,大家都覺得有點哭笑不得——能夠把自己不上台麵的心思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這個老王也是個人才……

    就在紅隊舉棋不定的時候。點先生的聲音忽然拔高了些:“好了,看來白隊已經決定好選手了,請白隊選手走到出發點!紅隊。你們還有兩分鍾時間。”

    紅隊成員忙扭頭去看——隻見從白隊的方向,走出來了一個模樣尋常、但是身高足有一八零的陌生男青年。

    他朝紅隊咧了咧嘴,哢哢地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走進了標記著出發點的方格裏。剛一站定,男青年忽然猛地一拳砸在了地上,衝擊起了無數的白色霧氣。力量之大,連紅隊這邊的地麵都震了震——當他再站起身的時候。方格旁邊已經出現了一個人頭大的深坑。

    麵對著這樣簡單但有效的示威,紅隊裏一時間都沉默了。沒了獎品固然心疼,但有沒有命才更要緊……

    “那麼,就讓我去參加好了。”

    在一片靜默裏,冷不丁地,林三酒開口了。

    簡直像被解救了一樣,大家的表情都緩和了不少——連小憐蒼白著一張小臉,笑著說:“啊,林小姐這麼說,一定是對自己武力很有自信吧?小憐真是自愧不如……”

    陳凡張口說:“怎麼能讓你一個女人家……唉,算了,既然你執意要去,那也沒辦法。”

    老王隻是嘿嘿地笑。

    鍾俊凱皺起了眉毛:“林小姐,你如果是擔心獎品的話,其實不必拿性命冒險……”

    林三酒衝他笑了笑,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很清亮:“沒事,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說罷,她就站起了身,目光最後掃了一圈:“大家都沒意見吧?要是同意我去參賽的話,就請舉個手——畢竟規則裏說了,是要投票通過的。”

    四隻手接二連三地舉了起來。帶著十萬分的遲疑,一隻小小的兔爪最後才在空中抬了起來——棕毛兔壓低了聲音,在林三酒耳邊問道:“喂,你有把握嗎?你那破能力如果用來戰鬥的話,還不馬上就死了啊……”

    林三酒瞪了它一眼:“走一步算一步吧。”

    棕毛兔一急,剛要說話,卻被打斷了。“紅隊也決定好選手了!請紅隊選手也走到出發點。”

    迎著對麵胡常在和海天青吃驚的目光,林三酒放下了棕毛兔,走進出發格子裏站好了。

    出發格子和終點格子一樣,都沒有問號,隻寫著開始二字。

    雖然中間還隔著34個格子,但是她和那男青年的直線距離卻不算遠,起碼對方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男青年望著她嘿嘿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

    選手已經各就各位。接下來就是交獎品的程序了。

    紅白兩隊各自剩下的五個隊員,就像剛才林三酒開寶箱時那樣,依次走入了白霧裏——誰交出了什麼。別人誰都不知道。交完了東西從白霧裏走出來時,眾人的麵色雖然都不太輕鬆,可心裏抱著或許能贏的想法,一個個兒的反而還有些期待。

    “第一輪,我收到了白隊五個特殊物品作為獎品,紅隊五個特殊物品作為獎品。為了寶貴的獎品,請選手們努力吧!”獎品收齊了以後。點先生笑意滿滿地宣布道。

    這倒讓林三酒吃了一驚——真是沒想到,場中眾人身上竟然有這麼多的特殊物品。第一次交獎品,連一個進階能力都沒有。

    “咳,真是的,我還以為對方會交出一些能力來呢……”陳凡甚至還有點失望地嘟囔了一句。

    失望的不止他一人。從林三酒的方向看過去,白隊裏的氣氛似乎也差不多。

    “大家準備好了嗎?現在第一輪遊戲——【命運取決於人的雙六】正式開始!”

    隨著點先生的一聲令下,脖子上少了一個皮圈的棕毛兔頓時緊張地站立起來,用後腳支撐著身體,朝林三酒望去。

    紅白兩隊之間的通話限製仍然還在,隻有點先生一個人的聲音被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好,剛才白隊已經報過數了,現在請紅隊決定一下對手的前進格子數。”

    “1格。”林三酒想也不想地答道。

    這個遊戲裏,最小隻能叫1。不能叫0,也不能讓對方後退……也就是說,對方叫的想必也是1。

    “好。那我現在來宣布第一次報數!”點先生的嗓門更高了:“——白隊前進1格,紅隊前進1格!”

    果然雙方叫的都是1。

    林三酒的目光和那男青年在空中對碰了一下,隨即兩人挪開眼,朝前走了一步,邁進了第一個格子裏。

    伴隨著“叮咚”一聲熟悉的響聲,腳下的問號消失了。一個哭泣的卡通小人和一隻狗浮現在了地麵上。還不等林三酒的疑惑表現在臉上,隻聽點先生說道:“啊。雙方的運氣都很不好呀!白隊選手由於撞倒了一個老人,為了賠償老人的醫療費,白隊的獎品被扣除一件。”

    紅白兩隊的人一時都愣住了,過了幾秒大家才恍然大悟——因為都被這局雙六特殊的規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幾乎沒有人記得在玩大富翁的時候,會因為站在不同的格子上,而受到不同的獎賞或懲罰——比如中獎五百萬、或者被拉進警察局什麼的……

    絲毫沒有顧慮到選手們心情的點先生繼續說道:“……即使白隊選手在本次遊戲中獲勝,能夠拿到的獎品也隻有己方的4件和對方的5件……被扣除掉的獎品,將會被放進隨機的寶箱中,作為開寶箱之人的私人獎勵。”

    私人獎勵……也就是說,是不計在隊伍的“獎品”裏的嗎?

    “而紅隊——”

    林三酒立刻豎起了耳朵。

    “紅隊選手踩到了狗尾巴,被狗一直追出了兩條街,鞋子都跑掉了。為了買鞋,紅隊選手不得已賣掉了一件獎品。”

    ……同樣的,這件獎品也被放進了寶箱裏。

    遊戲才剛剛開始三分鍾,紅白雙隊已經各自損失了一件獎品了——現在不管哪一方獲勝,得到的獎品都隻有己方的4件和對方的4件,一共8件。

    雖然說那兩件被放進了寶箱,可到底怎麼樣才能拿到寶箱,或者拿到寶箱後,是否準能開出獎品來,誰也說不清。

    兩隊的人,麵色都凝重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3:02 PM

第七十四章 命運取決於人的雙六(3)

    “好,白隊已經報過數了,現在請紅隊報數!”

    點先生第二次叫道。

    經過了一次報數後,此時紅白兩隊的選手——林三酒和那個陌生的高個兒青年,都站在第一格裏。看著那二個格子裏的問號,她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這個問號底下會是什麼呢……?

    “1格。”她還是報了一次相同的答案。

    “第二次報數,白隊前進1格,紅隊前進1格!”

    點先生的話音一落,身處於紅白兩個陣營的後方隊友,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個遊戲的設計,看起來簡直就是毫無意義。前進多少格完全取決於對手,那麼為了保證自己的對手能夠以最慢的速度前進,雙方都隻會一格一格地磨蹭下去,直到最後以決鬥定勝負。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林三酒一邊想,一邊邁進了第二格裏。

    如果真的隻能靠決鬥來定贏家,那麼一開始就改成比武不就好了?

    又是“叮咚”一聲,腳下第二個問號再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堆滿了擁擠車龍的街道圖案。

    林三酒抬頭看了看對麵那男人,隻見他也是皺著眉頭,一副困惑的表情。

    “哎呀!”點先生語氣誇張地喊了一嗓子,“就在剛才兩位選手踏上格子的時候,新年的鍾聲正好敲響了——白隊選手因為在廣場上亂放煙花炮仗,被罰了款,白隊-1分!”

    “原來已經是新年了”這個念頭還沒從腦海中褪去,紅白兩隊就有點傻傻地望向了白霧深處的方向——隻不過跟白隊成員不同,紅隊的人迅速地興奮了起來,人人一臉喜色。

    白隊的男青年一臉憤怒,看他模樣似乎差點忍不住就要衝進霧裏去找點先生理論了:“喂,有沒有搞錯啊?不是贏得比賽時才會得一分的嗎。怎麼能這樣隨隨便便地扣掉啊?這樣我就算贏了比賽,也是白贏了!”

    胡常在和海天青在他身後站著,聽了這話對視一眼,也不知是該高興好還是不高興好。雖然心情複雜,但表麵上卻忍住了沒露出來——因為林三酒的那個示意,他們二人掩飾得很好,白隊的人始終都不知道原來紅隊裏還有他們的朋友。

    “你忘了規則中關於‘得分點’和‘失分點’的說明了嗎?”點先生的聲音還是一樣,絲毫不為所動:“如果想多掙幾分的話,就努力找出得分點吧!”

    男青年狠狠地啐了一口,瞪著地上的方格。好像要從那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問號裏看出不同來似的。

    “至於紅隊選手——”點先生繼續說道,“要去看跨年煙火的人實在太多了,紅隊選手不幸被堵在了路上,下一次暫停。”

    “暫停”兩字,迅速地凍結住了紅隊成員的笑容。

    “開玩笑吧?”連小憐蹭地站了起來,“暫停一格就是下一次不能往前走的意思?那還比什麼呀,這樣一來對方不是穩穩地贏了嗎!”

    因為規則所限,林三酒每一次能叫的最小數字就是1。那麼在自己落後一格的狀態下,即使兩人都是一格一格地前進。最後輸掉比賽也是可以預料的……“不,不對!”鍾俊凱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出聲說:“暫停前進這一懲罰,簡直是扭轉比賽輸贏的一項利器。不可能隻有我們這邊有暫停方格吧?那也太不公平了……對手那兒肯定也會有的!”

    眾人聽了。都覺得他言之有理。老王一拍巴掌,讚同地不得了:“小鍾說的對!看來這個遊戲的關鍵就在於這些暫停格了,誰運氣不好踩得多,誰就會輸。”

    棕毛兔瞥了眾人一眼。沒有吭聲。從剛才大家互相介紹名字時沒有問起它這一點看來,它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這幾個人都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特殊點的寵物?

    想到這一點以後,棕毛兔決定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了。隻是像個兔子似的老老實實地坐著。

    隻聽紅隊四人又討論了一會兒,點先生的第三次報數就又開始了:“白隊前進一格,紅隊暫停不動。”

    男青年剛才被扣一分時的惱怒此時消了大半,他看了林三酒一眼,帶著幾分得意地踩進了第三個方格裏。

    “……公司年終晚會上,白隊選手抽中了一個寶箱。但是拿到手一看,發現是一個又破又髒的箱子,上麵寫著‘黴運的箱子’,請問白隊選手要打開它嗎?”

    沒想到方格中開出來的寶箱,是有打開與否的選擇權的——男青年怔了怔,似乎十分拿不準,想了半天,還是求助似的回頭看向了自己的隊友。

    雖然選手和隊友間不能對話,可互相都還看得見,隻需一個點頭搖頭就能表示清楚意思了。除了那個老太太點了點頭之外,其餘幾個人都皺著眉毛搖頭了。

    畢竟箱子上都寫的明明白白了——“黴運的箱子”,既然是黴運,幹嘛還冒險去開?

    男青年回過頭,一咬牙,說了句什麼,看樣子是放棄開箱了。

    他這選擇是對的——“白隊選手選擇不打開箱子,箱子內的毒蛇無法咬人了。”

    不知道被咬會有什麼後果,男青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自從開始遊戲到現在不過才走了三個方格,但已經可謂是損失慘重;如今能避過一劫,他已經覺得十分幸運了。

    下一次報數,雙方仍然是沒有懸念的各自往前走了一格。這一次,林三酒所在的紅隊因為借了高利貸還不上而被搶走了一件獎品,而白隊則因為汽車拋錨,暫停一次。

    果然正如老王預料的那樣,雙方都有暫停格子。

    第四次報數的時候,雙方都站在第4個格子裏,又一次重新持平了。這一次他們的運氣,比前三次都略微好了點兒——紅隊選手進旅館休息了一會兒,沒有損失、沒有收獲地出來了;白隊選手則獲得了一個寶箱,打開寶箱後。得到了一個“悔一步棋”的機會。

    此時,紅隊剩餘獎品3件,得分-1分,擁有“pass”機會一個,身處第4格。

    白隊剩餘獎品4件,得分-1分,擁有“悔一步棋”機會一個,背負著一個減分詛咒,身處第4格。

    第五次報數,雙方再次前進一格。這一次雙方同時被扣掉了一件獎品。

    眼看著自己一方交上去的獎品轉眼就隻剩下了兩件,紅隊各人的臉色不由都變了。陳凡甚至還猜測說,這是不是一個專門騙取別人物品的騙局……不過猜歸猜,他始終也沒能鼓起勇氣走進白霧裏去找點先生證實一下。

    就這樣,雙方一步一步地走過了七次報數。每走一步仿佛都要出一回血似的——因為雖然每一次問號開出來的遭遇都不同,但無一例外都很倒黴;偶爾能夠遇見一個不疼不癢的,已經叫人萬分慶幸了。不知不覺間,大家幾乎都忘了要去贏對麵的獎品了,隻盼望著己方的損失能少一些。

    七次報數後。紅隊擁有2件獎品,得分-2分,擁有“pass”機會一個,“中場休息5分鍾”機會一個。

    而白隊擁有3件獎品。得分-2分,擁有“悔一步棋”機會一個,背負著一個減分詛咒。

    雙方目前都處在第7格上,依舊保持了持平狀態。

    就在點先生即將喊出第八次報數前。紅隊的眾人已經因為乏味和沮喪,全都癱坐在了地上,有氣無力地看著遊戲進行的方向。偶爾跟隊友聊幾句。反正那兩個選手也不過就是一格一格地往前走,每走一格還要大出血一回,有什麼好期待的?也隻好等著最後決鬥了吧!

    在這樣的氣氛裏,還是棕毛兔第一個發現了異樣的——因為第八次報數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來。

    它滿腹疑惑地抬頭一看,發現林三酒正半轉了身子,麵朝著白霧的深處,好像在跟誰說話似的——而那個方向,除了點先生可再沒別人了……

    盡管聽不見她說的是什麼,不過她的這一舉動很快就吸引住了紅白兩隊的注意力,眾人都朝林三酒望了過去。過了一會兒,隻聽點先生忽然說了一句“好吧”,接下來又沒了下文。

    “誒?我怎麼看著覺得……好像林小姐在和那男人說話呢?”連小憐看了半晌,忽然喃喃地說了一句。“難道她剛才是在向點先生請求,要和白隊選手對話不成?”

    被她這麼一說,紅隊眾人都訝異地打量起了遊戲場中的情況。

    林三酒雖然是背對著紅隊眾人,可白隊選手因為正好站在對麵,他臉上的表情自然被眾人瞧了個一清二楚。隻見白隊男青年先是吃了一驚似的,隨後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安地看了林三酒一眼。林三酒的背影看起來很激動,雙手比劃了半天,說了好長時間,對麵那男青年才遲疑著點了點頭,兩人似乎終於達成了什麼協議。

    得到了對手應允的林三酒,立時大鬆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似的。

    很快,在紅白兩隊人濃重的好奇和疑惑裏,點先生的第八次報數開始了——

    “白隊前進3格,紅隊前進1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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