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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女王不在家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7-6-2 11:49 PM 編輯

【書名】:明天我就要重生了

【作者】:女王不在家

【內容簡介】:

  她有丈夫,俊美沈穩,富有四方,卻緋聞不斷,夫妻關系冷若冰霜。

  她有兒子,漂亮異常,智商超絕,卻生疏冷淡,母子之間隔閡重重。

  這輩子就是個錯誤。

  不過幸好,明天她就要重生了。

  本文是披著奇怪外皮的甜寵霸道總裁文。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7-5-12 12:16 AM 編輯

第一章

“我是傳說中的國民男神原勛的太太,據說有很多人瘋狂地嫉妒我。可是我卻並不開心。”

********************************************************

晨間的陽光透過米藍色窗簾照在童瑤眼瞼上,她睜開了眼睛。

在初醒的迷茫中,她就看到陳媽站在床前,笑著說:“太太,先生和少爺正在餐廳裡等你呢。”

童瑤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頭,穿衣起床洗漱。

而陳媽就在旁邊收拾房間,順便幫童瑤拿過來今天要穿的衣服。

陳媽看著童瑤面色涼淡的樣子,心裡不免有些嘆息。

在陳媽看來,眼前這位太太實在是長得好看,好看到精緻,精緻得像是水晶雕刻成的人兒,晶瑩剔透,美得沒有一絲煙火氣。

不過想想也覺得可惜,這麼美的太太,精神竟然有點問題。

童瑤這個時候已經洗漱完畢了,也該是時候下去了。

想到要去下面餐廳裡和原勛一起吃飯,她就微微蹙了下好看的眉,抬起手來,下意識地咬了咬手指頭。

踏著復古而典雅的樓梯,童瑤下了樓,遠遠地就看到優雅潔白的餐廳裡,自己坐在那裡的父子兩人。

原勛長得俊美高貴,神態嚴謹冷漠,遠遠望過去,他渾身每一處都仿佛美學家精心丈量和設計過一般,完美得一絲不苟。

原勛的對面坐的是他們的兒子原修,原修的面孔結合了原勛的俊美高貴和童瑤的精緻。

他坐在那裡,微微卷曲的短發半遮住寬闊白淨的額頭,完美的側臉弧度讓人想起古希臘中世紀時代的貴族氣息。他面色雪白仿佛沒有血色,望著餐盤的眼神中沒有什麼溫度,清澈的眸子散髮著如同餐桌上銀質餐具一般的清輝。

他們兩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面前的刀叉一絲不苟地放在潔白的餐巾上。

如果說眼前的一幕拍成照片,那一定是唯美而富貴的畫面,充滿了豪門童話式的美好。這樣的照片放到網絡或者報紙上,不知道引起原勛那些崇拜者多少尖叫吧。

不知道多少女人在羨慕著她這個位置呢,羨慕她有個富有俊美的丈夫,羨慕她有個俊美而天才的兒子,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每天都是如坐針氈。

嘆了口氣,她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假裝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太太,走入了這父子兩人童話一般的世界,來到了潔白整齊的餐桌旁。

她是個有小心機的人,所以選了個距離原勛最遠的位置。

原本目不斜視的原勛,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童瑤看不懂原勛深邃目光中的含義,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她害怕他的眼睛,這會讓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原勛抬了抬手,卻是示意她近一些。

童瑤沒辦法,垂著腦袋,坐在了原勛身旁的位置。

當距離原勛比較近的時候,她能感受到來自原勛身上那種強大的磁場,這讓她很不舒服,就仿佛那種磁力會影響到她心臟的跳動,會阻礙她全身血液的正常流動。

這是一個讓人毫無胃口的早餐,她食不知味。

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原勛拿著叉子的手,卻忽然距離她極近。

她猛地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個哆嗦。

原勛微愣,深沉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她扯出一個笑來,搖頭,低聲說:“我沒事。”

她的聲音很小,微微咬著脣,低下頭,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兒子原修,那個猶如神話中天使一般的存在,低垂著修長的睫毛,自始至終都專注在他面前的早餐上——全麥麵包片,烤肉切片和蔬菜沙拉。

看都沒看這對父母一眼。

原勛審視童瑤半響,最後卻只是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應該多吃一些。”

說著他將溫熱的牛奶放在她手裡,又把蔬菜沙拉和烤肉切片,還有她最愛吃的煎蛋放到了她盤子裡,示意她吃下。

好不容易熬過早餐時間,原勛要去上班了,而原修也要去幼兒園,所以童瑤總算鬆了口氣。

淡定而面無表情地送走了這父子兩個後,她飛快地跑到了樓上自己房間,悄悄地掀開米藍色窗簾的一角,去偷看樓下花園裡的情景。

只見在樓下草坪旁,那個身穿香奈兒套裝時尚優雅美麗的女秘書宋青書已經早早地等在那裡了。

她跟了原勛很多年,仿佛永遠地精準地預測到原勛下一步的動作,並且實現做好一切準備。

果然,在女秘書宋青書低頭看了看時間之後,原勛和原修出現了。

宋青書上前打了招呼,對著原修笑了笑,然後陪著這父子二人一起進了那輛加長型轎車。

車子駛出原家的大門後,很快就在盤山公路上變為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童瑤的視野中。

童瑤悵然若失,從一個櫃子裡翻出了自己前一天偷偷藏起的娛樂雜誌。

這是她昨晚無意中看到的,上面用大篇幅介紹了原勛最近的桃色新聞,新聞後面,還有原勛歷史上種種的風流韻事。

其實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這個看起來幾乎完美的丈夫在外面尋花問柳,有很多緋聞。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相比於這些,她其實更在乎,他晚上最好不要回家吃飯吧?

當然了,很快這個吃飯的事情也將不再重要了。

因為明天,她就要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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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二章

“我知道重生這個詞彙,是通過網絡。我搜到了許多的重生小說,知道她們回到了小時候,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我當然也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是對於她們來說不過是想象憧憬的事情,卻將在我身上發生了。”

    ********************************************************

因為她要重生了,重生到她的小時候,所以對於現在的境況如何,她是絲毫不在乎了。

她可以回到過去,挽救媽媽的性命,逃離原勛的掌控。

她開始回憶自己小時候,並且開始暢想,假如自己回到小時候,應該做些什麼,嫁一個怎麼樣的人。

這個時候,她眼前浮現了那個漂亮到像個小天使的男孩,她的兒子原修。

她想,即使重生一次,回到過去,改變了命運,她也希望再把原修生出來啊。

她心裡是愛著原修的,雖然原修並不愛她。

她坐在那裡遐想片刻後,忽然想起陳媽說過,原勛書房裡有一些報紙要收拾,她忽然就有了主意。

她必須回到過去改變一切,趁著現在還沒重生,她應該先去獲得一些知識,一些用得上的知識,從而更好地讓自己改變命運。

這麼想著,她就打算去原勛的書房,去翻一翻舊報紙,看看經濟信息,或者股票信息,這樣還能投機取巧給自己謀利。

她明白,自己幼年時候,媽媽是缺錢的。

如果有錢,她自然能過得更好一些。

打定了主意,她也就這麼做了,可是這個機會並不好找,一直到快傍晚的時候,她才看到陳媽下樓。她連軟底鞋都脫了下來,只給自己穿上地毯襪,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原勛的書房。

原勛的書房充滿歐式的復古風,一如他這個人一般。

童瑤今年二十五歲了,她從七歲認識原勛這個人開始,就生活在原勛的陰影下。可以說,這麼多年了,害怕原勛,已經成為了流淌在血液裡的一種慣性,絞合在她神經中的一種本能。

以至於現在,她剛走進原勛的書房,就仿佛嗅到了屬於原勛的味道,那種撲面而來的,強大的,足以讓人窒息的冷漠和霸道,讓她幾乎克制不住地想逃離。

不過她到底是壓抑下了這種本能。

她就要重生了,拋棄這讓人厭煩和絕望的一切,重新開始她新的人生,那麼最後再忍耐一次,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想到這裡,童瑤機械而顫抖地踏入了原勛的書房,伸出纖細的手,試探著開始在那一面墻高的書櫃中尋找她想要的東西。

這裡實在是太多書籍和報紙了,以至於她幾乎無從找起。

她蹲在那裡,悄無聲息地翻找。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目光無意中落在了一本書上面。

她擰了擰眉,仿佛覺得那本書是見過的。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了那本書,翻開來,一頁紙便飄落在地上。

那是一張古老到泛黃而略顯薄脆的紙張,因為太長時間被夾在書中的緣故,看著平整的出奇。

童瑤顫抖著手撿起來。

那是她七歲時候的日誌。

那個時候,她的媽媽還活在人世,她還只是個孩子。

“1992年9月6日晴

今天爸爸留給我的蝴蝶結丟了,很不開心。

媽媽說,她要想和原叔叔在一起,必須徵得原叔叔家人的同意,讓原叔叔的家人接納我們,所以她說,我要陪著她一起去原家,我同意了。

媽媽給我穿上了水藍色的裙子,還給我戴上了我最心愛的那個蝴蝶結。

我想,原叔叔的家人應該很喜歡我吧,他們會覺得我很漂亮,也會覺得我的蝴蝶結很漂亮。

原叔叔家很大,後花園很大,游泳池也很大,我在那裡迷路了,找不到媽媽了。

這個時候,過來一個大哥哥,騎著山地車衝過來。

我嚇壞了,我感覺他要撞向我,我想跑開,可是渾身都不能動彈了。

就在我絕望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要死去的時候,有一隻野蠻而粗魯的手掠過我的頭髮,我的頭皮感到一陣扯痛。

睜開眼睛,我發現那個大哥哥正得意地衝我眨眼睛,他手裡拿著我的蝴蝶結,蝴蝶結上還有幾根被扯下來的頭髮。

我摸了摸沒有蝴蝶結的頭髮,不解地望著他。

他舉起蝴蝶結,對我挑釁說:“過來搶啊!”

說著他騎了山地車就離開了。

我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試圖追過去,可是我追不上那個大哥哥,我也追不回我的蝴蝶結。

爸爸留給我的蝴蝶結丟了。

我好恨那個大哥哥。”

童瑤望著這片筆跡稚嫩的日記,腦中不由“嗡”的一聲響,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那裡。

那個時候爸爸已經去世了,媽媽重新遇到了她昔日的青梅竹馬,曾經相愛過的原叔叔,也就是原勛的六叔。可是原叔叔的家人強烈地反對自己媽媽和原叔叔的婚事,以至於原叔叔幾乎選擇了和家庭決裂。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或者是成人總是有太多無奈吧,原叔叔和媽媽選擇了屈服,他們要去討好原家的人。

所以那天,媽媽才帶著自己走進了原家。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遇到了原勛,那個小時候猶如惡魔一般的原勛。

童瑤捏著這張泛黃的日記,其實她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曾經的日記會出現在原勛的書房裡,以及為什麼只有這一頁?

她正疑惑著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面樓道裡傳來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不輕不重,不快不慢,每一步都仿佛事先精心測量過的。她一下子就知道,這是原勛的腳步聲。

她微驚,慌忙將那頁日記藏到了自己睡裙裡,然後悶頭就要往外走。

一出門,恰好碰到了迎面而來的原勛。

她一驚,心虛的險些叫出來。

原勛也吃驚不小,揚起劍眉,審視著她平日總是沒什麼起伏的眼眸中顯而易見的那絲驚惶,不由問道:

“妳來這裡做什麼?”

童瑤被抓了個現行,只好硬著頭皮,小聲說道:

“我覺得無聊,想找本書看。”

原勛凝視她片刻,才放柔了聲音:

“你想看什麼書,我幫你找。”

童瑤想了想:

“唔,我想看下股票行情什麼的……”

“股票行情?”原勛顯然有些驚訝,至少童瑤在他這裡的人設,從來不說會對這個感興趣的人。

童瑤也覺得自己這個謊言實在是太容易被人戳穿了,不過她還是努力讓自己心安理得起來。

反正她很快就要重生了,這一切,不過是新生之前的小插曲罷了,就算丟丟人,又有什麼大不了?

想明白這個,她還是點點頭,認真地說:“是啊,我想看,不可以嗎?”

原勛見她歪著頭,清澈分明的眸子閃著一副很有理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這個並不是那麼好看懂的,特別是沒有基礎的情況下。不過沒關係,如果妳有興趣,改天我有時間可教妳。”

童瑤沒想到原勛這麼好說話,一點都沒有為難她,當下也就順勢點了點頭。

原勛上下打量著童瑤,見她白色純棉的睡衣下,露著一截細白的小腿兒。

她腳上只穿了一雙地毯襪,纖細柔白的腳踝上隱隱透著淡青色的脈搏。

“多穿一些,免得著涼。”他低啞的聲音這麼在她耳邊響起。

“嗯,我知道。”做賊被捉了一個現場後,儘管強行辯解,可是她依然心虛。心虛的她比起平時來就格外乖巧。

“晚飯準備好了,走,下去吧。”說著,他伸出了手。

“原修呢?”她盯著他的手,遲遲不肯伸出自己的。

“他今晚被爺爺奶奶接過去了。”原勛的話,斬斷了她最後一絲掙扎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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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三章

“我根本沒有病,但是原勛總是讓我吃藥。幸好我明天就要重生了,重生後,再也不會有一個讓我吃藥的原勛。”

    ********************************************************

這一場晚飯吃得很不舒服。

童瑤心中充滿了疑惑,經常不回家吃晚飯的原勛為什麼偏偏今天要回家吃飯,而且還回來得這麼早?以及原勛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她都沒有聽到外面的車子響聲?

她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就有些心不在焉。

原勛凝視著她,放下筷子:“今天霍大夫過來,幫妳檢查身體,另外就是之前開的藥,妳一定要記得吃。”

童瑤皺了皺眉:“我可以不吃嗎?”

原勛搖頭:“童瑤,你生病了,要吃藥。”

童瑤聽到這個,沒說話。

她並不認為自己有病,沒有大夫說過她有病,除了那位霍大夫。

原勛還堅持要讓自己每天吃藥。

童瑤心中難免浮想聯翩,她想起了叫雷雨的那個戲劇,想起了童話中藍鬍子的故事。她看向原勛,卻看到原勛正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

原勛的手指修長而有力,無名指上戴著一個低調而古老的戒指。

原勛這個人說的話,是不容拒絕的。

根據童瑤過往許多次的經驗,她必須按照他說的做,因為他堅定地認為他是對的,並且你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

她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想著幸好,她就要重生了,她就要離開這讓她窒息的人生,重新開始她的生活了。

原勛陪著她來到了客廳,霍大夫也過來了,開始為她檢查身體。

霍大夫是一個臉型呈長方形的男人,留著平頭,做起事來極為認真,哪怕是測量血壓這種常規小事,他也做得一板一眼。

童瑤不喜歡霍大夫,有時候她看著霍大夫,總覺得他眼中閃著一道詭異的光。

可是原勛卻十分信任霍大夫,原勛讓霍大夫每隔一周都要為自己檢查一次身體。

霍大夫很快為童瑤檢查完了,他望了眼原勛:“很好。”

原勛看了他一眼,點頭。

童瑤不舒服地坐在一旁,那種下一刻就要被人謀害的感覺更嚴重了。

“檢查完了,妳吃過藥,上樓休息吧。”

童瑤聽到自己可以離開了,趕緊取了藥過來。

白色的藥丸攤在手心,外面的一層糖衣在燈光下閃著柔和模糊的光。

不管這是不是穿腸毒藥,她都認了,只要讓她離開這個客廳。

就水吃下藥後,她轉身準備上樓。

一步步走上木製台階的時候,她感到身後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芒刺在背,不寒而慄。

當走過樓梯拐角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接著拐彎的角度掃了眼客廳裡的原勛。

透過台階旁的條紋格縫隙,她看到原勛正坐在沙發上,修長優雅的手捏著一根煙,並沒有點燃,只是在那裡遠遠地注視著自己。

她心裡一驚,仿佛冰水從頭到尾澆下去,透心的冷。

她不敢再看,慌忙加快了腳步,回到了自己房間。

她的床上擺放著一個十分陳舊的布娃娃,那是跟了她許多年的。

她抱住了布娃娃,鑽進了被子裡,讓被子裹得不留一點縫隙。

我要重生了,我要回到小時候。

    *************************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真的回到了小時候。

她有小小的身子,還有帶著嬰兒肥的小手。

她睜大眼睛,望著媽媽,發現她簡直是和長大後的自己一模一樣,她一下子撲了過去,抱著媽媽,哭著說道:“媽媽,我好想妳,妳終於回來了!我愛妳,媽媽!”

童瑤的媽媽蘇婉秋頓時有些詫異,她像是不明白為什麼女兒忽然仿佛和自己久別重逢。

童瑤哭了一會兒後,還在不捨地摟著媽媽的脖子。

蘇婉秋以為她是因為不想去原家,便笑著安撫說:“瑤瑤不要害怕,妳原叔叔說了,瑤瑤長得這麼可愛,原家人一定會喜歡妳的。”

童瑤在最初重生的激動過後,停止了哭泣,她擦乾眼淚後,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蝴蝶結,終於明白過來。

這就是那一天啊,最初遇到原勛的那一天。

她重生了,想要改變命運,那麼第一件事就是,她不要認識那個惡魔一般的原勛,不要丟掉爸爸留給自己的蝴蝶結。

於是她仰起臉來,對媽媽祈求道:“媽媽,我們可不可以不去原家呢,我真的不想去。我做了個噩夢,夢到了原家很多壞人,他們害了媽媽。我們離他們遠遠的,可以嗎?”

蘇婉秋愣了下,便溫柔地笑了,她摸著童瑤柔軟的頭髮,笑著說:

“瑤瑤,有些事,是媽媽必須面對的,因為媽媽愛原叔叔,原叔叔也愛媽媽。如果媽媽不敢走進原家,那麼這輩子就永遠只能名不正言不順。這是媽媽的愛情,所以媽媽必須爭取。”

童瑤聽到這話,怔怔地望著媽媽半響,終於點了點頭。

她以前並不明白,現在終於懂了。

原叔叔是媽媽的愛情,所以她就要努力走進原家,為自己的愛情努力。

這是屬於媽媽的勇氣。

即使她重生了,即使她知道面前是狼潭虎穴,她也必須往前走一遭,因為這是媽媽必須要做的。

她點了點頭,沒吭聲,跟著媽媽走進了原家。

原家還是像記憶中那麼豪華,奢侈的游泳池和草坪,修剪整齊的後花園,裡面甚至有假山流水。

七歲的她曾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走入了童話中的宮殿,可是長大後經歷見識了那麼多的她,自然也就看淡了。

她環視過那來往的眾人,從中尋找著原勛的身影。

一切的事情正如上一世般發展著,她被介紹給原家人,原家人鄙薄的目光,以及媽媽被原叔叔拉到旁邊見原家老爺子,自己卻走失在人群中。

她看了看四周的情景,信步來到了游泳池旁,那個上輩子最初遇到原勛的地方。

或許是媽媽的堅決和勇氣讓她明白了些什麼,假如這場相逢是無可避免的宿命,那她就應該將後面一切可能發生的噩夢碾碎在搖籃之中。

就在她孤身一人站在游泳池旁邊的時候,原勛果然再次出現了。

原勛現在才十一歲,穿著黑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頭上戴著個棒球帽。他現在還遠遠沒有以後那麼成熟刻板,年少的他灑脫不羈,俯首騎著山地車過來時,略顯卷曲短髮在風中飛揚。

童瑤害怕年長的原勛,可是現在這個還年輕的,她不怕。

她挺直腰,昂起頭來,盯著俯衝過來的原勛。

原勛原本應該是直直地衝著童瑤騎過來的,不過就在將要到達童瑤身邊時,他忽然來了一個急剎車。

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他黑亮的短髮在空中也隨之頓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雙手握著車把,他頗感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娃。

童瑤昂首望過去,略顯卷曲的黑髮,質地上乘的黑襯衫,昂貴的山地車,年少時的原勛像是一個神秘而俊美的小王子。

當他扯脣對著自己笑時,竟然有幾分蠱魅的味道。

童瑤低哼了聲。

她重生了,再也不要從一開始就被原勛欺負,她必須讓這個還小的原勛知道下她的厲害。

“笑什麼笑,哼!”她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珠。

誰知道她說完這話,原勛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甚至還按響了山地車上的鈴鐺,笑得前俯後仰。

童瑤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扭身走了。

果然十一歲的原勛是個小惡魔,惡劣之極,莫名其妙!

誰知道她剛走了兩步,便感到一陣急旋風從身邊掠過,隨之而來的是腦袋上的一絲揪疼。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原勛又搶走了她的蝴蝶結。

他正得意地衝她笑著,笑得露出整齊的白牙。

和前世一模一樣啊!

童瑤一下子惱了,她要努力改變,怎麼還是能看到這樣的畫面呢?

她顧不得揪疼的腦袋,撲過去就要搶那蝴蝶結。

“壞蛋,還給我,那是我的,是我爸爸留給我的,不許你搶走它!”

她是真的恨,有時候她總覺得,仿佛就是從走進原家,丟失這個蝴蝶結開始,她的命運開始走入了不可控制的悲劇中。

後面的一切,猶如一場噩夢,將她的媽媽席捲進去,也將她自己禁錮在了原勛的身邊,再也逃脫不得。

所以她一定要搶回這個蝴蝶結。

原勛看著小姑娘氣得眼裡冒火,兩頰紅鼓鼓的,也是笑了,敏捷地躲過她的身影,對著她挑釁地擺了擺蝴蝶結:

“小姑娘,妳過來搶啊!”

說著他騎著山地車在這草坪上跑開了。

童瑤也顧不得其他,撒腿追在山地車後面跑。

“停下來,還給我!”

“原勛,你這個壞蛋,太壞了!”

無意中說出口的話,讓前面那個男孩子一下子愣了。

他剎車停下來,回頭看著撲過來的童瑤。

童瑤猛地一躍,直接搶過來了自己的蝴蝶結。

牢牢地抱著蝴蝶結在胸前,她聽到原勛疑惑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童瑤拿回自己的蝴蝶結後,安全感一下子回來了,她抬頭望向原勛,卻看到原勛盯著自己看呢。

少年的眼中是顯而易見的驚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四章

“少年的原勛,原來並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壞。”

    ********************************************************

她心裡有些得意,想著我自然是知道了,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的一切秉性習慣,知道你的喜好,知道你的未來。

你當然是不知道了。

原來原勛也有迷惑不解的時候。

“我就不告訴你!”

她得意地對他說了一句這個,轉身就要跑。

誰知道原勛手長腳長,他一腳支著山地車,一手則是迅疾地伸過來。

頓時,他再次搶走了她的蝴蝶結。

童瑤完全沒預料到這個變故,她更沒想到自己這麼笨這麼傻,竟然再一次被他搶走了?

原來小時候的自己這麼笨!

她氣急敗壞,恨自己也恨原勛。

“還給我!”她不顧形象地跺腳。

原勛笑望著她跺腳的樣子,看到她那黑亮的小辮兒在空中一甩一甩的。

“來,叫一聲哥哥,叫了我就還給妳。”

叫哥哥?

打死也不肯。

童瑤咬著脣,委屈而憤怒地盯著他,眼中是濕潤的火亮。

她怎麼會叫他哥哥呢!

她又怎麼會忘記,那一夜,那個讓她至今都無法釋懷的夜裡,他就迫她這樣叫他。

可那都是十年後的事情了啊,她沒想到,現在她才多大,他才多大,他竟然就想欺負自己了!

她到了現在才忽然明白,原來原勛第一次見到就故意欺負自己,後來一直欺負自己,他就是要欺負自己一輩子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百般委屈涌上心頭,明明覺得自己是成年人了,可是行為和情緒還是擺脫不了七歲稚嫩小女孩的樣子。

這麼委屈的她,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哭得淚如雨下。

這些年,自媽媽去世後,她是有太多的委屈,可是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如今好了,她正好對著年少的原勛大哭一場。

“你這個壞蛋,原勛這個壞蛋,我討厭你,我好討厭你,恨死你了!”

原本一臉得意和囂張的原勛,此時一下子被嚇到了。

他震驚地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愣了一番後,終於大著舌頭說:

“別哭……給,我還給妳就是了!”

可是童瑤卻無法停止哭泣,她是真得討厭原勛,也討厭自己。

為什麼非要遭遇了原勛呢,原勛為什麼非要這麼欺負自己呢?

自己招他了惹他了?

原勛這個時候也是沒辦法了,他沒想到他把蝴蝶結還給小姑娘了,她依然在哭。

他只好笨拙而僵硬地安慰說:“妳別哭了,我再送妳個蝴蝶結好不好?”

再送?這世上會有第二個這樣的蝴蝶結嗎?

這個騙子,分明在說謊!

童瑤哭得更傷心了。

原勛見弄巧成拙,真是急得滿頭大汗,他開始從旁說盡好話。

“妳別哭了,我帶給妳吃很甜的蛋糕好不好?”

“我去給妳取車釐子來吃好不好?”

“我把我的變形金剛送給妳好不好?”

“……”

“我給妳表演車技好不好……”

    ……

半個小時後,擦乾眼淚的童瑤坐在草坪旁邊,看著原勛在那裡騎車。

“再來一個前空翻。”

“來一個急剎車!”

“來一個倒行!”

“還要看,再來一個跨越欄桿!”

“……”

在童瑤的指揮下,可憐的原勛額頭都要出汗了。

不過回頭看時,他見到草坪旁邊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臉上正綻放著璀璨甜美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就捨命當一次馬戲團裡的猴子吧……

    ***************************

當童瑤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脣邊是帶著淺淡的笑意的。

她睜開眼,卻迷茫地發現,自己依然在成年之後的那個房間裡,玻璃窗開了一點縫隙,淡藍色的窗簾輕輕飄蕩,屋子裡彌漫著似有若無的香味。

陳媽走過來,關切地問道:“太太,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童瑤的笑意緩慢地收起來。

“幾點了?”

“已經早上九點了。”

“先生呢?”

“他已經上班去了。”

童瑤呆呆地靠在床頭一會兒,便去起床洗漱了。

重生後的情景是那麼的清晰和真實,她明明已經重生到了七歲的時候,可是為什麼,她又回來了?

這真是太讓人沮喪了。

幸好原勛已經去上班了,不用面對這個男人,讓她的心情好受了一點。

“屋子裡是什麼香水味?”

見陳媽打開窗戶,新鮮濕潤的空氣撲鼻而來,她隨口問道。

“香水?沒有吧?”陳媽有些疑惑,不過之後便恍然:“可能是我昨天點的蚊香吧,蚊香味。”

童瑤輕輕“哦”了聲,便沒再在意點蚊香這種小事,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關於自己為什麼明明重生了,卻又被扔回來這件事。

正想著呢,她聽到了外面叮鈴鈴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她一個激靈,實在是正如夢中原勛山地車的鈴聲。

她忙湊到窗前去看,外面看樣子才下過雨,

夏風習習,她看到樓下的花園中,她的兒子原修在練習騎單車。

她沉默了片刻,還是下樓,來到了花園旁邊。

六歲的小男孩,肌膚如玉,在陽光下閃爍著珍珠一般的光芒。

即使在這略顯炎熱的天氣裡,他依然沒有溫度,像一塊玉石雕刻的石像。

現在這尊石像正在騎著單車。

他騎單車的樣子,真得是枯燥而無味地騎,毫無趣味,不像原勛那樣,會轉圈,會倒行,會躍過欄桿,甚至來一個危險的前空翻。

原修正騎著,不經意間一個回頭,看到了站在旁邊的童瑤。

童瑤勉強抿脣給了他一個微笑。

原修不再騎單車了,他低下頭,擺弄單車上的車輪。

“你今天為什麼不去幼兒園?”童瑤在猶豫了一番後,終於決定出口搭話。

她心裡是想親近這個兒子的,可是這個兒子卻很難親近,而她並不是一個擅長親近別人的人。所以這幾年來,她和兒子的關係生疏冷淡。

她想著,儘管重生這件事只出現了一個片段,可是依然預示著,她就要重生了。

重生後的她,將成為一個七歲的小孩子。

也許她還可以重新想辦法將原修生下來,可是那個原修卻不再是眼前這個了。

這一世最後的光陰裡,她應該多和原修說說話,不是嗎?

“星期天。”

“額?”

“難道妳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原修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

今天是星期天?

好吧……星期天確實是不用上幼兒園的。

童瑤訥訥地站在那裡,她的兒子總是這樣,總能用簡單地一句話讓她再也啞口無言,再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耷拉著腦袋,蔫蔫地想著,這輩子,她不能保護媽媽,是個失敗的女兒,嫁給原勛看著他風流快活,是一個失敗的妻子。

然後她竟然還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原修不和她親近,其實怪她自己。

她又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便打算回樓上去了。

她明白,兒子並不歡迎自己。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車子的聲音,接著就是那輛加長型轎車駛入了這片花園。

原勛從車上走下來,看了看這個方向,便向這邊走來了。

“原修在騎單車?”

“嗯。”

原勛得到的,也是兒子一聲連看都沒看的“嗯”聲,所以他也不搭話了,就站在童瑤旁邊,看兒子在那裡繼續騎單車。

看了一會兒後,他終於咳了聲,道:“我來教你吧。”

說著,他大步走過去,教原修騎單車。

他會很多花樣,這些花樣讓原修有些詫異,不解地擰眉,不過他很快認真地觀察起來了。

童瑤看著原勛騎單車的樣子,恍然仿佛回到了剛才的那場夢,或者說那場短暫的重生。

看來她所經歷的一切,果然是真的。

她從來不知道原勛騎單車可以騎出這麼多花樣,可是夢中的她,重生中的她看到了。

如今原勛會這些,只是證實了那一切果然是真的。

她就是要重生了。

想到這裡,她轉身,打算離開這片花園上樓。

誰知道根本沒看向這個方向的原勛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啞聲說道:“瑤瑤。”

童瑤微驚,詫異地看過去。

他以前也叫過自己瑤瑤,不過那是好些年前了。

原勛緩慢地轉過頭來,讓人探測不出情緒的眸子望著她:

“那邊葡萄架下面很涼快,空氣也好,妳坐一會兒吧。”

童瑤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味,不過默了下後,還是聽話地走到了葡萄架下。

那裡其實是一個涼亭,下面有白色雕花的座椅,旁邊還有藤蔓做的鞦韆架。

她坐在那裡,看旁邊的原勛教兒子騎單車。

原勛平時的行事持重穩健,不苟言笑,估計誰也不會想到,只是一個單車,他可以騎出這麼多花樣。

原修波瀾不驚地站在那裡,望著自己爸爸在那裡騎車。

當原勛招呼原修一起的時候,童瑤敏銳地捕捉到了原修微微的一個蹙眉。

她和這個兒子並不親近,可是卻能感覺到,這個兒子性情的冷僻,以及待人的疏遠。他天性不喜歡與人親近。

不過原修並沒有拒絕自己的父親,很快,原修坐在車子上,原勛從旁輔助著,父子二人一起玩起了單車。

夏日上午濕潤的風輕輕吹來,童瑤坐在那裡,安靜地望著這父子二人。

她看到原修眸子裡仿佛也滲透出一絲可以稱之為喜悅的神情。

而原勛呢?

原勛剛毅的臉龐是難得的柔軟,這是童瑤都很少見到的。

童瑤愣愣地望著這相貌極為相似的父子倆,半響後,終於輕嘆了口氣。

他們是極好的,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嫉妒著自己這個位置吧。

只是她,終究無福消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五章

“當想到自己要失去的時候,我心裡竟然湧起一絲不捨。這很奇怪,分明我是厭惡這一切的。”

    **********************************************************

童瑤這幾天經常回味著她重生的那個夜晚,儘管只是個片段,可是她卻一次次地想起。那個片段裡的她,是她,又不是她。

七歲的童瑤根本沒有這樣的勇氣去面對那個惡劣的小原勛。

她是個無用的人,活到二十五歲的她才能昂起頭來戰勝記憶中的那個小惡魔。

這讓她更為迷戀重生這件事,如果她真得能重來一次,至少比這一次要好吧?

想到這件事,童瑤再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沒有完成的事情:在原勛的書房裡尋找財經股市信息。

她還是要再去一次的。

這一次,她挑了一個中午的時候,那個時候原勛和原修都不在家,就連陳媽都去午睡了,整個別墅陷入了沉寂之中。

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原勛的書房裡,憑著上次的經驗,放棄了旁邊的書架,而是徑自來到他的書桌前。

胡桃木的書桌寬大奢侈,上面放著一些文件以及報紙。

她忙在那裡翻找著,終於找到了一些財經類報紙,看到其中一張上面甚至有股市走線圖,她頓時心跳如鼓,忙將那些報紙拿在手裡準備離開。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卻發現被自己翻開的那個文件夾裡,有一頁紙。

那頁紙的色澤和紙質實在是太熟悉了,和那天自己拿走的那頁日記是一樣的。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整個人呆在那裡了。

猶豫了好半響,她還是顫抖著手,從文件夾裡抽出了那頁紙。

果然,那頁紙上,正是自己的日記。

“1993年6月4日晴

今天是媽媽嫁到原家的日子,我是要當花童的。

周圍都是人,各種各樣陌生的人,他們穿著華貴的衣服,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語。

我望著被人們擁簇在中間的原叔叔和媽媽,明白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終於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愛情。我心裡也替他們高興。

媽媽說了,今天的童瑤,要當世界上最美麗的花童。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美麗的白色禮服裙,摸了摸自己頭上造型繁瑣的辮子,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走過游泳池旁邊的鵝卵石鋪成的道路。我想像著自己是一個優雅的白天鵝,踮起腳尖,在這鵝卵石上起舞。

今天的媽媽,是天底下最美麗的新娘。而我,就將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天使。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游泳池邊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我震驚地看過去,卻看到一個男生猛地從水中鑽出來,帶出一陣浪花。

陽光之下,男生黑色的眸子在水花反射的光芒中閃爍著邪魅的色彩,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著道:“下來陪我!”

他這話剛說完,我就被他扯到了水中。

雖然是夏天,可是游泳池的水卻讓我感到很冷,更可怕的是,我的髮型亂了,裙子濕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的爸爸,親生的爸爸,就是在游泳池出事的。

瀕臨死亡的恐懼和絕望淹沒了我,我嚇得“啊”地大叫起來。

儘管最後我並沒有死,我被人救了,可是我依然恨那個男生。

這次我記住了他的名字,他叫原勛。

原勛,原勛,這是我媽媽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麗的日子,可是你毀了這一天。

我好恨你。”

在這個日記的最後面,她用八歲小姑娘稚嫩的筆,寫下了好多恨。

童瑤捏著這一頁日記,冰冷的恐懼在她後背滲透而出。

這已經是第二頁日記了。

為什麼她的日記會在原勛的書房裡?

他偷走了自己的日記,還隨手放在他的書房裡?

當他工作的時候,是不是偶爾會看看自己的日記?

七八歲小女孩的日記,幼稚而可笑的情緒,他會一遍一遍地看過去?

童瑤心裡泛起一點憤恨,這是報複式的憤恨。

她被原勛壓製了太久,從來沒有過憤恨,都是順從而絕望地接受了。可是現在,一旦當她明白除了順從,她還有反抗這個選擇,她就開始很容易憤恨了。

哪怕是一點點小事,她都會迸發出應激式的憤恨。

原勛太可怕了,太可恨了,他是不是早已經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幼稚的過去,看穿了自己藏起來的小心思?

他還曾經一副對自己溫柔體貼的樣子,其實都是假的吧?他根本就是在戲弄自己!

童瑤恨恨地踩著地板,把地板踩得很響。

她這個時候甚至希望原勛忽然出現,過來管教她,她一定撲過去,像一條小狼狗一般惡狠狠地告訴他,我才不要呢,我就不要!

可是沒有人出現,原勛沒出現,原修沒出現,就連陳媽都沒出現。

她像一隻氣球般蹦回了自己房間,卻恰好看到旁邊的藥瓶,那是霍大夫留下的,是原勛一再叮囑她每晚都要吃的。

她一把將那藥瓶拿在手裡,打開蓋子,然後直接將裡面的藥丸全都倒在了洗手盆裡,用水沖走。

她沒病,根本沒病,什麼病都沒有!

原勛卻要自己吃藥,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想殺死自己,還是想讓自己得病?或者說他希望自己瘋掉,然後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醫院。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排隊等著當這個原太太呢,也許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將妻子這個位置上的人更新換代一下!

就如同更換一個最新款的 iphone!

她努力地屏住呼吸,攥住那些報紙,讓自己看進去,並記住。

她的氣來得快,跑得也快,她在那些枯燥無味的數字中,逐漸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也變得疲倦起來。

她睡著了。

    ******************************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這次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生後的她,正頂著一頭繁瑣的髮型,提著雪白華貴的裙擺,站在游泳池旁邊,望著周圍的衣香鬢影人來人往。

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就是重生到了日記中所記載的那一天,那一幕。

接下來呢,接下來是不是原勛就要出現了,惡劣地將自己拉到游泳池裡,看著自己差點在游泳池裡淹死?

這個壞蛋。

她一下子激動起來,激動得都有些克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沒想到她剛才還在生氣,這下子報復的機會就來了。

她轉身,看向了旁邊的游泳池。

藍色的池水中,那個黑色的頭頂果然猶如宿命一般出現了。

他從水中竄出來,衝著童瑤在笑,黑色的眸底閃爍著興味的光芒,接著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著道:“下來陪我!”

這話一說完,他就要伸手來拉童瑤的腳踝了。

童瑤早就有所準備的,提著裙擺,撩起腳丫子,直接給了原勛當頭一腳。

她還穿著小皮鞋呢,小皮鞋直接踩到了原勛的臉上。

她是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這下子原勛被踢得不輕。

原勛捂著鼻子,詫異地望著童瑤。

童瑤掐著腰,趾高氣揚地站在那裡:“哼,你這個小壞蛋,竟然想把我拉到游泳池裡淹死我,太壞了,看我不踢死你!”

說著,她還取來了一個小石子,直接砸向了原勛。

她的手勁軟綿綿的,也沒什麼準頭,小石子直接砸在了原勛身旁,激起了個小浪頭就再也沒聲音了。

“好凶巴巴的小姑娘,真是惹不起呢。”

“知道本姑娘惹不起,那就躲遠點!”

“對,妳說得對,我還是躲遠點吧。”

說著這話,原勛就要轉身往遠處游去。

童瑤沒想到他這麼好對付,有種拳頭伸出去卻打在軟綿綿的棉花身上的感覺。

正想著呢,誰知道原勛卻忽然殺了一個回頭槍,像一條魚般從水中縱躍而出,然後直接撲向了童瑤。

可憐的童瑤,還來不及想明白發生了什麼呢,已經被扯到了水中。

髮型亂了,裙子濕了,她再次嗆了一口水。

眼睛頓時紅了,怎麼還是輸在這個小惡魔手上?她不信邪。

於是她拼命地昂起頭來讓自己能夠呼吸,又拽住了原勛的胳膊,去掐他的胳膊,大聲罵道:

“你這個混蛋,你快救我上去,我不會游泳,你想害死我啊!”

原勛任憑她掐任憑她咬,根本沒放開她,反而是把她抱緊在懷裡。

他低頭凝視著她濕漉漉的小模樣,笑著說:“怕了吧?剛才凶巴巴的勁兒呢?”

她捶打他,恨恨地道:“你這個壞蛋,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凶手!”

原勛有力的胳膊環住她纖細的腰,抱著她往岸上走去:“別害怕,不會死人的。”

他將她放到了岸上,又取來一個大毛巾將她裹住。

“這不就沒事了,至於哭成這個樣子嗎?”

哭?

童瑤摸了摸自己的臉,濕濕的,也不知道是池水還是眼淚。

“你又害了我,毀了我的裙子。”

原勛聽到這話,低頭看過去,卻見她繁瑣美麗的白色蕾絲裙已經黏成了一坨,最慘的是上面還有一些羽毛,落水的羽毛根根黏在一起,看著真是寒磣又凄涼。

“這玩意兒也能穿?”原勛挑挑眉,不在意地說。

“什麼叫這玩意兒?這是我的裙子,白色天使裙,今天我是要當最美麗的花童的,你毀了我的裙子!你賠我啊!”

原勛看著她委屈的小樣兒,一下子笑了。

“我賠你裙子就是了。”

童瑤聽到這個,打量了下眼前的原勛,卻見到十幾歲的他身上穿著游泳褲,露出健美的胸膛以及修長有力的大腿。

“你是男生,你哪有裙子啊!”不知道為什麼,才八歲的她,竟然臉紅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六章

“走,跟我來。”原勛伸手握住了童瑤的手,拉著她這麼說。

原勛一站起來,原本隱藏在暗處的保鏢和僕人一下子就出現了,他們擁蔟著原勛和童瑤,一起來到了後方的一處小樓。

童瑤看了看身後的這些人,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她遭遇原勛的時候,儘管她驚叫的聲音很大,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好奇地看過來。

因為原家的太子爺在的地方,沒人敢亂說話,也沒人敢多事。

他們明知道一個小姑娘遭受了這位惡劣太子爺的欺負,也只當太子爺在找樂子,絕對不會過問一句的。

這就是權勢和地位。

原勛帶著童瑤上了樓。

童瑤左右看過去,明白這是原勛在原家的住處。

很多年後,她不得不嫁給了原勛,成為了原勛的小妻子,他曾經帶著她在這座小樓裡住過幾晚上,並且向她介紹了這個小樓裡的房間。

原勛直接帶著童瑤來到了更衣室裡,並且在衣櫃中找到了一條女孩穿的裙子。

童瑤接過來,驚奇地發現這條裙子身量正好合適,流線型裙擺上鑲嵌了許多閃亮的寶石,簡潔流暢卻又華貴奢靡。

這個時候又有個髮型師走過來,給她重新梳理了頭髮。

等到一切梳妝打扮完畢,童瑤站在落地鏡前,欣喜地發現鏡子裡的小姑娘前所未有地美麗。

她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自己。

她一下子笑了,不由得歡快地在鏡子前轉起了圈圈。

原勛斜靠在一旁的落地窗前,不動聲色地望著眼前的童瑤。

當看她開心地在鏡子前跳舞時,脣邊也不由得泛起一點笑,低聲道:“真臭美。”

    *****************************

童瑤再次醒來了,醒來的時候她還是在成年後自己的房間裡,就是那個她偷了報紙,倒了藥瓶的房間裡。

她愣愣地躺在那裡很久,心中充滿了迷惘。

她到底是重生了,還是做夢?

如果是做夢,為什麼夢中的那一切是那麼真實,以及還能得知一些現實中根本無法知道的事情?如果是重生,為什麼她總是來來回回地在這一世和下一世之間切換?

童瑤百思不得其解。

她覺得自己需要問一問誰。

可是她又沒什麼朋友。

自從嫁給了原勛,她以前的朋友圈基本消失了,她甚至很少用手機和網絡。

她就是個被原勛囚禁的可憐蟲。

她又想起了那兩頁日記,拿過來翻來覆去地看,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就是她曾經親手寫下的日記,這就是她當年稚嫩的筆跡。

為什麼她兩次的“重生”,恰好那個場景就是她日記中所記載的?

難道說這所謂的重生,根本就是由於她的日記所引起的兩場夢?

童瑤無所事事地想了大半天,等到傍晚時候,陳媽卻走上來說:

“太太,有一個妳的電話。”

童瑤有些意外。

因為自從她媽媽死後,自從她嫁給原勛,她就很少和別人聯繫了。

“對方說她姓陳,是妳的中學同學。”

陳,中學同學?

一個久違的名字浮現在腦海中——陳思雅。

陳思雅,這是她中學時代最好的朋友了。

幾年前聽說是出國了,出國後基本斷了聯繫的。

電話接通後,那頭便傳來了陳思雅熱情的聲音。

“童瑤,真得是妳,可算找到妳了!”

“妳從美國回來了?”

“是啊,上周才回來的,見了好多同學,就是沒找到妳,我聽他們說妳嫁入豪門了,真是好不容易才聯繫上呢!”

陳思雅是一個很愛說話的人,很陽光。

童瑤覺得自己性格和陳思雅格格不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初中時代的她們竟然成為了好朋友。

或許是性格互補吧。

聽著電話那頭陳思雅滔滔不絕地說話,她原本以為重生和夢境糾結的心思也漸漸淡了,只是安靜地笑著,在那裡聽她說話。

“童瑤,都好幾年沒見妳了,妳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面聊?”

“好啊。”

於是很快就約定了,幾天後在附近一家咖啡館見面。

掛上電話後,童瑤想了想,決定去找件適合出門的衣服來穿。

她是幾乎被這個世界隔絕的人,在家裡穿得最多的是家居服,現在一時半刻竟然不知道穿什麼好。

想了想,便到了樓上的更衣室。

隨便打開櫃子翻了翻,發現裡面有許多的衣服,各種款式,春夏秋冬,裡裡外外,全都分門別類放好了。

陳媽從旁幫她整理衣服,笑著說:“聽說這都是各大品牌最新款的,他們每一季都會送新的來。”

童瑤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原來她有這麼多衣服。

隨便翻找了下,她選了件水藍色的連衣裙。

她在鏡子前比了下:“就這件吧。”

陳媽望了眼那裙子,顯然是並不滿意,畢竟這個顏色過於素淡了,便建議說:“這裡還有許多裙子呢,太太可以再看看。”

童瑤將水藍色連衣裙放到旁邊,也就隨手再翻了翻。

正翻找著,她的手忽然僵在那裡了。

就在她的面前,有一條白色的裙子掛在那裡。

世上白色的裙子有千千萬,可是這一條裙子,無論是設計還是墜飾,都太熟悉了。

是她夢裡的那條裙子,原勛送給她的那條裙子。

只不過這是成人樣式的,夢裡的是八歲的她恰好可以穿的。

童瑤顫抖著手,取過來那裙子,低頭細細地打量。

實在是那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充斥著太多細節。如今她閉上眼睛,眼前還能浮現出八歲的她所穿的裙子。

赫然正是一模一樣的裙子啊!

“太太,怎麼了?”陳媽發現了童瑤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個裙子很好看,想知道這個裙子是什麼品牌的,哪年的款式?”

“這個,需要打電話問問彭先生了。”

彭先生是負責採買這些裙子的。

“好,妳問問吧。”說著這話,童瑤直接將那條白色禮服裙並水藍色裙子,全都拿回了自己房間。

陳媽打電話詢問的結果很快也出來了。

“彭先生說,這是xx品牌在93年出的限量款,他還說,如果太太有意,詳細的資料會送過來的。”

“好,送過來後,拿給我看。”

原勛手底下人的辦事效率真是好,關於這一款裙子,以及這個品牌的介紹資料很快到了童瑤手中。

童瑤仔細地翻看著,最後在某一頁看到,這款裙子最初上市時,是有定制款母女裝的。

所以也就是說,是有女童款的。

童瑤的手一鬆,那些資料就落在了地上。

她閉上眼睛,不斷地回想著這件事。

她做夢,或者說片段式重生,回到了小時候,看到了原勛拿出了一款那個年代上市的新款女童裙,改變了她那一天的心境。醒來後,她發現這款裙子竟然真的存在的,就是那個年代的,就是那一款那個樣式。

明明她以前從未見過這麼一款裙子,現在怎麼可能憑空在夢裡自己捏造出一款裙子的真實細節呢!

童瑤又想起了那個會把單車騎出各種花樣的原勛,這樣的一個原勛,也是她夢出來的啊。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打開窗子,看了看外面即將暗下來的天。

分明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原勛回家吃晚飯,那就是他該回來的時候了,可是她依然決定再去一次原勛的書房。

日記,日記很關鍵。

她支開了陳媽,再次看了看花園盡處依然緊閉的歐式大門,便穿上軟底鞋,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原勛的書房。

她要找日記,她自己寫的日記。

她已經不想去想為什麼這些日記會出現在原勛的書房裡,可是她就是要找到。

找到下一篇日記。

很快,她就在一個抽屜裡找到了另一篇自己的日記。

她忙拿起來,如饑似渴地看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7-5-13 11:53 PM 編輯

第七章

讀完這頁日記,她默默地將這頁紙收回來,

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她心中有一種隱隱的預感,在她讀了這第三頁日記之後,應該還會回到日記中的場景吧?

她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期望過深,她竟然根本無法入睡。

一陣翻來覆去後,她終究起身,摩挲著陳媽放在她房間更衣室中的那件白衣禮服裙。

那是重生夢境中的她穿過的樣式。

也不知道是先有這白色禮服裙,才有她那夢,亦或者是先有了她的夢,才有了這白色禮服裙。

想起夢中那個因為穿了這禮服裙而滿心歡喜的八歲小姑娘,童瑤若有所思,她不由得換上了這身裙子。

剛換好了,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童瑤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就聽到了原勛的聲音。

“太太呢?”

“剛才還在房中休息。”

童瑤沒想到原勛早早地回家了。

這麼早回家,意味著他會在家裡吃晚飯,還會要求自己陪著,甚至還可能……一起睡。

童瑤胸口憋悶,渾身不舒服起來,不過她咬咬牙,還是走出了更衣室。

原勛聽到動靜,下意識地看過來,便見童瑤身著一身純白禮服裙配飄然而出。

他深邃難懂的眸子中瞬間迸射出一絲驚艷。

太明顯了,以至於就連根本是希望忽視他存在感的童瑤都感覺到了。

那點驚艷仿佛炸開的火星,炙熱而灼燙,落在她身上,帶來她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她無法自主卻又羞恥難當的夜晚。

當時她還很年輕,年輕到不懂事,曾經被他摟在懷里幾乎是半強迫式的為所欲為,當時的原勛,眼中就是這樣的神采。

童瑤害怕原勛,從小就害怕,十八歲那年的那個夜晚,她在原勛身下經受了狂風暴雨,自那之後,她就更害怕了。

他們的夫妻生活極少極少,偶爾會有,對她來說幾乎都是煎熬。

他總是開始的時候動作溫柔,後面越來越無法控制,最後幾乎想要將她吞下。

童瑤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原勛注意到了童瑤的退縮,他眼眸中的那點驚艷神采逐漸淡了下來,並最後消失。

當他沒有了這絲情緒後,整個人看起來又恢復了往日的那個原勛,波瀾不驚,沉穩淡定,卻讓人看不透,就好像沒有風的海平面。

“瑤瑤,霍大夫過來了,妳該檢查下身體了。”說著這話,他的目光掃向了旁邊的桌子,上面本該有一瓶藥的。

“藥,妳記得要按時吃。”

童瑤順從地點了點頭。

原勛伸出手,牽住她的:“走,陪我下去。”

童瑤按捺下心中本能的不喜,還是跟著原勛下去。

霍大夫檢查了身體,又重新叮囑了一定要按時吃藥,然後她就陪著原勛吃晚飯。

“原修呢?”她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家裡少了一個人。

“在爺爺家,這幾天不會回來了。”

“哦。”她是有點失望,不過也認了。

其實想起來,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這樣,就如同水中的一片葉子,任憑生活的溪水流淌到哪裡,她就跟著漂流到哪裡。

即使不喜歡,她也沒有反抗過。

預感到自己即將脫離現在的生活,不捨得兒子原修,不過她也認了。

認命,是一味良藥,可以治愈許多心靈上的不安。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意識到一雙眼睛正凝視著自己,猛然抬起頭來,卻發現原勛正用一種觀察的神態坐在旁邊。

她微詫:“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看妳好像有心事?”

“沒有,我只是累了。”

“如果累了,那就把藥吃了,上去休息吧?”

“好。”

她是反感吃這藥的,不過想到只要吃了這藥,她就能快點逃離原勛,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有機會去繼續重生的事,她還是硬逼著自己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今天的藥帶一點細微的甜。

吃完藥後,她終於和原勛告別,忙不迭地上樓去了。

    *****************************

入睡後的她,一如既往地重生到了小時候,就是她日記中所記載的那一天。

這一次原勛果然如同她日記中所記的一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搶走了她的考卷,並看了看那考卷上大紅色的分數。

他抬頭,詫異地望著她,眼中閃爍著一點笑。

童瑤羞憤難當,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原家老爺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的話。

“就算你們真得結婚了,她的孩子也絕對不能跟著進入原家。外面的孩子,和我們原家孩子是不一樣的。”

原家老爺子說的話,其實已經很含蓄了,更為直白的說法就是,她是一個低賤的孩子,比不得他們原家正統的血統高貴。

她其實也從來沒想過去比較,可是猛然間被人拿到檯面上如此比較,她還是不舒服起來。

現在原勛的那點笑,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都不由讓她想起了原老爺子的話。

自己這丟人現眼的成績,是不是更加印證了他的話,更加讓自己媽媽被人瞧不起?

就在這個時候,原勛卻低聲笑著說:“求求我吧,我可以教妳啊,保證下次妳考高分!”

和日記中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討厭。

童瑤咬了咬脣,倔強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沒有發揮好而已,不用你教,下次我一定能考滿分!”

原勛見她驕傲的小樣子,疑惑地道:“妳現在這個樣子,真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咪。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妳怎麼忽然這麼凶?”

童瑤聽他這麼說,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自己記憶中的原勛和自己是勢不兩立,可是眼前這個原勛或許並不是那樣的。眼前的原勛,是為她表演過山地車花樣技能,也曾送給她限量版定制禮服裙的原勛。

她原來的氣一下子消失了。

冤有頭債有主,總覺得重生後的這個原勛好像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不太一樣。

她抿了下脣,歪頭認真地打量他:“原來你這麼好心?”

這句話她問得現在的這個原勛,也是問得多年之後迫使自己嫁給他並將自己禁錮在身邊的原勛。

那個原勛好心嗎,顯然不是的,那個原勛心狠手辣霸道冷酷。

可是現在她卻有點疑惑了,畢竟原勛或許並不是生來那樣吧?少年的他,不是也可以變成一個溫柔的鄰家哥哥嗎?

原勛見她乖巧懵懂的樣子,眼眸中浮現出一絲溫柔,他抬起手,摸了摸她黑亮的頭髮:

“我當然好,只要妳說,我可以做任何事。”

只要妳說,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竟是低沉醇厚的,一時她眼前有些愰惚,分不清楚說出這話的,到底是少年時的原勛,還是那個多年後的她的丈夫。

可是他眼中的溫柔,卻好像冬日裡吹來的暖流,讓她渾身舒暢起來。

現在想想,她也曾經在她的丈夫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眼神,只是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個男人善於偽裝,在和自己演著一齣沒有觀眾的戲——柔情繾倦的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過溫暖,而他的聲音又太過柔和,以至於她有些熏熏然了。

如同身處暖室飽餐一頓後的睏倦和懈怠,她眼前開始模糊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八章

童瑤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十點了。

她抱著薄毯,陷入了沉思之中。

起床將那三頁日誌再次拿出來,逐個仔細閱讀了一遍後,便收到了抽屜裡。

之後她起床,叫來了陳媽。

“給先生打電話,就說我想他回來。”

陳媽聽到這話,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忙去打電話了。

童瑤默默地坐在那裡,等待著。

自從她意外懷孕而不得不和原勛結婚後,她就沒有求過原勛任何事。

她是不敢,因為知道必然會被拒絕。

原勛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主意,原勛不想做的事情絕不會因為別人他就去做了。

可是現在,她忽然想試一試了。

“太太,電話是宋秘書接的,她說先生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

“是嗎?”她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是,她還說,等先生開完會,自然會將這個消息轉達給先生。”

“現在就去。”

她抿脣輕笑了下,蠻不講理地這麼說。

她夢到了會騎山地車的原勛,結果這樣的原勛出現了。

她夢到了原勛送給自己的禮服裙,結果禮服裙就出現了。

現在她夢到了原勛的諾言,那她就要驗證下,這個諾言真的存在嗎?

她是一個膽怯的人,平時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現在,她想試一試。

哪怕被冷漠拒絕了,也沒什麼,不是嗎?

“現在?”陳媽顯然有些吃驚,這麼多年來,太太一向是柔順體貼到了幾乎不存在。而且在她看來,太太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非要現在把先生叫回來,怎麼就忽然要打擾到先生工作也要叫他呢?

“去吧。”童瑤淡瞥了陳媽一眼,便不再說了。

陳媽不敢再說什麼了,只好重新去打電話。

片刻之後,陳媽過來,為難地拿著手機:

“太太,要不然妳和宋小姐說?”

“好。”

童瑤接過來電話。

她很少和宋青書說話。

宋青書也極少和她說話。

可以說,兩個人都彼此知道著對方的存在,也都存在於原勛身邊,可是兩個人仿佛中間有一層絕緣體,就那麼默契而奇怪地隔了一層空間。

“太太,您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可以對我說,我會來處理的。”宋青書的語氣是恭敬的,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堅定的。

“我要找他的事,妳沒辦法處理。”童瑤並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她說話就很直白。

“太太,無論什麼事,您可以說出來,我試著看看。如果實在不行,等先生開完會,我會轉告他。”宋青書依然不讓步。

“我要我的丈夫現在回家來陪我。”童瑤淡淡地這麼說。

“哦……”宋青書顯然也是沒想到童瑤會這麼說。

“那麼,妳現在要過來陪我?還是說派別的男人過來陪我?”童瑤語氣不冷不熱,很認真地問。

“這……”任憑宋青書是多麼機智多端反應敏銳的秘書,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種種原因,她沒辦法去陪這位聽說“精神不太正常”“性格詭異”“被丈夫冷落”“被原氏家族嫌棄”的原勛正牌妻子。

當然即使這個女人的地位再岌岌可危,她也不可能派個其他男人過去陪她……

“去吧,告訴原勛。”說完這話,童瑤直接掛上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泛燙的臉。

剩下的,隨便宋青書,也隨便原勛吧。

    *************************

當原勛回來的時候,童瑤剛喝下一杯咖啡。

原勛見了後微皺了下眉:“妳少喝咖啡。”

別人喝了咖啡後會精神一振,童瑤喝了咖啡後卻是精神萎靡,她正昏昏欲睡地靠在桌邊,猛然聽到這話,再抬頭一看,就看到原勛正向自己走過來。

水藍色的窗簾半開著,有陽光從縫隙裡灑進來,為這房間蒙上一層金黃的薄紗。

原勛背對著陽光站著,輪廓高大剛毅,略顯卷曲的短髮被光線籠罩成了淡金色。

他見童瑤愣愣地望著自己,便踏前一步:

“瑤瑤,到底怎麼了?”

童瑤仰起頭努力地向原勛看過去,因為背光的緣故,她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可是卻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一絲緊繃。

他在緊張嗎?他竟然也會緊張嗎?

他因為什麼緊張?

“瑤瑤?”原勛蹲了下來,兩手按在童瑤的肩膀上。

她的肩膀纖細羸弱,而他的手富有力道,她一下子感覺到了來自他的那種壓迫感和灼燙感。

“沒事。”她抿了下脣,平靜地對他說道。

“我聽青書說,妳有事?”原勛現在已經蹲了下來,而童瑤依然坐在椅子上,所以姿態上他現在沒有了剛才的高高在上,反而是比童瑤矮了一點。

這個姿勢的變換也讓童瑤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原勛的神色了。

原勛臉上很平靜,並沒有擔憂緊張或者其它什麼,只是認真地凝視著自己。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怎麼了?”他一邊追問著,一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剛才做了個夢。”她並不太會說謊,現在匆忙之下編謊,只能半真半假慘著說了。

她其實是沒想到,原勛真的會回來。

就她所知,原勛是一個很重視事業,並且很有原則的人。

況且他還在開著一個重要的會議。

“什麼夢?”原勛問出這三個字時,聲音帶著一絲異樣,眼中神色難辨。

“夢到我媽媽了。”童瑤苦笑了下:“自從她去世後,我就再也沒夢到她,沒想到現在忽然夢到了。”

原勛凝視著童瑤,沒說話。

童瑤頗含歉意地望了他一眼:

“對不起,你好像在忙,我不該打擾你,你還是回去工作吧。”

“妳吃中午飯了嗎?”

“沒呢……”

“我陪妳吃了中飯再去公司吧。”

“好。”如果是平時,童瑤必然對此很是排斥,不過現在她處於對原勛的觀察期。

她有種奇怪的預感,她的日誌,帶來了她的重生之夢,可是她的重生之夢,是真的回到過去,將過去的一些事情改變了。

她每做一次夢,現實生活中就會有一點改變。

第三個夢裡,原勛給了她諾言。

她想切實地感覺到這個諾言。

當原勛牽著童瑤的手下樓的時候,童瑤看到了等在樓下客廳裡的宋青書。

宋青書看起來很焦急,微微蹙著眉。

她見到原勛下來了,馬上迎上去:“先生,剛才我才和董事會通過電話,會議推遲了一個小時,現在您馬上趕過去還來得及。”

原勛根本沒有看向宋青書,而是直接道:“不必了,通知下去,這個會,取消。”

“取消?”宋青書仿佛沒聽懂原勛的意思。

“明天開。”

明天開?

宋青書不敢置信地看了原勛一眼後,便震驚地望向了一旁的童瑤,這位傳說中被冷落的不得寵的原太太。

童瑤自然感覺到了宋青書的目光。

她輕輕抿脣,回報以她一個微笑。

宋青書頓時臉上紅一塊青一塊的。

她之前還以原勛總代理秘書的身份篤定地想要阻止童瑤去打擾原勛,因為她覺得自己了解原勛,知道原勛是怎麼樣性格的人。

原勛那麼公私分明,怎麼可能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原太太”而被打擾這麼重要的會議呢。

當時的宋青書甚至覺得這個原太太是在無理取鬧。

可是現在呢,原本應該被冷落的原太太被原勛呵護在手中,從原勛的懷裡向自己笑。

那是一個溫柔的笑。

可是宋青書卻感到了羞恥、失敗以及難言的酸澀。

當原勛的秘書這麼多年,她是第一次如此狼狽。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勛卻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她。

“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她心中微暖,不免升起一些期待。

“下一次太太找我,記得馬上把電話轉給我。”原勛這麼吩咐說。

這話一出,宋青書頓時僵在那裡了。

望著向餐廳走過去的那兩個人,一個身形纖細羸弱,另一個則是充滿保護姿勢的霸道強勁,她的牙狠狠地咬了下脣,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而餐廳裡,童瑤想著剛才的那個畫面,不知為什麼心中便舒暢起來。

這是一種幼稚可笑的喜悅和勝利感,就像小孩子拿到了比別人更多的糖果般。

原勛抬眼望向餐桌對面的童瑤,見她紅潤細薄的脣邊泛起一點似有若無的笑。

她生來就是個精緻無雙的美人兒,只是平時臉上神情寡淡而已,現在這麼一笑,就好像千年無波的湖面泛起點點漣漪,細碎動人。

“今天心情很好?”他一邊幫她切著牛排,一邊問道。

“嗯。”她抿脣輕笑。

“為什麼?”他手中的刀停頓了,不動聲色地問道。

“因為我今天對自己有了更好的認識。”

“什麼認識?”其實她很少說這麼長的句子,也很少願意和自己這麼說話。現在她這樣,顯然是真的心情不錯。

“我發現,我是一個任性蠻橫的人。”她托著下巴,想了一翻後,這麼說道。

“任性蠻橫?”他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是啊,原來當一個任性蠻橫的人,感覺這麼好。”她依然在笑:“只不過有點討人厭罷了。”

他凝視著她,默了片刻,便低笑了。

一邊繼續分割著牛排,一邊淡聲道:“我怎麼不覺得討厭呢?”

至於其他人,不用去管。

作為原勛的太太,她有資本去任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第九章

夢裡的原勛說,只要妳說,我可以做任何事。

醒來後,她只是一句話,他就拋下重要的會議直接回家了。

這件事是那麼不可思議,不過卻真實地發生了。

童瑤躺在浴室裡,在薰衣草的香氣中,幾乎是顫抖地回想著這件神奇的事情。

她一直以為她的重生,是真真實實地回到過去,改變人生的一切,重新來過。

卻原來這所謂的重生,只是片段式的回到過去,改變最關鍵的那個點兒,從而改變這一世的人生。

這樣也好。

不,這樣太好了。

童瑤一下子從水中跳了出來,匆忙擦乾了後,就直衝向了原勛的書房。

她再也沒有顧忌了,她要把隱藏在這個書房中所有的日記都翻出來,她要把她人生中的遺憾點全都拿出來,一個個地扭正過來!

可是這一次,她找了很久,幾乎將這個書房都翻了個底朝天,竟然一個日記都沒有找到。

“我的日記呢,我的日記呢?”她焦急地望著這個書房被自己翻亂的書籍,想著自己的其他日記呢?

她明明有遇大事必寫日記的習慣!

她明明寫了許多日記啊!

原勛到底是把她的日記放到哪裡去了?

這個時候,陳媽探頭探腦地看過來,小心翼翼地說:“太太,妳……妳這是,要找什麼東西嗎?”

“我找紙,寫著字的紙。”情急之中,童瑤這麼說道。

“寫著字的紙?”陳媽也是傻眼了,這種紙難道不是到處都有嗎?

“一個小女孩的筆跡寫的,日記,一張一張的,是那種帶格子的日記紙,可能年代有點久了,泛黃。”童瑤詳細地描述著。

“哦,您說這個啊,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陳媽恍然。

“在哪裡?”童瑤幾乎要衝過去拉住陳媽逼問。

“太太,讓我想想啊……”陳媽低頭苦想,半天才愰然:“是了,在閣樓的小茶室裡,我好像看到過!”

小茶室?那裡原本是個露台,後來原勛將露台改裝成了茶室,裡面也放了書櫃等,好像原勛偶爾會在那裡喝茶觀景。

童瑤忙趕到了四樓頂層的茶室,陳媽也緊隨而來,兩個人好一番翻找,最後終於找到了那麼一頁紙。

其實這頁紙上所記得並不多,只有寥寥幾行。

“1997年6月7日陰

那個壞蛋打架了。

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他自己也滿身是血。

他那個樣子太可怕了,像個地獄走出的惡魔。

我晚上估計都要做噩夢了。



快速地看完了這幾行字,她也是無可奈何了!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是原勛打架,原勛自己愛打架,關她什麼事?

她要回去改變她自己的人生,不是原勛的。

除了這次他打架,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把她嚇到了外,她絲毫不覺得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急切地找到了一頁日記,竟然是說原勛打架的?

難道這是要讓自己回去重新體驗下看到個打架狂魔原勛所受的驚嚇感嗎?

童瑤不感興趣地捏著那頁紙,失望地說:

“如果再看到這樣的日記,記得收起來交給我。”

“是,太太。”

童瑤回到自己房間,隨意翻了翻,這才發現第二天就是周六了。前幾天和陳思雅約好了要一起見面聊聊的。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看來原勛今天根本不打算回來了,或者是回來會很晚?

她想起今天中午兩個人共進午餐時的情景,略一猶豫,還是跑到自己的書房,打開了電腦。

這個電腦可以聯網,只不過她很少用罷了。

打開來,她稍微一搜,就看到了原勛的許多消息。

“原勛摟腰影后楚甜甜,疑似熱戀!”

“原勛包養十八歲嫩模內幕!”

“原勛戀情被坐實,女方背景令人咂舌!”

“原勛新戀情曝光原勛歷任緋聞女友中誰最會穿衣”

“原勛新歡王美慧坐實戀情攜手逛劇院小老婆哭暈在廁所!”

五花八門,一天一個。

如果不是這些八卦新聞個別的竟然有原勛的照片,她幾乎沒辦法相信上面所說的花花公子就是和她一起住在這座別墅裡的那位。

明明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

她打開新聞,一個個都瀏覽了番後,再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了。

看來他是真得不會回來了。

童瑤站起身,腦中再次浮現中午他陪著自己一起吃飯的情景。

握緊了拳頭,她最後終於皺了下眉,喃喃地道:“我還是回去睡覺做夢吧。”

其實……夢到他被打得渾身是血的狼狽樣子,也挺好……

    *******************************

可是她錯了。

她懷疑這個日記或者做夢系統出問題了。

她竟然沒有重生到他打架時候的那一幕,而是獨自一人走在學校旁邊的小路上。

天上雖然有個月亮照著,不過卻無濟於事。旁邊小樹林枝葉繁茂,風一吹,大晚上的,真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儘管她骨子裡是個成年人了,獨自一人在這樣的夜晚,她還真有些害怕。

正想著的時候,前面忽然跳出來幾個黑影。

“這不是童瑤小美女麼?這麼晚了,這是往哪裡去啊?”

“過來,陪我們兄弟幾個說說話吧?”

她頓時嚇懵在那裡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是要回來改變人生的嗎?為什麼直接掉進了這幾個小賊窩裡?

這幾個人她認識的,是這所貴族學校的紈褲子弟,仗著家裡有些權勢,平時聚集在一起幹點欺壓其他學生的壞事,人稱東佳四天王的。

“你們別過來,再這樣,我報警了。”她壯著膽子說。

現在她才十二歲,根本沒有力氣和這些人硬抗,只能言語拖延時間,看看找機會逃跑,或者希望這個時候有路人經過了。

“報警?行啊,妳想報警那就報,我們等著!”說著這話,這幾個人還抱著膀子,將童瑤團團圍住,笑呵呵地看著她。

童瑤一下子漲紅了臉,驚恐和不解湧上心頭。

上輩子她沒遇到這種事啊!

為什麼重生一次,竟然讓她遭遇這種事?

如果她真的在這裡出事了,那會對自己的人生造成什麼影響?是不是媽媽會更容易陷入痛苦之中?自己能不能從這種陰影中走出來?

後面她是不是還會有原修?

她忽然感到後背發冷,那種從血液裡滲透出來的冷。

原來她的重生,並不一定是隨著自己心願去改變自己的現狀,也有可能……越改越糟糕?

這個答案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童瑤在這一刻甚至想到了因果報應。

是不是因為她心存惡念,抱著看原勛狼狽慘狀的念頭進來,結果自己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而就在她絕望地閉上眼睛,那幾個所謂的四大天王也逼得越來越近的時候,猛然間一條黑影竄了出來。

她震驚得睜開眼睛,卻看到月光之下,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少年,猶如一頭發怒的豹子般攻擊向這幾個人。

另外四個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在最初的怔楞後拳腳相向,頓時五個人戰作一團,打得難解難分。

童瑤盯著那白衣少年,望著他那略顯卷曲的短髮,陡然間明白了。

是了,當年和原勛打架的人,不正是所謂的東佳四大天王嗎!

所以呢,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東佳四大天王中的一個撲過來就要抓她,而原勛一邊招架著另外幾個人的拳頭,一邊跳過來,護在了童瑤面前。

“笨蛋,還不快跑!”原勛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童瑤耳邊響起。

他的聲音低沉焦灼,呼吸間頗為粗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怎麼知道他們要欺負我?”

童瑤不懂這是為什麼,怎麼和原本的軌跡完全不同?

“妳真是笨死了,我就知道他們計劃著要來這裡堵妳,誰知道被耽擱了,沒來得及攔住。”

童瑤一下子緊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

“所以說,你是為了保護我,才和他們打架的?”

“廢話,妳沒眼嗎!”原勛也是氣急了,這童瑤怎麼了?腦殘了?這話還用問嗎?

這話剛說完,那邊幾個人就攻擊過來了。

可憐原勛,一人獨戰四人,還要防備著他們來欺負童瑤,這一場架打得分外艱難。

不過打到最後,那四個人總算都倒下了,而他也已經是滿身是血了。

“你是為了我……”旁邊的童瑤眼裡仿佛都要落下淚來了,站在那裡愣愣地望著就要倒下的原勛。

“是啊,為了妳……”他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問她:“所以,妳是不是該替我打個119?”

他到底救了個怎麼樣的傻姑娘,為什麼竟然傻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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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4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7-6-25 11:46 PM 編輯

第十章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迷茫了好久。

比如原勛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到底是因為他本來就是為了自己而打架,所以自己才會夢到?還是說自己夢到了,他就變成了為自己而打架?

誰先誰後?

莊周夢蝶,到底是周之夢為胡蝶,還是胡蝶之夢為周?

呆想了一番後,她決定還是放棄去思索這個古代賢人都無法想明白的問題。

今天是星期六,她和中學時代的好友陳思雅約好了要見面的。

昨晚原勛應該根本沒回來吧,所以自己也不需要向他報備了,直接出門就好了。

她洗漱過後,換上了前兩天已經準備好的衣服,直接讓陳媽叫了司機出門。

    **************************

這麼多年過去了,陳思雅變了好多,以前是個毛躁爽朗小丫頭,現在變得時尚優雅了。

陳思雅看到童瑤的時候,忍不住嘖嘖了一番:

“妳是被凍齡了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沒變呢!”

說著還忍不住捏了捏童瑤的臉蛋:

“瞧,這皮膚還是這麼嫩,滿是膠原蛋白。”

童瑤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有一種人,她就是有這樣的力量,無論是什麼性格的人,只要和她在一起,都能變得開朗起來。

“這麼多年,妳一點沒變呢。”童瑤笑打量陳思雅。

“變了,老了!女人巔峰的24歲已經過去了,以後都是下坡路了。”陳思雅聳聳肩,並不在意地對自己進行自黑。

兩個人說笑著坐下,隨便點了些東西,之後自然說起分別後的事情。

陳思雅是高中畢業後就出國了,這些年一直在國外。

“國內變化太快了,現在兩眼一抹黑,回國成土鱉了。不說我了,說說妳吧,我聽說妳剛上大學就結婚了?不過妳結婚後,就沒消息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嫁給了原勛。”關於自己,她其實不需要解釋太多,只需要報出原勛的名字就好了。

“原……原勛?!”陳思雅頓時瞪大了眼睛。

“對。”童瑤淡定地攪拌著咖啡,笑著說:“就是他。”

“那,那外面傳聞的那些……”陳思雅簡直是額頭浮現三道黑線和一群烏鴉。

縱然在國外,原勛的大名她也聽說過的,原氏集團的天才繼承人,緋聞一籮筐,各路明星各路千金小姐,基本每一個都能和他沾上關係。

唯獨他家夫人,聽都沒聽說過是哪方神聖!

有人說他早離婚了,也有人說他根本沒結婚,說原修是代孕媽媽生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陳思雅有些受不住了,她無法理解好友現在的處境:“這妳也能忍?”

“不然呢?”童瑤笑著反問道,可是腦中卻浮現出昨晚的夢來,原勛為了自己而打得頭破血流的情景。

“那個孩子呢,是妳的嗎?”陳思雅顯然說的是原修。

“是。”

“真是妳生的?”陳思雅嚇得咖啡杯差點灑桌上。

“嗯。”

“趕緊說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什麼,當時因緣巧合,和他睡了一夜,結果就懷孕了。後面很多事都沒辦法了,稀裡糊塗的這幾年就過去了。”

“什麼叫因緣巧合?”陳思雅盯著童瑤,不解地問:“他強迫妳?”

童瑤垂下眼瞼,臉上微紅:“算是,也不算是。”

“這話我聽不懂啊!”她急死了,急得都要拍桌子了。

“我當時……失去了神智,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發生了。”童瑤盯著那杯咖啡中深色的水紋,聽到自己這麼說。

“靠,妳這根本就是被原勛坑了啊!他這是涉嫌猥褻幼女,不對,當時妳成年了吧!”

“嗯。”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她剛過十八歲生日。

“他就是個騙子啊,騙了妳,把妳娶進家,自己卻在外面亂搞,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虧我們那個時候——”

陳思雅忽然一下子噎住了。

那個時候,東佳那所貴族學校裡,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都惦記著原勛呢,那是她們的憧憬,她們的男神啊!

“其實也沒什麼,這幾年,我過得挺好。他在外面的事兒,那是他的事,我也並不關心。也從來沒有人來騷擾到我的生活。”

這倒是實話,平心而論,原勛外面的緋聞雖然一波又一波,可是唯一走入童瑤視野的女性,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宋青書。

宋青書,也只是個秘書吧。

儘管這是一個有野心的秘書。

“唉——怎麼會這樣呢!想當初,我還以為他對妳——”陳思雅猶豫了下,還是說起來:“當時我們都覺得,他寵著妳,喜歡妳呢。”

“寵?”童瑤沒想到陳思雅會用到這個詞兒。

“是啊!”陳思雅嘆了口氣:“人心都是會變得,特別是他,這樣的身份,誘惑大,可能也沒辦法。”

陳思雅這麼一說,童瑤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原勛當時和東佳四大天王打架,這件事妳還記得嗎?”

“記得啊!不就是為了妳嗎?”

“為了我?”

“是。當時東佳四大天王中的裴念看中了妳,其他人就起哄去堵妳,原勛知道了,提前截住他們,把他們揍了個半死,當然他自己也傷得不輕。”

“這是誰說的?”童瑤猛然抬起頭盯著陳思雅看。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原勛當時是為了她打架,更沒有人告訴過她。

“妳不知道?哦,也對,當時打架的這幾個人身份不一般,校方的人把這事瞞下來了,知道得並不多,我也是後來聽說的。”

童瑤身體某處神經在抽疼,那是細微而劇烈的疼。

果然又是這樣嗎,本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經過她的夢,這件事成為現實了。

接下來陳思雅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望著這幽靜的咖啡館,眼前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仿佛周圍的這個世界是一個用積木搭建的幻境,只要她抽出其中一塊重新改造,這個積木世界就能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一個任憑她去捏造篡改的世界。

她一陣頭暈,差點栽倒在那裡。

她……可以現在去追加點日記嗎…………

    ***********************************

童瑤回到家中後,一進客廳,就感到氣氛不對。

客廳裡,原勛正坐在沙發上,手裡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低頭看著手機。

聽到她的動靜,他抬頭看過來。

“做什麼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童瑤的錯覺,總覺得他語氣中帶著點不滿。

“有事出去下。”

“什麼事?”原勛皺了下眉。

她和他已經結婚快七年了,這七年裡,他就沒見過她有什麼事需要出去。

現在忽然要出去了?

“見一個朋友。”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他,可是她並不喜歡原勛用這種審問的語氣和她說話,仿佛她只該是一隻被他關押著的小鳥,不應該有任何的自我意識。

“什麼朋友?”果然不出她所料,原勛眯起眸子,不動聲色地盯著她問道。

“我可以有點隱私嗎?”童瑤握緊了拳頭,昂頭問原勛。

她在回家的時候,想到這個原勛就是那個曾經鮮血淋漓地救過自己的原勛,她就告訴自己對他客氣點,感恩點。

然而這個人說話的語氣總是能激起她深藏在體內的劣根性和反抗性。

他就像一面網,步步緊逼,將她團團籠罩住,讓她透不過氣來。

“隱私?”原勛輕笑了下。

他這麼一笑,童瑤頓時有些惱了,臉上火燙,咬著脣問:

“很可笑嗎?”

“不可笑。”原勛盯著自己的太太,笑了笑,取出他慣用的那個古早火柴,點燃了夾在手裡的那根煙。

童瑤屏住呼吸,盯著原勛看。

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很不高興。

他現在好像在戒煙,只有在幾乎無法控制住的時候,才會吸半根煙。

“原勛,我只能說,我問心無愧,所以沒必要向你解釋。”

就好像他在外面如何,自己從來不需要他解釋一樣。

原勛站在那裡,一手捏著煙,一手插在褲袋裡,擰眉望著她,一言不發。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只有裊裊升起的煙氣為這客廳裡增加了一絲流動的氣息。

這讓童瑤感到窒息,胸悶。

“媽媽,妳回來了?”一個清冷略顯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客廳中的寧靜。

童瑤看過去,卻見那個猶如墜落人間的天使般的兒子,正站在客廳門處,淡淡地望向客廳中對峙的兩個人。

她有些詫異,原修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我今早讓接過來的。”原勛因為抽過煙而略顯粗嘎的聲音解釋說。

童瑤心裡頓時泛起一點歉疚,她並不知道兒子在家裡,要不然她可以態度更平和地解釋下今天的事。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

原修是一個孤僻冷漠的小孩子,雖然據說這種性格是天生如此,可是她依然會自責。

因為自己不夠好,並不懂得怎麼和他交流,自己和原勛關係也不好,這一切都對兒子的性格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吧?

所以這幾年來,當原修在的時候,她會盡可能地順從原勛,不想讓原修看到,他們夫妻之間不但關係冰冷,而且還矛盾重重。

現在原修的出現,讓她低下了頭,放軟了語氣,對原勛說:“還有事情嗎?沒有的話,我上樓休息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有點累了。”

原勛站在那裡,依然抽著煙,側影剛毅冷漠,仿佛沒聽到這話一樣。

童瑤沉默了會兒,便沒再說話,對兒子點了點頭,徑自上樓去了。

她是真有些累了,身體累,腦中更覺得累。

最近一周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她過去二十五年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她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自己捏造出來的,什麼是原本就該有的。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日記,曾經寫下的記載她人生軌跡的日記。

有了日記,她就如同得到一把鑰匙,去一步步修正現在的人生。

正想著呢,她聽到了敲門聲。

“進來吧。”她以為是陳媽。

可是門開了,一個頭髮微微卷曲的男孩,便站在門口了。

“原修?”她微詫。

走廊裡略顯昏暗的燈光映射在原修稚嫩到幾乎透明的臉上,挺翹的鼻梁下那微微抿起的脣幾乎是完美的,這讓他像一個擺放在展覽台上的藝術品,神秘無暇。

他垂下眼瞼,淡聲開口說:“爸爸今天早上派人去爺爺家接我,說是今天我們一家去水上公園玩。”

水上公園那是附近的一家公園,有許多水上項目,很招小孩子喜歡,當然也適合成人。

他抬眼,看了下童瑤:“雖然我對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並沒有興趣,不過我確實答應了的。沒想到妳不在家。”

童瑤聽了這話,頓時歉疚萬分,她沒想到原來原勛已經做了計劃,自己不知道,竟然一個人跑出去了。

“如果你想,我們明天去,可以嗎?”

原修眉毛輕輕聳了下,頗有些無奈地望著童瑤:“我其實只是陪你們而已。”

哦……只是陪他們?

“看你們吧,我都可以。”

“那明天早上問問你爸爸吧?”

“好。”

說著這話,原修忽然遞給童瑤一本書。

“對了,今天我無聊在閣樓上看書,看到有一本書,上面寫著妳的名字,裡面還有一頁撕下來的日記。”

童瑤一聽“日記”這兩個字,頓時心跳加速。

接過來那本書,卻見是一本初中的課外讀物,扉頁上寫著“童瑤”兩個字,再翻了翻裡面,她只看了一眼,便面紅耳赤了。

那頁日記,確實是她寫的,而且是寫得她第一次來月經的事?

她輕咳了聲,很是尷尬地說:“對,這是我的。”

原修倒是仿佛毫無所覺:“嗯,沒事的話,我先回去睡了。”

童瑤不自在地送走了原修,便忙低頭看起日記來。

“1997年7月1日,晴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香港回歸的日子,學校的同學和老師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悅之中,電視和廣播裡都一次次地宣布著這個讓人激動人心的日子。

可是我卻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羞憤難當。

我真是好討厭原勛啊,他怎麼可以這樣?

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雖然不太懂,不過也提前翻過生物課,知道這應該是女孩長大後才會有的月經。長大了後每個月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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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5 01:30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7-6-25 11:46 PM 編輯

第十一章

今天我下身流了一些血,我雖然不太懂,不過也提前翻過生物課,知道這應該是女孩長大後才會有的月經。長大了後每個月都會有的。

我羞恥難當,隱約明白應該學著那些高年級學生去學校商店裡買衛生巾,可是我的褲子也髒了,我怎麼出去女廁所?我又該怎麼遮擋?

還是說我應該先跑回宿舍換條新褲子?

同學們都去上課了,只有我,被困在廁所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聽著外面安靜下來,猜著走廊裡應該沒什麼人了,終於鼓起勇氣向外走。想的是一口氣跑到宿舍裡,趕緊換了褲子,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我了。

可是誰知道,我剛走出來,就碰到了原勛。

原勛皺眉望著我:妳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我恨不得把頭埋到地洞裡:我沒事,我要回宿舍了。

原勛卻拉住我的手,堅決不放開:妳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帶妳去醫院。

我甩開他的手:我沒事,我現在只想回宿舍。

當時是真不想和他糾纏,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萬一有人經過,看到我後面褲子都已經染紅了,多丟人啊!

誰知道他就是不放開我,最後掙扎了半天,他終於看到了我褲子上的血跡,他皺著眉頭震驚地問我:妳來月經了?怎麼這麼多血?

他的聲音並不算小,如果有人路過,一定能聽到的。

我頓時有些火了,又急又怕又恨,跺腳對他喊道:你走開,你讓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卻堅定地握住我的手:我帶妳去醫院。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老師和上體育課的學生經過,他們看到了這一幕,詫異地看過來,還有人私底下討論起來。

接下來的事,我已經不想去回憶了。

這是我這輩子最丟人現眼的時候。

我已經成了東佳學校最大的笑柄吧?”

看完這個日記,童瑤無力地用手支著額頭。

她是真無奈。

一、是無奈兒子竟然不小心看到了這種日記,只希望他年紀小,並不懂得怎麼回事,或者說看過後就忘記了?甚至或者依他那種小老頭的性格,根本沒有好奇心看自己這種筆跡稚嫩的碎碎念日記。

二、是無奈這悲催的少女生涯。

她平生第一次來月經,就被原勛這個混蛋鬧得天下皆知了。

事情的最後,是她又氣又急昏厥在那裡,然後他抱著染血的她去了校醫院。

全校的人都知道那個叫童瑤的女孩來了月經被原勛抱了。

從此後,好多女孩故意在原勛會經過的路上暈倒……

她們羨慕著童瑤,可是童瑤一點不覺得自己值得羨慕。

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啊!

這件事其實在她的人生中,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影響,可是如果有機會,她只希望回到過去,將這件事給抹除掉,讓所有的人記憶中不再有這件事。

能找到這個日記,很好。

    ***********************

她如願以償地回到了日記中所記載的那個時候。

當時她正低頭審視著自己褲子上的鮮血。

哎……第一次的月經來得原來這麼凶猛啊!

她深吸了口氣,提上褲子,任憑那略顯冰涼的潮濕熨貼著自己的身體,咬咬牙,向廁所門口處走去。

到了廁所門口處,她沒有直接往外跑,而是先觀察了下外面。

果然見個原勛正站在那裡,擰著劍眉,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焦躁和擔憂。

在這一刻,童瑤不由得多打量了下原勛。

這個時候他十六歲了,眉眼深刻,挺鼻薄脣,完美無瑕的臉龐,矯健俊朗的身姿,他站在那裡,仿佛一匹充滿野性和活力的駿馬。

算起來,距離他上次獨戰東佳四大天王,也不過是二十多天吧?這就恢復了?還有精神跑來女廁所外面堵著了?

童瑤原本對於這件事是感到無比羞恥的,可是這個時候看著守在廁所外等著自己的原勛,她又覺得有些好笑。

一時不免脣角彎起來了。

想起他曾經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心裡不免發軟。

其實他當時讓自己丟人現眼,也是無心之過罷了。

那個時候他還年輕,並不懂得怎麼體貼女孩子,而自己也太過固執,又對原勛有著先入為主的偏見。

她已經不是那個十幾歲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完全可以降服住現在的這匹小野馬。

就在這個時候,原勛一抬頭,便看到了站在廁所門口翹首的童瑤。

他眼中一亮,走上前來:“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出來?”

“你還好嗎?”童瑤抿脣,輕聲問候他。

她不知道現在的這一幕,到底是不是該接著上次的打架事件,還是說直接從原本的人生中剪切出來的?所以她只好先試探下看看。

“好了,其實身上的血看著多,都是別人的,我沒大事兒。”他不在意地這麼說。

“那就好。”她低下頭,聲音越發柔軟,心裡卻想著,果然每次的夢都是接著上一次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

“妳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原勛說出了和日記中一樣的台詞。

“我……有點不舒服。”童瑤想明白了,原勛是一個固執和強硬的人,他如果以為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定會帶自己去醫院的。

所以要阻止這件事鬧大,唯一的辦法是把事情真相告訴他。

十二歲的小姑娘自然是羞於啟齒的,不過和原勛做了數年夫妻的童瑤卻能做出來這種事。

“不舒服?走,我帶妳去醫院。”原勛一如日記中一般,一個箭步踏過來,抬手就握住了童瑤的手。

十六歲的少年,手中頗有力道,握得童瑤都有些泛疼。

“我不需要去醫院,我只是來月經了。”童瑤直接道出真相。

“月經?”原勛微詫。

“是啊,我十二歲了,長大了……來月經了。”童瑤微低下頭。

震驚的原勛終於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他低頭看過去,卻見童瑤眼神羞澀,低著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那……該怎麼辦?”原勛是知道女人來月經這件事的,可是他沒想到童瑤這小姑娘竟然也要開始了,她才多大?

“我褲子髒了,如果被別人看到,會很丟人。”童瑤羞恥地道出自己的顧忌。

“這沒什麼。”說著這話,原勛忙脫下自己的襯衫:“我的襯衫大,妳披著我的。”

童瑤無奈地想,你空著,我披著你的,這個樣子別人一看更覺得有鬼!

不過遮著總比不遮著好……她忙將原勛的襯衣披上了。

“現在呢,現在妳先回宿舍休息?”

“嗯,我回宿舍休息,可是我還需要衛生巾。”

“衛生巾?”

“是啊,需要去買,就在學校商店裡就有賣的。”童瑤歪著頭,用認真的眼神打量著原勛:“我不敢去買……”

原勛想到自己要去商店裡,在中年阿姨的目光中去買女人用的衛生巾,嘴角抽動了下,不過低頭凝視著童瑤那清澈猶如泉水般的眼睛,他還是點了點頭:“好。”

原勛去買衛生巾,童瑤披著原勛的襯衫回宿舍了。

當後來童瑤從原勛手裡接過衛生巾,又把襯衫遞給他的時候,她不好意思地說:

“我剛檢查了下,你的襯衣沒有被我弄髒,不過……你回去還是洗一洗吧。”

原勛的臉頓時紅了。

“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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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5 02:44 AM

第十二章

不知道原修對原勛說了什麼,第二天,原勛帶著童瑤和兒子去了附近的水上公園。

一家三口人難得團聚在一起,共同走在綠樹成蔭的小島上,看著湖中吐艷的荷花與遠處亭台樓閣相映成趣,不免心曠神怡。

童瑤原本擔心原勛因為昨天的事不高興,不過看他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且偶爾間對兒子介紹起這邊的景點,神態間頗為平和,看樣子是已經忘記昨天的事兒了。

一家三口來到了遊樂區,這裡有空中飛人,搖擺錘以及過山車激流勇進等項目。別看原修平時一副冷清性子,這個時候卻抬手一指,直接要求去玩最刺激的過山車了。

原勛掃了眼童瑤:“敢嗎?”

童瑤抿了下脣,點頭:“還好。”

既然她都說好了,那父子兩個人自然沒異議。

因為這過山車的水車距離岸邊有些距離,原修是跳過去的,原勛大步一邁過去後,便轉身對著童瑤伸出手來。

童瑤低頭望向這手,卻是眼前一個恍惚,想起了昨夜的夢裡,那雙伸向她的手。

心頭一熱,她伸出手來,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大,且由於有規律地健身和戶外運動,呈現健康的小麥色,而她的手卻很小,且看上去太過纖弱嬌嫩。

當她的手一落在他手心上,他就包住了她的手。

或許是年紀大了,成熟穩健許多,也比少年時懂得體貼,現在的他握住她手時,不會像少年時那麼用力,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攥疼了。

他拉著她坐在了水車上,又幫著穿好了救生衣,他們的水車就開始了。

這個項目太激烈了,當水車到達最高處又往下俯衝的時候,浪花四濺,前方仿佛斷崖,童瑤有一種自己的水車就會一直衝下去,衝向死亡衝向地獄的恐懼感。

這太刺激了。

周圍傳來恐懼的尖叫聲。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著尖叫起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心中的恐懼。

當水車終於平緩下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被原勛摟在懷裡,而自己的手正猶如巴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住原勛的腰。

她的身體緊貼著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臉上微紅,忙就要掙脫。

可是原勛抬手一按,將她按住了,同時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別動。”

她微詫,抬頭一看,正不知怎麼回事,卻見這水車竟然又開始了!

原來根本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要重新開始另一個征途。

水花襲來,失重感瞬間淹沒了她,她嚇得趕緊鑽進了原勛的懷裡。

當這一場浪潮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她從原勛懷裡冒出頭,卻看到旁邊的兒子正故作淡定地坐在那裡,兩隻手卻緊緊地攥著水車上的把手。

他應該也是有些害怕的,才六歲啊!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伸出手,對原修說:“過來,我抱著你。”

原修搖頭:“不要,沒事,我不害……”

誰知道話沒說完,水車忽然在水中左右搖擺激盪起來。

他猛地往前面一跌。

原勛抬手,乾脆將兒子一起摟在懷裡了。

第一次和自己丈夫兒子這麼親密,童瑤感覺很陌生,也很奇妙,她將臉埋在原勛醇厚結實的胸膛上,忍不住隨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跟著一起發聲大叫起來。

她的喜悅,她的恐懼,以及她的羞澀,全都在這叫聲中了。

當一切終於平息,他們一家三口走下水車的時候,她一隻手牽著原修,一隻手被原勛牽著。

這真是從未有過的。

可是這喜悅只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當她開始進行下一個項目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下面湧現出一股熟悉的熱潮,同時腹部出現了絞痛感。

她來月經了。

這……

童瑤想起了昨晚的夢。

她的現實人生,真是和夢緊密相連啊。

    *************************

原勛率先發現了童瑤的異常,他握著手心裡略顯冰涼的小手,擰眉道:“你是不是?”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出,不過她已經明白了。

當著兒子的面,她也不好說出,別過臉去,輕輕點了下頭。

“那我們先回去吧。”

“原修,你還想玩嗎?”

“不了,我累了。”原修從旁,一本正經地說。

全體通過,原勛很快叫來了司機,一家人速度回家。

童瑤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痛經的,但是只要來一次月經,她都覺得自己死了一會。

當車子開到家中院子時,她已經痛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原修忙下車打開了車門,原勛親自抱著她下車回房。

童瑤被輕柔地放到床上的時候,一時捨不得這個溫暖醇厚的胸膛,她下意識地竟然抓住了原勛的胳膊不肯放開。

原勛俯首下去,低柔地道:“平時我說請老中醫好好為妳調理身體,妳偏不要,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聽到這話,童瑤一臉迷茫地睜開眼睛,卻見原勛正用又無奈又憐惜的目光望著她。

腹部的絞痛,給她帶來陣陣昏厥感,而她就在這種昏厥感中,卻仿佛產生了一種幻覺。

記憶中那個十六歲的少年,剛毅俊朗的面孔,猶如一個小野馬般的鮮活,豁然和今天這成熟穩健的男子相重合了。

胸口那裡泛起酸澀和甜蜜相混雜的難辨滋味,她知道她的夢變成了現實。

夢中那個肯在大家異樣的目光中去為小姑娘買衛生巾的少年,幻化成了今天這個穩健成熟卻又對自己呵護備至的原勛。

她的夢,果然是這麼靈驗。

在最後清醒的一刻間,她艱難地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撫過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脣。

“你……是誰?”她喃喃地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是原勛。”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這麼說。

“嗯,對,你是原勛。”她疲憊而滿足地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他是原勛,可是又不是那個原勛。

而原勛望著閉上眼睛的童瑤,抬起手來,輕輕握住了那雙撫摸過自己臉龐的手。

她的手纖細柔軟而微涼,帶給他別樣的觸感。

他將那雙手攏在手心,望著睡夢中的她,端詳半響,終於俯首下去,輕柔地親了她光潔的額頭。

    ****************************

童瑤躺在床上,安靜地望著原勛。

他正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忙碌著。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去上班,而是陪在她身邊。

這在她和原勛的關係中是從未有過的,儘管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排斥原勛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些不適應,甚至可以說是……羞澀?

所以她一直保持緘默,安靜地望著忙前忙後的原勛。

他會親自接過陳媽送過來的薑湯給她喝,會親自給她削蘋果,也會挽起袖子幫她梳頭髮,還會扶著她去衛生間。

她只是痛經而已,卻被他當做個病號來招呼著。

她其實早就不疼了,可是卻貪婪地享受著這一切,繼續躺在那裡。

其實對於眼前的這個原勛,她還有些不適應。

以前的原勛是曾經讓她恨過的人,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是她一切不自在的根源,可是現在的這個原勛,卻憑空帶著幾分親切感。

也許,是因為他的存在,一部分來自於她在夢中的締造。

她的夢不但改變了周圍的一些小事,還改變了他。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日記。

她目前所看到的日記只是一小部分啊,那麼其他的日記呢?關於自己媽媽去世的日記,關於那一晚的日記?

如果這些日記全都出現了,而且她在夢中對每個日記中發生的事做了改變,那麼她和原勛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她還會和原勛結婚嗎?原修還會被生出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6 12:14 AM

第十三章

正想著時,原本沉浸在工作中的原勛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她一眼。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說著,他起身走過來。

“沒什麼……”她臉上微微紅了下。

現在的原勛面上帶著溫柔,低頭凝視著她的時候,讓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子。

之前的原勛並不是這樣的,至少並沒有這種熨貼到心坎的暖意,仿佛你站在田野旁迎頭出來的春風,愜意溫馨。

原勛見到低頭斂目的童瑤,見她清透的兩頰上泛起一點紅暈,仿佛是用手輕輕揉在臉上的胭脂。他呼吸微緊,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地坐在床邊,抬手輕捏住了她的手。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其實……”

“嗯?”

“其實你不一定非在這裡陪我,我沒事的,你的工作要緊。”

童瑤是最明白原勛這個人的,他從小的耳濡目染早已經決定了他這個人,必須是一個有強烈的事業心和責任感的,畢竟原氏集團那麼大的一攤子,他責任重大。更何況原家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呢,他一個做得不好,被那些兄弟侄子甚至叔叔們去告狀的可能都是有的。

“我一邊陪妳一邊工作就可以。”他凝視著她,目光灼燙。

童瑤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原勛看得她耳根都發熱,她有點不知所措,只好說道:“我累了,先歇一會兒。”

“好。”

原勛繼續忙他的工作了,可是童瑤說自己累了要歇息,但其實根本睡不著。她躲在薄被裡,背對著那個忙碌的元勛,咬著指甲,心裡不斷地想著關於自己重生的事情。

到底該去哪裡把那些日記都找出來?如果她擁有一個像現在的原勛這樣的丈夫,當然是好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遺憾,是必須去挽回的。

不能挽回那些遺憾,即使原勛溫柔地變成水,於她來說,終究是接受無能。

她想了想去,也沒個結論,一閉眼,恍惚著竟然睡過去了。再到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下面的衛生巾仿佛也潮濕得讓人很是不舒服。

她掙扎著就要起身,卻聽到原勛仿佛在說:“這個動作要快一些。”

她微詫,下意識地問:“什麼?”

等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原勛正在和人語音會議,她微驚,忙閉上嘴,悄無聲息地就要下床。

誰知道原勛卻放下了耳麥,過來問道:“怎麼了?”

童瑤看了眼旁邊的耳麥,發現已經靜音了,這才小聲說道:“有點渴了,想上個廁所。”

原勛點頭,徑自過去倒水,而童瑤則是連忙溜進廁所去了。

她是沒想到原勛竟然在臥室裡開語音會議,他難道不能去書房嗎,明明家裡房間很多的。

而童瑤不知道的時候,她那一聲剛睡醒過後下意識的“什麼”,已經清晰地傳入了和原勛開會的眾位原氏高管耳中。

就在原氏集團高管所在的會議室裡,大家鴉雀無聲片刻後,不禁面面相覷。

剛才那個聲音,婉約柔轉,仿佛十幾歲小姑娘剛睡醒後發出的囈語,可真是……男人聽了難免一言難盡。

這是什麼意思?原勛金屋藏嬌?原勛君王不早朝?

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新歡還是舊愛,好好的怎麼迷戀成這樣,班也不上了,會都要遠程開!

而就在眾人驚詫莫名的時候,一個聲音笑呵呵地說:“原勛啊原勛,真是讓人沒法說。”

大家看過去,卻見這是原勛的叔叔原一睿。

原一睿只比原勛的父親小了半歲,可是半歲就是半歲。

別說是半歲,就是半天,那也是小了。

原家是一個很注重傳統的地方,你小了,就不是嫡長子了,所以只能看著原氏家族落在了原勛的父親手裡,又從原勛父親手中傳到了原勛手中。

原一睿用那雙被煙燻得略發黃的手指頭,輕輕敲打著紅木辦公桌:

“我瞧這會還是改天開吧。”

大家聽了這話,都沒敢吭聲。

原勛再怎麼行事放蕩不羈,不過他上位後,原氏集團的成績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別管人家私生活怎麼樣,至少人家是合格的原氏家族領頭人。

所以,原一睿說出這話,大家都裝作沒聽到。

原一睿見竟然沒有人回應他,搖晃著辦公桌下的二郎腿,呵呵笑了聲,別過臉去看窗戶外面了。

    *************************

原勛守了童瑤三四天,這邊童瑤總算精神看著好多了,他才去上班。

原勛準備去上班的時候,回頭看了坐在沙發上的童瑤一眼。

童瑤今天穿著一件碎花田園風小襯衫,別人穿著這個或許會俗,可是她穿上,真就像田野裡一朵小雛菊,看著清新可愛,雅致動人。

她骨瓷白的臉上,那雙濕潤到充滿霧氣的雙眸凝視著自己,裡面好像充滿了不捨。

他的鼠蹊處發熱,胸口泛起悶燥感,有些忍不住,他幾乎想走回去,狠狠地將她抱住。

她從很久前就這樣子,生氣的時候幽怨不滿地望著他,不生氣的時候,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戀戀不捨和依賴。

她還總是一副很脆弱的樣子,讓人想狠狠地欺負她,把她欺負到哭。

有時候他會假裝例行公事地和她做夫妻間的事,開始的時候還能繃住,免得嚇壞她,可是後來總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雖然已經是個六歲孩子的媽媽,但男女之間的情事,未必比以前懂得多。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身體的湧動。

他忽然想起爺爺以前對自己說的話,他說,原勛,你真得要娶這麼個女孩嗎?娶了她,你這輩子算是永不超生了。

他說是,他就是要娶這個女孩,哪怕她打心眼裡恨著自己,他也要娶。

他當時還很年輕,很年輕的他把積攢了二十二年的熱情都想糅到她的身體中去。

原勛定定地凝視著這個用依賴卻又忐忑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妻子,他抿緊脣,終於邁步走近了她。

他抬起保養得宜的手來,輕輕撫了下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樣。

“瑤瑤,我上班去了。”沙啞的嗓音帶著不捨。

“嗯。”聲音很低。

“妳會想我嗎?”

“喔?”

“妳會想我的,是不是?”

“嗯。”

童瑤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會這樣,他以前並不這樣。可是她依然順從地回答了他。

總覺得這個世界變得很奇妙,是因為自己的夢境已經改變了現實中的原勛嗎?

就在她陷入疑惑之中的時候,原勛卻突然俯首下來,脣齒精準地含上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小巧晶瑩,薄薄的一片。

他貪婪地吸住,然後用牙齒輕輕地磨過。

“啊——”童瑤沒經過這種陣勢,她打了一個激靈,纖細的身子輕微顫慄。

她下意識地要推開他,但是原勛卻比她動作更快地將她的身體摟進懷裡了。

她顫得好像風中的樹葉,靠在他懷裡的時候還止不住身體的顫動。

她咬著脣,仰起臉來看他,濕潤的眸子中滿是譴責。

原勛卻不由得笑了,笑得寬厚胸膛震動。

他的手指頭輕輕攥住她不服氣的雙手,在她耳邊低啞地笑著說:“瑤瑤,妳不喜歡我晚上那樣對妳,是不是因為妳太敏感了?”

她還沒來得及長熟,他就心急地摘了桃子。

本來如果他再耐心點,慢慢來,他們其實可以更和諧的。

就是因為他太心急了,動作也太快了,所以她害怕,害怕那種海潮一般將她吞沒的感覺,所以就下意識地退縮害怕?

而童瑤在聽到原勛那話時,臉上騰的就浮上了雲霞。

她就貼在他胸膛上起伏,而他說話時的熱氣就在燙著她的耳根和臉頰。

她一下子惱了,咬著脣將他推開。

原勛這次沒硬摟,任憑她躲開了,看著她跟個小兔子一樣躲到了沙發那一頭。

他終於起身,笑凝視著她:“瑤瑤,我這次真得上班去了。”

    *******************************

等到他真出門了,童瑤忙跑上了樓,來到自己房間,拉開米藍色窗簾,翹頭看到他正要上車。

她盯著草坪旁的他,想起剛才在客廳的一幕,心裡砰砰亂跳起來。

她並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麼了,說討厭也未必討厭,說喜歡的話,又好像有些怕。

正看著呢,原勛卻忽然抬頭,目光精準地落在了她身上。

隔著玻璃,四目相對。

童瑤嚇得趕緊將窗簾拉上了。

米藍色的窗簾隔絕了視線,樓下的原勛才轉頭上了車。

車子裡,依然是身穿香奈兒套裝的宋青書。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幾天沒見原勛,原勛好像變了個人,她疑惑了幾次,終於忍不住問道。

“是。”原勛言簡意賅地說了聲,之後便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合上了眸子。

宋青書的目光緩慢地轉回到那座位於半山腰的別墅,盯著那個帶有米藍色窗簾的房間。

那個別墅裡有那麼多房間,可是唯獨這個是米藍色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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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5-16 08:5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7-6-25 11:47 PM 編輯

第十四章

那個別墅裡有那麼多房間,可是唯獨這個是米藍色窗簾。

原因無它,聽說那個女人喜歡?

而童瑤坐在自己房間裡,心依然在狂跳著。

她總覺得原勛的眼睛讓自己不敢直視,那雙眼睛仿佛就要噴發的火山,裡面藏著許多未知的熔漿,只看一眼,就燙得她趕緊別開眸子。

更多時候她是害怕,不由自主地害怕自己會陷進去,再也爬不出來。

這是一種人性本能的預感和抗拒,抗拒那些未知的,那些無法控制的事物。

她捂著胸口,呆坐了片刻後,到底是控制住了這種情緒。

她明白,自己還是必須去找日記。

不管這個別墅裡為什麼四處散放著她的日記,也不管這是一場真實的夢,亦或者是上帝操控的一場遊戲,她都必須按照劇本演下去。

她要去找日記。

這一次,她獨自一人翻遍了所有的書房、客廳,卻依然一無所獲。

最後當她絕望頹廢地站在原勛的客廳裡,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目光終於落在了一處角落,那是一個幾乎要積灰的角落。

她緩慢而不敢相信地走過去,然後拿起了那個印有古老米老鼠圖案的膠皮日記本,翻開來。

這……這果然就是她的日記本。

這是她七歲生日時媽媽送給她的日記本!

她用這個日記本,用了好多年好多年。

只要有了這個日記本,她就能回到過去,回到任何一個時候,去改變她想改變的嗎?

童瑤捧著這個日記本,像捧著一把人生的鑰匙。

她激動地深吸了口氣,才鄭重地打開了日記本。

可是打開後,她就有些失望了,原來這個日記本已經被人撕去了許多頁,剩下的殘破不全了。

她翻著那些日記,從中只找到兩頁和原勛有關的,其他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今天考試如何,明天學習什麼。

第一頁是:

“2000年1月1日小雪

今天窗外下著小雪,小雪花飄啊飄得落到窗前,用手指輕輕去觸摸,入手的是沁涼,一如我現在的心情。

我喜歡他,喜歡了好久,喜歡得心口都在疼。

我給他寫了那麼多信,卻沒有一封敢寄出去。

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原勛竟然看到了我的信。

他撕開了我所有的信,一封一封地看了。

當他看著我信的時候,我羞澀害怕,我憤怒難當,我那些根本無法說出口的心事,他都了!

他是一個魔鬼,可怕的魔鬼。

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本來以為這就已經讓我足夠恨他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他還能更過分。

他竟然跑去找了人家,抓著人家的領子,大聲地質問人家,說你不許勾引童瑤,不許勾引童瑤!童瑤給你寫了那麼多信!

我羞憤地追上去,我想拽住他的手,也想堵住他的嘴巴,我真的害怕他把我的信說給人家聽。

我害怕宋寒霖知道這一切,可是又忍不住想著,當他知道我對他的心意時,他會怎麼想?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句話。

“童瑤?童瑤是誰?”

這一句話,足以將我打入深淵。

宋寒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輾轉反側,我的寢食難安,我的絲絲情懷,瞬間都成了一個笑話!

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笑話!

我臉上燙得快要著火了,一顆心卻仿佛泡在冰水裡,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氣誰,最後只能衝著原勛喊道:‘原勛,你好討厭,我好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童瑤讀著十年前的日記,腦中卻是浮現了曾經的一切。那個時候她暗戀宋寒霖。

宋寒霖是東佳的男神,長得高、帥、氣質優雅,而且他還是個學霸,超級無敵的學霸,很多女生都喜歡他,童瑤也不例外。

那些關於宋寒霖的傷風悲月,她曾經在日記裡寫過,也曾在永遠不會寄出去的信裡寫過,那是少女最隱秘的心思。

可是後來這一切被原勛看到了,他將這件事抖擻了出去,還痛揍了宋寒霖。

儘管多年之後的童瑤想起這件事,已經不是恨,而是莫名的好笑和無奈,可是十五歲的童瑤是真真切切地恨著原勛。羞恥和絕望讓她找到了一個最簡單的發泄口,那就是原勛。那個時候的她,去恨原勛成了一個最簡便的選擇。

她輕嘆著笑了下,又開始讀著下一頁日記。

下一頁也是關於少女時代童瑤的愛情。

“2003年6月21日晴,小風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給他送了生日禮物,是一個領帶夾。他牽了我的手,之後一路牽著我回家。

我們沒有坐車,而是走在星光之下的馬路上,一直說著話,回憶以前的事,說一些將來的事。

等他送到我家樓下的時候,他說他想吻我。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便側過去臉。

其實我想讓他吻,可是又說不出口。

他的頭往下一低,脣輕輕落在我臉頰上。

他的脣是溫暖舒適的,吻在我臉上,就像蜻蜓拂過水面。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喜歡妳,童瑤。”他向我告白:“我想妳做我的女朋友,我會一輩子對妳好,以後嫁給我,好不好?”

我心跳加速。儘管早有預料,還是不敢相信會聽到他這樣的話。

我抬起頭,想去看看他的眼睛,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拳頭伸出來,他就像一片風箏般從我眼前飄走了。

我震驚地看過去,眼前站著的人是原勛。

殺氣騰騰好像從地獄裡殺過來的原勛。

原勛把楚雲打跑了,之後就陰冷地盯著我看。

我嚇得瑟瑟發抖,躲在樹底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尖叫,想報警,可是他卻過來,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手。

‘小丫頭,妳傻了嗎,如果不乖乖的,會給妳媽媽惹麻煩的。’

他總是能清楚地打在我的七寸,是的,我不敢惹事,我只能乖乖的任憑他欺負,因為我害怕媽媽傷心難過。

媽媽和原叔叔的愛情,太艱難了。

我是個弱者,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反抗。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無助地問他。

他抿著脣,整個人繃得像一塊石頭,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看,眼裡湧現出一種我難以看懂的情緒,仿佛是悲哀和無奈。

我是不懂他的,不明白他這麼凶狠暴戾的人,怎麼也會露出這樣的情緒。

那個心底湧現出絕望而無處發泄的悲哀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無論他要對我怎麼樣,我都會忍的。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原家老爺子最疼愛的嫡長子,他二十二歲了,已經踏入了家族企業。

我的原叔叔都要聽命於他。

他甚至是可以決定媽媽和原叔叔能否繼續在一起的。

他的目光霸道得我喘不過去,我咬緊牙,默默地凝視著他,等待著他釋放他那令人可怕的怒氣。

我以為他會打我,可是並沒有,他抱住了我,然後將脣放到了我脣上。

他竟然在吻我。

不,這並不是吻,這是強迫。

他抱住我,大力地箍著,把我箍得生疼。

我覺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個布娃娃。

過了好久後,就在我幾乎窒息的時候,他也停下來了。

他大口呼氣,在我耳邊說,妳是我的,童瑤妳是我的,妳不可以逃,也不可以喜歡別人。

他低啞了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我要下地獄,我也要拉著妳一起。”

童瑤愣愣地盯著這一段日記,這次她笑不出來了。

她是那個時候被原勛強吻了,之後她嚇得跑回了家裡。她的家裡,媽媽和原叔叔正在吵架,不知道因為什麼在吵,可是媽媽很煩惱,很傷心。

她沒敢把這事告訴媽媽,而是跑到了衛生間裡,拼命地去清洗自己的脣,用高濃度的漱口水去漱口,嗆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後來她那人生中第一個男朋友和她分手了,而她也有了一個隱藏的護花使者——原勛。

他不會允許男人接近她,可是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強迫過她。

童瑤翻來翻去又看了這兩頁日記好多遍,最後只是輕嘆了口氣。

想起現在的自己,她不免覺得,她果然就是一片飄零的葉子,落在水裡,水飄向哪裡,她就被衝向了哪裡。

她其實從來沒有機會選擇過什麼。

如果是她自己主動選擇,她也許會繼續喜歡宋寒霖,也許會嫁給楚雲,可是唯獨原勛,她不會嫁給原勛的。

她怎麼可以嫁給那個讓自己看一眼都會打心底感到顫抖的男人呢?

她閉上眼睛,抬起頭,摸了摸脣。

多少年過去了,她依然能回憶起他第一次將脣印在自己脣上的觸感,強硬霸道不由分說,燙得像烙鐵,幾乎讓她以為自己會被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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