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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n760523 發表於 2017-4-25 09:33 PM

情陷薄情爺 作者:于媜

可惡!要不是為了得到“紫翡戒環”這個武林至寶,
他堂堂衛大少何必紆尊降貴娶個臭ㄚ頭做“牽手”!
也罷!洞房花燭夜大不了閉眼咬牙忍耐撐過,
誰知,眼前這個貌美如花肌如凝雪般的俏美人,
竟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小乞兒──
看來他會有個既激情又銷魂的新婚之夜,
只是奪寶的計謀得重新好好琢磨琢磨……

她——桑心自小雖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ㄚ頭,
十幾年來可也活的自由自在無居無束,
原以為玉樹臨風的他是個至情至聖的棒情郎,
豈知原來是個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雖然她的確過著既幸福又美滿的“性”福生活,
可是背後所隱藏的真相竟是個令她心碎的殘酷事實……
楔子
天子腳下的繁華之都——京城,素來都是些權貴巨賈所居之地。

  而京城之中,身份地位最為顯赫特殊的莫過於衛王爺了。

  話說衛王爺乃是當今皇上的胞弟,為人敦厚內斂,更是位世人所稱道崇敬的行善之家,只是在朝中向來有“儒士”之稱的衛王爺,卻有三個狂傲不羈的兒子。

  衛夫人為了這三個自小便叛逆得無法管束,長大後更是違反禮教綱紀的兒子,長年茹素禮佛,只求他們有朝一日能規矩的做人處世。

  而衛王爺也為了這三個令人頭痛的兒子,每月沿街佈施,讓城中的乞丐、貧困的百姓得以飽食一頓。

  只可惜衛王爺這三個兒子,似乎打從一出生就不安分,長大後狂蕩不羈的行徑更是讓人大搖其頭。

  誰也不知道為何這忠厚淳良的衛王爺夫婦,怎會養出這三個離經叛道的兒子。

  這三兄弟,個個英挺高大、相貌俊逸出色,堪比再世潘安,且聰明絕頂,然而卻是一個邪、一個佞、一個冷,全是聲名狼藉的壞胚子。

  老大衛天雲:醉心于武學,平生嗜奪天下聞名的武學秘笈,對名利權勢毫無興趣,而身懷絕技,散發一股邪氣的他非但令一般平民百姓畏懼,就連江湖中人亦聞之色變。

  老二衛風:是放眼京師無人能及的花心大少,憑著俊美的相貌追求女人無數,然而為人卻好使小計,人人見到他皆避之惟恐不及,深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整的受害者。

  老三衛昊陽:在城中經營多種生意,舉凡妓院、賭場、錢莊無一不涉足,為人冷酷無情,人稱“冷面閻羅”,個性喜怒無常、乖僻易怒,雖然經營多家妓院,卻異常的憎惡女人,至今仍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面前安然無事地待上一個時辰。

  放眼京師裏所有好人家的女兒,無人敢正眼瞧他們一眼,雖然他們絕非十惡不赦之徒,但是聰明邪佞的三兄弟卻總能在笑談之中,而讓人無所防備。
  吃多了悶虧,人們知道論聰明是絕敵不過他們,比邪佞,更是差上十萬八千里,於是衛王府的三兄弟逐漸成了大家避之惟恐不及的瘟疫,人見人怕。

  一般平民百姓懾于衛王府是皇親國戚,權勢非比尋常,也不敢稍有得罪,只在背後偷偷替他們起了個封號,叫——“惡三少”!

  朝廷對於這行事大膽乖張的三兄弟也略有耳聞,只是姑且念在衛王爺是萬歲爺的胞弟,在幾年前的抗遼戰事中對朝廷頗有建功,三兄弟也非犯下傷天害理之過,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雖然衛王爺與衛夫人的行善佈施未曾一日稍止,由衷期盼這三個兒子隨著年紀漸長,能懂事些,在朝廷有所作為。
  只是一年年過去,這三兄弟卻依然故我,絲毫沒有一絲收斂……
第一章
“將東西交出來!”

  一名相貌俊美不凡,散發著尊貴氣息的男子,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擋住了一群江湖中人的去路。

  “交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臉頰上烙著一條青龍的帶頭男子,警覺的護住了懷中的東西。

  “裝糊塗?你這招未免過時了!”男子冷冷的一笑,猝不及防的朝他擊出一記掌氣,將他打出幾尺遠。

  “大哥!”

  幾名隨行的嘍趕緊扶起被打倒在地的頭頭,惡狠狠的朝他撂話。

  “可惡!你竟敢傷我大哥,我跟你拼了!”幾名小嘍抓起大刀,就向他沖去。

  他輕鄙的勾起一笑,神態輕鬆地應付幾名一湧而上的嘍,正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卻被一個突然沖出來的女孩兒給硬生生的打斷。

  “住手!你們這麼多人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女孩指著錯愕的眾人,正氣凜然的大罵道。
  女孩兒一身綴滿補丁的粗布衣裳襤褸得可笑,只是小臉上堅決的神情倒也叫人敬畏幾分。

  “你別怕!我來幫你了。”

  這名臉蛋髒汙得幾乎都快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孩在面對敵人之際,還不忘“好心”回頭安慰他。

  “我一個人應付得過來,用不著你幫忙,你快走吧!”衛天雲不耐的擺擺手道。

  她真是多管閒事!

  一個姑娘家,什麼小事不去管,偏偏要來插手他衛天雲奪寶大事!
  “紫翡戒環”是他早已夢寐許久的武學至寶,據傳這戒環中藏有一部“飛龍劍術”的秘笈。

  戒環上的紫色翡翠原本應是綠色的,卻因為一位世外高手在後繼無人的情況下,將整部秘笈縮畫成半個指甲般大小,嵌入戒環上的綠色翡翠下,因而變成了暗紫色。

  早在幾年前,他無意中聽到傳聞,就決心要將這只戒環拿到手,他相信有了這部秘笈,他的功力絕對能更上一層樓。

  好不容易前陣子終於打聽到戒環的下落,他廢寢忘食地苦追了好幾天,今天總算讓他攔到這群人,可不能讓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壞了他的好事!

  再說,他衛天雲的功夫絕頂,絕非一般人能敵,他會稀罕她的幫忙?

  “這位公子用不著客套,人家不常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今天既然被我桑心遇著了,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桑心沒聽出他話中之意,還一徑熱絡地拍著他的肩膀道。

  被她“傷心”遇見了?我還高興咧!

  這怪丫頭講話怪裏怪氣,肯定不是腦筋正常的人——衛天雲狐疑地瞥她一眼,決定不理會她。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同黨,沒關係!來一個,大爺我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殺一雙!喝……”烙記男子好不容易起身,提刀又沖了過來。

  “不自量力的傢伙!”

  冷哼一聲,衛天雲雙腳一蹬,便俐落的躍至半空與他激烈的過起招來,雖然空手應敵,然而淩厲的氣勢卻絲毫不遜色。

  他故意朝他下盤踢出一腿,趁著他的注意力分散之際,乘機打落他手上的刀。

  而烙記男子失去持刀的優勢,頓時攻勢減弱不少。捉住一個旋身的破綻,衛天雲朝他的背部踢出致命的一腳。
  “啊……”烙記男子撲倒在地,口中馬上就吐出了口鮮血。

  “可惡!你這大膽狂徒,我們兄弟絕不放過你!”

  一旁的嘍,登時吆喝一聲又一湧而上,仗著被挑釁的憤慨與人多勢眾,一時之間竟也打得難分難解。

  “公子小心哪!”

  一旁的桑心怕他寡不敵眾,也奮勇的上前幫忙應敵,雖然一身三腳貓的功夫讓人搖頭,不過身形嬌小的她動作倒也俐落,閃躲起來絲毫不費工夫。

  “我說你趕緊走吧!這裏用不著你幫忙。”
  她幫的是哪門子的忙啊?徒讓他的功夫施展不開來而已!

  “不行啊!我爹常說,做人一定要行俠仗義才行,我怎能放你一個人被這批惡人圍困呢?”桑心說著,又俐落的閃過朝她揮來的一拳。

  真倒了八輩子的黴啊?怎麼會遇上這個好管閒事的女人!

  不管了!她要幫忙就讓她窮攪和去,他決定速戰速決,拿了東西就走人。

  主意既定,他出招更快更狠了,轉瞬間,一群人已經鼻青臉腫的橫躺在地,就連帶頭的烙記男子也中了衛天雲的一掌,搖搖欲墜即將倒地。

  “你這個以多欺少的壞蛋,讓我桑心再補你一腳。”桑心義憤填膺的給他屁股致命的一腳。

  男子一個沒站穩,就這麼往前僕倒,懷裏一個約莫手指般大小的戒環,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滾到桑心的腳邊……

  ???

  “咦?這是什麼東西?”

  桑心狐疑的拾起一看,原來是個晶瑩剔透,泛著紫光的指環。

  衛天雲見狀一驚,這下“紫翡戒環”被這好管閒事的丫頭給拿走了,看來麻煩大了!

  “這可是你的!”

  她看了半天,終於蹲到烙記男子的身旁,敲敲他的腦袋瓜問道。

  “是我的!”他痛苦的抬起被打得慘不忍睹的臉,緩緩點頭。

  “那好,充公!”桑心露出一個壞壞的笑。“誰叫你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欺淩這位公子,這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不是!是那個男人他……”天大的冤枉啊!他無辜地想辯解。

  這只戒環是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使計奪來,在懷裏還放不到幾日,竟然又落入他人手中,怎不叫他氣結。

  “還敢狡辯!”桑心狠狠敲了他腦袋一記。“明明就是我親眼所見,你還敢撒謊,小心下十八層地獄割舌頭!”

  她氣憤的朝他扮了個鬼臉,逕自起身拿起戒環就著大太陽東看西瞧。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真是漂亮!”

  衛天雲的雙眼淩厲一眯,正想上前奪取,卻猛然發見身旁早有不下數百人圍觀,讓他欲下手奪取卻不免顧忌。

  正在遲疑之際,她竟然自懷裏掏出一條細繩,就這麼把“紫翡戒環”掛上了頸項。

  “這麼小的東西擱在身上怕是容易弄丟,不如我把它掛在身上,嘿,成了!”

  桑心喜孜孜的端詳著胸前垂掛的紫色圓環,是越看越滿意。

  “心兒!你今天又打了哪家的惡霸了?”

  一個小老頭驀然出聲打斷她的自我陶醉。

  “何伯!今天我可是好生修理了群以多欺少的壞東西。”桑心高昂起下巴,無比驕傲的說道。

  “看來心兒今天又替哪個受欺淩的苦主討回公道啦!”

  一個胖大嬸也緊接著附和道,隨手將一包東西塞進她的手裏。

  “謝謝何嬸!”桑心喜孜孜的看了眼紙袋中的饅頭,忙不迭的謝道。

  “你這丫頭還跟何嬸客氣呀!?”何嬸笑著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腦袋瓜。

  心兒這丫頭可是她自小看大的,從她是個頓失雙親、成天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一直到現在變成這麼堅強、獨立的大姑娘,她的蛻變她是全看在眼底的!

  想當年她爹娘雙雙去世之後,她這個才十歲的孩子生活就成了問題,見她被一群親戚從她爹留下的房子裏趕了出來,她實在於心不忍,好歹她跟桑老爹也做了幾十年的鄰居了,于情於理她都該幫這個忙!

  於是她將心兒接回家,供她吃、住、照顧她,也讓她同自己最大的孩子一同上私塾念書、識字,雖然她自個兒也有四個孩子要養,日子過得是苦了點,但是看到心兒能有個安身之所,她倒也欣慰多了。

  尤其是心兒這孩子貼心、善良,不但平時會同她搶著做事,見她忙還會主動照顧她那三個年紀還小的孩子,雖然心眼直了點兒,但她真是個讓人疼到心坎裏的孩子。

  只是好景不常,心兒在她家裏才住了三年,就遇上了一場罕見的旱災,他們的生活也頓時陷入了困境,常常得將剩餘的一點米熬成稀飯,才能勉強讓一大家子過活。

  或許是見他們總是面臨無米可炊的窘境,心兒這善良的孩子竟然二話不說堅決地搬了出去,說什麼也不肯回來。

  她的心意她當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哪堪風餐宿露的生活?

  原以為過不了十天半個月,她就會受不了苦搬回家來,沒想到她這一住,竟然住了六年之久,而且還樂在其中,任是誰勸也不肯回來。

  無奈之下,她也只有不時送些食物、衣服接濟她,讓她的日子好過些,除此之外,她也無能為力了。

  “何嬸可有看見方才心兒狠狠的修理了那幫小賊一頓?”桑心拉著何大嬸問道,撒嬌的神態簡直像個小女孩。

  “當然看見了!你那身手可厲害了,簡直叫何嬸目不暇給啊!”何大嬸誇張的比手畫腳道。

  衛天雲眯起眼冷靜的觀察眼前這一幕許久,淩厲的眸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看來這丫頭跟這些百姓肯定交情不淺,若是他此刻貿然動手,就算他武功再高強,恐也難敵眾人之手啊!

  力敵不成,看來只有智取了!

  桑心正與一票街坊鄰居聊得正開心之際,不經意瞥見站立一旁的衛天雲,才倏然發現自己竟把他給忘了。

  “這位公子,你沒事吧?我差點把你給忘了。”

  “我沒事!謝謝你。”衛天雲一改方才不耐的神情,客氣有禮的答道。

“哪里!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言謝。”被他這麼一稱謝,桑心反倒難為情起來。“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我姓衛,叫衛天雲!”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不在乎以真姓名示人。

  “衛天雲?你的名字聽起來就像個講義氣的好人。”她心無城府的沖他一笑。

  好人!這個名詞倒新鮮,從小到大,他只聽過大夥在背後叫他“壞蛋”!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衛天雲故作熱絡的問道。

  “我叫桑心!”她抬頭沖他又是一笑。

  “傷心?”他奇怪的盯著她。

  “呵呵……你誤會了!”只消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如同大多數人一樣誤解了。“我的桑是扶桑的桑,心是愛心的心!”連她自己都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真是個……‘特別’的名字!”他言不由衷地擠出一句讚美。

  “真的嗎?”桑心不疑有他的又笑了。“咦?公子看樣子不像是本地人,你是打哪來的?”她難掩好奇的上下打量著他。

  “不瞞你說,我是遠從京城來訪友的,結果不小心遇上了這幫人。”

  “京城?”瞬間,桑心的眼底仿佛冒起了夢幻的氣泡。“那裏肯定很熱鬧、很繁華吧?我聽人說那裏住的全是一些達官貴人,住的房子又大又漂亮哪!”她天真的比畫著。

  “是啊!那裏的確很繁華。”土包子!衛天雲掛著假笑,卻不禁在心底暗啐道。

  “那公子現在要上哪去?”

  “我要找的那個朋友竟然已經搬走了,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該上哪!”衛天雲設法想將她騙到偏僻的地方。
  “我看時間都已經中午了,如果衛公子不嫌棄的話,就到捨下吃個飯吧,”

  桑心發覺跟他簡直是一見如故,不禁熱情的邀請!

  她家?衛天雲愣了下,旋即扯出一個邪惡的笑。

  這個傻瓜!她將他帶回家,豈不是替他製造下手奪取的最佳機會嗎!

  “桑心,看來我年紀大你一些,我就叫你心兒,你就喚我一聲雲大哥好了,這樣也親切些,你說是不是?”他刻意與她攀關係。

  “好啊,好啊!”桑心雀躍得直鼓掌,那天真的笑容裏,滿是毫無防備的單純。“你一定餓了吧?我來帶路。”她很快的帶著他往大街另一頭走去。

  盯著前方昂首闊步的身影,衛天雲得意的笑了。

  丫頭,這怪不得我!

  你該知道江湖險,人心更險啊!

  ???

  “這就是……你家?”

  衛天雲瞪著眼前殘破不堪的小廟,登時愣住了。

  他不曾期望過渾身襤褸的她會住在什麼好地方,可也從沒料想過她竟然會住在——破廟!

  “是啊!我十歲的時候父母就雙亡,所以只好一個人就只好在此‘隱居’!”

  她聳聳肩,俐落的移開放在廟門口防野狗的木板,好清出一條路來讓他進去。

  隱居?他抬眼看著這間破爛無比的山神廟,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依他看是“露宿街頭”還差不多!

  走進廟內,裏頭收拾得倒還算乾淨,一張只剩下三隻腳的陳舊神桌成了她的飯桌,放在屋角看起來應該是床的東西,下麵鋪著幹稻草,上頭只墊了塊陳舊的棉布,簡陋得不可思議。
  環顧整個小廟內空蕩蕩的一片,觸目所及就只有這些東西。

  “你出來‘行走江湖’到底多少年啦?”他不可思議的瞅著她。

  “我爹娘在我十歲的時候過世,不到幾個月,我爹留下的那間房子就給我那群親戚給瓜分了去,如今算來該有六年了吧?!”桑心認真的扳指算著。
  “六年?”他懷疑的蹙起眉。“你看起來似乎不只十六歲?!”她瘦歸瘦,模樣倒是早已脫去青澀的稚氣。

  “我今年十九了!”她快樂的糾正他。“我爹娘剛過世的那段時間,好心的何嬸跟何伯照顧了我三年,所以合算起來該是十九沒錯。”桑心笑嘻嘻的說道,仿佛說的是件事不關己的事。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起她,難以置信這個天真得近乎蠢的小女孩,何以能在這人心險惡的江湖毫髮無傷的生存這麼久?!

  也罷、也罷!反正他拿了想要的東西就走,管她是家破人亡、還是四處為家,那全都不幹他的事!

  他盯著牆角那個背對著他,專心翻找東西的背影,眸中驀然露出一抹冷光,他屏息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雲大哥!這是我存放了兩天都還捨不得吃的饅頭,來,全給你!”
  突然間,桑心旋過身,將兩顆看來已有些幹硬的饅頭遞到他眼前,臉上的熱誠叫人不容置疑。

  衛天雲盯著他小手上那兩顆發黃的饅頭,一時之間竟愣住了。

  “來啊!你別跟我客氣。”桑心不容他反對的將饅頭硬塞進了他手裏。

  “你把饅頭給我了,那你吃什麼?”他下意識的問道。
  “沒關係!今天早上賣菜的大嬸給了我些賣不掉的紅蘿蔔,我吃紅蘿蔔就很飽了。”

  桑心拿出紅蘿蔔在衣服上擦了擦,便一口接一口,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衛天雲直勾勾的盯著她那張吃得煞是滿足、開心的小臉,突然間竟怔住了。

  下手搶走她身上的紫翡戒環啊!何必在這跟她稱兄道弟、聽她鬼話連篇的!

  可是,任憑他如何驅使自己,他的身體卻像是存心跟他作對似的,始終一動也不動。

  一定是現在的時機不對!
  沒錯!他堂堂衛王府的大少爺,以武力自一個弱女子身上奪取東西,這事要傳了出去,豈不有損他的名聲?!
  這回,他得智取才行!

  看來這間破廟他是得再待上一晚了,他抬頭看了眼已搖搖欲墜的破廟,卻緩緩露出了笑容。

  “你笑什麼?”他唇邊那個饒有興味的笑,可勾起了桑心的好奇。

  “不!我只是突然好羨慕你能過著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不必受到禮教的拘束。”他故意悵然的歎了口氣。

  “雲大哥,難道你的生活不自由?”
  倏然間,桑心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囫圇吞下嘴裏的蘿蔔,一下就蹦到他身邊,好奇的睜大眼等他說下去。

  “是啊!不瞞你說,其實我爹在京城是個有名望的大官,因此我的家教甚嚴,每天不是讀書、練武,要不就是習禮研經,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對我來說,簡直像做夢一樣。”衛天雲一臉黯然的又歎了口氣。

  “你真可憐。”桑心怔怔的看著他黯然的側臉,手上的紅蘿蔔再也沒了滋味。

  雖然她桑心無家無財,但是有了鎮上一些好心大叔大嬸的幫忙與照顧,日子倒也過得去。

  尤其她孤家寡人一個,過慣了逍遙的日子,想上哪兒、想做什麼也從沒人管,她實在無法想像若有天被人像這樣關起來會有多難受。

  這個蠢丫頭真好騙!

  衛天雲偷瞟了眼她滿臉同情的面容,心底早已笑翻了。

  “唉!如果能留在這裏住個幾天,那該有多好。”他舉目環顧著四周,刻意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那當然好啊!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地方小,你愛住多久都成。”桑心忙不迭的點頭。

  她自小孤獨慣了,如今若能有人作伴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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