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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朱輕 - 穿到古代嫁暴君【單】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7 09:38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愛上時,她的嬌笑,看在眼裡,放在心底裡;
恨著時,他的身影,坎在心裡,趕也趕不走。

冉千雪對女人一向是抱著玩弄的心態,從來不會玩過後,
對女人玩出感情。再說,在他身下承歡的女人,
哪個不是被他當成玩意兒在戲弄,想多惹他一眼,
簡直比登天還難。偏偏老天爺丟給他一個洛秋水,
當初說要強娶她進門的人是他,說過要虐一虐她的人,
也是他。奈何,這女人真娶進門後,他才驚覺,
這女人壓根就是個麻煩,丟不掉、甩不開,
老愛對他耍賴、撒野,讓他打罵不得,
還很不甘願地上了心。這洛秋水天生就是來剋他的女人,
都被他寵得無法無天了,還敢離家出走,末了,
還敢撂話要休了他,真真是……給天借膽了!

【出版日期】    2016/11/10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系列BR892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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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0 08:13 PM 編輯

第一章

  穿、穿越了。

  洛秋水一睜開眼,她的表情立刻大窘。

  為什麼知道自己穿越了,因為她身上穿著紅豔的古裝嫁衣,頭上戴著頭盔似的珠翠鳳冠,纖細的頸子都快給壓斷了,痛得她嘶嘶叫。

  怪的是,她身上明明是穿著大喜嫁裳,人卻是橫躺在一具以上好烏木製成的巨大棺材裡,兩旁還灑滿了粉色、桃紅的花瓣,又喜又喪的,詭異極了。

  棺木並非是密封的,棺蓋開了一道約莫三十公分的寬縫,方便外頭的人可以隨時探頭進來查探情形。

  洛秋水聞著棺木裡的花香放空了好久,她閉閉眼又睜開眼,反覆確認這不是夢之後,開始回想穿越劇女主角該準備些什麼。

  首先,要有高度的歷史素養。可她別把雍正弄成是乾隆的兒子就不錯了,何來素養啊?跳過。

  再來,要有一身耐打、耐摔的軟Q筋骨。但她是個貪生怕死的現代小孬孬,別人死光就是別來死她就好,再跳過。

  然後,要具備各種可以玩弄各個阿哥、王爺的高超手段。得了吧,她最不屑的就是周旋在男人間欲擒故縱的女人,再跳過!

  扳扳指頭,別人該有的,她都沒有,上天為什麼要讓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小宅女穿越啊。

  默哀完畢,結束了悲催的內心OS,洛秋水決定自助解圍,至少先弄清楚眼前這是啥情形再說。

  「我說,外面的誰啊,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狀況?」她扯著嗓子朝三十公分的寬縫大喊,沒一會就被回音震得一陣耳鳴。

  行進中的棺木忽然震晃了幾下卻沒停住,但是很快的,一張秀氣卻蒼白的臉蛋探了進來。

  洛秋水抓緊機會喊住那個少女,「妳、妳別走啊!」

  「小姐,妳怎麼還沒死?」少女弱弱地問。

  聞言,洛秋水又是一窘,「妳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叫我小姐,為什麼又咒我死?」

  少女囁嚅道:「是小姐一心尋死,先是投河,被救活之後,又在房內上吊,還意圖放火燒死自己……」

  洛秋水的內心狀態已經呈現一個大大的「失意體前屈」樣,這什麼跟什麼啊,莫非她穿越到一個瘋婆子身上?否則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尋死?

  「妳、妳叫什麼名字。」

  「小姐不記得曉春了嗎?」棺木外的那張清秀的臉蛋疑惑地回瞅。

  「我又死又活的這麼多回,腦子不大清楚了。」洛秋水乾笑兩聲,隨便敷衍了一下,「曉春,你們抬著我的棺木準備上哪?」

  曉春奇怪地覷了她一眼,「小姐真不記得了?今天是小姐的大喜之日,我們已經上了青磐峰。」

  青磐峰?她只聽過千層派啊,洛秋水內心淚流滿面。

  「我們去這個青磐峰做什麼?」

  「當然是拜堂。」

  也不知這個曉春是真笨還是裝傻,問一答一,完全不懂何謂舉一反三。洛秋水又問:「跟誰拜堂?」

  曉春驚懼地放低音量,道:「靈霄門的門主,冉千雪。」

  洛秋水沉默了一下,原來自己不是穿越到現正大夯的宮廷劇裡,而是刀光劍影的架空江湖來著。

  不過冉千雪這名字聽起來倒還不錯,還是一教之主,肯定很威風凜凜,就不知為什麼她穿越過來的這具身子的主人要用盡各種方法尋死。

  「這個靈霄門是什麼來頭?」

  曉春神情複雜地瞅著洛秋水,眼中似乎還帶著些她不能理解的憐憫,「小姐連這個都不記得了?靈霄門是當今為惡武林的一大魔教,而冉千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什麼?」洛秋水驚喊了一聲,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那我為什麼要嫁給這個大魔頭?」

  「為了維持江湖的和平,盟主與冉千雪達成了協議,要將小姐嫁給他為妻。」

  「盟主又是哪位?」

  「是小姐的親爹。」

  「所以我爹是武林盟主,為了維繫江湖和平,便將我嫁給魔教教主?」

  曉春點了點頭,道:「具體來說是這樣沒錯。」

  洛秋水無語,又問:「那為什麼要用棺木來抬?」

  「因為小姐尋死太多次,冉門主也有所耳聞,便讓人抬來這具棺木,要盟主將妳裝在棺木裡再送上青磐峰。」

  聽起來這個冉千雪真的不是個好東西。

  「冉門主還說了,就算小姐是死屍一具,也務必要送達青磐峰。」

  「聽起來這個魔頭還挺痴情的。」洛秋水點頭讚許。

  「小姐誤會了……」曉春又弱弱地說:「冉門主說,死屍有死屍的虐玩法,別有一番風情,但若是還留有一口氣,那就更得他心,能夠將與盟主約定好的三年不殺正派人士的這口怨氣,徹底發洩在小姐身上。」

  洛秋水聽完,當場就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棺木已經不再晃動,估計應該是已經到了那什麼靈霄門,洛秋水撐著痠疼的後頸,坐起身子,頭卻撞上棺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痛痛痛,痛死我了!」她慘叫,頭上那頂裝飾滿瑪瑙、珍珠的鳳冠經此一撞,都快嵌入她的腦袋瓜了,根本就是絕佳殺人良品。

  「曉春、曉春,外頭有人在嗎?」

  喚了喚,沒人理,估計那些良心當豬肝啃的下人,一將木棺抬上青磐峰之後,便扔下她跑了。

  喵的,虧她老子還是武林盟主,居然幹得出這等賣女求和的事,真是太、太喪盡天良了。

  洛秋水只好咬咬牙,兩手往上一撐,使出殺豬的蠻勁,奮力推開棺蓋,推開之後便扶腰坐起,先摘下鳳冠,然後喘順了氣,才抬眼望向四周。

  遠望是一片霧濛濛的山景,身旁則是寬敞的廳院,無數的雕花玉柱安掛著雪白的帳幔,風一吹,彷彿置身在層層霧影之中。

  這裡就是青磐峰?魔教的老巢?看起來倒比較像是拍攝藝術照的攝影棚,怪怪的。

  當洛秋水正納悶著時,一個身穿青色紗衣的貌美小婢端著茶點走入廳院,與她眼對眼撞個正著。

  小婢詫異,不等她開口,便轉身一溜煙就跑走。

  「搞什麼。」洛秋水嘴裡咕噥著,雙手並用地爬出巨大木棺。

  ◎             ◎             ◎

  廳院空蕩蕩的,連個鬼影也看不見,洛秋水打了個哆嗦,走到外頭,發現此座山頭的海拔極高,一整片莊苑全是以上好的沉香烏木打造的,遍及整片山峰,幾乎看不見盡頭。

  山嵐白煙,一縷縷地飄過身旁,拂過頰畔,放眼眺望遠邊的城景輪廓,猶如山水墨畫般美。看來這個冉千雪不只是個大魔頭,還是古代大總裁,能擁有這整座的山峰,往後要炒地皮或是搞個什麼賞峰民宿的,肯定又能海撈一筆。

  洛秋水嘖嘖讚嘆,這邊摸摸、那邊瞧瞧,一路直走,通行無阻,偌大的山莊,靜謐死寂,倒像是活人墓穴。

  看著不遠處前方的上空冒著熱煙,她禁不住好奇,循著熱白煙霧散出源頭走去。原來這裡地勢特殊,山峰雖是奇險陡峭,卻因為有地熱的緣故,湧出了乳白色的溫泉。

  洛秋水驚奇地走近一處面積頗大的溫泉,蹲下身來,將手探入冒著白煙的熱泉,輕輕撥弄。

  突然,熱泉之中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她遲鈍地察覺到,正要縮手時,那東西卻快了一步,一條滑膩白皙的東西猝然攫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用力往下一拖。

  「啊!」莫非溫泉裡養了蛇?念頭一閃,洛秋水嚇得破喉大叫。她最怕蛇了啊,走開、走開……

  跌入溫泉裡的洛秋水拚了命想甩開纏在手上的軟滑物體,但不僅甩不開,另一條滑溜的物體還捲上了她的腰肢,將她緊密勾住。

  「啊、啊!」她鬼叫不休。

  「吵死了。」

  一道溫潤悅耳的嗓音忽然飄入耳中,洛秋水呆了一呆,歪過頸子看向身後。

  一張美若天仙的俊顏嘩啦的一聲破水而出,膚若皎月、眼若星辰,溼透的黑髮絲絲縷縷如流墨,披散在赤裸的肩頭與胸膛上,浸潤過溫暖熱泉的肌膚散發著點點珠輝。

  洛秋水張大了嘴,雙眼看得發直。眼前的男人無疑是絕佳極品啊,就跟那些穿越小說裡寫的一樣,是個絕世妖孽美男啊。

  看著看著,洛秋水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那男人的一雙絕美冰眸睨著她,嘴角要笑不笑地輕勾,微冷的目光將她掃過一遍,「妳就是洛為正的女兒?」

  她的表情還呆著,小嘴閉不攏,從沒見過這麼美的男人,早已經看傻了眼。

  看她一臉呆樣沒反應,冉千雪倒也沒動怒,微微一笑,眼角染上了幾分邪氣,卻是不損其絕世傾城的美貌。

  「洛秋水。」

  「啊。」聽到他一字不誤地喊出她的名字,洛秋水眨眼回神。想不到她穿越過來的身體主人竟然跟她同名,難道是因為這樣,才被她給「穿」了?

  「你是誰?」她問。

  冉千雪微笑道:「妳說呢?」

  「你長得這麼美,肯定不會是那個冉千雪。」洛秋水兩眼放光,手背不自覺地往唇邊抹了抹,作勢擦掉口水。

  「那不然,妳心目中的冉千雪該是長得什麼模樣?」

  她歪頭尋思,皺著眉回道:「既然是個魔教頭頭,那當然不會太年輕,肯定是個武功高超的老頭,那既然是老頭嘛,樣子估計是不會好看到哪去。」

  「哦?」冉千雪星眸半閉,一臉高深莫測。

  「面目猥瑣的老頭子吧。」說著,她垮下了臉,秀氣的眉毛倒豎著,看上去喪氣極了,「我那個盟主親爹也太沒人性了,竟然把自己的親生閨女送入魔教。」

  冉千雪很不文雅地嗤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洛秋水目光一橫,瞪了面前這隻絕世妖孽兩眼,覺得他笑裡似乎帶了點嘲諷意味。

  「素聞洛為正的女兒端莊秀麗,因為不願意嫁入靈霄門,三番兩次尋死,如今只殘留著一口氣,我看妳倒是挺有活力的。」

  「那當然。」洛秋水拍拍胸口,又搓搓肚子,感覺胃還有點撐。

  記得穿越過來之前,她在幹什麼來著?對了,她正在參加一場大胃王比賽,半個鐘頭內塞了二十幾個總匯潛艇堡,後來怎麼了?

  對,洛秋水她吃得太急,怕被其他選手趕上,狠狠地喝了口溫開水,結果吞到咽喉的半截熱狗就這麼卡住氣管,她一時沒辦法呼吸,兩眼翻白,臉色發黑就昏死過去。

  一醒來,人已經躺在烏木棺材內,就這麼上了這座青磐峰,莫名其妙成了冉千雪這個魔頭的新婚妻子。

  一路回想起來,忽然有種悲傷忍不住地湧上來,洛秋水感慨萬千地捏捏肚子。

  突然又轉念一想,既然她是穿越過來,不是應該「穿」到了別人身上嗎,怎麼連打嗝都還有潛艇堡的氣味?

  洛秋水驚呼一聲,也不管溫泉裡還有個天仙美男在場,隨手就扒掉穿戴於身的紅豔豔嫁裳,最後只剩下抹胸。

  冉千雪不動聲色地望著她,看她想耍什麼花招。

  只見洛秋水在熱騰騰的泉子裡轉了個身,側著臉,低垂眉眼,檢查著自己的腰間,冉千雪順著她注目的地方瞟去,看到在她右側腰腹附近有一條十公分長的醜陋疤痕。洛秋水瞪著那道疤痕好片刻,她又是一聲驚呼,繼而摸起自己的臉,似乎想確認什麼。

  冉千雪面對此人對自己的徹底無視,他有些犯惱,不由得問:「妳又怎麼了?」

  洛秋水卻開心地原地旋轉三圈,然後抓著妖孽美男的雙肩,大笑三聲,「雖然穿越了,可是身體還是我自己的。」

  聽不懂她的胡言亂語,倒是因為她這麼一碰,肩頭的肌膚泛起了些微冷意,冉千雪斂起了眉頭,一把扣住她腕上的脈門。

  「呀嘶!」洛秋水被他扣得疼了,還在興奮的臉蛋皺成一團,「疼、疼啊!你幹什麼呀你,怎麼說我也是魔頭的過門妻子,你要是敢對我亂來,當心那個魔頭沒虐玩到我,心裡一個不爽,爆你的菊花。」

  面對這麼精力充沛又口無遮攔的洛秋水,冉千雪倒是頗為詫異,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揚起,本還以為她已經身在彌留之際,只剩下一口氣還留著,想不到根本是影衛回報的情報有誤。

  「妳左一句冉千雪,右一句魔頭,就不怕被他聽見?」

  「聽見又怎麼樣?怕他不成。」

  「洛為正的女兒倒是挺有骨氣的。」

  「不是骨氣,而是脹氣。」她咕噥著,二十多個潛艇堡裝在肚裡,那可真不是開玩笑的,到現在都還有點反胃想吐呢。

  冉千雪微笑,騰出另一隻手勾抱住她的腰肢,稍加施力,將她扣近自己不著一縷的赤裸身軀。

  饒是洛秋水再怎麼色膽包天,終究也只敢在腦中意淫此等天仙美男,被他這樣一抱,加上渾身浸泡在溫泉內,一股不尋常的燥熱從心窩處擴散到四肢。

  「幹什麼呀你,魔頭的妻子你也敢碰?」

  「在這裡,沒什麼我不能碰的。」冉千雪笑得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的絕美容顏更添一絲媚態,朱紅的嘴唇引人遐想無邊。

  「你別亂來。」洛秋水故作抵抗,一雙粉嫩小手卻在他線條漂亮的胸肌前放肆滑動,「雖然你長得很可口,很對我的胃……」

  冉千雪的手指一挑,她的下巴即刻揚高,「是嗎?只可惜,就憑妳這模樣,給我擦背都還嫌多餘。」

  頭一遭被人這樣當面嫌棄,洛秋水怒了,「老娘我也沒想過要給你擦背。」

  「喔?」

  「莫非……」她玩味地摸著下巴,邊瞅邊尋思,「你是冉千雪的男寵?」

  冉千雪笑而不答。

  嘖嘖嘖,看看那張比花嬌美的俊美臉蛋,瞧瞧那潤白如玉的肌膚光澤,這人如果不當個弱受,實在是太浪費了。

  就在洛秋水意淫的這當下,一道男人恭敬的嗓音突兀地插進來,「門主,小的失職,沒能把洛秋水看顧好,還請門主責罰。」

  洛秋水一呆,轉頭望向半跪在溫泉旁邊的黑衣人,「你剛才喊他什麼?」

  「門主。」

  又將臉轉回,洛秋水的身子有大半已經石化,呆睜雙眼,抖了一抖,「你、你就是冉千雪?」

  冉千雪微笑,突然刷的一聲,站直了白皙得發亮的赤裸身軀。

  洛秋水目光一震,眼神慢慢地往下降,落到了他腿間的……鼻間陡然一熱,她呆呆地抹了一把,手背上全是鮮紅的鼻血。

  這、這人原來不是弱受,而是強攻啊。

  光看那雄偉的昂揚尺寸,就知此人絕對不可能讓人壓在底下被爆菊花,肯定是把人操到暈死過去的那一類。

  思及此,洛秋水慘叫一聲,轉身想跑,冷不防後頸一疼,眼前忽然一黑,便不省人事地暈倒在溫泉裡,像具死屍似的漂浮其上。

  冉千雪低下眉眼,勾起嘴角,笑得冷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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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1 05:47 PM 編輯

第二章

  夢啊,絕對是夢,醒來之後她一定還坐在比賽臺上,一手抓著潛艇堡,一手握著水杯……絕對是這樣沒錯。

  「不行啊,真的吃不下了……可是我還要繼續吃,二十萬元的百貨公司禮券是我的……」洛秋水嘴裡正喃喃著,忽然有道溼熱的奇異觸感滑入嘴裡,她以為自己還在參加大胃王比賽,連忙張口含住。

  香香的、滑滑的,溜來溜去,而且很調皮,就好像泥鰍……泥鰍?

  洛秋水猛地爆瞪雙眼,她折腰坐起,呆了半晌,立刻看向週遭的物景,眼一對上床榻旁邊的天仙男人,心裡喀噔的一聲巨響。

  「醒了?」冉千雪笑問。

  望著那隻絕世妖孽面上的暖笑,洛秋水抖了抖,幾道冷汗緩緩滑下後背。不是夢,是真的穿越了。

  一穿越過來就當了人妻,丈夫還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這是什麼悲催的穿越初體驗啊。

  洛秋水越想越欲哭無淚,抬起眼,身子縮成一團小肉球,像隻發抖的兔子望著床邊的大野狼。

  「你想怎麼樣?」只要一想到曉春轉述的那些話,洛秋水就怕得連心肝肺都在瑟瑟發抖。

  冉千雪身穿一襲蓮花紫的錦衫,交叉豎起的衣領還繡著別緻的花紋,烏潤的長髮順滑而下,只以一支雕工精細的珠玉簪子飾著。

  他整個人就像是雪玉雕琢而成,美得不染人間塵埃,一雙黑潤的眼眸流光溢彩,嘴上噙著一彎清淺微笑,每一舉動都如詩如畫。

  那麼陰陽怪氣的顏色卻被他穿出了神祕、優雅的格調,洛秋水抖歸抖,還是忍不住犯了會花痴。

  「如今妳已經是我的妻,當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冉千雪笑道。

  這個變態,該不會是打算先將她凌虐至死,然後再來虐玩死屍?這念頭一閃過腦海,洛秋水抖得更像秋風中的最後一片落葉。

  難道她真這樣任人魚肉嗎?不、不,二十一世紀的大胃王宅宅小腐女,豈能就這樣被變態魔頭看扁。他變態,那咱們就要比他更變態才行。

  洛秋水嚥了口唾沫,拍拍胸口,定定神,爪子一伸,揪上了冉千雪的繫玉腰帶,嘿嘿地淫笑道:「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不如由我來伺候夫、夫君吧。」

  冉千雪的目光忽而一寒,嚇得她立刻將手拿開,彈回床上。

  「我聽說妳為了不想嫁給我,先是投水,然後又是上吊的,現在卻擺出一副想替我侍寢的模樣?洛秋水,妳是死過太多回,腦子壞了?」

  洛秋水無語。

  「如何?見到妳夫君的面貌不是個糟老頭子,妳可還滿意?」他話中不無譏諷地笑問。

  想起剛才在溫泉裡的那番言論,洛秋水悔得腸子都打結了,恨不得來塊豆腐,讓她一頭撞死算了。

  洛秋水抬眼看他,臉上盡是諂媚討好,「我說冉門主,其實事情大可不必這樣的,雖然是我爹為了江湖和平才將我送上青磐峰,可是很明顯的,你並不喜歡我,也不屑我這樣姿色平庸的人當你的妻子,不如這樣吧,我靜悄悄地離開青磐峰,從此隱姓埋名過日子,咱們就當沒這回事。」

  冉千雪勾動嘴角,似笑非笑,「妳可知道我和妳爹交換了什麼條件?」

  洛秋水搖搖頭,一臉迷惑。

  「三年不得再殺他口中的正派人士,如果妳替我生了孩子,還得交出藥泉。」

  「藥泉?」

  「武林各大門派,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中了我親手煉製的詭毒,沒有青磐峰上的獨特藥泉,後年的九九重陽節便是他們的忌日。」

  聽完,洛秋水全身無力地跪趴在床上,全身上演著「失意體前屈」標準姿勢。

  她這個爹的腦袋是什麼做的啊?豬腦袋啊,既然貴為武林盟主,何不隨便找個婢女頂替一下,哪有人親手將自家閨女往火坑推的?這要人怎麼活。

  「我爹他是豬腦袋,提出害你穩賠不賺的交易,你為什麼要接受?」

  聽見她罵自己親爹是豬腦袋,冉千雪似是頗覺有趣,目光飄出了幾許興味。

  「確實,本來我也是想拒絕這個可笑的提議,但是我又想,自己確實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加上那天我也有點犯睏了,不想再聽他囉唆,便點頭答應了。」

  聽聽!他那是什麼口吻,把娶妻生子說成是買賣豬狗一樣簡單,這個魔頭都把女人當成什麼了真是。

  「你長得這麼漂亮,妻子想娶幾個就幾個,肯定是不成問題的,剛才在溫泉裡你不也說了,就憑我這張臉,替你擦背、拎鞋都還不夠格,所以啦,你就大發慈悲心腸,把我放了吧。」她可憐兮兮地眨眨眼,像隻渴望主人賞賜骨頭的大眼吉娃娃。

  冉千雪抿起朱潤的唇,笑意淺微,曜黑明珠般的眼眸驟然迸射出凌厲之色。

  看樣子是沒得談了,洛秋水瑟瑟發抖地龜縮起頸子,打了個哆嗦,遲鈍地驚覺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古裝小可愛。

  洛秋水低眉垂眸,瞄瞄自己衣不蔽體的狼狽模樣,本來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二十一世紀的街頭,大家都在拚誰的事業線露得比較深,像她這種尺寸,比起女明星動不動就D奶、E奶的,只能算是幼兒體型。

  但是啊但是,這裡是古代啊,迎面又站著一位全身上下包得密實的妖孽美男,她不由得也開始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不放也行,至少給我件衣裳穿吧。」洛秋水退而求其次地低聲央求。

  冉千雪眼角清淺一掀,她順著他目光掠過去,看見房內桌上放著一疊乾淨的衣物,她立刻跳下床,嗖嗖幾聲便穿戴整齊。

  冉千雪從頭到尾凝目而視,毫不避諱,見她穿衣的手勢有些笨拙,繫上織花腰帶時,一雙纖纖細手還差點打結,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閃。

  原以為洛秋水見到他之後,就算不死,大抵也嚇得只剩半口氣,想不到她精神倒是挺抖擻的。

  緩緩勾起唇,已經好一段日子久無樂子可尋的冉千雪,望著抖如風中枯葉的那隻小兔仔,妖魅一笑。

  洛秋水耷拉著腦袋瓜,小心肝顫呀顫,有一種很壞的預感告訴她,未來的穿越日子絕對窘翻天……

  ◎             ◎             ◎

  靜夜更闌,青磐峰上卻是燈火綿延,處處可見光明。

  也是待了幾日過後,洛秋水才知道冉千雪不喜黑暗,所以每到天黑,峰上的莊院便是燈亮到天明。

  鬱悶啊,這幾日她都快被憋死在這座寒颼颼的青磐峰了。少了iPhone,沒了iPad,不能打電玩打到爆肝,出門也沒小七可以買宵夜,到底那些穿越女主角都是怎麼活過來的?

  洛秋水一臉厭厭地扶著圍在峰稜邊沿的鑿花長欄,忽然望見散飛在山嵐夜空中的綠色螢光,立刻欣喜得胡亂揮手。

  正巧一個青衣小婢行經她身後,頓下腳步好奇地瞅了她一眼。

  洛秋水發現了,熱情地招手,「是螢火蟲,好漂亮啊,快過來看看。」

  小婢苦笑搖頭。

  「沒事的,冉千雪那隻妖孽不在這,偷個懶也沒什麼。」說起來洛秋水挺可憐青磐峰上的小婢,成天忙著伺候那個魔頭,也沒聽過她們吱聲抱怨,比起印傭、外勞還要更任勞任怨。

  小婢還是苦笑搖頭。

  洛秋水惱了,「這裡的人是不是都不愛說話啊?每次我問了半天,也沒半個人回我話。」

  「不是她們不回,而是她們根本沒法回話。」輕而緩的朗朗笑嗓,冉千雪移動著頎長的身子,步履如風,眼一眨的工夫就站到了洛秋水面前。

  見冉千雪現身,青衣小婢頭壓低,轉身退下。

  洛秋水抖了抖,連忙往後一靠,涼颼颼的後背抵上橫木架立的長欄,眸子溜溜地瞪著他。

  雖然日日與這隻妖孽魔頭相見,但是對此人的懼怕那是與日加深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們的舌頭都已經被割下,就算想回妳話也吐不出聲音。」如此凶殘、駭人之事,冉千雪面上卻是笑若暖陽,嗓音也飄揚著愉悅。

  聞言,洛秋水抖得更厲害,「你為什麼要割掉她們的舌頭?」

  「幾年前有個婢女私自逃出青磐峰,還想引正派人士上峰頂,竊取我的藥泉,我便讓影衛把她抓來,割去了她的舌頭,此後便都沿用為律令,千峰頂上的小婢一率都要割舌。」

  真不愧是魔頭啊,這麼變態的手段虧他能邊笑邊說。洛秋水眸子一顫,發現雙膝虛軟,有些站不住腳。

  冉千雪發覺了,上前勾抱住她的腰肢,嚇得她瞬間石化,「你、你幹什麼?」

  「腿軟了?我抱妳。」冉千雪展顏綻笑。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魔頭慢走,恕她不送。

  洛秋水走呀走,忽然一道外力彈上她的膝蓋,喀一聲,她雙手大張,整個人往前一趴,摔成了一個倒人字型。

  「疼疼疼!」

  冉千雪垂下濃密如黑羽的睫毛,嘴上噙著淺笑,慢悠悠地踱至她面前,「剛才不是說自己能走,怎麼才說完就賴在地上要人扶?」

  洛秋水兩手一撐,奮力仰起頭控訴,「你拿石子砸我膝蓋吧。」說得好像她故意跌倒似的,分明是他不容別人拒絕,就來個挾怨報復。

  「真拿妳沒辦法。」冉千雪自顧自的笑嘆,手一勾,便將她托抱起來。

  洛秋水知道他今天是來興致了,想找她碴,順便尋點樂子,索性也由他去,她只是瞪大了水潤的眼眸張望防備。

  他抱起她,卻不是往屋內方向走,而是將她抱上長欄。

  「哇!」洛秋水嚇得膽子都破了,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坑,要是從這青磐峰至高的地方摔下去,不變肉泥才怪。

  「冉千雪你快把我放下來……啊,不對不對。」曾經誇下海口要比冉千雪更變態的某人不爭氣地哭了,「抱緊點,千算別鬆手!」

  冉千雪點住了洛秋水腿上的穴門,讓她雙腿使不上力,又經他這麼一擺弄,她整個人高高坐在長欄上,雙腳懸空,一只絲履還落了,山尖冷風鑽入腳心,寒得她唇齒顫搖。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不如妳來替我解惑。」

  「問就問,有必要把我架在這裡嘛。」她哭得淚水、鼻水齊齊飛,上身抖顫顫的,雙手緊摟著他的肩頭,生怕他扶在她腰間兩側的大掌一個鬆放,那真的就是掰掰了。

  別人穿越當皇后或是格格,好不威風、好不歡樂,怎麼她就這樣悲催啊,當了這個魔頭的過門妻子,還每天任他凌虐當有趣,折磨當調情,好想哭喔。

  冉千雪無視她的驚懼,笑容仍舊,「當初我與洛為正達成協議時,妳就在旁邊,為什麼那日妳在溫泉裡會不認得我?」

  洛秋水驚了一下,「那是因為我尋死太多遍,腦子有點怪怪的,不大正常,所以才把你的模樣給忘了。」

  冉千雪又道:「影衛說過,洛為正的女兒乖巧、羞怯,更不懂得與人對罵頂嘴,可是我這幾日見到的洛秋水好像不太一樣?」

  洛秋水乾笑說:「人家說百聞不如一見,我爹怕我這德性嫁不出去,自然要幫我多多傳揚好媳婦形象。」

  見冉千雪的眉頭微揚,洛秋水趕緊補充,「形象嘛,就是好名聲的意思,你懂的。」呼呼,差點忘了對方是古人。

  「所以,洛為正是將他嫁不出去的女兒硬塞給我?」冉千雪目光裡泛著冷光,跟唇上那抹笑是大大不相襯。

  那也不行,這也不成,這隻妖孽還真是難搞。洛秋水被他眼裡的冷銳精光盯得心肝亂顫,趕緊又道:「堂堂武林盟主的女兒肯定是不會太差的,你就湊合著用吧。」

  「用?」冉千雪眉目含笑,「怎麼個用法?」

  「看是要幫你殺人放火,還是要幫你鑽研毒藥,或是搞個什麼活人三吃之類的,肯定都用得上我。」

  活人三吃,虧她想得出來。冉千雪聞言又是笑了笑。

  「妳是武林盟主的女兒,怎能跟著我幹這種壞事。」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不一樣。」呸,會把女兒嫁給魔頭當交易條件的豬頭,她就不信會是個好東西。

  冉千雪笑得風華絕代,幾乎要讓洛秋水看茫了眼。

  「所以妳是決心要跟隨為夫的腳步,成為青磐峰上的女魔頭?」

  「馬馬虎虎,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她點頭,露出一抹賊笑。

  「就憑妳?」隨之而來的是冉千雪毫不留情的吐槽。

  平生最討厭被人瞧輕的滋味,洛秋水怒了,「要不咱們來試試。」

  「好,我現在要妳動手殺人,妳敢不敢?」

  只懂得打打嘴砲的洛秋水立刻龜縮了下來,「那得看你要我殺的人是誰。」

  「如果,我要妳去殺妳爹?」冉千雪凝目笑望她的反應。

  她連自己的爹長什麼鬼德性都不認得,還殺個屁啊,但這些話洛秋水自然是不敢說出口。

  「殺親爹這種事可是要天打雷劈的,我才不幹。」

  「那妳還能幹嘛?」

  洛秋水默了默,尋思片刻,還是無言以對。

  冉千雪目光低垂,探了一眼深黑不見底的山下,大掌若有似無地輕輕鬆放,「倒不如將妳扔下去,青磐峰也清靜許多。」

  洛秋水嚇得眼淚噴飛,「別扔、別扔!」

  說時遲,那時快,冉千雪當真放開了雙手,面帶微笑地看著她身子往後一栽,順著風勢便往下飛降。

  一瞬間,心跳似停,全身血液往下衝,洛秋水面如死灰,連破喉大喊的力氣都沒了。

  青磐峰上燈火盞盞,一道風聲伴隨深紫的人影呼嘯而過,輕功堪稱一絕,來去如雲霧,玄虛縹緲,眉眼未曾一眨的頃刻,便將墜落到一半的嬌人撈進懷中。

  冉千雪低下眉眼,笑望已經嚇呆的洛秋水,咻咻地一躍,便踏實地立定在峰稜邊上。

  洛秋水身子軟趴趴,像株萎了的小白菜,眼淚汪汪直流。剛才也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摔成肉醬了,去他喵的穿越,她好想回去啊!

  淚流滿面的她還沒哀號完畢,耳邊就傳來冉千雪溫軟的嗓音,「從今日起,妳得找出讓我留下妳的好理由,否則下一回,我可不會再救妳。」

  洛秋水哭得眼淚嘩啦啦,腳上的穴道一解開,立刻彈開,舉起了腿就想踢他一腳。

  冉千雪一驚,身形如嵐煙飄過,躲開。能從他手邊逃過死劫的人,寥寥無幾,她沒當場摔死就該祭天謝祖了,竟然還妄想反擊,他對上洛秋水紅了眼眶的不馴臉蛋,冉千雪頗富饒興味地彎起嘴角。

  「王八蛋,要不是老娘莫名其妙穿越來這裡,用得著這樣被你這個變態妖美男欺壓嗎?」洛秋水體內的反擊機制徹底大開,手腳並用,又扒又踹的,妄想把這隻妖孽美男制伏在地。

  「混帳、混帳!真以為我怕了你是不是?要是我手上有條黃瓜什麼的,一定爆破你的菊花。」

  面對她罵罵咧咧的嘴臉,冉千雪笑得那是一個傾城又傾國,一手放在腰後,只以一隻手臂便能擋下她的爆「菊」拳。

  好像已經許久沒有這麼舒心地笑過了,朗朗笑意不由自主地從冉千雪的胸膛滾出喉頭,飄散在千層鋒的夜空中。

  此笑無疑是對洛秋水最大的羞辱,分明是笑她無能、窩囊,徹底讓她生氣了,「等我把拳頭塞進你的菊花,再堵入你的嘴裡,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冉千雪目光慵懶,連連接拳的手勢雲淡風輕,簡直就像是在馴服一隻路邊的小野貓。

  洛秋水來勁了,把腿一踢,爆菊拳一揮,卻是猝不及防地被妖孽美男扣住手腕,狠勁一扯。

  「啊!」慘叫一聲,她往前摔去,準備仆街。

  冉千雪嘴角微揚,攔腰一抱,立刻免去她成了仆街少女的慘狀。

  洛秋水眼見機不可失,雙手往他前胸抓去,嘿嘿奸笑的臉蛋正好用力地仰起,沒想到她宅宅小腐女意淫美男無數,如今竟然、竟然就這麼給此等妖孽給強了。

  冉千雪低眉俯臉,含笑的朱潤嘴唇就這麼覆上她的,須臾,無聲勝有聲……洛秋水呆住,徹底石化。

  她、她被魔頭親了,而且他還把趁她呆張嘴巴的時候,狡猾地將舌頭溜入她嘴內,舔盡了芳腔的每一寸柔軟,擷取著蜜香的津液,肆意攪弄,甚至輕勾著她的粉嫩小舌。

  「唔嗯……」身體本能致使她逸出了一聲嚶嚀,好似貓撒嬌的咪叫聲。

  怎會這樣?她對這個吻好有感覺喔。此人可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說不準還啃過人骨、吞過人血,可怕非常,可她居然被吻得很過癮、很痛快。

  不只是她,冉千雪似乎也頗感詫異。

  一個吻,難以終止,他像是上了癮似的纏黏不休,兩人的心弦俱時被撥動,激盪出異樣難言的悸動。喘息,除了喘息,只剩呻吟。

  鼻端飄入了來自他身上的某種藥香,不難聞,隱約還參雜著不知名花香,聞之醺然。洛秋水懵了,爆菊拳慢慢撫平,貼在他的胸膛口,順著他浪吮深吻的節奏來回滑動。

  吻了半晌,呼吸紊亂交纏,冉千雪終於收回靈活的舌頭,將溼潤的唇瓣從她的唇上退開。

  酥麻的滋味猶然還餘存,彷彿有電流竄過,洛秋水輕撫著被吮腫的唇,目光如霧,對上他炯炯如炬的深眸,心口燎開了一團暖意,面頰燙紅。

  「洛秋水,看來是我小覷了妳。」冉千雪笑笑一嘆,妖魅至絕的仙姿美貌,連滿天的璀璨繁星也比不上。

  洛秋水話聲噎住,擠不出半句話,心裡翻江倒海,都能淹掉一座101大樓,那一個激動啊。

  只因為她發覺,自己疑似、貌似……有那麼一點點地喜歡上了這隻妖孽。

  冉千雪笑哼一聲:「這個娘子倒是娶得不錯,來日方長,往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熬。」

  「熬?」洛秋水縮了縮,「我們兩個要熬什麼?」

  冉千雪笑而不語,意味深長地將她由下到上估量一遍,美眸湛湛,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嚥下好大一聲喘息,眼眸閃閃,有點緊張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唇間還酥酥麻麻的,沾著他的氣味,濃得化不開。

  等了又等,美人胚子的妖孽魔頭像是在替一隻待宰的小羊掂斤秤兩,摸摸弧線完美的下頷,然後轉身走遠。

  洛秋水呆在原地,一顆心早被他瞅得燙呼呼,頰上也是暖烘烘一片,再摸了摸唇,竟莫名地感到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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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1 07:31 PM 編輯

【第三章】

  自那天虛驚一場之後,洛秋水不敢再小覷冉千雪這隻妖孽的狠毒,每天將他當神佛在膜拜。

  一如往常,已到晚膳時間,成天不見人影的大魔頭忽然現身在房裡時,洛秋水吃喝正舒快著,一見他來,冷不防噎了一口。

  洛秋水握起粉拳,往胸口輕捶,氣管順暢了以後趕緊站起來迎接。

  冉千雪著一身絛紫錦衣,髮上插著一支紫玉銀簪,行走之間,眨眼微笑,盡顯媚人風青。

  要命啊要命,這隻妖孽如果是生在二十一世紀,絕對瞬間秒殺上千萬小宅女、小腐女的芳心。

  洛秋水雙手輕按心口,感覺裡頭住了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咚咚咚地撞個不停。

  「幾日不見,你倒是長胖不少。」冉千雪逕自落坐,端起杯盞抿了一口,隨即輕皺眉心。

  洛秋水一臉奇怪地問:「怎麼了?」

  「這酒,不合此時的季節。」將杯盞往桌上一擱,冉千雪笑容撤去,心情大壞。

  「會嗎?」

  「芸香。」冉千雪喊來了守在外邊的青衣小婢,青磐峰上,婢女一律著青衣,影衛則是黑裝,無一例外。

  念頭忽然一轉,洛秋水低眉垂眸,看向自己身上那襲淡紫的錦裙,又覷了一眼冉千雪身上的,臉上浮現個窘字。

  太沒自覺了真是,居然現在才發現她跟他穿著情侶裝,看起來怪噁心肉麻的,害她剛下肚的芙蓉醉雞都差點嘔出來。

  洛秋水自從那天驚覺自己貌似被冉千雪誘惑成功,差點一吻定情之後,她就天天夜夜地催眠自己、警惕自己,千千萬萬不能喜歡上冉千雪。

  這隻妖孽雖然貌美如仙,但心腸之歹毒、心眼之惡劣,絕對是魔頭上上之選,無人能敵啊,要是真喜歡上他,她接下來的穿越日子那該有多悲催呀。

  再說了,難得碰上一次曠世大穿越,她不到處闖闖怎麼行?

  江湖嘛,少不了的就是那個什麼少俠、什麼青年才俊的,她這個宅宅小腐女不拈菊惹草一番,實在是太枉費她這等人才穿越來此。

  呀嘿!等她穿越回去之後,應該寫本小說,書名就取「魔頭人妻玩遍江湖美少俠」好了,肯定萌翻一堆如狼似虎的小宅宅跟小腐腐。削翻了,哇哈哈哈……

  正當洛秋水傻笑呵呵地走神的片刻,名喚芸香的小婢已經恭謹地跪在房內,緊隨著,是方才一班替她送來酒菜的其他小婢。

  眼看冉千雪又要為了這點小事發難,洛秋水立刻回過神,趕緊跳出來替那些動輒得咎的可憐小婢解圍。

  「不過就是酒嘛,不喜歡,再換一壺不就得了?」她嘻嘻笑道,想化解太過緊繃的氛圍。

  冉千雪瞟她一眼,嗓音淡如水波掠過地道:「我練的內功,必須天天飮用藥酒,藥酒還須因季節變換而更動,否則會影響運功,重則傷及臟腑。」

  洛秋水聽得似懂非懂,眉眼略皺,嘴裡咕噥,「那酒是拿給我喝的,是你自己硬要搶過去,怪誰呢。」

  「這酒到底是誰送上的?」

  一名青衣小婢面色青白交錯,上身趴伏在地,已經被割掉半截舌頭的嘴只能發出嗚咽聲。

  洛秋水看不過眼,又跳出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饒了她們一回。」

  冉千雪目光流轉,彷彿明珠生輝,卻是看得人心發麻,不寒而慄。

  「既然門主夫人說要放過你們,這回我不追究,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幾名青衣小婢連連叩首,在冉千雪冷目淡掃之下,齊刷刷地退下,還不忘將房門帶上,彷彿已能預知接下來要發生的慘事。

  自以為面子頗大的洛秋水嘻嘻笑了兩聲,渾然忘了此人的惡性有多歹毒,一副準備多雙碗筷蹭蹭飯似的坐到冉千雪身旁。

  冉千雪不著痕跡地看著她,眸光若有所思。

  本以為洛為正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嫁入靈霄門,是另有所謀,可觀察了洛秋水有一段日子,卻不見她有任何異狀,成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覺、發呆,像個十足的廢人。

  這樣的洛秋水,跟影衛先前回報的「那個洛秋水」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性格與行為舉止徹底脫序。

  眼前的洛秋水口無遮攔,時常口出怪異之語,初來乍到不久,便展現了驚人的適應力,一點也不像是出自名門正派的大家閨秀。

  「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冉千雪笑問。

  「肚子都長了一圈肉,當然習慣囉。」洛秋水暗暗撫了一下小肚肚,笑如繁花燦爛。

  開什麼玩笑,她是何方神聖?二十一世紀的小宅女是也,生命力堪比小強,就算穿越之後嫁了個魔頭夫君,照樣吃睡不愁。

  「言下之意,是住得很舒坦了?」冉千雪笑盈盈。

  「勉強湊合著吧。」洛秋水得寸進尺地點點頭。

  「舒坦到忘了自己的身分?」

  望著冉千雪那張含笑俊容,洛秋水抖了一抖,心想此人笑得太甜膩,眸光好似春水,分明是準備要使壞的前兆。

  兔子似的跳起身,她趕緊繞至他身後,捶肩捏臂,一副溫良賢淑的好娘子嘴臉,讓人看了不禁想笑。

  但此人可是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是也,他若是笑,那必是有所謀動;他若是怒,那才叫正常。偏偏此人不常動怒,笑容當面具,時常嵌合在漂亮的臉皮子上,教人見了心下森寒啊。

  「剛才你不是說看在你的面子上饒過她們,那你可準備好代她們受罰了?」

  洛秋水喉頭一哽,硬是從齒縫中將話擠出來,「你、你打算怎麼罰?」

  「不如問問,你想怎麼罰?」

  抖呀抖的,洛秋水顫著嗓音道:「我去幫你重新拿過藥酒?」

  冉千雪微笑搖頭,擺明不接受。

  混帳東西,難不成這隻妖孽也想割她的舌頭?她長這麼大,都還沒有過幾次機會跟男人喇舌呢,當然要好好保住可愛小舌。

  洛秋水只好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不然,夫君想怎麼樣?」都改口喊他一聲夫君了,總該看在這層關係的面子上,饒過她吧?

  聽她忽然喊得親熱,冉千雪大概也琢磨透她的心思,潤唇抿開了一抹淺笑,狀似無奈地笑笑低嘆道:「既然都喊我夫君了,還能把你怎麼樣。」

  洛秋水聞言大喜,可冉千雪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差點撲倒在地。

  「只好罰你上榻,乖乖躺著。」

  「上榻要做什麼?」洛秋水抖抖抖,她成了一隻抖抖羊。

  「夫君與娘子,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你說,兩人在榻上還能做什麼?」

  「那……不躺行不行?」

  「行。」只手托頷的天仙妖孽答得倒是爽快,笑容也似天上月輝。

  某隻抖抖羊露出死裡逃生的欣喜若狂,心下覺得冉千雪倒也不算太壞,不像魔頭,比較像是一尊捻花含笑的白玉菩薩,當真美極了。

  「那就割下一邊的耳朵吧。」冉千雪面上微笑更熾,音嗓如絲緞滑細,雙眼微微瞇細,利刃般割人。

  此話一出,洛秋水蔫了,她肯定加確定,此隻妖孽說的絕對不是玩笑話。

  「不願意?那就割舌頭吧,正好我也覺得你話太多,嫌煩。」

  洛秋水雙眼爆瞪,一手摀耳,一手摀嘴,淚眼汪汪地求饒,「別、別,我躺就是,躺就是了!」

  「慢。」冉千雪喊住正要往內室淚奔的某人。

  洛秋水撇過頭,像揪著自己雙耳的小白兔,眼眶已經怕得泛紅,「夫、夫君又有什麼吩咐?」

  「過來把酒喝了。」冉千雪微笑命令。

  她小心翼翼地蹭過來,端起銀白色杯盞,在披著美麗人皮的妖孽監督下,胡亂牛飲一番。

  熱辣辣的酒液一入喉,像燒紅的一把火,將洛秋水整個人由裡到外都烘成一團嫩粉,雙頰尤其紅潤,微微噘起的嘴唇更如花蕾般甜美。

  冉千雪面上依然微笑,可眸內暗暗燃起了兩把火簇,洛秋水被他眼底毫不遮掩的慾念嚇得一呆。

  刷地一下,冉千雪忽然站直身軀,優雅如仙地朝她踱來。洛秋水僵住,心底竟然隱約有一絲期待……

  期待啥啊她,上了床榻,還有命逃嗎她?

  事情發生得特快,幾乎是在眨了眼的一瞬間發生,洛秋水如被一團紫色的颶風捲起,換氣的空檔,人已經躺在鋪著雪白狐狸毛毯一方軟榻上。

  俊美如上等白玉的妖孽魔頭洛秋水已經抵在她身前,光憑一隻手就擒住她一雙細瘦的手腕,定在她頭頂上方。

  洛秋水的呼吸早已經亂如飛絮,軟嫩於嘴唇動了動,像是口乾想捉唇,又似想探舌品嘗什麼。  

        「這麼心急?」冉千雪舔了下她的唇,立刻引起她全身一陣顫抖。

  「是你急,不是我急。」

  他低笑,醇朗的笑聲震動了她的耳膜,稍稍俯近,衝著她綻放妖魅笑容,「這段時間你演得很好。」

  洛秋水心一驚,語塞結巴,「我演了什麼?」

  「當然是演戲。」他道。

  糟了,莫非是被他看穿自己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正當洛秋水憂心忡忡地揣想著,想不到他下一句話就徹底推翻了她。

  「你知道我派出去探査你底細的影衛是怎麼說的?」冉千雪一頓,也不在乎她是否好奇,逕自又往下說道:「表面上看起來,身為武林盟主的女兒,洛秋水舉止端正,進退有禮,是個大家閨秀,私底下卻是四處勾搭江湖才俊的淫娃。」

  洛秋水聞言一呆,千想萬猜,就是沒算到這個架空世界的「洛秋水」竟然是個肉食女,太、太驚人了。

  漂亮修長的白皙指頭掐住了她的下巴,冉千雪抵在她唇前,美眸瞇細,宛如毒蛇一般,「在青磐峰的這段日子,你裝無知、裝無辜,甚至裝出認不得我的樣子,確實很會演戲。」

  洛秋水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啊,內心一整個淚流滿面。

  「影衛還說了,你上青磐峰之前早已經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洛為正就是因為不能把你這個視為奇恥大辱的女兒怎麼樣,遂將你拿來當談判的交換條件,把你嫁給大魔頭也好過你敗壞名節,連帶影響了他這個正派首領的地位。」

  洛秋水聽了,臉上浮現一個窘。

  哇哇哇,這個「洛秋水」不僅是個肉食女,竟然還性開放到這種程度,都搞出人命了,難怪會一心尋死。幸好啊幸好,她穿越過來的時候還帶了自己的身體,要不,豈不是一穿過來就成了殘花敗柳,任人唾棄?

  「冉千雪你聽我說,雖然我長得像洛秋水,名字也叫洛秋水,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洛秋水。」哎,說得她的舌頭都快打結了。

  他彎唇,露出譏諷之笑,「你以為把孩子打掉了,就能裝出一副純潔可人的模樣?」

  「我的思想確實是不純潔。」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榮譽小腐女,隨時、隨地、隨人皆能意淫的才能是不能少的,「可我的身子確確實實是純潔的呀。」

  冉千雪又是展顏綻笑,「你若是純潔,那我便是江湖大善人,正好湊一雙。」

  洛秋水急了,「我不是在演戲或是跟你開玩笑。」

  撤去了暖陽笑容,冉千雪面色忽而一肅,「我也不是開玩笑,洛為正把你送上了青磐峰,分明是想藉我之手,除掉你這個恥辱。」

  「那你為什麼還要接受?」又不是資源回收廠,他大可以拒絕啊。

  「因為我想看看洛為正的女兒可以凄慘到何種地步。」冉千雪眨眨眼,笑得比白玉瓷器還要純凈溫潤。

  實在太、太不相襯了,這個幾可媲美嗜血大白鯊的妖孽魔頭,怎能長得這樣妖媚又美麗動人。

  「你想怎麼做?」洛秋水怕得連舌頭都在打顫。

  冉千雪笑了笑,俯近,探出舌尖順著她的唇型描繪過一圈,然後重吮了她的下唇一記,直到她一個顫抖,才說:「我想做的可多了。」

  話語方落,寬大的手掌便按上了一邊的渾圓高聳,隔過薄薄的衣裳時輕時重地揉捏,「我還想這麼做。」

  「不、不要……」洛秋水眼角泛淚,聲音卻已經因為身體的異樣反應而嬌軟媚人。

  「省省吧,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女人的淚水。」冉千雪譏諷,手勁加重地揉弄,見她呼吸急促起來,遂低首覆上她微顫的香唇。

  「唔……」她被吻得一陣暈眩,感覺體內醞釀著一團烈焰,隨著他不斷地撩撥、逗弄,熱度持續攀升,燒透了四肢百骸。

  此人絕對是箇中好手,濕潤的舌頭像狡猾的小蛇,一溜入她的唇腔,便放肆地搗弄翻攪,濡沫相喂,氣息互染。

  舌根被他吮吸得一陣酥麻,分泌出更多津液,甚至在他撤出舌頭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軟嫩小舌追逐,兩人的舌尖嬉戲一般地在半空勾纏,分開時,拖曳著數道銀絲。

  洛秋水淚了,原來她自己也是個肉食女,只是先前太沒自覺了,居然是等到被這妖孽啟蒙後才開竅。比起腦中意淫,直接身體力行似乎更來勁,且不說此人是性子扭曲、變態的大魔頭,光是他那張絕美皮相,就夠她這個小腐女垂涎欲滴了,更何況是直接動口享用。

  「看來影衛查探到的情報不假,你果真是個小淫娃。」冉千雪語帶諷刺地出聲讚許。

  「你、你滾開啦。」被他一語戳中的洛秋水自覺丟臉,奮力掙扎。

  冉千雪眸內流淌過一絲妖氣,拉下腰帶,撕開了她的衣襟,隔著抹胸揉玩起柔軟如雲絮的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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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1 07:49 PM 編輯

【第四章】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洛秋水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被抱住,睏倦地抬眸,冉千雪絕美的俊顏不見一絲疲態,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她動了動小嘴,想說點什麼,他撫上她紅潮未退的粉頰,嗓音低柔地輕語,「睡吧。」

  莫名的,在他懷中感到一股心安的洛秋水,閉上雙眼,像隻喂得飽飽的小貓,蜷在溫暖的男人胸膛上沉沉睡去。

  洛秋水是被一陣清脆笛音擾醒的,揉著眼坐起身,意外發現身子不再赤裸,已換上了一襲嶄新的淡紫衣裙,領口與袖口處還滾上了精緻華美的花邊。

  身子好像散架似的又酸又軟,腿心還麻麻的,她想起了夜裡的荒淫,面上立刻浮上了一個大大的窘字。

  冉千雪這隻妖孽簡直欺人太甚啊,她內心的小人兒正倍感羞恥地淚奔一萬遍。

  他居然對她這樣又那樣的,儼然是一場「古代肉食女養成記」啊。洛秋水又羞又窘,思緒一整個糾結啊。

  更羞恥的是,她發現自己對那隻妖孽美男完全沒有抵抗力,完全沉溺在他淫蕩又邪惡的誘愛技巧中無可自拔。而且,他還沒真正把她「吃」了,光只是用手和嘴,就讓她……算了、算了,別再想下去了。

  房外的笛音嫋嫋不斷,一臉憋屈含淚的洛秋水翻身下了軟榻,套上繡花鞋履,尋著那悅耳的音律走去。

  推開門,天色漆黑一片,青磐峰上依然燈火大亮,她繞著迷宮般的山莊,來到了那日被冉千雪扔下的峰林邊沿。

  一道頎長的紫色身影坐在長欄上,夜風吹過,紫袂飄逸,一頭未束的長髮在空中飛舞,俊美的側顏看上去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落寞。

  她走近,看見冉千雪唇間含著一片葉子,吹出來的氣音像極了笛聲,「冉千雪?」

  他不理,兀自吹著葉片,一雙美目眺望著遠處的峰景,美妙的音律有高有低,奏鳴著不知名的婉轉曲調。

  曲調中透著一絲蒼涼,洛秋水聽了片刻,心裡某一處似乎被什麼觸動了,竟起了想哭的衝動。

  她想家了,莫名其妙穿越來到這裡,還嫁給了這個魔頭,饒是適應力好如小強的她,也難免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加上這隻妖孽喜怒無常,性子又極難捉摸,她適應得更是痛苦啊。

  清揚的音律忽然終止,冉千雪撇過無表情的面龐,看向呆立在左後方的淚人兒,「你哭什麼?」

  「我……嗚……想家。」洛秋水想念起二十一世紀的便利性,也想念老爸、老媽和每次都愛罵她死宅女的老弟,還有那就快要到手,卻因為她噎死而泡湯的二十萬禮券。

  冉千雪默了默,身子如一陣紫色旋風騰起,抄過她細軟的腰身,洛秋水再定下神時,兩人已經並肩坐在長欄上。

  他遞了一片翠綠的葉子到她手中,她愣得直眨眼,連淚水都忘了。

  「像這樣,將葉子的兩端折起來,放到嘴邊輕吹氣。」他微笑,面白如玉的容顏竟比星輝還燦爛。

  她照著他的教導,將葉片兩端輕輕折起,送到唇瓣之間含住,不得要領地猛吹氣。冉千雪被她笨拙又苦惱的神情惹笑,輕拍了她頭頂一下,「別吹這麼用力,輕輕的。」洛秋水皺著眉,徐徐吹氣,慢慢地奏出斷斷續續的笛音,一點也不如他方才吹奏的那樣婉轉千回。 
 
        見她懊惱地噘起小嘴,冉千雪微微一笑,遂又執高手中的葉片,輕含唇上,吹鳴出觸動心弦的曲調。

  她望著他專心一致的俊挺側容,心下一盪,想家的委屈與淚意霎時全失,起伏過大的情緒歸於一片平靜。

  峰上景色如畫,皓白瑩月高掛於頂上,滿天繁星閃爍,曲曲折折的峰林邊沿上,兩道並肩相倚坐的背影溶入了夜色。

  清爽的夜風拂動了髮絲,也吹亂了心潮,望著坐在身旁的冉千雪,她的心隱隱發燙,好像翻倒了一缸蜜,甜滋滋的。

  想不到這個魔頭也有這麼平靜、溫柔的一面,其實他人還不壞嘛。

  閉上了雙眼,只用心與耳朵聆聽,洛秋水發現自己對這隻妖孽似乎真的動了心,不是由性生愛的那種,而是情感上的、精神上的。

  那一夜,洛秋水望著皎皎月輝映照下的冉千雪,目光痴迷,從此把一顆芳心遺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2 09:28 PM 編輯

【第五章】

  隔早,洛秋水再醒來時,人已經在房內榻上,腦子一片空白,頓了半晌才啊的一聲想起。

  昨晚她好像靠在冉千雪的肩上打盹,後來冉千雪還問了她一些古怪的問題,她正睏著,也就胡亂答覆一通,具體內容是什麼已經記不得。但是隱約可以記起瑣碎的片段,那些問題似乎全是跟這個世界的「洛秋水」攸關。

  洛秋水尋思間,一名青衣美婢已經端著水盆進入房中,準備伺候她洗漱。

  洛秋水瞧著她,感到有些眼熟,不禁又多瞅了兩眼,「你是……芸香?」

  容貌美麗的小婢身形一頓,終是點了頭,然後在洛秋水的怔瞪之下開口說:「那天門主夫人的救命之恩,芸香很是感激,往後如果有什麼用得上芸香的地方,門主夫人千萬別跟芸香客氣。」

  「你、你的舌頭沒有被冉千雪割掉?」

  芸香苦笑,「這青磐峰上的女婢,大概也只有我一個人的舌頭還安在。」

  洛秋水納悶地瞅著她,心底犯起了狐疑,那隻狠毒的妖孽為什麼偏偏饒過了芸香,莫非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姦情?

  興許是看出了她的困惑,芸香又道:「門主夫人是在想,為什麼門主會饒過芸香?」

  洛秋水點點頭,毫不掩飾眼底的疑惑。

  「實不相瞞,芸香應該算是跟了門主最久的下人,門主將青磐峰上的大小事都交給我發落,可能是因為這樣,那次有奴婢叛逃並且引來武林正派上青磐峰搗亂一事,門主卻也沒有遷怒於芸香。」

  「原來是這樣。」洛秋水一臉了悟,喜道:「那太好了,以後就有人陪我說話了。」

  「沒有門主的吩咐,芸香是不能隨便開口的。」芸香略帶歉意地說道。

  「沒事,我等下就去找那隻妖孽說說。」跟冉千雪談判,對洛秋水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沒在怕的。

  芸香瞅著她,忽道:「門主夫人似乎一點也不害怕門主?」

  「怕歸怕,可是我發現冉千雪除了心狠手辣這點以外,其實還不難相處。」腦中浮現昨夜他吹動葉片的優雅姿態,洛秋水沒由來地緋紅了雙頰,心上還殘存著一抹甜暖。

  望著她露出沉浸其中的傻笑,芸香面色不安地問道:「門主夫人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門主?」

  洛秋水被人戳中心思,倒也不覺得尷尬或是扭捏,反而大方點頭承認,「是真有點喜歡。」唔,或許比有點還要多上很多。

  說她膚淺也無所謂,這冉千雪美得天怒人怨,又總是笑得風華絕代,加上昨夜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清淺溫柔,把她這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小腐女萌得七葷八素、春心蕩漾的,想不有愛都很難啊。

  芸香面色古怪地道:「請恕芸香多嘴,為了門主夫人好,芸香勸您還是別愛上門主,以免後悔莫及。」

  「怎麼說?」洛秋水歪頭,不解。

  「這個……」芸香神情猶豫,「詳細情形請恕芸香不便透露,但是芸香真的是為了門主夫人好,才這樣勸您的。」

  洛秋水不以為意,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冉千雪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芸香會這樣出言相勸也不無道理,應該只是擔心她誤入歧途吧。

  隨意應了一聲,洛秋水下榻洗漱,心情喜孜孜,殊不知一旁的芸香望她的神色,充滿了憐憫與悲哀。

  匆匆用過午膳之後,洛秋水遍尋不著冉千雪,只好坐在山莊的大廳裡堵人,差不多黃昏時,終於見到一抹頎長的紫色身影緩緩踱來。

  「冉千雪。」她蹭了蹭已經坐麻的嬌臀,從雕花梨木椅上跳起來。

  冉千雪看也不看她,逕自走開,連平時常見的笑容都不復見,她頓時感覺有點受傷,追上去,伸手揪住他的袖子一角,「喂,你吃完就不理人啦。」她一臉鬱悶。

  「我吃了什麼?」冉千雪停下步履,似笑非笑地轉過臉。

  「我啊。」洛秋水心想還裝無辜,妖孽就是妖孽,切!

  「我只舔了舔,嚐了幾口,似乎還沒把你吃了。」

  如此「恥」度破表的淫穢言詞,從冉千雪那張噙笑的俊顏說出來,竟然猶如詩人吟誦,風騷文雅,絲毫不覺有何不諧之感。

  太可怕了這人,洛秋水冷不防打了個激靈。

  「我知道你不是洛秋水。」他忽又言道,貌似感到相當困擾,「我還在想,是要把你的耳朵、舌頭全都割掉,順便挖掉眼珠,再裝入棺木讓影衛們把你抬回去,還是省心一點,直接把你從青磐峰扔下去。」

  聽出他話中的認真,洛秋水立刻鬆開揪在他袖上的那隻手,抖了一抖,往後跳開一大步。

  「夫君有話好說,千萬別衝動。」她立刻換了稱呼,露出諂媚又討好的乾笑。

  冉千雪笑睨,「我底下的影衛查不出你的底細,也無法得知洛為正是從哪裡找來一個跟洛秋水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來頂替,這事倒是新鮮。」

  洛秋水狂點頭,「沒錯,我很新鮮,非常新鮮。」大哥,她還不想死啊啊啊。

  冉千雪嘖了一聲,「不過,既然你不是洛為正的女兒,留你下來也沒什麼用,不如……」

  某隻抖個不停的小白兔不怕死地撲上前,雙手擰住冉千雪的袖管,「我很有用的,你若是餓了,我會燒菜;你若是渴了,我會幫你斟茶;你衣裳要是髒了,我會幫你洗……」

  「這些都有下人會做,還用得上你?」冉千雪一記寒輝湛湛的眼神瞟過來,某隻抖抖兔連面上兩側頰肉都在顫動。

  洛秋水擠盡腦漿用力地想啊想,她咬緊一口銀牙,捨棄了微薄的自尊心,開始無恥度地自我推銷。

  「你要是有某種需求的時候,總該有個人發洩一下……」嗚,為了活命,她竟然推薦自己當起性奴隸,這也太悲催了吧。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要開溜,可是啊可是,洛秋水已被此妖孽的美色迷惑,那晚又撞見了他難得可貴的溫柔一面,要是真揮揮衣袖離開了,實在捨不得啊。

  再加上她又沒攜朋引伴地一起穿越過來,江湖茫茫,總該巴住一座有力的靠山,她左思右想,還是冉千雪這個大魔頭合適。
  武俠片裡通常都是怎麼演的?

  好人先死,爛好人後死,魔頭往往都是遺害萬萬年,壽命綿長。她不傻也不天真,找靠山,冉千雪是江湖眾人一致推贊的首選魔頭,又是如此天仙絕色,完全是她的天菜啊。

  笑得媚人的妖孽走近她,一指勾起她細嫩的下巴,美眸如星,迷爍璀燦,每每望之,全副心魂彷彿一併被捲入其中,教人無盡地沉溺。好萌啊,這隻妖孽絕對可以榮登腐女界的天菜首選,實在讓她太有愛了。

  「青磐峰上隨便一個婢女都強過你,我要真想發洩,也不會找你。」無視洛秋水熱血沸騰的渴瞪,冉千雪冷冷哼笑,兩指輕掐,她水嫩秀氣的下巴浮現了淺淺的紅痕。

  洛秋水好洩氣,就算是事實也不必這麼直接、傷人吧?

  是啦,縱觀青磐峰上,男俊女美,青衣小婢一字排開,面貌、臉蛋樣樣拔尖,應該可以組一團古代版的少女時代。

  至於那些影衛嘛,個個俊美英挺,雖然比之這隻天仙妖孽還差上一大截,但若是一起揪團搞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紀之後,還怕比輸日韓兩國的花美男嗎。

  太鬱悶了,可是信心是自己給的,她雖然算不上是美人胚子,但也不是完全沒行情得好不好。  

  「可是……我看你那天玩得可興奮了,很顯然的,你對我並不是完全沒興緻。」洛秋水弱弱地說,完全和內心裡的小人兒叫囂陣仗相差甚遠。

  冉千雪倒也沒否認,那日他確實是被她嬌嫩柔軟的身子所吸引,甚至挑起了許久未有的狂熱慾念。

  「所以?」

  「所以你應該把我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嗚嗚,自薦當暖床工具還得這麼憋屈,她應該可以列入穿越史上第一悲催女吧?

  「你連勾引男人的本事都沒有,又有什麼值得我把你留下?」冉千雪就像是逗著一隻小花貓,他含笑掩眸,眼底太過尖銳的精光如流雲般散開,只餘下懶散、閒適,心情莫名地大好。

  「我、我可以學。」穿越前她是一隻滑鼠在手就天下無敵的小宅宅,結果穿越之後就成了古代廢柴一個,淚奔啊。

  「你究竟是誰?」冉千雪見她千方百計地想留下來,不禁想問。

  逮住了表明心跡的大好良機,洛秋水急道:「也許這樣的說法,你很難理解,但是我還是得說,我不是洛為正的女兒,可是我的名字也喚作洛秋水。」

  「胡扯。」冉千雪瞇細了眸,嘴上清淺的笑弧略淡。

  「真的,我不敢騙你,也沒有騙你,我的名字就叫洛秋水。」而且這個名字在二十一世紀還老是被恥笑八股、老土,想不到她老媽在給她取名的時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經能預測到她將來會穿越。

  審視了洛秋水焦急的面色片刻,冉千雪似是信了,倒也未再揚聲質疑,又問:「你為什麼要頂替洛為正的女兒嫁給我?」

  欸,這下糟了,她總不能把自己穿越過來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這隻妖孽肯定會以為她裝瘋賣傻,直接把她就地宰殺。

  於是啊於是,情急之下,洛秋水只好編出了一個又雷又爛的無恥理由。

  「我是被騙來的啊!因為我嫁不出去,家裡又窮困,有個人上門來跟我爹娘說,有個已經快翹辮子的老頭要娶新娘子沖喜,還說這老頭子家財萬貫,只要等到他死後,就能獲得無數家產,我爹娘又驚又喜,就把我賣了。

  誰知上花轎之前我就被人打暈了,裝進棺材,後來在上青磐峰的半途醒來,聽個隨棺婢女一說,才知道我是要嫁給江湖魔頭……呃,也就是你。」

  呼,落落長的謊言說起來也不輕鬆,口乾舌燥,來杯茶先。

  覷了一眼面色沉靜似水的冉千雪,洛秋水瑟縮了下,趕緊壓下想開口討茶喝的衝動,省得到時茶沒喝到,腦袋瓜先被他砍下來當椅凳坐。

  冉千雪尋思片刻,鬆開了指尖,還給她一個完好無缺的水嫩下巴,嘴上一抹清淺淡笑,目光悠悠地瞅著她。

  且不說她的來歷背景究竟為何,她怕得瑟瑟發抖的模樣他看起來不覺礙眼,倒也十分趣味,十分難得可以惹他想發笑,殺了她確實有點可惜,留下她,或許日後還有些用處。

  思緒悠轉了一圈,冉千雪輕勾嘴角,拍拍她的髮頂,笑得溫潤光華。

  洛秋水被這一笑迷得心神蕩漾,差點沒撲過去來個熊抱,這妖孽只要不耍狠,那是一個大大的萌呀。

  「小兔子,我就讓你留下來,等哪天你養得夠肥了,擇日宰食。」冉千雪笑瞇了美眸,白皙漂亮的指頭輕掐了她的頰肉一下,像是在估量這隻小嫩兔的肥瘦程度。

  洛秋水抖了抖,也弄不明白他所謂的「宰食」是怎麼個吃法,不過倒是挺開心得到妖孽的恩准可以留在青磐峰。

  一個開心過了頭,鬼使神差的,她樂滋滋地撲上去,給了冉千雪一記擁抱,小臉還在他胸口處蹭了蹭,當真像極了撒嬌的小白兔。

  冉千雪含笑一怔,秀朗的眉眼低垂,被她蹭過的胸口忽然湧起一股暖意,那是從未有過的……就連藍蘭抱著他,也不曾給過他這樣的異樣感受。

  腦中飛快掠過了一張巧笑倩兮的芙蓉嬌顏,冉千雪面上笑容撤去,眸光略是一暗,掌心一推,黏在身前的小白兔頓時被他強大的內力震飛了五大步,腳下一拐,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痛啊。」洛秋水哀叫。

  「我准你留下來,可沒准你可以隨便碰我。」冉千雪冷眼睥睨,話說完便拂拂紫袖離去。

  「小氣鬼,不過是吃點豆腐而已,有必要推得這麼狠嗎?」洛秋水揉著臀,對著離去背影有些倉卒的妖孽碎罵。

  無妨,反正未來日子還長,就不信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小腐女沒法擒獲這妖孽的心,嘿嘿。

  既然自覺到對那隻天仙妖孽動了邪念,加上又是千方百計地想證明自己存在價值,洛秋水便華麗麗地開始了她的討好大計。

  想了幾日,自知穿越來此的她是廢柴一個,唯一能獻的,除了不怎樣的美色以外,就只剩下一身的好廚藝。

  這時不免安慰起自己,縱然出不了廳堂,至少還有一身絕佳好廚藝,不然可真的要砸鍋了。

  於是這一日,洛秋水撩起衣袖,盤高長髮,留了兩個膳房的僕役在旁邊當支援,火力全開地炒出了一整桌滿漢全席。

  呃,說滿漢全席是誇張了點,不過也相差不遠了啦,畢竟她可是有學過的,想當初她可是從快炒店一路打工到頂級西餐廳,資歷洋洋灑灑一大篇,廚藝也一路往上升級。

  於是,當滿桌子的絕頂佳肴擺在了冉千雪的眼皮子底下,洛秋水不由得意地翹高嘴角,眼底滿滿的自豪。

  冉千雪默視著那滿桌不知名目的菜肴,手中的象牙筷子始終不為所動,環視數遍之後,抬眼望她,「這些都是什麼菜?」

  洛秋水一臉小人得志,好不得意地燦笑。

  原來也有魔頭不知道的事,嘿嘿,畢竟這一道道此菜可都是來自未來世界,饒是他再怎麼神通廣大,也絕不可能知道的。

  洛秋水揚起下巴,指著桌上那一盤盤氣味與賣相俱佳的美食佳肴,微笑介紹道:「這盤是客家小炒,那盤是糖醋排骨……不過味道可能淡了些,再過去那盤是魚香茄子、脆皮豆腐、螞蟻上樹……」

  為了找齊所需的食材,可是苦翻了她,還得狐假虎威地假傳聖旨,派出一堆青磐峰上專門殺人的影衛,要他們就算必須翻江倒海也得將列在紙條子上的食材搜回來。

  這些影衛也不是幹假的,一個個被某魔頭摧殘得很徹底,一出任務,使命必達,她開出去的材料,幾乎樣樣都齊全了,就差兩三樣特殊食材。

  聽著她滔滔不絕地介紹道道菜肴,冉千雪的心一時難以平靜,沉靜似水的面容也起了些微變化。

  洛秋水沒察覺他的異狀,挨著他身旁一屁股落坐,挾了一口肥滋滋的糖醋排骨,送到了他嘴邊。

  「嚐嚐看。」她眉開眼笑地瞅著他。

  「你為什麼……煮這些菜?」他不解,可望著她殷切的盈盈目光,心底不由漫過暖意。

  「當然是因為想煮給你品嚐。」順便證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嘿嘿。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洛秋水皺眉,歪頭尋思,一臉認真地回道:「我想讓你喜歡上我。」畢竟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對於他沒存著根深蒂固的恐懼,怕歸怕,抖歸抖,將自己的感覺抽絲剝繭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單純的喜歡。

  冉千雪失笑,「江湖上有多少人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你卻想讓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什麼?」

  「漂亮。」洛秋水眼冒愛心,好似小兔子見到了生平所見最鮮嫩、甜美的胡蘿蔔,「溫柔,床上功夫好。」

  聽她毫不害臊地表白心跡,冉千雪不由又是一笑,眼底蕩漾著不自知的溫柔,一種名為「家」的溫暖輪廓,朦朧地勾勒在眼前。

  這種感觸是從未有過的,家之於他只是一個詞,就像天上的星月般伸手不可及。

  吃飯、喝茶不過為了活下去,本無任何意義,青磐峰上負責膳食的僕役,廚藝只是尚可,而他對這些本來就不甚看重,也就不曾刁難、挑剔。

  這還是生平頭一遭,有人親自下廚為他燒菜,冷血無心如他,竟也不由得被敲動了心底的某一處柔軟。

  「對了,你發起狠來的樣子也是萌翻了,我喜歡。」某妖孽內心還在糾結的當下,洛秋水仍兀自在犯花痴。  

     冉千雪笑眼睨去,見洛秋水滿目的痴迷,心頭上積深已久的霜雪融了些許,對於自身之外的人事,不再是徹底的無動於衷。

  他優雅地張口,咬下了嘴邊的那塊排骨,酸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打轉,久未被驚艷的味蕾即刻被征服。

  「味道如何?」她耷拉著雙耳,雙頰興奮泛紅,一臉渴望被讚許的期盼。

  「有點怪。」他毫不留情地出言批評,見她小臉猝垮,又慢悠悠地補上一句,「不過還不錯。」

  得到妖孽的認同,洛秋水雙眼亮晶晶,甜甜的笑容隨之高懸,立刻又替他把空碗挾得滿滿的,都成了一座結實的小尖山。

  吃飯了好一會,洛秋水忽又端出了一盤奇特的食物,一團綿密的淡黃軟凍,上頭有著琥珀色的細碎結晶,盛在小瓷碗裡,看起來格外的精緻。

  冉千雪目光微閃,望著那碗香味濃郁的古怪食物思量許久,「這又是什麼?」

  「嘻嘻,這是我的終極秘密法寶。」她神秘兮兮地執起小銀匙,勺起了一口質地滑膩的軟狀物,遞到他唇邊。

  他眉心微蹙,覷了她笑得眉眼彎彎的臉蛋一眼,惦量半晌,才張嘴含下。

  酥甜的糖味配合著軟膩的雞蛋香,隱約還參雜了一股清雅的植物香氣,融合成奇異的美妙滋味,滑下咽喉,甜入心頭……冉千雪舒展眉頭,心情之好,連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

  「好吃吧,吃甜點會讓人心情大大變好,沒有人可以抗拒甜點的。」洛秋水又勺了一口喂入他的嘴裡,「這是焦糖布丁,我失敗了好多回呢。」

  因為沒有香草粉,她只好強逼影衛去蒐集各種可食植物,靠著她這雙火眼金晴,終於在一片植物堆裡找尋到香草宣莢,否則這綿密滑細的布丁可就要變成黑糖甜蒸蛋了。

  上頭甜脆的焦糖也是她嘗試了好幾回才成功,畢竟沒有可以調整火侯大小的瓦斯爐實在太不方便,搞得她差點把膳房給燒掉,幾個僕役還被她古怪的烹調法弄得臉色發白,以為她想毒死他們的門主。

  「焦糖……布丁?」冉千雪被這前所未聞的奇怪食物弄得一頭霧水,俊顏滿是困惑,猛地一瞅,活似不解世事的純真小正太,看得洛秋水心裡那個萌啊。

  「嗯嗯,好吃對吧。」

  冉千雪垂下長長的睫毛,目光略是迷離,舌尖上的甜一路透進心底,滑膩細嫩的軟物,含在嘴裡一下就碎了,就像是難以捉摸的一瞬溫暖。

  「我喜歡。」良久,他抬起如兩泓清泉的澈眸,對洛秋水微微一笑,在她被迷得小心肝亂顫之際,又溫聲道:「以後你天天都做這道焦糖布丁。」

  「嘻嘻,知道我的用處了吧?」她喜孜孜地對他比了個勝利大V。

  早對洛秋水古怪的行徑見怪不怪,冉千雪端起瓷碗,細細品味起一嚐便上癮的滑膩甜點,甚至無視滿桌子的美味佳肴,還搶過她那一碗,優雅吃著。

  洛秋水傻眼觀察了片刻,默默地推敲出結果,原來大魔頭喜歡吃甜食。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根本是走反差萌路線啊。

  只見冉千雪嚐完了她那份之後,竟然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半命令的口吻道:「我還要。」

  洛秋水無語,滿桌子的菜擺在他面前,他卻吵著還要追加一份焦糖布丁。

  「還有,味道可以再甜一些。」某妖孽厚顏無恥地又補述。

  這隻妖孽根本是螞蟻精轉世的吧,洛秋水默默暗忖。

  「甜點是要用完膳之後吃的。」她正累著呢,可不想再回到那個連排油煙機都沒有的史前廚房。

  豈料,冉千雪歛起了唇上的柔笑,目光一凜,殺氣浮動,口吻卻比棉絮還要輕軟,「我現在就要。」

  洛秋水抖了抖,扯笑道:「老爺稍等,小的這就去準備。」

  嗚嗚,鬱悶啊,想不到她這條小命還比不上一小碗焦糖布丁,不過往後她倒也知道該怎麼伺候這妖孽的胃,甜死他就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3 10:55 PM 編輯

【第六章】

  秋日時節轉眼就來到了末端,青磐峰上特有的冷杉木依然翠綠,只是清晨與入夜時,氣溫陡降,針狀細長葉片上的露珠也隨之凍結成薄冰,想來冬天的腳步已經不遠。

  天氣一轉涼,雖然已經習慣了青磐峰上的生活,但洛秋水卻無法適應這種寒颼颼的氣溫,開始往自己身上添衣,幾乎都快成了一團綿軟的小肉球。

  因為地形特殊之緣故,青磐峰上處處皆可見到一口口的溫泉,但是這些泉水都已經被冉千雪投擲入大量的藥材。

  有的是一飲即暴斃的毒泉,有的則是可以解百毒的藥泉,也有專門用來浸泡身子的尋常澡泉,或是健體強身的滋補熱泉。

  但是,青磐峰上除了冉千雪這妖孽之外,無人能夠準確判斷哪口溫泉沒毒,換言之,除了冉千雪本人,其他人休想碰這些溫泉。

  洛秋水越想越不甘心,這幾日一碰上冉千雪就死纏不休,「這些泉水放著也是白白浪費,你就不能好心點,跟我說哪一口溫泉沒放毒嗎?」

  天氣冷颼颼的,要是能泡個溫泉那該有多爽快啊,偏偏冉千雪小氣得緊,死都不肯透漏。

  此際,閒來無聊,到處轉悠的洛秋水,正巧撞見冉千雪在一處琉璃瓦建造的花廳內,地上鋪了一條方巾,上頭曬著各種珍貴稀罕的藥材。

  她像隻膩人的貓,一見到主人就興奮地纏上去,也不管他根本愛理不理。

  「青磐峰上的溫泉你別碰。」冉千雪拿起一株色澤偏紅的藥材,放到鼻端低嗅。

  洛秋水嘴裡直犯咕噥,也有樣學樣地順手拿起一株,正要低頭品聞,一記手刀霎時砍落,她皓腕一個吃疼便鬆了手,藥材滾回原位躺著。

  「疼呀。」她瞪了回去。

  睨著她那副兩頰氣鼓鼓的逗趣樣,冉千雪的心情大好,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更大了些。

  這隻小兔子待在青磐峰的日子一久,素來喜靜不喜喧鬧的他竟也習憤了,有時耳邊太靜,還會覺得古怪。

  「你也太小氣了,這麼多口溫泉,就你一個人佔著,讓一口出來給我,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無毒的熱泉只有一口,專供我每日沐浴凈身,你若是真這麼想,那就跟我一起洗。」

  洛秋水心想,想威脅我是吧,你姑奶奶沒在怕的,她嘟嘴說道:「好啊,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也勉為其難湊合著用。」

  冉千雪笑了笑,朱潤薄唇輕啟,正要開口逗弄這隻膽子越養越大的小兔子,與此同時,兩個身著黑衣的影衛疾步來到花廳門口,齊齊跪下。

  絕美的如玉俊容一凜,懶散的淺笑也隨之斂去,冉千雪雙手負在身後,緩緩步至兩名影衛的面前。

  許是氛圍急轉直下,洛秋水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難掩好奇地瞅著冉千雪接下來的舉動。

  冉千雪冷若寒霜地低問:「人呢?」

  跪地的其中一名影衛咬牙道:「回稟門主,人……還是沒找著。」

  「我給了莫大的耐性,讓你們在外頭滯留了好幾個月,你們卻摸摸鼻子跑回來,腆著臉跟我說人還是沒找著?」

  望著冉千雪那抹頎長的紫衫身影,雖然背身之姿,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憑著說話嗓調與此人的習慣,她約莫可以揣摩出他面上正揚著一抹冷若冰霜的淺笑。

  沒由來的,洛秋水哆嗦著,打了一個激靈,已經裹得夠像顆肉球的身子不住地顫動。天氣陰涼,峰上嵐風甚大,吹得人心發顫,那兩名影衛額上卻凝結著豆大的汗珠,沿著鼻尖滴落到地上。

  不必近身,洛秋水也能感覺到兩名影衛的恐懼,那是由心而發的,站得再遠也能感受得到。

  一直以來,打從她穿越來到這個架空世界,在旁人言語的塑造下,她知道冉千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大魔頭,但那終究只是聽說,親眼目睹則又是另一回事。

  「門主息怒、門主息怒。」眼看氣氛僅持不下,影衛也顧不上有旁人在場,連連開口求饒。

  「息怒?」冉千雪面上笑容更艷,「我怒了嗎,我這不是在笑嗎。」

  「門主,下屬已經傾盡全力在尋找,可是那藍姑娘她……」

  這影衛話只說到一半,只見冉千雪右手一揚,催發內力,凝結冷風為無形之劍,朝雙目暴睜的影衛拍去。  

  眨眼一瞬間,妄想求饒的影衛低哼一聲,頸上浮現了一道血痕,慢慢地倒落下來。另一名影衛深知自己大概也是凶多吉少,忽然發了瘋似的騰起身,抽起纏在腰間的軟劍,使出最招招致命的毒辣劍招,朝著紋絲不動的紫衫身影狠刺過去。

  「小心!」洛秋水原本還處在目睹殺人經過的巨大震撼中,可是一見冉千雪身陷危險,她卻不由大喊出聲,一顆心也跳到喉嚨口,驚悸不已。

  原本微笑以對的冉千雪,在聽見這聲真切替自己擔心的呼喊時,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風乍起,吹入花廳,只見紫袂飄飄,頎長的身影如一道流虹,瞬息閃過,再度落地的時候,手握軟劍的影衛面色僵白,胸口被剖開了一個大洞,鮮紅的血液灑落一地。

  曬在地上的那些藥材全都染上了鮮血,霎時間,血的氣味混合著藥香,變為古怪難聞的腥臭。

  洛秋水雙手緊摀住口鼻,乾嘔不止,恐懼已經到了極限,連忙將臉別開,閉緊了雙眼,不敢再看。

  冉千雪顯然是徹底地怒了,涼風吹不熄他身上灼燒的烈焰,大掌一個收緊,捏碎了手裡的活人心臟,鮮血浸染了上好錦帛裁製而成的紫袍,更濺灑到他潤白如美玉的俊美容顏上。

  他轉過身形,像一抹巨大的紫黑色夢魘朝洛秋水走來,她呆住,彷彿連呼吸都隨之靜止,心跳更是不必說,劇烈的跳動早已經超出可以負荷的範圍。

  她驚懼恐慌,覺得自己就快要心臟病發,二十一世紀的爆橘拳根本不夠看,這妖孽剛才捏爆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心啊。

  「如果不想死,就快點離開。」冉千雪走向她,美如珠輝的一雙眼眸佈滿了殺氣。

  洛秋水聞言,立刻拔腿走人。開什麼玩笑,她比誰都清楚這個魔頭的能耐,自然曉得他的警告可不是玩笑話,當然得跑。

  瞥了一眼地上的腥紅與屍身,洛秋水白著張俏臉,轉身就跑,跑得遠遠的,一直到看不見那道頎長身影為止。

  可是,當她靠著廊柱兩腿發軟地跌坐下來,慢慢恢復冷靜之後,終究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又循著來時路回去。

  這一次,她不敢靠太近,一瞧見冉千雪的身影便緩下腳步。

  冉千雪站在那,一動也不動,臉上已經看不見怒氣,又恢復成往常的冷然。

  洛秋水看著看著,不禁有些發懵,總覺得此刻他落單的背影,看上去莫名顯出幾分孤獨,而這一幕,隱隱勾動她的不忍。

  雖然不知冉千雪是為了何事大動肝火,可是見到他盛怒的模樣,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這隻妖孽其實很是孤獨的,就連生氣也只能殺人洩憤,身邊沒個人陪伴,幫他排解悶煩。

  待在青磐峰的日子越發久了,她對冉千雪的在乎就更深了一層,她發現其實魔頭也不是好當的,如果不是她老愛纏著他吱喳個不休,他總是一個人靜默無語地練功,或是鑽研調製藥泉,儼然就是個古代自閉兒。

  她喜歡他,自然也就心疼他,雖然他老是對她不怎麼搭理,總是無視她的存在,可是他不曾真的出手傷害她。

  她能感覺得出來,他之所以會同意她留在青磐峰,無非也是出於寂寞,他雖是冷血無心的魔頭,終究也是血肉之軀,仍有情感的起伏。他很孤獨,她知道。

  思及此,洛秋水也不知從哪生來的勇氣,興許還帶著一點傻氣,她想也不想的,一個悶頭就撲了上去。

  洛秋水的雙手環上冉千雪窄瘦有勁的腰,拍著他的後背,「不氣、不氣。有話慢慢說啊,生氣容易傷肝,還是沉心靜氣比較養生。

  他的眼一瞇,目光湛寒如刺,「你不怕我殺了你?」

  她抖抖,嚅嚅道:「是有點怕……」

  「那你還不走?」他向來就是不懂得克制自己的人,難保不會失手殺了她。

  「可是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她憂心地問。

  冉千雪喉頭一縮,對上懷裡人清澈的眼眸,雜亂心緒竟慢慢沉澱下來,她的手撫在他的腰背,輕輕地摩挲,撫順了他一身暴躁的逆鱗。

  這前所未有的平靜,使他耽溺其中……即使是藍蘭這樣抱著他,他頂多只是感到安心罷了,未曾萌生過這般滋味。

  洛秋水跟藍蘭不一樣,她不是青磐峰的人,見不慣滿地鮮血,見到他殺人,她應該害怕,躲得遠遠的,光是擔心他會否拿她洩氣就來不及了,竟然還有心情反過來安撫他。

  目光微微閃燦,冉千雪執起了滿是鮮血的那一手,體內方興未艾的殺氣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竟是想抱住懷中人的衝動。

  不對,他這是在做什麼?他竟然對一個女子心軟,生起了疼惜之心,他可是冉千雪,怎能被一個女子動搖心神。

  冉千雪沾滿血沬的那隻大掌懸在半空,遲疑了半晌,終究還是推開了懷裡的那抹溫暖。

  他內力尚未收束,雖然只是輕輕一推,不諳武功的洛秋水免不了腳下顛簸,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像顆浪地的粉色小肉球。

  「我不想看見你,滾開。」冉千雪壓下了心頭那股想拉起她的古怪渴望,轉過身,以森冷的背影相對。

  洛秋水自覺委屈,眼眶不由含淚,扶著一旁的桌案狼狽爬起,腰臀處不必說,肯定是青紫一大片了,嗓音透著哭腔,「我好心想陪你,你還不領情。」

  「滾。」彷彿結了霜似的冷硬字句,一入耳便將人凍得整顆心都哆嗦。

  洛秋水咬起下唇,她也不想再熱臉貼這妖孽的冷菊花了,雙手扶住腰臀,小心翼翼繞過橫躺在地,死狀奇慘的兩具死屍,走出了花廳。

  出來之後,才踏兩步,淚水如細雨般落下,她抹了抹眼角,暗罵自己穿越當古人久了,連情緒都變得脆弱,真是孬。

  她不過就是喜歡他嘛,所以才會千方百計賴下來不走,天天找盡機會纏著他,想讓這妖孽心裡也深種下她的身影,他有必要這樣凶嗎?

  越想越鬱悶,洛秋水揉著腫了一大個包的臀部,垂淚折回了自己房裡,往軟榻上一趴,邊哭邊發洩。

  哭了不知多久,眼睛昏花的洛秋水疲倦極了,也就沉沉睡去,古怪的是,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一雙手臂在幫她揉著腰臀,舒服得讓她睜不開眼。

  睡了好一會,鼻端傳來硫磺氣味,氤氳的熱氣拂過兩頰,令洛秋水忍不住朝那波暖流偎去。

  啊,好久沒泡溫泉了,記得最後一次的經驗是前兩年的冬天,她在百貨公司抽中了一張台東溫泉二日游的禮券,開心得要命。是說,她人不是應該還躺在床榻上嘛,怎麼會有溫泉的氣味?

  洛秋水揉了揉惺忪的眼,赫然驚覺,自己身上裹得緊密的好幾層衣衫都已經被褪盡,只剩下素雅的淡粉抹胸與褻褲。

  別過眼角一覷,冉千雪正抱著她準備步入熱煙裊裊的溫泉,她立刻大窘。

  「你在做什麼?」瞄及他未著片縷的赤裸胸膛,她小心肝亂顫一通,溫熱的鼻血就快飛噴而出。

  冉千雪的怒氣已消,面上揚著平時常見的淺笑,「青磐峰上就只有這口溫泉沒被我動過手腳,你若想泡,就得與我一起。」

  「你、你不生氣了?」

  「氣過了。」

  而且人也殺了,洛秋水忍不住在心底補上這句,「該不會是殺到無人可殺,準備拿我練功?」

  冉千雪笑問:「你也會怕?我看你這段日子在青磐峰上吃好睡好,好似天塌下來都不用你發愁,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這全都是托夫君的福啊。」她露出小人得志的燦笑。

  冉千雪笑得如沐春風,溫聲道:「你不提起我倒是快忘了,雖然你不是洛為正的女兒,怎麼說也算是嫁入了青磐峰,你可是我的小娘子。」

  「話是這樣說沒錯……」她面頰燒紅地扭動身子,想從他鋼鐵般的雙臂中掙脫,無奈此人的內力剛強,別說是她,就算是武林高手估計也沒輒。

  「不喜歡我抱著你嗎?」冉千雪低下秀朗的眉眼,眸清似水,把她萌得雙眼大放愛心。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習慣。」洛秋水心想這妖孽變臉也變太快了吧,不久前冷臉還要她滾開,現在卻自己熱絡地黏上來,莫非是……發情期到了?還是說,他心底其實是喜歡她的? 

        洛秋水被這個推敲出來的結論,弄得滿臉羞紅,心怦怦地跳。

  冉千雪笑望她變化多端的逗趣表情,緩步走下光滑卵石鋪就的步道,抱著她一塊浸入乳白色的暖泉之內。

  「呼……」暖潤的泉水襲上肌膚,舒服得讓洛秋水呻吟出聲。意識到他還抱著自己,趕緊仰高紅咚咚的臉蛋,弱弱地說:「那個……都已經下來了,你可以放開手了。」

  豈知不說還好,這一說,冉千雪的大掌忽然移至她臀上,輕緩緩地揉弄,她的身子立即石化,「你、你的手……」

  「剛剛摔著的地方還疼不?」冉千雪溫聲慰問,洛秋水的一顆心即刻像是溶化的巧克力,甜糊糊的。

  「還有點疼……啊,不過不用你揉了。」因為她會害羞。

  冉千雪笑了,揉在嬌臀上的力道卻沒停下,依舊搓揉著。

  具體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只記得當他轉頭目送她離去的背影那一瞬,早已經習慣孤獨一人的他,竟然起了想要她陪伴在側的莫名衝動。這才知道,原來這段日子裡,他被這隻來歷成謎的小兔子纏著纏著,竟然纏上了心。

  喜怒不定的他,一對上洛秋水,老是被惹出遺失甚久的真心笑意,論真格的,她相貌至多只是娟秀,比起藍蘭的絕色清麗,更是天差地遠。

  只不過……她的笑容很真,不染一絲虛假,反應也相當直接,不會欺瞞或是隱藏自己的心緒,整個人清透得像是一泓白泉,很好看穿。

  自那晚他教會她吹葉笛後,她總夜夜高坐在峰棱邊沿的長攔上,搖頭晃腦地含著葉片,吹著斷斷續續的清脆樂音,那景象教他看了想笑,暖意從心底某一處溢出來。

  她燒的菜頗得他心,尤其是那道甜軟入心的焦糖布丁,更是成了他每日必嚐的膳食。

  她經常關心他,雖然他不是很稀罕這種無聊的關心,但不可否認,日子久了,身邊有個人真心實意地對自己好,這滋味挺教人歡喜的。

  或許……他對她是真有點上了心,漸漸地把她往心裡放了。

  儘管不是很想去深究自己對這個丫頭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但其實冉千雪很清楚,他對這個洛秋水是越來越放不開手,也一天比一天還要牽就她。

  此念掠過心頭,冉千雪目光漸深,手勁更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另一隻手順著她光潤的雪肌滑過去,指尖夾住繫帶,稍微使勁,細帶應聲斷裂。

  失了一邊帶子支撐的抹胸滑落下來,露出一大片嫩白冰肌,春光霎時若隱若現,洛秋水心一驚,壓身就往溫泉裡把自己藏起來。

  「混帳……唔……」壓得過急,冷不防還嗆了一口泉水,她邊咳邊碎罵。

  冉千雪不怒反笑,大掌輕按在她臀間,另一手則是如滑溜的錦蛇般纏上她的腰側。他眼底毫不掩飾地燃起兩族烈火,是慾的渴望,亦是對她的渴求,「你喜歡我嗎?」

  洛秋水身子一顫,難以招架他此際的溫柔凝視,臉蛋有半張浸泡在熱泉中,只露出一雙靈動大眼,以及微微泛紅的秀氣小鼻。

  良久,她才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磨磨蹭蹭地將整張暈紅的臉蛋浮出水面,用著僅有螻蟻才聽得見的音量喃語,「喜歡……」

  冉千雪揚起頗是滿意的微笑,將她扣近胸膛,俯首吻下,唇齒相依,唾沫相濡。

  暖白的熱霧將他們倆繞成一個圓,他輕捏起她細嫩的下巴,唇舌肆虐著她的芳軟,靈活的舌尖一下又一下地撥動著她的嫩舌。

  她半睜著眸,表情微呆,舌根被他吸得一陣酸麻,一雙柔軟小手抵在他胸膛,要推不推地猶豫著。

  洛秋水知道這回是逃不掉了,他眼底的熾熱太過顯著,即使是這方面毫無經驗的她,也瞧得出來他熱烈的想望。

  其實把自己給了他也沒什麼不好,除去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一點,這妖孽從頭到腳都是讓她萌得春心蕩漾的天菜啊。

  只是啊只是,此人無心無情,就不知對她是出於一時來了興緻,抑或是……

  莫名的,洛秋水感到心慌,就怕自己只是他一時興起的玩弄對象。儘管她來自未來,思想前衛,不覺得與看對眼的異性發生關係有什麼錯,畢竟在二十一世紀,一夜情早就不算什麼,但是她發覺自己不想跟這妖孽只有單純的肉體之歡。

  或許,女人到最後都是貪心的吧,除了肉體上的歡愉,還想著精神上的愛情。洛秋水也不例外,雖然曉得冉千雪無心無情,但只要他對她有那麼一點動心,而不是僅僅拿她當暖床人,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冉千雪,你喜歡我嗎?」她氣息紊亂地輕推開他,濕纏不休的唇舌分開之際,還牽曳著曖昧的銀絲,太過香艷刺激的畫面讓人臉紅紅、心跳跳,一整個害羞到不行。

  浸潤在暖泉之內的冉千雪,肌膚光滑剔透,宛若上好的瓷器,流溢著璀璨光華。只見他揚眉勾笑,宛若九天飛仙,溫聲低道:「喜歡。」

  此時此刻,他說出這句喜歡,那是真心實意的。冉千雪行事向來離經叛道,當下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從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更不會矯飾撒謊。

  眼前,抱著懷中這具軟玉溫香,看著那張殷殷期盼的小臉,他是真的感到歡喜,真心覺得她可愛,討人喜歡,若不是這樣,他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她。

  一聽見這句毫無猶豫的承認,洛秋水心裡開滿了燦爛的小花,內心的小人兒正在歡呼轉圈圈。

  「既然這樣,那我准許你繼續。」她露出不懷好意的邪笑,柔膩的手心順勢滑過他因為長年習武而堅硬若磐的胸膛,指尖不然地擦過暗褐色的小圓點,隨後耳邊傳來男人的呻吟。

  她小人得志地嘻嘻笑,故意戳了幾下已經硬突的圓點,果然看見這可口的妖孽美男瞇起了雙眸,神情貌似十分舒暢。

  「舒服嗎?」她故意這樣反過來問他,有意報報上回的仇。

  「我確實是小覷你了。」他微微一笑,瞬間傾倒了她心底的每一座心牆。

  洛秋水得意不了多久,笑容宛若皎皎月輝的冉千雪已經展開突襲,鐵臂一卷,她滑軟的身段立即倒入他胸膛。

  ……
  
  此時此刻,洛秋水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舒服得好想淚奔,這種滋味好像染了毒癮似的,一碰,就再難戒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4 11:26 AM 編輯

【第七章】]

  「千雪,嗚……」洛秋水竟然舒服得快掉下眼淚。

  「小淫娃哭了?」冉千雪的眉梢眼角全都染上了慾念,強烈而猛烈的神情讓她一陣心悸。

  「你欺負人……嗚……」這種感覺太陌生,卻也太容易沉淪,就好像飄浮在漫無邊際的浪濤上,抓不到一個著力點,令她驚惶不安。

  「噓,不哭,會比上回更舒服的。」他哄著她,大掌揉上了柔軟的嫩乳,揉出了她的顫慄與嬌吟。

  在乳白色熱泉的對映之下,那對形狀渾圓對稱的乳房更顯晶亮,透著一點點的粉暈,水水嫩嫩,彷彿輕輕一掐就會融化,讓人心生憐愛。

  冉千雪目光灼灼的低瞅片刻,喉頭一陣乾渴,在洛秋水的驚呼聲中,俯首湊近,靈活的舌尖化作筆刷一般,來回地刷弄頂端硬挺的紅莓。

  「啊嗯……」她情難自已地拱起上身,雙手捧住男人的頭顱,弄亂了他如墨的一頭青絲,染了花汁的宣蔻指尖刺上了他後頸。

  時而輕舔,時而勾卷,又濕又熱的舌尖所引起的快樂,超乎她所能想像的極限。

  另一邊空虛聳立的乳房麻麻癢癢,興起了巨大的渴望,她咬著唇,丟棄了無謂的自尊心,拉起他閒置的那一手,按在急需要被愛撫的雪乳上。

  ……
 
  高潮逐漸退卻,洛秋水渾身已經酸疼得快散架,臥趴在冉千雪的胸膛上方,雙手仍是不安份地遊走著。

  「冉千雪……」她嬌喘地喊了他一聲。

  歡愛過後的冉千雪,面色猶帶幾分暗紅,美眸慵懶半掩,一手在她光裸的背上輕划,隨便哼了一聲充當回應,實在敷衍得很。

  「我們這樣算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了?」洛秋水喜孜孜地問。

  「你說呢?」他笑笑反問。

  「不要,我要聽你說。」她蹭著他的胸口撒嬌,蹭得他直想發笑。  

  放眼江湖,能敢這樣對他的人只有唯二,一個是藍蘭,一個是她,興許是這層緣故,他才將她放入了心,甚至動了讓她取代藍蘭的念頭。

  「能對你做這種事的人,除了你的夫君還能有誰?」他笑她問得荒謬。

  洛秋水不以為然地暗暗撇嘴。

  哎,實在也不能怪他思想陳腐,畢竟是古人,可是她不一樣啊,她可是來自思想前衛的二十一世紀,又宅又腐的肉食女一個,做愛歸做愛,那是肉體上的,承認彼此是夫妻,那是精神層次的,兩者大不同啊。這冉千雪平日精得像隻鬼,怎麼到了這個關鍵時刻,竟然聽不懂她的暗示。

  洛秋水心下一急,又拐彎抹角地問:「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我的身子多一點?」

  「都喜歡。」聽出她話裡的期待,冉千雪故意逗著她玩,答得模稜兩可。

  「你喜歡我哪裡?」她漾著一雙靈動大眼,下巴枕在他胸膛上,像只盼望主人來安撫順毛的黏人貓兒。

  「愚笨、古怪、不怕生……」頓了頓,他輕笑一聲隨後又補充道:「脆弱、不堪一擊、很好調教,歡愛時毫無羞恥的叫聲。」

  其實,冉千雪是故意說這些話逗她的,他就喜歡看她氣鼓鼓的模樣,可愛極了。

  原先,他對她不過是當玩具一般的戲弄,不知從幾時起,他越來越習慣她的撒嬌與依賴,甚至還有些貪戀起她甜美的身子。但他可是冉千雪,無惡不作的江湖魔頭,他怎能對武林正派之女說出這些內心話。

  聽完,洛秋水徹底地窘了。

  這算是喜歡嗎?根本是在分析她的缺點與弱處,莫非魔頭的感情EQ都異於常人?

  「你就不能說點動聽的嗎?」她怒了。

  「小淫娃愛聽什麼?」

  「我才不是小淫娃!」怒,洛秋水大怒。

  冉千雪微微一笑,慵懶的目光閃爍如星,勾起她下巴,親了她一口,「我喜歡你這樣子,很討我歡心。」

  洛秋水的心都被這記親吻弄得又酥又麻,美男在抱,春心怎能不蕩漾,整顆心一下子就被他打包帶走,連點渣渣都不剩。

  說實話,她一開始是為色所迷,喜歡上他的美貌,但是相處的日子長了,她總覺得冉千雪這個魔頭其實並不真的這麼壞……至少,他從沒傷害過她,只是偶爾喜歡說些渾話來鬧她,除此之外,他真的很好。

  「雖然你老是欺負我,不過我也喜歡你。」她雙手輕撐在他胸膛上,拱高上身,主動獻上一個吻。

  冉千雪聽著這聲告白,冰冷的胸腔一緊,竟然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暖流在心中竄動。

  這個丫頭蠢歸蠢,有時還挺乖順,挺懂得招人疼。

  他順勢扣住她的後腦,不讓她退離,霸道地加深了這一吻,舌尖遞染著無聲的愛語,兩雙水霧氤氳的眸子微笑相對。

  氣氛溫柔、靜美,窗欞外的月光皎然,灑落一地的銀輝,她膩在他身前,任由他將細碎的吻印在她的眉眼以及秀挺的鼻尖上,最後又覆上了百吻不倦的潤唇。

  心跳印著心跳,連脈搏的起伏都是如此一致,此時此際,時光彷彿凝止不動,她揚起甜燦的嬌笑,在他清澈如冰的眼眸中窺見濃濃愛意。

  此時的她,又怎料想得到,到頭來她竟也不過是一個替代品。又或者只是他興之所至,隨手撿起的一件玩具,喜歡時,可以無時不捧在手心上;厭棄時,哪怕只是淡淡瞥上一眼都嫌多餘。

*             *             *

  洛秋水永遠記得自己離開青磐峰的那一天。

  日子慢慢往後推移,節氣已經來到霜降,一早醒來手腳凍得都快沒知覺,洛秋水被芸香喚醒,半推半就地爬起來洗漱著衣。

  那件衣裙是新裁的,淡紫的錦鍛,料子細膩,衣領以及袖口邊沿都滾上了一圈絨毛,還繡了精緻的銀蔥花卉,配上珠貝串成的簪花髮飾,使她看上去很精神。

  她抹抹髮側,歪頭望著倒映在銅鏡中的自己,兩頰被凍得嫩紅,眸子還犯著睏意,瞧上去十分嬌懶。

  對著銅鏡扯開一抹傻笑,她低眸,搓著雙手取暖,眼角餘光看見芸香取來了一個包裹,放在桌上,不由心生納悶。

  「芸香,那包裹是誰的?」洛秋水記得冉千雪那妖孽訂下了規矩,除了領命出外行事之外,青磐峰上的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

  芸香臉色不好地瞅著她,靜默良久方道:「是門主夫人的。」

  洛秋水被這句話華麗麗地雷到了,傻眼地問:「我幾時要離開青磐峰了,怎麼沒人先來知會我一聲?」

  芸香眉眼放低,似乎不忍與她對眼,「昨天晚上,我聽一個影衛說,門主後來派出去的人,已經找到了藍姑娘。」

  洛秋水不解,「藍姑娘又是哪位?」

  芸香抬了抬眼,隱約流露出幾分憐憫之色,遲疑半晌,才又道:「藍姑娘因為從小孱弱多病,八歲的時候被遺棄在峰下,門主一時興起便收留了她,親自調教撫養她。」

  想不到冉千雪這妖孽雖然是古人,卻已經懂得蘿莉養成計劃……洛秋水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面色也隨之沉下,沒有開口,仍是靜靜聽著,心好似結了冰,寒漠一片。

  見她沒有任何表示,芸香遂又往下續道:「門主與藍姑娘感情之好,青磐峰上人人有目共睹,兩人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就連睡覺都在一起。」

  「他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洛秋水面無表情地擠出這一句。

  「是親人,也是關係親密的愛人。」芸香不想瞞她,如實回答。

  「那她為何要離開青磐峰?」

  芸香苦笑說:「藍姑娘被門主寵壞了,性子十分嬌氣,加上年紀增長,便三天兩頭嚷著要下峰去闖蕩江湖,還說要用門主傳授給她的武功挑戰江湖各大門派,殺光正派人士。」

  「不愧是冉千雪一手調教出來的,還挺懂怎麼擺顯的,聽起來,你口中的這個藍姑娘是個心性狂傲的女魔頭。」洛秋水話裡不無嘲弄地說。

  「門主對任何人都是毫不留情,卻是相當疼寵藍姑娘,自然沒有答應她,藍姑娘又是個倔脾氣,差不多就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趁著門主閉關修練時,擅自離開青磐峰。」

  經芸香一提,洛秋水想起了那天冉千雪之所以發怒,還動手殺了那兩名影衛,就是因為他們找不到人,那時,她也未深想冉千雪要找的人是誰,如今想來,完全是她自己太粗心。

  洛秋水咬了咬下唇,別開臉,瞪著窗外陰灰灰的天空,苦澀地問:「冉千雪對她……有多好?」

  芸香了解她心思,嘆了口氣,如實回道:「門主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見到藍姑娘掉淚,當初會答應與門主夫人的這樁婚約交易,多少也是為了氣氣藍姑娘,藍姑娘要是知道門主娶了妻子,肯定會返回青磐峰。」

  說穿了,她洛秋水只是冉千雪拿來填補空虛的玩具,當初之所以留下她,大概是算準了可以用來刺激一下他一手養大的小蘿莉,好增進感情。

  這等心思,琢磨得還真是恰到好處,洛秋水自嘲地冷冷一笑。

  雖是這樣,但怎麼說她也算是個正宮,這個小三再怎麼囂張,總該看在冉千雪的面子上,承認她的存在。總而言之,冉千雪的態度才是關鍵所在。

  心思萌動,洛秋水不理會芸香的驚呼,兀自奪門而出,穿過猶如迷宮般的迴廊,一路飄飛的白紗縵,一如她紊亂的思緒千迴百轉,繞不出濃濃忌妒的滿心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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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4 11:43 AM 編輯

【第八章】

  洛秋水人還未踏入前院大廳,一串嬌脆溫膩的女子笑聲已經先飄入耳中,她心口一滯,緩下腳步,目光發怔,靠在門邊往裡窺探。

  廳裡,一名身穿粉藕花衫的絕美少女開心地格格嬌笑,腿下一軟,順勢便欺上了坐在太師椅上的冉千雪。

  冉千雪手一收緊,將嬌眉秀目的少女納入懷裡,兩人的互動如此熟稔,之間並不存在任何隔閡,一個微笑、一記眼神,都能通曉彼此的心意。

  那種默契、那種親昵,一幕幕映入眼底,像最尖銳的刺,戳破了這段日子醞釀起的美夢。

  洛秋水撫上心口,感覺那裡已經被挖開了一個洞窟,冷風灌入,寒得連全身知覺都喪失了。

  她不想當悲催苦情的穿越女,只想天天無肉不歡地過著糜爛日子,怎知道憑空殺出了一個小蘿莉,喔不,是小三才對。 

  她不服、她不屈,她才不當那種躲在角落默默鬱悶的正宮,她要站起來反抗邪惡的小三。

  背景音樂立刻從苦情二胡撤換成激烈高昂的出征曲,洛秋水揚起下巴,順了順額上的碎髮,大步大步地走入大廳。

  誰知天不從人願啊,她威風沒耍到,反而被地上高高突起的門檻給絆倒,華麗麗地在姦夫與小三面前摔了一個蠢跤。

  「呀嘶!」摔了個狼狽狗吃屎的洛秋水痛得倒抽冷氣,天氣正寒,石磚被凍得又冷又硬,膝蓋頭一磕上去,那個疼啊。

  「呵呵,這個一臉蠢樣的女人莫不是千雪哥哥前些日子娶進門的妻子?」

  深覺自己正陷入一部狗血穿越劇的洛秋水默默含淚,一爬起身,就對上了小三恥笑的挑釁表情。

  冉千雪笑睨了洛秋水一眼,目光一轉,不出兩秒,便又回到懷中的絕美少女身上,狀似寵溺又拿她沒輒地低喚道:「藍蘭。」

  藍蘭不依地嬌嗔一聲,細嫩的手半勾著他的後頸,兩人姿態像極了正要擁吻,看得洛秋水怒火攻心,心裡是那個恨啊。

  正宮在此,小三休得無禮,要不是冉千雪在場,她早就揮起拳頭打過去了。忍下了一肚子鳥氣,洛秋水怒問:「冉千雪,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蘭橫來一目,眼底寫滿了嘲諷,「你呀,不過就是我不在時,讓千雪哥哥解解悶的,現在我人回來了,你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藍蘭。」冉千雪攏緊了懷中人不盈一握的細腰,示意她安靜,復又揚眸睨向洛秋水,刻意忽略洛秋水滿眼的受傷,語氣冷淡地道:「我和藍蘭正在敘舊,你若無事,就離開吧。」

  「我是你的妻子。」洛秋水本著捍衛正宮的心態,一派正氣凜然,都想在額上刺個彎月圖騰了。

  「藍蘭是我最重要的人。」冉千雪淡淡一句話,立刻將洛秋水的立場貶到比空氣中的浮塵還要低微。

  洛秋水心尖泛開了一股酸澀,她眨眨眼,不想讓自己的存在變得更狼狽,口氣輕忽地問:「所以不需要我了?」

  「說什麼廢話呢。」藍蘭咕噥,雙手滑膩如蛇地環住冉千雪,兩張幾可齊美的容貌並排一起,宛若那武俠小說描寫的那啥璧人,瞧得洛秋水一整個鬱悶到不行。

  冉千雪不語,美目微閃,貌似正在琢磨些什麼,又似在惦量。

  他的心思從未這般矛盾,藍蘭是他一手調教大的心頭肉,他甚是珍愛。至於洛秋水原本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物,因為擺在眼前也不覺礙眼,她耍笨的模樣也甚是討喜,也就隨她留下。

  他喜歡就碰,本就沒有什麼必守原則,原本也想留洛秋水在身邊作陪,但如今藍蘭已回到他身邊,她的存在只是多餘。

  但……何以當她用那雙含著淚意的眼眸凝望他,他心口竟是無端發悶,這種被牽制的感覺令他不快,直想快些擺脫。

  洛秋水兀自呆立,只覺被冉千雪含冰的目光凝睇得後背生涼,心口被某種重物堵住了,悶得快喘不過氣,腳下顫顫地幾乎快軟下,卻是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支撐住。

  也是到這個時候,親眼見到他懷中抱著其他人,並且將藍蘭視如珍寶,洛秋水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中,在這段荒淫糜爛的日子裡,她的感情已經放深。

  洛秋水本以為自己是準備穿越來這裡大享淫樂的,虧她還擁有前衛的思想與作風,結果啊結果,連個俊美出色的江湖少俠都還沒玩弄到,心魂已經先被魔頭勾走,結果這魔頭還是個無敵渣男。

  也是,冉千雪冷血無情、性格反覆、喜怒無常,幾乎是集滿了所有變態特質,他喜歡就要,不喜歡自然也就隨手扔之。

  要是能穿越回去,將這等慘事創作成書,肯定大賣啊,只可惜,穿越是無望了。洛秋水自嘲地忖度。

  「你想留下,還是離開?」沉默良久,冉千雪終於開口,厭惡心上那股揮之不去的煩悶感。

  他想只要洛秋水快點從他眼前消失,這股異樣感應該就會散了,他冉千雪,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所制約,更遑論對方只不過是一名平凡無奇的女子。

  洛秋水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他給了她抉擇的權力,留在青磐峰或是離開,從此以後她與青磐峰上的所有人事物都再無瓜葛。

  但這句話卻大大引起了藍蘭的不滿,「千雪哥哥,你開玩笑的吧?有我陪著你,你哪裡還需要別人,當然是要她離開了。」

  冉千雪不理睬嬌氣少女的質問,美眸直勾勾地望著洛秋水,默等她的答覆。

  洛秋水還能怎麼想,心裡那是一個大大的怒啊,想著她為了這妖孽,機關算盡,天天焦糖布丁伺候,把自己當美味甜點奉上……她真的淚了。

  深作了呼吸,洛秋水一臉從容就義地說:「好,我離開。」

  「你想清楚了?」冉千雪眉尖微蹙,心上滑過一道細細的刺痛,卻被他刻意忽略。

  「既然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又何必留下來,我們離婚吧。」

  「離婚?」藍蘭對這古怪的名詞感到不解,嬌艷的臉蛋深感困惑地皺起。

  「就是離緣。」洛秋水口氣冷冷地補充解釋,內心痛斥,裝可愛小蘿莉,噁心。

  「喔。」藍蘭這才了悟地點了頭。

  「你想怎麼做?」冉千雪面無表情地問。

  「給我銀子。」她可不傻,贍養費當然還是得拿。

  冉千雪撩唇,貌似想笑,「就這樣?」

  「就這樣。」其實洛秋水還很想上前賞他們兩巴掌,不過到時她可就沒命離開青磐峰,這筆帳只好暫且記在恩怨簿上,總會等到那天的。

  「好,你儘管拿。」

  「多謝。」

  洛秋水轉過身,腳步倉皇地往外走,她不想讓姦夫與小三看見自己落淚的模樣,太孬了,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鄙視一番。

  走回房間的途上,洛秋水淚如雨下,可她臉上卻硬還是要掛著微笑,嚇得迎面走來的芸香還以為她身染某種怪毒,癥狀是邊哭邊笑。

  「門主夫人……」

  「我跟冉千雪那混帳已經離緣了。」洛秋水執起袖,胡亂抹把臉,又道:「芸香,膳房裡還有飯菜嗎?」

  芸香尷尬地道:「因為藍姑娘回來,稍早之前門主吩咐下來,要膳房備妥了豐盛的酒菜……」

  聞言,洛秋水怒了,不由分說地奔進膳房,將尚未端入大廳的滿桌佳肴,不顧僕役的哀求,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到快吐為止,她才扶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幾個飽嗝,回到房內將值錢的珠寶首飾都捜刮遍了,才拎起沉甸甸的包袱,踩著滿地銀輝月光離開了青磐峰。

  入夜之後的峰頂冷風如霜,拂過兩頰,彷彿落了滿臉的碎冰,也凍結了洛秋水眼底一直凝著的淚珠。

  鬱悶啊、悲催啊,穿越當了人妻之後,還被蘿莉小三幹掉正宮的位置,這劇情會不會太狗血、惡俗了些?

  容容夜色之中,只她一人踽踽獨行,千般滋味積在心頭,已經分辨不清究竟是苦還是酸,脹痛的胃還在翻攪,真怕走不到一半就吐死在半途。

  冉千雪你這個混帳王八蛋,她發誓,離開青磐峰後,一定要玩遍江湖各大俊美俠客,發洩此恨。

  洛秋水直直往前,打死不回頭,卻沒發現到,一道紫衫人影倚立在長攔邊,如融冰輝的一雙美目始終凝定在漸行漸遠的嬌小人影上。

  天氣漸寒,青磐峰上的冷杉木都結上了一層冰晶,氣氛似乎也隨之驟降。

  芸香正端著早膳進房,門卻正好從裡頭被踢開,差點撞個正著。

  定神一看,藍蘭噘著唇,一臉鬱悶地大步踏出,芸香趕緊退到一旁請安,「藍姑娘早。」

  藍蘭止住了腳步,拽著芸香劈頭嬌問:「芸香我問你,究竟我不在的時候,那個叫作洛秋水的女人都幹了些什麼?」

  芸香半怔,「洛姑娘除了燒菜以外,沒幹什麼特別的事。」

  藍蘭不信,「那為什麼從她走了之後,千雪哥哥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叫他陪我玩也不肯,也不讓我進他房裡一塊睡。」

  竟有這等事,芸香托異得小嘴微張,一時也答不出話來。

  藍蘭氣壞了,想到剛才自己興高采烈地去找冉千雪,他卻倚立在長欄邊,一動也不動,目光好似雲霧那般緲緲,也不知站在哪裡多久時間了,衣衫都給清晨的山嵐打濕了一整片。  

  喊他也不應,推他也不理,白玉般的俊顏面無表情,窺不出任何端倪。

  自從那個洛秋水離開青磐峰後,她的千雪哥哥臉上的笑容少了,時常心不在焉,對於膳食也忽然挑剔起來,還會無端發怒,嚇得眾人風聲鶴唳,時時提心吊膽。

  思及此,藍蘭又惱得直跺腳。她心想,千雪哥哥莫不是真喜歡上了那個蠢女人?不可能,千雪哥哥只是將那女人當作是一時的玩物,解解悶罷了。

  藍蘭自欺地暗忖,鬱間的情緒稍稍好轉,想了想,又走出庄外,來到峰林邊的連綿長欄一側,冉千雪那身著紫衫的身影果真還佇立在那未走。

  她小碎步地朝他跑去,冉千雪心思正恍,耳力依然靈敏,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眼前卻浮上另一張笑顏。

  心口驀然一滯,扶在欄上的五指不由收緊,他別過臉,看見藍蘭巧笑倩兮地撲過來,撒嬌地圈住他的腰。

  「千雪哥哥,你教藍蘭練劍好不?」

  「下次吧。」他微笑,笑裡卻有著顯而易見的敷衍。

  藍蘭癟嘴,不依,「現在就練。」

  冉千雪拉開了圈在腰間的柔荑,笑容清淺得太飄忽,像抹捉摸不定的雲,讓藍蘭見了好心慌。

  「千雪哥哥,你不喜歡藍蘭了?」

  冉千雪摸摸她的粉頰,目光好似在瞅著一隻愛寵,藍蘭之於他,是一種熟悉的習慣,兩人雖然親密,連睡覺都同榻而臥,實則仍未有過肉體間的近身接觸。

  與其說是親人關係,藍蘭更像是他養在身邊相陪的寵物,他疼她、寵她,放任她恣意撒嬌,甚至教授她武功以及使毒。

  因為藍蘭伴了他近十年歲月,他對她瞭若指掌,自然全心信任,也就不會設防。

  當時之所以會把洛秋水留下,只是一時來了興緻,貪圖新鮮……她說喜歡他,他也不覺厭惡,甚至覺得她討好、示愛的模樣特有趣,便要了她。

  冉千雪本就冷血無心,行事離經叛道,也從未在乎過他人的感受,強取豪奪不過是信手拈來,根本不必太多思慮,若是厭棄了,那便隨手拋之。

  他以為洛秋水只是一個玩物,喜歡則留,不喜則丟,怎麼知道把她丟了之後,也一併弄丟了他心上的某些東西。例如,在乎、牽掛、惦念,這些他以為自己從未有過的情感,似乎全隨著她的離去逐一浮現,卻也隨之丟失。

  「千雪哥哥?」見他許久不答,藍蘭著實慌了。

  冉千雪微笑,可是眼中無她,目光又是渺渺如霧,收回撫在她頰上的那一手,轉身搭住長欄,不再言語。

  放眼望著青磐峰上綿延一片的冷杉木,灰白凝著寒霧的晶藍天空,他瞇了瞇眼,心底浮上一個荒謬的念頭。

*             *             *

  兩個月後。

  昨晚下過一場鵝毛般的細雪,今早起來,一推開門,遍地皚皚白雪已經積至腳踝上方,洛秋水穿著厚棉裁成的短毛靴,包得像顆圓滾滾的肉球,小心翼翼地撥開腳邊的雪。今天是餐館開張的第一日,萬般馬虎不得,她興奮得整宿難眠,特地起了個大早。兩個月前,她是被江湖魔頭休掉的前妻,帶著從青磐峰上捜刮來的珠寶首飾,來到了城西鬧街上,頂下了一間舖子,準備大展廚藝,大賺古人財。

  這間舖子不算大,一共兩層樓,樓下大廳打通之後十分寬敞,擺了十來張紅檜木桌椅,相當舒適,烹調的灶廚則是設置在後院,以利通風。

  洛秋水站在餐館外,縮起脖子,搓著雙手,兩頰凍得嫣紅,左右張望。

  由於還不清楚這門生意做不做得起來,所以她精省人事成本,在客源穩定之前,決定樣樣自己來,跑堂、夥計、掌櫃、廚子,一人身兼四職。

  許是下過雪的緣故,天空特別柔亮,泛著晶藍,看上去很舒服,她仰著頸子呆望了片刻,腦中忽而閃過一雙湛輝的美麗眼陣。

  她趕緊甩甩頭,拍了拍面頰,抹掉那些無濟於事的雜緒。

  一列商旅拉著馬匹噠噠行過,領頭的馬夫飛快覷了一眼叫「麥噹噹」的招牌,皺起了眉頭,頭也不回地策馬奔離。

  洛秋水連招呼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只能扼腕跺腳。

  又等了片刻,一個推著板車的青年經過,不由停住腳步,面露三分好奇地瞅著那一臉振奮的姑娘。

  洛秋水忙不迭地撲了過來,拽住青年的袖子,「今日餐館剛開張,頭三位客人有特別招待,客官,進來嚐嚐味道吧,不好吃,不用給錢。」

  青年見她如狼似虎,抖了抖,忙撥開她的手,「不了,我不餓。」說完,拉起板車便拔腿急奔。

  洛秋水蔫了,頹喪不已,回到屋裡替自己斟了杯熱茶暖暖胃,與此同時,身後卻傳來了細碎的踩步聲。

  客人上門了。

  放下茶杯,她樂滋滋地轉過身,卻在見著那人的面貌時,臉上的笑容即刻凍僵,眉梢眼角的熱絡也隨之冷下。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妖孽前夫冉千雪,兩個月不見,記憶中的絕頂俊顏依然完美,一身絛紫錦衣,腰間佩玉,黑髮如墨,連微笑都是絕美如仙。

  她被萌暈了一下下,立刻回神,眼露凶光地反瞪回去。

  冉千雪慢悠悠地踱入屋內,挑眉笑睨,聲嗓溫潤地道:「不認得我了?」

  「認得,不就是上輩子的冤家嘛。」她拔尖了嗓子,眼角瞇起,演起了古裝劇裡常見的刻薄大娘。

  冉千雪笑了笑,逕自挑了個雅座坐下,環視了餐館內部一圈,讚許似的點點頭,讓洛秋水忍不住報以數記極度鄙視的白眼。

  「閣下胃口與本餐館不和,還請移動尊駕,另覓他處。」她忍下口出惡言的衝動,儘可能擠出笑容。

  「我想吃焦糖布丁。」冉千雪廢話不囉唆,開口便大剌剌地點菜。

  「本店不供應。」她冷冷回道。

  「那你都供應些什麼?」冉千雪抬眼微笑,目光灼灼,比以往都要來得熱烈。

  洛秋水微微瞇眼,攏緊粉拳,咬牙切齒地道:「我們店裡有供應專門負心毒舌麵、殺夫糕、妖孽去死炒飯、魔頭掰掰不送拼盤……」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那就各來一份吧。」彷彿聽不出那一道道針對自己大作譏諷的菜名,冉千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特別沖泡的紅棗枸杞茶。

  你個死人頭,洛秋水大暴走,搶下他手邊的茶杯,潑辣地喊道:「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滾回青磐峰看好你的藍蘭。」

  冉千雪倒也不怒,面上依然笑若暖陽,「吃醋了?」

  「你要是再不走,我保證你一定吃得到我的爆菊拳。」

  「你的餐館開張第一天怪冷清的,我坐在這裡可以幫忙招聚人流。」冉千雪大言不慚地笑道。

  「才怪。」洛秋水啐了一聲,「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誰還會上門,你少在這裡影響我開店,滾!」

  她正宮娘娘的位置都已經騰出來了,他還不滾回去青磐峰跟蘿莉小三荒淫廝混做什麼,還是嫌無聊,想找前妻回去大玩三P?

  想不到冉千雪竟然厚顏無恥地道:「你若不說,又有誰會知道我是冉千雪?」

  她怒道:「我等會就在店門口貼張告示,順便幫你畫張人像,讓眾人瞧瞧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長得什麼模樣。」

  他笑瞇了眼,「這樣一來,你的餐館就更沒人會上門了。」

  她心裡那個窘啊,被他氣得蠢話連篇了,這妖孽一出現就沒好事,「反正我不想看見你,你快點出去。」

  「可是我很想看看你。」冉千雪笑言。

  「我看是想吃焦糖布丁才跑來找我的吧?」洛秋水酸了回去。

  他還當真沉思了半晌,而後微笑點頭,「多少也有這層緣故。」

  洛秋水見他大方承認,心上早該已經止血的傷口冷不防又抽痛了下。她又氣又惱,氣的是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惱的是心底對他的出現竟然還存著一絲期待。

  此人的血液是冷的,心肝是黑的,既然都將她踢出青磐峰了,又怎會再要她回去。心又苦又酸,為了避免自己再繼續蠢下去,洛秋水撤下怒顏,換上冷淡的神情,取來了紙條子和筆墨,伏案書寫。

  這下子反倒換冉千雪奇了,不由笑問:「你在寫什麼?」  

    「焦糖布丁的食譜,你拿回去,交給膳房的僕役,要他們多試幾次,總會成功的。」

        冉千雪唇邊的笑意逐漸隱沒,嗓音也沉了下來,「我想吃你親手做的。」

  洛秋水才不理他,頭也沒抬,繼續寫著,「這個具體做起來其實並不難,僕役要是真不會做,你就派個手腳俐落的過來我這,我親自傳授,保證三天之內就學會。」

  「你沒聽見我說的?」冉千雪的嗓音又沉了幾許,平滑如絲的眉宇也摺出了紋路,「我只吃你做的。」

  寫定停筆的洛秋水用手搧風,好讓墨跡快些風乾,恍若未聞地抬臉,依然是面無表情,「誰做都一樣。」她心想,想把前妻拐回去當外勞?吃屎吧你。

  「不一樣。」他目光灼灼,彷若兩簇烈火,奇異的熱度令她心悸。

  她定定神,不想再被他左右情緒,低垂眼眸,將紙條子對半摺好,手心微顫地遞了過去,「拿去。」

  冉千雪湛著清輝的美眸微微一瞇,他伸出手,卻扣住了她遞過紙條子的皓腕,「跟我回青磐峰。」

  洛秋水冷笑,「回去給你當廚娘使喚嗎?作夢,老娘我在這裡開餐館,每天有數不盡的青年才俊可以調戲,又能賺進大把銀兩,樂得很,你少來給老娘添亂。」

  食髓知味的混帳王八蛋!要不是他長了一張天仙絕色的臉蛋,她偏偏又是愛好呵護俊男美色的那種腐性,她早一拳毆過去,把他暴打成豬頭。

  「跟我回去。」冉千雪皺眉重申。

  「你的心頭肉呢?要是不看緊,等會又偷偷離開青磐峰,你可又要另外找人濫竽充數囉。」

  冉千雪揚眉,笑問:「你是因為藍蘭才不願意跟我回去?」

  洛秋水自然是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在吃醋,「我們已經離緣了,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你快點滾出去,我還要做生意呢。」獅吼完畢,也不知是從哪裡借來的蠻勁,她雙手猛地一推,絛紫色的頎長身軀直退了好幾步。

  見狀,她更加賣力地將冉千雪推出店舖外,也未再察看他的面色,趕緊將門關上。

  等了又等,門外並無動靜,她轉身背靠門板,如釋重負地喘了口大氣,心底卻是說不出的濃濃失落。

  哎,不想了,反正她跟冉千雪那妖孽的開始本就是個錯誤,做人就應該往前看,莫再回頭想,誰曉得日後還有多少鮮嫩可口的古代美男等著她染指。

  硬是扯開了一抹安慰自己的淫笑,她低下頭,拭去凝在眼角的幾滴淚珠,將某道紫衫身影從腦海中抽離,不再去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7 06:13 PM 編輯

【第九章】

  翌日一早,天氣稍稍好轉,地上仍是雪深一片,昨夜沒睡好的洛秋水青著眼圈,腳步虛浮,一推開店舖大門,立刻對上一張笑容颯爽的絕美俊顏。

  還來?冉千雪這個混蛋存心跟她槓上了是嗎?

  儘管內心的小人兒已經氣炸暴走,洛秋水還是咬咬一口銀牙,一臉面癱地冷冷瞪著冉千雪,「你又來做什麼?」

  他貌似一臉路過的無辜模樣,眨眨美眸,瞄了一眼嶄新亮潔的餐館木牌,復又回到她臉上,微微一笑,道:「用膳。」

  「賣完了,明日請早。」

  「我是第一個客人,不可能賣完,我要用膳。」他淡定不亂,兀自噙笑。

  「回去青磐峰,我沒空伺候你。」

  冉千雪低眸,好整以暇地從掏出一枚晶亮閃閃的金元寶,晃過她眼前,「這麼好的客人上門,你總不能把生意往外推?」

  這話倒是不假,洛秋水那日從青磐峰搜刮來的珠寶首飾都已經典當得差不多,頂下了這間店鋪,加上單憑她的力量,要蒐羅她食譜所需的食材也花了不少銀兩,確實是挺需要新的財源。

  而且光從昨日開張的情形看來,餐館的生意短時間之內要客潮洶湧肯定是有一定難度。

  思緒飛快地兜轉了一圈,洛秋水咽回了嘴裡的痛斥,目光隨著那枚金元寶忽高忽低,面癱臉勉為其難地擠出了一抹僵笑。

  「請、請進。」吃吧吃吧,最好吃到撐死。

  冉千雪在她虛偽假笑的恭迎之下,慢悠悠地入屋,挑了跟昨日相同的位置落坐,當自家似的,替自己斟了一杯紅棗枸杞茶。

  他啜了數口,熱煙朦朧了白皙的俊顏,目光卻依然那樣灼熱,直盯著站在一旁的洛秋水。

  她被那過度專心一致的眼神瞅得心裡發燙,倉皇地垂下雙眸,清了清喉嚨,「你想吃什麼?」

  「只要是你做的,什麼都好。」

  「那要是我端上了血淋淋的人肉,你也吃嗎?」她冷笑。

  「也行。」他也笑,「但是你敢宰嗎?還是要我幫忙?」

  想起那天他捏碎了活人心臟的可怖畫面,她抖了抖,瞪他一眼,趕緊轉移話題,「乾貝鮑魚粥吃不吃?新鮮豬骨熬煮的湯底,保證你吃了還想再來一碗。」

  「都好。」冉千雪笑容更燦,幾可融化三尺深雪。

  她被萌得心跳亂了一大下,趕緊轉身走到後頭的灶廚區。喘順了氣,洛秋水盛了一大碗的熱粥,放在端盤上送出去。

  熱騰騰的乾貝鮑魚粥一上桌,冉千雪執起湯匙,勺起一口,顧不得還燙著就送入嘴中。

  洛秋水跳腳,伸手搶下湯匙,「你瘋啦,粥還很燙。」

  冉千雪卻不悅地皺了皺眉心,「我不怕。」舔舔了嘴上殘留的粥末,乾貝與鮑魚的鮮甜在舌尖上跳動,美味得令他想暢快大啖。

  手中的湯匙又被他搶回,她瞪了瞪,見他速度頗快卻不失優雅地嚐粥,也懶得管了。洛秋水轉過身,店鋪門口正好走進了一名藍衣青年,唇紅齒白,相貌俊秀,氣度文雅,英姿颯爽,腰間還佩著長劍,一看就知道是混跡江湖的某某少俠。

  開創荒淫第二春的機會來了。她的目光登時為之一亮,來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立刻迎上去,沒察覺到身後一雙結冰的美眸正死死盯著她。

  「客官,用膳?」洛秋水撩了撩耳邊細碎的髮絲,揚起又嬌又柔的甜笑迎客。

  藍衣青年正要開口,忽然天外飛來一根折斷的木筷,從他耳下飛過,削下了幾縷飛散的髮,可見那擲筷者的內力之深有多駭人。

  洛秋水僵呆,正欲開口,藍衣青年感覺到殺氣浮動,眉目一閃,轉身就走。

  「冉千雪!」她大怒,回過頭,卻見冉千雪那妖孽兀自喝著熱粥,眨眨眼,貌似一切與他無關。

  「你幹什麼嚇跑我的客人?」她怒到暴走,煮熟的鴨子從面前飛走,她的心在淌血啊。

  他輕輕甩動手腕,笑答道:「一時手滑。」

  「你啥時不手滑,偏偏選在剛才那時候。」她心想,扼腕啊,要不是這妖孽從中作梗,說不定剛才那位小正太就是她的囊中物了。

  「你喜歡他?」冉千雪注意到她一臉萬分惋惜的神情,不由想問。

  「喜歡又怎樣,關你屁事。」她怒道。

  「我不準。」

  「笑話,我要喜歡誰,又關你什麼事了?」

  「我是你的夫君。」冉千雪美眸閃閃,嗓音溫醇。

  「前夫君。」她回以鄙視的眼神。

  「你是我的娘子。」

  「正確說法,應該是你穿過的破鞋。」她自嘲,冷哼。

  「破鞋是你說的,不是我。」他微笑,端起了空無一物的瓷碗,「我還要。」

  洛秋水忍下了已經伸到半空的拳頭,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看著那枚擱在他手邊的金元寶,嘴角抽搐了數下,終於擠出笑容,「好的客官,馬上來。」

*             *             *

  夜至,燈熄。

  洛秋水躺在軟榻上,握著手中的金元寶,目光悵惘。

  白日裡,冉千雪吃了她整鍋乾貝鮑魚粥,又點了幾道熱炒,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也沒再提起焦糖布丁的事,想必應該是膩了。明日……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也好,她跟他早就沒有任何瓜葛,還是別往來得好。

  不過,冉千雪放著小蘿莉不管,跑來這裡纏她是吃飽太閒,還是……哎,都說別多想,她怎麼滿腦子兜來兜去還是那妖孽。

  搓搓攢在手裡的金元寶,她滿意地笑彎了眉眼,翻個身,拉高了厚重的棉被,開始培養睡意。

  窗外一陣風聲刮過,遠處傳來嘎咿嘎咿的物體碰撞聲,她不安地睜開眼,豎長耳朵,凝神聽辨。

  忽而,一道粗重的腳步聲在房門外響起,洛秋水僵直著腰背,倉卒地折腰坐起,心跳加快,呼吸也跟著變亂。

  會是冉千雪嗎?不,他的腳步聲很輕,簡直跟幽靈沒什麼兩樣,絕不可能是他。

  猜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竊賊,洛秋水攏緊了衣領,翻身下床,套上鞋履,走到門邊,從五斗櫃裡拿出了一個預藏好的鐵鍋。

  與此同時,房門也被人一掌拍開,震得嘎嘰大響,她嚇了一跳,鐵鍋竟從手中滑下,還砸到了自己的腳。

  「啊!」她痛得眼淚狂飆,內心咒罵連連。

  未點燈的房內一片漆黑,一道高瘦的人影衝進來,循聲一抓,立刻將痛得哇哇叫的她擒扣。

  「別出聲。」那人掐住了她頸間的命脈,嗓音聽來竟有些耳熟。

  洛秋水傻了半晌,終於辨認出來,不由德驚喊:「是你。」白日裡的那個藍衫青年。

  「我知道你與那個魔頭是一夥的。」藍衫青年拖著她往裡走,將她推倒在被褥上,手仍掐在她頸上。

  「你、你千萬別衝動啊,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魔頭是誰,我只是做小生意糊口飯吃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哼哼。」藍衫青年俯在她耳邊輕笑,狀似調情,令她不由得為之一怔,「秋水,你可真會裝傻。」

  這人認識她?不,他肯定是把她錯認為另一個洛秋水,畢竟她們兩人不僅名字一樣,連相貌都相同。

  「怎麼,不認得我了?是不是嫁給冉千雪那個魔頭之後,被他給迷住了?」

  「敢問少俠……你哪位?」她淚流滿面地問。

  「怎麼說我們也一起逍遙過好一段日子,有了夫君,就忘了昔日的情郎?」

  「少俠,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洛秋水,你先放開我,讓我解釋一下……」

  豈料,窸窣的衣物摩擦聲傳入耳中,洛秋水大窘,後知後覺地發覺到自己的衣襟已被扯開,涼風直直灌入,冷得她唇齒打顫。

  「放開我。」她猛烈推拒,無奈沒有武功根基的她,根本敵不過青年的蠻力,他一個擒拿,便格開她的雙手。

  啊、啊,她雖然有意開創第二春,但不是這樣被用強的啊,何況這個小正太還是另個洛秋水的舊炮友,實在很倒人胃口啊。

  「還裝?」藍衫青年笑了一聲,扯掉她的腰帶,欺身壓上來,「這樣比較刺激是不?」

  「你弄錯了……」洛秋水急欲解釋的嘴被粗魯堵上,一股噁心感頓時從胃部湧上,令她作嘔,不要,她不要被冉千雪以外的人碰。

  強烈的念頭剛閃過空白一片的腦海,忽然間,身上的重量沒了,黑暗中只聞一陣痛呼,伴隨而來的是刺鼻的血味。

  洛秋水怕得瑟瑟發抖,整個人蜷縮成蝦狀,不明白究竟發生何事。

  窗子被打開了,某種重物被扔出去的聲響傳入耳中,吹進房內的冷風也稍稍沖淡了濃重的血味。

  一抹黑影走近,伸出冰涼的手心撫上她蒼白的面頰,她一震,鼻端飄上了再熟悉不過的男子體香,隨後而來是安定驚惶的擁抱。

  「冉千雪?」她顫著嗓音低聲發問,不敢太過肯定。

  「你還喜歡他嗎?」冉千雪摸摸懷中發抖的她的臉蛋,問得突兀。

  「我、我只是隨口說說的,誰知道他會摸上我的床。」就算她真有心發展第二春,眼光也是很挑剔的好不好。

  「所以是不喜歡?」他莫名地執著於這個問題。

  要不是驚悸猶存,她真想翻個大白眼,「不喜歡。」

  剛才說完,她立刻明顯感覺到他收得過緊的雙臂鬆了些力道,貼在她身後的那堵胸膛似乎也不那麼緊繃了,隱約透著一種如釋重負的味道。

  她詫異不已,別過臉,抖顫的嘴唇恰好擦過他的唇,他俯近,輕吮。

  這吻很輕、很柔,濕暖得讓她不由低低呻吟,瑟瑟發抖的身子在他胸懷裡逐漸沉定下來。

  吻了良久,她能感覺到他的緊繃,胸膛的溫度灼人,拂過她兩頰與鼻端的呼吸濃濁、粗重,在在言明了他的渴望。可是他雙手安分地輕按在她腰前,硬灼的慾望抵住嬌臀,卻沒有更孟浪的舉止。

  她一怔,想問他為什麼,卻很遲鈍地恍然大悟,他心疼她驚懼不安,知道這節骨眼上她肯定沒心情,所以按捺著。

  酸意湧上了眼底,心口注入了一股暖意,她轉身,將臉蛋蹭上他胸膛,纖瘦的雙臂順勢纏上他的腰。

  「冉……千雪。」她嗓音甜甜地低喚。

  「嗯。」他剋制著想將她翻身壓下的衝動,腿間的腫脹卻因為她甜如蜜的這一喚,又更熱、更腫。

  「你是不是……很想要?」光線雖然黑沉,但她隱約可以看見他璀亮的眸光,流溢著熱切、不遮掩的慾念。

  沉默半晌,他低啞著嗓,道:「睡吧。」

  語落,他收緊了雙臂,將她困在方寸之內,鼻端縈繞著她獨有的馨香,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彎成一道笑弧。

  冉千雪見懷中的洛秋水閉上雙眼,他也微笑掩目,心跳相印,呼吸起落一致,彷彿是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擁在懷裡,雙手不曾鬆過半分。

  好靜,耳邊寂寂無聲,心上更是一片靜謐、安詳,有多久沒這樣過了?冉千雪已經記不清。

  內冷血無情,十三歲便成了他義父最得意的殺手,十五歲那年便先後殺了武林八大門派的掌門人,十八歲時,死在他手上的絕頂高手早已數不清。

  他義父一心想稱霸江湖,練功過度,走火入魔,最終暴斃身亡,靈霄門遂交付到他手上,一路壯大至此,而他也成了江湖中令人聞之喪膽的冷血魔頭。

  十九歲那年,他在青磐峰下撿到了被棄養的藍蘭,她年幼無知,尚不懂得如何分辨正邪對錯,對他甚是信賴,他冷情已久的心也因為多了她的陪伴,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抹溫暖。

  興許是這個緣故,他疼惜藍蘭,將她視為心頭肉,假使沒了她在左右相伴,他冷灰的嗜血世界,只剩下無盡、重複地殺人。

  也許,之所以這麼重視藍蘭,是因為他貪戀著那種有人可以相互取暖的滋味,也曾經以為,這種滋味只有藍蘭可以給。

  而此刻,洋溢在身下四周,流淌在心頭的這抹溫暖,遠勝於藍蘭所能帶給他的,令他徹底沉淪,耽溺其中。

  徐緩睜開了美眸,冉千雪不帶一絲防備地醒過神,正巧看見穿著一襲粉色碎花厚襖裙,裹得像是一團小棉球的洛秋水進房。

  她手裡端著方盤,盤上擠著數道熱菜,那些菜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如她的身分來歷一樣古怪,卻同樣教他感到舒心合意。

  面癱的洛秋水今天難得對他微笑,將方盤擱在案桌上,「用早膳吧。」

  暖意不由泉涌,冉千雪翻身下了床榻,優雅入座,迎面撲來陣陣熱香,他執起筷子,不疾不徐地吃著。

  沒過多久,數碟菜肴盡數見空,吃得盤底朝天,不餘一物,去而復返的洛秋水端來了兩小碗的焦糖布丁,遞到他剛放下筷子的手邊。

  他眨眨美目,復又抬眼望她,目光灼熱如火,卻被她視而不見地別開臉。

  「吃完之後就回青磐峰吧。」洛秋水在他拿起湯匙準備挖下第一口時,語調輕快地道。

  聞言,冉千雪停住動作,心口好似被異物堵住,心中是說不出的煩悶,於是放下了教他晝夜眷戀回味的焦糖布丁,美目灼灼,直瞅著她不放。

  以為他是擔心此後再也吃不到焦糖布丁,她無奈一笑,「反正你來去自如,以後要是真的想吃我做的焦糖布丁,那就來我的餐館,反正短時間之內我是走不了的,會一直待在這裡。」

  心驀然一緊,他口吻略帶焦灼地問:「你想去哪?」

  她聳聳肩,笑道:「先存點銀兩,再作打算吧,我想到處去闖闖,看一看。」

  既然都穿越來到這個架空武林,當然要到處去開開眼界,瞧瞧何謂刀光劍影,體驗一下武俠小說中到處都是高手過招,火裡來、刀裡去的刺激生活,否則不是白白穿越這一遭?

       「何時?何地?」他緊接又問。

  洛秋水噴笑,什麼何時、何地,要不要再補個何人,湊成所謂的3W分析法,他幾時從魔頭變成分析專家了?

  見她狂笑不答,冉千雪不由急怒,「笑什麼?」

  洛秋水笑著猛搖頭,揉掉眼角的淚水,「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好玩的事。對了,我說想到處闖闖走走,那是之後的事,現今尚未盤算,所以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何時要走,是要走到何地。」

 「我不准你獨自一人離開。」尋思片刻,他冷峻地下達命令。

  又來?他真把她當作是貼身菲傭了?她瞪眼,「冉千雪,吃完了布丁就快點滾回青磐峰。是,昨晚是你救了我,我心裡萬分感激,所以我也決定了,只要我還在這裡,你來就能吃到布丁,以示報答,你別再得寸進尺。」

  「跟我回青磐峰。」冉千雪驀地起身,面色沉下,又補上一句,「此刻就回。」

  「為什麼,你憑什麼要我跟你回去?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她氣憤地問,難道他存心想虐玩她,讓她成天看他與蘿莉小三大曬恩愛,痛苦、難受,他心裡才舒坦?

  喔,很難講,差點忘了這傢伙是變態魔頭,心理狀態很扭曲的那一種。

  冉千雪忽而低垂長睫,凝神思忖,復又抬起不見絲毫瑕疵的白玉美顏,對她一笑百媚生地道:「我習慣你陪在身邊的感覺,也喜歡你燒的每道菜。」

  洛秋水大怒,這分明就是把她當作幫傭阿姨是吧?這個混帳王八。

  「滾回去讓你的『爛爛』燒菜給你吃吧。」她翻臉。

  好似每回提到藍蘭,她的情緒都格外激動,給他的臉色也特別難看……冉千雪似乎悟出了什麼,露齒一笑。

  她的心跳霎時紛亂,沒事笑得這麼燦爛幹啥,是想勾引誰啊?

  「你說過,你喜歡我的。」洛秋水走神之際,冉千雪已經走近,灼熱的呼吸拂過她鼻端,惹得她內心騷動不斷。

  「那、那是過去的事了,過去一切之於我如浮雲,早已經不算數。」她面頰窘紅,努力掩飾心慌。

  「你現在不喜歡我了?」他又湊近了些,雙臂一圈,將她困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她猛地眨了眨雙眼,試圖從他的媚惑中逃脫,過快的心跳以及光速提升的體溫,卻出賣了她。

  「不喜歡。」洛秋水咬牙,簡單一句話卻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出來。

  「真的?」他懷疑地瞅著她。

  「真的。」

  冉千雪的美陣再瞇,見她露出一臉極度厭惡的神色,心口發悶,無法再忍受這種滋味,他收緊了雙臂,俯首覆上她的唇。

  「不要……」洛秋水無謂的抗議迅快消失在他唇舌之內,絲絨般的芳腔被他以舌尖揉過每寸柔軟,粉嫩小舌也被他含住,與之濡沫相纏。

  她太過熟悉他挑情的節奏,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輕顫,一邊的豐軟被他掏捧在掌中,雖是隔著厚實的棉襖布料,卻依然被重重地搓揉出一團艷火。

  藏在抹胸下的珠蕊悄然挺立,硬得幾乎發疼,甚至萌生了一股期待被溫熱濕潤含住的渴望。

  他挑弄的技巧卓越高超,吮得她舌根略麻,來不及咽下的唾沫被他卷舔入口,舌尖頑皮地嬉戲旋繞,體內的情熱隨之高漲。

  「嗯……」

  奇異的冰涼觸感使洛秋水不由得為之一悚,慌亂低眸,這才驚覺棉襖上的繡花盤扣不知何已經被解開,襟口被扯得鬆垮,他一隻手探入,挑開抹胸的邊緣,靈活如蛇地覆上一團軟乳。

  他舔著她水嫩的下唇,指尖輕捻住一顆殷紅果實,哼聲低喃,「都硬了,還說你不喜歡,想不想我用嘴含住?」

  「不……啊嗯……」

  洛秋水來不及抗拒,他蠻勁一施,扯開鬆垮的領襟,扯下抹胸,用熱燙似火的嘴含住一顆蓓蕾。

  感覺到嬌嫩的乳珠被他叼在舌上,硬得幾乎發疼,隨後又被他舌尖一下下來回刷弄,或是大力地捺壓,她狠狠咬住下唇,凝霧的眼神媚得快滴出水。

  「你喜歡我這樣,對不對?」他輕嚙了一口粉色的暈紅,肆無忌憚地掐揉著另一側的乳房,使之佈滿曖昧的紅痕。

  豐腴的乳肉時而被冉千雪滿掌盈握,硬挺如豆的小珠露在指縫外,妖冶淫艷得讓他不禁用力吸吮。

  「啊……」洛秋水發出無比舒快的呻吟,身子軟下,被他橫抱在臂彎裡,衣襟已經整個大敞,藕色腰帶歪斜凌亂,幾乎在他唇舌的挑逗之下,化為一灘妖嬈的春水。

  豐乳因為他輪流的愛撫而更形飽脹,難受得緊,她輕拱著上身,將自己喂得更深,幾乎塞滿了他整張嘴。

  雪白的乳肉在他嘴裡時進時出,被他舔得又濕又亮,敏感的中心紅點硬如珍珠,隨著他大口吸吮的節奏,時不時刮過他的上頷與齒列,帶來了陣陣微疼的快感。

  「嗯啊,不要,哼啊……你走開……」她的眼角溢出晶瑩的淚光,想推開他卻又乏力,只能自己生著悶氣地低啜。

  見她眼底淚光閃閃,他的心為之一擰,吻住她啜泣的小嘴,將滿滿的憐愛注入,「別哭了,我疼你。」

  「不要,我不要,回去找你的藍蘭,我不想再當替代品……」她哭得小臉脹紅,一啜一啜的,嘴裡卻全是他的氣味。

  他溫柔地觸摸著她的芳頰,眼裡蕩漾著足可融去滿山深雪的柔情,「我沒碰過藍蘭。」她一怔,淚珠兀自滴落,卻被他的舌尖捲去。

  這怎麼可能?他們之間那樣親密,連擁抱都是密不透風的身體相連,芸香也說過,他們倆連睡覺都在一塊……

  「我不信。」她氣惱地推了他一把。

  冉千雪無語,「我沒必要騙你,我沒碰過她。」

  這個魔頭做任何事都不會顧慮他人感受,確實沒必要說謊,洛秋水吸了吸紅透的鼻子,貌似信了他。

  「那又如何,她是你的心頭肉,我只是你扔掉的破鞋,你要是很急,就快點回青磐峰找她,老娘只賣飯不賣肉。」當她的「肉」可以白吃不必付錢?

  冉千雪卻笑得像只隻準備偷腥的壞貓,唇舌不依不饒地欺過來,攻其不備地親了她一下,「吃醋了?」

  「滾。」她怒了,因為被他戳中心底痛處。

  「藍蘭是我的心頭肉,可你卻是我的骨中血,是我不能少的軟肋。」冉千雪揚起了足以顛倒眾生的妖魅笑容,捧起她驚呆的臉蛋,封住了她的唇。

  纏綿的柔吻彷彿是無聲地訴盡千言萬語,舌尖傳遞著酥麻的蜜意,她身心皆軟,成了他嘴裡細嚐的甜品。

  他說……她是他的軟肋?魔頭的軟肋,那不就是可以奪走他性命的死穴?換言之,他是在拐彎抹角地向她表白?

  腦海空白一片,洛秋水懵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丫不 發表於 2017-11-12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10-17 09:36 PM 編輯

【第十章】

  屋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鵝絨般的細雪,將古樸街道染成一塵不染的纖白,房內的氣溫卻如烈火添柴,蟄伏已久的情慾被燒得熾旺。

  「冉千雪,你停一停,把話說清楚……」背一抵上溫暖的被褥,洛秋水瞬間掙脫迷惘,掙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冉千雪昂藏的體魄壓下。

  她的唇好似沾了糖蜜,冉千雪愛戀不捨地一再流連,風卷殘雲似的貪婪吸吮,肆意攪動軟嫩的粉舌,逼她給出回應。

  「秋水,我要你。」他這句話隱含太多深意,她又是一呆,發怔的表情可愛得讓他好想一口把她吞下。

  他噙笑,又是一記深到讓她發暈的濕吻,乳上繃挺的殷紅被他擰在指尖,時捻時揉,快感伴隨動情的潮紅泉湧而上,她小嘴不住地吟哦嬌啼。

  衣衫件件褪盡,赤裸的軀體暖暖相依,他的指頭探入了柔軟的覆毛處,揉開了那片艷花,指尖沾染了濕潤,勾著縷縷銀絲。

  ……

  跟冉千雪做愛簡直就是比耐力賽,沒吃飽之前千萬別招惹他,會死人的啊,高潮之餘,洛秋水猶如劫後餘生,暈沉沉地思忖著。

  荒淫無度了整整一天,入夜時,洛秋水在冉千雪懷裡醒來,眨眨眼,望著那一臉睡得安穩的絕美俊顏,心還泛著絲絲甜意。

  剛才在浮沉的慾望之中,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確實聽見了他在她耳邊呢喃的示愛,他說他愛她、想要她、只碰她。

  她在他嘴裡化成了一灘蜜,連呼吸都甜膩,雪嫩的身子到處都印滿了他的痕跡,他的一部份甚至還留在她體內尚未退開。

  冉千雪是她的夫,是她全心想愛的男人,想到這裡,洛秋水漾開了甜美的燦笑,笑聲雖輕盈如鈴,仍是吵醒了他。

  美目一睜,映入焦距的便是她眉眼彎彎的笑靨,心下一軟,他俯身欲吻,卻被她以纖指點住了噙笑的薄唇。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真心?」她噘著猶然紅潤的唇,瞋著他,可愛得像小兔子。

  而他就像隻貪得無饜的蠻狼,體內一直充斥著想吞掉這隻小嫩兔的熊熊渴望。 

  「我從不說假話。」他笑答,眼神透著難得一見的認真。

  「如果我跟你回青磐峰,那你的心頭肉怎麼辦?」她嬌蠻地問。

  洛秋水看得出來,藍蘭對冉千雪的那份依賴,早已經越過了親人的那條線,加上他放浪形骸的作風,很可能也讓藍蘭心生誤會。

  別怪她小心眼,蘿莉小三趕走正宮娘娘的陰影還未散去,他們兩人的牽絆又那樣地深,她害怕將來有一天又會舊事重演。

  「我放不下藍蘭。」冉千雪實話實說,見她瞪眼,笑笑又道:「她沒有親人,只有我。」

  「所以呢?」說到底就是捨不得蘿莉小三,她怒啊。

  「我想要你,秋水。」

  「可是你也要藍蘭?」

  「我不能說不是,我已經習慣照顧她了,可是我不能沒有你。」他無奈。

  「萬一她說要嫁給你,那你娶不娶?」撥開他撫來的手心,她冷冷地問。

  「我已經有妻子了,當然不娶。」

  這才像回事,洛秋水不悅的情緒暫趨和緩,終於放行,讓他撫上嫣紅未退的粉頰,甚至情難自禁地俯唇啃吻。

  她嚶嚀一聲,縮進他溫暖的胸膛,嘴角彎起了一道幸福的笑弧,滑膩的雙手圈住了他窄瘦的腰身,抱得緊緊,四肢交纏。

  「跟我回去青磐峰。」他俯在她耳邊勸哄,嗓音輕柔得好似窗外月色。

  「我會再考慮。」她敷衍地答道,才不被他的美色攻勢所迷。

  「秋水,跟我回去……」

  「我睏了。」說完,她很不給面子地閉眼,靠在他頸窩上兀自入睡。

  天底下敢這樣讓他這個魔頭一再碰軟釘子的,恐怕也只有洛秋水了,冉千雪美目一彎,俊顏上的那抹微笑更顯著。

  無妨,反正他也不急,有的是時間慢慢耗,也許就這樣耗到髮蒼蒼、齒搖搖,似乎也很不錯。

  念頭一起,心口脹滿暖意,擁緊了懷中嬌瘦的人,他微笑閉眸,作了一場甜膩的美夢。

  夢中有他亦有她,深夜寂寂,月華燦燦,他們坐在長欄上,肩靠著肩,吹響了含在唇間的葉笛。

  婉轉清脆的音律如風一般輕,如水一般沁心,響徹了整座青磐峰,趨走了長年不散的寂寞,他們的心,早已繫在彼此身上……

  一段時日後,熬過了慘澹的初開張期,餐館的生意總算盼來了嚐鮮的客潮,洛秋水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又額外僱用了夥計和跑堂,至於很閒的冉千雪則是順其自然地佔了個掌櫃的缺,莫名其妙地管起帳來。

  「掌櫃,結帳。」

  每當聽見有人這樣大喊時,在後頭忙乎的洛秋水都會嚇得心一驚,也不管灶火仍大,鍋中的食材會否燒焦,抓著鍋鏟就往外奔。

  只見冉千雪那抹紫衫身影慢悠悠地踱去,望著一桌杯盤狼藉,美眸一勾,便說出了一個數字,沒有任何異狀。

  她鬆了口氣,正欲返回灶廚,卻又耳尖地聽見那桌客人咕噥道:「這些菜的味道是很不錯,就是貴了點,根本不值這個價。」

  咻咻,倏聞一道掌風劈落,原本已經步至門口的客人腳下一軟,霎時癱倒在地,抱著中掌的那腿肚哀聲痛叫。

  而冉千雪那抹紫色的身影則是若無其事地拿著銀兩,面帶絕美微笑地踱回櫃後,不理會全場眾人的悚瞪。

  見狀,洛秋水無語望天。她內心淚流滿面啊,再這樣下去,餐館的招牌遲早會讓他給砸了。

  洛秋水正準備揪起冉千雪痛斥一頓時,混亂中,忽然看見一道嬌俏的粉嫩身影,腳步輕盈地走入餐館,那人正是她日防夜房的蘿莉小三藍蘭。

  心裡喀噔的一響,洛秋水發怔的目光對上藍蘭得意上揚的雙眼,思緒霎時亂了套,忙撇頭看向冉千雪。

  冉千雪面色未改,兀自噙笑,似乎早料到藍蘭會出現在這。

  「千雪哥哥。」不理會洛秋水的怒瞪,蘿莉小三藍蘭朝著冉千雪翩然撲去,親熱地挽住他的手臂,柔軟的身子緊緊相貼。

  洛秋水怒極了,握緊了手中的鍋鏟,內心正考慮著要不要回廚房拿把菜刀,把他們剁成肉泥,來蒸個人肉包子之類的。

  想不到,在她行動之前,近來吃了她太多「肉」的冉千雪倒是挺有自覺,先一步撥開了藍蘭的手,貌似討稱讚的笑睨過來。

  洛秋水心想,算他識相,知道老娘正火著,要是他敢再惹她不悅,當心以後都沒「肉」可吃。她暗暗撇嘴,回了他一記白眼充當獎賞。

  「怎麼來了?」冉千雪笑笑地收回視線,問著一臉失望的藍蘭。

  「千雪哥哥一聲不響地就離開青磐峰,也沒跟藍蘭說你要上哪,藍蘭只好派影衛出來尋人,知道千雪哥哥人在這裡就來了。」藍蘭邊說邊分神瞪了一眼洛秋水,眼裡是滿滿的妒意。

  「回去吧,我還會在這裡待上好一陣子。」冉千雪摸摸藍蘭的髮頂,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踰矩的舉動。

  藍蘭急了,拽住他的衣袖不放,「千雪哥哥不在青磐峰,我一個人很寂寞。」

  「那當初你擅自離開青磐峰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冉千雪美目微冷,示意她撒手。

  「千雪哥哥,你想丟下藍蘭不管?」藍蘭作勢想哭,水靈的大眼已溢滿淚水,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愛。

  連洛秋水見了,心都忍不住為之一揪,讚歎小三之所以是小三,不僅要有青春的肉體,還必須具備萌死人不償命的臉蛋啊,自己忍不住都想給她一個贊。

  冉千雪笑容清淺似水,目光不起波瀾,「我們是親人,我會照顧你。」

  聽見他用親人一詞分界,藍蘭的心涼了大半,眼眶卻被不停湧上的滾燙淚水刺疼,知道多辯無益,藍蘭低下頭,抹掉淚水,那落寞的身影教洛秋水感到於心不忍。

  於是洛秋水走過去,瞪了一眼滿臉無辜的冉千雪,遲疑半晌,伸手拍拍藍蘭的後背,不由安慰道:「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藍蘭回陣,冷冷看了她一眼,良久不吱聲,最後才輕輕點頭,「好。」

  夜裡,拾掇好餐館大小事,洛秋水燒了滿滿一桌的菜宴請藍蘭,冉千雪則是跟前跟後地當起現成的廚房助手。

  氣氛稍嫌古怪,三人圍桌而坐,一時間竟也沒人開口言語。

  席間,洛秋水替藍蘭挾了塊東坡肉,沒想到卻反被藍蘭借花獻佛,又挾進了冉千雪的碗裡。洛秋水嘴裡正犯咕噥,那塊滷得Q軟、色澤漂亮的東坡肉又好似鮭魚返鄉,重新回到她碗中。

  洛秋水怔怔抬眼,對上眉眼含笑的冉千雪,心口生暖,趁著兩頰泛紅之前趕緊低下頭吃食。

  藍蘭面如灰土,挫敗極了,席間也不再有任何小動作,默默地用膳。

  用完膳後,近來正在進行妻奴養成秘密計劃的洛秋水纖手一揮,指使冉千雪幫忙收拾,一旁的藍蘭錯愕之餘,眼底的失落更是濃厚,悶頭喝茶。

  藍蘭故意等到冉千雪被支開的時候,她才抬頭喊住洛秋水,「我有話跟你說。」

  洛秋水沒有推拒,點頭坐下,藍蘭死死地瞪著她說:「我知道千雪哥哥喜歡你,可是我和千雪哥哥的感情不比尋常人,我們不能分開。」

  洛秋水聽了只覺得心煩,秀眉微蹙,道:「所以我沒回去青磐峰,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回去,千雪哥哥也不回青磐峰,你分明是想藉此分開我和千雪哥哥。」

  洛秋水攤手,「我已經轟過他好幾次了,是他自己不肯走,你不能這樣就全賴在我身上啊。」她心想著,呀嘿,總有輪到正宮娘娘發威的時候,蘿莉小三你就給老娘乖乖地吃鱉吧。

  藍蘭纖眉倒豎,嬌顏生怒,握緊了手中的茶杯,似乎很想朝她臉上摔去,最後仍是隱忍下來。

  藍蘭太清楚洛秋水在冉千雪心中的地位,已經遠勝所有,他甚至撇下了青磐峰和靈霄門,守在這間可笑的餐館,幫著洛秋水幹些他從前絕對不可能會做的細瑣雜事,江湖人要是看見了,絕不敢相信此人就是那個武功絕頂的魔頭。

  但這能怪誰呢?如果當初她不耍任性,別因為一時負氣,擅自離開青磐峰,千雪也不會起了解悶的念頭,將洛秋水娶進門。說穿了,造成今日這般結果的人,是她自己。藍蘭苦澀地暗忖。

  「你贏了,千雪哥哥是你的了。」

  「我要這妖孽做什麼?」洛秋水撇嘴,「不如你把他帶回去吧,省得我餐館的生意被他搞砸了。」 

  藍蘭知道洛秋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想笑卻笑不出來,苦澀的滋味湧上了咽喉,強大的自尊卻不容許她啜泣出聲。

  估量著冉千雪就快折返回來,藍蘭站起身,面上凝著一層落寞之色,「我不會再爭什麼,你回來青磐峰吧。」

  「再看看吧,餐館的生意正好。」洛秋水扯扯唇,終究不是當壞人的那塊料,安慰地道:「冉千雪很在乎你,他跟我說,他會一直照顧你。」

  藍蘭淡淡一笑,口氣雖然驕傲,但是眉眼之間已經不復往昔的得意,「我知道,我和千雪哥哥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就這麼斷了,我去找千雪哥哥說幾句話,你不要跟過來。」

  洛秋水點頭,目送她的背影離去,只手托腮發了一會呆,忽覺口有點渴,拿起桌上那壺半涼的紅棗枸杞茶,替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送到嘴邊牛飲。

  喝到杯底朝空後,就見冉千雪面色古怪地疾步走來,她拿開嘴上的茶杯,正想扯嗓問他藍蘭走了沒,冷不防地一口鮮血卻先噴出來。

  茶杯自手中滑落,摔到地上發出巨響,她視線驀然一晃,腳下一軟,身子往後傾倒,跌進了冉千雪懷裡。

  「秋水!」

  他喊得很大聲,可是她耳鳴得厲害,什麼也聽不見,忽覺鼻間一熱,抬起發顫的手背輕輕一抹,滿滿是血。

  抬起雙眼,那張絕美俊顏面上竟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她張口欲言,卻只是不斷咳出鮮血,噴了他滿臉。

  她的瞳孔漸漸放大,心跳驟快,脈搏的跳動卻是漸慢,腹腔好似被千萬支刀刃刺穿,劇痛難耐。

  她快死了嗎?還是死了之後,又會穿越回到原本的世界?不、不行,她想留下來,她愛的人在這裡,她不想離開。

  眼淚與汗水齊齊奔流,洛秋水痛苦地攀住冉千雪,費盡了餘剩無多的力氣,嗓子尖細破碎地道:「冉千雪……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冉千雪面色蒼白若雪,急欲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她卻攢緊了他發涼的手心,哭著又說:「我想跟你回去青磐峰,想再聽你吹葉笛,可是沒機會了……」

  「夠了,別再說了。」冉千雪寒嗓如冰,將她打橫抱起,奪門而出,在冷風颯颯的寒夜中如紫雷一般疾行。

  殺遍江湖人,他無心無情、看透生死,早已麻痹,可當下他卻因為她的痛而痛。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直至這時,他方明白,洛秋水已是他骨血中的一部分,是他最重要的軟肋,失了她,他什麼也不剩。

  痛楚如毒蛇鑽心,蔓延到四肢百骸,洛秋水蜷在冉千雪的懷中猛打哆嗦,撕心裂肺咳了一陣,鮮血從嘴角溢出來,摀都捂摀不住。

  漸漸的,視線漸起模糊,彷彿被水霧淹沒一般,任憑她怎麼努力睜大雙眸,還是墜入了一片冰冷黑暗。頃俄,她喪失了視覺,然後是全身知覺,心跳漸止,鼻息漸弱……

  「秋水,你忍住,千萬忍住!」

  他焦灼的嗓子雖然急迫,聽在她耳裡卻是如羽撓過耳畔的輕柔,縱然看不見他神色,可她聽得出他的驚惶與心焦。

  他是真的在乎她啊,這殺人見血從不當回事的魔頭,害怕失去她,擔心她離開他呢。

  撕裂般的劇痛侵蝕全身,洛秋水唯一的念頭只剩一個,那便是死時身旁有冉千雪相伴,她也算是死得有價值了。

  穿越這種慘事,人生只要試過一遍就夠,千萬千萬不要讓她再穿越第二次,實在太苦了啊。

*             *             *

  好溫暖喔,洛秋水是被一股暖意弄醒的。

  鼻端飄入了熟悉的氣味,她努力了許久,才費勁地睜開雙眼,一開始霧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又隔片刻,視力終於慢慢恢復如常。

  「醒了?」冉千雪讓她側靠在自己的臂彎之內,輕撫著她尚有些冰涼的粉頰,笑容一如初相見時那樣妖魅美麗。

  她眨眨眼,發覺兩人全身赤裸,浸泡在藥味濃重的一口溫泉裡,抬臉可見滿天璀燦的繁星,風吹過臉頰雖冷,但身下的泉水卻暖得讓人酣然欲睡。

  「我……不是應該死了嗎?」洛秋水掐了頰肉一把,啊,會痛,所以這不是夢。

  冉千雪輕笑一聲,低頭啄吻她訝張的小嘴,用著教人顫寒的狠厲嗓音道:「你要是真死了,我就下地府去找閻王把你討回來。」

  心口一暖,她的眼眶也跟著泛起濕潤,蹭上他的胸口,聞著他的氣味安定心神。

  靜默享受了親膩安寧的氣氛半晌,她才捏捏他的手臂,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冉千雪一雙美目緊鎖著她,生怕她有半點不適似的,連擁抱的力道都顯得那樣小心翼翼,將她當珍珠寶貝般的護在懷裡。

  守默良久,他才道:「藍蘭在茶裡下了毒。」他連夜將洛秋水帶回青磐峰,浸入他煉製的解毒藥泉裡,才救回了她的性命。

  洛秋水喔了一聲,似乎一點也不感意外,心底卻不由一陣惡寒,回想起來,那晚藍蘭確實一直悶頭喝茶,原來是想趁機下毒,毒死她好解氣。

  「藍蘭知道有我在,一定會有辦法解毒,所以故意下毒的。」冉千雪知道藍蘭會的,因為這全都是由他一手傳授,如果她真要置洛秋水於死地,那就應該直接一刀殺了洛秋水,而不是故意在茶裡下毒。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想藉此折磨我,不是真要我死?」洛秋水抖了抖,實在無法理解這兩人的思考邏輯。

  「藍蘭又離開了,這次不曉得何時才會回來。」冉千雪眸光略沉,語氣淡淡,興許是知道他會動怒責怪,藍蘭離開餐館後並沒回到青磐峰,只讓影衛傳話,說她暫時不回青磐峰了,要去殺殺幾個武林高手解氣。

  「放心,這次沒把我毒死,她一定會再回來折磨我的。」洛秋水安慰之餘,不忘自嘲一下。過了一會又道:「是說,我們究竟要在這藥泉裡泡上多久,我身上的毒解開了嗎?」

  「別急,你身上還有餘毒未除,至少還得浸上整整一宿。」

  冉千雪微微一笑,藏在暖泉之下的那一手滑過她腰肢,似有逐步往上的趨勢,揉按肌膚的力道也越來越邪肆、曖昧。

  一股不尋常的熱,慢慢爬上了她的兩頰,感覺到他的掌心覆上了一邊豐軟,她抬臉嬌瞋了他一眼。

  「等毒解了,我就回餐館,你別亂來。」

  「不讓你回去。」

  「餐館的生意好不容易有起色,夥計和跑堂的薪俸我也還沒給,不能這麼不講義氣的……」洛秋水一驚,討厭,他的手在幹什麼,走開、走開……

  冉千雪俯身而下,沿著她纖細的鎖骨細吻,喃喃地語,「我派影衛下峰一趟,將薪俸交給他們。」

  「不行,我還想大賺一筆……」呼呼,他邪惡的手指又來了,每次都把她揉得好麻好舒服,討厭、討厭。

  「不想跟我在一起嗎?那時可是你親口對我說,想跟我回青磐峰的。」他悶聲笑問,嘴唇懶懶地逗留在她的鎖骨下方。

  「把手拿開啦。」她咬住下唇,想起那些告白內容,內心窘翻了。

  「可是我想要你。」他喃聲說著,張嘴含住濕潤的蓓蕾,反覆卷在舌尖上細細吸吮。她的身子輕輕顫抖,早已經被撩撥到嬌喘連連,不得不從了他。

  纏綿過後,他們在熱泉裡交擁,靠著石岩,饜足地交換彼此的心跳聲,就在她暈沉欲睡之際,耳邊傳來清脆的葉笛樂聲。

  她揚眸,眼底滿是依戀,凝望著他吹響葉片的絕美側顏,彷彿又回到了把心遺落的那一夜。

  她甜甜一笑,偎入他胸懷,閉上雙眼,在滿天燦燦星辰之下,微笑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縈繞在耳畔的音律漸止,朦朧之間,她聽見冉千雪那妖孽附在她耳邊輕喃了一聲愛語。她笑笑地想著,也許自己就是為了這句話才穿越來此……

  秋水,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的絕世妖孽夫。

  【全書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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