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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26 AM

順小寶 -【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8-8-20 11:25 PM 編輯

【書名】:吻安,法醫嬌妻

【作者】:順小寶

【內容簡介】:

  精神分裂,變態殺手,心理扭曲……他成年痴迷研究各式各樣的不健全思維,所以他不僅是單身狗,還將成為單身狗中的注孤生!

  當女法醫遇見犯罪心理學專家……

  他是她見過的擁有六塊腹肌的完美「屍體」,對著被肢解的碎屍也能吃得下雞肉塊,淡定冷酷的不像正常人類。

  她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心理變態者,看見屍體眼睛有光亮,舉著解剖刀優雅地像在吃西餐。她在享受對腐爛屍體的凌遲,絕對不正常!

  兩個有病的人,一場另類的戀愛,無數充滿懸疑驚悚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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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28 AM

第1章 醫生?

  這個世界沒有秘密,死人都會說話!
  
  高檔西餐廳,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男人西裝革履,戴著一副眼鏡,滿臉斯文模樣。女人長髮披肩,一席白色長裙,纖腰不盈一握,眉眼間帶著三分文靜,三分標致,三分美艷,還有一分冷淡,遠看近瞧都是一幅風景。
  
  「商小姐不愧是主刀醫生,切牛排都駕輕就熟,修長的手指握著刀叉,怎麼看怎麼享受。」男人微笑有禮的說著,眼中都是滿意之色,「有些人不喜歡找醫生做伴侶,嫌棄她們每天在人身上動刀,血肉模糊太嚇人。我卻覺得那些人太膚淺,有職業歧視!誰生病了不去看醫生?沒有醫生做手術,我們人類的平均壽命怎麼會延長?商小姐,你說是不是?」
  
  女人放下手中的刀叉,笑著問︰「李先生,媒人跟你說我是主刀醫生?」
  
  「是啊,媒人沒有絲毫的隱瞞。說實話,家裡有醫生最方便,人吃五穀雜糧誰能不生病!現在的大醫院掛號都像打仗,去一個人根本不好使。要是想要住院,做手術,不認識人更是要等。我對商小姐的工作非常滿意,對商小姐本人更滿意。我想咱們可以繼續深入的瞭解一下……」
  
  「李先生,我想……」
  
  「商小姐別忙著拒絕。」他趕忙打斷女子的話,「麻煩你遞一塊麵包,我喜歡蘸著沙拉醬吃。」
  
  她撿了一塊麵包遞過去,男人接過去大口咬了下去。
  
  手機突然響起來,她說了句對不起接起來,「嗯,好,我馬上到!」
  
  「李先生,不好意思,我有工作要馬上離開。」她用餐巾優雅的擦了一下嘴,站起來抱歉的說著。
  
  「沒關係,工作最重要。商小姐一定是有重要的手術,不能讓病人在手術臺上等著。」他也站起來,「商小姐的工作真是忙,這大週末還不能好好休息,辛苦了!」
  
  「李先生,我不是去做手術,而是解剖!」她燦爛的笑著,「我的職業是法醫!」
  
  解剖,法醫?男人吃驚地看著她,再瞧瞧自己吃了一半的麵包一陣噁心,「哇」的一聲吐出來。
  
  她扯了紙巾遞過去,男人嚇得退後一步,又低頭嘔吐起來。
  
  她輕輕搖搖頭,看來自己待在這裡只能讓對方更不舒服。她扭身出了餐廳,上了車朝著南郊疾馳而去。
  
  南郊鳳凰山,幾輛警車停在半山腰,員警拉起警示線,旁邊有幾個人遠遠站著朝這邊張望。
  
  一輛mini疾馳而來,到了近前猛地剎車停下。車門一開,長髮飄飄的白衣美女從車上下來。
  
  「不好意思,前面是凶案現場,我們員警正在辦案,請這位小姐不要靠近!」一個小員警攔住她的去路。
  
  「商以柔,剛剛調到市局的法醫。」她沒戴證件,「這裡有你們隊長的電話號碼,剛剛才通話過。」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手機,讓小員警看通話記錄。
  
  「是商醫生到了?趕緊讓她進來。」副隊長陸離大步走過來,看清商以柔先是一怔,隨即伸出手,「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凶案現場,沒辦法,做咱們這一行就是這樣。等回了警局,我再介紹其他同事給你認識。」
  
  「嗯。」商以柔點點頭,「死者在哪裡?麻煩陸隊帶我過去,順便幫我介紹一下情況。」
  
  陸離一邊帶路一邊簡單說了起來,屍體是一對情侶發現的。他們到這裡來遊玩,想要獨處就撿人煙罕至的小路鑽。
  
  他們發現土裡露出奇怪的東西,男的膽大上前扒,這一扒發現竟然是死屍,馬上就報警。
  
  商以柔仔細地聽著,隨手把路邊的樹枝撅下一段,麻利的把長髮盤起,用樹枝固定好。
  
  剛剛下了幾天大雨,崎嶇的小路滿是泥濘,她穿著下擺裹身的長裙,走山路根本就邁不開步。
  
  她貓腰下去,「刺啦」一聲,裙擺被從膝蓋上面扯下來,光潔白皙筆直的大腿露出來。
  
  「康平在哪裡?」她絲毫不理會旁人的目光,「他不是提前到了嗎?」
  
  「商醫生,我在這裡。」旁邊跑過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臉色發白,手裡提著工具箱。
  
  「什麼情況?」她接過工具箱問著。
  
  「商醫生……嘔……嘔……」康平一個勁嘔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個康平跟在商以柔身邊做助手也有一年多,什麼樣的屍體都見過,還從沒見過他這樣吐過。再看旁邊臉色難看的女員警,她料到今個兒的屍體不會好看。
  
  屍體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已經被員警從土裡扒出來,就放在空地上。
  
  剛剛走到近前,一股屍體特有的腐爛氣味就撲鼻而來。那股惡臭無法用語言形容,還專門順著鼻口往胃裡鑽。商以柔蹲下來打開工具箱,先拿出膠皮手套戴上。
  
  「商醫生,給你口罩。」方才攔住她的小員警殷勤的遞過來一個口罩,「這味道太嗆得慌,我們都受不了,何況是你。」說完還瞧瞧她身上的白裙,脖子上設計精緻的項鏈。
  
  聽說市局從省裡要來一位有名的法醫,接替退休的黃醫生。警察局的同事都在猜測有名的法醫是什麼模樣,沒想到竟然是一位白衣飄飄的女神。
  
  這樣飄逸的女孩子,跟噁心的屍體打交道,想想就讓人覺得心疼。
  
  「你們可以受不了,我不可以!」商以柔抬起頭,板著的臉上滿是冰霜,「戴口罩會阻隔氣味,會影響法醫的判斷。」然後低下頭開始仔細查看屍體。
  
  小員警見狀訕訕地縮回手,灰溜溜退到旁邊。
  
  商以柔從包裡掏出小型錄音機,按下錄音鍵。
  
  「死者身高135公分,短發,看腐爛程度死亡在三個月到半年之間。」她瞥了一眼從死者嘴裡爬出來的蛆平靜地說著。
  
  前幾日接連下了大雨,然後是持續高溫,屍體被大水沖出來又經過暴曬,呈現高度腐爛。
  
  屍體全身腫脹呈巨人觀,腹部腐爛嚴重有綠色液體流出。鼻眼口耳都有白色的蛆蟲往外爬,綠豆蠅圍著屍體嗡嗡飛,趕都趕不走。
  
  「死者身穿紅裙子,下面是黑色膠底布鞋,脖頸有勒痕,是不是造成死亡的原因需要進一步檢查。死者身體三級腐爛,多處滲出體液。咦?」她突然停頓了一下,低下頭又仔細看看才繼續說,「下體有男性生殖器官,墜著一把鐵鎖。」
  
  一直站在旁邊的陸離眉頭緊鎖,緊盯著那具奇怪的屍體陷入沉思。
  
  商以柔站起身,剛想要摘下手套,就見陽光照在屍體頭上有東西反光。
  
  她趕忙再次蹲下,小心仔細地撥開死者的頭髮。
  
  「鑷子!」
  
  康平趕忙遞過去,她從屍體頭上一共夾出七根銀針,縫衣針粗細,長七釐米。
  
  「陸隊長,初步判斷死者為男性,估計是窒息死亡。頭上的針孔和生殖器官的瘀傷都是死後造成,具體情況還要等回去解剖。我檢查完了,請陸隊幫忙把屍體運回去,我還要詳細檢查,報告之後會交給你。」
  
  商以柔站起來退到旁邊,拿出消毒水擦手。
  
  陸離指揮員警搬運屍體,又喊道︰「孟哲,那兩個報案者的口供錄完了嗎?」
  
  「他們還要吐,根本就錄不了。」一個高大平頭男子跑了過來。
  
  「把他們一起帶回警局,錄完口供請他們去食堂吃飯,注意警民關係。」
  
  「陸隊,你請他們吃大餐都吃不了。照他們的情形,估計三天之內吃不了東西。」孟哲嬉皮笑臉的說著。
  
  商以柔往這邊瞧了一眼,面對這樣的屍體還能談笑風生,看來心理素質不錯。
  
  這邊員警剛把屍體搬上車,陸離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接通電話,他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誰負責清理外圍?」他吼了一嗓子,小員警趕忙跑過來。
  
  「王仁甫,你是幹什麼吃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陸離暴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有人拍了屍體的照片還發到網上,現在市民都議論紛紛,說什麼紅衣男屍詭異、索命之類,電話都打到市長那裡。我告訴你要疏散群眾,別讓他們靠近屍體。你小子一天到晚不幹正事,看見美女眼睛就變數碼。別看你是局長的親戚,惹急了我照樣讓你滾出刑警隊!」
  
  這脾氣還真是暴,商以柔來之前就聽說刑警隊的副隊長外號「二踢腳」,是塊點火就著的暴碳。他從普通民警一路幹上來,靠得是真本事和不怕死,就連局長都讓他三分。
  
  王仁甫挨了罵不敢言語,當配槍刑警是他打小的夢想,央求了局長舅舅好久才調進來,他可不想被踢出去。
  
  商以柔拿出手機打開貼吧,果然在今日熱帖發現了題為「紅衣男屍」的帖子。不過才上傳二十分鐘,已經有上千人回帖。點開帖子,一張模糊的圖片跳出來,能看出屍體的大致模樣,那身紅色的裙子很顯眼。
  
  網友回帖的內容千奇百怪,商以柔翻看幾頁不由得皺眉。難怪陸離大怒,難怪有人給市長打電話,上面說得太過離奇讓人毛骨悚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31 AM

第2章 屍檢

  屍體被送到警察局的解剖室,冰冷的燈光只照在屍體上,四周顯得越發昏暗不明,紅色的裙子更加詭異驚悚。
  
  解剖臺上的水管裡有水滴落下來,落在白鋼的檯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營造出一種別樣的恐怖氣氛。
  
  往常在解剖室裡沒覺得怎麼樣,今個兒康平卻總覺得後背嗖嗖冒冷風。
  
  「商醫生,不如明天再解剖。我去土地廟求兩個護身符,咱們戴著驅驅邪……」
  
  兩道寒光射過來,他立即閉上嘴巴。別看商以柔平常溫柔文靜,可一旦工作起來可是不苟言笑。他跟在商法醫一年多,知道她的脾氣。若不是眼前的屍體太詭異,他也不敢說這話。
  
  「沒事少上貼吧,都是無聊的人在胡扯。」
  
  商以柔解開死者裙子的拉鏈,細細檢查屍體的外部情況。
  
  「死者男性,體重25公斤,根據身高體重和骨骼長度判定年齡在十三到十六之間。脖頸有深淺兩道不同的勒痕,一道是致命傷,另一道是死後造成。頭頂有針孔,外生殖器有傷痕,是鎖頭下墜所致,都是死後造成。」
  
  康平不敢盯著屍體瞧,低著頭不停地做記錄。
  
  商以柔用刀輕輕劃開隆起的腹部,雖然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一皺眉。
  
  屍體腐爛都是從胃開始,因為裡面有食物殘渣,然後是其他內臟,肌肉組織,最後才是皮膚。
  
  這具屍體光用肉眼看表面就已經腐爛不堪,裡面的內臟已經爛成一團,大量的綠色液體流出來,惡臭頓時彌漫在解剖室裡。
  
  胃部組織殘缺不全,除了小部分外皮,其他都是白色組織,一接觸空氣立即開始蠕動,隨後四下分散。
  
  「哇!」康平忍不住瞥一眼,立即吐起來。
  
  死者胃裡面的食物腐爛生蛆,蛆在裡面迅速繁殖吞噬胃組織,那場面可想而知。
  
  「根據屍體內臟腐爛的程度,結合屍體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估計死者死亡的具體時間在四個月左右。死者生前沒做過腸胃心肝脾腎等臟器的手術。」她檢查完內臟開始縫合,取了部分皮膚組織準備做檢測,又吩咐康平準備光儀器。
  
  她用光檢查死者全身的骨骼,具體確定死者年齡在十四左右,而且右腿大腿骨發生過骨折。
  
  康平把報告整理了一下,她仔細瞧了一遍在上面簽上名字。
  
  「商醫生,局長請你去辦公室一趟。」秘書小王打電話進來。
  
  商以柔用消毒液洗手,又沖澡換衣服,這是她每次解剖之後必做的事情。
  
  等她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口,聽見裡面有大聲說話的動靜,好像是陸離在裡面,她遲疑著站住。
  
  「這件事是市長親自下得調令,讓我們馬上出人去接。我知道你心裡有抵觸情緒,不過服從是員警的天職,你是一位好員警,應該能做到這一點!」黃局長說著,「我知道你脾氣不好,特意請商醫生陪同,有女同事在場好說話一些。」
  
  「我不是非要當什麼狗屁刑警隊長,只是不服氣有人空降!一個主修犯罪心理學的專家,整天紙上談兵,他們能破什麼案?讓他來指揮刑警隊,是對我們刑警隊所有人能力的質疑和侮辱。」陸離臉色難看,就差跟局長拍桌子了。
  
  「你不要激動,要不是這次的案子影響大,市領導著急破案安撫民眾,市長也不會親自干預。」黃局長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坐下來先喝一口。
  
  「本來我打算舉薦你做刑警隊隊長,沒想到情況突變。不過曲寞這個隊長卻是實至名歸,你不得不服氣。要不是市長走關係拉人情,咱們局可請不動這尊大佛。」
  
  站在門口的商以柔聽見曲寞的名字心下一動,聽見黃局長繼續說︰「現在破案跟十年前不同,什麼都要講究科學方法。如今的罪犯也都是高智商,我們不僅要引進先進的檢測設備,還要引進優秀人才。
  
  曲寞畢業於中國公安大學,畢業之後去美國進修犯罪心理學獲得碩士學位,商經幫助國際刑警破獲連環變態殺人案。他推掉國際刑警的邀請,回國之後潛心研究精神分裂、催眠、心理變態者的行為,出版很多學術論文,成為公安大學名譽教授。
  
  別看市長走了關係,他可不一定給面子。咱們這座小廟不知道能不能吸引這座大佛,這趟你去接人是死任務,要是接不回來記你大過!」
  
  「難怪要讓商法醫跟著,原來是使美人計。」陸離的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不過語氣中難掩不屑。
  
  他這個老刑警自然是聽過曲寞的名字,本來還想去公安大學聽曲寞的公開課,可惜一直忙著辦案沒騰出時間。他做刑警多年,每次破案都是東跑西顛查證據,他就不明白,坐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就能破案?
  
  他倒是要去看看這個曲寞,究竟是什麼人物,被傳得神乎其神簡直都妖魔化了。
  
  「你小子胡說什麼?」黃局長見他似乎不像方才那樣抵觸,心裡鬆了一口氣,「商法醫是優秀的法醫,也是咱們市裡引進的人才之一。這次你去請曲寞,要讓他看見咱們刑警隊的素質,自然不能少了商法醫。」
  
  「好吧,我去找商法醫。」
  
  聽到這裡,商以柔敲門進去,黃局簡單簡單交代兩句,兩個人就一起離開。
  
  商以柔看見陸離把車子開到精神病院門口有些吃驚,「曲教授在這裡上班?」明明是大學教授,怎麼突然到精神病院做醫生了。
  
  「錯!」陸離撇撇嘴,「不是上班,是住在這裡。」
  
  住在精神病院,那豈不是這裡的病人!商柔越發納悶起來。
  
  「研究犯罪心理學的人行為自然不是我等平庸之輩能理解,研究精神病人的心理,最有效的方便就是打入敵人內部。」
  
  額!這種理論商以柔倒是第一次聽說,果然是難以理解。
  
  「不過我倒是認為他研究精神病太投入,把自己的腦袋弄分裂了。」
  
  「噗嗤」商以柔忍不住笑了。
  
  陸離瞧了她一眼,可能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刻薄,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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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33 AM

第3章 怪人

  商以柔和陸離到了精神病院,護士帶著他們去曲寞的病房。
  
  輸入樓層密碼,沉重的厚厚鋼制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走廊。一側是一個個單獨的病房,每個病房都只有一個巴掌大的窗戶。
  
  陸離看著用防彈材料做成的門、玻璃,還有門上特製的防盜鎖頭,笑著問護士,「這裡應該關著嚴重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想要從這裡出去恐怕很難。」
  
  「患者送來的時候只是有輕微的幻想,誰知道越治療越嚴重。他從一樓被送到二樓,最後進了重症病房,除了心理治療師不許其他人探望。一會兒我放你們進去,有什麼情況就按門鈴。」
  
  「等等。」陸離和商以柔對看了一眼,「你是說裡面的曲教授有精神病?還很嚴重?」
  
  護士聽了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沒病誰到這個地方來!」她打開最後一個病房的門,讓她們進去然後趕緊又把門關上。
  
  病房裡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上面躺著一個眼睛深陷面色憔悴的男人。他穿著帶橫紋的病號服,長長的袖子被交叉固定在床欄桿上,兩條腿呈八字形,腳脖子用鐵鏈拴在床頭。
  
  額!商以柔看見眼前的情形愣住,不會是護士弄錯房間了吧?
  
  「你們沒弄錯,我就是曲寞。」床上的男人冷冷地看著他們,聲音略帶嘶啞。
  
  「曲教授好,我是刑警大隊的陸離。」他伸出手,隨即乾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習慣了。看樣子曲教授不方便跟我握手。」
  
  「我是商以柔,法醫。」商以柔站在一旁,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
  
  她仰慕已久的曲寞竟然是這副樣子,實在是讓她難以相信。
  
  「陸離,膽大心細身手敏捷,外表熱情內心防備心強,對新鮮事物不易接受,有輕微的暴力傾向。商以柔,冷靜細膩,頭腦敏捷,表面大膽強悍內心脆弱孤獨,喜歡一個人獨處輕微交際障礙。」他的語氣還是那般疏離冷淡。
  
  商以柔一皺眉,「照你看來,我們都有病!」
  
  「我們之所以正常,是因為我們知道自己哪裡不正常。你們自己心裡比我清楚,只是不肯承認罷了。」他的眼神幽深,有種看穿人心的力量。
  
  「照曲教授這麼說,這裡住著的你才是正常人,我們都不正常!」陸離對他心裡有成見,彼此的對話又不愉快,自然就沒有好語氣。
  
  「我們有一種對於正常人的定義,正常人就是能夠正視自己,與別人順利相處,且能夠適應正常生活的人。
  
  我來這裡之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甚至是超脫正常人之上,能夠研究治療非正常人。可到了這裡,我漸漸發現自己的不正常。
  
  人的精神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組成的。最原始的本我是與生俱來的,是無意識的結構部分,由先天的本能、基本慾望所組成,是同肉體聯系著的。自我處在本我和外部之間,它與本我不同,是根據外部世界的需要來活動的。所謂超我,就是道德化了的自我。超我的主要職能在於指導自我去限制本我的沖動。
  
  在正常情況下,本我、自我和超我是處於一種相對平衡狀態中的。如果這種平衡關係遭到破壞,正常人之所以正常,是能夠自我調解修復而精神病患者就失去這種調解能力,本我、自我顯露出來逐漸佔主導地位。
  
  當它向外表現時,它就成為破壞、征服的動力,表現為侵略的傾向。但當向外界的侵略受到挫折時,它往往退回到自我,成為一種自殺的傾向,這種傾向的活動範圍很廣泛,不限於殺人和自殺,還包括自我譴責、自我懲罰、敵手之間的嫉妒以及權威的反抗等。」
  
  「曲教授,我們不是來聽你背心理學書的。」陸離是個粗人,聽這些就跟聽天書一樣,腦子暈乎乎滿臉不耐煩。
  
  「背書?再讓他說十分鐘,保管你今天出不去!」門打開,進來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端莊中帶著嫵媚,「昨天有個新來的小大夫對曲教授感興趣,只談了二十分鐘,出來就對自己產生質疑,現在還在進行心理輔導。」
  
  把正常人忽悠神經了,真是夠無聊夠缺德!
  
  「他不夠自信,對自己所學充滿質疑。在這種狀態下,他對精神病人進行治療很危險。我不是無聊,也不是缺德,只要他渡過這次的難關,就會成為一名出色的精神科醫生。」曲寞盯著商以柔說著。
  
  從進來到現在,他一直能猜透自己的心思,商以柔有種被人操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不舒服,甚至是反感。
  
  「何醫生,現在不是治療時間,你來是告訴我好消息的。」他用肯定地語氣說著。
  
  「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你。」女醫生板著臉,「有人保你出院,不過我對你的病情很擔心。照我的評估,你還沒有徹底治好。」
  
  「你可以不批準!」曲寞似乎沒有要出院的意思。
  
  「曲教授,黃局長讓我們來接你。」陸離說著,「現在你是市局刑警大隊隊長。」
  
  「沒興趣。」曲寞毫不猶豫的回答。
  
  商以柔掏出裡面關於紅裙男孩的帖子,「不知道曲教授對這個案子有沒有興趣?」
  
  曲寞盯著手機看了起來,片刻朝著女醫生點點頭,「你現在可以再評估一次。」
  
  女醫生聽瞭解開他的手腳,讓人送了一份卷子上來。她看著曲寞毫不遲疑地寫下答案,臉色越來越凝重。
  
  「你怎麼會在一天之內突然痊癒?」
  
  曲寞嘴角微微上揚,「當你能夠操控無意識的時候,一切都會朝著你預想的方向發展。」
  
  「可無意識是不可操縱的!」女醫生失態的喊起來,稍微平復了一下,「你們先去大廳辦理出院手續,一會兒我會把人送下去。」她按下門鈴,讓護士把商以柔他們帶下去。
  
  商以柔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著,半晌,電梯門打開,從裡面出來一男一女。
  
  女人正是剛才的女醫生,男人……有些面熟!高大的身材,五官立體,一雙大長腿,有種歐美模特的範兒。他一身阿瑪尼的休閒服,光是腳上那雙鞋估計就能抵得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
  
  「曲寞,歡迎你隨時回來。當然,不是作為病人。」女醫生明顯有些戀戀不捨。
  
  是他?商以柔聽見愣住,真是人靠衣裝,剛才在病房見到他就是個神經病,現在再看頂多是個疲憊略微憔悴的型男。
  
  她解剖屍體無數,透過衣服都能看出肌肉的走向。眼前這個男人身材不錯,最起碼有六塊腹肌。有才華、有身材,有金錢,有地位,還有病!不過人家女醫生最擅長就是跟有病的人溝通,正好對胃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37 AM

第4章 入隊

  陸離開車,商以柔坐在副駕駛,曲寞一個人坐在後座上。他一直扭頭朝著窗外瞧,車子裡彌漫著尷尬的沉寂。
  
  「陸離,給我一支煙。」他突然開口說著。
  
  陸離抽煙嗎?商以柔跟他接觸兩次,還沒見過他抽,而且他身上沒有讓人討厭的煙味。
  
  卻見陸離掏出一盒香煙和打火機一起扔過去,後面的人伸手接住,抽出一根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啪」打火機亮了,香煙被點著,他深吸了一口,突出的雲霧讓他的臉朦朧起來。
  
  優雅,商以柔腦子裡竟然浮現出這樣一個詞,那男人的手指修長,抽煙的姿勢很漂亮。
  
  「說說那個案子。」他又開口說著。
  
  陸離一邊開車一邊介紹案情,商以柔也把屍檢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聽完沒有言語,陸離突然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又補充說︰「我已經派手下去查死者的身份,著重從失蹤人口入手,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嗯。」
  
  這算是什麼回應?陸離覺得自己無法跟他正常溝通。
  
  回了警察局,黃局長竟然親自迎接,還要辦歡迎會。
  
  「歡迎會就免了,反正晚一點會開慶功宴。」他的話讓黃局精神一震。
  
  「好!」黃局爽朗地笑了,「等案子破了,咱們就開慶功宴。」
  
  「黃局,我想要開會瞭解一下案情的進展。」
  
  「好好好,你忙,有什麼需要隨時打報告,我會全力支持。」
  
  看著黃局長被攆還笑呵呵的走,孟哲幾個對新來的曲寞是佩服的不得了。
  
  「我叫曲寞,你們不用自我介紹,時間長了就認識了。」他讓眾人圍坐過來,「說說查失蹤人口的情況!」
  
  看見新來的隊長辦案雷厲風行,幾個人不敢馬虎,趕緊匯報情況。
  
  「從三個月之前到現在的失蹤人口不多,我們細細的查了幾遍,並沒有跟死者情況類似的記錄。」柯敏是隊裡唯一的女警,負責跑內勤,查找一些資料。
  
  孟哲接著說︰「我跟老郝又去發現屍體的現場勘查了一遍,因為之前接連下了幾天大雨,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那就是說現在毫無頭緒?」陸離聽了一皺眉,其他人都不言語。
  
  曲寞掃視了一下眾人,平靜地說︰「根據商醫生的報告,死者是一名還未成年的兒童,根據身高體重和胃裡面殘留食物的成分分析,他應該處於長期營養不良狀態。而且死者的大腿骨折,時間距離死亡時間大約一個月左右。
  
  陸離,你帶人走訪中小學,從偏遠農村開始。調查一下有沒有骨折受傷在家休養,一直沒有上學的孩子。
  
  安排人去教育局,把各個學校留守兒童的名單調一份。尤其是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裡只剩孩子一個人的情況,要特別關注。」
  
  陸離聽了眼前一亮,其實他也想到要從學校入手,只不過沒考慮跟留守兒童有關。他馬上安排人手,打算立即展開行動。
  
  「曲隊,用不用留個人陪你熟悉一下警局的情況?」到了陌生的環境,人總要熟悉一段時間。
  
  「誰說我要留下?你們忙,我回去休息一下,有事打我的電話。」曲寞留下號碼起身走了。
  
  陸離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恨自己記吃不記打的勁,他怎麼忘了那主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
  
  人家回家睡大覺,他和下屬就得出去奔波。往常破案他跑動跑西習慣了,可今個兒怎麼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陸隊,新來的曲隊長好像不怎麼好說話。」孟哲笑嘻嘻的說著。
  
  「陸什麼隊?」陸離一瞪眼,「剛剛走的那個才是你的曲隊!」
  
  「我嘴賤,該打。」孟哲輕輕扇了一下自己嘴巴,「老大,你在辦公室歇著,我跟老郝去就行了。」
  
  「我哪有那個好命?走,趕緊查案去。」陸離帶頭往外走。
  
  經過兩天的排查,結合柯敏從教育局調回來的信息,他們把視線聚焦在一個名叫馬家駒的男孩身上。
  
  他今年十四歲,在王家窩棚小學讀六年級。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爺爺奶奶三年前去世,自己一個人住在山上的老房子裡。半年前,他下山摔折腿,休學在家養傷一直沒有上學。因為偏遠農村學校失學率很高,所以老師沒有在意。
  
  據老師講,這個孩子身高在135cm左右,身材瘦弱,經常不帶午飯吃。自從爺爺奶奶去世就一個人生活,爸媽過年過節才會回來,吃飯就更不應時。商經在學校因為血糖低暈倒過,有些營養不良。
  
  所有的情況都跟死者相符,陸離精神一震,知道死者的身份就好辦了。
  
  曲寞命人通知馬家駒的父母,讓她們盡快到警察局來。
  
  很快,馬華、王晶夫婦就趕了回來。
  
  夫妻二人農民工的打扮,都是老實巴交的模樣。他們顯然是第一次進警察局,焦急又不敢多說話的拘謹樣子。
  
  「員警同志,家駒惹什麼禍了?」孟哲通知他們時並沒有說實情,只說孩子在警察局,讓他們趕緊來一趟。
  
  「你們要鎮定,或許死者不是馬家駒。」陸離瞧著夫妻二人說著。
  
  死者?夫妻二人聽了這話蒙了,「我的兒啊!」王晶放聲大哭起來。
  
  曲寞馬上安排他們夫妻認屍,看見屍體的那一刻王晶暈了過去,馬華臉色蒼白,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葉。
  
  「真是可憐,他們夫妻只有這麼一個孩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人間慘劇啊!」王仁甫感嘆地說。
  
  柯敏在休息室照顧暈倒的王晶,不一會兒,她出來跟曲寞請示,「曲隊,死者家屬要求領回屍體。」
  
  曲寞沒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陸離。
  
  「兒子死了不著急催促咱們捉兇手,反而第一件事就是要屍體,有些奇怪。」陸離憑著多年破案經驗,覺得有些不正常,「他們夫妻在南陽市打工,從南陽到這裡坐車需要三個小時。從接到通知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他們只有一個獨子,聽說兒子出事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是為什麼?
  
  兒子四個多月沒跟他們聯系,他們就從來沒懷疑,或者回村看一眼,這更加不合常理!我覺得他們夫妻很可疑,應該抓緊審問,一定會問出東西來。」
  
  曲寞眼中多了一絲贊許,「馬上分別提審馬華、王晶夫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38 AM

第5章 進展

  對馬華、王晶夫妻的提審正在進行,陸離和孟哲各負責一個。別看這對夫妻看起來老實,可審問進行的並不順利。
  
  馬華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話,說聽見兒子出事就趕緊過來,汽車壞在半路修理了好久。兒子打小就跟爺爺奶奶生活,他們夫妻為了省錢,輕易不往家裡打電話。這麼多年都是如此,早就習慣了,他們想過幾天過節就回來,誰知道發生這樣的事。
  
  郝明去客運站核實情況,發現馬華說得是實情。
  
  王晶就是不停的哭,說自己兒子死得好慘好冤枉,看得柯敏忍不住跟著掉淚。
  
  「讓他們夫妻單獨在一起休息一下,其他人全部離開。」曲寞不打算拉持久戰,帶著眾人坐在監視器跟前看裡面的情況。
  
  王晶看見丈夫進來,明顯是想要說什麼。馬華朝著她使勁眨眨眼睛,她嚇得一低頭不再言語。夫妻二人在一起關了五分鐘,竟然沒有任何語言交流,這太不正常!
  
  「曲隊,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王仁甫興奮地跑進來,「馬家駒的腿果然不是摔傷,而是他爸爸用棍子打的!五月節之前馬華回來,說兜裡的錢少了一百,就非說是他兒子拿了去。馬家駒不承認,馬華就用棍子打他,錯手打斷了他的腿。
  
  之後他們夫妻就出去打工,把馬家駒一個人扔在家裡,讓山下的小賣點每個星期送糧油上山。四個月前,馬華把糧油錢給了小賣點的主人,還多給了十塊,把裝速食麵的紙殼箱要了去。」
  
  四個月前不就是馬家駒遇害前後?那方才馬華還說從五月節到現在從沒回來過?
  
  因為一百塊錢把獨子腿打斷,還狠心扔下他一個人去打工,這樣的父母真是少有。他們夫妻還撒謊是兒子自己摔傷,偷偷回來不敢承認,這裡面有大問題!
  
  「再審!這次要是再撬不開他們的嘴巴,你們就別再刑警隊混了!」曲寞聲音不大,卻充滿威嚴。
  
  陸離聽見這話臉漲得通紅,之前他一直是刑警隊代理隊長,他們不長進自己臉上無光。
  
  他憋了一口氣進了審訊室,「馬華,你殺了自己兒子用紙殼箱運到荒郊掩埋,你認不認罪?」
  
  「我沒殺兒子,兒子不是我殺的!」馬華激動地大喊,使勁用拳頭捶著桌子,「我怎麼會殺自己的兒子?」
  
  陸離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罵︰「你這個混蛋能把兒子的腿打折,狠心的一走了之,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你在小賣店拿的紙殼箱不就是為了裝你兒子的屍體嗎?你兒子竟然死在親生父親手上,他變成鬼也會不安心投胎,他一定會回來找你報仇!你就沒做過噩夢?」
  
  「他的腿是我打折的,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他臉色白的像紙,一直搖著頭,「兒子,你不要來找我,冤有頭債有主,去找殺了你的人!」
  
  「既然你說沒有殺兒子,為什麼發現兒子被殺不報警,還偷偷把屍體埋起來?」陸離鬆開手,他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我們的人已經去搜查你的老房子,如果找到確鑿的證據,即使你不承認也能定罪!你還是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員警同志,兒子不是他殺的,我們沒有殺人!」王晶聽見這話嚇得一個勁央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女人倒是奇怪,老公要坐牢比兒子死還要傷心!不過也可以理解,兒子已經沒了,要是再沒了老公,她又能依靠誰?
  
  「曲隊,我需要提取他們兩個人的。」商以柔推開門進來,「我又對屍體進行檢查,發現在死者右手食指指縫裡有一小塊皮屑,懷疑是兇手留下的。之前因為死者指縫中泥土太多,所以才沒有發現,這是我工作的疏忽。」
  
  「我沒殺人,我不提什麼!」馬華騰地站起來,扭身就往外面跑。
  
  孟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輕輕一扭,另一隻手把他的頭按在桌子上。
  
  「還說你沒殺人,心虛地狐狸尾巴都露了出來!」陸離扭身說,「曲隊,我建議現將他們夫妻關押,等結果出來看他們還嘴硬!」
  
  曲寞點點頭,先讓商以柔取樣本,讓後人把他們夫妻暫時收監。
  
  「老大,看樣子案子很快就能破了。到時候對媒體公佈結果,看那些人還胡說八道!」孟哲興奮地說著。
  
  陸離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備受矚目的案件這麼快就要告破,證明他們刑警隊的人不是吃閒飯的。
  
  雖說曲寞指揮的方向正確,不過沒有他,這個案子一樣能破!上面這樣興師動眾,把他說成神人一樣,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曲寞卻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馬華夫妻不是殺人兇手,這個案件背後有隱情。接下來你們還要辛苦,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眾人聽了一愣,面面相覷都在心裡納悶。陸離正在高興冷不丁被潑了冷水,更是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咱們都下班回家吧,這兩天跑來跑去也累了。等明天商醫生的化驗結果出來,事情就會有定論了。」很顯然,他並不贊同曲寞的說法。
  
  眾人都下班走了,辦公室裡只剩下曲寞一個人。片刻,郝明從馬華家裡取證回來,帶回那個紙殼箱,還有從紙殼箱裡提取到的頭髮。
  
  曲寞讓他也下班,拿著頭髮去找商以柔。
  
  「警察局人才凋零,竟然讓商法醫兼做法證的工作,辛苦了。」他把頭髮交給商以柔,讓她幫忙化驗。
  
  「好了,可以了。」他還能說這麼人性正常的話!商以柔抬起頭瞧了他一眼,接過證物低頭繼續工作。她大學主修法醫,可畢業的時候是雙碩士學位,一個是法醫,另一個就是法證。
  
  看著局裡花高價進得檢驗儀器沒有人會用,她就主動兼職。局裡已經向上級申請,估計很快就會有專門的員警調來。
  
  夜漸漸深了,她終於完成了比對,可結果卻讓她大吃一驚。
  
  「怎麼?結果出乎你的意料?」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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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0 AM

第6章 喵星人

  商以柔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對比了馬家駒、馬華和紙殼箱裡頭髮的DNA,結果竟然讓她大吃一驚。
  
  身後冷不防傳來男人的問話,她更是嚇得一哆嗦。扭頭瞧見是曲寞靠著桌子站著,她這才長出一口氣,「你一直在等結果?」
  
  「結果?讓我來猜一猜。」他淡淡地說著,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商以柔突然有了興致,「好,猜中有獎!」
  
  「紙殼箱中的頭髮是馬家駒的,馬家駒指縫中的皮屑不是自己的,更不是馬華夫妻的。馬家駒和馬華的DAN完全不同,而和王晶的DAN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母子關係!」他篤定地說著,語氣不是猜測而是在下定論。
  
  看著商以柔錯愕的表情,他伸出食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獎勵呢?」
  
  「請吃宵夜!」商以柔爽快地說著,「你喜歡清淡還是重口味?如果想要選擇就必須解開我的疑惑,不然就隨我的便!」
  
  「很簡單。從馬華夫妻的反應來看,他們不是殺死兒子的兇手,可他們卻在盡力掩飾知道兒子死亡的事情。他們到底想要掩飾什麼?是害怕員警的介入,會查出他們一直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了!」商以柔眼睛一亮,「馬華聽見我要採他的DNA時害怕抗拒,表現地非常異常。可是你怎麼能確定這孩子是王晶親生,也許是領養?你又為什麼知道馬華夫妻不是殺人兇手?」
  
  「王晶看自己丈夫的眼神裡面有避讓、愧疚、恐懼,看見兒子屍體時表現出悲痛、自責還有後悔。審訊她的時候,她偶爾咬緊嘴唇,眼神飄忽,似乎在矛盾中糾結。她有秘密想要公開,卻又猶豫掙扎。
  
  而馬華從始至終保持一定理智,看似崩潰的一遍又一遍重復相同的話,卻像復讀機一樣,提前設定好了程式。而當你出現要提取的時候,他才開始露出真正的情緒。
  
  他表面看起來老實本分,可看著妻子偶爾上挑的眼神卻說明他在家裡的強勢。處於社會底層的他自卑,不敢跟人爭執,壓抑的情緒在知道兒子不是親生的時候爆發,直接表現為家暴。
  
  他不僅打斷了兒子的腿,還經常對妻子拳腳相加,卻又害怕被其他人知道真相遭受嘲笑歧視。他內心矛盾、恐懼,所以才出去打工不經常回來。要是我推測的沒錯,每次逢年過節,就是馬家駒母子挨打的日子!
  
  馬華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骨子裡膽小怕事,還殘存著善良的本性。他對妻兒施以毒手,事後又自責後悔。尤其是在打折兒子腿的時候,更是請山下小賣店的主人照看兒子。他沒有膽量殺人!但不排除家暴升級的誤殺。
  
  一般情況下兇手再次看見死者,躲閃、害怕急於掩飾是正常的反應。馬華夫妻都是正常人,他們見到屍體的時候沒有這些應該有的反應。
  
  面對高度腐爛的屍體,王晶的第一反應是想要撲上去,可過於悲痛暈倒過去;馬華卻有些嫌棄地退後半步,怕被人看穿又往前蹭蹭。不過他們的潛行為都沒表現出恐懼、不安的情緒。
  
  綜合他們的反應,我才下了這樣的結論。不過破案講究證據,犯罪心理學在這個時候就有些力不從心。」
  
  「馬家駒不是馬華的兒子,那麼又是誰的呢?殺人的會不會是馬家駒的親爸?」商以柔追問著。
  
  「你的問題還真多。」他不再回答,看看牆上指著十一點的掛鐘,「我喜歡清淡的口味。」
  
  「雪筍肉絲怎麼樣?」商以柔笑著打開抽屜,「我無辣不歡,香辣牛肉是我的!」然後拿出兩袋速食麵。
  
  他看著商以柔又拿出兩個電熱杯,解開外套的扣子坐在椅子上等著,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無奈的神情。
  
  今晚上他是贏家,猜中了一切,卻沒料到不管是清淡還是重口味,不過是一包速食麵罷了。
  
  商以柔先在電熱杯裡注水,等水燒熱放進調料包,一股香料的味道立即彌散開來。
  
  她再拉開抽屜拿出兩顆蛋,兩隻手一手拿一顆,在電熱杯的邊緣輕輕一磕,雞蛋滑落入水。蛋殼精準無比的被扔到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她又用筷子在裡面快速的攪動,漂亮的蛋花上下翻滾。
  
  最後,她把麵餅放進去,蓋上電熱杯的蓋子。兩分鐘之後,斷電,再燜一分鐘,然後開蓋。
  
  兩個人對坐,商以柔忙活了半天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可是餓壞了。她低著頭一陣猛吃,幾筷子下去麵就少了一半。再趁熱喝一大口湯,辛辣順著口腔沖到胃裡,好舒服!
  
  抬頭瞥見坐在對面的曲寞,正用筷子挑起兩根麵條,滿臉嫌棄地樣子。
  
  「不好意思,我忘了這裡並不適合吃飯。」這屋子靠東牆放著一排儀器,挨著是洗手池,然後是吃飯的這張桌子。
  
  房子西邊牆上開著一扇門,此刻上著鎖,裡面放著冷藏的紅衣男童的屍體。
  
  商以柔眼中帶著一絲失望,別看他推理分析犯罪人的心理頭頭是道,可在某些方面跟尋常人沒什麼區別。隔壁放著屍體,對面坐著解剖屍體的法醫,這雙下麵條的手經常切割屍體,估計他吃不下這飯!
  
  他聽見商以柔的話沒言語,而是把挑起的兩根麵條放進嘴裡。他慢慢嚼了幾下,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緊接著又夾起一筷子。
  
  不一會兒,他電熱杯裡面的面條見了底,又端起杯子把湯全部喝光。
  
  商以柔見狀笑著說︰「我煮速食麵的手藝很高,今天材料不夠,哪天再給你露一手。把香菇、香腸、菜心、胡蘿蔔切成小丁放進去煮,快出鍋之前放進一兩片番茄,最後加上黃瓜片,那味道就更好了。喜歡吃辣再挖一勺老乾媽放進去,嘖嘖,吃起來真過癮!」
  
  「你確定這種垃圾食品可以經常吃?一袋速食麵裡面有過量的食鹽,磷酸鹽添加劑,防氧化劑和七八種化學藥品。每吃一次,身體至少要排毒二十八天,各個器官尤其是肝臟、腸胃都會增加負擔。」他用紙巾擦擦嘴巴,舉手投足透著優雅的味道。
  
  剛剛不知道是誰吃的連湯汁都不剩,現在又開始說教,商以柔在心裡嘀咕著。
  
  「我喜歡嘗試新事物!」他淡淡地說著。
  
  新事物?商以柔聽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這年頭誰還把速食麵當成新鮮事物?他到底是從哪個星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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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2 AM

第7章 引狼入室

  曲寞光著上身,腰間繫著一條白色的浴巾,小巧緊窄地像穿著一步裙。他高大的身材擠在一張小小的沙發裡,怎麼看怎麼違和。
  
  他的頭髮濕漉漉,胸口還有幾滴沒擦乾淨的水滴,略微一動便緩緩流下來,在完美的腹肌上留下一道水痕。
  
  「不好意思,有紅酒嗎?我習慣睡覺之前喝一杯。」
  
  商以柔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一時心軟把他帶了回來?
  
  他說暫時沒租房子,在這裡沒親戚朋友,身上的錢又花的差不多住不起酒店,那就讓他睡辦公室好了。
  
  商以柔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心軟的人,現在仔細回想在辦公室的對話,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家繞了進來。不過想一想,自己怎麼會鬥得過心理學碩士!
  
  「我不喝酒,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動靜和光亮,請你稍微注意一下。」她板著臉說,隨後扭身進了房間,想了一下把房門反鎖上。
  
  主臥裡有浴室,這讓她免去許多尷尬。今天她累壞了,可躺下來卻睡不著,耳朵不由自主的聽外面的動靜。
  
  關燈聲,輕輕地腳步聲,開關次臥門的聲音,緊接著一切歸於寂靜。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到醒過來天已經大亮。睜開眼睛突然想起家裡還有個男人,她趕忙爬起來。
  
  次臥的門開著,床上的被褥整齊地不像有人睡過。他不在屋子裡,沒有絲毫痕跡留下。
  
  還真是奇怪的人,一聲謝謝都不說就走了。不過這樣也好,他要是死皮賴臉還要借住,自己只能做惡人,以後在警局低頭不見抬頭見反而尷尬。
  
  要趕緊去上班,刑警隊需要昨夜檢驗的結果。商以柔匆忙洗漱、吃早飯,然後趕去警察局。
  
  「商醫生,我們正在等檢驗結果。」陸離已經守在她辦公室門口等著呢。
  
  她趕忙把檢驗結果給他,「曲隊沒說什麼?」
  
  「商醫生,說實話,我心裡是不相信那些什麼心理學之類的玩意兒!看看罪犯的眼神、動作就能破案,真是笑話!我做員警這麼多年,最相信證據。」他一邊說一邊翻弄檢驗結果,「咱們倆去精神病院接他,你也聽見那裡護士說的話。我懷疑他現在腦子不正常。咦,怎麼會這樣?沒搞錯吧?」
  
  看著他一臉錯愕反復看結果,商以柔淡淡地說︰「我不知道曲寞腦子是否正常,不過這份報告的結果千真萬確!陸副隊,你不會連我的腦子都要懷疑吧?」
  
  「不好意思,我有嘴無心。」陸離趕忙道歉,「只是這結果讓我太驚訝。」
  
  「我想看見結果的人都會很驚訝,只有一個人例外!」她想起曲寞昨晚上的推理,他侃侃而談篤定地樣子,讓人不得不折服,真是酷極了。
  
  「商醫生,我問一下,這個結果曲隊提前知道了嗎?」陸離不服氣的問著。
  
  「昨天晚上曲寞看過檢驗結果了。」看見他嘴角上揚,商以柔又接著說,「不過沒看結果之前他就推斷出來了,這個結果只不過是進一步確定了他推測的正確無誤。」
  
  陸離一臉挫敗拿著檢驗結果回到辦公室,眾人見了結果也都驚訝萬分,竟然跟曲寞早上的推斷一模一樣。
  
  「曲隊,真是神人!」孟哲之前還滿腹質疑,眼下卻滿臉敬佩,「不愧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根據嫌疑人的言談舉止和細微表情就能推測得這樣準確。曲隊,接下來是不是要重新提審馬華夫婦?雖說他們已經擺脫殺人的嫌疑,不過馬華那個親身父親很可疑。」
  
  曲寞點點頭,馬上再次提審馬華夫妻二人。一夜而已,馬華整個人瘦了一圈,神情恍惚。
  
  面對孟哲咄咄逼人的詢問還有檢測的結果,馬華這個快四十的漢子竟然嚎啕大哭。
  
  坐在他旁邊的王晶卻在悲痛中帶著如釋重負的模樣,邊哭邊喊著兒子的名字。
  
  她突然給幾個人跪下,苦苦哀求著︰「員警同志,你們一定要找到殺害駒兒的兇手!我的駒兒好可憐,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苦頭,到最後竟然……竟然被人活活勒死!」
  
  「你要好好配合,我們才能早日找到兇手!」柯敏把她扶起來坐到一旁,又倒了一杯熱水拿進來。
  
  同樣身為女人,看見王晶這樣不能不心生同情之意。
  
  「對,那個孽種根本就不是我兒子!」馬華捶著桌子咬牙切齒地說著,「寶貝似的疼愛了五年多才知道真相,我恨不得親手掐死他!可家駒很乖,又可愛,總是爸爸,爸爸的叫見我無緣無故朝著他發火,總是用無辜怯生生的眼神看著我,讓我心裡愧疚得不得了。
  
  我不能生育,想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可心裡總是有個疙瘩。看見家駒,我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大王八,好像所有人都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包括我的爸媽親戚。為了不見到家駒,我帶著媳婦去外地打工,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
  
  「你兒子的腿是你打折的?」陸離板著臉問著。
  
  馬華扯著頭髮點點頭,「上次五月節我回來,看見家駒越長越像那個畜生,又氣又怕。踫巧我兜裡的錢少了一百塊,就借機會打了他。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一下子把他的腿打折了。我找了山下小賣店的老王幫著照看一下,一個月之後,我回到家竟然看見家駒死了。」
  
  「你說得那個畜生是誰?把你回到家裡看見的細節全都說出來,不許遺漏!」
  
  「那個畜生就是我們村的村長向華榮!」他雙眼通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旁邊坐著的王晶聽見這個名字,臉色頓時蒼白如紙,端著水杯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他強暴了我媳婦,事後還威脅我們。這樣的事在農村太磕磣,要是傳出去我媳婦兒就沒法做人,我也抬不起頭。
  
  而且他說在警察局認識人,我們又沒有證據,空口無憑不會有人相信,只會把自己的名聲搞臭。所以我便忍氣吞聲沒有報案,帶著媳婦出去打工躲開他的糾纏。」馬華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滿臉都是痛苦不堪的神情,「後來我媳婦兒懷孕,生下個大兒子,我心裡非常高興。
  
  幾年之後,我打工地方的老闆要給我們上意外險,要求我們自己去醫院體檢。沒想到我竟然查出死精,醫生說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這才知道家駒不是我兒子,而是向華榮的!」
  
  曲寞朝著郝明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調查這個向華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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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5 AM

第8章 十年舊案

  對馬華夫妻的第二次提審有了重大的轉折,曲寞讓郝明去調查向華榮的底細。
  
  「馬華,光是藏屍這一項罪名就能讓你在牢裡蹲上幾年。你最好是仔細回憶,不要落下每一個細節。包括你是怎麼發現馬家駒死亡,怎麼運屍,誰是幫凶的。如果你交代問題的態度好,我們可以不把你移交檢察機關。」陸離盯著他逼問著。
  
  「我說,我都說。」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他從不知道把自己兒子的屍體埋了也要坐牢,眼下聽了不由得後悔。
  
  常言說的好,紙裡包不住火。早知道有今日,他也不會膽戰心驚處理屍體了。
  
  他仔細回想了發現兒子死亡的情形,凡是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那天他和媳婦回到家已經黑了,遠遠看見家裡一片漆黑以為是兒子已經睡覺了。
  
  馬華打算敲門,沒想到一推門就開了,他還罵了兒子一句。
  
  王晶進去摸索著把電燈開關打開,看見兒子背朝著門躺在床上。她喊了一聲沒動靜,就走過去瞧,就看見馬家駒面色青紫,舌頭在外面耷拉著,脖子上勒著一條尼龍繩。
  
  她當時就嚇得哭起來,嚷著要送醫院。馬華卻說孩子的身體都涼透了,早就沒氣,送醫院也救不了,還是趕緊偷偷埋了。以後要是有人問就說孩子生病,死了!
  
  王晶死活不同意,這時候來了個道士。
  
  「你是說突然出現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幫你做法讓你兒子的冤魂散去,然後又不知道影蹤?」曲寞第一次開口問。
  
  他點點頭,「那個道士說是從這邊經過,發現有冤魂不散,便找上門來。他說我兒子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又是橫死,以後恐怕會冤魂不散禍害親人,必須要做法才行。聽了他的話我很害怕,他又說不收錢完全是處於道,所以我才同意。」
  
  「那個道士根本就是個騙子,說不定就是他殺了我的兒子!」王晶突然喊起來,「現在回想起來,那天他的舉動奇怪極了。」
  
  「怎麼奇怪?」陸離追問著。
  
  「他給駒兒穿上大紅的裙子,把他的屍體吊在房梁上,還往駒兒頭上紮針。最後他把一把鎖頭鎖在駒兒下面,還讓我們必須在當天晚上子時之前把駒兒入土為安,而且不能走漏半點消息。」王晶一邊哭一邊說著。
  
  根據屍檢的結果,馬家駒的頸上是有兩道勒痕,一道是致命傷,另一道是死後造成。而他頭頂的針孔和下面的鎖頭,正是死後被人弄上去的。
  
  「我去山下的小賣店付賬,特意多給了人家十塊,盡力隱瞞兒子的死,又要了一個紙殼箱準備運屍。農村黑天以後出來走動的人少,特別是我們那裡夠偏僻夠落後,晚上更是沒有一點動靜。
  
  我把家駒的屍體塞進紙殼箱,用自行車馱到十里以外的山上,找個僻靜地方埋了。」馬華接著說,「第二天,我就和媳婦出去打工。可這幾個月以來,我每天都睡不踏實,閉上眼睛就是家駒躺在地上的樣子。那個道士是個騙子,一定是家駒死得不明不白不肯投胎!」
  
  突然冒出的向華榮,還是一個神出鬼沒的道士。這邊一出命案,那邊人就出現,還虛張聲勢做法,其實就是不想讓馬華夫婦報警。
  
  「曲隊,我看要讓他們做個畫像。」陸離覺得那個道士嫌疑很大,應該把重點放在他身上。
  
  曲寞點頭默許,卻興趣不大,「說說向華榮。」他的注意力更多的似乎在馬家駒的親生父親身上。
  
  馬華聽見突然面露喜色,「那個畜生在村裡壞事做盡,老天爺看不過眼把他收了!哈哈哈,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曲隊,有結果了。」郝明推開門走進來,「向華榮一家於十年前煤氣中毒,除了向華榮一人,他的妻子、兩個孩子全都當場死亡。經過搶救,向華榮沒死卻變成了植物人,現在就在城西的療養院。因為他上了意外險,所以保險公司出錢治療,他就靠氧氣機維持生命。」
  
  「他的魂被閻王爺抓走了,這就是報應!」雖然馬華早就知道這件事,不過聽見還是覺得解氣。
  
  十年前?曲寞眼眉一挑,「陸離帶馬華夫妻去做人物畫像,孟哲、王仁甫去王家窩棚勘查第一現場,郝明繼續跟進向華榮的事情,查查十年前的煤氣中毒事件,我帶著柯敏去療養院走一趟。分別行動,然後回辦公室匯總。」
  
  眾人得了指令分別行動,曲寞帶著柯敏開車去了城西的療養院。
  
  這座療養院屬於公立,年頭已經不少了。孤零零三層小樓,外表瞧著有些破舊,進了裡面更是感覺冷冷清清。
  
  護士辦公室裡有兩個小護士正在聊天,瓜子皮嗑得滿地都是。
  
  聽見他們二人是員警要找向華榮,小護士趕忙帶著他們去。
  
  向華榮的病房在二樓的盡頭,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單人床,旁邊放著幾台正在工作的儀器。一個乾瘦乾瘦的男人躺在床上,鼻子裡插滿了管子,感覺不到半點有生命存在的跡象。
  
  「他就是向華榮,自從我三年前調到這裡工作,就沒看見過他醒過來。要不是保險公司出錢,誰家都治不起啊!」小護士感慨地說,「這人躺在這裡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只要把氧氣管一扒,他就能入土為安了。上次保險公司的人來瞧,還有些抱怨這單子賠大發了。」
  
  「要是他一直不醒,保險公司就這樣一直掏錢出來?」柯敏聽了問著。
  
  「肯定要這樣,除非他家屬同意撤氧氣。可他的家人都死了,沒有人能做這個決定。」小護士搖搖頭。
  
  「直系親屬都死了,就沒有其他親戚來看他嗎?」曲寞突然問道。
  
  「應該有吧。」小護士眼神閃了閃,「反正我沒看見過。他不能說話,你們只能看看,千萬別動他身上的管子,不然要出人命!」
  
  聽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曲寞盯著她看了兩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6 AM

第9章 說謊?

  曲寞讓柯敏去院長那裡查看向華榮的檔案,他則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跟前抽煙。
  
  「喂,這裡不許抽煙,你……」過來個三十多歲的護士,待瞧清楚他的臉態度馬上緩和了些,「原來是員警同志。我們這裡有吸煙室,你要抽煙可以跟我來。」
  
  曲寞把煙熄滅,跟著她往樓上走。
  
  「護士長,這裡病人不多,像向華榮這樣的病人更是少見,你對他的事都清楚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護士長?」女護士聽了一怔,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她記得自己今天沒戴名牌。
  
  「江月,九七年畢業於江城醫學院,曾榮獲最美護士稱號,連續多年獲得先進工作者稱號。辦公室的牆上有你的照片和簡介,剛剛經過的時候看見了。」
  
  「是嗎?不值得一提。」她臉蛋微紅,被這樣一個大帥哥誇獎心裡很是熨帖,「那個向華榮在我們療養院挺有名,哪個小護士新來都要去瞧瞧。植物人很少見,能堅持十年之久的更是不多。而且他的遭遇很讓人同情,聽說家裡人都死了。不過好在保險公司出錢給他治療,還有親戚每年過來看望他一次……」
  
  「親戚?什麼親戚?」曲寞立即追問。
  
  「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自從向華榮住院以來每年都來一次。他每次來都在病房裡坐上一陣,還跟向華榮拉家常,應該是感情挺好的親戚吧。」
  
  「哦?那他上次來是什麼時候?」曲寞眼神幽深,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好像是前年來過之後就不來了,因為出了一件事,院長下令探視要看身份證登記。他來了說沒帶身份證,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女護士記得特別清楚。
  
  出了一件事?曲寞一下就想到剛剛那個小護士的話,「是不是有人探視過向華榮之後,他突然病危了?方才小護士提醒我們不要踫氧氣管,怕出意外。」
  
  「你說小方啊?上次就是她當班,那個男人來探望向華榮。他坐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之後小方去巡房發現向華榮的氧氣管子垂下來。
  
  她趕緊重新插好,幸好發現的及時才沒出事故。不過這件事還是被院長知道,罰了她一個月的獎金,還定了探視用身份證登記的規定。
  
  得虧向華榮沒有親人,不然小方就攤上大事了。現在我們都不敢當著她的面提這件事,她聽了就翻臉。」
  
  「氧氣管子插得很深,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掉出來!」
  
  「她們有的說是那個男人給拔了出來,可能是看向華榮這樣活著太痛苦,還不如去地下找家人團聚。還有人說是小方給踫掉的,所以才不讓其他人提。」女護士說著,「具體怎麼樣誰都說不清楚,我更是事後才聽說,那一陣我就去省裡培訓了。」
  
  「護士長,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好吧?」不等曲寞再問,小護士滿臉冰霜推開門進來。
  
  「誰說你的壞話!員警查案我不過是配合罷了。」護士長似乎有些忌憚她,「你來的正好,員警同志詢問向華榮的事,你好好配合一下。」說完就閃人了。
  
  曲寞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裡面有馬華夫妻的照片。他讓小護士辨認一下,小護士立即就認出馬華。
  
  「就是他,上次他前腳走後腳我就發現氧氣管被拔下來。」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沒了一個月的獎金,還被同事在背後議論紛紛。要不是向華榮沒什麼親人追究,她又在市裡的衛生局認識領導,估計會被開除公職。
  
  這個男人化成灰她都認識,自然一眼就能辨出來。
  
  「他害得我不輕,我想等他再來就報警抓人,要是員警審問他就不敢撒謊了。可惜,他再也沒出現。看樣子這個黑鍋我要背到底了,真是倒楣!」小護士氣呼呼的說著。
  
  這趟療養院之行挺有收獲,曲寞帶著柯敏回到警局,其他人陸續也都回來。
  
  陸離帶著馬華夫妻做的畫像出來了,眾人看了覺得馬華夫妻說謊的成分很大。
  
  那個道士身穿灰不拉幾的道袍,頭上挽著高高的單髻,上面插著一根竹簪子。頜下帶著一把長鬚,手中拿著一把拂塵,腳上一雙千層底的黑面窄口布鞋。這身打扮只有在電視裡才看得見,明明就是戲服。
  
  孟哲和王仁甫勘查現場回來,因為時間太長,現場早就被破壞。他們提取了一些腳印、手印還有乾涸的血液,都交給曾法醫去檢驗,不知道能不能發現有用的線索。
  
  「曲隊,關於向華榮一家十年前的煤氣中毒事件有很多疑點。可是由於向家沒什麼直系親屬,其他親戚又不願意追究,所以連案都沒立。」郝明走訪了王家窩棚村裡村民,尤其是向家的鄰居,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資訊。曲寞讓他詳細說說。
  
  原來這個向華榮的老爹就是王家窩棚的老村長,後來退休兒子就接了班。向華榮在村裡隻手遮天,從來都是一個人說了算。
  
  王家窩棚地理位置偏僻,經濟特別不發達,村民大都愚昧無知,多少年被向家父子欺壓慣了。
  
  當時向家一家四口煤氣中毒,鄰居看見半夜有人偷偷跳牆從他家跑出來。向家養的狗還被下藥毒死,明顯是有人故意這樣做。
  
  可向家的一些親戚更是被向華榮得罪光了,沒有人同情他們的遭遇,更沒有人為他們出頭。村民竟然放鞭炮慶祝,沒有任何一個人報警。
  
  「我細細詢問過向家的鄰居,當年的目擊者稱天色太暗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他只說那人身材瘦弱,個子不高,跳牆跑出來的時候腳一顛一顛,好像是扭到了。」郝明把自己調查的結果都匯報了。
  
  「曲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馬華雖然沒殺兒子,可他確實是殺人兇手。」柯敏肯定地說著,「馬華知道兒子不是自己親生,就動了要報復向華榮的念頭。他半夜潛入向家,先把狗毒死,又打開煤氣。沒想到向華榮命大沒有死,他又跑到療養院去拔氧氣管,可惜又沒成功。」
  
  眾人覺得這個推斷有理有據紛紛點頭,曲寞卻搖搖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6 AM

第10章 謀殺

  眾人把結果匯總在一起,就連反應遲鈍的柯敏都覺得馬華是造成向家四口煤氣中毒的元兇,而且他還去療養院試圖殺害向華榮。
  
  曲寞卻不贊同的搖搖頭,說︰「我有兩個疑問,你們誰能解釋。一、馬華八年前才知道兒子不是自己親生,而煤氣中毒事件發生在十年前;二、療養院的護士說有個男人每年都去看望向華榮,可他為什麼在前年才下手想要殺了他?」
  
  眾人聽了陷入沉思當中,時間點明顯不對,柯敏更是沒有了剛剛的興奮勁,想了一會兒才勉強說︰「或許馬華只是報復向華榮強暴自己的妻子,而他生性懦弱,所以猶豫了七八年才決定動手殺了向華榮。」說到後來,連她自己都沒有底氣。
  
  試想一下,誰恨一個人想要殺一個人,要預謀七八年之久,而且還是一場漏洞百出根本就不需要佈局的謀殺!
  
  「每年去看望向華榮的那兩個人,無非有兩個理由︰看他死沒死看他還活著沒活著。」曲寞慢條斯理的說著,「我想,他們都屬於第一種!」
  
  「兩個人?不就是馬華嗎?」柯敏一怔,她跟著曲寞一起去療養院,兩個人分開統共不到五分鐘,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我明白了。」一直在認真傾聽的陸離突然說著,「護士長說有個男人每年都到療養院看向華榮,前年出了拔氧氣管的事件之後還來過一次。可聽說要用身份證登記,他沒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出現。
  
  小護士說那個拔氧氣管的男人出事後再也沒來過,她那麼在意這件事,肯定不會記錯。而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剛好護士長不在療養院。小護士又是三年前剛剛到療養院工作,所以她們兩個人嘴裡的男人,是不同的兩個人!」
  
  曲寞嘴角噙著淡淡地笑,並沒有反駁他的推斷,站起來說︰「我們還要提審一次馬華,希望他能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馬華見自己又被審問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員警同志,我真的沒有做傷天害理的壞事。我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沒有一點隱瞞。你們可一定要查清楚,別冤枉好人啊!」
  
  在他的印象裡,員警都是凶巴巴,他們要是認定誰是兇手會屈打成招。
  
  「你為什麼要去療養院拔向華榮的氧氣管子?」陸離不跟他廢話,直接逼問。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馬華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喊叫起來,「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死了沒有。我看報紙說植物人都活不長,就想到向華榮這個混蛋。」
  
  「你去過幾次?什麼時候去的?去的時候除了向華榮還看見誰了?」陸離一連串的問著,讓馬華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員警同志,我就前年十月末去過一次,坐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除了護士沒看見其他人。因為我還要打工,實在是沒太多的時間。而且他全身插著管子,瘦的皮包骨頭,我看著有些害怕。」馬華急的臉色發白,舉起手,「燈在我頭頂,要是我說半句謊話,就讓我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我們員警辦案講究的是證據,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不用發誓詛咒,只要如實說出來就好。向華榮一家十年前煤氣中毒,當時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我跟媳婦在她娘家。」馬華不假思索的回答。
  
  「十年前的事情你怎麼記得清楚?還說沒撒謊!」
  
  「華向榮在村裡無惡不作,佔人家田地,霸佔人家媳婦兒,聽說還扣下上邊發下來的補償款。他一家四口煤氣中毒,全村人都拍手稱快!
  
  我更是高興地睡不著,怎麼能記不清?當時我在丈母娘家,還特意趕回村子看熱鬧!後來聽說是有人故意殺人,也不知道是誰替天行道,真是解恨!」馬華的理由合情合理,這條線索又斷了。
  
  至於那個看起來不像現實中人的道士,馬華夫妻一口咬定確有其人。他們夫妻在這件事上口供一致,可以斷定不是說謊。
  
  曲寞申請了通緝令通緝那個道士,另外又派人去王家窩棚調查當年煤氣中毒案。
  
  「此人個頭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偏瘦弱,左腳有些跛。」曲寞肯定地說,「重點查查十年前王家窩棚有什麼大事發生,而且是跟向華榮有關係。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先吃飯,然後分別行動。」
  
  他們刑警隊做事情沒黑沒白,能按時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沒幾次。
  
  「老大,食堂什麼時候多了個米飯西施?」孟哲看著打飯的小姑娘唇紅齒白面又生,小聲跟陸離嘀咕著。
  
  「那就去追吧。以後咱們刑警隊的人來吃飯,還能多給盛一些。」刑警隊裡除了柯敏是人妻,其他人全都是單身。
  
  他們刑警的工資不比普通員警高,工作時間又不固定,整天跟殺人犯、屍體打交道,誰願意嫁給這樣的男人!
  
  一到逢年過節,親戚朋友賽著追問有沒有對象,還熱情地幫忙介紹,讓人心煩得不得了。
  
  「老大,你別看玩笑了。」孟哲笑嘻嘻的朝著打飯口呶呶嘴,「估計人家看不上我了。」
  
  陸離朝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那小姑娘正笑得像一朵花,曲寞端著托盤扭身離開。
  
  旁邊有幾個女警追著他瞧,眼角眉梢都蕩漾著春意,還笑呵呵的竊竊私語。
  
  「這些女孩子真是顏控,一見到帥哥也不嫌棄刑警總跟屍體打交道了。」孟哲撇著嘴說。
  
  陸離聽了一皺眉,「顏控?」
  
  「老大,你別總把心思放在破案上。沒事的時候多看看娛樂新聞,韓劇什麼的,免得跟小姑娘沒有共同語言。」
  
  「這麼多廢話,趕緊吃飯,咱們還要去調查。」陸離今年三十,處過一個女朋友,三年前分手了,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
  
  「曲隊,你們剛剛送來的物證我都化驗過了。那些腳印、手印都是馬華一家三口人的,至於那些血跡是雞血。」商以柔看見曲寞,端著餐盤走過來坐下,看見他餐盤裡的宮保雞丁,「我的話不會影響你的食慾吧?」
  
  「如果有人請客,我想我的食慾會更好。」他若有所指的回著,「不過某人似乎喜歡請人吃麵,而不是飯。」
  
  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她就應該請客,還免費提供住宿?上次借住了他一晚上,事後見面他竟然跟沒事發生一樣,連一聲謝謝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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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8 AM

第11章 陳為

  商以柔看見角落裡有空桌打算過去坐,她做法醫這麼久,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吃飯。
  
  「一起坐。」曲寞突然抬頭說著,「那天在你家裡借住一晚上還沒說謝謝。」
  
  「在這裡不方便聊這個話題。」她趕忙坐下,壓低聲音回著。旁邊都是警察局的同事,要是讓他們聽見一定會誤會。
  
  「剛剛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在意這個謝謝。」曲寞放下筷子,「而且你對紅衣男童這個案子很感興趣。」
  
  「能看穿別人的心思不要緊,可有些話放在心裡就好,說出來只會讓人討厭。」她嘴上這樣說,可還是放下托盤坐下來。
  
  曲寞聽了卻不在意的挑挑眉毛,「研究心理學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喜歡隨時隨地研究身邊人的心理活動。不過我從來不浪費那些無聊的時間,也不是對任何人無所忌憚,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繞口令似的說了半天什麼意思?自己在他眼裡是特別的?額,她想起曲寞對馬華夫妻完美無缺的心理分析,不由得有些心裡發毛。被犯罪心理學專家高看一眼,她並不覺得是什麼值得驕傲和炫耀的事情。
  
  「調查了這麼多,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她對紅衣男童的案件挺感興趣,覺得馬家駒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可憐。
  
  他活著沒得到父母的關愛,死了之後還被施以毒手,要是能早日查到真凶,也能慰藉他在天之靈。
  
  「我怎麼覺得兇手呼之欲出了?」曲寞嘴角上揚,露出傲嬌的微笑。
  
  雖說商以柔跟他認識沒多久,卻知道他不是個只會吹牛皮說大話的人,她眼睛一亮,追問︰「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自己想!」他的語氣裡帶了戲謔,「有些話放在心裡就好,免得讓人討厭!」
  
  這個男人半點氣量沒有,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學心理學的,分分鐘氣死你!
  
  「會畫集合圖嗎?」他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任何犯罪都不是偶然,兇手和死者之間必然有聯系。而他們中間肯定有交集,找到成為橋梁的中間環節就離真相不遠了。」
  
  商以柔眉頭緊鎖,一邊往嘴裡心不在焉的扒飯,一邊想著案子的每一個細節。
  
  他看著面前時而蹙眉,時而噘嘴,時而沉思的小女人,眼中不由自主帶了笑意。
  
  「我吃好要先走了,商醫生慢慢想。」他站起來往門口走。
  
  商以柔沒回應似乎沒聽見,片刻,她突然站起來,「曲隊,我想到了!」
  
  她聲音大得全食堂的人都聽見,眾目睽睽之下,她追著曲寞跑出去。
  
  「曲隊的魅力真是無人能敵,就連咱們警察局的美女法醫都被征服了。」孟哲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唉,警察局多少才子佳人要哭暈在廁所啊。」
  
  「商法醫找曲隊不過是公事,你小子別滿嘴跑火車。吃完沒有?走了!」陸離不耐煩的罵著,抬腿出去,看見商以柔和曲寞就站在不遠處說話。
  
  曲寞單手插在褲兜,另一隻手夾著香煙,商以柔站在他對面正不停地說著什麼。看不清他的眼神,卻看得出他面部的表情越來越柔和。接著他微微點頭,商以柔立即雀躍地快要跳起來,像個得到大人誇讚的小姑娘一般。
  
  陸離還從未見過一向冷靜穩重的商法醫有這樣一面,他們在一起的情形自然得像一幅畫,好像相戀已久的情侶。
  
  情侶?這個詞突然刺痛了他的心,他煩亂的掏出一支煙。
  
  「老大,你不是只有在熬夜加班的時候才抽煙提神嗎?」孟哲咬著牙籤出來。
  
  還不等陸離說話,手機響起來。
  
  「喂。」他停了一下,臉色突然一變,「宛如?」走完快步往沒人的地方走。
  
  宛如?這名字聽著怎麼這樣熟悉?孟哲拍拍腦袋,哦,想起來了,老大的前女友好像叫這個名字。那時候她還來隊裡找過老大幾次,長相挺甜美的女生,一笑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聽說她爸媽不喜歡老大的工作,活活把他們拆散,還把那個女生送出國了。老大消沉了好久,一直沒再談戀愛。
  
  現在他們又聯系上了,這是要舊情復燃的節奏?這可是件讓人高興地事。
  
  他一抬頭,沒看見陸離的人影,趕忙打電話找,他們還要去王家窩棚調查案件。
  
  經過他們的調查,很快就有一個叫陳為的人進入他們的視線。
  
  陳為,王家窩棚人,今年三十八。妻子楊桂珍,有一個兒子叫陳小寶十二歲,讀四年級。
  
  「十年前,國家修高速公路正好經過陳為爸媽的墳地,上面撥了三萬元的賠償款。事後,有人說上面給的賠償金是五萬,那兩萬塊被村長向華榮私吞了。
  
  陳為聽見傳言到向家大鬧,被向家的狼狗咬傷了左腿。向華榮報了警,說他私闖民宅意圖謀殺,被關了十五天。」
  
  「左腿被咬傷。」曲寞聽了重復著,「這個陳為現在在哪裡?」
  
  陸離皺著眉頭,「自從十年前出了這件事,陳為就消失了。他再也沒回王家窩棚,也沒和家裡人聯系。有人說看見他在城裡打工,他妻子去找過,卻沒有找到。」
  
  前年?不就是向華榮的氧氣管被拔下來那年!那個每年都去療養院看向華榮的人,會不會就是陳為?
  
  曲寞馬上派人去查,果然,護士長看了陳為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來。
  
  「馬上查陳為的下落,即使是大海撈針也要把他找出來!」曲寞下了命令。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馬家駒的案件跟陳為有關係,不過向家煤氣中毒事件肯定跟他有關。沒想到調查來調查去,牽扯出十年前的舊案。
  
  陸離憑著多年的經驗,嗅出一絲不平常的味道。馬華和陳為都跟向華榮有仇,而向華榮是馬家駒的親生父親。
  
  十年前向家出事,陳為就出外打工。前年,馬華去療養院打算殺了向華榮,而陳為就在這個時候徹底失去聯系。
  
  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其中應該有不為人知的真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49 AM

第12章 引君入甕

  陳為的妻子楊桂珍一聽見員警找自己的丈夫,先是破口大罵然後哭天抹淚的訴苦。
  
  陳家的房子破舊不堪,屋子裡沒有一件像樣的擺設。楊桂珍身體不好,獨自帶著個兒子過日子,這十年的艱辛可想而知。在相對封閉的農村,她連離婚的念頭都不能有,要是陳為一輩子不出現,她就得守一輩子的活寡。
  
  看見她的反應,陸離等人相信她是真的沒有陳為的下落。幾年前,楊桂珍曾到城裡的工地去找陳為,可是沒有找到。
  
  陳為沒有一技之長,又沒有學歷,他能打工的地方有限。只要他仍舊留在城裡,想要找到他就不難,就怕他早就流竄到外地。
  
  一個月過去,那個打扮詭異的道士沒有任何消息,對陳為的調查也舉步維艱。
  
  「曲隊,不然咱們發通緝令吧?」孟哲提議著。
  
  「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這個通緝令申請不下來。況且打草驚蛇不是好辦法,也許會把陳為嚇跑。」陸離不同意,可又沒有其他辦法。再這樣大海撈針似的查下去,勞民傷財還不一定有什麼結果。
  
  上面對這個案子很關注,市長的電話幾次打到局長那裡,親自過問案情的進展。現在刑警隊備受矚目,同時壓力也非常大。不過壓力最大的應該是曲寞吧,他可是市長欽點請來的大神。
  
  陸離希望早日抓到兇手,可心裡又有一絲看好戲幸災樂禍的感覺。
  
  「打草驚蛇不行,咱們就引蛇出洞!」曲寞淡定地說著。
  
  第二天,電視台在黃金時段播出了一則新聞︰躺了十年的植物人向華榮的肢體突然有了反應,據醫護人員推測,向華榮很快就會恢復意識。這在全國都實屬少見,這方面的專家特意從京都飛來研究。有專家的參與,向華榮的恢復應該會更快。
  
  這則新聞一天播了三四次,還在螢幕下方以字幕的形式滾動出現。
  
  三天之後,又有相關的新聞跟進,說是向華榮眼睛睜開了,不過語言、行動等基本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專家斷定,只要積極進行藥物和物理治療,他應該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周邊臨市的記者蜂擁而至,見不到向華榮本人就採訪療養院的醫護和專家。關於十年植物人甦醒的新聞鋪天蓋地,要說沒有人知道除非是傻子。
  
  接連幾天,到療養院的記者漸漸少了。這天入夜,一個戴著帽子穿著黑色衣服的瘦小男人偷偷潛了進來。
  
  他好像熟悉療養院的內部環境,直徑摸到向華榮的病房。病房裡面沒有亮燈,床上的人背對著門躺著。
  
  他藉著走廊的燈光摸過去,掏出一把匕首,剛想要紮上去,就見床上的人「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陳為,你來了?」
  
  「啊!」他嚇得叫出聲來,手中的匕首「當」一聲掉在地上,「你活過來了?」
  
  「上次你拔了我的氧氣管子,這次又想要紮死我了?」床上的人厲聲問著。
  
  「我……你……」他驚慌失措地支吾著,突然貓腰撿起地上的匕首,朝著床上的人猛紮過去,「老天爺不收你,我送你去見閻王爺!」
  
  一隻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攥住他的胳膊,燈「啪」的一聲亮了。
  
  「陳為,你蓄意謀殺向華榮,現在正式拘捕你!」明晃晃的手銬拷在他的手上。
  
  「曲隊這招引蛇出洞,請君入甕真是高明!」孟哲從床上跳下地,笑呵呵的說著。
  
  陸離瞧了他一眼,「這樣的話你還是留著回警局當著曲隊的面再說。」費了這麼大的勁,還不知道這個陳為跟馬家駒的案子有沒有關係。光靠直覺和推理不行,關鍵得有證據。
  
  不過曲寞在市領導跟前說話真是有分量,能讓療養院和專家無條件的配合。
  
  陸離等人把陳為帶回警察局,馬上就對他進行了提審。這個陳為的嘴巴很硬,低著頭不言語,兩個多小時過去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刑警隊的人輪番上陣,說得口乾舌燥就好像對牛彈琴。就連脾氣好的柯敏見狀都動了氣,倒是曲寞也一直沒說話,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
  
  「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陸離拍著桌子,「你剛剛意圖對向華榮行兇,被我們現場抓了個現形。光是這個罪名,就能讓你在監獄裡過上十年八年。」
  
  陳為抬起頭看看他,突然開口,「員警同志,我……要上廁所。」
  
  柯敏以為他要說什麼,剛想要在本上記錄,聽見他後面半句氣得滿臉通紅。
  
  曲寞讓孟哲看著他上廁所,回來屁股剛坐穩,他又要喝水。水喝完,他又說餓了要吃飯,吃完飯又要大便。這樣折騰下來就到了下半夜。
  
  刑警隊上下為了抓他,在療養院輪班的守株待兔,已經累得人仰馬翻。
  
  看著隊員一個個臉色泛白,曲寞讓大家回去休息。按照規矩,最少可以扣留陳為二十四小時。而且他行兇被抓,可以直接拘留等著移交檢察機關。
  
  不過現在明顯證據不足,在沒有他口供的情況下,他很有可能被無罪釋放。
  
  第二天一大早,刑警隊準備再次對陳為進行提審。沒想到刑警隊來了個拎著公事包穿西裝的男人,他自稱是律師,想要保釋陳為。
  
  陳為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民,況且昨天他被抓之後並沒有跟外界聯系,這個律師出現的挺奇怪。
  
  「不好意思,陳為跟兩宗命案有關,不能保釋。」曲寞自然不放人。
  
  律師聽見也不多言扭身就走,不一會兒,刑警隊的電話就響了,是黃局長打過來的。
  
  「既然這個案件由我負責,就請黃局長不要擎肘!」曲寞只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提審陳為,二十四小時之內必須撬開他的嘴!另外請商醫生來提取陳為的DNA,跟馬家駒指縫裡的皮屑進行對比。」
  
  孟哲聽了來了精神,「我們有一天的時間,採用車輪戰術疲勞轟炸,我就不信他不開口!」
  
  「沒用。」曲寞站起身,「從昨晚開始我就覺得他在拖延時間,今天看見律師更是證明瞭我的猜測。我想,這個陳為在外面混了十年,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王家窩棚的無知村民,他對咱們辦案的程式很瞭解。只要他挨過了今天,我們必須放人!所以,他不會輕易開口。這回,我親自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50 AM

第13章 催眠?

  曲寞親自審問陳為,孟哲聽了十分興奮,他想看看曲寞怎麼撬開陳為的嘴。

  「剛剛有律師來保釋你,被拒了。」曲寞盯著他的臉說著。

  陳為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隨即又垂頭。

  「你殺向華榮未遂,我們要是把你移交給檢察機關,你最多能判幾年。到時候出來,又是一條好漢。」曲寞繼續說著。

  陳為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明顯有些得意,卻還是不開口。

  「你這十年在外面混得不錯啊。看你腰上這條皮帶,應該值二百多塊。」

  陳為眼睛一亮,手摸上皮帶,頭抬起來看看曲寞又低下。

  一個從偏僻山溝裡出來的農民,肯花這個價錢買褲腰帶,應該是手裡挺寬裕而且有了一定的打扮自己的意識。

  可他骨子裡的小農民意識,淺薄無知的知識底蘊,讓他無法融入城市中上層的生活。他想要靠繫好一點的皮帶獲得周圍人的讚賞,顯然是徒勞。

  他又不敢回村裡炫耀,甚至有了錢都不敢寄回去給兒子花。他在外面混得越風光,心裡就會越糾結痛苦。

  人的精神都有一個承重點,一旦超過就必須找一個宣洩口,不然就會崩潰。

  曲寞看似稀鬆平常的話,卻是在找他精神上的豁口。

  看著他先是在心裡得意,然後想要傾訴又生生忍住,曲寞接著說起來。

  「現在城裡的失業率很高,不少正經大學畢業的年輕人都找不到好工作。你能在城裡站穩腳跟,看樣子挺有能力啊。」

  「那是。」陳為忍不住了,「他們就是眼高手低,幹點兒活嫌累又嫌埋汰。外表穿得人模狗樣,兜裡比臉都乾淨。還整天一副看不起農村人的嘴臉,想想就可氣!」

  「英雄不論出處,往上數幾輩都是農民出身。要是你再早幾年出去打工,也不至於被人家欺負,讓惡狗咬了連醫院都捨不得去。」

  「媽的!一個村長就是狗屁!」陳為聽見這話臉色突然就變了。

  曲寞見狀眼神變得幽深,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激起了陳為的憤怒。

  性格內向懦弱的人在倍受凌辱之後,憤怒會讓他們喪心病狂,就連智商都會變高。眼前這個陳為就是個最明顯的例子!

  「他是不是狗屁我不知道,可當年他帶人刨了你們家祖墳,你爹媽的屍骨被像垃圾似的扔在青天白日下!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那滋味如何?」

  陳為額上青筋亂跳,嘴角抽動明顯是在隱忍。

  「你以為不能跟國家政策作對,得了三萬元自以為還可以,誰知道向華榮竟然私吞了兩萬!你去找向華榮講理要錢,他竟然放狗咬你。祖墳被人家刨了,腿被惡狗咬傷,蹲牢房的竟然是你!你委屈嗎?冤枉嗎?」

  曲寞盯著他的眼睛,扶著桌子慢慢逼近他的臉,聲調漸漸升高,語速越來越快!

  「公道在哪裡?公正在哪裡?老天爺是瞎了眼!」

  陳為緊攥得拳頭嘎嘎直響,眼睛冒著紅光,意識有些混亂,「騰」地一下突然站起來,「他就是個畜生,我要讓他絕子絕孫!」

  「絕子絕孫?哈哈哈……可惜老天爺不收我,讓我昏迷十年又醒了過來!我還是王家窩棚的村長,還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你能把我怎麼樣?法律拿我沒辦法,老天爺都沒有輒。

  你讓我絕子絕孫,純粹是白日做夢。我還得感謝你擰開煤氣,讓我家裡那個胖婆娘一命歸西!趕明我就娶個小媳婦兒,給我生十個八個大胖兒子。」曲寞滿臉狂妄,似乎變了一個人。

  陳為看他的眼神越發混亂起來,「你……你是誰?」

  「我是誰你心裡知道。」他指著陳為的鼻子罵著,「賠償款三萬塊你裝進腰包,還敢到我家裡犯渾,信不信我放狗咬死你!你爹媽的爛骨頭值三萬塊已經是最高的價錢了,你還想指望這個發財?」

  「向華榮,你不要欺人太甚!」陳為氣得渾身顫抖,尤其是曾經受過傷的左腿,顫巍巍的厲害。

  「欺人太甚?我就欺負你了怎麼樣?信不信我打電話把你送進笆籬子,讓你在裡面吃窩窩頭。怎麼?生氣了?生氣又能怎麼樣?屎尿屁一個!」

  陳為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兇,裡面透著一股殺機,「向華榮,你不得好死!」

  「哦?你怎麼讓向華榮不得好死?」曲寞拉開跟他的距離,慢慢坐回對面的椅子上,「你要想個萬全之策,讓他得到應有報應還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他家的狗太可惡,狗仗人勢的東西必須弄死,用什麼好呢?」

  「沾滿了農藥的骨頭最好,只要牠吃下去,保準一聲不吭就蹬腿。」陳為幽幽地回著,眼中明顯有火苗在跳躍。

  「你這個辦法很好,先把狗弄死,然後再對付人!」曲寞的聲音飄忽不定。

  「對,那死狗啃了兩下骨頭,兩腿一蹬倒在地上沒了動靜。我悄悄進了屋子,把煤氣打開然後把門從外面關上。我蹲在院子裡一直到快天亮,看屋子裡沒有動靜,這才翻牆跑了。

  天亮之後,我看見向華榮和他媳婦、孩子都被抬出來。我心裡真痛快,看見看熱鬧的人都喜笑顏開,我真想大聲喊是我做的!」陳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眼睛沒有焦距,整個人像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

  而牽線的那個人就是曲寞,他完全操控了陳為的思維和舉止。

  孟哲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難道是催眠?可瞧著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啊。

  商以柔就站在門口,她早就進來,是想提取陳為的DNA。可看見曲寞正在審問嫌疑犯,便沒敢上前打擾。

  看著嫌疑人被曲寞一點點引導,竟然精神崩潰,商以柔佩服得不得了。

  她曾經關注過曲寞發表的論文,其中有一篇就是關於精神控制方面。這種精神控制不同於催眠,不需要對方的高度配合,對施行者要求更高。

  每個人內心都有不能碰觸的地方,在短時間內找到,並有效地激發,讓對方的精神混亂、異常、崩潰,從而達到控制的目的。

  她一直覺得這種精神控制太過可怕,如果實施者心術不正,那麼就會成為殺人不見血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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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7-18 08:51 AM

第14章 精神異常?
  
  陳為在曲寞的引導攻擊下,很快就精神崩潰,如實交代了十年前向家煤氣中毒案是他所為。
  
  「你做得很好,是替天行道的大俠。」曲寞讚許的點點頭,「向華榮沒有死,他好好的躺在療養院裡,還有人免費幫他恢復治療。不過他這樣活著更好,不能動不能說話甚至不能自己呼吸。你每年都去看他,每看一次心裡就痛快一次!」
  
  「對,第一次去之前我恨得咬牙切齒,覺得老天爺真是不睜眼,他這個混蛋這樣都死不了。可看見他的樣子,我心裡又舒坦了。就讓他這樣活下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是大快人心!」陳為笑了,可他的面部表情看起來顯得有些詭異。
  
  「前年,你又去看向華榮,沒想到竟然踫見馬華在他的病房。你聽見了馬家駒竟然是向華榮的兒子,再次覺得老天爺不公平。你要替天行道,你要讓向華榮絕子絕孫!」
  
  聽到這裡孟哲眼睛一亮,覺得腦子裡的神經突然搭在一起,糾結矛盾了很久的地方通了!
  
  陳為的五官擠在一起,猙獰著像地獄裡的魔鬼,他剛想要說話,審問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眾人都沉浸在曲寞營造的氛圍中,被這一大聲嚇了一跳。陳為更是一怔,隨即滿臉茫然地看著眾人,接著眉頭緊皺用手揉著太陽穴,似乎頭疼地厲害。
  
  門外進來的正是早上來過的律師,他看看陳為問︰「陳先生,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律師會讓你平安無事。你有權利保持沉默!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我看見向華榮了,他來了,他來了!」陳為的思維似乎有些混亂,語言舉止都不正常。
  
  他朝著曲寞鄭重其事地說︰「曲隊長,我懷疑你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對我的當事人施加壓力,導致他精神異常。我有權利為當事人申請檢查,另外要求這次的口供不記錄在案!」
  
  「他媽的!」孟哲低低罵了一聲,眼看這個陳為就要招認,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看著他衣冠楚楚,張口閉口都是專業術語,孟哲真想揍人!
  
  「根據刑法第xx章xx條xx款的規定,故意辱罵、羞辱他人,造成他人精神傷害,可以判處三個月以下,十五天以上拘留。我會保留並且捍衛法律賦予我的權利,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他板著臉對著孟哲說。
  
  這傢伙真煩人,這要是在大街上踫見,孟哲會毫不猶豫的上去打他一頓,讓他有運用自己權利的機會!可現在是在警察局,自己是一名員警,他不得不忍住怒氣。
  
  曲寞眉頭微蹙,似乎是不滿意自己的審問被打斷。
  
  「這位不知道姓什麼的律師,你擅自闖入審問室,對我們警方的審問造成干擾,我有權利控告你並予以保留。我不知道依據是刑法第幾章第幾條第幾款,也不清楚會判多長時間。不過,我想你一定很清楚!」陸離做刑警十來年,跟律師、檢察官之類的人物打交道慣了,覺得他們的大腦迴路不正常。
  
  他們動不動就把法律掛在嘴上,如數家珍,跟他們說人話不行!
  
  王仁甫很不厚道的笑了,還很大聲。那個律師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我代表當事人要求就醫!」
  
  「柯敏,替他辦手續。」曲寞的神情恢復了正常。
  
  陳為很快就被120送到醫院,一同跟去的還有孟哲和郝明。他們負責看守嫌疑犯,不能讓他在就醫期間逃跑。
  
  「曲隊,方才你是不是對陳為進行了催眠?」王仁甫眼睛裡寫滿了「敬佩」兩個字。
  
  「催眠術是通過特殊的誘導使人進入類似睡眠而非睡眠的技術,在此種狀態下,人的意識進入一種相對削弱的狀態,潛意識開始活躍。
  
  我們每個人時時刻刻都在受著不同程度的催眠,比如坐火車,單調、刻板的車輪轉動聲也會成為催眠性刺激誘人進入催眠狀態。在催眠中似乎能聽到列車員報站的聲音,而對其他聲音則迷迷糊糊甚至一無所知。
  
  「方才曲隊絕對沒有對陳為進行催眠!」商以柔肯定地說。
  
  曲寞聽了瞥了她一眼,「看來即便是陳為招認罪行,他也會逃脫死刑。」
  
  「曲隊的意思是方才那個律師會對陳為進行精神評定,會想辦法讓他成為精神病患者?」陸離想起方才那個律師的話,覺得他有可能利用這種辦法讓陳為脫罪。
  
  「不用想辦法。」曲寞斬釘截鐵地說著,「這個陳為精神有問題!」
  
  有問題?他看起來很正常,被抓了還能保持冷靜,讓刑警隊的人拿他沒辦法。要不是曲寞是犯罪心理學的高手,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線,估計想撬開他的嘴巴很難。
  
  「一個人為了洩憤而殺人,可往往在殺完人之後會害怕、逃避,甚至會吃睡不寧。他們下意識會遠離跟死者有關的一切,有的人聽見、看見員警、警車都會恐懼。陳為卻剛好相反,他不僅沒有逃走,沒有害怕,還每年都去療養院看向華榮,以滿足他扭曲的心理需要。
  
  這十年,陳為在城裡打工,雖然賺了錢,卻也挨了不少白眼嘲弄。他最恨瞧不起自己的人,經過第一次殺人,他的自卑表現為侵略性的外放。看似性格外向,卻是心理扭曲的表現。如果去調查,這十年中他一定跟人發生過爭執,甚至是肢體上的衝撞,而且不止一次。
  
  他無意中聽見馬家駒是向華榮的兒子,精神突然崩潰,拔了向華榮的氧氣管。事後,他又再次去療養院,確定向華榮死沒死。
  
  確定向華榮沒事,他又開始策劃殺馬家駒。讓向華榮苟且地活著,看著自己最後的血脈也斷了,他心裡才會痛快。
  
  我敢肯定,他在殺了馬家駒之後,一定偷偷去過療養院!他要把這個消息親口告訴向華榮,讓自己報復的快感升級。
  
  當他看見電視上播放的新聞,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他不惜一切也要殺向華榮!
  
  這一切都只能證明他心理扭曲,而在我看見他,跟他交談的時候,我確定他精神有問題!」
  
  「額,你剛才不是對陳為進行精神上的控制?」商以柔吃驚的問。
  
  「精神控制?」他聽了嘴角上翹,「商醫生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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