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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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36 PM

第105章 林三酒的後手

    沒有了火光以後,幽深的海溝又恢複了它以往的寂靜,伸手不見五指,仿佛自亙古以來就是這樣的黑暗。雖然隱隱有一些水浪的聲音,卻越發顯得這兒一片死寂了——直到有個輕輕的聲音打破了它。

    “這麼久才來?我差點等睡著了。”

    女性冷靜又平穩的聲音剛一落下,一團銀光就亮了起來,自黑暗中染出了說話人的身形。一頭有些淩亂的短發下,是一雙琥珀色、不含半分感情的眼眸——不知是因為她麵上的神色,還是因為脖子上一圈雪白的繃帶,她身上正散發著淡淡的肅殺之意。

    對麵的腳步聲一頓,似乎有些愕然。

    林三酒站起身,看著麵前的人影,嘴邊浮起了一絲笑:“是不是很奇怪?你們今晚要來動手,我怎麼會知道呢,對吧?”

    在銀光的照耀下,三張浮腫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來一絲表情。

    半晌,還是海娜低低地發話了。“林小姐,你一直都不信任我們?”

    “……是因為這個。”林三酒笑了一聲,晃了晃手裏的礦泉水瓶。

    【anotherway之人魚養成液】

    跟著許多人一塊兒,像沙丁魚一樣擠在公交車裏的時候,一直忙到七點多才下班的你,覺不覺得很累?

    坐在廢墟之中,啃著已經黴壞了的餅幹時,想到家人都死了,隻有自己不知什麼原因還在苦苦掙紮,覺不覺得很茫然?

    生而為人,真的很痛苦,很不由自主。

    如果有人能向你提供一條不一樣的路,更加輕鬆、快樂、簡單的路。你會接受嗎?

    ……以上,是瘋狂科學家a為他的最新實驗室作品而想出的宣傳詞。正如宣傳詞中所暗示的一樣,這瓶人魚養成液可以在細胞的層麵上,將人類的身體細胞逐漸替換成人魚的細胞,如果一直堅持飲用這種養成液的話,最終可以變成人魚完全體。

    介紹:人魚是一種比人類更加先進、優秀的種族。(瘋狂科學家a於16958年說。)人魚幾乎完全摒棄了人類頭腦中的負麵思維和負麵情緒,因此人魚是一種永遠和平、永遠快樂的生物。不知猜忌、疑心、為何物。變成了人魚後。從此你將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深海之中,再沒有一絲煩惱。

    曆史:人魚養成液在研製成功後的第二年便遭到了封禁,從那以後隻有在偏遠的新世界中才能偶爾看見。

    ps:吃下人魚完全體的肉後。可以獲得更強壯靈敏的身體、增加一百年的壽命、更加靈活的頭腦——這幾種功效隨機發生,如果三種都想要,那麼吃三個不同的人魚就好了。

    “這個東西,很明顯是新世界生成的特殊物品。而不是這艘客輪上的儲存水——作為這艘船上曾經的乘客,你們應該再清楚不過了。你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不告訴他事實。反而拚命引他去喝水?”林三酒嘲諷地笑著說。“是因為你們都迫不及待地要把他變成人魚,好吃他的肉吧?”

    對麵三個墮落種沉默了幾秒。

    半晌,漢克開口了,聲音很不解:“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明明已經把標簽都在水裏泡過撕掉了……”

    原來這些人魚養成液以前是有標簽的?這倒是解釋了墮落種們為什麼會了解它們的特性——林三酒沒回答。輕輕哼了一聲。

    海娜溫柔的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不去看她的臉的話,還真像是一股微風般舒心:“可惜你身上有毒。不然我們也可以讓你以人魚的樣子多活一會兒的……你的警戒心這麼重,放在小奇的身邊隻會影響他。所以實在留不得你了,去了那個世界以後,不要怪我們哦。”

    “哐當”一聲,她的話音才落,遠處的黑暗裏就發出了一聲撞擊響聲,好像是誰撞上了什麼。

    海娜迅速地轉過頭去,在她脖頸上一塊組織脫落下來的同時,申連奇發白的一張臉也從漆黑一片中露了頭。

    幾個墮落種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就在一邊聽著,猛然見到他露麵,一時之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林三酒笑了一聲,揚聲對他喊道:“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昏暗的光芒中,申連奇點了點頭,看不清楚神色。

    “咳,哈哈……”

    從對麵傳來了這麼低低的一聲。叫林三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漢克眼睛彎了起來,竟然笑了。

    現在的申連奇還不算完全體,計劃等於說已經暴露了,有什麼可笑的?

    她的疑惑才浮上心頭,下一秒,她就懂了。

    因為申連奇正一邊腳步急促地朝幾人走來,一邊對她解釋道:“林小姐,我相信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你不要苛責漢克大哥他們了……”語氣堅定又柔和。

    “……剛才的對話,你沒聽見?”林三酒瞪大了眼睛。

    “我聽見了。”申連奇點點頭,隨即溫柔地看向了海娜。“首先,我相信漢克大哥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他們的心地,我還不了解嗎?其次,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們真的想要我的肉,割一塊給他們就是了,我也不會死……”

    漢克“哈哈”笑了兩聲,聲音裏含著一種叫人討厭的得意味道:“林小姐,你做的這些事是沒有用的,放棄吧。他已經是百分之七十的人魚體了,在這個程度上,他的思維方式已經跟人魚完全體基本沒有區別了……”

    林三酒不得不承認,他這話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為他當著申連奇的麵,說完了這麼一番話以後,後者不但沒有該有的反應,反而十分讚同似的點點頭,笑著說了一句“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狀態”。

    這叫人魚養成液?她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洗腦洗成這樣了,這是聖母養成液吧!

    一旁的海娜忽然伸手握住了申連奇的手,低聲又溫柔地說了一句:“小奇。林小姐剛才說想出去,我們把她送過去。你去屋裏睡覺,等我們回來,好不好?”

    簡直像是大腦被人抽走了一樣,申連奇點點頭,含情脈脈地應了一聲“好”,隨即對林三酒點點頭:“林小姐。如果你想出去。那祝你好運,一路平安。你看漢克大哥他們對你多好呀……”

    他的話沒說完,一個黑影忽地襲了過來。申連奇猝不及防,一隻沉重的靴子已經踹在了他的後腦上,挾著百斤的力道,一腳就將他給踢倒在地了。

    身體倒在甲板上的時候。他聽見林三酒氣呼呼地罵了一句:“少他媽廢話,聽你說話我就來氣!”

    這一腳的力道太大了。劇痛之下一陣迷糊,接著申連奇眼前就黑了。

    海娜瞧了他一眼,溫柔地笑了一聲:“這樣省事多了。”

    她的話就像是一個信號似的,漢克的口器立刻攔腰揮了過來。林三酒剛想要後退,隻聽身後“咕嘰”一聲水聲,隨即飄來了一股臭氣。原來是大德剛才趁機繞到了她身後去。

    既然如此,那就幹脆不避好了。口器也是墮落種身體的一部分。隻要一旦與自己的皮膚接觸上了,漢克也是個死——

    然而當口器近至眼前的時候,她才忽然發現了不對,趕忙腳下一蹬,側身從大德旁邊擦過,後者的口器隨即緊跟了上來,林三酒隻好往地上一滾,這才險險地避過了。

    停住了仔細一看,這才留意到原來他們的口器都跟之前不一樣了:從末端往上的一段距離,都被一截黑黑的什麼東西給包住了,那玩意兒看起來像是什麼東西的殼,在邊緣處還閃著刀子似的利光。

    三個墮落種見一擊不中,漢克一腳將申連奇踢進了水裏,隨即排成了一個包圍之勢——身處於這樣的包圍圈裏,林三酒想避過他們的口器碰到他們的身體,成了一件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

    “真是的,我看你這樣掙紮都累呢。”海娜柔柔地說。

    林三酒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

    “什麼?”漢克沒有聽清,跟大德一起,兩條口器朝林三酒左右夾攻了過去。“不必求饒了,留你,我們沒用啊!”

    林三酒躲了過去,笑了:“我沒求饒。我想說的,隻有一點——”

    她一邊說話,一邊不慌不忙地避過了海娜從背後的偷襲。

    “你們真的太土了……”林三酒好像忍不住笑意了似的,“不過也不能怪你們,畢竟從一睜眼,就在這黑幽幽的海底裏……”

    在幾個墮落種異樣的目光裏,她手裏一動,一個80年代造型的大錄音機就已經提在了手裏。

    這是她在紅白對抗賽中贏回來的八件獎品之一,名字就叫做【錄音機】——

    介紹:錄音機。裏麵有一盤磁帶,可以錄音。除了不用電池就能使用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特殊作用。

    這個東西,如果落在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的手裏,都是妥妥的一件廢品。可是唯獨在林三酒眼裏,它的寶貴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咳咳,好,老子第一個來說,你們都別搶啊。”按下了play鍵以後,棕毛兔一本正經的聲音從錄音機裏傳了出來。在幾個墮落種有點愣愣的目光裏,兔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電波的沙沙響,說道:“急凍能力!從眼睛裏麵出啊出啊地射出冰凍射線,被小酒看見的人都會成為冰雕!哈哈哈,怎麼樣,哥們兒我的想象力不錯吧……”

    林三酒嘴角噙著一絲笑,在她繃帶下的皮格馬利翁項圈,開始微微地發熱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36 PM

第106章 終於聯係上了

    極溫地獄裏有一件事,雖然無關生死,但是卻很叫人討厭:在溫度可怕的白天,由於什麼事也不能做,所以隻能夠找個地方睡覺——可是無論在哪兒,刺眼的亮度都讓人一點也睡不安穩。

    所以,當身處於這樣幽暗、寂靜的環境裏時,林三酒甚至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幸福。周圍無聲的黑暗,就像是母親的子宮一樣,讓她在睡夢中也感到安心。

    她睡得太香了,甚至對身邊焦躁的“唔唔”聲都充耳不聞。

    被繩子五花大綁、吊在了客船上的申連奇,由於嘴巴也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急得一雙魚尾不住“啪嗒啪嗒”地擊打著船璧,聲音在空蕩蕩的鐵船裏傳出去了很遠,回音激蕩了好一會兒,才算終於是把林三酒給叫醒了。

    “啊?你醒了?”林三酒揉了揉眼睛,一邊打哈欠一邊將他嘴裏的東西抽了出來,卻沒有一點要把他放下來的意思。

    由於兩頰長了魚鰓,申連奇就算嘴被堵上也不覺得憋得慌。他張嘴第一句話就是:“海娜小姐他們呢?”

    林三酒抱著胳膊看了他半天,才慢悠悠地出聲了:“申連奇呀申連奇……我簡直佩服你,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了。就算你變成了人魚,可是你難道沒有審美?你到底是怎麼看上那隻墮落種的?”

    都被綁上吊了起來,申連奇仍然抽空兒臉上一紅:“你不要那樣說海娜小姐。雖然她皮膚是鬆弛了一點,但心是善良的……林小姐,我不跟你開玩笑,他們人呢?”

    “死了,先凍成了冰。然後一腳下去就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十塊。”她的聲音裏含著一絲殘忍,故意把細節描述得清清楚楚:“變成冰之後好看多了,起碼不再黏黏糊糊、到處滴屍液了。”

    不是說人魚無法處理負麵的情緒嗎?她倒是要看看,申連奇身上剩下的人類部分,會不會因為這個而有所反應。

    牆上掛著的人魚愣愣的,半晌沒出聲。

    “我不相信。她真死了?”好一會兒,申連奇才開口問道。

    “要不要我下水去幫你撈一塊上來?噢。可能不行。一凍再一燙,應該已經不成形了。”林三酒口中說得詳細,目光卻緊緊地盯著他。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雖然那三個墮落種心機倒是夠用了,可是大概自新世界降臨以來就沒怎麼跟人動過手,因此皮格馬利翁項圈的5分鍾時限才剛剛過了一半,幾個墮落種就全被林三酒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變成了一地的冰碴碎塊,滾得滿甲板都是。

    兔子所描述出來的急凍能力確實了不起。再一次。林三酒羨慕起了那些一開始就生成了實戰技能的人——她如今每當要作戰的時候,還得一手一腳地去打,哪裏像個進化人類?

    將凍得梆硬的碎屍塊統統掃進了海水裏之後,銀光一照。她在船尾處發現了昏迷著漂在海麵上的申連奇。

    幸虧他現在是個魚人的身體,一昏過去就自動從水麵裏浮了起來,要不然還真不好說能不能撿回一條命……

    自己不太會遊泳。又不能碰到申連奇的皮膚——把他弄回船上的這個過程,真是費了林三酒好大的工夫。想了想。她還是拿布包住了手,然後從客船裏找來了一些係窗簾的窗簾繩,將他捆了一個嚴實,隨後吊在了牆壁上。

    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誰知道他在聽了海娜的死訊以後,會是怎麼個激動法?

    可是叫林三酒萬沒想到的是,申連奇低頭默默不語了一會兒之後,再抬頭的時候歎了口氣,竟微笑了一下:“那也沒辦法,人終有一死嘛。不是人魚的人,就是活不長呀,還是做一條人魚好。”

    就這樣?

    林三酒有點呆。

    這不叫永遠樂觀,這叫沒長心!明明那個海娜也不是個好東西,可她不知怎麼,竟然有點忿忿不平地開口了:“喂,我說,我可沒打算放你下來。我想好了,一直到這個世界的14個月結束為止,你就在牆上呆著吧。”

    “那我需要吃東西的時候怎麼辦呢?”申連奇歪著頭問,既不著急也不生氣。

    “……我喂你。”

    “哎呀,那就謝謝你了,有勞了!”申連奇放心地哈哈一笑,絲毫看不出來他對林三酒有任何恨意。

    “……你別跟我說話了,我怕我揍你。”她沒好氣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申連奇基本上已經算是徹底告別人類思維了,林三酒看見他就來氣,自顧自地掉頭進了輪船的深處——現在她麵臨著一個新的難題,那就是飲用水。

    養成液肯定是不能再喝的了,按理說這麼大的輪船,船上應該有儲存水才對。她舉著【能力打磨劑】當照明,將水麵上的客船部分都找了一遍,除了一片狼藉之外,什麼也沒找著,一直到潛到了水下很深的地方時,才找著了倉庫。

    天無絕人之路,雖然倉庫裏所有玻璃瓶的飲料都打碎了,但還有成箱成箱的塑料瓶礦泉水。盡管塑料瓶子在熱水裏已經被泡軟了,但在一層箱子的保護下,仍舊存留了下來,看起來兩個人節省著喝上幾個月,應該問題不大。

    來來回回地把水都搬了出來,林三酒喘著氣經過駕駛室的時候,忽然心裏一動,走了進去。

    借著光芒仔細一看,她這才發現裝著【人魚養成液】的紙箱完好無損,外麵還畫了一男一女兩隻形態詭異的人魚,正手牽手地在水裏遊泳——

    想想也算運氣,幸虧這養成液需要喝的量大、效果也慢。林三酒想到剛才她從自己手肘上找到的一片搖搖欲墜的魚鱗,惡心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雖然本能地不喜歡這個東西,卻還是毫不客氣地將剩下的68瓶全部擠在了一隻箱子裏,將它卡片化了。

    在船上轉了一圈,又給申連奇喂了點清水。林三酒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無事可做了——自打新世界降臨以來,這還是頭一次。

    想了想,她找了個聽不見申連奇絮絮叨叨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斂息靜氣,檢閱起自己的能力和物品來。

    她身上的特殊物品如今可真不算少了。

    【皮格馬利翁項圈】:由他人所描述的一項能力,將被完整地賦予給項圈主人。時限5分鍾。

    【春花飄落的時節你甜美的笑聲仿佛柔軟了世界】:作用是湊字數以及使聽到笑聲的男性失去一切壞念頭。時限1分鍾。可使用次數等於使用者戀愛次數,也就是說,林三酒總共可以使用……次。

    【貓砂】:雖然是亮橙色。但卻是掩蓋行跡的好幫手。

    【糟糕!錢包不見了】:凍結對手身上一切特殊物品,1小時內無法使用。

    【防衛版晴天娃娃】:掛在有頂的地方,可以作為警衛員使用,就是叫聲太難聽了。

    【錄音機】:物如其名。非常樸實。

    【another/way之人魚養成液】:長期飲用可以將人改造成人魚,但不漂亮……

    【能力打磨劑】:說明上隻寫了打磨能力用。其餘的都不明白,現在淪為了林三酒的手電筒。

    ……在紅白對抗賽裏贏回來的其餘物件,都被她以一人兩件的數目,分給了海天青他們。而她自己如今有了足足8件特殊物品。頓時生出了一種窮人乍富的錯覺來——隻是跟陣容豐富的物品們一比,她自身的能力就顯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進階能力一共有三項。

    【扁平世界】:第一次升級後的扁平世界,允許林三酒每天轉化8件物品。在這8件物品之內。解除、生成卡片化的次數不限。質量越重的東西,轉化起來就越困難、消耗的體力也就越多。以她如今的體能來看,超過一噸以上的物品,就無法被轉化了。當她的體能增長的時候,這個重量的上限也會逐漸上移。

    卡片雖然十分輕薄,但是在離手後35米的距離內,可以適度控製它的飛行速度和方向,超過35米後,就歸地心引力管了。

    扁平世界目前還可以召喚日記卡一張,日記卡用於記錄方圓五米內,三個小時中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當三個小時時限滿了以後,日記卡必須被召回,清空內容,才能進行下一次的記錄。

    林三酒數了數自己的卡片庫,除了特殊物品之外,她有一張【口器】,由於出奇地長而尖銳,成為了她近來最常用、也最趁手的兵器。雖然她很喜歡這條長鞭似的武器,可是最近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肯拿出來用了——畢竟是從墮落種的臉上拔下來的,一些殘留在口器內部的組織已經開始發臭了,另外沒有手柄,也不是太方便。

    警棍小刀之類的東西,因為派不上用場,早就讓她扔了。卡片庫裏還有一張【劫貧濟富箱】,剩餘可使用次數為1次,剩下的多半就是一些日用品了:一條替換用的野戰褲、沒吃完的咖啡和巧克力、一些衛生用品和內衣褲、任楠的屍體……“等等,這個不是日用品吧!”林三酒忙拿起了【任楠的屍體】。她自己都差點忘了這張卡片的存在,如今再回頭看它,心裏竟起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模糊感。

    除了扁平世界之外,剩下的能力分別是【金手指】——能夠給主人帶來好運氣,運氣的大小取決於主人名字的大眾程度,名字越平常、越俗,運氣就越大。以林三酒這個名字的特殊性來看,開了金手指以後,她也頂多隻有在馬路邊撿到五塊錢的幸運程度了。

    還有一個就是【天邊閃亮的一聲叮】,多虧了靠著它把同伴們都打飛到了天邊,才從人偶師的手裏堪堪逃過一命。

    進階能力雖然實戰價值不高,但是好歹還算叫人省心;當林三酒想到【意識力學園】的時候,才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還是沉下心,進去看看情況吧?”她歎了口氣。“老這麼放著不管也不是辦法,上回意老師說什麼來著……”

    話音未落,忽然從遠處的空氣裏傳來了一陣“嗡嗡”的震動聲,像水波一樣,迅速蔓延開了。

    是墮落種?她蹭地就跳了起來,警戒著四處張望了一圈,卻什麼也沒發現。再仔細側耳一聽,又覺得這聲音跟墮落種的口器振動起來時聽著不一樣,似乎是一個很小的東西——

    她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一隻不過巴掌大、看起來像鳥一樣的東西,正以高速震動著翅膀,在她的視野裏,從遠方逐漸地由小變大,很快就飛到了林三酒的眼前,她這才看清楚,這是一隻小小的青白色紙鶴。

    紙鶴在她麵前停住了,似乎用那兩隻畫上去的眼睛確認過了林三酒的身份後,這才突然傳出了一個陌生女孩子的聲音:“……如果不是為了能跟海哥哥在一起,我才不會浪費我的紙鶴去找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呢!你們知道這紙鶴有多貴嗎,隻能用一次不說,在中心十二界……哎呀?已經開始錄音了!不要,海哥哥就別跟她說話了吧,嗯,兔子,對,快快,你來說話——”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正當林三酒滿腹疑慮的時候,紙鶴裏緊接著竟傳來了棕毛兔的聲音:“小酒,你死哪裏去啦?叫老子好找哎!我跟你說,我吃上了新鮮白菜了,你呢?是不是還在舔巧克力啊,哈哈哈!”

    胡常在的聲音不耐煩地從背景裏響起來:“你說正經的!”

    “噢對……那個什麼,這個紙鶴可以把你的聲音錄給我們聽,所以隻要你現在不是昏迷了或者死了,一定要在‘嗶’的一聲後留言啊!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說呢,嘖嘖嘖,你知不知道海天青他——”

    “你閉嘴!”

    海天青隨之怒吼了一聲,兔子的聲音一下子好像就被掐斷了,隨即紙鶴傳來了“嗶”的一聲。

    林三酒愣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37 PM

第107章 即將到來的告別

    不過一個巴掌大的青白色紙鶴,在它飛上了藍天的時候,看起來幾乎像是要隱沒在了陽光中一樣。直到當它回旋著從天空中落下了一半的時候,“嗡嗡”的翅膀震動聲才傳進了小依的耳朵裏。

    “紙鶴回來了!”她興奮地喊了一句,剛伸出一隻手,紙鶴就像活物似的,伸開翅膀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海天青幾人精神頓時一振,停住了步子,紛紛圍了上來。胡常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神情滿是後怕:“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它壞在外頭了呢,都快兩個月了,這讓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小依白了他一眼,隨即往海天青的身邊靠了靠,撒嬌似的抬頭對他嘟起了嘴:“海哥哥,也不知道你們的那個朋友到底跑到哪兒去了,這種紙鶴一向是很快的,都是因為距離遠……”

    “行了行了,快放吧!”兔子不耐煩地在地上拍了拍腳爪。

    時隔了兩三個月,林三酒清涼沉穩的嗓音,再一次傳入了夥伴們的耳朵裏。

    紙鶴的錄音時間不長,一共也就兩分鍾,可是幾人都沒想到,林三酒的留言,竟然連一半的時間都沒用上——

    留言很快就放完了,幾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胡常在頭一個有點疑慮地說:“在一個很遠的地方,出不來?她不會是被人囚禁了吧……要不,我真想不出來哪兒是能困住人的了。”

    聽完了錄音以後,棕毛兔就突然十分憤怒,要不是有毛遮著,恐怕得青筋直跳:“什麼囚禁!囚禁還能傳話嗎?她連自己在哪兒都不肯說明白。分明就是不想讓咱們去!她竟然還叫咱們自己想辦法開簽證,不用管她了——我呸,誰要管她來著,自作多情,老子一定要去個舒舒服服的新世界,不帶她玩兒!”

    吼完了話,兔子小小的身體就轉了過去。雖然看不見它的表情了。卻讓人無端覺得它的背影有點落寞。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海天青皺著眉毛,裝作沒看見小依投來的灼灼目光。“小酒所在的地方,八成不太安全。或者真如她自己所說,進得去就出不來了,所以才不讓我們知道她在哪兒……”

    “對啊,”胡常在歎了口氣。也想明白了。“兔子,我們要是知道了她在哪兒。肯定沒有不去的道理。萬一真的也困在了那兒,咱們幾個誰也沒有簽證,一傳送出去,就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麵了。你別鬧了。咱們還是得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小依突然插話了,看得出來,她是此刻四人中唯一一個心情挺不錯的。笑眯眯地伸手去摟海天青的胳膊:“你們的朋友自己也說了,讓我們去開簽證嘛!隻有開了簽證。她日後才有可能找到你們……”

    海天青迅速地抽回胳膊,拉長了臉:“再動手動腳的你就不要跟我們走了……問題是簽證官在哪兒?”

    更何況,就算找到了簽證官,胡常在和兔子也不能露麵——誰知道人偶師是不是把他倆的名字和模樣也都公布了出去,要是誰向人偶師報個信,那可就麻煩了。

    小依嘻嘻地笑了一聲,忽然對胡常在和兔子說:“你倆先進我的殼裏去。”

    雖然二者之間並不相連,但是漂亮的白色房間平時會隨著小依的腳步而一寸一寸地緩緩前進——此時她一停下腳,房子也馬上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

    “啊?怎麼了?”雖然不解,但胡常在還是很配合,抱起兔子就進了屋。

    看著屋門關上了,小依朝海天青笑了一下,低聲說了句“一會兒海哥哥要獎勵我哦”,不等後者追問,她忽然揚起胳膊朝遠方喊了一聲:“阿險險先生!美歡小姐!”

    躲在屋裏門背後的一人一兔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海天青有點詫異地瞪大了眼——因為遠方仍然是一樣的塵土黃沙,殘垣斷壁,他根本沒看見哪兒還有人。

    然而當小依一連喊了幾聲以後,從渺無人跡的半棟破敗大廈後麵,居然真的轉出來了兩個人影。

    “誰叫我?”

    一個看起來很不高興的年輕矮胖子從大廈後探出頭來,應了一聲,神色有點戒備。

    根本不用問,隻需一眼,海天青就已經能斷定他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本地人。阿險險的額頭上用濃重的黑色墨跡畫了一個特殊的符號,很抽象,看起來有點像是展翅欲飛的鳥。他一邊的耳朵上,掛了十來個密密麻麻的金環,另一邊耳朵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他天生長了一副不高興的臉,所以當阿險險的目光落在小依身上以後,即使認出了這是個熟人,表情也依然鬱鬱寡歡:“是你啊,怪不得一眼就找出我來了。”

    大概是知道小依的走路速度慢,他也不耐煩等,一邊說話一邊朝二人走了過來。

    小依掃了他身後一眼,卻是一愣:“……這是?美歡小姐呢?”

    “隨便亂說話,差點沒把我也給連累了,現在應該是死了吧。”阿險險神情不變,仿佛談論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一樣,看起來也絲毫沒打算介紹身後那個高挑女人的名字。“我說,你給我的這個‘睡袋’,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人認識?要是每當要休息的時候,都能被人找出來,我還不得累死?”

    “沒有別人了,沒有了。”小依忙笑了笑,“阿先生,我想找你給我開四張簽證。”

    阿險險“噝”地一聲抽了一口氣,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就在海天青一行人有幾分緊張地等著簽證官回應的同時,林三酒身處在萬米海底下,剛剛想到了同一件事,就被一聲慘嚎給嚇了一跳。

    聽起來幾乎像是被嚇破了膽一樣的慘叫聲,來自於掛在牆上的申連奇:“啊、啊啊!有人、有人嗎!救命啊!救、救我啊……”

    林三酒“啪”地扔下了手裏一條刮了一半鱗片的魚。叫出了【能力打磨劑】,回身將銀光照在了他的臉上,沒好氣地問:“喊什麼喊?你做噩夢了?”

    被光一打,申連奇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過了幾秒,才好像剛剛認出林三酒似的:“林小姐?!你、你為什麼會……這、我這是在哪兒……”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一圈一圈捆得嚴實的身體,哀叫了一聲:“你為什麼把我捆起來?”

    林三酒翻了個白眼。看起來對於申連奇的反應。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自從送走了紙鶴後,這兩個月裏,她自然是沒有讓申連奇再沾上半點的人魚養成液。頭幾個星期倒還罷了。從最近幾天起,他就開始表現出了迷迷糊糊的症狀——簡直就像占據了他大腦的什麼東西,由於沒有了滋養所以後勁不足了一樣,偶爾申連奇就會忘了自己曾是一條人魚的事兒。

    但是像今天這樣大夢初醒似的。還是頭一次。

    “你看看自己的腳。”林三酒坐了回去,繼續開始刮魚鱗。

    申連奇腿上的魚鱗。此時已經消退了不少,臉上的魚鰓也漸漸閉合了;但是兩隻腳仍然保留了魚尾模樣,因此他的目光一落上去,當即就“啊”的又一聲驚叫:“我的腳、我的……怎麼會變成這樣。誒……?”

    他的語氣變緩了。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你想起來了?”

    申連奇的一張臉青白交加,連嘴唇兒都在發抖,跟前段時間那個樂觀又開朗的模樣完全不同了:“我我我……我為什麼變成人魚了?”

    看樣子。好像人魚養成液的效力快消失了,要不了一會兒。他自己就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想起來。林三酒剛把申連奇從牆上解開,他一下子就出溜到了地上,看樣子是捆的時間太長,手腳早麻木得沒有了知覺——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她有點兒好奇地問了一句。

    申連奇一臉茫然,似乎被腦中閃現的記憶給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天才喃喃地回應道:“感覺好像……在看電影。事情我都還記得……可是就像在看另一個長得跟我一樣的人演戲一樣……咦,等等?”

    他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一臉馬上要吐出來的樣子:“那三個泡發了的是什麼鬼東西?墮落種?屍體?啊,我竟然用這隻手抓了那個女屍體的手臂?”

    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嘛——林三酒滿意了,忽然起了壞心:“豈止是抓了她的手臂,你當時還很喜歡她呢,不好意思啊,我把你倆拆散了。”

    申連奇的樣子看起來快哭了——這感覺就像是睡一覺起來以後,發現自己夢遊時吃了一坨屎一樣,惡心地人簡直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漸漸地緩了過來,使勁地抹了一把臉,朝林三酒鄭重地道:“林小姐,你救了我一命,我實在是無以為報,這個恩情我是不會忘的,你放心,以後隻要你說一句話,我一定在所不辭……”

    “行了行了,我也沒花多少功夫。”林三酒反倒被他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忙轉開了話題:“餓了吧?我剛才下去捕了一條魚,一塊兒吃吧。”

    申連奇笑著“哎”了一聲,目光剛落在那條魚上,臉色又白了:“我們就就就……就吃這個?”

    “怎麼了?”

    “這未免也……太、太難看了……”

    說難看簡直都是在恭維這條魚,其實要不是林三酒說了,打死他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是一條魚——

    “別嬌氣了,”林三酒甩了甩手裏的魚,它肚子下的十多隻長足頓時一陣亂晃。“你這兩三個月,都是在吃這個啊。”

    就在胃液一瞬間衝上了申連奇的喉嚨口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頓時怔住了,連惡心欲嘔的感覺都輕了不少。“林小姐,我們在海底多長時間了?”

    “這……暗無天日的,具體過了多久還真不太好說。不過最起碼,三個月是有了。”

    三個月,還是從見到紙鶴以後她估摸著計算的。

    申連奇仰著頭似乎在算日子,過了好半天以後,才猛地大聲“啊”了一句。

    “怎麼了?”林三酒覺得他自從變回了人類以後,就老是一驚一乍的,從某種角度上說,倒不如人魚的時候討人喜歡些。

    “咱們快到日子了……”申連奇皺著眉頭看向她,臉色有點蒼白。“傳送的日子,應該就是明天晚上了。”

    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林三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39 PM

第三卷 伊甸園 第108章 第二個世界

    極溫地獄降臨的第一天,林三酒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昔日男友的血染滿了雙手後,在指縫裏很粘稠,指甲裏的血一直洗不掉。走下停車場時那一瞬間撲麵而來的熱浪,第一次見到墮落種時猛跳的心髒……現在想起來,還恍如昨日。

    這麼快,14個月就過去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此時正在夢中,但因為神智仍然清明,所以自然而然地感歎了一句。

    一切都太真實了,這讓林三酒甚至有點兒懷疑,自己真的是在做夢麼?

    她轉頭朝四周看了看,這個空間瞧不出有多大,隻有無窮無盡的一片暗黑,鋪滿了視網膜的每一個角落。黑暗的空間裏,唯有離她不遠的、一個純白色的巨大立方體最為醒目:這個立方體跟林三酒的個頭一般高,橫麵大概能站下三四個人,此時朝上的那一麵上,正寫著烏黑的四個大字——“極溫地獄”。

    這就是盧澤當時曾經提起過的骰子了。

    在林三酒邁步的時候,她的思緒飄到了盧澤的身上。他和瑪瑟怎麼樣了?12應該已經分化出來了吧?身邊跟著12那麼可怕的一個人,他們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

    想到了舊夥伴,就忍不住又想到了新夥伴:兔子他們也不知道拿到了簽證沒有?如果拿到了,會是去往哪個世界的呢?

    14個月以來,林三酒遇見了許許多多的人,有同伴、有敵人、有萍水相逢的人……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要一個人上路。

    當從這個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會孤身一人出現在一個未知的世界裏了——她輕輕地歎口氣,一瞬間心頭竟然湧上了對極溫地獄的不舍。

    “好了,該出發了。”林三酒搓了搓手,給自己像是打氣似的說了一句,隨後朝前走了一步。

    眼前那個巨大的骰子,立刻像是一個活物一樣。渾身顫動了一下,緊接著,骰子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拋上了天空一樣,在一片純黑的背景裏,翻滾著,越來越小。

    明知道骰子不會落到自己身上來,可林三酒還是不由退後了一步,仰著頭,看著那個白色骰子在翻滾的過程中,不住閃出一行行黑色的字跡。逐漸地越變越大,最終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上。

    她趕忙走上前幾步,探頭去看正麵的字,心髒砰砰一陣跳。

    下一個世界的名字很短。

    “……伊甸園?”

    林三酒有點愣。這個名字聽起來太不像是一個末日世界了——像極溫地獄、冰雪暴、黑死城之類的,她都還可以想象出個大概,可是這個伊甸園……

    疑惑還橫亙在心頭,她忽然感覺到一股仿佛從意識深處襲來的疲憊感,迅速攻占了她的大腦,眼皮突然就沉沉地睜不開了。好像幾十天沒睡覺一樣,叫她甚至都無法興起反抗的念頭。

    黑暗迅速地覆蓋住了她的視野。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當她再度恢複意識,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林三酒就感覺到了一股清爽的微風,正一下下地吹拂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這風很柔和,風裏連一顆沙粒也沒有,涼涼的。與以往相比,甚至讓她覺得有一點兒冷。

    她已經離開極溫地獄了——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林三酒的身體已經向大腦發出了這樣一個訊息。

    因為此刻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好像突然被浸在了一池冷水裏了似的——有多長時間,她都沒有感受過正常的、二十多度的空氣了?想不到二十多度時,竟然這麼涼……

    林三酒揉揉眼睛,用手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接著她傻眼了。

    如果伊甸園的意思是這個的話,那麼林三酒巴不得以後每一個新世界都有一個溫柔和平的名字才好——

    哪怕在極溫地獄降臨以前,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幹淨、這麼漂亮的城市。

    慢著,這的確是一個城市對吧?林三酒有點不太確定地想。這個地方處處都充滿了異世界的新奇感——雪白的海螺狀建築,線條輕巧流暢,足有7、80層那麼高,三五個並排而列;居民的住宅都是一棟棟兩三層的小樓,被濃濃的、歡快的綠植遮掩得看不清楚。

    遠方矗立著一個烏黑的異型高塔,仿佛守護者一樣,俯瞰著這個城市。

    在應該是人行道的地方,鋪著踩上去應該會很舒服的滑行通道,一個媽媽正帶著兩個孩子站在上麵,說笑著,沒一會兒工夫就不知被傳送帶送到了哪兒去。不遠處一個年輕人,從一台看起來像是自動販賣機的機器裏,掏出了一大把閃閃發光的東西,就往嘴裏送——再望一望遠方,人們的神態看起來都很平靜自然。

    不是說,她會被傳送到一個也是一樣毀滅了的世界嗎?

    難道盧澤的情報不對?

    想想也是,他和瑪瑟也不過才經曆了兩個世界,得到的信息說不定不完全……

    對比了一下這兒的居民們,林三酒有點尷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襯衫,拍掉了一身的沙子粒,自覺整理地差不多能見人了,抬步就朝城市裏走。

    那個正在吃東西的年輕人,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連動也沒動一下,隨即又低下頭抓了一把閃著紅光的小圓球吃了。

    接下來,隻聽“砰”的一聲,林三酒重重地撞在了什麼東西上。

    她有幾分茫然地抬起頭——麵前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是什麼?林三酒的鼻子疼得簡直要冒酸水了似的,她詫異地伸出手去,發現自己摸到了一片堅硬、透明的東西——

    是玻璃?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這兒為什麼要放一塊玻璃?

    林三酒雙手摸索著,發現這塊玻璃很大,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這兒的,簡直像堵牆壁一樣。

    正嚼著小圓球的年輕人又抬眼看了看她。

    因為剛才走了幾步的關係,此刻兩人的距離很近了;林三酒忙張口問道:“那個,你好,我是第一次來這兒,不太熟……”

    年輕人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歪頭打量了她一會兒,隨即朝她身後指了指。

    入口在後麵?

    林三酒忙一個回身,目光落在身後,楞住了。

    有那麼十來秒鍾的工夫,她甚至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

    煉獄,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

    從腳下站立之處,一直到目光看不見的盡頭,都鋪滿了焦黑的泥土。零星的一叢叢植物,呈現的已經不是盎然可愛的綠了,而是汙濁的青黑色。如同垂死老人的皮膚。

    天空墜著一層層厚厚的鉛灰色的雲,使天空看起來特別低,仿佛就要和大地挨在一起了似的,陰沉沉地壓抑在人的心口上。

    破敗、倒塌了的樓房,理所當然地沒有半點人煙。偶爾土塊一翻,會鑽出來一隻人頭那麼大的、甲蟲似的東西,模樣可以讓十幾歲小姑娘做上一個星期的噩夢。它一雙血紅色的巨型複眼朝林三酒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迅速鑽回了土裏。

    即使在海底見識過了不少惡心的東西,林三酒也忍不住冷顫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連忙轉過身,正要喊,發現剛才那個吃小圓球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林三酒四下裏一張望,周圍沒有別人了——她一邊使勁地拍著玻璃。一邊喊道:“喂!有人嗎!誰能告訴我,入口在哪裏?”

    沒人回應,她的雙手在玻璃上摸索著,試圖找到玻璃的邊緣。

    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這個幹淨、漂亮的城市。好像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球給罩住了,上摸不著頂,下沒有接縫。而林三酒。很不幸地,正好處於這個玻璃罩子的外麵。

    現在,傻子也能猜出來幾分了:這個世界一定是遭遇了什麼可怕的危機,抹淨了世上大部分的人口和土地——但或許這兒的居民們科技水平要比極溫地獄強一些,因此建造出了這個“玻璃球城市”,來保護剩下的人類。

    那麼問題是,這個“危機”到底是什麼呢?

    林三酒敲著玻璃對著裏麵一通喊,始終沒有得到半點回應之後,歎了口氣,終於停下了手。打破罩子進去,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材質有點像玻璃,但肯定不可能是她所認為的玻璃,因為罩子堅固得讓人覺得沒有一絲希望。

    “真是的,哪怕在玻璃牆上掛個橫幅也好啊……至少告訴我們這些外來的人,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她甚至覺得有點累了,轉頭朝焦黑的土地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已經看見了四五隻剛才那種人頭大的蟲子。她忍著惡心,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忽然毫無征兆地從胃裏泛起一股酸水,下一秒她已經吐了出來——胃裏有限的那麼點食物,都化作了水,被清空了。

    與此同時,她的精神也越來越萎靡,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咕咚”一聲,林三酒渾身發軟地摔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泥土登時濺了她一身。

    在昏迷過去之前,她忽然明白,玻璃球城市是想從什麼東西手裏保護人類居民了。

    核輻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0 PM

第109章 林三酒無法抗輻射

    在抗輻射這方麵,林三酒和一個平常人絲毫沒有兩樣。

    從被傳送到伊甸園開始,到她的身體機能崩潰,這段時間可能還不到十分鍾。

    在十分鍾裏,症狀已經迅速危及到了生命,可想而知這個世界中的核輻射量是多麼恐怖——

    她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像是一條毛巾一樣,狠狠地絞著疼;高燒沒有預警地就竄了起來,讓她的皮膚灼熱地燙人,每一次轉頭,都會有一把落發掉下來。從林三酒的鼻孔、耳朵、嘴角,都爭先恐後地滲出了血,她自己卻還沒有絲毫意識。

    高溫適應、體能增幅……都沒法改善她的狀況,林三酒忽然又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接著陷入了朦朧的昏沉之中。

    當初身處於綠洲幕後的墮落種們,在極溫地獄之前也是人類,就是因為沒有適時地進化出“高溫適應”,而導致他們都成了墮落種。

    現在的林三酒,很不幸地落入了同樣的處境裏。

    因為她的身體始終沒有生成抗輻射能力。

    不知過了多久,林三酒緩緩地睜開眼睛,隨即又合攏了。她在身體的機能即將枯盡,意識模模糊糊之間,已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會生成任何抗輻射能力了。

    原來在這種瀕死關頭,身體竟然能夠把訊息這麼清晰地傳達給大腦——不是她的潛力值還不夠高,而是受限於她本身的基因缺陷,林三酒天生無法擁有這樣的能力。

    人人的身體裏都有無數個帶有缺陷的基因,隻是沒想到,她的竟然這麼快就起了作用。

    死亡的麵孔突然清晰了起來。就像是小時候坐在她床頭的媽媽。

    ……林三酒不怕死。

    她隻是擔心死還不是她的最終結局;她怕自己死了以後,屍體還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在輻射的作用下變成了畸形的一張臉,茫然地獨自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

    意識像是沾了水的肥皂,迅速地從指間滑了出去,在它身後跟著湧來的,是一片名為死亡的黑暗——就在林三酒的雙眼即將被這黑暗籠罩的前一秒。她已經昏花了的視線裏走來了一個人影。

    假如我是什麼小說裏的女主角的話。這個人一定是來救我的吧——

    她用最後一點力氣跟自己開了個玩笑,隨即就再度昏迷了過去。

    逐漸走近了她身邊的那個人,頭上戴著一個類似於摩托車頭盔似的東西。一雙眼睛在頭盔玻璃罩子的後麵轉了轉,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女人。

    一看就是一個新來的。

    在這種高輻射的世界裏,不但身上連一件防護服都沒有,甚至上半身隻穿了一件緊身短背心。大片的皮膚都暴露在了充滿了濃濃輻射的空氣裏——當然了,林三酒的死活是不會被放在這個世界裏任何一個人的心上的。這個帶著頭盔的人之所以會走過來,是因為他另有目的。

    陌生的頭盔男蹲下了身,仔細地看了一遍她的身體,當目光落在林三酒的繃帶上時。目光忽然一亮。

    “我知道你還沒死透,所以先跟你說一聲抱歉了。”頭盔男忽然低低地說話了,聲音在頭盔的後麵有些聽不清楚。“反正一個死人。什麼特殊物品也都沒用了,對吧……”

    說著話。他已經摘下了手套,抬起林三酒的下巴,在她的繃帶上按了按,果然感覺到了下麵皮格馬利翁項圈硬硬的質感。

    頭盔男不急著拿東西,反而扶著她的肩膀給她翻了個身,將手伸進了她的後褲袋裏,似乎在找其他的東西。

    幾秒鍾後,他“砰”地一下,整個人就栽倒在了林三酒的身上咽了氣——後者被這樣一砸,微微地吐了一口氣。

    由於【烏蘇毒】的關係,從頭盔男臉上、身上滲出來的鮮血,滴落在頭盔的玻璃上,順著邊緣流了出來。

    兩具一動不動的屍體,就這麼疊著躺在蒼茫灰沉的天地間。

    倒斃的屍體所在之處,離玻璃罩其實並不遠——林三酒在肌體飛速病變的情況下,根本沒得來及走上幾步,就已經摔倒在地了。

    在玻璃罩子裏,幾個麵色紅潤、幹幹淨淨的人駐了步子,對著不遠處的兩具屍體指指點點了一會兒,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麼,轉頭又各自散了。

    一片寂靜裏,隻有呼呼的風聲,吹動了烏黑色的草叢。幾隻人頭大的醜陋甲蟲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湊近了二人,觸須來回地擺動了幾下,正要上前時,忽然被一聲長長的吸氣聲給嚇了一跳,迅速鑽回了土塊下麵。

    這一聲吸氣,帶著聲帶受損後的沙啞和枯竭,仿佛聲音的主人已經好久沒有用空氣滋潤過幹枯的胸膛了——林三酒睜開了眼。

    她在睜眼後的幾秒裏,疲憊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沒那麼難受了。當她被自己喉嚨間的血嗆得一陣咳嗽時,發現血停止了外湧,雖然身體仍然很疼,但似乎高燒正在消退。

    但是林三酒卻很清楚,自己仍然沒有生成抗輻射能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昏昏沉沉地想了一會兒,覺得把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原因,肯定是出在這個死去男人的身上了。

    原地躺了一會兒,林三酒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努力地咚咚跳著,試圖給身體灌入一點力量——等她手剛能夠動一動的時候,她就掙紮著拽下了頭盔男的背包。

    背包的搭蓋關得不嚴,一把閃著紅光的透明小圓球頓時滾了出來,咕嚕嚕地落了一地,看樣子正是剛才玻璃球城市裏,那個年輕人從自動販賣機裏買來吃的東西。

    林三酒抓住了一顆小圓球,極富彈性的質地被捏在手裏還不到一秒,就變成了一張卡。

    【防輻射橡皮糖v2.0】

    由伊甸園實驗室研發出產的抗輻射零食,保證絕不添加天然果汁或維生素c,口感像皮鞋。咬也咬不斷,並且總是散發出一股腥甜的劣質糖精味道。吃下本品後,將短暫地大幅增加身體的抗輻射性。由於本品並不是最新版本,因此效用隻有三天左右,需要定期服用,每次請最少吃十粒。

    注:這個橡皮糖隻能當做補充劑,請配合其他抗輻射手段一起使用。效果更好。

    林三酒頓時不知從哪兒湧出來了一股力量。一口將剛剛解除卡片化的小圓球吞了,又拚命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兒,尋找剛才掉出來的橡皮糖。很快額頭上汗就下來了。她被頭盔男的屍體壓在下麵,身體又虛弱,能動的隻有一隻胳膊——但是好歹,她總算找到了七八粒。立刻一把都塞進了嘴裏。

    雖然還不到十粒,但是吃下去不到一會兒工夫。林三酒感覺一股活潑的氣息從腹腔中蔓延了開去,昏沉、頭痛等症狀頓時為之一輕,好受多了。

    她躺在地上,大喘著氣。感覺到了鮮綠色的生命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血管裏。望著墜滿了輻射雲的陰沉天空,她眼角不知何時悄悄地滑下了一道眼淚。

    即使是不怕死的人,也是不想死的。

    有了點力氣。林三酒喘息著推開了頭盔男的屍體,慢慢坐了起來。地麵上留下了一個血染出來的人形印子。

    在吃下橡皮糖之前,到底是什麼救了她的命呢——這個問題,林三酒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黑色的頭盔依然靜靜地坐在地麵上,裏麵的人頭和它連著的屍體卻不見了。林三酒指間夾著一張畫著一個死去男人的卡片,低頭讀起了卡片後麵的文字。

    【耳導的屍體】

    姓名:耳導

    種族:人類

    狀態:死亡

    潛力值:152

    犯罪嫌疑人:林三酒

    基礎能力:高輻射適應、體能強化、鷹眼、身體改造。

    進階能力:離弦之瘋狗、輻射驅散血液粒子。

    離弦之瘋狗雖然名字古怪,但本身卻十分平平無奇,隻不過是一個大幅增加了速度的能力而已,倒是剩下的那個十分耐人尋味。

    “輻射驅散血液粒子……?”林三酒使勁眨了眨眼睛——因為剛才受到的輻射傷害太大,她的視力仍然有些模糊。在確認了自己的確沒看錯以後,她忍不住調出了進階能力的詳細信息。

    【輻射驅散血液粒子】

    在血液中生成一種微小粒子,可以立刻驅散體內60%的輻射。僅僅隻有“高輻射適應”這一項能力的話,人體仍然相當於處在中等強度的輻射波中,長此以往,對身體也是有一定危害的。除了保護身體健康之外,這種粒子還有一個用法,就是可以將之噴灑在輻射變異生物的身上。

    驅散了對方體內60%的輻射以後,無論是什麼變異生物,威力都會被大大地削弱,效用可以維持一天——可以說,這是一項無視了基本科學定理的能力。

    “怪不得……”林三酒恍然大悟,看著自己滿手臂的血,心裏一瞬間感覺複雜極了。

    這個叫做耳導的男人,大概是見她垂死,所以過來搜屍體的,結果沒想到在他碰著了林三酒的皮膚以後,自己卻先一步因為烏蘇毒送了命。接著,從他體內流出的鮮血滴到了她的身上,反而替她驅散了60%的輻射……

    原地怔了一會兒,林三酒歎了一口氣,打開了耳導的背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1 PM

第110章 寡|婦林三酒

    背包裏的東西不多。

    除了一把長刀之外,林三酒第一眼瞧見的,還要算是那個白色的小紙袋了——一打開包,一陣眼熟的瑩瑩紅光就從紙袋裏透了出來,很顯然,裏麵裝著的正是【抗輻射橡皮糖v2.0】——數了數,紙袋裏隻有十顆。

    大概是因為耳導這個人的抗輻射能力比較強吧,她把背包翻了個遍,也再沒找到更多的橡皮糖了。

    沾在她身上的、耳導的血,有效期為一天;而每十顆橡皮糖,有效期為三天,而這兩者必須配合使用,才能讓林三酒勉強恢複最基本的行動能力。

    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她都必須忍下所有的情緒,每天要把耳導的屍體解除卡片化、提取出血液,再把他的血抹在身上……

    物品在被轉化成卡片的時候,會一直保持那一刻的狀態,直到解除卡片化時,再重新計時——幸虧如此,要不然等耳導的血液凝固,屍體不再流血的時候,林三酒還真要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就算這樣,她也隻有六天的時間,去尋找下一批橡皮糖。

    未來一下子變得很沉重。

    林三酒揉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將橡皮糖卡片化後,對耳導的卡片說了一聲“對不住了”,就將兩張卡一起收進了身體——想想也是無奈,不知她犯了哪裏的太歲,怎麼在每一個新世界裏,都要先收進一具屍體……

    背包的角落裏,還有一隻髒兮兮的不鏽鋼保溫水杯,轉成卡片一看,隻是一杯【受到輻射的清水】而已,倒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卡片轉化的名額。

    跟水杯放在一塊兒的。是幾片用紙包好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肉製成的肉幹,又粗又硬,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氣味——林三酒手上還存了不少在海底時收集的魚肉,因此連看的興趣也沒有,直接扔回了包裏。沒想到當肉幹掉進背包時,忽然發出了“磕噠”一聲響,似乎撞上了什麼。

    她立刻探手進去。發現在背包底層的布料下麵。藏著一個圓圓的、硬硬的盤子狀物事。

    這麼珍而重之地收藏好的,肯定是重要的東西吧?

    抱著這個念頭,林三酒抽出了一個橙黃色、上麵鑲了一圈小圓燈的【犬用飛盤】。

    【犬用飛盤】:不管主人把飛盤扔得多遠。狗都一定可以叼著它跑回來……有沒有人覺得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狗為什麼不會迷路?——其實答案就在飛盤中!

    使用方法:飛盤的一邊有一個供嘴巴叼住的部分,咬住了這兒以後,飛盤的方向燈就會亮起來,跟著方向燈。可以一路找回到“主人”的所在地。所謂的“主人”,其實是本飛盤的基座。飛盤會引導叼著它的人,走到基座被激活後所錄入的那一個地點。到達後,燈光既滅了。

    “……所以說我是狗嗎?”

    狀態:本飛盤基座已被激活,請在基座上查看地點名稱。

    “找到基座了的話。還看地點名稱幹嘛……”林三酒試著將飛盤叼在嘴裏,果然一個朝左的方向燈亮了起來,確定了方向以後。她將飛盤拿了下來,順手撿起了地上的頭盔。

    耳導明明知道自己嘴裏可能會叼上一個飛盤。仍然戴上了這個頭盔,說明這個頭盔對他來說一定很有價值——林三酒瞥了一眼手裏的卡片,臉上浮起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野望頭甲】

    洛克公司從升級式網遊中得到靈感,開發出了一係列的“現實化遊戲裝備”。本頭甲屬於【野望套裝】中的一部分,集齊全套裝備後效果倍增。

    主要功能:通過對頭部施加的遠紅外刺激,加快腦部血液循環,使人更清醒、更有精力。

    副作用:可以使外來物理傷害減少15%、附帶熱能掃描監視、以及輕微抗輻射能力。

    “主要功能寫反了吧!”林三酒舉起頭盔仔細看了看內部,雙臂竟然因為這不到五公斤的分量而微微地顫抖了,她盡量忽略了身體的無力感,笑了笑:“這都是什麼黑科技啊……”

    僅僅是做了這些事,已經讓她難受地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然而猶如大病初愈一樣的身體,還不是林三酒手頭上最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她現在應該往哪兒走。

    如果想要弄到橡皮糖的話,按理來說似乎應該回頭。

    可是玻璃球城市既沒有入口,裏麵的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讓她進去的樣子——

    即使已經有這個心理準備了,林三酒還是不死心地在玻璃上連敲了好一會兒,終於慢慢垂下了拳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幹淨漂亮之極的城市,扭頭走了。

    想想也是,如果這個罩子能夠隨意打開的話,也就起不到防輻射的作用了……

    奇怪了,如果玻璃球城市是與外隔絕的話,那麼耳導的橡皮糖又是打哪來的呢?

    林三酒想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把那個橙黃色的盤子掏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犬用飛盤】會把她引導到哪裏去,但是她在茫然無措的情況下,還是決定跟著它走——最起碼,耳導決定激活基座的地方,應該對他來說很重要吧?也許可以在那兒找到不少急需的物資……

    即使四下曠野無人,但當林三酒把盤子叼在嘴裏開始邁步的時候,她依然從心底裏泛起了一股羞恥感。

    “這破玩意到底是誰一拍腦門想出來的啊……”她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此時正當暮色四合之際,天地間顯得別樣的灰暗,一眼望去,隻剩下了那幾種死氣沉沉的顏色。

    由於林三酒的身體一直處於隱隱即將崩潰的邊緣,她不得不走一段路就歇上一會兒,這麼停停歇歇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額頭上仍然控製不住地有冷汗下來了。

    她雙腿軟得好像要支撐不住。忙趕了幾步,來到半間破敗的屋子前,一屁股在台階上坐下了,大口喘了幾口氣。

    屋子的房頂隻剩下了一半,斜插進了房間裏,從牆上冒出了一叢叢的荒草。林三酒瞥了它一眼,身體的不舒服就讓她別開了注意力。

    會越來越不舒服。是不是因為自己少吃了一顆橡皮糖的原因?

    林三酒想了想。確認了一下【犬用飛盤】所指出的方向,隨即取下了盤子,換上了具有輕微抗輻射效果的【野望頭甲】。頭盔雖然挺有分量。但是戴上去沒一會兒,她就感覺自己的精神慢慢好多了。

    在頭盔眼睛的高度上,有一個小小的按鍵,林三酒試著按了一下。眼前的圖像立刻就不一樣了,景物失去了還原度。隻剩下了大致的輪廓,和黃黃藍藍的色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臂的輪廓上立刻出現了代表熱度的紅色。

    她以前沒有玩兒過熱能掃描,不由有點好奇地轉頭四處看了看。沒想到這一扭頭不要緊。她忽然發現在身邊不遠處的草叢裏,竟然有一個紅紅的模糊影子伏著,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她身邊趴了多久了——

    林三酒急忙跳開了一步,熱能掃描立刻被關掉了。她唰地一聲抽出了耳導的長刀。

    剛才從大小上看,那個東西肯定不是一個人。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一叢烏黑的草動了動,從裏麵鑽出一隻灰白色的齧齒類生物,看樣子像是老鼠,但它的身體足有五歲小孩兒那麼大,全身生滿了不規則的斑駁白點,毛從後背起就禿了,一雙鮮紅的眼眶顯得十分猙獰刺眼。

    但最叫人不敢直視的,大概還算是它背上隆起的大包了:皺褶灰白的皮膚被液體浸泡得發亮,成了半透明的,仔細看還能隱隱看見腫包裏那隻小一號、卻一模一樣的臉,閉著眼泡在黏液裏。

    這鬼東西是懷孕了麼?

    林三酒忍著惡心,剛剛舉起了長刀,隻聽忽然從身後的半間破屋子裏傳來了一聲喊:“別傷它!”

    她一愣,帶著幾分狼狽地連連後退了幾步。

    一個胖胖的圓臉男人從斷壁處露了個頭,一臉焦急的樣子,衝她猛揮了揮手:“這隻是我養的,你別動手!”

    不等林三酒回應,胖男人吹了聲口哨,那隻灰白巨鼠果然猶豫了一下,掉頭換了個方向,朝小破屋跑了過去。

    一時間,林三酒不知該感歎哪一件事好——是他離自己這麼近,她都絲毫沒有發覺呢,還是有人竟然願意養這麼醜陋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能夠少一場爭鬥總是好的。她緩緩放下了長刀,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還在一跳一跳——如果放在以前,這點分量對她來說根本等於沒有一樣。

    那男人似乎也瞧出來了她的不濟,語氣很不客氣:“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說動手就要動手?這樣的走地雞,哪裏還有野生的了,你就是餓了也不能說殺就……誒?”

    他滔滔不絕的教訓很顯然隻進行了一半,忽然眯起了眼睛:“等等……你頭上戴的,不是耳導的頭盔嗎?”

    糟了——林三酒心中暗暗叫了一聲苦。

    胖男人滿麵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

    此刻林三酒的模樣,堪稱十分可疑:戴著別人的頭盔,手裏拿著別人的長刀,身上還濺滿了一身血……

    就算胖男人立刻動手也不奇怪。

    就在林三酒將【錄音機】卡片捏在了手裏的時候,隻見那男人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就是耳導的女人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2 PM

第111章 落入人手

    林三酒忍著一陣一陣的疲弱感,盡量跟上胖男人的步伐,二人跋涉在一叢叢半人高的荒草裏。這兒原來大概也是城市的一部分,有時撥開高高的草,還能看見一些人行道的殘餘地磚——隻是長時間地荒廢了以後,各種瘋狂生長的植物已經將大部分磚塊給頂裂、分解了。

    在他們身邊不遠處,那隻被叫做“走地雞”的巨大灰白老鼠,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胖男人的身後,走得快了的時候,腫包裏的小老鼠就會在黏液裏一陣晃蕩。

    隻不過林三酒現在沒工夫反胃,因為胖男人的話已經抓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耳導和我說的時候,我還笑話他來著呢!我當時怎麼也不相信,他那個德行,竟然有外世界的戀人來找他……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在得知也許有一個女人正在苦苦尋找耳導的這一刻,林三酒心裏的滋味十分複雜,她半晌無言,隻好輕輕“哎”了一聲。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耳導這小子,怎麼這麼不經心?你一個女人,獨自一人這麼在外頭走,可太危險了……”胖男人有點憤憤地拍了一把身邊的荒草,“弟妹,一會兒你回去了就把門窗鎖好,我出去替你找找他。”

    林三酒剛才給他的說法是,因為遇上了危險,所以她和耳導失散了。

    道了一聲謝後,她的心裏不由暗暗鬆了口氣——胖男人當然不可能見到耳導,自己隻要在對方發覺不對之前,找到抗輻射物資跑掉就行了。

    而且,從這個男人的字裏行間,不難得出一些零星的信息。對於此刻的她來說十分有幫助。

    首先,這個末日世界的形成時間,一定非常早了,絕不是“極溫地獄”那樣剛剛降臨的新世界。

    在玻璃球城市之外的地方,很顯然進化人類們已經摸出了一套生存的法子:比如腳邊模樣惡心的大老鼠,就是這裏主要的肉食來源——雖然是輻射後的變異種類,但似乎性情並不凶猛。而且據說肉質非常鮮嫩。不比小家雞肉差,因此才得名“走地雞”。

    而且聽他的意思,耳導甚至還有一個落腳的住處。想來他家裏也許還會有一些抗輻射的物資也說不定。

    最重要的是,林三酒了解到了一件之前並沒有留意的事:伊甸園裏的人,並非都是同一批傳送過來的。

    大概是因為伊甸園的形成時間很長了,所以什麼時候傳送來的人都有。因此大家在這個世界的“進度”也不相同。今天雖然是林三酒的第一天,但對於別人來說。卻有可能已經走到了尾聲。

    這也就意味著,林三酒可以借用到不少前人的經驗和便利。

    “對了,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她朝胖男人問了一句,聲音嘶啞。

    後者一拍手。“是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你叫我宇子就可以,我跟耳導是老朋友了。上個世界就是我們一塊兒過來的……”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近一個小時——戴上了頭盔以後。林三酒感覺略好了一些,再說她也不願意讓一個陌生人發現自己此刻的虛弱,因此硬是咬著牙走了下來。

    當他們終於到達了耳導所住的三層小樓時,她一件緊身背心的後心,早就讓汗給濕透了。

    這棟樓以前大概是一家廉價旅館,汙濁發黑的牆壁上依然能隱隱看出來刀叉和床鋪的圖案,大廳裏還鋪著一條散發著黴臭的紅地毯。

    “地方比較大,我們倆都在這兒住,耳導住二樓,我住一樓。”宇子交代了一句,便忙趕著灰白大鼠進了客房走廊——有一間客房已經讓他改成了老鼠窩,灰白大鼠熟門熟路地就進去了。

    看著自己的肉食來源進了屋,關上門,宇子這才轉頭衝林三酒笑了笑:“餓了嗎?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弄點……你先上樓休整休整,一會兒等耳導回來了,我替你教訓他。”

    這兒的食水裏都受到了嚴重的輻射汙染,林三酒若是真吃下去,身體可能立刻就會崩潰了,她搖搖手:“不,別客氣了,讓我去休息休息就行……他的房間在哪兒?”

    她的精力早就透支了,而且她也想盡快去搜一搜耳導留下來的東西。

    宇子帶著她上樓,打開了走廊第一扇門,囑咐了幾句,就在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笑了一聲:“弟妹,我還沒見過你的模樣呢!你放心,在這棟樓裏很安全的,不用老戴著頭盔……”

    看著他帶點好奇的模樣,猶豫了一下,林三酒終究還是摘下了頭盔。

    如果想在這兒呆到拿著橡皮糖為止的話,總是戴著頭盔未免也太不自然了……她捋了捋頭發,故作鎮定地望進了宇子的眼睛裏,暗暗盼望他並沒有見過耳導戀人的照片。

    宇子的目光在她的花紋上停留了幾秒,隨即笑了:“你弄的這個東西還怪好看的!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找他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好,謝謝你。”林三酒輕聲說道。

    老是拖著一個沒有行動力的身體,死隻是遲早的事,必須趕緊找到抗輻射的辦法——門剛一被宇子給帶上,她立刻幾步走進房間,目光剛一落在房裏,即時有點愣。

    原本米黃色的牆紙上,飛濺著大片大片的血點;床單被割得七零八落,幾塊碎木板橫擋在過道上,一張椅子翻倒在角落裏……

    這個房間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人住的——

    當林三酒回身飛撲到門口,使勁拉房門的時候,果然房門已經打不開了。

    身體的不適一下子被她忘了,林三酒滿嘴裏品嚐到的,都是一種名為懊悔的苦味。她順著門滑下來,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被身體狀況拖累得無法思考,她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上了陌生人的當。

    靜靜地原地坐了一會兒。她輕聲問道:“……你想拿我怎麼樣?”

    一直沒有聽見宇子離去的聲音,他應該是在觀察情況。

    門外靜了一會兒,果然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似乎有點詫異:“你很冷靜嘛。”

    林三酒沒吭聲,試著砸了幾下門鎖,發現門鎖其實早已壞得差不多了,但不知為何。房門仍舊牢固得好像一麵牆一樣。紋絲不動。而且隻砸了這麼幾下,她已經開始呼哧呼哧地氣喘——

    宇子在門外等了幾秒,發現她的反抗隻能到此為止了的時候。頓時笑了一聲,說了一句“白費勁”,接著一陣腳步聲就下了樓。

    聽著他走遠了,林三酒頹然地往床上一倒。感覺自己的皮膚筋骨無一不疼。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以這樣的身體狀況,她什麼都做不了。

    一陣暈眩湧了上來,林三酒掐了一把自己的皮膚。好不容易才沒有昏睡過去。她一邊積蓄著體力,一邊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窗外的深藍色天幕上掛起了星光,她才又一次聽見宇子的聲音。

    他似乎在和另一人對話。

    “……品質是很好的。這個你大可以放心。”他說話間,腳步聲正朝樓上來了,聽聲音果然不止一人。“我看見過她的臉,長得挺漂亮,而且還畫了不少花紋……”

    “花紋?不會是紋身吧?”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嘖嘖”了兩聲,“要是麵積太大,把臉都遮住了,可不能給你開高價了。”

    “那沒有!”宇子慌忙解釋了一句,手裏握著什麼東西一揮,房間門便應聲而開。“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個個頭兒十分高大的光頭壯漢,瞥了他一眼,輕蔑地笑了一聲:“多少回了,還是不敢先進去?”

    宇子低下頭:“……嘿嘿,以防萬一嘛。你也知道,我身手不如你……”

    光頭壯漢也不多言,在腰間按了一下,周身忽然亮起了一陣微光,隨即光芒又收了,仿佛從沒有亮過一樣。

    他剛一抬步進了屋,頓時皺起了眉頭。

    稍有點見識的人都看得出,剛才做的防備,其實都多餘——因為站在屋子角落裏的女人,看起來已經虛弱得很了。

    她戴了一個頭盔,模樣怎麼樣一時倒看不見;隻是她在二十多度的氣溫裏,仍舊汗如雨下不說,握著一根長長怪東西的手,還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忍受極大的不適。

    光頭頓時不滿意地瞪了一眼宇子。

    “就是她?是個生病了的?”他用一種打量商品的目光上下掃了一遍林三酒,見她將手放在了旁邊一台老式錄音機上,仍舊一點都沒往心裏去:“長相都不知道,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嗎!”

    宇子一聽立刻有點急:“她不是生病了,可能就是潛力值有點低——”

    他話音未落,隻聽房間角落裏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正是從錄音機中傳出來的:“利刃怎麼樣,可以召喚利……”

    電光火石之間,還不等宇子反應過來,光頭忽然一腳將他踹倒了,接著手一揮,錄音機仿佛長了眼似的拔地而起,一頭衝進了他的手掌裏。

    錄音機裏的聲音戛然而止,林三酒繃帶下的皮格馬利翁項圈還沒來得及發熱,就平息了下去。

    光頭壯漢這才一臉驚異地看看錄音機,又看了看林三酒,凝重的語氣中竟然透出了一絲興奮:“看不出來,戰力可以啊,竟然都叫醒我的‘危機感’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3 PM

第112章 要送去哪兒?

    ……在伊甸園裏,女人是很值錢的東西。

    當林三酒的頭盔被人粗暴地一把拽上去的時候,她從宇子的話裏話外聽出了這個意思。此時,她的膝蓋正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光頭壯漢剛才應該手下留情了,至少她的膝蓋骨還沒有碎,仍然完好。

    林三酒破天荒地倒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渾身肌肉正一顫一顫地疼。

    頭盔剛一被光頭壯漢捏在手裏,宇子的眼珠兒立刻黏上了去,忙笑了一聲:“那個頭盔……咱們說好的……”

    “知道了,是你的跑不了。”

    話是這麼說,可光頭卻仍然握著頭盔沒有動。宇子不敢催,他也不急,目光在林三酒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像是在打量一件家具。

    “五官倒是不錯,可是氣質卻真不討人喜歡。”他點評林三酒的語氣,很是挑剔:“而且她頭發又短又亂的,哪裏有一點女人的嬌柔感覺?女人嘛,還是得嬌滴滴的才好……”

    “沙鯨哥,這些小地方,讓化妝師弄一弄也就好了,你說對不?”宇子殷勤地笑了笑。

    被叫做沙鯨的男人,似乎也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伸手捏住了林三酒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突然口風一變:“但這可不是最重要的啊!最重要的事,想不到你一直都沒跟我提。”

    林三酒的心髒咕咚咕咚地跳了起來,期待他倒斃的那一刻能早點到來。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烏蘇毒】不知道怎麼沒有起作用,足足過去了十秒鍾不止,沙鯨仍然在她的身價問題上與宇子討價還價:“這個女人。分明是潛力值太低了,生成的抗輻射能力這麼次!你看她,不用我動手,就已經虛成這樣了,這還怎麼用?”

    ……用?打算怎麼用?

    林三酒恨恨地想。

    她原本還能夠勉強活動的,可在剛才被奪走了錄音機後,一番奮力反抗。此時竟連維持呼吸都費勁了——看來十顆【抗輻射橡皮糖v2.0】。果然少吃一顆都不行。

    盡管耳導的包和橡皮糖都已經被卡片化,存進了身體裏,但她卻沒機會吃了。因為沙鯨已經將她按在了地上,把她雙手迅速反綁在背後,一套動作熟練得很。

    宇子原本的一點擔心,在看見了沙鯨的動作以後。也變成了臉上的紅光:“……沙鯨哥,你這可是在逗我了。進了伊甸園。那還算是問題嗎……”

    沙鯨斜睨了他一眼,手下動作不停,將一塊黑色海綿塞進了林三酒的嘴裏:“怎麼不是問題?橡皮糖總是要供給她吃的吧?等輪到她時,誰知道要耗費多少?再說。萬一她體內的輻射量已經太高了的話,我可就做了賠本的買賣了。”

    “那,沙鯨哥給我個價。咱們也是總合作的……”

    “按照上次價格的六成,幹不幹?”沙鯨笑了。“別忘了,這頭盔你也要……”

    黑色海綿含在嘴裏,濕濕的,味道發苦——當林三酒意識到海綿裏摻雜了麻醉劑的時候,已經晚了——眼前的景物都已經開始模糊了。

    不論心中洶湧而起的不甘有多麼猛烈,她仍然很快閉上了眼睛。在徹底失去意識以前,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和另外幾個一起,明天統一送去伊甸園……”

    伊甸園。

    這三個字彷如刻在了她的腦海裏一樣,當林三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浮上心頭的,就是這三個字。

    可是映入視野的景象,卻與伊甸園三字毫不相幹——

    這是一間非常大的房間,牆壁與地板都是同一種青色的材質製成的,非金非木,很薄,渾然一體。房間裏被灑上了一層灰白色的天光,看樣子應該是剛剛破曉不久。窗戶很高,幾乎貼近天花板了,讓人體會到一種囚獄之感。

    在窗戶下,站著一排大膠囊。

    它們足有兩米高,長得跟膠囊非常像,圓頭圓腦地立著,上麵一半是透明的,下麵一半被塗成了黑色,每個膠囊上還都有一扇小門。

    在膠囊的前方,有幾個女人像一口口死豬似的,被橫七豎八地扔在地上,雙眼緊閉,胸口微微地起伏著。

    目光轉了一圈,這樣躺在地上的女人足有十來個,有些也像林三酒一樣剛剛醒來,有些還在沉睡著——隻是每一個人,包括她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得死死的,嘴裏也都被塞進了口塞。

    吸引了她目光的,是一個皮膚白皙的長發女孩。

    這女孩留著一個齊劉海,長長的烏發披散在肩膀上,與雪白素膚一比,本應是一個很有美感的人——但是此時她恐懼得麵目扭曲,雙眼血紅,又因為哭得厲害了,冷汗、眼淚、口涎、鼻涕……全流得滿臉都是,叫人簡直不忍多看。

    伊甸園裏生存下來的人,肯定不可能是才經曆第一個世界的新手。這姑娘嚇成了這個樣子,必定是知道些什麼——林三酒費勁地以手肘撐著身體,“嗵”地一聲朝她的方向翻了個身。

    女孩的身體立刻像驚弓之鳥似的跳了一下,隨即才哆哆嗦嗦地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林三酒這麼一動不要緊,一股惡心虛弱感頓時從身體深處直撲了上來,她眼前一黑,接著竟然半天看不見東西了。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汗毛都炸開了——過了好一會兒,視力終於漸漸地恢複了些,林三酒低垂著的視線正好投在了自己的胸口,這才發現耳導的血已經都幹涸了,結成了一片片,正隨著她的動作而紛紛脫落了下去。

    時間肯定已超過了一天,耳導的血失效了。

    險些失明的驚悚感還沒有褪去,林三酒便又處在生死關頭的焦慮中。

    她立時沒了去找那個女孩打探消息的心思,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一時竟不知要如何自救才好。好在比上一次強一點的是。林三酒畢竟還是吃了九顆橡皮糖的,身體還能夠勉強支撐一會兒。

    或許是被林三酒剛才的那一聲給驚著了,又有好些個女人接二連三地睜開了眼,沒一會兒的工夫,房間裏已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唔唔”聲。

    “喲,好像差不多都醒了啊……”一個輕滑的男人調子,從門外由遠至近地響了起來。

    “手腳都輕著點兒。聽見沒有?”沙鯨有幾分粗冽的嗓音吼了一句。隨即兩扇房門上的鎖嘩啦啦地一陣響,門被一群男人推開了,光頓時照亮了一片地麵。

    沙鯨當先大步走了進來。皺著眉毛,頭也不回地朝身後喝道:“該幹啥幹啥,別他媽隻會上女人!”

    他身後跟了五六個男人,個個兒的眼神都像是染了綠。不住地在地上女人們的身子上轉。一個瘦削的搓了搓手,順手在腳邊一個女人的胸腰上狠狠揉了一把。笑道:“沙鯨哥,就這麼一指頭不碰地送過去,有點可惜啊……”

    沙鯨啐了一口:“我不知道這些女人的能力,你要是知道。你就上吧。”

    五六個男人頓時不吭聲了。進化能力這東西不分男女,不像是天生的體力差距那樣,女人硬是比男人弱些——若是貿貿然地解開了她們的束縛。隻怕到時不一定是誰吃虧。

    從剛才起,手就一直在女人身上轉的瘦子忽然眼睛一亮:“沙鯨哥。你不是說,有一個抗輻射能力弱的嗎?怎麼樣,拿那個先來玩玩,總安全了吧……”

    林三酒一愣,心底猛地泛起一股殺意的同時,有點期待他來碰自己了。

    沒想到,沙鯨接下來的話卻叫她意料不及:“那個女的身上有毒,一碰就死,你去碰吧。”

    瘦子大失所望。

    說起了林三酒,沙鯨低頭看了看她,忍不住罵道:“媽的,我就知道這個不該買……竟然開始他媽的流血了。”

    被他一說,林三酒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鼻子下麵癢癢的,似乎的確有血流了出來。沙鯨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一個小包裏掏出了一把橡皮糖,萬分珍惜地數出了十顆,捏起了她的下巴,塞進了她的嘴裏。

    大概是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沙鯨扯了扯嘴角:“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的是什麼玩意兒,但是有我的防護罩在,你這毒對我沒用。”

    隨著橡皮糖一顆一顆地頂進了胃裏,林三酒立時感覺到輕鬆了不少。

    沙鯨拍了拍手站起身,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將她們裝起來,要送貨了。”

    不等地上的女人們發出哀鳴,一群男人已經衝了上來,仿佛拽豬崽似的,拖著她們的腿,一人一個地給扔進了膠囊裏。林三酒因為身上有毒,沒人敢碰,便由沙鯨揪著她的胳膊,也塞了進去。

    膠囊下麵原來是裝了兩排滑輪的,人在前麵拉住了把手,大膠囊們便像一個個牢車似的,將裏麵的女人們給運出了房間。

    從別的膠囊裏,傳來了女人喉間擠出的低沉哭喊,頭肩不住撞擊囊壁的震蕩聲……然而幾十排輪子,仍舊毫無感覺地繼續前行。

    天光映亮了林三酒的眸子,入眼處隻是一片灰暗的陰沉天地。這麼走了一會兒,當四周隱隱地響起了押送人員的話語聲時,她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朝未知的命運望了過去。

    遠方,是那個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幹淨、最漂亮的城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4 PM

第113章 新春佳節和關你們屁事

    “嗚噢噢噢——”

    一陣陣好像決心要掀翻天似的熱烈歡呼聲,從牆上的大屏幕裏傳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技術,聲音立體真實,環繞著每一個聽者,讓人錯覺仿佛正置身於瘋狂慶祝的人潮中一樣。

    屏幕上一朵接一朵的巨大彩花,在深藍色的天幕爆了開來,閃起了耀眼的光芒。各種五彩繽呈的光影,交錯投在屏幕前一張張蒼白的麵孔上,在明暗間晃動不休。

    林三酒坐在一張高腳椅子上,身體板得直直的,一動也不能動——因為一條黑色的皮繩子,已經將她的身體牢牢地固定在了椅背上。在她的身邊,那十來個一起被送來的女人也以同樣的姿態坐著,雖然大家的口塞都已經被取了出去,卻無人說話。

    “伊甸園的各位同胞們,大家好!”

    一個模樣嬌小甜美的女主播出現了,她一身白色緊身衣,肉嘟嘟的紅唇張開了笑道:“……又到了新年佳節的時候了,每當到了年關,大家都會特別的激動呢!”

    “當然了!”從另一邊走入鏡頭的男主持,用顯然是背過的台詞接話道:“除了美食煙花、訪親拜友之外,咱們伊甸園持續一個月的重頭戲馬上也要來了!”

    “今年的盛事,我們有幸邀請到了伊甸園的知名專家們為我們講解點評……”

    相比熒屏上熱火朝天的喜慶,房間裏一片死靜,隻有人們在工作時衣料發出的窸窣聲。

    這時,一把沾粉的刷子在林三酒的臉頰上掃了幾下後,一個年輕的女性聲音說:“抬眼朝上看。”

    林三酒瞥了身邊的化妝師一眼。沒有動。

    “真是的,有脾氣留到要緊關頭再發呀!”這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年輕女人很不高興,卻也拿她沒辦法,隻好用她戴了一雙膠皮手套的手,不情不願地抹去了她眼下花紋上的浮粉。

    此時站在林三酒背後,一直在給她編發的另一個美容師說話了:“……我聽說,這一個性格可倔著呢。你就別跟她浪費時間了。喲,這不是上次比賽走紅的那個嘛。”

    “啊呀,我挺喜歡他的。這我可要看看。”化妝師回頭看向了屏幕,刷子停下了動作。

    “一邊化妝一邊看,別耽誤了時辰。”美容師說話時,手裏的長發辨仍然翻飛不停——林三酒的一頭短發。經過她一番添發、編織,已經有一半都成了蓬鬆、微微卷曲的及腰長發了。

    被二人談論的。是一個模樣精壯野氣的男人,全身上下隻穿了一件奇怪的三角形檔布,露出了一身發達的肌肉,朝鏡頭咧嘴笑了笑。

    正疑惑的時候。林三酒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陣細微的“哢哢”響,她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那個白膚黑發的女孩。目光死死盯著熒屏,牙關正不受控製地劇烈打戰。

    她認識這個人嗎?林三酒看著她迅速褪去了血色的臉。暗暗猜想——因為直到此時此刻,她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仍然感到十分糊塗。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送進了玻璃球城市裏。

    被裝在大膠囊裏、一路送至了玻璃牆邊的時候,已經是昨天早上的事了——林三酒本來以為玻璃球城市大概是與世隔絕了的,但想不到靠近的時候才發覺自己錯了。

    透過玻璃能看出來,迎接大膠囊的這一片區域,很顯然是不同的。

    方圓一片廣闊的區域,沒有一個行人,隻有用厚重的鉛製抗輻射防護罩,圍成的一小片隔離區。一群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防輻射服裏的人,連一絲兒皮膚都不露,眼睛藏在頭罩的後麵,沒有表情地打量著一個一個被送進來的膠囊。

    沾染了外界輻射的膠囊一進隔離區,立刻被一個個龍頭對準了,大量冒白煙的透明液體從龍頭裏激射出來,將膠囊們上上下下地一頓衝洗,這才由防輻射服們走上前去,將裏麵的女人們拽出來,緊接著,女人們也都得到了一番相同的待遇。

    被涼水裏外澆了個透的林三酒,卻反而感到舒服了不少——身處於玻璃球城市內部,又被不知名液體這麼一洗,她能感覺到輻射的影響立刻小了下去,自己身體就像久旱逢甘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又活泛了過來。

    體力、力量都逐漸地回複了,但她卻沒有輕舉妄動。身邊成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正虎視眈眈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也想看看這個玻璃球城市,到底打算拿這些女人們怎麼辦。

    做好了一番輻射清理工作以後,女人們又被推回了膠囊裏,仍像剛才那樣,被送進了這個裝著巨大屏幕的房間。隨即一隊隊的化妝師、美容師就魚貫而入,鋪開了一排排稀奇古怪的美容工具,在女人們的身上工作了起來。

    這期間,有人苦苦哀求,有人試圖反抗——可是身上繩子是特殊物品,限製住了她們身上的力量不說,更何況沙鯨那一行人,仍然跟在一群士兵的身後,正牢牢監視著女人們的一舉一動。

    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掙紮之下,連人帶椅子都倒在了地上,隨即被衝上來的士兵一根電棒按在了肚子上——這絕不是林三酒以前用過的小功率警棍,那女人渾身劇烈抽搐了一會兒後,房間裏便彌漫開了一股失禁的惡臭。

    在她被拖走以後,剩下的九個人都不吭聲了。

    這些人到底要拿自己怎麼樣?

    這個橫亙在每一個女人心頭的問題,隨著她們妝容越來越精致完善、頭發造型越來越光澤漂亮,像烏雲一樣更加濃重了。

    屏幕上的光芒,跳躍在每一個人臉上。另一個幹瘦的男人正眯著眼睛說:“……所以,我認為在得知比賽內容那一刻時選手的表現,才是值得關注、值得分析的……”

    肉感致致的女主播頓時笑了:“這個觀點最近好像非常流行,我這次下注。也會參考方老師的說法……”

    什麼比賽內容?選手難道是指我們嗎?林三酒的心剛提了起來,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一個焦躁的聲音喊道:“還有十五分鍾就輪到你們上了,快點準備好!”

    喊話的人一臉厚厚的妝,粉底竟是淡粉紅色,要不是他張嘴說話,簡直不辨男女。

    他掃了一眼房間。罵了一句:“都快一點!”隨即撞上了門。

    屋裏的人頓時有點急了。給林三酒化妝的女人趕緊三下五除二地畫好了眼睛,收了手。美容師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又弄了弄她的頭發。這才轉頭朝同僚不太高興地說:“怎麼畫成了這樣……”

    化妝師翻了個白眼:“她長得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可她這造型,恐怕不會受歡迎吧……”

    “咳,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化妝師笑了一聲。收起東西往外走。“壓在她身上的注再多,也不會分給我——噢。這根繃帶應該扯掉。”

    林三酒才剛剛意識到“自己果然就是選手”,接著,化妝師的手已經伸到了她麵前。

    繃帶下就是皮格馬利翁項圈,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暴露於外的——林三酒盡力一扭頭。避過了她的手,翻起眼皮冷冷地看著她。

    二人僵了好一會兒,林三酒才淡淡地說:“我受傷了。繃帶扯下來不好看。”

    對方翻了個白眼,訕訕地沒再理會她。此時其餘人的造型也差不多打理完成。就在一群化妝師們要出門時,剛才那個粉紅臉的男人又猛地衝了進來,使勁朝身後招手道:“快快,進來給她們鏡頭!”

    一隊數十個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小型攝像機,呼地一下從化妝師們的頭頂上飛進了房間,後麵還跟著兩個低頭操弄儀器的男人,似乎正在控製攝像。

    每一個女人的身邊,都立刻圍上了三到四個攝像機。

    就在眾人麵色驚疑不定時,隻聽房間裏大屏幕上,又傳出了女主播的聲音:“……在聽過了賽前意見以後,接下來又到了介紹選手的環節。畢竟本次大部分參賽選手都已經出場過了,跟昨天相比,今天要跟大家見麵的選手人數並不多呢,據說一共隻有九位——場外,你們那邊準備好了嗎?”

    九位……?那個被拖出去的豐滿女人怎麼了?

    林三酒的念頭立刻被打斷了——笑容洋溢在男人的粉紅色臉龐上,他站在一個小攝像機前,此時大聲應了一句:“選手們已經全部就位了!”

    ……緊接著,一張蒼白、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她一怔,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身邊那個一直在哭的黑發女孩。

    沒錯,人仍然是那個人——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是她臉上妝容所導致的改變吧。

    很顯然,黑發女孩的化妝師抓住了她的神韻,將她一張臉塗得如雪一樣,雙頰上一絲血色也無,而眼眶和鼻尖上卻故意掃上了一圈淡紅。烏黑的睫毛被壓了下去,垂在眼尾,映著她眼裏的淚珠,更顯得她如受驚小鳥一般。

    “這是我們的92號選手,真的好討人喜歡呀!”粉紅臉男人的聲音同時從房間、屏幕兩個地方響了起來,他湊近黑發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著問:“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黑發女孩的牙關仍然在“哢哢”地響,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哦哦,看來她很膽小,性格也非常惹人憐呢!”粉紅臉男人毫不在意,似乎對此司空見慣了,一揮手:“讓我們看看彈幕區的觀眾們怎麼說吧!”

    他的動作一落下,屏幕上立刻被分割成了幾塊——女主播、粉紅臉各占上下一個小角落,正中央的部分,是黑發女孩的頭像。此時在她的頭像上,瘋狂地滾動過去了無數字幕——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望著屏幕,目光隨著彈幕不住掃視,半晌說不出話。

    過了幾秒,還是粉紅臉故意拔高的聲音引回了她的注意力——“啊,92號選手你說什麼?大聲一點,要讓觀眾朋友們也能聽見嘛。”

    顫抖的聲音從大屏幕裏傳了出來:“我、我有名字……我叫回楚燕。”

    隨著黑發女孩的眼淚和話音一起落下,密密麻麻的文字再度鋪天蓋地,將屏幕都遮住了:

    粉紅臉似乎很滿意觀眾們的反應,從回楚燕身邊走開了,信步來到另一個棕色短發的女人麵前。一隻小攝像機立時升高,從她的正上方朝下拍,屏幕上理所當然地出現了她一對特別飽滿的前胸——相比回楚燕來說,文字雖然稀疏了一些,但是也同樣反響熱烈。

    由於每個人隻分配了一兩分鍾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五個人——不得不說化妝師們的功底還是挺不錯的,雖然女人們個個表情僵硬、一臉疑懼,但化完了妝以後,有的嫵媚、有的性感、有的清純,竟個個兒都很招人。

    介紹完96號以後,粉紅臉轉頭朝林三酒走了過來,鏡頭一切,換成了跟拍林三酒的攝影機畫麵。

    剛才還一直喊著“要看下一個,不要看粉紅娘炮”的彈幕區,突然安靜了。

    此時,在玻璃罩下的全伊甸園中,幾乎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投在了一塊或大或小的屏幕上。當林三酒的影像出現以後,不知怎麼,好像突然被人潑了一桶涼水,剛才的興奮和熱鬧都消退了。

    在她蜂蜜色的肌膚上,沒有一絲代表驚恐不安的紋理。

    一眼望過去,沒有人能注意到她的長發、她的紅唇。反倒是她眼睛裏透出的鋒利冷光,仿佛可以紮傷任何膽敢坐在屏幕前的人——叫人覺得自己看見的,不單是一個女人,而是這女性化表象後頭的什麼東西,如同一隻上古巨獸,威嚴地端坐在天地間。

    在伊甸園持續了27年的新春格鬥賽上,從來沒有一位女選手,在首次露麵的時候下巴抬得這麼高。

    過了好半晌,彈幕才稀稀拉拉地出現了幾條。

    四五條彈幕滾了過去,連房間裏都靜了一靜。粉紅臉大概是為了不讓氣氛冷下去,忙笑著問了一句:“……97號選手,你的名字是什麼呀?”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

    “關你們屁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6 PM

第114章 給97號一個教訓!

    “……97號選手,你的名字是什麼呀?”

    “關你們屁事。”

    在那個一臉冷淡的女人吐出了這句話以後,鏡頭忽然黑了一下——有些對比賽很了解的觀眾,這個時候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朝大屏幕指點道:“每年都難免會有一些不聽話的,這是拉下去教訓去了。”

    酒館裏頓時發出了恍然大悟的一陣“噢”。

    “剛才那個97號,看樣子確實欠教訓……”有人這樣低聲地議論著,噴著酒氣。

    “媽的,好像以為自己很高高在上似的,變異人這一點最他媽討厭了。”不知哪兒的聲音附和了一句。

    酒館的天花板下掛著一排排機械臂,機械臂上是一條條平穩的滑槽,正有條不紊地將各種酒輸送到客人的麵前。一隻手從滑槽上取下了一杯藍色的雞尾酒,端了起來,手的主人沒有喝,反而朝剛才那個經驗豐富的人開口了:“……一般是怎麼個教訓法?”

    “嘿嘿嘿,那方法可就多了,全看把她帶進來的那個蛇頭心情好壞。”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他抓起酒瓶灌了一口:“等著吧,一會兒那個女人還要再露麵的,等那時候她就得乖乖地,讓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他將酒瓶放下時,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微微地亮了亮。

    端著藍色雞尾酒的男人,全身都藏在一件長袍裏看不清模樣。目光在中年人的手上停了停,他沒有說什麼,隨即看向了大屏幕。

    仿佛是為了印證那個中年人的話一樣,粉紅臉主持人此時正咧開了他鵝黃色的嘴唇,笑得很大:“不好意思。剛才97號選手大概沒有準備好,有點緊張了。我們現在讓她下去放鬆一下,先來看看98號選手吧……啊,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你多大了?”

    裹在長袍裏的男人抿了一口酒,沒甚興趣地聽那個抖成一團的女孩應了一聲“十四歲”。

    當伊甸園一瞬間為這個年紀幼嫩的選手發出一陣歡呼的時候,此時的林三酒果然正如那中年人預料的一樣。被沙鯨一把拽住了頭發。連人帶椅子地拉進了另一個房間。

    門“砰”地一聲被撞上了,林三酒和身後的椅子一塊兒被重重扔在地上,沙鯨看著她。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自己挺牛逼啊?”他語氣涼涼的,帶著某種冷血動物的殘酷。“我提過嗎?惹到了我的人,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

    沙鯨的瞳孔在暴怒之下,縮成了細細的一長條。“如果不是你已經編了號、露了麵。我早就把你的手腳切下來了……現在,應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他一邊說。一邊抬步走向林三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地上的女人卻仍然沒有一點懼色。

    林三酒抬起了被縛在椅子背後的手掌,努力折過手腕,感覺自己的指尖摸到了繩子。她朝沙鯨微微一笑:“你聽說過300路嗎?”

    他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然而下一秒,沙鯨的眼珠幾乎都快瞪出來了——隻見眼前的女人已經從地上爬起了身,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剛才還捆著她的黑繩卻不見了。

    他有點傻地看看空空如也的地麵,後退了一步。

    “在找這個?”林三酒朝他揮了揮手裏的一張卡。

    那是一張白底帶花紋的卡片。正中間用幼稚的筆法畫著一根黑繩子,一眼看上去好像隻是沒有意義的黑線團似的,下麵還寫了幾排小字。

    “還要多謝你,讓我有機會拿到它啊。”她滿意地掃了一眼卡片。

    【anti進化人係列之女奴的捆縛繩】

    介紹:由伊甸園實驗室研發出產,能有效遏製進化人的“體能強化”能力,使他們與正常人的力量無異。捆縛繩本身使用一種特殊的柔軟合金打造,能承擔高達兩噸的張力。出於研發者的個人趣味,合金外麵被包上了一層黑皮革。

    “怪不得呢,即使沒有了輻射傷害以後,不管我怎麼掙紮,繩子連動都不動……”林三酒微微一笑。“沙鯨,對吧?你現在也該告訴我,這個比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沙鯨陰沉著臉,一言未發,先按了一下自己的腰間。然而叫他一驚的是,按下去以後,渾身上下,竟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在他心裏咯噔一跳的時候,麵前已經一個陰影襲來,接著胸前好像被一根巨柱撞上了似的,胸骨“嗑啦啦”一陣響,已不知碎了多少根。

    林三酒收了腳,麵色平靜地看著沙鯨捂著胸腹摔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在剛才踢中他的那一瞬間,她忽然理解了“成長型”三個字的意義。

    沙鯨已經不知經曆了多少個末日世界了,無論是他的進階能力還是基礎能力,肯定不止升級過一次。可是在林三酒的一擊之下,他卻受了這樣絕對不能算輕的傷——為什麼?

    如果說普通人各方麵的身體素質是1的話,那麼在獲得體能強化後,這個數字會上升為2。林三酒生成的體能增幅,讓她的數字達到了2.5。

    一般進化者,必須一次次地去升級基礎能力,才能夠把2變為3,3變為4,4變為5……這樣逐漸增強。如果沙鯨升級了4次,那麼他現在就是5;可是林三酒按理說還是2.5,應該無法對沙鯨造成威脅才對——可是她卻偏偏是個成長型。

    就在林三酒在各種險境裏苦苦掙紮、艱辛求存的時候,她的“體能增幅”在沒有升級的情況下,正緩慢卻堅定地成長著,每一天,她的身體都多了一些微小的改變:肌肉強韌了、骨節堅硬了、握力上升了……

    隻不過在輻射傷害下,這些改變都被掩蓋住了,一直等進了玻璃球城市以後。林三酒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煥然一新般,充滿了強大的力量。

    這其中的原因,沙鯨當然是不知道的——他震驚地咳出了一口血後,見她正要朝自己走來,狠狠一咬牙,翻身跳了起來。

    林三酒二話不說。手臂一揮。一條口器已經橫卷了過去,尖銳的利齒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嘯響。瞬間擊中了他的胸口——然而叫她意料不到的是,對方的胸口卻忽然“嘭”地一下,爆開了一團沙子,口器從沙子裏直直穿了過去。

    收回口器。沙團又迅速地化作了血肉,沙鯨竟然一點也沒受傷。

    “無論你用什麼武器。都沒法傷到我的。”沙鯨啐了一口,“剛才你得手,隻不過是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事實證明,他的確沒有誇大其詞——林三酒一連搶攻了幾次。不管攻擊的是哪個部位,他的身體總能在前一秒化為沙塵,叫她的口器無功而返。

    “哈哈。這就是你最像樣的攻擊了?”沙鯨盯了她一眼,目光陰狠。“也該輪到我了。臭娘們!”

    他話音未落,兩條手臂已經“呼”地一下化作了沙,像風暴一樣翻卷著,形成兩道沙暴,朝林三酒襲來。每一顆沙子都含著千鈞之力,如果擊在身上,想必立刻會被打得沒有人形——可最危險的是,偏偏沙暴很不好躲。

    用這一招,沙鯨已經殺死了不知多少人——他們生前的模樣各不相同,但死後的樣子卻是出奇地統一,都是一個扭曲、穿孔、血肉模糊的東西。

    即使伊甸園方麵要不高興,他也懶得理會了。惱羞成怒的沙鯨,此刻隻想看到林三酒也變成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林三酒果然陷入了險境中。她靠著自己強大的身體素質和速度,一連變換了幾次方位,險險地從沙暴的邊緣處躲過了。可這房間總共就這麼大,很快她就沒有了閃轉騰挪的空間。

    被那些沙子打上,可就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她額頭滲出了冷汗,目光在房間裏一轉,忽然下狠心,腳下一蹬,反而朝著沙鯨的方位衝了過去。

    這是要引沙暴過來,讓自己投鼠忌器的意思?沙鯨在一瞬間就理解了她的用意,頓時笑了。

    “哈哈哈,你傻嗎?我的手可以化作沙暴,我的身體當然也可以啊!”

    在他響亮的笑聲裏,他的胸腹猛地化作一團更大的沙子,轟地朝林三酒撲了過去。這一下,她的身前身後各有一股沙暴,形成了夾擊之勢,反而讓她的情況更危急了。

    事情至此,已經沒有懸念了。在兩股沙暴下,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生還幸理——

    “噢,房間裏的聲音很大啊!”

    外頭為選手做完了介紹、正在等林三酒出來的粉紅臉男人有點興奮地對左右的人說。此時屏幕上的鏡頭已經回到了女主播所在的演播廳,他正有點兒無聊呢,一邊拿出了一根鵝黃色的唇膏補妝,一邊笑著說:“我希望你們老大這一次,下手可以輕一點,不然一會兒血肉模糊地上電視就不好了……”

    “咳,難道你們伊甸園的人還怕那個嗎?”

    “不,怕當然是不怕了,但是沒有了模樣完好時的對比,以後的效果就不震撼了……”

    粉紅臉的話音未落,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

    這是完事了?

    沙鯨手下的那幾個人、操著各式武器的士兵、八個神色驚恐難安的女人……一屋子的人,同時將臉轉向了小房門。

    幾個小攝像機立時在人手的操縱下,飛到了房門的正前方,對準了門。

    屏幕上,女主播好像剛剛得知了什麼,連忙對觀眾們解釋了一句,鏡頭一下子切換成了小攝像機所拍攝到的畫麵——正是這個更衣間的門前。

    全伊甸園都在等待著97號再度現身時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門終於慢慢地被打開了。

    兩條染滿了鮮血的腿,從門後邁步走了出來。野戰褲已經破成了布條,一條條掛在腿上,遮不住大片大片的傷口;順著褲子望上去,上半身和臉倒是好好的,沒有受傷。

    仍然與剛才一樣平淡而傲然的麵孔並不是重點——重點是,97號竟然完好地自己走出了門。

    小攝像機好像凝固了似的不動了,在眾人驚得忘了說話的目光裏,林三酒微微一笑,從門後拖出來一個什麼,“砰”地一下扔在了地上。

    那是沙鯨少了一大塊胸腔、肩膀上空空如也的屍體。

    見士兵們握著武器,頓時嘩啦啦地圍了上來,林三酒平靜地笑了:“我自願參加伊甸園第28屆新春格鬥賽,我是97號選手,林三酒。”

    酒館裏,一個男人摘下了長袍的帽子,盯住了大屏幕,目光熠熠生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6 PM

第115章 你會後悔的

    自從伊甸園有了新春格鬥賽以來,28年裏,出現了第一個自願參加的女性選手。

    拜伊甸園的高度信息化所賜,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迅速波及開來——林三酒充滿挑釁性的出場,在五分鍾之內,已經充斥於伊甸園每一個人的視網膜上。

    沙鯨的殘餘軀體,像塊破布頭似的扔在地上,攝像機隻給了一個鏡頭,就被一隊人抬走了——在以後分析97號選手的戰力時,這可是個絕好的材料;隨即在一隊隊士兵的包圍中,林三酒坐回椅子上,主動將雙手背過去,再次被捆縛了起來。

    攝像師肯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局麵好了——一大批攝像機圍著林三酒,將她的全方位影像都投到了屏幕上;粉紅臉主持人激動得青筋都蹦了出來,拽住了一個要往林三酒方向去的攝像機,正聲嘶力竭地朝觀眾喊話;幾個醫護人員匆匆地衝了進來,察看她的傷勢……

    唯有人群正中央的林三酒,麵色依舊平靜。

    粉紅臉主持人喘了幾口大氣,來到她的麵前,唾沫星子四濺:“……請問97號選手,在更衣間裏都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願意主動參賽呢?你知道新春格鬥賽的內容嗎?”

    半晌,林三酒才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她可沒打算向這幫人傾吐心聲。

    ……雖然走出門的時候,她的模樣很冷靜;但是更衣間裏發生的事情,其實直到現在,隻要一回想起來,都叫她心有餘悸。

    在她遇到的所有人之中,如果要給最致命的能力做個排名的話。這個沙暴化的身體,絕對是當之無愧的頭三名。

    在當時的兩股沙暴夾擊之下,林三酒的確沒了退路——因為她本來正是如沙鯨所想的那樣,打算將沙暴引回他身邊,使他投鼠忌器……但是她沒有料到,對方的身體竟然不止有一處可以沙化,一下子便被逼進了生死攸關的一瞬間。

    就在那時。她的目光落在了腳下。

    這一間更衣室。大概因為多人合用的關係,掛了許多隔斷用的布簾。在剛才一番閃躲追擊中,早就被二人給扯散了。此刻滾得滿地都是。

    林三酒的腳下,正好躺著一簾皺巴巴的布。

    說時遲那時快,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裏,她重重地朝地上墜了下去。摔落在地的同時,左手一把抓起了布簾。蓋住了自己的頭臉和上身。

    這動作花了還不到半秒鍾,就在沙鯨哈哈大笑出聲的同時,沙粒已經裹著凶猛的力道,打在了林三酒手中的布上。

    每一顆沙粒都像個小鐵刃球似的。別說布料了,就是打在鋼板上,也會砸出一片坑洞的——本以為自己馬上就能看見林三酒橫死當場的沙鯨。笑聲突然頓了一下,啞了殼。

    布料連同落在上麵的大量沙粒。都不見了。

    隻有沒落在布簾上的沙子,才打在了林三酒的腿上——可是要知道,每一粒沙其實都是組成沙鯨身體的血肉,突然一下子消失了這麼多,剩餘的那一點力道已經大不如前,就連她的骨頭都沒有砸斷。

    沙鯨瞪圓了兩隻眼睛,看著林三酒握在手裏的卡,又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胸腹。

    剩下的沙子才剛剛擦破了她的皮肉,就急急撲回了主人的身體,化作了幾片血肉補住了一小塊空腔。然而還有一個大得足以叫人頭鑽過去的空洞,卻沒有東西可以填補了。

    一時間,林三酒耳朵裏聽見的,隻有自己如同烈雷一樣響的心跳聲。

    果然,被她卡片化以後的沙子,就不能再算作是沙鯨身體中有效的一部分了。

    “撲通”一聲,沙鯨雙膝摔倒在地,滿臉都是茫然。

    “不、不可能……就算你能夠將物品卡片化……”到現在,他也猜出林三酒的能力是什麼了,隻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要在沙子碰到布料、還沒有穿透布料的那一瞬間卡化……不……這種精確度……”

    下達卡片化命令的時機,隻要差之毫厘,林三酒就是一個萬沙透體的下場——沒錯,能將時機把握得如此精準,是以前的她絕對做不到的。但是正如她的體能增幅一樣,林三酒對能力的運用、了解、挖掘……也在一天比一天更純熟、更詳盡、更深刻。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成長型的未來才會強大。

    隻是現在,林三酒的血管仍然因為自己的豪賭而瘋狂地跳躍著,手裏一張【胸腹之沙】捏得緊緊的,骨節都發了白。

    “拜、拜托……把我的沙子還給我……”沙鯨還在說話,讓人想不明白他沒了氣管,是用什麼發聲的。“我、我都告訴你……這是第28屆,新春格鬥賽……”

    沙鯨支撐不住地趴伏在地,從他的嘴裏依然喃喃地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三酒走上前兩步,透過他胸口的洞,目光直直落在了地板的紅地毯上。她表情端凝,聲音輕輕地:“格鬥賽……?那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來找選手?”

    沙鯨靜靜的沒了聲息。

    花了她好幾秒鍾,林三酒才意識到他死了。

    她蹲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動地方。

    過了很久,直到她聽見外麵粉紅臉男人隱隱約約的興奮聲氣時,表情才忽然一下變了——若不是手裏的卡片不能彎折,恐怕【胸腹之沙】早就成了一抷紙屑。

    【胸腹之沙】

    介紹:買賣器官是不可以的!但是買賣沙子卻可以。本品是專為販賣走私人體器官的不法分子而準備的夢之物,明明拿在手裏是一捧沙,但是塞進胸膛時卻變成了半個心髒、兩片完整的肺葉、塞滿走地雞肉的胃……等等原本屬於沙鯨的血肉之驅。但是說起實戰價值的話,約等於沒有。

    ……卡片硌手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掌心裏,而身邊的粉紅臉男人見林三酒不吭聲。又追問了一句:“你知道比賽內容嗎?”

    林三酒緩緩搖搖頭。

    得到了她的回應,粉紅臉男人頓時十分激動地回身朝攝像機喊了一句“這是破紀錄的一個事件!”——就在他開始喋喋不休的同時,不遠處的回楚燕突然爆發出一聲尖銳、短促的哀鳴,好像是控製不住了似的,接著身體又開始抖了起來。

    難道,她知道這個新春格鬥賽的內幕?

    見攝像機和粉紅臉的注意力都從自己身上移開了,林三酒底下身子。輕聲朝她問道:“哎。你叫回楚燕是嗎?”

    黑發姑娘抬起一雙淚眼,目光無神。

    林三酒見她一副即將要崩潰的樣子,再著急也無可奈何。隻好耐著性子慢慢來:“……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

    這句話似乎喚回了一點她的神智,好半天,回楚燕才哽咽著說:“……我老家是一個正在鬧喪屍的地方,這是我第二個世界。”

    “這麼巧。這也是我的第二個世界。你來這兒多久了?”林三酒雖然想不明白以她這樣的心誌是怎麼撐過喪屍世界的,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和藹可親一些:“你對這個比賽知道些什麼嗎?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這話一說。旁邊離得近的幾個女人都轉過了目光,期待著回楚燕的答案。

    回楚燕嚇著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了一句話:“我……我來這裏快九個月了……不是我一個人來的……我姐、我姐姐……”

    她磕磕巴巴、神情又驚懼又悲恐。好不容易把話理順了,剛開了一個頭,卻被大屏幕上突然一聲“伊甸園的同胞們!”給嚇了一跳。後半截話又縮了回去。

    林三酒暗罵一聲,卻也沒有半點辦法。充滿怨氣地看向了大屏幕。

    長相肉嘟嘟的女主播,神色十分興奮地坐在屏幕中央,語調很高很歡快:“到今天為止,本次新春格鬥賽的一百名女性選手就已經全部出場介紹完畢了。一連幾天下來,大家看了這麼多各有所長的選手們,是不是也都有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選了呢?”

    一百名?

    跟自己一塊兒被綁來的,就隻有這些人了——那麼也就是說,在自己之前,還有91個女人都被陸陸續續地抓進了伊甸園。這麼說來,難道是要逼迫這一百人互相殘殺嗎……

    林三酒麵色沉了下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從自己的身邊投來了一道視線,她一回頭,正好跟回楚燕的雙眼對上了。後者的眼珠雖然正朝向著她,但目光卻是空洞洞的,正低聲說:“……你說什麼自願參加……你會後悔的……”

    林三酒皺了皺眉毛:“為什麼?”

    回楚燕有點麻木地轉頭看向了屏幕。順著她的目光,林三酒回頭一看,隻見屏幕再度被分為了兩塊:角落裏一個小的圖像,正是女主播和一眾專家們;處於正中央的大圖上,此刻出現了一行字——

    往屆新春格鬥賽精彩內容回放

    “快,攝像機上去,一定要把她們看完內容後的模樣拍得清楚一點,一會兒還要向全國播放呢!”

    身後粉紅臉男人朝攝像師們嚷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7 PM

第116章 女性的伊甸園

    “為、為什麼……?”

    在酒館中一陣比一陣更高的歡呼聲、叫好聲裏,輸送酒水的機械臂,被聲浪震得微微地發顫。這樣輕微的一句話,迅速消融在了噪雜的環境裏,大概隻被對麵的那個男人捕捉到了。

    男人的麵容掩在長袍的帽子下,被陰影遮住了大半。他並未馬上回答,先是側耳聽了聽人群瘋狂的喝彩聲,這才輕輕哼了一聲,唇角翹起了一邊。

    “因為在他們的眼裏,我們不算是人。”

    他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隨即抿了一口藍色雞尾酒。

    坐在他對麵的人,是一個身形瘦削、深色皮膚的男人,看樣子不過二三十歲,一雙眼睛原本應該是很靈活的,可是現在卻不知怎麼,呆滯住不動了。

    他嘴唇一張一翕地,連聲音都仿佛蒼白了:“我不明白……就算是對異類,這也太……”

    “太怎麼了?”長袍男人微微一笑。“人在鬥雞、鬥牛、鬥狗的時候,不也是抱著一樣的心態麼?隻不過因為我們與他們外形上幾乎沒有不同,所以才有了那些——”

    那些什麼,他也沒有說下去。

    因為瘦削男人在聽到這兒的時候,猛地一把捂住了嘴,隨著冷汗一塊兒出來的,還有極力壓下嘔吐感時所發出的的“唔”的一聲。

    屏幕投出的光,將他的臉上映得忽明忽暗,人群的歡呼聲小了下去,瘦削男人轉頭一看,原來是新春格鬥賽的內容回放已經結束了,又換上了女主播。

    他猛地灌了幾大口酒。臉色仍然十分難看。

    “我……我還是不懂。”瘦削男人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啤酒瓶,感覺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簡直叫他的靈魂都皺了起來似的一般難受。

    藏在長袍下的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伊甸園末日世界的形成時間,誰也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隻知道大概有幾十年了。當時這裏的居民技術先進,建造了這座玻璃城,將許多沒有潛力值的平常人保存了下來。人們雖然不能離開防輻射罩的保護。但也不受末日世界輪回的約束,一直在這城池裏繁衍至今。”

    “這個所謂的‘伊甸園’城市,有多大你知道嗎?”他忽然問了一句。

    瘦削男人搖了搖頭。沒敢說話,怕胃液從喉嚨裏衝出來。

    “走路的話,隻要三個小時就能走完了。”長袍下的聲音,仍然像流水似的不緩不急:“你能想象這樣的日子嗎?從一降生起。你就活在一個一眼能望到頭的囚籠裏,離不開它一步。你知道你會幹著政府指定的工作。生養指定數字的小孩,死在一個指定的地方。而外麵,是來來去去、自由奔跑的進化人……”

    “宮大哥,難道你在為他們開脫嗎?”瘦削男人將手裏的啤酒瓶猛地墩在桌上。壓抑著聲音裏的怒氣。“沒有理由,能讓——”

    長袍男人輕輕擺擺手,說話了:“我沒有為任何人開脫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他們的心理變化很有趣……職業病而已。”

    “什麼變化……?”

    “這一群體。也許原本隻是單純地羨慕著進化人,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走出玻璃城市——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原來進化人一個兒比一個兒地想進來。”

    瘦削男人神色一頓。

    “不僅是想進來。我們眼巴巴地渴望著他們生產出來的物資:抗輻射橡皮糖、美食、衣服、清水……我們什麼都沒有不說,甚至還要飽受流離輪回之苦。”

    姓宮的男人笑了笑:“……有些末日世界中,認為變異人非人的激進右派思想,在這裏有絕佳的生長土壤,沒用幾年的時間,‘變異人不是人,隻是一種次等的類人生物’的觀念就已經深入人心了。在這樣的條件下,再加上他們本來就缺乏娛樂,也沒有了正常的同理心教育,終於出現了‘新春格鬥賽’。”

    瘦削男人目光愣愣的,好半天,才把這一番輕描淡寫的話,跟剛才對著那種畫麵歡呼的人群聯係起來。

    “宮大……”

    他剛剛開口,卻被又一陣尖叫和口哨聲給打斷了——他轉頭一看,原來是往屆格鬥賽回放播完後,出現了一個選手的人氣投票。此時屏幕上羅列出了許多受關注度極高的選手,將酒館裏的人群挑撥得興奮極了,聲浪不斷。

    每一個伊甸園居民的手腕上,都佩戴有一個小腕帶,點開以後投出了一個光幕來,手指一劃,就能為選手投票了。目前最受歡迎的,是一個神色驚恐可憐的黑發女孩,似乎叫什麼回楚燕來著;其次是一個十二歲和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很顯然是勝在年紀幼嫩。

    票數越高的選手,出場次序就越靠後,這樣才能成為吸引眼球和讚助商的壓軸戲。

    由票數最高的選手一路看下去,過了好半天,也依然沒有97號選手的影像。

    一直等過了有50多人以後,林三酒一臉冷淡的樣子才終於出現在了屏幕上,受歡迎的理由居然是——“想看到這個一臉傲氣、自以為了不起的女變異人,在賽場上受到慘敗和羞辱。”

    “慘敗和羞辱啊……”

    林三酒望著屏幕,喃喃地重複了一句,表情仿佛仍舊平靜無波。

    但假如熟悉她的人此刻走近了的話,大概會暗自心驚於她陰晴不定的眸光——這是林三酒極力忍耐下,仍隱隱流露出來的風暴前兆。

    她從沒想到自己的情緒,竟然可以激烈成這樣。

    看過了格鬥賽內容回放以後,過往所聽過的詞彙,都顯得太柔和了,沒有一個能夠準確描述出她此刻複雜的感覺——是震驚?惡心?恐懼?

    想了想,林三酒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更接近“暴怒”。

    “啊,你說今年的那個女主播呀……是,我也覺得她挺不錯的。”

    身後響起了粉紅臉主持人和攝像師的閑聊聲,語調悠哉,很顯然剛才的“往屆精彩內容回放”,他們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她父親出價了嗎?”攝像師問道。

    “出了,價格挺高,不過你這樣的富家子,也許可以試試……噢,不過我聽說,她要求嫁人以後也繼續工作呢。”

    攝像師頓時不屑地嗤了一聲,“要是出錢買了她,她還有什麼可提條件的資格?這樣胡鬧的女人,恐怕沒有人會上門買吧。”

    “哈哈,說不定到時候她父親一著急,價錢就降了……”

    “我表哥今年剛買了一個,就是婚前跟人搞過了,所以她家降價處理……”

    “你表哥都買了幾個了,怎麼還買……”

    林三酒默默地聽著身後肆無忌憚的談話聲,嘴角冷冷地扯了一下。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酸臭,因為有幾個女選手實在控製不住反胃,吐了一地。妝容在汗水、眼淚、鼻涕和口涎的侵泡下,早就全都花了,有人在無意識地哭,有人雙眼無神地發木。

    她回頭看了看粉紅臉主持人,後者仍然一臉笑容地在跟攝像師聊天。

    “喂,你。”林三酒聲音輕柔地叫了他一聲,“我問你個事。”

    粉紅臉一怔,和同伴對視了一眼,隨即抬起下巴看著她:“……什麼事?”

    “這個比賽是什麼人舉辦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粉紅臉別過了目光。剛才在攝像機前,他還一副巴不得能從林三酒嘴裏多挖出幾句話來的樣子呢,現在卻好像必須忍著嫌惡才能跟她說話似的。“你們隻要參加比賽就好了,沒有必要管其他事。”

    被二人對話吸引了注意力的回楚燕,有些呆呆地抬頭看了過來。在嗚咽聲和嘔吐聲裏,二人的聲音並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不過她與幾個離得近的,倒是都聽清楚了。

    林三酒的笑容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了。她看向粉紅臉,態度十分和藹:“我問,你就說。別一會兒搞得難看了,你再後悔。”

    回楚燕和另外兩三個人,一下就驚住了。

    看著粉紅臉因為又驚又氣而愣住了的樣子,林三酒笑了笑。自從看過了內容回放後,她心裏便有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暴虐殺欲,正一下下凶猛地衝擊著她的神智。

    這個房間裏大概有三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及沙鯨手下的六個男人。雖然頭兒死了,但是他們不知怎地卻沒有離開,仍然在一刻不放鬆地監視著女選手們。

    而她從沙鯨的屍體上,除了找回了自己的【收音機】以外,還搜到了一件防護罩類的特殊物品,如果立刻啟用的話,即使多人同時攻擊,應該也可以支撐到她收起捆縛繩、激活皮格馬利翁項圈……

    計劃算不上完善,但飛速地在她腦海裏過了一遍後,林三酒也不願再多想了,她決定動手。

    就當她熱血上頭,即將叫出【一匹狼商務休閑皮帶型防護罩】的時候,隻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似乎有許多人正朝著這個房間趕來,隨即一個高嗓門喊道:“……把所有的選手都送去準備,下周一上午九點鍾準時開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8 PM

第117章 新春格鬥賽開始

    每一年的新春格鬥賽,為期時長其實都是不固定的,“一個月”的說法,是算上了前後的慶典。

    比賽具體會持續多長時間,還是取決於這一年裏從外頭捕獲了多少女變異人。豐收的年頭,能抓著好幾百;也有不太好的時候,四五十個便打住了。

    像今年這樣,抓了整一百個,一天兩場比賽下來,大概會消耗掉九、十來個女變異人,這樣算下來,也足可以熱鬧上十餘天了。

    在全民歡慶的氣氛裏,還不等格鬥賽開始,比賽周邊物品已經在伊甸園裏開始了一輪熱賣。

    人氣最高的一些女選手們,她們的圖像已經被製成了海報或者掛件,受到不少年輕人的歡迎;各個選手、以及她們對手的資料分析都編寫進了數據化手冊,每個居民隻要一點他們的光幕,就能購買查看了——根據數據手冊、以及電視上專家長篇累牘的分析,伊甸園居民們可以在各個女選手身上下注。

    而這些針對賽前而生的商品,都是小打小鬧,倒還不算什麼;真正大頭兒的,還是要看賽後。

    像回楚燕這樣的人氣榜第一名,她的標本已經早早地就被富豪定下了;根據客人的要求,不管人死的時候成了什麼樣,屍體都可以恢複原狀——將屍體解剖開來,取出內髒,侵蝕掉軟組織,使皮膚幹燥後,加上模型技術,每一個女變異人的模樣都稱得上是栩栩如生。靠這個,養活了不少標本製作公司。

    付不起標本費用的人,可以收藏殺死女變異人時的武器、她們身上被撕破的衣服、比賽錄像……總而言之,新春格鬥賽,是伊甸園中生命力最持久、最盛大、最火熱的一項娛樂業。

    “我們作為最優秀的上帝之子。成為了塵世中,站在製高點上的人類。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創造出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精神盛宴……”

    ……林三酒站在膠囊裏,靜靜地聽完了外麵電視上,一個男聲對新春格鬥賽的一番回顧和介紹。

    她站在不到一平方米大的膠囊裏,走也不能走,躺也不能躺。囊壁上伸出了一塊板子。累的時候她隻能站著靠在上麵。勉強算是休息了。在她身邊,還有無數個一模一樣的膠囊,每一個膠囊裏都裝著一個反綁雙手的女選手。

    將手腕上的捆縛繩卡片化。是分分鍾都可以做到的事;拿下了繩子以後,隻要將手放在膠囊上,那麼她立刻就能重獲自由——事實上,隻要是一個手摸得著的整體。重量又不超過一噸,這世上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困住她。

    可是林三酒卻沒有動。

    格鬥賽賽場的戒備極其森嚴。是她至今沒有輕舉妄動的一個原因——數以百計的武裝兵,手持武器,筆直地站在各個角落裏;天花板上掛著無數根黑黝黝的炮管,都對準了膠囊區域以及賽場。可以想象,隻要進化人稍有異動,這些武力絕不會猶豫一瞬。

    總共一百個膠囊。都被擺放在一個巨大的橢圓形賽場後麵,中間由合金製的欄杆給隔開了。賽場的另一邊。是一排一排、階梯式上升的觀眾坐席,放眼望去,少說也能容納近萬人。

    今天是比賽的第一天,由最不受關注的一批女選手登場比賽,因此票賣得也最不好——一排長長的觀眾坐席上,隻稀稀拉拉地坐著三五個人,整個賽場加起來,賣出去的座位還不到一半。

    不光是今天——頭幾天的票,總是賣不動的;或者被公司買來作為年節福利發放,或者成了一個不怎麼貴重的伴手禮。過了第三天以後,票價就會以成倍的速度直線飆升,到了最後兩天時,即使砸下重金,也是一票難求。

    人少是意料之中的事;隻是叫林三酒覺得有些奇怪的是,所有觀眾們都身穿一件製式的連帽長袍,從頭到腳都遮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不露,人人都戴著一個透明眼鏡。

    這是為什麼?

    她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因為場中這時正好響起了男主持人的聲音:“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們,祝大家新年快樂!歡迎來到我們新春格鬥賽第一場,我們誠心祈願在觀看完本輪比賽後,各位能滿意而歸!現在,我們即將請雙方選手出場,在他們入場之前,請大家檢查一下自己的防輻射服,是否穿戴完整了……”

    林三酒頓時撲到了膠囊邊,死死盯著場中觀眾低頭整理衣服。

    ……是了,基本上所有的對戰雙方都是從外麵抓回來的,身上仍然有殘留的輻射。這裏的居民都很惜命……

    五隻膠囊朝賽場的方向緩緩地滑動了起來,林三酒一愣,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這一百隻膠囊都排在了一條滑軌上,順著滑軌,膠囊就自動將選手們帶入了場。

    “啪”地一下,膠囊門同時都打開了。過了半晌,才有人戰戰兢兢地伸頭出來張望——一個接一個地,從膠囊裏慢慢走出了幾個臉色蒼白的女選手,身上卻是已經沒有捆縛繩了。

    即使有不願從膠囊裏出來的人,伊甸園也很有辦法:一陣電擊之後,一個選手便全身癱軟成了一團似的,顫抖著從膠囊裏掉了出來。電擊大概十分猛烈,因為她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身,臉色青白,竟然不動了。

    這一幕,顯然是做給後麵九十五個女人看的,為的就是殺雞儆猴。

    死活不論,五人一落地,膠囊便立即滑下了場。

    “……女選手方麵已經入場了!不知道她們今天麵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呢?”主持人熱烈的調子一起,觀眾席上也響起了稀疏的一陣呼應。

    遠方的大屏幕上,閃過了幾組女選手的特寫鏡頭。她們每人臉上的表情映在林三酒的眼裏,竟叫她有些不敢再看了,立刻垂下了眼睛。

    女選手對麵。緩緩地駛來了一輛深黑色的囚車。

    囚車全身都是由厚重的鋼鐵打造的,密實得沒有一絲縫隙,看樣子分量至少也有五六噸。然而這麼沉重的一輛裝甲囚車,上半部分卻在不住地微微發顫,似乎正被裏麵的什麼東西撞得來回搖晃。

    女選手們見此情景,臉色不由都白了。

    見囚車停了下來,不知身處何處的主持人開口了。語氣高昂而歡快:“好。現在有請我們的應戰方!”

    林三酒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囚車的門。她來到伊甸園這個末日世界後,差不多也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竟叫她無暇去想一件事——在伊甸園裏,為什麼沒有墮落種?

    就算當年第一批墮落種都死了,也應該有後來的、像林三酒一樣無法生成抗輻射能力的進化人才對。不應該一個墮落種也看不見……

    從門後,伸出了一條蒼白的……肢體。

    “內容回放”裏明明沒有看見它們……可是現在。這些一具一具——林三酒隻能想到這個量詞——渾身沒有毛發、形態扭曲的人體,晃晃悠悠地走下了囚車。

    說它們是人體,還要靠一點想象力才行,至少她過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畸形的“人”。每個墮落種畸變的部位都各不相同。有一個頭部的三分之二,都被一雙血紅的複眼占據了;有一個整個身子呈現出麻花的姿態,遍布著肉瘤。找不到哪兒是臉。

    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緊盯著女選手不放的雙眼。以及不斷聳動的鼻孔——假如有人能看出來哪裏是眼睛鼻子的話。

    身體歪歪扭扭的墮落種們,一個接一個地從囚車裏走了下來,人數越來越多,八個、九個、十個……仍然沒有走完。在女選手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裏,一共走出了近三十個墮落種。

    “眾所周知,女變異人們的身上,都已經被噴灑了引誘劑……”主持人滔滔不絕的講解聲,環繞著格鬥賽場響起來了,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毫無雜音地送進了林三酒的耳朵裏。“並且我們也仔細檢查過,沒收了她們身上攜帶的所有道具……正如過去一樣,您將目睹一場公正而精彩的比賽……”

    “我們的新春格鬥賽,糅合了百年前一些被稱為‘足球’、‘籃球’等對抗式運動的精華,可以說,格鬥賽在它們的基礎上進行了了不起的改良……噢!沒想到7號選手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啊!”

    “看來她的能力並不具有實戰價值……哈哈,速度倒是挺快的,加油啊,追上她!我們再來看看另外幾位的情況——有兩個變異人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幾乎連她們的影子都很難瞧見了,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不知道你們能看得見嗎?”

    “哦,這可是叫人精神一振呢,32號竟然能夠像壁虎一樣,斷肢重生?……哦,不過墮落種馬上就又追了上去……脊椎!那是脊椎帶著一大塊後背被抓下來了!脊椎骨還完整著,哦,還在跳哪!觀眾的呼聲十分熱烈,真不愧是經過我們實驗室強化過的品種!”

    “26號選手竟然一頭朝觀眾席衝去了,被電網擊昏了……賽場維持人員,請做好準備,收拾殘餘血肉……”

    眼看著比賽還沒過一半,五個選手已經死得剩了兩個,講解了半天的主持人往椅子後一靠,抿了一口茶,這才有些不滿意地咂咂嘴。

    “前幾場沒有讚助商,果然沒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49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19 10:31 PM 編輯

第118章 我要記住這一切

    “讚助商”這個名稱,林三酒是在比賽開始後第四天聽見的。

    ……頭三天的比賽結束後,膠囊區裏少了二十九隻膠囊。

    那二十九個女人裏,有能力出眾的、有頭腦靈活的、有懂得聯手的……可是她們仍舊以一種最沒有意義、也最沒有尊嚴的死法,化作一灘灘血漿肉泥,澆在了新春格鬥賽的賽場上,在一群群墮落種來來回回的腳步下,發出了“咕嘰咕嘰”的擠壓聲。

    有一個女人的能力,似乎是和她的視力有關,她的屍體成了碎渣以後,一顆眼球卻還是完整的,墮落種怎麼走也踩不碎,總是圓溜溜地在血泥裏滾動,雪白的部分直瞪天空。

    每一場結束後,就像地上越來越厚的殘屍血肉一樣,戰勝了對手的墮落種數量也在累積。上一場裏,沒有被女選手們反抗殺死的墮落種,是不被拉下去的,隻在場內遊走著,等著第二場新加入更多的墮落種。或許是被伊甸園實驗室“加強過”的原因,頭三天的墮落種看起來似乎智力並不高,戰鬥方式也不新鮮……

    從第四天開始,林三酒便覺得,其實頭二十九個女人是幸運的。

    此刻大屏幕上,鏡頭正快速地掃過歡呼潮湧的人群,攝像機飛到哪兒,就會激起下麵一片高興的尖叫,甚至還有人摘下長袍的帽子,跳起來朝攝像機揮手的。到了今天,場中已經座無虛席了,在一排排座位間來回走動的小販一臉紅光,所販賣的各種樣式新奇、色彩豐富的小吃和紀念品,一會兒就能全賣空。

    對觀眾的歡迎鏡頭播完了以後。在一片片山呼海嘯似的叫好聲裏,一個女選手的近景大圖出現了。

    看樣子,圖像是由膠囊中安裝的攝像頭傳出來的。屏幕上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倚著囊壁,一臉憔悴地低垂著眼皮,模樣頹然地已經沒有一點鬥誌了——甚至當她看見自己的圖像被放大了許多倍,映在賽場中央的時候,也隻是動了動眼珠。

    她不過十八九的年紀。樣子雖然不能算是漂亮。但勝在年輕,也很有幾分動人。

    “這是我們的第14號選手,年紀隻有18歲的新宜——她很榮幸地成為今年第一隻擁有讚助商的女變異人。請大家給她一些掌聲!”隨著主持人的話音一落,一道光投入觀眾席,在空中變成了一道動畫投影,一捧捧花瓣散開後。組合成了“伊甸園農作物複製粘貼技術有限公司董事長李采広慶賀全國人民新春快樂”,下麵還有一行小字。似乎是公司地址。

    新宜這才瞥了一眼空中投畫,緩緩浮起一點疑惑。

    “讚助商伊甸園農作物複製粘貼技術有限公司董事長李采広,為14號選手選擇的未來是——”主持人故意拖長了調子,吊了一會兒觀眾胃口後。這才大聲揭曉道:“在吃過強力春藥的墮落種身下,咽氣的前一秒,14號選手被斬頭!”

    大屏幕上。新宜的五官仿佛凝住了,不會動了。她剛才麻木的表情。仿佛是碎裂的麵具一樣,嘩啦啦從臉上掉了下來。

    觀眾席靜了一息。

    隨即,從不知哪個角落拍響了第一下鼓掌聲,好像這聲音也有傳染性似的,迅速地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波及了開來——很快,掌聲便彙成一道洪流,響徹賽場。

    林三酒覺得自己應該是聽岔了,神色十分茫然地看著屏幕上的新宜捂著嘴,“嗚哇”一下吐了出來——隨著淡黃色的胃液從她的指縫裏流了出來,鏡頭切換到了下一個選手。

    這是一個三十五六歲左右的女人,風致成熟,豐滿白皙。如果不是她正瘋了似的捶打著囊壁,震得鏡頭畫麵一抖一抖,大概還能更加賞心悅目些——

    “全國知名美食家、人氣美食節目主持人、《溫柔一口食》創作者奧汀,恭賀全國人民共賞佳節,他為70號選手選擇的未來是——”

    那個成熟的女人停了手,呆呆地抬起頭來,露出了她脖子下面一片雪白。

    “——在活體時切下*、以及大腿內側的嫩肉,這一部分將會有奧汀親手料理成一道‘奶汁顫’,在其稍後的節目中播出……如果有希望能夠收藏70號完整標本的朋友,請注意,這些部位將會是模型……”

    原來自己的確沒有聽錯。

    林三酒雙手顫抖著攥成了拳頭,感覺到右側太陽穴正在凶猛地一跳一跳,仿佛一頭野獸要從她腦子裏鑽出來吃人似的——不知是哪一股情緒衝擊得太猛了,她連全身都在打戰,牙齒“磕磕”地響,她努力控製了幾次身上的肌肉,竟然還是停不下來。

    在今天這場比賽的五人之中,隻有這兩人“有幸”得到了讚助商,主持人頓了一頓,便進入到了下一個環節:“針對14號選手能夠在墮落種身下堅持多久,目前有三種猜測。一、她能堅持3到5分鍾;二、她能堅持6到9分鍾;三、她能堅持10分鍾或以上。經過專家分析,14號選手的能力初步被判斷為靈巧敏捷類的……”

    承載著新宜的膠囊,已經開始朝賽場內滑去了——林三酒難以想象,她此時會是什麼表情。

    五隻膠囊在賽場中央停了下來的同時,大屏幕上也開始了全伊甸園民眾對14號選手的下注。頭兩個選項下的注最多,賭金池正在飛速地擴大,大概隻有意圖搏個冷門的人,才會在第三個選項上下注吧。

    很快14號和70號的下注環節就結束了,一輛林三酒已經熟悉之極的黑色囚車駛到了場外。

    由於賽場裏已經被死人的血肉染遍了,大概出於防滑的原因,囚車在場外就停了下來。

    這一次下來的墮落種,明顯跟前三天不一樣了。

    如今還在場地內遊蕩的那一幫墮落種,外形上連人的影子都很難找到了,好像也隻剩下了一味的暴虐好殺——然而此時走下來的墮落種,雖然依舊渾身光禿禿的沒有毛發,但卻保留了一項人類重要器官,甚至可以看出來,伊甸園實驗室一定將其強化過……

    足有男人小腿那麼長的東西,隨著墮落種的步子,在它們的膝蓋邊一晃一晃的,使人想起了公馬。從墮落種們扭曲的麵部,扯開了一個不知該說是什麼表情好的動作,但是它們眼裏的興奮卻越來越濃了,東西也越來越粗漲了。

    伴著新宜猛然間一聲撕心裂肺的號叫聲,從她膠囊透明的部分裏,翻滾起了一陣白霧,頓時勾起了墮落種們的注意力——那一陣陣白色氣體,正是針對墮落種的習性而開發出的引誘劑。

    林三酒癱倒在地上,手指狠狠地抓著囊壁,由於用力太大,指甲幾乎都快要翻開了似的,朝心髒傳達出一陣陣劇痛。隻是她此刻眯著眼,大喘著氣,卻絲毫感覺不到指尖的疼痛。

    不知道是怎麼了,連她自己此刻也在心裏暗暗地詫異。渾身抖得幾乎不成個兒了,酸痛的肌肉、模糊的視野,讓她想起了剛剛來伊甸園時,倒在曠野上的時候。那時是因為沒有抗輻射的手段,可是現在已經身處於玻璃罩下了,不會再因為輻射而有生命危險了才對……

    林三酒雙眼充血,努力地忘掉身體上的怪異之處,想要看清楚外麵的一切。

    她要看,她要把一切都記下來,她要為了這些素昧平生的女人報仇……

    越來越朦朧的視線裏,一個離膠囊區比較近、坐在第一排的觀眾似乎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膠囊們、又瞧了一眼墮落種,終於還是掏出了一個小包,倒出了一把橡皮糖,從帽子下的一根管子裏一顆一顆地放了進去。

    林三酒頓時明白了。

    一陣熟悉的黑暗從她的意識深處湧了起來,她心有不甘地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在她昏過去的幾分鍾後,全伊甸園的居民,都為14號選手終於被抓住了而發出了一陣歡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10:50 PM

第119章 夜場保安

    玻璃罩並不能將輻射百分之百地隔離出去。

    即使將空氣中的輻射阻攔在外了,也再不會受到輻射雲、輻射生物等等的汙染,但是不管用了多少手段,腳下的大地卻始終沒法完全被淨化。

    伊甸園所有的食物,都不能直接從土壤中獲得,食物來源從一開始供應得緊緊巴巴的無土培植,一路發展到二十年前發明的“農作物複製粘貼技術”,才終於跟上了伊甸園全員的食物需求。過去的女人們,在沒有生過孩子以前,是不可以吃飽飯的。

    正是因為大地在不斷地朝散播著低量的輻射,因此伊甸園中每人每月都會被建議攝取一定量的抗輻射橡皮糖,以此來保證國民的健康。隻有低收入者,才會住在獨棟小樓、或者一樓二樓裏,真正有錢的富豪們,每一個都擁有空中別墅,也有更先進的抗輻射手段。

    隻是這一點林三酒卻惘然不知。

    在殺掉了沙鯨以後,就再也沒人給她吃過橡皮糖了——沙鯨隻不過是一個專門給伊甸園綁架女性變異人的蛇頭,雖然有好幾個手下,但是他一死,剩下的頓時都成了散沙。要不是伊甸園為了鼓勵捕捉女變異人,而開出了“誰帶進來的,誰就可以拿到一點下注後的獎金”這個條件,恐怕這幫人早就做了鳥獸散了,當然更不會在沙鯨帶來的人身上花心思。

    在一個沒有受到輻射危害的世界裏,自然界中可能隻含有幾個微希的輻射量。做一次ct、胸透,所受到的幾十個毫希的輻射,也根本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隻是當這個單位一路漲到了“希”的時候,就危險了。

    身為一個普通人。隻要吸收了3—4個希的輻射,那麼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在林三酒剛剛來到伊甸園的時候,她的身體在短時間內猛地吸收了15、6個希的輻射,如果她沒有體能增幅,早就死透了。雖然後來林三酒僥幸被耳導的血、橡皮糖給救下了一命,但是她的身體卻沒有停止吸收輻射——隻是從一開始幾個希、幾個希,變成了幾百毫希。這樣慢慢地吸收著。

    其實不光是她。這個世界裏除了墮落種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這樣不停地、慢慢地吸收著輻射——隻不過一般的抗輻射能力和橡皮糖的共通之處就是,它們能讓人體吸收的輻射量維持在一個極低的水平上。不至於對人體健康造成危害。

    也正是這個原因,能夠“錦上添花”的橡皮糖,即使出了玻璃罩,也一樣受歡迎。

    而已經連續快一個星期沒有服用過橡皮糖的林三酒。她體內的輻射量,終於又一次累積到了10個希。

    要不是之前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被新春格鬥賽分去了太多的注意力的話,可能早就留意到了自己身體越來越明顯的不適症狀。

    她昏迷後砸在膠囊壁上、又順著膠囊滑下來的樣子,全部被內部的小攝像頭捕捉到了。

    一直到了第四天比賽結束的時候,林三酒仍然沒有醒來。但是97號選手陷入不明昏迷的消息。隻在當天的娛樂新聞版麵上占了一個手指大的篇幅,除了讓幾個打算“讚助”她的富豪停了手以外,絲毫沒有引起任何波動。

    14號的新宜、70號的豐滿女人。以及下午那場比賽時,受到了“讚助”的又三個女人。果然像伊甸園對她們的期望一樣死了——這絲毫不出奇,自從有人靈機一動想出把格鬥賽一方全部換成女變異人以後,這在伊甸園中已成了慣例了。

    現在還沒有參賽過的選手,一共有60個。

    從前四天的比賽中幸存下來的,隻有兩名選手——且不說她們的都受到了什麼樣的創傷,精神都已經先崩潰了。跟新宜同場比賽的那一個,因為目睹了她被墮落種抓住後的那12分鍾,早就徹底地瘋了,從她的膠囊裏,時不時地就會傳來顛三倒四的歌聲。另一個倒還好一點,在麵對著伊甸園給出的“繼續參賽或停止比賽”的兩個選擇中,毫不猶豫地縮回了膠囊裏。

    自從第四天的比賽結束後,當天夜裏,除了林三酒之外所有膠囊裏的女人,都拚了命。

    如果隻是被派上去打比賽倒還罷了,起碼還有一搏的機會;但是像新宜她們一樣,被活生生地折磨致死,受到那種非人的虐待和羞辱,還不如就先一頭撞死算了——隻是即便有了這樣的覺悟,她們也沒有辦法實施。

    伊甸園方麵,由於年年都舉辦這樣的比賽,已經對這樣的一套路數駕輕就熟了。隨著女變異人的覺悟、反抗、尋死等等的變化,對她們的防範措施也在逐步升級。

    從膠囊頂部噴灑引誘劑的地方,噴射出了一種新的氣體。

    這氣體造價昂貴,不到了這個階段是不會拿出來的——女人們隻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軟倒了下去,四肢再也不能動一動了,連轉一轉眼珠都無法辦到。然而觸覺、嗅覺、視覺之類的感官,卻依然保持著靈敏,大腦仍然在正常地運轉著,好像隻是控製四肢的部分罷了工。

    輪到了誰比賽,誰就會被兜頭淋上許多酸酸的液體;等身體能動了的時候,膠囊的門也開了,捆縛繩也被機器解下來了,這個時候,不管是誰都能意識到,自己的比賽到了。

    第五天的“讚助”和下注,比起前一天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多伊甸園裏的女性,在這一天都會關上電視,心驚膽戰地等待著家中男人的歸來。看過了第五天比賽後的男人們,體內的暴虐、瘋狂、都會被最大程度地激發出來,一直持續到比賽結束——在這期間,被虐待至死的普通女人也不在少數。

    生了女兒的娘家們,往往這個時候都會翹首以盼:就是賣出去了的女兒,也是女兒;若是被虐死了。也是要多少賠一些錢的。有的人家,甚至不願意生兒子,專門生女兒拿出去賣,就是指望能靠新春格鬥賽多賺一點。

    而今年的新春格鬥賽,也沒有讓這些父親們失望。

    第五天的比賽結束後,仿佛連人去樓空的賽場,也還隱隱地流淌著興奮和暴虐的氣息。

    沒有了燈光效果和歡呼聲。賽場裏就像是死了一樣。隻有偶爾幾隻墮落種不肯睡覺,在血肉泥地上來回走時所發出的咕嘰聲音。

    隔開了賽場和觀眾席的電網,時不時會啪地一聲閃過一道微光。映出了觀眾席幽幽的輪廓,隨即又沒入了黑暗。

    正是有了這些細微的聲音作對比,才顯出了膠囊區裏如死一般詭異的寂靜。

    六十個女人,姿態不一地倒在膠囊裏。許多人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唯一一個沒有被氣體噴個滿臉的林三酒,狀態卻比她們還要糟糕。

    她的昏迷。是時斷時續的;高燒再一次發作了起來,雖然症狀比上次輕多了,但林三酒時昏時醒,全身酸痛。仍舊什麼也做不了。她有心想將耳導的屍體解除卡片化,再提取一點他的血液——但是不知道怎麼的,試了幾次卻不成功。

    本以為是自己高燒下。可能能力無法運用自如了,可是叫個口器什麼的。卻一點兒問題也沒有,順暢極了。

    在難得的幾分鍾清醒裏,林三酒覺得,大概是因為自己身處的地方實在是太狹窄——沒有空間容納人高馬大的耳導,所以自然也就叫不出卡片了。

    幾個粗重的喘息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伴隨著同樣數量的手電光。

    “噠噠”的腳步聲一開始似乎還有些顧慮,但很快就隨著幾人的對話,而越來越快,不過一兩分鍾,已經來到了膠囊區。

    “真的沒問題嗎?”一個男人用粗粗的嗓子說,使勁幹咳了一聲,好像要以此來緩解他心中的緊張。“幹女人我是很有經驗,可這些也不算是女人啊……”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手電光越來越近,在又一道光柱掃過去的時候,顯出了一個幹巴巴的男人身形。身子雖然幹瘦矮小,但他腰間的一個巨大槍型黑影卻醒目得很。

    “我做格鬥賽的夜場保安已經好幾年了,這事兒也不是頭一回幹了。”幹瘦男人拍了拍腰間的槍,“她們嚐起來的味道跟普通女人沒什麼區別,甚至有些比普通女人還爽呢!大概是在外頭經常跑,大腿一個比一個緊實……”

    一邊說,他一邊響亮地咽了一聲口水。

    粗嗓子頓了頓,好像也對女變異人們緊實的大腿來了興趣。隻是他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可是輻射……”

    “不要緊的,我身上帶不光帶了糖,還帶了輻射事後膏!要是有危害,我還能跟你一道來幹這事?”幹瘦的保安嗤了一聲,指了指身邊的另幾個人:“他們都是花了錢,我才帶他們進來的。要不是你是我親戚,我還不告訴你這好事呢……”

    一個花了錢的男人跟著笑了一聲:“是啊,這價錢可比事後買標本、買紀念品低多了,劃算!反正她們明天也是死人了,不如讓哥兒幾個舒服舒服……”

    林三酒感覺到昏沉沉的眩暈感,正像潮水一樣衝擊著她,她立時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劇痛這才將她的神智拉了回來。

    將嘴裏的鹹腥味道咽了下去,一行人的聲音也到了眼前。

    一共大概有五六個人,有的人穿著防輻射長袍,有的人沒穿。夜半潛進賽場裏,用馬上就要上場的女選手來找樂子,本身就是來尋刺激的——還有什麼能比冒著生命危險幹女人更刺激?那幾個沒穿袍子的,顯然是老手了,駕輕就熟地分散開來,用手電挨個往膠囊裏照。

    隻有那個穿著袍子的,還十分擔心的樣子:“你確定她們都沒有反抗能力了?”

    幹瘦保安的聲音,似乎已經不耐煩了:“當然!這麼多年,哪一年出過事兒?你放心吧!”

    遠處一個男人打開了膠囊門,一邊將一個年輕姑娘往外拖,一邊喘著氣笑道:“你聽過‘flag’嗎?哈哈,要是在電視劇裏的話,你剛才那話可是立了‘意外flag’呢……”

    幹瘦保安應付似的一笑,也不再理會他的親戚了,嘴裏叼著手電筒,一路走一路解褲腰帶。

    一個沒穿袍子的走了幾圈,似乎對看見的都不太滿意。

    “去年幹了個豐滿的女人和一個八歲的,清純可憐型的也都幹膩味了……”他嘟囔著,“每年的女選手都差不多是那麼幾個類型,真有點審美疲勞了。”

    幹瘦保安一頓步子,轉頭笑了一聲,走過去在林三酒的膠囊上敲了敲。“我倒是知道一個你喜歡的……看見這個沒有?就是自願參賽的那個,像個冰山似的……你試試她吧!”

    沒穿袍子的男人眯眼往裏看了看,嘿嘿笑著開了門,林三酒無力的身體頓時順著門摔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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