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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09:08 AM

扶華 -【向師祖獻上鹹魚】《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9-6-20 11:03 PM 編輯

【書名】:向師祖獻上鹹魚

【作者】:扶華

【內容簡介】:

  廖停雁一個剛入門,輩分最低的新弟子,竟然降服了庚辰仙府那位超絕可怕的大魔頭師祖,引發眾人熱議。

  請問廖師妹,你是怎麼做到的呢?

  廖停雁:……依靠鹹魚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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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09:28 AM

第一章

  鄒雁發現現在的情況不大對勁。
  
  她在一個古色古香,仙氣飄飄的屋子裡,穿著一身青裙,坐在一個蒲團之上,雙手結成蓮花印,彷彿正在修煉的模樣。
  
  ……可她不是昨晚上加班到凌晨改設計稿,回家後連澡都沒洗倒在床上睡了過去嗎?這個手也未免太白嫩了,不太像她的手。正研究著放在膝上的那隻縴縴玉手,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
  
  鄒雁心下一跳,猶豫著爬起來,做了三個呼吸的心理準備,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個看上去三十多的大哥,穿著一身灰綠色道袍,清俊出塵,對她笑道︰「廖師妹,師父喚你去竹曲幽圃。」
  
  鄒雁︰廖師妹?師父?竹曲幽圃?這都什麼跟什麼,如果是穿越,為什麼沒有自帶記憶,為什麼沒有新手引導?啊!要死了!
  
  「嗯……師兄?」鄒雁試探著問。
  
  大兄弟非常和藹地說︰「師妹可是緊張?沒關係的,師父只是叮囑你幾句罷了,快去吧。」他說完,作勢要告辭,鄒雁連忙又喊了一聲師兄。
  
  大兄弟面帶疑問,鄒雁硬著頭皮問︰「師兄能不能帶我過去?」連地圖都沒有,沒人帶她怎麼找得到地方?!
  
  大兄弟竟然沒有什麼懷疑,非常好說話地帶著她過去了。
  
  「廖師妹,你不用有太大的擔憂,我們清穀天不比其他地方,並不看重那些。」
  
  鄒雁跟在後面做聆聽狀,偶爾受教點頭,其實心裡充滿了疑問。這他喵都什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路上有一些同樣穿著青衣的弟子們,見了他們往往會微笑頷首,偶爾有打招呼的,會叫廖師妹和蘇師兄。還有矮小一些的童子,穿著更加樸素的衣袍,則叫廖師姐。鄒雁一路走過去,觀察周圍那些全不認識的人和花花草草,腦子裡迅速抓取出了幾個關鍵詞——魂穿、修仙、大門派。
  
  要死了要死了,她的專業是繪畫,又不是表演!現在要怎麼搞,萬一穿幫了會不會遭受什麼可怕的事情啊!
  
  沒讓她想太久,蘇師兄將她送到了一片竹海之外,示意她自己進去,然後就衣袍一展瀟灑離去。
  
  鄒雁沒法,只得硬著頭皮繼續上,進了竹海的一條小路,路上每隔一段就會有竹制的彷彿牌樓一般的門,連續過了九個,才看到裡面一棟竹制小殿。
  
  沒掛匾。等等,怎麼能不掛匾?那這到底是不是竹曲幽圃?她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屋內有人說︰「停雁徒兒,為何不進來。」
  
  哦,是這裡了。而且她現在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她這個身體,姓廖名停雁。鄒雁走了進去,見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轉身過來,表情和藹慈愛地看著她。
  
  鄒雁︰「……師父。」這麼年輕的嗎?真假?
  
  年輕人︰「入為師門下三月了,怎麼還這般拘束,為師不是說過了,你與我親生女兒一般,就將我當做父親即可,不必見外。」
  
  鄒雁︰「……」你認真的?你看上去比我還年輕,說當我爹就當我爹嗎?
  
  多說多錯,鄒雁拿出了過年時候應付親戚長輩的絕招——笑。只要不是必須回答的問題,羞澀地微笑就好了。
  
  果然年輕的師父沒有表示什麼不對,而是招呼她過去坐,喝茶,然後用班主任和學生談心的語氣說︰「我這次叫你過來,主要是因為三日後的選拔,你不必擔心,一切隨緣即可,你入門本就晚,修為不高,輩分也是最低的,這次八大宮都會選拔優秀弟子前去,我們清穀天也就是湊數的罷了。」
  
  鄒雁一個恍惚,還以為是班主任在跟她開解考試成績不理想。雲裡霧裡聽了一通,年輕的師父最後說︰「三日後,為師會去送你,你做好準備。」
  
  鄒雁下意識往人家腦袋上看了一眼,覺得那裡應該有個卷軸或者感嘆號。她覺得這師父好像個發任務的NPC。
  
  等她循著記憶回到最開始醒來的那個房間,終於鬆了口氣。略煩惱地抓了抓頭髮。不行,冒充別人壓力太大了,好想死回去!
  
  無意中扭頭,在角落裡看到了一面鏡子,鄒雁忽然怔住,接著跳了起來摸自己的臉,媽呀這是什麼絕世大美人!這具身體是仙女嗎,吃什麼長這麼漂亮的!好了,我可以了,不想死了,多活一天賺一天。
  
  反正也不知道怎麼回去,只能先當著廖停雁。
  
  當廖停雁,其實也不是很難,因為她很快從周圍的弟子和小童子們口中打探出了一些基礎的消息,比如說她是今年被洞陽真人收入門下的,修為低微才煉氣期,是個資質一般的三靈根。
  
  而她所在的是修真界正道第一大派,庚辰仙府,據說這個庚辰仙府非常大,弟子也多得能自成一國。她師門這一小脈名為清穀天,就是八大宮其中一宮下面的一個洞天裡的一個支脈。
  
  總結一下就是,她現在修為低,輩分低,是個龐然大物組織裡面的小小蝦米。
  
  另外她還聽到了一個小八卦,據說她師父洞陽真人之所以會收她為徒,是因為她長得和洞陽真人幾十年前去世的女兒一模一樣,所以洞陽真人愛屋及烏,對她這個小徒弟很是愛護,連帶著清穀天的師兄們都對她和善有加,而她是清穀天這一小支脈裡唯一的女弟子。
  
  因為這,廖停雁終於知道了師父之前跟她說的那通話是什麼意思。這關聯說起來,和一件大事有關。
  
  庚辰仙府最近唯一的重大事件,不僅是庚辰仙府內部人人議論,更是引起了整個修真界的關注。
  
  ——他們庚辰仙府裡輩分最高的一位師祖,即將結束五百年的閉關,出關了!
  
  這位老祖宗,名為慈藏道君,輩分之高,比如今的庚辰仙府掌門還長一輩,乃是掌門的師伯,若把人間的帝王作比,他就是太上皇。不僅如此,這個祖宗還是一語雙意,雙倍的祖宗。
  
  據說他不僅輩分高,身份還很特殊。庚辰仙府開山至今已有幾十萬年,最初建起庚辰仙府的始祖姓司馬,後來每一代掌權的都姓司馬,渡劫飛升幾百人,一大半姓司馬,而如今庚辰仙府裡最後一位司馬,就是慈藏道君。
  
  食物鏈頂端的祖宗要出關,可不是一件大事嗎。
  
  因為這祖宗即將出關,掌門和長老以及八宮宮主們一群頂層領導決定,為祖宗提供最優質的服務,首先呢選一些資質好的優秀弟子過去伺候著。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這個人選只限於女弟子,因此廖停雁這個新入門的清穀天唯一女弟子,也在待選之列。
  
  廖停雁︰「……」這怕不是皇帝選妃吧。
  
  第三日,那位看上去很年輕其實已經三百多歲的年輕師父親自過來,送她前往選拔場地。廖停雁才真正見識到了庚辰仙府有多大,她的直系領導用那麼快的法寶飛行,飛了起碼兩個小時才到地方,途中經過的那些地方,據說只是一庚辰仙府的一小片地界。
  
  「瞿冬三十六仙山,延綿八千八百八十八里,全都是庚辰仙府地界。」似乎是注意到廖停雁在想什麼,洞陽真人說道︰「我們的宗門確實是很大的,很多低級弟子,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這些附屬城池之中,如同凡間的國家子民一般。」
  
  廖停雁︰媽耶,長了好大的見識。
  
  遠遠的,廖停雁看見了一個巨型的廣場,幾乎能算是一片平原了,幾十根玉柱矗立兩旁,高聳巍峨的殿闕於中線上宛如一隻鳳凰,那裡已經站了不少的弟子,而且還源源不斷有人前來,場面之恢弘壯闊,直教廖停雁心裡發虛。
  
  洞陽真人如同一個送孩子上考場的家長,將人送到後就只能用慈愛的目光給予她鼓勵,然後退場等待,留下廖停雁一個初來乍到的混入一群美人之中。
  
  廖停雁站在角落裡,抬眼望去,只覺得自己來到了選美大賽現場,這要是選美大賽,估計得打起來,因為每一個人都漂亮的好像仙女一樣,要選出冠軍這種東西真是有點困難,看久了甚至有點審美疲勞。
  
  看一會兒,她就不得不低下頭做個眼保健操,這對眼睛的刺激也太大了。
  
  場上起碼有萬人在場,穿著各色裙子的美人們輕聲細語聊天,還有人找到了廖停雁頭上。
  
  「這位,不知是哪一脈的師妹?」
  
  廖停雁好歹也是個社畜,跟人打交道還是會的,當即禮貌表示,自己是清穀天洞陽真人門下弟子。
  
  說話的大美人掩口一笑,眼中露出一絲輕蔑,「哦,不是師妹,是師侄啊。」然後就不理會她了,估計看不上眼。
  
  廖停雁只粗粗一聽,就發現周圍這些美人們不是單靈根就是變異單靈根或者頂級雙靈根的絕佳資質,修真界什麼十年出一個,百年遇一回的天才,全都在這裡紮堆,彷彿一堆大白菜。
  
  而且她們的輩分基本上都與洞陽真人一輩,身份也高,當然看不起廖停雁這個小弟子,若不是她的臉實在好看,在這麼多人中也引人注目,她們才不會主動與她搭話。
  
  廖停雁︰放心了,看來確實如同領導所說,我就是來走個過場的。
  
  「鐺——」
  
  一聲渾厚鐘聲後,場中忽然靜下來,接著有五色流光從天外飛來,一一落在廣場之上的大殿前方,變成五個人。因為離得太遠,廖停雁看不太清楚他們的長相,只覺得那幾位身上都有著一種奇特的氣質,威勢煌煌,令人不敢直視。
  
  這應該就是大領導了。
  
  「竟然來了五位!」
  
  「是啊,幾年前出了禍世大妖魔,當時也只出現了四位宮主吧,怎麼今日為挑選幾個人就來了五位宮主,看來,上面真的很重視這次的事。」
  
  廖停雁豎著耳朵,聽身邊的大美人們小聲聊八卦,語氣無一不是驚訝和興奮。
  
  上方高高的台階之上,一名老者開始說話,「今日,我們會在場上眾弟子中挑選百人,待慈藏道君出關後,前去侍奉。」
  
  老者又簡單說了幾句,便讓旁邊幾人一同出手,放出萬道靈光。場中每一個人身上都會籠罩一層靈光,廖停雁身上自然也是。那些光芒在片刻之後紛紛熄滅,場中光芒未曾熄滅的唯有百人,這便是上方那些宮主們選出來的人了。
  
  籠罩在光芒裡的廖停雁︰「……」說好的來走過場,怎麼被選上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旁邊《女主都和男二HE》第一個故事的衍生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09:42 AM

第二章

  「既然被選上了,也沒有辦法,放心去吧。」洞陽真人安撫地說︰「雖然為師也未曾見過那位慈藏道君,但只聽這道號,大約也是個寬厚慈和的長者,你要是去了,只管本本分分,事事不強出頭,也就是了。」
  
  好叭,事到臨頭也沒辦法。廖停雁拿出了現代社畜的心理素質,心態放慢,一切看淡,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如果有,就躺下,反正躺在終點躺在起點,躺在哪裡不是躺。
  
  一旦看開了,什麼事都不算是事。
  
  等待著祖宗出關之日,廖停雁發現宗門裡確實人人都在關心這事,他們清穀天一脈這種常年被人忽略的小地方,因為出了一個她,也開始熱鬧起來,彷彿小鄉鎮高中出了個省高考狀元。
  
  許多人都不明白,怎麼會選上廖停雁這麼一位,按理來說,待選的女弟子們那麼多,還有很多落選的都比她優秀。而廖停雁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被選中的,她全程雲裡霧裡光芒裡,來打探消息的師姐師妹們只能失望而歸。
  
  「聽說白帝山與赤水淵都有遣人前來參加慈藏道君的出關大典。」
  
  「不只是白帝山與赤水淵,那些大小門派,哪個不想來,也要看看有沒有資格啊,我聽說這回的出關大典,並不允許外人參與,能親自去三聖山恭迎慈藏道君的也就只有咱們庚辰仙府內部那些弟子們與各宮各洞天以及各脈之主而已,其他人都只能在山下,別派之人更是不能靠近。」
  
  「那廖師姐應該也是能去的吧,她可是被選作侍奉慈藏道君的百位弟子之一呢。」童子們說起這事,又十分羨慕的看了一眼廖停雁。
  
  廖停雁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點點頭,「對,我應該能看到。」
  
  「不知道慈藏道君是什麼樣的人物,我也好想看,可惜咱們這些小童,只能在外面迎來送往,根本沒資格親眼見到道君。」
  
  「廖師姐,你要是看到了,以後跟我們講講好不好?」
  
  「行哪。」廖停雁一口答應下來。其實依她看,那位老祖宗估計是個白髮飄飄的老人家,鬍鬚非常長,和他的年紀成正比;要麼從道號看,也該是個慈眉善目,寬額厚耳像是菩薩一般的面相,說不定眉心還有一點紅痣。
  
  她被人搭話多了,總覺得自己像是要去面見國家領導人,心裡也漸漸有點期待起來,這可太有排面了。
  
  在這個有著妖魔鬼怪神仙的修真世界裡,作為力量頂端的存在,慈藏道君的面子是非常大的,到了他終於要出關那日,整個庚辰仙府都熱鬧的好似沸騰了起來。
  
  廖停雁一大早見到東方雲霞流動,色彩瑰麗,那並不是自然形成的景象,而是庚辰仙府內的弟子們利用法寶驅使雲霞流動,營造出的美景。使天相變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就庚辰仙府這麼大手筆,派出這麼多弟子去搞舞臺效果烘托氣氛。
  
  時不時會有巨大的仙鶴以及漂亮的禽鳥飛過,它們身上都馱著閣樓,負責運送客人與旁觀典禮的其他弟子。
  
  還有空氣裡如雲霧一樣的流動,那都是靈力凝結成具象形成的,因為長老們打開了靈力地脈,讓庚辰仙府底下的靈脈上沖,才會顯出這些靈霧。沐浴靈霧的植物靈草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幽香,而沐浴在這些靈霧中的人,也會感覺全身毛孔張開,飄飄欲仙。
  
  廖停雁來到這裡好幾天,一直苦惱不知道怎麼修煉,可是沐浴在這靈霧之中,她驚訝地發現身體自然而然地開始吸收這些溫和的靈氣,全身都暖暖的,腦袋也更加清明了。
  
  她第一次覺得,修煉超絕爽。
  
  可惜她並不能一直這麼修煉,她作為紅旗手……不是,作為侍奉候選人,去三聖山朝拜之前,得先面見大領導,也就是傳說中的掌門大大,掌門得跟她們訓話。
  
  她穿的並非清穀天統一的青衣,而是發放的白裙,那一百個女弟子全都會穿這樣的制服。
  
  照常是由師父送她過去集合,這幾日來,師兄們都與有榮焉,倒是這個師父,看不太出來什麼高興的樣子,將她送到集合的大殿後,又憂心地吩咐了幾句不要輕易與人結怨。
  
  不是親爹更似親爹了。
  
  廖停雁來到的大殿是她見過最華麗的一座,高高的穹頂上雕刻了無數仙人圖浮雕,用的彩寶裝飾,彩繪塗飾,令人眼花繚亂。幾人高的瑞鶴金燈擺放在雲紋玉柱旁,光可鑒人的地面不知是用什麼鋪成,厚重而堅硬,倒映著殿內明亮的燈火,如同另一個鏡中世界。
  
  與廖停雁一樣也在驚嘆四周景象的還有一些人,不過她們都很快收斂了表情,端正在大殿中央站好。殿內高處擺放的琉璃蓮花座上陸續現出幾個朦朧人影,大領導本體沒來,用的分身投影。
  
  廖停雁︰視頻會議,很可以。
  
  正中央那位神秘的大領導掌門聲音嚴肅,「爾等聚在此處,我有一些話要與你們囑咐,出了這道門,便不能與其他人說起。」
  
  「在慈藏道君出關後,你們會被送進三聖山,進入之後,你們要得到慈藏道君的另眼相待,若誰能做到,不只是之前說過的那些獎勵,還有千百倍的好處,乃至你出身的一脈都會得到無上榮耀,而有關慈藏道君的一切事情,你們都要回來稟報。」
  
  廖停雁︰……這話聽著不太對勁呢。
  
  「慈藏道君並非常人,你們都要盡心小心侍奉,萬萬不可惹怒他!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廖停雁開始有點緊張了,幹嘛呀,說好的溫和長輩老祖宗呢,怎麼聽著還有生命危險了!
  
  可惜她現在害怕也不能退出了,大領導訓完了話,一揮袖帶著眾人離開大殿,去了三聖山。
  
  這一招袖裡乾坤十分神妙,將百人同時帶走,眨眼間遁去百里之外,廖停雁只感覺眼前一暗,再睜開眼,也就兩秒鐘時間,人已經站在了另一個地方。
  
  「這便是三聖山了?」
  
  身旁不知道是師姐還是師伯的那位,盯著眼前的山,激動的都要厥過去了,搞得廖停雁很緊張,總怕她真一口氣沒上來暈倒。
  
  她們眼前這座三聖山,是庚辰仙府裡最特殊,最有意義,最神秘的一座靈山,連掌門的主峰太玄都比不上。據說三聖山之所以叫做三聖山,只因為庚辰仙府那傳說中最早飛升成神的三位聖人,飛升之前都在那座山中修行。
  
  而如今,因為慈藏道君閉關,整座三聖山已經閉山五百年了,無一人能進入。
  
  往前望去,是隱匿在雲霧之中,散發著靈光的三聖山,往後望去,是烏泱泱的人群,那都是庚辰仙府裡有頭有臉的弟子們,每個人都規規矩矩滿臉狂熱地耐心等待著。天空中則是庚辰仙府頂尖的大能,與掌權的宮主掌門們,一圈看不清臉的人影,同樣在等待著。
  
  有點像閱兵哪這,或者像小時候看過的西遊記,一群天兵天將,站在十幾層的雲間,等待著孫猴子。
  
  這個想像把廖停雁自己給逗笑了,她緊張的時候腦洞就格外大,總忍不住想像那些場景。
  
  「嗡——嗡——咚——」
  
  在數十萬人的灼灼目光注視下,三聖山中忽然發出厚重鐘罄聲,旋即地動山搖,彷彿還有看不見的波動從三聖山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
  
  廖停雁離得較近,只覺得腦子一懵,鼻子一熱,鼻血就流了下來。
  
  廖停雁︰「……靠,流血了。」
  
  她並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高高在上的那一群頂層領導,只見一道光掠過,他們全都發出一聲慘叫,飛了出去,甚至還有兩個踉蹌落在了百人女弟子陣營前方,廖停雁清楚地看見疑似掌門的中年人哇地吐出一口血,往前一跪,揚聲喊道︰「師伯息怒!」
  
  既然掌門都跪了,其他人能不跪嗎,雖然不知道為啥師祖好似要發飆,但四周立馬跪下去一大片,齊刷刷地喊師祖息怒。
  
  這麼多的人,喊聲聲震四野,然而饒是如此,眾人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聲冷笑。
  
  那是一聲充滿了不滿與戾氣的冷笑。
  
  「待我出來,你們都要死。」
  
  好像是那位三聖山裡的老祖宗說的。
  
  廖停雁︰「……」不是,你們確定要出關的是正道的老祖宗,而不是什麼魔門的?你們的老祖宗好像要殺人哪,這個慈藏道君的『慈』好像不是慈祥的那個『慈』啊!
  
  不止廖停雁慌,掌門與幾個宮主以及年老的洞天主更慌。弟子們不知道這老祖宗為什麼這麼凶,他們這些壽數幾千年的老傢伙自然知道緣故,因此更是覺得口中發苦。
  
  怎麼都五百年過去了,這祖宗不僅沒收斂,反而更可怕!這事要是不解決,他們庚辰仙府這延綿幾十萬年的大宗門,恐怕要斷在他們這一代手中,到那時他們還有何臉面去見老祖宗。
  
  掌門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這祖宗比他們想像中的怒氣更甚,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師伯,五百年前,師伯閉關後不久,師父就壽盡而逝,他老人家臨去前,給您留下了一封信,希望能當面呈給師伯。」掌門恭順地跪在三聖山前的台階上,絲毫不見先前在眾弟子面前的威嚴。
  
  但現在所有人都顧不上這個,他們都豎著耳朵聽著老祖宗的動靜。
  
  「進來。」
  
  掌門起身進了三聖山的雲霧之中,留下一眾弟子在外面翹首以盼。
  
  廖停雁琢磨著,這老祖宗的聲音聽上去似乎並不老,不僅不老,彷彿還挺年輕,就是聽上去凶凶的。
  
  沒過多久,雲霧忽然散去,三聖山的真面目出現在眾人眼前。
  
  三聖山封山五百年了,年輕的弟子們都沒見過三聖山的真面目,此時一見,個個都看直了眼睛。偌大一座三聖山上絲毫不見草木,全是玉石鋪就,以一種玄妙的規律,鋪成各種圖案,乍一看去如同整體,但細細看,就能發現彷彿包含著無數陣法。
  
  山頂中央是圓形的宮殿建築群,高低錯落,圍繞著最中間的一座高塔,金瓦紅牆,看上去是十分富麗的,只是宮殿周圍聳立著上百根黝黑精鐵,其上纏繞著黑色巨大鎖鏈,緊緊纏繞中央高塔,塔上漂浮著繪了符文的巨大封字玉牌。
  
  這個彷彿囚困著什麼可怕東西的架勢,看上去並不像閉關的地方,更像個鎮壓孫悟空的『五行山』。
  
  廖停雁悟了,看看身邊一水兒的大美人們,突然覺得有些頭禿。既然這祖宗是個「孫大聖」,不去找唐僧如來佛什麼的,找一群白骨精蛇妖孔雀公主過來有什麼用啊,難不成她們是去給祖宗祭天平息怒火用的?
  
  廖停雁︰救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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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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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09:54 AM

第三章

  庚辰仙府一群徒子徒孫們,帶著各種迷茫,在三聖山下等了大半日,等的廖停雁最開始那驚恐的心情已經煙消雲散,重歸鹹魚。
  
  哪怕校長在臺上喊著「等這次成績出來,你們都要死!」她這樣的差生恐懼過後也會覺得無所謂的,反正大家都一樣嘛,就沒什麼好怕了。她現在已經不想著遠方的死亡,只想著眼前的腿疼,有點想坐下歇歇。
  
  縱觀全場,大概唯有她,修為最低,剛才祖宗還一個餘波殃及池魚,搞得她流鼻血,這怎麼扛得住。她將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又從右腳換到左腳,終於,那獨自深入虎穴的掌門大大從校長室裡出來了。
  
  他彷彿被人揍過一頓,顯得異常狼狽,頭上戴著的裝逼玉冠碎了,看上去搖搖欲墜。那一張清俊儒雅的臉此時紅白交錯,異常精彩。他中氣不足,有氣無力地吩咐︰「師祖已經出關,不喜人打擾,都散去吧。」
  
  「你們,進去,好好侍奉師祖。」這一句是對百人女團說的。
  
  領頭的女弟子據說是掌門親戚小輩,內定的領頭大佬,此時她視死如歸,與掌門大大對了個眼神,帶著有如革命烈士的姿態,毅然決然領著一群姐妹,一步步走入三聖山。
  
  每個人的腳步都很沉重,全無最開始的興奮與期待。她們在這段時間裡,已經冷靜下來,想明白了此事必有蹊蹺,所以滿心惶恐。廖停雁的腳步也很沉重,只不過她是真的腿疼,三聖山又大,那玉石鋪成的地面雖然好看,可真他媽寬廣,人走上去和螞蟻似得,怎麼走都走不完。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這地方又不知道怎麼回事有種奇怪的壓力,等到百人女子敢死先鋒隊到達那巨大的中心建築群下,不只是廖停雁,其他修為更高的妹子們都快受不住了。
  
  「這裡好像不能隨意動用靈力,怎麼回事?」有人忍不住小聲問。
  
  還有人看著旁邊高聳入雲的漆黑鐵柱與鎖鏈,心下不安,「這些鎖鏈,又是怎麼回事啊?」
  
  「這些花,好像是,好像是日月幽曇,這裡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日月幽曇。」走過最外圍的血紅高牆,又有妹子發現了不對勁,她們眼前一片花圃,彷彿是圍繞著整個圓形建築生長的。
  
  廖停雁看著那些花,花型如牡丹,花色雪白,花蕊為黑,枝葉也是漆黑,看上去怪好看的。她畢竟不是土生土長,見識又少,不知道這名為日月幽曇的花到底什麼來歷,能把一群妹子嚇得瑟瑟發抖如同見鬼。
  
  她有心想問,但所有人的臉都白的和花一樣,瞧著怪嚇人的,於是閉了嘴。
  
  她們到了這裡,周圍寂靜無聲,連風都沒有,不知道該往哪走。
  
  「我們,是否要繼續往前?」
  
  「當然,要去拜見師祖才行。」領頭大佬強裝鎮定。
  
  「可是,該往哪裡走呢?」
  
  廖停雁聽到了一點奇怪的聲音,那種嘶嘶——嘶嘶——好像是蛇吐信的聲音。她感覺頭頂上一陣涼風,抬頭看去,見到一隻巨大的黑蛇盤在柱子上,赤紅的豎瞳冷冷地注視著她們。
  
  這蛇大得離譜,有多大呢?廖停雁目測了一下,覺得這隻蛇吃掉她們這些人,大概只需要十口,一口能吞十個。而把她們全部吃完,應該還不會撐著,畢竟腰身那麼粗。
  
  廖停雁一個腿軟,抓住了旁邊某位不知名師姐的胳膊,師姐也一個腿軟,抓住了旁邊師叔的胳膊。
  
  廖停雁︰……原來我們不是來給祖宗殺著玩的,而是來給他的蛇蛇送肉菜的。
  
  她一邊狂冒雞皮疙瘩狂害怕,一邊還抽空思考了下要是這蛇把她們吞掉,她們身上戴著的首飾衣服之類的,這蛇能不能消化。
  
  最後還是勇士領頭人走了出來,對大蛇畢恭畢敬道︰「前輩,我等弟子,是來拜見師祖的,掌門命我等來侍奉師祖起居。」
  
  大黑蛇從高高的柱子上蜿蜒爬了下來,無聲地貼地靠近,巨大的身軀繞著她們轉了一個圈。廖停雁站在外圍,感覺那些漆黑泛光的蛇鱗幾乎從自己手邊過去,心臟都差點停擺。
  
  真是苦也,這麼大的蛇,這輩子第一次見,就要這麼親密接觸。
  
  好在蛇蛇並沒有要吃她們的意思,只用探照燈一樣的眼睛照了她們一圈,就從她們旁邊過去了。
  
  沙沙——
  
  大黑蛇往前爬行,穿過了那些日月幽曇。
  
  「快,跟上前輩。」領頭大佬低聲說,眾人連忙跟上。
  
  領路大蛇帶著她們一路穿過許多迷宮一般的宮殿,來到了中心塔下。明明她們在山下遠遠看著,三聖山是清光熠熠的,明亮聖潔,可是當她們來到這座中心塔下,才發現中心塔這一片的天空與在外面看著是另一個模樣。陰沉的天空,籠罩在這一片天地,將那些金瓦紅牆的明艷建築都鋪上了幾分陰沉氣息,再加上中心塔上綁著的漆黑鎖鏈,更令人毛骨悚然。
  
  大蛇到了這裡後,順著高塔的巨柱爬了上去,而眾人卻不能去爬柱子,她們面前有樓梯。
  
  「上去吧。」領頭大佬昂首挺胸往上走。她儼然已經是個班長了,其餘人都聽她的,跟著一起上。廖停雁綴在隊伍後面,拖著疲憊的身軀爬樓梯。
  
  這麼高的塔,沒電梯的嗎?
  
  她還以為要一直爬到塔頂,誰知道大約也就爬了五六層的樣子,前面就停了下來,因為再往前沒有通往上一層的樓梯了。
  
  這一層面積很大,上來就看到一條走廊和一扇門。走廊兩邊繪著仙人樂舞圖,和一些飛仙圖之類的巨幅彩繪,華麗神秘。然而這些漂亮的彩繪上,有紅色的血痕,彷彿是有人從這一頭將流血的某樣東西,一直拖拽到了另一頭。更加可怕的是,那些血痕是很新鮮的。
  
  廖停雁開始回想進來前看到的掌門大大,是不是有哪裡流血受傷了。應該不止她一個人在回想,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旁邊的某位師姐身體顫抖了起來。
  
  她們的腳步聲在這裡顯得異常明顯,心跳聲也是。走到那扇門前,門忽然開了一條縫隙,當隊伍最後的廖停雁走進去後,門在她身後又悄然關上。
  
  在這裡,廖停雁再次看到了那條大黑蛇,它盤在室內的一根柱子上,除了這蛇和她們,這個空曠的空間裡,還有一個人。
  
  那人坐正前方的一張椅子上,對她們說︰「過來。」
  
  廖停雁第一次發現有人能把簡單兩個字說得如此陰鬱森然。
  
  班長帶領同志們上前給祖宗行禮,「見過師祖。」
  
  廖停雁隨大流一起,有點好奇地往前瞟了一眼,只看到了一隻白得有些可怕的腳。
  
  這人赤足踩在深黑色的地面上,皮膚下面隱約露出青色的血管,赤足旁拖著黑色花紋的寬大衣擺,衣擺微微拂動時,露出了另一隻腳。廖停雁發現他左腳踝上繫著一根紅線,紅線上則穿著一枚木色佛珠。
  
  不知怎麼,那細細的一根紅線,竟然給她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看著看著險些喘不過氣。
  
  上頭那位祖宗忽然站了起來,廖停雁看見他往自己這邊過來了,那雙腳在黑色的衣擺裡脫隱若現,最後停在她——旁邊的師姐身前。
  
  「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一句話過後,廖停雁感覺有些什麼液體濺到了自己身上,鮮紅濃稠的血在黑色光滑的地面上蔓延,浸透了旁邊廖停雁鋪開的白色裙擺。
  
  強撐著跪在旁邊的廖停雁︰「……」嘔
  
  不行了。
  
  我不行了。
  
  死人了!
  
  我好怕!死人了!啊!
  
  她有點想吐,但腦子裡又特別清楚地意識到,如果現在吐出來可能會導致什麼可怕的後果,於是她又下意識咽回去了。
  
  ……媽的,感覺更噁心了!
  
  師姐的屍體軟軟地倒下來,倒在廖停雁的手邊,她親眼看著師姐的臉慢慢變化,眨眼間變成了另一個人。嗯?變臉??
  
  附近有人在驚呼︰「這,這不是菀靈師妹,這是誰?」
  
  其他人都很慌張,「這人是怎麼混進來的,怎麼無人發現?」
  
  剛搞死了個人的祖宗再次有了動作,他踩著血和屍體,又停在了廖停雁面前。
  
  廖停雁︰「……」好像是在看我?不,祖宗,別看我!
  
  「膽子真大。」
  
  一聽這話,廖停雁整個人涼了一半,剛才旁邊那位不知名的姐妹被弄死之前,這祖宗好像也說了這句話來著。
  
  可是她怎麼膽子大了?她根本什麼都沒做啊!孫女冤枉啊!
  
  就好像打針之前,因為知道針頭即將紮下來,整個身體都會很敏銳,她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注意力非常集中,提著心等著哪個地方傳來痛感。
  
  少頃,她等來了一隻手。那隻手拈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既蒼白又冰冷的手觸到她的下巴時,廖停雁只覺得渾身寒毛直豎,背後冷汗瞬間下來了,就好像之前那隻大黑蛇往她旁邊爬過去的時候一樣。
  
  她被迫僵硬抬頭,終於看清了祖宗的模樣。
  
  之前都猜錯了,竟然是個小白臉。
  
  皮膚白的像雪,頭髮黑的像墨,嘴唇紅的像血,這描述聽起來就是白雪公主本公主。
  
  廖停雁看著他的眼睛。彷彿過了一瞬,又好像過了很久,祖宗忽然放開了手,坐回原地。他剛才看上去還好好的,可這會兒臉上露出痛苦與暴躁之色,眼角都帶出一抹紅痕。
  
  「出去,都滾出去!」
  
  他突然爆發,把所有人都嚇到了,妹子們各個花容失色,忙不迭告退,連那條大黑蛇都彷彿害怕地夾起尾巴,咬著那具還沒徹底涼下的屍體一起,跟著大部隊一起滾了出去。
  
  說發瘋就發瘋,這祖宗莫不是個精神病吧?廖停雁腦袋空空地離開,直到下了樓梯,站在塔底下,才徹底回過神來。
  
  嗯?竟然沒死?
  
  她抬手擦了一把自己額上虛汗,放下手時看到了手掌中的紅色。
  
  是剛才旁邊那位妹子死的時候,濺過來的血。
  
  說到這個,她看向旁邊的大蛇,大黑蛇跟她們一起被祖宗趕出來了,這會兒咬著一具屍體猶豫不決,但它也沒有猶豫多久,很快就嘴一張,把那具屍體給吞了下去。
  
  廖停雁︰「……!」
  
  她現在合理懷疑,那祖宗剛才沒殺自己,是因為要留著明天再餵給大蛇吃,當場殺的比較新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0:07 AM

第四章

  偌大的三聖山,除了一個一言不和就殺人的祖宗,和一條眼睛不眨就吃人的大黑蛇,沒看見其他活物。
  
  只剩下九十九人的百人女團在塔底下站著,站了一會兒,領頭女修清清嗓子,說︰「我們先尋個地方住下,既然掌門要我們侍奉師祖,那麼我們就必須留在這裡。」
  
  「可是,霓笙師叔,這裡不能動用靈力,我們在這裡無法修煉,這可怎麼辦?」
  
  木霓笙斬釘截鐵道︰「不能動用靈力就不用!不能修煉就不修煉,如今最重要的是師祖。」
  
  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不敢反駁她,卻也有不願全部聽她的。「霓笙師姐,雖說我們是來侍奉師祖,可是師祖看上去……並不願意讓我們侍奉,我們留在這裡,恐怕徒勞無功。」看上去清冷如仙的女修道。
  
  這彷彿是某一宮宮主的孫女,身份上和木霓笙相仿,她們都各自有支持的人,另外還有幾個陣營不同的女修,此時是各有心思,不知不覺,原本擠在一起的眾人就慢慢分開了,一堆一堆站著。
  
  廖停雁:「……」不是,這才剛到地方,都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呢,你們這就要鬥起來了?
  
  聽著她們話裡帶話,你一言我一語,廖停雁竟然有種自己錯拿了宮鬥副本的錯覺。那什麼,咱們這不是修仙嗎?
  
  一群妹子在這你來我往說了一陣,最後結局是分成三撥,分別安置。一撥是木霓笙為首的掌門派,一撥是雲汐月為首的宮主派,還有一撥是不願意依附她們任何一個人,身份又普遍不高,抱團紮堆派。
  
  原本,廖停雁應該是屬於最後一派的,然而沒人願意帶她玩,因為這些人都精明著呢。今日面見師祖,一共兩個人得到他的『另眼相待』,已經死了一個,還是身份不明的人,而廖停雁,保不準也是類似的情況,大家都默認她肯定有異樣,自然不願意沾上她,免得被她連累。
  
  眼看著其他人都走了,廖停雁一個人,她也不擔心,直接走到了旁邊的台階上坐下,給自己錘了錘腿。
  
  哎喲媽呀,腿可酸死了。已經是下午了,廖停雁摸出來一個乾坤袋,這一個是師父洞陽真人送的,傳說中修仙人士必備的隨身便攜儲物空間。當然,她這個品級一般,裝不了太多東西,裡面總共也就只有一個房間那麼大的空間,被她裝了全部的身家。
  
  她摸出來一壺水,先洗手,拿鏡子出來照了照臉,把臉上不小心濺上的血擦乾淨,梳一下有些亂的頭髮,然後漱口,喝點水,再拿出個桃子啃,墊墊肚子。她還是煉氣期,都沒築基,當然沒有闢穀,得吃東西的。
  
  她這身體應該是個窮人,身家並不豐厚,但她所在的清穀天是專門種植靈植靈果的,所以吃的東西她不缺,這次過來帶了很多,目前看來,一年半載都餓不死。
  
  如果她能活過一年半載的話。
  
  和其他人一樣,廖停雁自己也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長了。但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死了說不定會回去,所以認真來講,她不是非常怕死,她害怕是因為怕疼。死不可怕,死亡帶來的疼痛才最可怕。
  
  沒人理會她,廖停雁反而覺出一點自在來,她走出中心塔那一片陰雲籠罩的範圍,找了個能照到太陽的地方——一棟樓的樓頂。這地方清靜,沒有人過來,太陽又好,很適合午睡。
  
  她每天都習慣午睡的,沒有午睡,總感覺整個腦子都不太清楚。
  
  換掉了沾血的裙子,廖停雁擺出了榻和一張小幾子,躺上去後覺得太陽太刺眼,又找出一個眼罩戴上。眼罩是找清穀天的師兄要的,某種靈植的葉子,形狀合適,綁一根繩子直接就能充當眼罩,而且戴著會覺得眼精清涼,遮光性又強。
  
  躺一會兒覺得口渴了,被太陽曬得懶洋洋的廖停雁連眼罩都懶得扯下來,繼續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摸出飲料——清穀天出產竹液,甘甜清冽,清熱解毒祛火,喝一口,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將剩下的隨手放在旁邊小幾上。
  
  廖停雁在偏僻的某個宮殿樓頂補午覺的時候,其餘人都坐在一處討論目前的環境,人人臉上都是凝重與憂慮。
  
  中間抱團派的有四十多人,聚在一處外圍宮殿裡,坐在中間的女子皺起眉道︰「確實不能修煉了,不僅是靈氣無法自然匯聚在這裡,用靈石也沒辦法營造出一個聚靈陣,我懷疑這三聖山下是有什麼強大的陣法。」
  
  掌門派木霓笙帶著人在另一處地方,她拿著一面鏡子,愁眉緊鎖,「來時父親給了我這靈犀鏡,本想通過這鏡子聯系他,如今……唉,既然無法聯系外界,我們現在也無法出去,恐怕還是要往師祖那邊想辦法。」
  
  「霓笙師姐,我覺得師祖有些、有些可怕,我總覺得,多看他一眼會被殺掉。師姐,那個被師祖殺死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木霓笙擺手︰「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
  
  隔壁是宮主派的雲汐月帶著十幾人,她們是人數最少的,但這十幾人普遍身份都高,基本上都是什麼長老家的,宮主家的後輩,一脈之主的天之驕女。她們聚在一起,也在說起那個被師祖殺死的人。
  
  「雖然師祖看上去不太好相處,但他總歸是我們的師祖,我們庚辰仙府的前輩,總不會隨意對我們出手,他殺死的肯定是什麼不懷好意的外派之人,所以我覺得大家大可不必害怕。」
  
  「對,富貴險中求,我相信大家來之前,家中都有說過那些事,我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們要趕在木霓笙她們之前接近師祖,得到師祖歡心!這可關係著我們庚辰仙府的存亡大計!」
  
  她們各自說話,絲毫沒有發現大殿屋頂上無聲爬過去一條黑色巨蛇。穿著一身黑衣的老祖宗,就坐在巨蛇身上,將她們的話全部聽在耳中。
  
  「你說這些東西,膽子有多大。」慈藏道君司馬焦,語氣裡滿是厭惡與殺意,聽得他身下巨蛇都微微顫抖起來。
  
  司馬焦站起身,踩著巨蛇的身軀,穩穩走到它的蛇頭上,「走。」
  
  巨蛇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漫無目的載著他在屋頂上徘徊。在過去的很多年裡,他時常這樣,醒著的時候會坐在它身上,讓它隨意遊走在這空曠的無數宮殿,白天黑夜都是如此。
  
  他做任何事都沒什麼意義,心情也是陰晴不定,黑蛇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是時常被他突然變臉嚇得蛻皮。
  
  「嗯?」
  
  黑蛇賣力地往前爬,努力做好一個能自動駕車的坐騎,忽然聽到身上祖宗鼻子裡一聲嗯,它立刻知機地停了下來。司馬焦看到了不遠處曬太陽睡覺的廖停雁。
  
  別人都那麼緊張不知所措,怎麼她卻能在這裡一個人躲著曬太陽睡覺?
  
  「過去。」
  
  黑蛇哼哧哼哧往前爬,悄無聲息爬到了廖停雁睡覺那個宮殿頂端。廖停雁選擇的這個睡覺地點非常好,首先,這裡有個觀星用的小檯子,能放置睡榻,其次這裡地勢不高,離中心塔不近,哪怕有其他人在附近屋頂,也很難發現她這邊,最後就是這裡的光照好。
  
  此時的廖停雁已經睡熟了,司馬焦坐著蛇來到她身邊,往她臉上的眼罩上多看了一眼,然後抬手把眼罩拈起來看她的臉。
  
  「原來是這個膽子最大的。」
  
  他收回手,目光放在廖停雁的肚子上,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來,自言自語︰「連魔域的人也能混得進來,你說庚辰仙府如今這些沒用的東西,是故意讓她來惹怒我的,還是真的沒用到這個地步,完全沒發現?」
  
  其實之前,他本來是想殺了這個人的。這種偽裝能騙過別人,還騙不過他,只是現在,他突然又不想殺這人了。
  
  魔域要對庚辰仙府做什麼,與他何干,他說不定比魔域的魔修們更期待看到庚辰仙府毀滅的樣子。
  
  司馬焦想事情的時候,手下不自覺的劃過黑蛇的鱗片,然後手指稍稍用力,就摳出一塊黑鱗。
  
  黑蛇︰嚶。好好地,幹嘛又剝我鱗片。
  
  司馬焦想剝就剝了,剝完又嫌棄這鱗片難看,隨手丟了。
  
  「走。」
  
  黑蛇猶豫著擺了擺尾巴,腦袋往廖停雁旁邊小幾上一個竹筒湊了湊。司馬焦看它這樣,將那竹筒拿了起來。
  
  晃了晃,清澈的汁液在翠色的竹筒裡晃蕩。
  
  他嗅了嗅,然後喝了一口,接著就嫌棄地呸了聲,「什麼東西,難喝。」把竹筒丟回小幾上。
  
  黑蛇載著他回去中心塔,略不捨地吐了吐蛇信。它喜歡剛才那個味道,可惜主人是個狗逼,毫無人性,竟然一口都不給它喝。
  
  廖停雁一覺睡到日薄西山,剛醒來還有些回不過神,以為是假期在家裡睡懶覺,摘下有點歪斜的眼罩,看著周圍的建築和遙遙的遠山與夕陽,她才回過神來。
  
  哦,對,穿越了。
  
  她坐起來,揉揉眼睛,隨手拿起旁邊小幾上的竹液喝一口潤嗓子。
  
  「呼……」
  
  「其實這樣也還好,風景好,也有吃有喝,不用工作,不就相當於白賺了個假期嗎。」廖停雁自言自語,砸吧砸吧嘴,又喝了口竹液。
  
  她睡了一覺後,成功開解了自己,收起東西,準備找個地方休息。這裡的屋子特別多,但大多是如空中走廊一般的建築,其他人住在了外圍的小樓裡,她就找了個附近的空屋子,離其他人不是很遠,但萬一發生什麼,都能聽得見。
  
  她選好了房間,一個面積不大的閣樓。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到處都空蕩蕩的,所有房間裡都沒有傢俱和物品,連灰塵都沒有,廖停雁稍微佈置了下,拿出照明的萬年燭,和一些食物,獨自一個人看著夕陽,吃了頓燭光晚餐。
  
  一旦把現在看作難得的度假時光,就感覺整個人都舒適慵懶了起來。
  
  唯一不好的就是食物單一,晚餐的話她比較想吃點味道重的,像是肉類啊。
  
  天徹底黑了下來,廖停雁無意間往下看,發現白天見過的日月幽曇花,整個變了樣子。白天時是白花黑葉,但到了晚上,竟然變成了黑花白葉。那些白色的葉子彷彿會發光一般,讓人能清清楚楚地看見簇擁的黑色花朵。
  
  其實這很奇怪,這麼大的一片地方,她看到的唯一的植物,就是這些花,其他的,連一根雜草都沒有。
  
  她看著樓下的花,忽然發現有一個妹子走到了那些花旁邊,似乎也在賞花。只是她賞著賞著,可能真的很喜歡,就抬手摘了一朵。
  
  廖停雁︰「……!」等下!妹子!你身後!
  
  妹子的腦袋被她身後那鬼魅一樣的人影隨手摘了下來,動作就像剛才妹子摘花一樣。
  
  鮮血從無頭屍體上噴出來,灑在瑩白的葉子上,場面顯得異常凶殘。
  
  一天之內看到凶殺現場×2
  
  廖停雁捂住了嘴,免得把剛才吃的東西吐出來了。就在她扭頭的那一瞬間,摘人腦袋的黑衣祖宗抬頭看了她這邊一眼。
  
  當廖停雁再看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了。大黑蛇在那裡,把屍體吞了。
  
  ……
  
  「不好!我玉家的溶溶本命之火熄滅了!」庚辰仙府內府燈閣,十幾人圍坐在百盞燈火之間,一個容貌秀麗的男人忽然伸出手往前一抓,口中喝道︰「回!」
  
  絲絲縷縷的白色在他掌中匯聚,男人這才臉色稍好,「還好,魂魄未散。」
  
  他將掌中白霧吹出,頃刻間,一身軀透明的女子浮現在眾人面前,正是因為摘花被摘了腦袋的那位倒楣蛋。
  
  女子滿面茫然,似乎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見到眼前的男人,欣喜地喊了一聲︰「外祖!」
  
  玉秋霄怒其不爭,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不是囑咐你事事小心嗎!怎麼這就死了!」
  
  玉溶溶愕然︰「我死了?怎麼死的?」
  
  玉秋霄給她氣笑了︰「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玉溶溶訕訕︰「我,就是看到師祖那裡種了很多日月幽曇,我只是聽說過還未見過,一時好奇,就想摘一朵看看……」
  
  眾人一片無言,玉秋霄簡直想再給她一掌,讓她魂飛魄散算了,「你!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愚不可及的後輩!日月幽曇,那是你能摘的嗎?啊?」
  
  坐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便勸他︰「玉宮主,事已至此,你再罵她也無用,還是早些準備,將她送去轉世,過個幾年也就能接回來了。」
  
  玉溶溶︰「外祖,你給我選個好看的孕體,一定要長得比我現在好看!」
  
  玉秋霄罵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給我閉嘴!」
  
  庚辰仙府歷史悠久,已然是仙道中一個龐然大物,難免會有一些重要的優秀弟子無端隕落,後來寄魂托生就應運而生。原本是將那些對宗門有大用處大貢獻的弟子死後魂魄收集起來,用秘法讓他們托生在庚辰仙府附屬家族裡,等到孩子出生,便喚醒他們的記憶,再將他們接回來庚辰仙府修煉。
  
  可是經過了很久,到如今,這寄魂托生,已經成為了庚辰仙府這些權勢者們用來維持擴大家族的工具,各宮宮主,脈主,一代代將自己的血脈親人與親近弟子延續,讓他們再次擁有生命。雖然寄魂托生只能使用一次,但這樣長久的不變,也讓庚辰仙府的頂層們如同一灘渾濁的死水,日漸腐朽。
  
  將玉溶溶的魂魄收起來後,在場十幾人,又繼續看向中間的那百盞燈,如今還亮著的就剩九十八盞而已,一天不到,滅了兩盞。
  
  「第一盞熄滅的燈……」
  
  「不必管他,師祖在這個關頭出關,不只是我們怕,還有的是其他各派之人害怕,他們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師祖對我們都毫無護持之心,對待那些有異心的外派之人,就更不會留手。且看著吧,妖魔鬼怪,還未現行呢。」最正中的老者閉著眼睛哼笑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0:17 AM

第五章

  廖停雁的睡眠質量從來好得一塌糊塗,哪怕是來到了玄幻的世界,還目睹了兩場殺人現場,都沒影響她晚上睡覺。
  
  大約凌晨三點,她睡得最熟的時候,房間裡忽然響起了細細的嘶嘶聲,巨大的黑蛇無聲無息遊走過來,圍在她的睡榻邊上。
  
  「嘶嘶——」
  
  大黑蛇對著床上睡著的廖停雁嘶嘶了半天,都沒看到她有反應,那碩大的蛇腦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尖銳的蛇牙幾乎就在她的臉頰上方冒著寒光,她還是一動不動。
  
  大黑蛇︰「……」不對呀,它存在感這麼強,怎麼老半天都沒見人醒過來,不可能這麼沒警惕心的,所以難道是暈了嗎?
  
  大黑蛇是條智商不太行的黑蛇,它甚至不是妖獸,只是有一年司馬焦醒過來,抓到它這條誤入三聖山快要死了的普通小蛇,無聊至極就給它喝了點自己的血,才讓它得以在這裡存活下來。
  
  最開始黑蛇其實是條花蛇,也就手指那麼粗,手臂那麼長,後來有幾次司馬焦發瘋起來自殘,黑蛇又吃了點他的血肉,慢慢就異變了,身軀變得越來越大,身上漂亮的花紋也沒了,黑成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色。
  
  它在這裡沒什麼吃的,雖然不會死,但一直都覺得很餓,今天下午嗅到廖停雁喝的竹液,就惦記上了,晚上悄咪咪過來想討點吃的。
  
  它的腦子就那麼點大,半晌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就吐出蛇信,在廖停雁手上舔了舔——它以往實在餓得狠了,就會壓下心裡的害怕,猶猶豫豫爬到司馬焦手邊,像這樣舔舔他的手,司馬焦就會漫不經心用手指劃一劃它尖銳的蛇牙,刺破手指,給它幾滴血充饑。
  
  現在,它又把這方法用在了廖停雁身上。
  
  廖停雁在睡夢中感覺到了手上的濕潤,模模糊糊往旁邊一推︰「大寶貝,臭狗子,別舔,走開!」
  
  她曾經的室友養過一隻狗叫大寶貝,特別愛半夜發瘋,跳到床上來一個泰山壓頂和旋風洗臉。只是這次,她手推出去,推到的不是毛絨絨,而是冰涼滑溜的東西。
  
  廖停雁睜開眼,看到自己腦袋頂上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黑蛇的一雙紅眼睛不帶一絲溫度地凝視著她,彷彿在考慮要不要從頭開始吞。
  
  廖停雁一下子被嚇清醒了,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尖叫出聲。心跳得像擂鼓,頭皮都炸起來,總之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蛇則開心極了,它一開心,嘴就張得更大,而廖停雁更害怕了。牙!你的牙!別再靠近了!我不能呼吸了!
  
  廖停雁躺在床上差點淌出眼淚來,心想,這蛇兄弟是半夜過來吃夜宵的嗎?就不能省著點吃嗎,一共一百個人,一天一個的話能吃三個月,像這樣一天吃三個,也就能吃一個月哪!
  
  然而她誤會大黑蛇了,大黑蛇其實不愛吃人,和司馬焦這奉山一族的最後血脈比起來,其他人的血肉都像是石頭木頭一樣,它壓根不愛吃,只是司馬焦討厭屍體隨便丟在那裡,要它收拾乾淨,它沒辦法,只能自己充當垃圾桶處理屍體。
  
  廖停雁還在那進行生命最後的走馬燈環節,走了半天,這一輩子二十幾年都回憶完了,大蛇還沒開吃。
  
  所以,蛇兄弟,你到底吃還是不吃?
  
  大蛇也想問,朋友,能不能給點吃的?
  
  可它又不會人話,也沒有聰明到能準確表達出自己想蹭點吃喝的意思,於是一人一蛇僵持住了,燈籠眼對燈泡眼,各自炯炯有神看了大半天,雙方都感到很憔悴很無助。
  
  最後,大蛇嗅到一點點味道,把廖停雁打翻在睡榻底下的一個竹筒餃了出來,放在她面前,又朝她晃了晃尾巴。
  
  這竹筒是放竹液的,廖停雁突然間機智了一回,試探著拿出了另一筒竹液。這東西是清穀天最普通的飲料,只要有一截清靈竹,就會源源不斷生出竹液,因為她還挺喜歡喝,所以備了不少清靈竹,竹液當然也有不少存貨。
  
  她剛把竹液拿出來,就看到蛇搖擺尾巴的頻率加快,甚至搖出了呼呼風聲。
  
  可是,蛇類表達開心興奮,似乎不是靠搖擺尾巴的吧?祖宗養的這條大蛇,怎麼有點像……狗?
  
  能把一條巨蛇養成狗,祖宗真不愧是祖宗。
  
  蛇喝水是不用蛇信的,它的腦袋都紮水裡,所以廖停雁貼心地給它換了個大盆,坐回床上聽著黑蛇噸噸噸狂喝竹液。
  
  媽耶,好像撿回了一條命。她擦擦汗,躺回了床上。
  
  從這天開始,連續好幾天,大黑蛇都半夜摸過來討竹液喝,廖停雁給它一個盆,每天睡前倒幾筒竹液進去。
  
  「蛇兄,咱們打個商量,你晚上來了就自己喝,別叫醒我了行不行?」
  
  蛇兄聽不懂太復雜的意思,依舊我行我素,非常懂禮貌,晚上吃夜宵前,都要喊醒主人跟她打個招呼。
  
  再一次被大黑蛇從睡夢中喚醒,廖停雁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敷衍地嗯嗯了兩聲,轉頭繼續睡過去。
  
  她這幾日壓根沒出去,每天就是安生地待在這,睡睡午覺,看看夕陽,徹底貫徹了度假的標準,也沒和其他人來往,所以並不知道這短短幾日功夫,百人女團已經出局了二十多人。
  
  老祖宗司馬焦,是個別人不去招惹他,他心情不好也要搞事情的,更別說百人女團裡還有些不甘寂寞的野心家,上趕著給他送菜。
  
  其中以雲汐月為首的高幹子弟派,出局最快最多。雲汐月作為老大,當仁不讓,首先出局。
  
  她在廖停雁沒看到的第三日,帶著兩位同派系師妹,前去中心塔求見師祖。如果廖停雁看到她的行為,肯定會誇讚她勇於直面死亡。
  
  司馬焦見了她們。
  
  「你們來幹什麼?」他問。
  
  雲汐月嬌柔而溫馴地低頭道︰「弟子是來侍奉師祖起居。」
  
  司馬焦走到她身邊,他走起路來,和那條黑蛇一樣沒有聲音,寬大的袍子拖在身後,就如同蛇尾一般,目光也如同蛇目一樣冰冷。
  
  雲汐月繃著身子,努力不表現出任何異樣。司馬焦緩緩朝她伸出手,一指虛虛點了下她的眉心,然後再度問道︰「你是來幹什麼的?」
  
  雲汐月不自覺張開嘴,說出了和剛才完全不同的回答︰「我是來成為師祖侍妾的,我要得到一個有司馬家血脈的孩子,一旦奉山一族的血脈有了其他延續,就能困殺師祖,為庚辰仙府解決一個大患,我們雲之一族所在的宮也能成為庚辰仙府的主人……」
  
  她面露驚恐之色,想要停下,卻毫無辦法,身體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將心底掩藏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吐露出來。
  
  司馬焦聽著雲汐月的話,毫不意外,甚至臉色都沒變,只是又朝另一人點了點,「你呢,來幹什麼的。」
  
  那女子同樣是滿臉的恐懼與抗拒,可是她與雲汐月一般,根本不能控制自己說出了真話,是個和雲汐月差不多的說辭。
  
  還有一人,則不能控制地說︰「我是來搶奪雲汐月的機會,為莫家取得另開一宮的契機,超越雲家。」
  
  雲汐月恨恨地瞪視她,若是能動彈,恐怕恨不得立刻一劍殺了這往日看上去老實的跟班。
  
  「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這個沒長進的套路。」司馬焦語帶譏誚,瞧著她們三人神情,撫掌大笑起來。
  
  「司馬家就剩我一人了,我一死,庚辰仙府都完了,什麼宮主,什麼脈主,你們所有人,整個庚辰仙府都得陪我一起死,知道嗎?」
  
  三人瑟瑟發抖,彷彿看到了他話中那個可怕的未來。不過,她們終究沒看到,因為司馬焦笑完,就隨手將她們三人都提前超渡了。
  
  燈閣內的命燈一下子滅了三盞,接著就在眾人沉沉的目光下,又陸續滅了好幾盞。
  
  「這個魂魄已經散了。」說話的女人臉色不太好,她的兩個弟子過去都死了,那可是她精心挑選培養的!
  
  她不甘道︰「師祖……司馬焦,他就真這麼毫無顧忌嗎!」
  
  「呵,他如今還有什麼顧忌,如果不是現在他還未恢復,無法從三聖山出來,恐怕……」老者雖未說完,但未盡之言眾人都明白,一時沉默。
  
  廖停雁是去取水的時候發現人少了。她們在這裡生活,當然需要水,而這座大宮殿裡面,她發現的只有一處活水,所有人都在那兒取水。她數來數去,發現好像少了十幾個人,心裡就有些毛毛的。
  
  除了第一天那兩個人,她之後都沒再遇見過一個殺人現場,因為她對這裡不好奇,對師祖和其他人也不好奇,只是來享受孤獨假期。
  
  事實證明,沒有好奇心是一件很好的事,不知不覺就苟了好幾天。
  
  「你怎麼還沒死?」一個略眼熟的師姐看到廖停雁來取水,很是驚訝地問。
  
  雖然這話不中聽,但好幾天了難得有人和她說話,廖停雁還是回答了她︰「慚愧,我比較低調,就沒遇上什麼危險。」
  
  那師姐鄙夷地瞧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不願意與她多交談。
  
  好叭,她們都很有上進心,當然看不上她這個落後分子。
  
  誰管她們呢,她還要繼續苟著的。
  
  然而,世事無常,就算鹹魚不想翻身,也總有那麼些外力迫使鹹魚翻身。
  
  這一日晚上,廖停雁醒了。不是被大黑蛇吵醒的,而是被肚子疼醒的。這種感覺她非常熟悉,姨媽疼,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會姨媽疼,有時候疼起來要命,沒有布洛芬,整個人就廢了。她沒想到,都穿越了竟然還要承受這種疼,不僅比以前更疼,還沒有布洛芬,簡直操了。
  
  修仙之人為什麼還會有大姨媽這種困擾嗎?大姨媽也會這麼疼的嗎?
  
  她疼的死去活來,只感覺肚子裡有一把電鑽在篤篤篤鑽個不停,打水井似得。
  
  好在這疼只持續了一會兒,過後就好了。廖停雁滿頭虛汗爬起來,發現自己並沒來姨媽。
  
  修仙女士的身體構造這麼奇怪的,光肚子疼卻不見姨媽紅?她滿頭疑問又找不到答案,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庚辰仙府,與三聖山相隔不遠的一座山峰下,一人坐在樹影中等待著,可是等待許久都不見任何動靜,這人影冷哼一聲,「聽到召喚竟然毫無反應,也未曾送出消息來,莫非真以為攀上庚辰仙府的師祖,就以為可以擺脫我們的掌控了。」
  
  「好,且看你還能忍這蝕骨之毒幾回!」
  
  對此,廖停雁毫不知曉,畢竟沒有一直疼,她就將這事放下了。直到三日後的夜晚,腹部再次傳來劇痛,這一回,比上回痛感更甚,她幾乎是沒堅持一會兒就疼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她想,這特麼確鑿不是姨媽疼了!
  
  大黑蛇這一晚照常過來蹭喝,可過來了卻發現廖停雁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大蛇雖然不聰明,可也知道這看上去並不正常,它用腦袋拱了拱氣息奄奄的人,發現毫無反應,猶豫著擺了擺蛇頭,最後它將昏迷的廖停雁捆著,爬回了中心塔。
  
  司馬焦坐在中心塔的最高層,遙望遠方山脈中一叢叢一簇簇的星火,聽到身後動靜,扭頭看了眼。
  
  「小畜生,帶了個什麼東西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0:26 AM

第六章

  黑蛇是隻不怎麼聰明的黑蛇,雖然它心裡其實是害怕司馬焦的,也覺得這是個狗逼主人,可是遇到了難題,還是會過來找他。
  
  它活了這麼多年,餵它吃過東西的,除了司馬焦,就只有廖停雁,它還想著以後繼續去蹭好喝的水,所以才會冒著生命危險把昏迷的人帶到了中心塔。
  
  可司馬焦卻沒那麼好的心去救人,他的名號是慈藏道君,一隻老禿驢給他取的,可笑得很,他這輩子就從沒和『慈』這個字有過任何關係。
  
  哪怕養了些時日的畜生大著膽子湊過來嘶嘶兩聲,他的反應也不過是抬手厭煩地把那顆大蛇頭拍了出去。
  
  大黑蛇被狗逼主人丟出去,摔了個結實,頓時萎了,它還沒那麼大的狗膽繼續在司馬焦身邊癡纏,只能默默爬到一邊柱子上盤起來,剩下昏迷不醒的廖停雁還躺在地上。
  
  廖停雁沒過一會兒,迷迷糊糊恢復了一點意識,只覺得怪冷的,於是縮起身子拉了拉旁邊的「毯子」蓋在了身上,然後又沒了動靜。
  
  司馬焦再次瞧了她一眼,覺得這魔域奸細膽子是真大,他的袍子都被她扯到身上蓋著了。
  
  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又來了興趣,一根手指挑起她的臉頰看了看。
  
  「過來。」這一句是對大黑蛇說的。
  
  柱子上盤著的黑蛇屁顛顛爬了過來。
  
  「她做了什麼,你為什麼想救她?」
  
  大黑蛇搖搖頭,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來幹嘛的?」
  
  大黑蛇又搖頭,彷彿只知道搖頭。司馬焦露出煩躁的神色,罵他︰「什麼都不知道把人帶到我面前,你要死嗎。」
  
  黑蛇瑟瑟發抖,怕他又發瘋。
  
  司馬焦突然將廖停雁拉了起來,冰涼的手掌摸著她的肚子,彷彿準備救人的模樣。
  
  黑蛇是不知道它這個喜怒無常的主人又要搞什麼,謹慎地在一旁乖巧看著。
  
  司馬焦並不將魔域那點小手段看在眼裡,不過一些控制人的東西,他要是想搞定,自然有無數種辦法,他選了最簡單的一種。
  
  捏著廖停雁的嘴,將一根冷白的手指塞進她口中,摸到她的牙齒……他動作一頓,表情莫測地收回手指,拽過旁邊的大黑蛇,用同樣的姿勢捏開蛇口,熟門熟路摸到它的尖銳蛇牙,用蛇牙將手指刺破一點,然後才收回去往廖停雁嘴裡隨便涮了涮。
  
  他給廖停雁餵了一滴血,之前把手指塞進她嘴裡的動作是下意識的,畢竟這麼多年,他餵蛇就是這樣的,只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人和蛇是不一樣的,沒用的人類牙齒連他的手指都刺不破。
  
  廖停雁不知道自己被這個不講道理的祖宗嫌棄了,她原本昏迷中也感覺渾身發冷,特別是之前劇痛的肚子,不痛之後就開始散發涼氣,彷彿肚子裡塞了沉甸甸的冰塊,涼進四肢百骸,但是突然間口中彷彿嘗到一點甘甜,接著就是一股霸道的暖意沖進了體內。
  
  好像一隊士兵,喊打喊殺把那些涼颼颼的東西都清理了,並且一路打到大本營,在腹部最涼的地方匯聚,那裡原本囂張的冰冷火焰被這些灼熱的氣息壓的瑟瑟發抖,不斷縮小,最後蟄伏不動了。
  
  廖停雁終於感覺舒服了些,渾身暖洋洋的,找回了自己絕佳的睡眠質量。
  
  司馬焦等了一會兒,他準備等人醒了問些問題,可半天不見人醒。怎麼回事,難道他的血還治不了那區區一點魔毒?她應該馬上能醒過來才是。
  
  然後他就發現,這人確實沒事了,只是她也沒醒,而是直接睡了過去,睡的還……挺香呢,仔細一聽還有細小的呼嚕聲。
  
  司馬焦的表情變幻莫測,一旁的黑蛇腦袋一縮再縮,如果它有耳朵,此刻可能已經變成了飛機耳。
  
  看來這人不是膽子大,而是心大。司馬焦想到那天看到她在曬太陽睡覺,一派比他還悠哉的樣子,臉色更加古怪了。魔域要想送人進這裡可不簡單,這樣千方百計送進來的……就是這樣的玩意?
  
  莫非魔域這些年都已經敗落了,所以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奸細,這種不思進取的人也用,都比不上庚辰仙府這些人積極。
  
  只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人定然不簡單,恐怕比那些蠢貨更加聰明,不僅沒到他面前來找死,甚至還悄悄籠絡了那條蠢蛇,或許今天這一齣也是她故意安排,果真好手段。
  
  司馬焦想明白了,點點頭露出一點滿意之色︰「不錯。」
  
  這樣深沉的心機,配得上這張妖艷賤貨的臉。
  
  心機深沉的妖艷賤貨廖停雁,終於醒了過來,一眼見到俯視自己的那個殺人狂魔祖宗。這一幕給她的陰影不下於那天半夜醒過來看到大黑蛇對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所以她的反應也很真實,捂住胸口倒抽一口涼氣,那口涼氣實在太大,吸氣聲也很響亮。
  
  司馬焦看著她表演,表情似笑非笑,心道︰演技著實不錯,十分真實。
  
  廖停雁差點給他表演一個當場嚇出鵝叫。她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隱約想起來自己姨媽疼暈過去,不對,好像也不是姨媽,誰家姨媽也沒這麼燥的。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老祖宗的中心塔?
  
  她看到老祖宗身後那扇打開的大窗戶,外面的景色很明顯告訴了她自己此刻身處何方,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總不可能是夜遊症自己爬上來的。
  
  她一個緊張,就死死拽住了身上蓋著的被子。被子……是祖宗的袍子。
  
  廖停雁覺得自己苟不下去了,要死了。
  
  在祖宗莫測的目光下,放開祖宗的衣服,給他拍了拍,然後誠懇認錯,「師祖恕罪。」
  
  司馬焦坐在那,像一隻欲擇人而噬的蛇——不是大黑蛇那種假蛇,而是可怕的毒蛇。他用那種下一刻就要暴起殺人的語氣誇獎她︰「你的膽子著實很大。」
  
  廖停雁︰「……」蛤???這祖宗好像已經是第二次說她膽子大了,可他從哪裡看出來的?她要是真的膽子大,這會兒也不會有想上廁所的衝動。
  
  司馬焦看著廖停雁那毫不作偽的懵逼表情,眼神涼涼。演技不好他不喜歡,演技如此好的,他更不喜歡,很想動手超渡一番,於是他發出死亡之問︰「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廖停雁猶豫片刻,最終選擇了答案頁的標準回答,說︰「弟子是來侍奉師祖的。」
  
  司馬焦毫不意外,抬起一根手指,在她眉心虛虛一點,再問︰「回答我,你是來做什麼的?」
  
  廖停雁︰「來調整作息,放鬆身心。」簡言之,度假。
  
  廖停雁︰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怎麼話到嘴邊就變了!肯定是這孫子搞的鬼,玄幻世界害我!竟然還有真話buff這種東西!
  
  司馬焦原以為自己會聽到什麼陰謀詭計,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句豪不相關的話,他一愣,難得露出點意外神色。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結果廖停雁還是那個回答。
  
  司馬焦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在他的血脈之力下,無人能在他面前撒謊,至少面前這個人絕不可能,所以她說的是真話。
  
  可是,就是這樣的真話,才格外令他無言。
  
  聽聽她這說的是人話嗎?他從前就聽說魔域的人修魔經常把腦子都給修壞了,從前還以為是謠傳,只是因為正邪不兩立所以正道修士們編排出來的,直到現在他才真的有些相信了。大搖大擺跑到他這裡來放鬆來了?他這裡可是龍潭虎穴,庚辰仙府那些老東西都害怕過來,魔域的人但凡沒毛病也不會到這裡來放鬆。
  
  他還帶著懷疑,於是走到廖停雁身邊,捏著她的下巴,湊近了看著他的眼楮問︰「你不想殺我?」如果是魔域的人,身上帶著的唯一任務應該就是這個了。
  
  廖停雁僵著一張臉,搖頭吐出兩個字︰「不想。」這又是什麼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司馬焦越發不明白了,「你為什麼不想殺我?」
  
  廖停雁是真的覺得這個祖宗可能腦子有病,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她為什麼想殺他?她不過是一隻無辜的鹹魚罷遼,修為低成這個樣子,想不開去殺他?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被關在這裡其實是因為他修煉走火入魔搞壞了腦子吧。
  
  她腦子裡大聲逼逼,嘴上卻小聲叭叭,回答了司馬焦那個近乎自言自語的問題︰
  
  「因為無冤無仇,無緣無故。」
  
  為什麼不想殺他?因為無冤無仇,無緣無故。
  
  司馬焦看著她的表情又變了,他彷彿想起了些什麼不好的回憶,表情隱隱有些猙獰︰「這世上殺人,不需怨仇,也不需緣故。」
  
  廖停雁︰「……」怎麼講呢,我是法治社會成長起來的守法公民,世界觀設定是不通的。
  
  司馬焦身上的殺氣都能溢出來了︰「比如現在,無緣無故,無冤無仇,我就是要殺你,你覺得怎麼樣?」
  
  廖停雁嘴巴繼續不聽使喚︰「我覺得可以,畢竟我也打不過你。」
  
  廖停雁說完這句就滿臉鬱卒,身上這個真話buff什麼時候能解啊,給她一個求饒的機會好嗎?萬一聽到這話,這龜孫直接給她一掌乾脆的不就死翹翹了,能不死的話她還是想盡量爭取一下存活機會的。
  
  司馬焦手都抬起來了,又忽然慢慢放了回去,「你要我殺,我卻不想殺了。」
  
  哈……你中二少年嗎?
  
  這個疑似腦子有問題的祖宗思想非常跳躍,一下子要殺人,一下子又不殺,不僅不殺,他甚至還對廖停雁說︰「日後你過來伺候。」
  
  廖停雁心裡是拒絕的,但祖宗是沒人能拒絕的,他老人家現在就是她的頂頭大老闆,為了生存,社畜妥協了。上司讓她一個設計方案改十遍,她不願意不還是要改嗎,祖宗讓她過來幹活,她不願意不還是要來嗎。
  
  於是她就莫名其妙成為了大黑蛇的同事,同時也成為了百人女團裡第一個成功靠近了師祖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0:36 AM

第七章

  半個月過去,百人女團人數銳減,眼看著就只剩下一半了,最積極的「當師祖小老婆」派已經只剩下了小貓三兩只。掌門系的「當師祖弟子籠絡他有機會就搞他派」仍然有十幾個人在堅挺地戰鬥著,人數最多的是來侍奉師祖,卻不知道自己每天在搞個什麼玩意的「我好迷茫只能隨便度日派」,如今還有三十人,抱在一處惶惶終日。
  
  前面兩派死的人,大多是上門送菜,因為太過主動變成了送命,還有一部分人則是無意中觸發了什麼死亡條件,被每天到處亂晃的師祖給取了命,整個三聖山宛如一個大型的絕境求生現場,一個殺人狂魔對上一百個人。
  
  如今還剩下的這五十人,日日看著身邊的人不斷減少,面對著巨大的死亡威脅,都顯得有些憔悴恐懼。她們誰都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遇到那個彷如魔頭一般的嗜殺師祖,然後死在他手裡。
  
  她們在這裡無法動用靈力,連自保都做不到,而且她們面對的還是師祖,哪怕她們有靈力,在師祖面前,大約也只是螻蟻,這更增添了她們的心理壓力。
  
  司馬焦對於人的情緒極為敏銳,恐懼、厭惡、嫉妒、貪婪……等等這些負面的情緒,他能輕易感知到,再加上那司馬氏獨特的能力——真言之誓,幾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
  
  「我不敢去見師祖,師叔,你放過我吧!」
  
  木霓笙,作為最開始站出來帶領大家的人,此時表情難看,對跪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子道︰「你這是什麼話,想要來侍奉師祖,難道不是你自己當初求來的?」
  
  女子滿臉悔恨︰「我不想了,師叔,我害怕。師祖他是不是已經入魔了?不然他為什麼會殘殺我們宗門內的弟子,他能殺幾位師叔師姐,也會殺了我的!」
  
  她親眼看著自己兩位試圖偷偷逃離三聖山的師姐,在那寬闊潔淨的玉石平臺上炸成了兩蓬血花。能在這裡這樣做的,除了師祖還能有誰,他之前殺人隨意,肯定就是他,這樣殘忍的師祖,根本不是她想像中的師祖。
  
  見她眼中畏懼,木霓笙黑著臉一揮袖,「既然害怕,便不要跟著我了。我早便說過,我是為了師祖而來,他一日不願意接受我,我一日不會放棄,你們這些膽小如鼠之徒,連這一點考驗都受不住,如何有資格入得師祖法眼!」
  
  木霓笙是掌門一系的後輩,比其他人知道更多。因為天資聰穎,木霓笙從小就在掌門座下長大,得掌門親自教導,因此她常常會見掌門滿目憂慮地遙望三聖山,她從一出生就知道,三聖山中有一位師祖,他的存在關乎著庚辰仙府幾十萬年的存續,而她,就是掌門特地為了這位師祖養大的。
  
  掌門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成為師祖的弟子,就算不能成為他的弟子,哪怕在他身邊侍奉也好。
  
  「如果你能得到師祖的看重,就能拯救庚辰仙府,若是不能,恐怕我們庚辰仙府,將毀在他手中。」掌門曾這麼對她說。
  
  木霓笙從掌門口中知曉了慈藏師祖的奉山一族血脈,知道了他出生的禁忌,知道了他當初釀成的慘劇,知道了他的性格,她有自信比這裡的任何人都瞭解師祖。
  
  在她看來,她也確實得到了師祖的另眼相待。這些時日裡,師祖常常會親自動手殺人,連雲汐月這個最大的對手都被殺了,只有她還好好活著。她每日都會前去中心塔,在那扇不再打開的大門前等待師祖。
  
  她曾撞見過好幾次師祖,但她並不急著獻媚,而是用自己的誠心去打動師祖,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
  
  掌門曾說過,在這位師祖面前,試圖掩藏自己是沒用的,她只能用最虔誠謙卑的狀態,將自己的心思暴露給他看。木霓笙照做了,然後她發現,師祖並不像其他人想像中那般嗜血,他並不會隨意動手殺人,他若要殺人,必是那人做了什麼,而她,沒有她們那些心思,師祖即便看見她跪在塔下,也沒有對她動過手,他只是喜歡忽視一切。
  
  木霓笙越來越篤定自己的想法,她只要繼續堅持下來,等到最後,師祖定然會被她觸動。
  
  原本與她一同堅持的人,如今都不願意再與她一起日日去中心塔下等待,只因為師祖見了她們,便彷彿極不耐煩,偶爾還會動手殺一兩人,這樣一來,誰還敢再去,唯獨木霓笙,仍然日日堅持。
  
  這一日,她照常來到中心塔下,脊背挺直地跪在那扇緊閉的門前。
  
  廖停雁帶著週一上班的鬱悶社畜之氣來到中心塔,就見到了她們百人女團裡的大佬班長跪在那裡,時不時還喊一句︰「弟子前來侍奉師祖,請師祖收下弟子。」
  
  廖停雁︰「……」真是勇士,她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度自己的假,這位大佬竟然主動要求去面對那喜怒無常的祖宗,這是何等的心理素質,怪不得人家能當領頭大佬,這個思想覺悟真不是蓋的。
  
  如果能和她換一下就好了,讓她去伺候那祖宗。
  
  然而她只是想想,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祖宗讓她過來,哪怕是送死她也得來。這世間大概就是這麼操蛋的,想要的求不得,求不來的偏想要。
  
  她的腳步聲吸引了那位大佬的注意,大佬扭頭看她,原本誠摯如火的目光變成了冷淡不屑。
  
  「你竟然還未死。」
  
  廖停雁本來還想打招呼,現在不想了。這些人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見了她都說這句話。死?不存在的,她還能繼續苟一天。
  
  見她徑直往中心塔的大門走,木霓笙眼中流露出一些詫異,隨即便是嘲諷。就算這人能苟活到現在,今日怕是也得死在塔下。她沒有叫住廖停雁,只冷眼等著看她怎麼死。
  
  近日所有貿然靠近中心塔的人都死了,能在這麼近的地方好好待著的,唯有她一人。木霓笙心中有些自傲。
  
  廖停雁一步步走到大門前,略感棘手,雖然祖宗讓她入職,但工作牌也沒給她,現在門禁進不去。
  
  她心中想了想如果現在扭頭回去睡覺,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還是舉起了手敲門。
  
  身後傳來木霓笙的嗤笑。師祖所在的中心塔,是隨便什麼人敲門就會開的嗎。
  
  門開了。
  
  看著廖停雁淡定地進了那扇門,木霓笙臉上高傲不屑的笑容頓時僵住。
  
  怎麼回事?她進去了?那扇門是敲一敲就會開的嗎?不是自從雲汐月去見師祖惹惱了師祖後,這扇門就再也不隨意開啟了嗎!剛才那個小弟子,她為何能進去?
  
  木霓笙想到靠近就死的那些人,再想想剛才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進去了的廖停雁,整個人目眥欲裂,豁然站起來,奔上前去。
  
  原以為自己是特殊的,卻突然間被打破,她如何能受得了,當即也想跟著一同進入,看看那廖停雁到底搞什麼鬼。
  
  就在她踏入中心塔那扇門的時候,口中猛然發出一聲慘叫,炸成了一片血霧。
  
  哢。
  
  廖停雁毛骨悚然地扭頭看了眼,剛才是不是外面那個妹子在慘叫?可是門已經關上了,她看不到外面。
  
  樓梯上站著幽靈一樣面無表情的祖宗,見到廖停雁的表情,他幽幽一笑,「外面那人死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殺她嗎?」他轉身往樓梯上走,廖停雁只能咽咽口水,艱難地讓自己跟上去。
  
  「我殺的其他人,心裡大多都有著貪婪野心愚蠢的心思,看著礙眼,所以殺了,但剛才那個不是,她什麼都沒有……一個特意培養出來的傀儡,當然什麼都沒有。比起那些一眼能看透的貪婪,我更討厭這種失去了腦子與靈魂的傀儡,連殺她都提不起興致,然而她太吵了,令我有些厭煩。」
  
  他不知哪來的興致和廖停雁說起這些,親自下來帶她上樓,還很是好說話的樣子。
  
  廖停雁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爬到五層就沒了路,可這回跟著祖宗,她一直往上,一直往上,爬了十二樓還沒有止境。
  
  好累,累成狗了,這個身體虛成這樣還好意思被稱作修仙人士嗎?
  
  原本面對祖宗的恐懼和再次見證了一個死人的噁心,在爬完十層樓梯之後,已經什麼都不剩,她只覺得很累,快要虛脫了。待在這個樓裡面,好像比待在外面更難受。
  
  前方的祖宗還是那麼悠然的腳步,連一眼都沒回頭看,廖停雁抓著欄桿學烏龜爬,時不時看一眼祖宗的背影,他的頭髮披著,又黑又長,衣服還是那件。
  
  廖停雁有點懷疑他從來沒換過衣服,如果是這樣,拖在地上的衣擺不就很髒了?黑色的衣服果然耐髒。
  
  司馬焦恰巧在這個時候轉頭看了她一眼。
  
  廖停雁臉皮一緊,等下,他會真話BUFF,應該不會讀心術吧?她忐忑的如同當年剛畢業去第一家公司面試。
  
  「你今日的膽子沒有昨日大,嚇成這般。」
  
  廖停雁擦了把汗,心道還好,怕還是昨天更怕,今天出這麼多汗不是怕,主要是累的。
  
  「你很怕嗎?」
  
  廖停雁覺得自己的嘴巴有自我意識,回答說︰「不怕,是爬樓梯太累。」
  
  這孫子又來真話BUFF!這真話BUFF難道有聽到疑問語氣就強制回答的設定嗎!
  
  司馬焦表情就有點奇怪。
  
  「累?」就這麼一點樓梯嗎?魔域的人太虛了。
  
  廖停雁清楚地在祖宗眼睛裡看到了鄙夷。這麼明顯又易懂的情緒,她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
  
  又往上走了五層,廖停雁癱了。她還以為自己要被不耐煩的祖宗幹掉,可是這祖宗卻好像跟她杠上了,在一旁等著,似乎準備看看她還能堅持爬幾樓。
  
  廖停雁慢吞吞爬樓梯,感覺這祖宗就像一個看著倉鼠爬樓梯打發時間的無聊人士。
  
  終於爬到二十二層。這裡仍舊是個空曠的空間,而且是封閉的,室內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朵在紅蓮中燃燒的紅色火焰。那火焰燃燒著,照亮了整個空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0:46 AM

第八章

  廖停雁被那朵紅色的火焰給吸引住了,那實在是一朵很漂亮的火焰,彷彿有魔力一般。
  
  她不知不覺看得入迷,後脖子突然傳來一陣涼意,整個人一激靈,這才清醒過來。
  
  司馬焦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死人一樣冰涼的溫度。他按著她的脖子,微微往前帶了帶,廖停雁只能梗著脖子,被他推到了那朵紅蓮火焰面前。
  
  這一層唯一的中心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碧水池子,池子裡長了唯一一朵紅蓮,火焰就憑空燃燒在紅蓮之上。以廖停雁那淺薄的玄幻世界認知,她也能確定這東西一定十分珍貴,司馬焦卻很隨意,將她帶到那朵紅蓮火焰前面就伸手毫不客氣揪了一片紅蓮花瓣下來。
  
  廖停雁聽到了哇的一聲哭聲,但只哭了一下就立刻消音閉嘴了。
  
  孩子的哭聲?一朵火焰發出了孩子的哭聲?她懷疑自己幻聽。
  
  「知道這是什麼嗎。」司馬焦動作隨意地把那片花瓣揉碎了,隨手丟在了地上。廖停雁又隱約聽到一聲啜泣。
  
  廖停雁︰「呃,花?」
  
  司馬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讓你這麼進來了?」魔域果然日漸敗落。
  
  廖停雁︰「是的,沒人和我說過什麼。」主要是師父師兄們其實不太熟,他們也不知道什麼內幕,要是早知道,裝死也不會來這裡啊。
  
  司馬焦沒想解釋,只說︰「這東西,你每日過來澆水。」
  
  廖停雁︰你認真的?雖然火焰底下有朵花,但這花頂著火焰,不會把火澆滅嗎?
  
  但是司馬焦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甚至說完就走了,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這裡。無良老闆在新員工入職第一天就扔下了莫名其妙的任務,大搖大擺揚長而去!狗逼老闆你沒良心!
  
  廖停雁沒敢追,頭禿地看著那朵好像長大了一丟丟的火焰。很快她發現並不是錯覺,隨著祖宗的身影消失,原來那小小一團的火焰瞬間增大兩倍,好像一個瑟縮的弱雞從抱頭蹲恢復了正常。
  
  驟然增大的火焰燒掉了廖停雁胸前一小撮髮尾。
  
  而那火焰似乎很得意地搖搖擺擺。火焰?得意?廖停雁再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不過她不再猶豫了,澆水就澆水。
  
  紅蓮底下的小池子裡就有水,她從錦囊裡摸出來一隻竹筒,舀了水就準備往火焰上倒,誰知道那火焰猛然跳躍,出現了一張彷彿大嘴一樣的裂口,從裂口裡噴出一股火焰直沖廖停雁。
  
  廖停雁迅速一矮身,同時手裡的水澆上了火焰。只聽滋一聲,那火焰猛然發出哇哇大哭。
  
  「壞蛋!壞蛋,你澆我!我要燒死你!」聲音像個壞脾氣的奶娃娃,是和祖宗不同的凶法。
  
  廖停雁︰玄幻世界,火焰會說話,也是正常的,不要慌,苟住,我能贏。
  
  「噗——」那朵火焰好像真怒了,噗噗往外吐火,非常囂張。
  
  沒想到澆個花還要承受生命的危險。廖停雁離遠了點,思考半晌,從錦囊裡找出來一個葫蘆形的灑水壺。
  
  不好意思了,清穀天,專業種地的,作為清穀天弟子,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也有全套的工具,雖然她似乎並不怎麼用,但全副身家帶在身上的現任主人找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她灌了水,將葫蘆噴壺對準噗噗吐火的火焰一個掃射,接著矮身躲過火焰的追擊,回身又是一個掃噴——澆個花像在打遊擊戰。
  
  小火焰從最開始的囂張憤怒,很快變成了哭唧唧,它打不過就認輸,非常能屈能伸,並且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不要再澆我了,我好難受嗚嗚嗚。」
  
  邊說它還邊特意咳嗽了兩聲,火焰組成的縫隙裡噴出兩顆小火星。噢,澆多了水這傢伙吐不出火了。
  
  廖停雁收起葫蘆噴壺,想著今天的澆花任務算不算完成。
  
  這個時候,火焰又和她說話︰「我從來沒見過你,我好久沒見過其他人了,你是誰啊,怎麼會被那個人帶過來?」
  
  說到『那個人』的時候,火焰的聲音非常小,好像生怕被聽見了似得。
  
  來這裡這麼久,廖停雁都沒跟人說過兩句話,都快自閉了,現在哪怕面前是朵火焰,她還是接了話︰「我來這裡不久,是來侍奉師祖的。」
  
  火焰猛然一跳︰「你是庚辰仙府的弟子!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從那個人手裡拯救我的,好了好了,既然你也是庚辰仙府的弟子,那你下次不許給我澆水了!」
  
  這是什麼公司內部傾軋,大佬給她任務,大概要損害這公司裡其他人的利益,於是這人站出來威脅讓她不能這麼幹,她拿的原來是職場求生劇本嗎?
  
  廖停雁︰「如果不給你澆水,我怎麼應付師祖?」
  
  火焰彷彿叉起了腰,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是他的女人嗎!跟他撒個嬌不就沒事了!」
  
  廖停雁︰「???」你等會兒?請問你這結論怎麼得出來的?
  
  火焰︰「他敢帶到這裡來的,肯定都是他的人,你是女人,就是他的女人,有什麼不對,送你來的人沒教過你勾引嗎,快點去勾引那個人把他搞定,我已經再也受不了這種生活了嗚嗚嗚!」
  
  不愧是祖宗的火,腦子也有病。聽說他們在這裡被關了五百年,這麼看來病情真的很嚴重。廖停雁沒理會火焰的叭叭叭,繼續給它澆水。
  
  比起一朵只會噴小火星的火焰邪惡勢力,還是要向更邪惡的祖宗勢力低頭,公司站隊,就是這麼殘酷。
  
  火焰被她灑水灑的吱哇亂叫,開始罵人。
  
  「司馬焦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欺師滅祖,你大逆不道!你瘋了,你把我澆滅了,你自己也要一起死!還有你這個臭女人,敢澆我,有朝一日等我恢復了我一定要把你燒成骨灰,灑在司馬焦那個混蛋眼前!」
  
  廖停雁聽它罵『司馬焦』,猜測這很有可能是祖宗的名字。
  
  突然,火焰瞬間收聲。
  
  廖停雁察覺到什麼,扭頭去看,果然見到一身黑袍的祖宗出現在門口,他的表情暴躁,目不斜視上前來,一片一片地扯掉火焰下方的紅蓮花瓣,扯掉了六片,扯一片廖停雁就能聽到一聲低低的抽泣,那抽泣聲裡又帶著滿滿的肉疼。
  
  在祖宗當面,那朵囂張的火焰再也不敢像剛才那樣大聲逼逼了,弱氣得很。
  
  司馬焦扯完花瓣,又像幽靈一樣飄出去。
  
  「嗚嗚嗚,我的花,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花。」火焰小聲哭起來,又狠狠對廖停雁說︰「你幫我,我給你好處!司馬焦這個瘋子任何人跟著他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就算幫他,他以後也一定會殺了你,但是你幫我的話,我能給你很多寶物,看到我的紅蓮了嗎,一片花瓣就是千年修為,只要你幫我,我給你二十片花瓣!」
  
  廖停雁︰「……」智障嗎這火焰?也難怪,畢竟是朵火焰,火焰又沒有腦子。
  
  她收起地上被司馬焦剛才扯下來隨手丟棄的六片花瓣,還有他最開始碾成一團的那片,一共七片花瓣,好好收了起來。
  
  「謝謝,我現在知道這是寶貝了。」這應該算工資。
  
  沒想到有工資,廖停雁頓時覺得精神一震。不管做什麼艱難的工作,只要有足夠的工資,都好商量嘛,社畜都是這麼有原則的。
  
  火焰憤怒︰「只要你幫我,我給你更多,你要知道,這世界上除了司馬焦,只有我能摘取紅蓮花瓣!」
  
  廖停雁︰「不用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樣的寶貝說真的她還不太敢用呢,什麼千年修為,一聽就很吊,萬一隨便用了就受不住死了怎麼辦,小說裡這種套路很多的。
  
  火焰繼續遊說,彷彿一個傳銷,廖停雁掏出自製的睡眠用耳塞,塞進了耳朵裡。
  
  澆花任務完成了,她應該能暫時先休息一下吧。隨身帶全套床上用品和床的人,就是能這樣隨時隨地享受悠閒的休息時光。
  
  大黑蛇在這個時候爬了進來,它看到了自己最近新找到的飼主,很是高興。而那朵火焰看到黑蛇,則尖叫起來。
  
  「狗逼蛇!滾開啊!」
  
  大黑蛇爬到火焰旁邊,噸噸噸喝水,然後昂起腦袋,把那碧潭裡的水全都噴在了火焰上。
  
  原來同事大黑的工作任務也是澆花,廖停雁懂了。
  
  被澆了兩次的火焰就像個被欺負的熊孩子,大喊大叫大哭,尖叫著喊︰「那個女人都澆我了,你這條傻蛇為什麼還要來澆我!」
  
  大黑蛇又噴了它一口,等它蔫了下去這才緩緩游到廖停雁身邊,用老大一個腦袋拱了拱她的手。
  
  廖停雁︰「……」兄弟,你是蛇,真的不是狗。
  
  她拿出大黑蛇用的盆,給它倒竹液。大黑蛇開心地喝竹液,廖停雁問它︰「兄弟,你知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下班?」
  
  大黑蛇噸噸噸。
  
  廖停雁癱回去,「算了,再等會兒吧,爬樓梯累死了,等我先養精蓄銳。」
  
  大黑蛇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聽懂了,竟然吐了吐蛇信。扭頭往外爬,還轉身朝她嘶嘶。廖停雁收起東西跟上去,被蛇尾巴捲著放在身上坐著。
  
  大黑蛇經常這樣載著司馬焦,很習慣身上坐著個人,廖停雁卻第一次坐這樣炫酷的『車』,有點暈車。
  
  黑蛇載著她往外遊,穿過一根根高高的廊柱和一扇扇大開的窗。她們在很高的地方,窗外就是那些縱橫交錯的粗大鐵鏈,還有懸浮著的封字玉牌。它們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廖停雁毫不懷疑這些是用來囚困大魔頭師祖的,這裡確實如她猜測的,是一座監牢。
  
  廖停雁有點恍惚,一個沒注意,就被黑車拉到了一個房間裡。這房間同樣空曠,只是比其他地方多了些東西,有長幾和架子,有床榻還有一個長方形的池子。
  
  池子裡的水在冒寒氣,將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下來,池子中間漂浮了一個人。寬大的黑色衣擺與漆黑的頭髮像海藻一樣在水中散開,過分蒼白的臉在水中顯出一種妖異的冷色,衣襟大敞,露出頸脖鎖骨與大片胸口,如同一隻能勾魂奪魄的水妖。
  
  廖停雁甚至看到了師祖胸口那兩點……不行,要死!她兩手猛然抓住大黑蛇的鱗片,將它的腦袋往後拽。快走啊,被發現偷看這祖宗泡澡,會死人的!你這心機蛇,是不是故意陷害同事啊啊!
  
  大黑蛇不知道她在驚恐什麼,疑惑地嘶嘶兩聲。廖停雁就眼睜睜看著池子裡泡著的祖宗被吵醒,睜開了眼睛,坐起來看著她們。
  
  「師祖,花澆過了,您看,我能下班了嗎?」廖停雁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問。
  
  司馬焦盯了她一會兒,盯的她頭皮炸裂,才緩緩嗯了聲。他看著那條蠢蛇被廖停雁連拖帶拽地退了出去,突然笑了一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1:12 AM

第九章

  大黑蛇腦子不清楚,把廖停雁帶到老闆房間不小心看到了老闆泡澡,差點翻車,讓廖停雁一度懷疑這個黑蛇同事是不是想借刀殺人,幹掉她這個新來的同事。
  
  但是經過幾日觀察,她得出判斷,這傢伙的智力和從前室友養的狗狗大寶貝,只在伯仲之間,職場傾軋這種擁有技術含量的事以它的智商很難完成,於是她單方面原諒了它的黑車行為,仍然在它來討食的時候給它分點竹液。
  
  大家都知道,上班時候吃零食,是要和同事分享的。
  
  短短三日,廖停雁就熟悉了這門新的工作,同事好相處,老闆經常不出現,工作對象雖然喜歡罵髒話喜歡吐火但很好解決,總的來說她沒什麼不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上班的路途太艱辛,那二十多層樓梯爬的她欲生欲死。
  
  三天,廖停雁就受不住這樓梯了,只好想了個解決辦法——她把自己的鋪蓋一捲搬到了二十二層,乾脆在中心塔生活,這樣就不用上樓下樓每天折騰。
  
  雖然她有點怕那個祖宗,但害怕這種情緒是可以克服和習慣的,勞累就不行了,這個克服不了。
  
  住進二十二層第一天,她還擔心師祖發怒,把自己貼在牆上當壁畫,結果對方壓根就沒管她。
  
  這天晚上是新月,廖停雁躺在床榻上看外面一輪細細的月亮,幾乎完全隱沒的月亮在雲層裡顯得朦朧曖昧。
  
  她在這一層的一片角落給自己佈置了個住的地方,採光通風都很棒,風景也好。從最開始的緊張,到現在已經能這樣放鬆地癱著,她對外面的巨型鎖鏈無動於衷,還能在睡前賞月。可見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適應能力也是一流的。
  
  這個晚上沒有風,哪怕開著窗子,也能感覺到窗外撲進來的熱氣,廖停雁莫名有些心緒不寧,所以過了往日入睡的時間,她還癱在那發呆。
  
  「今天是新月。」不遠處那朵火焰突然開口說話,孩童的嗓音裡帶著一股興奮,「五百年來,三聖山見到的第一個新月。」
  
  從今天早上開始,火焰就一改往日滿口髒話威脅,變得沉默下來,廖停雁給它澆水,發現火苗比平日要小。現在,她被吸引了目光,發現火焰的火苗更加小了,如果用火焰大小來對比它的狀態,那它現在的狀態肯定是很差的,可它不僅沒害怕,反而聽著聲音很是期待。
  
  它期待什麼?
  
  廖停雁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有寒冷的氣息從門外湧進來,隨即一個漆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隨著他的走動,剛才還讓廖停雁覺得燥熱的空氣頓時涼了下去。
  
  師祖這個時候怎麼會來這裡?
  
  廖停雁從放鬆的癱著變成了緊張地癱著,甚至不自覺屏息起來。走進來的司馬焦表情陰鬱而森然,鮮紅的嘴唇卻是往上勾著的。
  
  廖停雁其實之前看到過這祖宗在大半夜出現,就是從前大黑蛇去喝竹液把她吵醒的時候,她無意間往窗外看,看見過兩次司馬焦。那時他也是這樣一身漆黑,遊魂一樣獨自一人走在那片潔白的玉石之原上。他往三聖山下走,到了一定距離就停下腳步,望著遠方,禁錮中心塔的鎖鏈在他往山下走的時候會嘩嘩作響,然後過上片刻,他就會轉身走回來,隨著他走動而捲起的衣袍像是一片黑雲。
  
  此時的司馬焦,也有那種壓抑感。他直接走到了火焰之前,伸出手,摘取了那朵火焰。
  
  赤紅的火焰無聲無息,蔓延了他的全身,接著迅速融合進他的身體裡。
  
  廖停雁瞧著這個不同尋常的場面,慢慢撈起之前踢在一邊的毯子,把自己蓋好。冷氣太充足了,現在還怪冷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動作,司馬焦猛地看向她。
  
  廖停雁︰「……」看我裝死大法。
  
  司馬焦額上出現了一團紅色的火焰印記,融合了一團火焰,還是個氣質陰沉,彷彿抬手就要殺人的魔頭樣。廖停雁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不敢動。
  
  司馬焦抬起手。
  
  摘了孤零零還在水池裡的那朵花。
  
  廖停雁︰「……」那朵暴躁火花一定會哭的,等等,那一潭碧水不會就是火花兄哭出來的眼淚吧。
  
  司馬焦拿著那朵紅蓮,走近了廖停雁,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榻上。
  
  廖停雁只感覺那朵紅蓮在她臉上一拂,一股幽幽的清香鑽入鼻尖,令她瞬間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彷彿喝了三箱紅牛。
  
  「知道這是什麼嗎?」
  
  坐在她榻上的司馬焦搖晃著那朵漂亮的紅蓮。
  
  廖停雁發現自己又中了這廝的真言BUFF,身不由己地老實回答︰「紅色的蓮花。」
  
  司馬焦︰「不對,這是奉山血凝花。」
  
  他又問︰「你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嗎?」
  
  廖停雁繼續有問必答︰「知道,一片花瓣千年修為。」
  
  司馬焦隨意玩著手上的花,「對,一片花瓣千年修為。不過,如果沒有我的血一起服用,哪怕只吃了一點點,都會炸成一片血花。」
  
  廖停雁冷汗下來了,感謝鹹魚的本性,這東西她放在那都沒敢用,要是用了,早就變成血花滿天飛了。
  
  司馬焦看著她,眼中有奇異的迷惑,他又問︰「你想殺我嗎?」
  
  這個問題你好像以前問過的。難道我看起來那麼像殺人狂嗎?廖停雁癱在那發出鹹魚的聲音︰「不想。」
  
  司馬焦忽然笑了出來,將手裡那一大朵紅蓮丟給了她︰「給你了。」
  
  雖然是寶貝,但我他媽又不能用!廖停雁抓著那花,心中扼腕。這傻逼老闆,給她一個箱子,又不給鑰匙,這不是逗她玩呢嗎。
  
  司馬焦一手托著下巴,忽然問她︰「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廖停雁︰「是啊。」
  
  啊啊啊啊真話BUFF殺我!
  
  司馬焦沒有抬手給她一掌,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坐在她旁邊就哈哈笑起來。
  
  今晚的老闆好說話過頭了,廖停雁怕了,縮在毯子裡暗中觀察,戰戰兢兢問了句︰「您……這是怎麼了?」
  
  司馬焦︰「是不是覺得我今天很好說話?你猜我為什麼這麼好說話?」
  
  廖停雁發現真話BUFF沒了,她謹慎地思考片刻,試探著問︰「因為我快死了?」除此之外,她不做他想。
  
  司馬焦詭異的一笑︰「你猜對了,真是聰明。」
  
  廖停雁︰「……」哦呼。
  
  司馬焦忽然抬起一隻手,向空中一揮。呼呼風聲裡,虛空中有人悶哼一聲,不只是一個人,聽聲音彷彿有好幾個。
  
  廖停雁見到幾個婀娜的身影憑空出現,落在殿中另一側。她們的面容廖停雁都有一點印象,好像是百人女團裡的。這幾位姐妹這麼彪的嗎,她還在祖宗的陰影下瑟瑟發抖的時候,她們已經不服就幹了。
  
  雖然現在好像是沒事了。司馬焦都坐在廖停雁鋪了軟墊的榻上沒動彈,只揮了揮手而已,那幾人就狼狽退後,目中閃爍著驚愕畏懼的神色。
  
  「怎麼會,不是說他這個時候是最虛弱的嗎!」一個年輕的姑娘忍不住說。
  
  「不要後退,上!」領頭的妹子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衝上來。跟在她身後的三人對視一眼,也堅定了眼神,拔出靈劍。
  
  在廖停雁看來,這場面並不緊張,因為旁邊坐著的這祖宗甚至還有些神遊天外,頗無聊的拈著她的毯子搓手指。廖停雁只眨了下眼,那些氣勢凌厲的妹子們就全部撞在了一側堅硬的柱子上,吐了好幾灘血。
  
  廖停雁用手裡的紅蓮花默默蓋住了眼睛。
  
  她聽到司馬焦說︰「我在這裡被困五百年,修為被壓制,日日遭受折磨,如今這第一個新月夜,就是我最虛弱的時候,再不出來動手,過了今夜,就沒有機會了。」
  
  第一次看到人自動爆出弱點要人來殺的,廖停雁覺得這祖宗要麼真的腦子有問題,要麼就是這麼囂張欠殺。就在她暗自嘀咕的時候,猛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憑空逼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師叔,得罪了。」虛空中現出一個白衣女子,她狀似恭敬地對司馬焦一禮。
  
  廖停雁見過這女子,好像也是百人女團其中一個,她記得這女子也是不怎麼起眼,進來的時候輩分不高。可她現在聽著人家喊師祖叫師叔,就明白這位白衣姐姐輩分真的很高,竟然是和掌門一輩。與掌門同輩的角色,修為怎麼也該到合體以上,這樣的超級能人竟然隱藏身份扮成一個小弟子混進來?
  
  好像還是為了殺師祖司馬焦的,這集團情況真的復雜。
  
  「雖然師叔是庚辰仙府命脈,但師叔殺我師父,此仇我不能不報,待殺了師叔,我再去與掌門請罪。」這位大佬說著,同時殺招陡現。
  
  說好的在這裡無法動用靈力呢,那你們還打的這麼誇張!廖停雁因為和司馬焦靠太近被迫承受了壓力,無辜捲入戰場,心裡非常奔潰。
  
  司馬焦揮袖,看不見的風驟然從平地而生,飛旋捲起,將刺來的千萬利劍攪碎,又將無數碎片射向四面八方。
  
  那姐姐一擊不中,眼中反而生出亮光,喜道︰「果然你修為已經大損!」
  
  下手遂更加重,可司馬焦只是坐在那裡一下一下地抵擋她的攻擊,始終是那一張似笑非笑,又有些陰鬱厭世的表情。廖停雁全程安靜如雞,連六六六都不敢喊。
  
  「噗——」
  
  白衣女子倒飛出去,想是傷重了,再也爬不起來。在她們這個修為,可以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但是在這裡,在這個特殊的地方,她受制許多。和她比起來,司馬焦只會受制更多,然而這樣她還是連近身都不能。倒在一側口吐鮮血的白衣女子表情淒然憤恨,滿懷不甘。
  
  「你……其實根本沒有元氣大傷,也沒有受到新月影響,你是故意,故意引我們這些人動手的。」白衣女子聲音沙啞道,「我還以為,你沒有發現我們,現在看來,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可憐我,為人當了馬前卒。」
  
  「你錯了,我確實元氣大傷,今日是我最虛弱的一日,想要殺我,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是……」司馬焦一笑︰「就算我虛弱至此,你們對我來說還是太弱了。」
  
  廖停雁︰祖宗,老闆,您說這種酷炫台詞的時候嘴角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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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1:24 AM

第十章

  廖停雁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祖宗嘴邊緩緩流下的血,他這是受傷了?
  
  司馬焦抬起手,用拇指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看著那邊的白衣女子︰「當年我幾乎殺光了庚辰仙府的長老和宮主們,如今你一人就想殺我,未免太不自量力。」他話中明顯是沒把最開始那幾個不堪一擊的妹子算上。
  
  看來,這還是兩撥不同背景的妹子。
  
  白衣女子勉強坐了起來,她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倒出裡面的一枚丹丸咽了下去,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恢復,甚至比之前看上去更危險幾分,她又抽出一把通體瑩白的長劍。
  
  「這是我師父的劍,我們月之宮傳承的月華,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白衣女子一字一句,目光中的仇恨和堅毅令人動容,看上去像個即將絕地反擊吊打BOSS的女主角,她深沉地說︰「司馬家這腐朽的奉山一族,早就該斷絕了。」
  
  廖停雁聽到外面巨大鎖鏈的唰唰聲,還有那些封字玉牌也發出嗡嗡輕響,整座中心塔都有輕微的震蕩。女子的攻勢比剛才更加犀利幾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瘋狂的姿態只能令人想到同歸於盡四字。
  
  司馬焦彷彿終於抵擋不住,在這樣的攻勢下又噴出一口血,他甚至站了起來,表情終於凝重了些。
  
  整個中心塔充斥著他們爆發的靈力,廖停雁這個修為,一旦有異動就是個死,好在司馬焦身後比較安全,她只能苟在安全區等待這場戰鬥結束。
  
  他們打得並不久,很快,一聲轟然巨響後,白衣女子全身染血,摔在遠處,整個人就剩下一口氣。而司馬焦也沒好到哪裡去,他退後兩步,恰好倒在了廖停雁的榻上,微微垂著眼睫,同樣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嘴邊的血流的更加洶湧了。
  
  廖停雁抓了一把頭髮,發現戰場上好像就剩下自己能動了。她從榻另一邊的空隙裡站起來,試著問老闆︰「師祖?你還好吧?」
  
  「廖停雁。」
  
  喊她的不是師祖,是那邊就剩一口氣的白衣女子,她說︰「我知道你是清穀天的弟子,你的師父要叫我一聲師叔祖。」
  
  廖停雁︰「……」什麼,姐妹,你的輩分這麼高的嗎。修仙人士活得久,都不知道多少世同堂,輩分真的難搞清楚。
  
  女子一雙灼灼的眼睛帶著末路的瘋狂︰「司馬焦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你快點殺了他!」
  
  廖停雁︰哈?
  
  「只要你殺了他,日後我們月之宮就是你的靠山,不論資源與地位,你都能輕易獲得。」女子掙扎著說︰「你不用怕,現在你用奉山血凝花沾上司馬焦的血服下,立即就能擁有深厚修為,再拿我的月華劍,可以剖開他的胸膛,取出心臟,放進那邊的碧潭,他就能徹底死去。」
  
  步驟解釋得很詳細,操作很可行的樣子。但凡是有野心的人,恐怕都會忍不住按照她的話去做。
  
  廖停雁看了眼毫無反應的司馬焦。其實說來慚愧,剛才看他流血,她也有那麼一瞬間想試試紅蓮花瓣沾血,看看經驗會不會蹭蹭往上漲。
  
  司馬焦睜開了眼睛,臉上帶笑,注視著她,無聲說了幾個字——「來殺我啊」
  
  廖停雁︰「……?」這祖宗說的什麼?不舒服啊?他躺在那裡硌著腰了,看著確實不太舒服。
  
  她猶豫著朝他伸手,把他用力抱起來,好好放在榻上,順便蓋上了毯子。
  
  廖停雁︰「這樣?」
  
  司馬焦︰「……」
  
  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咳嗽的快要死掉了,嘶啞大喊︰「你做什麼,快!快殺了他啊!他是個魔頭,今日不死,有朝一日就會死更多人!」
  
  廖停雁戴上了耳塞。她不會按照那妹子說的做,因為她只是個無辜的旁觀者,不想參與這個世界的鬥爭。再者,她二十多年人生中,別說殺人了,雞都沒殺過,幾句話就想讓她殺人,不可能的,這麼多年的守法公民白當的嗎。
  
  哪怕她戴上耳塞,還能聽到那邊的白衣妹子臨死前大喊︰「你這是助紂為虐,遲早會悔不當初——」
  
  廖停雁不認同。這個世界和她沒關係,這些人也和她沒關係,那邊妹子和她無親無故,她不會聽她的,司馬焦和她無冤無仇,她也不會殺他,這事很簡單。
  
  妹子似乎斷氣了,整個這一層都安靜下來。廖停雁坐在榻邊上,瞧一眼被自己安置在榻上的老闆。他在用一種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
  
  廖停雁︰「您老人家沒事吧?」要是老闆有事,她還是要考慮一下以後的出路的。
  
  司馬焦吐了一口血給她看,嗓音虛弱︰「你覺得呢?」
  
  那看起來是真的不好了,他似乎連動彈都沒辦法,只能躺在那一動不動,連說話都費力。
  
  「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有什麼療傷聖藥之類的。」廖停雁說。
  
  就在這一剎那,她看見司馬焦眼中忽然出現一點亮光,猛然間,她感覺自己被一隻手用力拽下,整個人撞進司馬焦的懷中。接著,她眼前一花,再睜開眼,她已經被司馬焦抱著漂浮在了窗外,而他們剛才待的地方,連牆帶榻,全都被炸的粉碎。
  
  廖停雁︰「?!」
  
  剛才還氣息奄奄好像要死了的司馬焦現在一改虛弱,穩穩地漂浮在中心塔外的空中,從他抱著自己的手臂力道來看,剛才這逼的虛弱絕對是裝的。廖停雁僵著一張臉抱著司馬焦的腰,只求不要摔下去,她現在腳下可是空的。
  
  司馬焦手中出現一團火焰,那片火焰驟然化作一片火海,瞬息間鋪滿了整個中心塔與周邊百米的天空。
  
  廖停雁看到天空中浮現出數十條人影,這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將司馬焦團團圍起來。雖說他們人多勢眾,司馬焦只有一個人,但廖停雁發現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特別凝重難看。
  
  與他們的如臨大敵相比,孤身一人的司馬焦就顯得張狂而從容。廖停雁自覺把自己當個掛件,安靜掛著,在這種場合,她就是智障也該知道,這裡今夜是個危險的戰場,如果剛才這祖宗沒護她,她現在就死翹翹了。
  
  在場十幾人,面上難看,心裡也是直發虛。說實話,他們這些人也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各有心思,庚辰仙府延續這麼多年,又是這麼大的勢力,哪怕小小一個支脈都有不同的聲音,更何況整個庚辰仙府。對於司馬焦,他們都有不同的想法。
  
  有的人因為五百年前的仇恨,主張殺死司馬焦;有的人垂涎奉山族人的血肉,想分一杯羹;還有人想要庚辰仙府像從前一樣維續下去,又忌憚司馬焦的不安分與修為,所以希望控制司馬焦。
  
  今夜是新月,他們這些知曉司馬氏秘密的人,悄悄潛入這裡,已經看了許久。方才那白衣女子,確實就是個馬前卒而已。直到剛才,仍有許多人猶豫不決,但他們之中有一人與司馬焦有殺親之仇,所以迫不及待出手,誰知道司馬焦那虛弱姿態竟然是偽裝出來的,反而是他們被他反將一軍,現在身陷火海。其他人都不免暗罵那沉不住氣動手的老者。
  
  這火焰與其他火焰不同,就是修為最高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現在看似是他們包圍了司馬焦,實則是他們被司馬焦的火海阻隔。
  
  「慈藏道君,這恐怕是一個誤會,我們並無惡意。」一個高挑瘦削的男子首先說道︰「至少我們天之宮並無對您不敬的意思。」
  
  司馬焦的目光放到一個氣質陰鷙的老者身上,「你是哪個宮的垃圾,被你們關了五百年,我都不記得了。」
  
  廖停雁︰「……」這個時候了還要拉仇恨不愧是祖宗我真的佩服。
  
  老頭鼻子都氣歪了,顯然剛才那一下是他出的手,現在他仍是仇恨地瞪著司馬焦,卻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而是看向其他人,煽動道︰「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他分明已是強弩之末,今夜我們聯手,定然能解決他!若是今夜不殺他,日後我們誰能逃得掉!」
  
  有人意動,眼神閃爍,也有人退後低頭,表示不願參與。最後退卻的有一半,他們都曾見過五百年前司馬焦發狂的模樣,心有餘悸,不敢輕舉妄動,其餘的則因為貪婪與仇恨,或者只是單純的立場不同,最終還是選擇對司馬焦動手。
  
  廖停雁忍不住更緊地抱住了司馬焦的腰,一下子身處戰局中心,她真的慌了。這好像不應該是她的戲份,祖宗非要cue她,真的壓力好大。
  
  「怕什麼。」
  
  廖停雁後知後覺抬頭,發現這句話是師祖和她說的。這人垂頭看了她一眼,「我不想讓你死,你就死不了。我不是說了,就算我虛弱至此,他們對我來說還是太弱。」
  
  叼。
  
  接下去的場面,讓廖停雁明白了什麼叫做真的叼。司馬焦,以一人之力,搞死了七個庚辰仙府內數得上號的大佬。這讓廖停雁意識到,之前在塔裡面面對那個白衣女子,他可能是在演。真是好一個戲精,他沒事閒得慌嗎?還吐血,搞得像真的一樣,如果她真的在那個時候聽了妹子的話,現在估計就已經變成一把骨灰了。
  
  那七個人被燒成人形乾屍的時候,圍觀的其餘七人都忍不住用驚恐的目光看向司馬焦。他們本以為這麼多年被鎮壓在這裡,司馬焦只會更虛弱,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這麼可怕,莫非奉山一族真的如此強大,竟連這樣一重重的陣法和一層層的禁制都奈何不了他?
  
  「慈藏道君,這些人對道君不敬,理應受次懲罰,我等回去之後,會好好處置這些人的所屬支脈。」說話的人顯然更加小心翼翼了。
  
  但司馬焦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他的目光掠過場上還活著的九人,突然笑道︰「我還需要一個人留下來。」
  
  所有人一愣。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猛然發出慘呼,整個人瞬間變成一個火人,竟然都沒能反抗。其餘人臉色難看,一面貌憨厚的老者猛然睜大眼睛,低呼︰「不好!難道是……」
  
  話未說完,只見塔中那個白衣女子的屍體飛了出來,一共九具屍體在中心塔各處。這九人,正好有著五百年前庚辰仙府八大宮與掌門一脈血脈。當年就是這九道血脈的祖宗在這裡布下囚困大陣。
  
  「我忍這些礙眼的封印已經很久了。」司馬焦這一句出,九具屍體飛快墜落,落進特定方位,剎那間地動山搖,中心塔那些巨大鎖鏈互相撞擊,不斷發出咣咣巨響,隨即齊齊斷裂,轟然砸向底下的宮殿,將這座宮殿在瞬息之間變作廢墟。
  
  在一片驚呼與巨響中,廖停雁聽到司馬焦發出一聲輕笑,非常開心的那種笑。
  
  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廖停雁滿臉木然,腦子都空了,只覺得——這祖宗的腰真的細。
  
  司馬焦暢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現自己一手抱著的那個奇怪魔域奸細都被嚇懵了,他非常好心情地抬起她的下巴,問︰「看看這些人,他們每一個人站出去都是令人畏懼的大能,但現在他們的樣子多可笑,你現在有什麼感想?」
  
  廖停雁︰「你的腰好細。」真話BUFF又要殺我,這人沒事老搞真話BUFF幹什麼!
  
  司馬焦六親不認的笑容一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7 10:15 PM

第十一章

  三聖山上靈力無法凝聚,長久待在這裡,對於修士來說,是非常壓抑痛苦的一件事,就彷彿將一條大魚困在淺可見底的水坑裡。司馬焦在這裡待了五百年,此時此刻,他終於徹徹底底地逃脫了這個囚籠。
  
  隨著那些鐵鏈的斷裂和封字玉牌的破碎,沖天靈力從下方一片狼藉的廢墟裡湧出,濃郁成實質的靈氣如霧一般籠罩了整座三聖山,頃刻間匯聚成一片雲海。這樣充沛的靈氣,哪怕是廖停雁這種不知道修煉為何物的菜雞,也下意識自行開始吸收湧進身體裡的靈氣,比上回感覺還舒爽。
  
  場中還活著的幾位大佬,被這靈氣一沖,臉色五彩繽紛,精彩極了。
  
  三聖山原本就是一座靈山,靈氣最是濃鬱純粹,當初囚困司馬焦,一些人費盡心思讓這個大陣將此地地脈靈氣隔絕,那些靈氣就藉由地下,分流到了庚辰仙府其他的地方,享受這些地方的是誰,不言而喻,如今司馬焦這一出,不知道要毀去庚辰仙府裡多少人的利益。
  
  然而這並不是最嚴重的事情,最嚴重的是,司馬焦徹底脫困,就像他從前說的,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可笑許多人當初心中都想著司馬焦在這裡待了五百年,又是那種瘋癲的樣子,說不定等他出來時都虛弱不堪了,到時候他們眾人一起動手,不怕制他不住。
  
  大半個月之前,掌門要暫時安撫他,送了許多心思各異的人進來試探,有不少人還不以為意,覺得這多年前的心腹大患如今不足為慮,可現在看看,這哪是不足為慮,分明就是大事不妙了。
  
  「慈藏道君,您看這三聖山如今被毀成這個樣子,不如您先遷往白鹿崖暫居,等到這三聖山修葺完畢,再請您回來?」一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青年人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得,如此說道。
  
  其餘人心中暗罵他不要臉,此人是掌門一脈,是主張安撫交好司馬焦的,此時他站出來,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把自己摘出來,免得面前這祖宗一個不高興再殺幾個人,他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是殺是剮,總得有個反應,可是司馬焦壓根沒理會他們。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懷裡抱著廖停雁。
  
  其實之前,他們就注意到了師祖懷裡那女子,只是生死大事當前,沒有太多心力注意,那麼低微的修為,在他們這些人眼裡,大約也就是只螞蟻,祖宗手上抓著只螞蟻,能引起注意才奇怪。
  
  只是現在,因為司馬焦古怪的沉默,其餘人都不自覺把目光給了那個女子。
  
  好像……是之前送進來的一百位女弟子其中一位,誰來著?這一百人,說是在所有支脈裡挑選,但實際上早都被各宮內定了名額,她能進來,那肯定就是哪一宮的大人物安排的,肯定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只是在場幾人,都不知道這人是哪方勢力送進來,竟然能好好活到現在。
  
  他們看一眼腳下的廢墟,此時那送進來的一百人,大約就剩下這一個活口了。這人有何能耐,竟然能讓那個殘忍嗜殺的暴君祖宗帶在身邊護著,莫非,是這祖宗看上了這女弟子?不可能不可能,想到當初發生的那事,他們在心裡否認了這個猜測。
  
  要是哪天司馬焦能看上什麼女人,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修真界要和魔域聯姻,絕對不可能。
  
  廖停雁感覺到好幾道灼灼的目光,假裝自己沒感受到,僵硬地抱著祖宗的腰,一動不動彷彿被按了暫停。
  
  「我的腰……細?」良久,司馬焦才重復了這麼句。
  
  這是個問句,所以裝死的廖停雁被迫開口,「對,我覺得可能是被關久了餓成這樣的。」
  
  三聖山什麼吃的都沒有,可不是餓的嗎,她沒事的時候會腦補這祖宗坐牢沒人送飯,忍饑挨餓,日漸變態。雖然這樣腦補,但她清楚,這種事不能說出口,否則會死。清楚歸清楚,現在情勢不由人,真話BUFF這祖宗說開就開,隨時隨地,根本讓人無法好好交流。她想好的塑膠老闆員工情,一下子就變了味道。
  
  「你說得對。」司馬焦說︰「我遭受的痛苦,應該一一討回來。」
  
  廖停雁︰「?」不是,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司馬焦看向那邊幾個倖存人士。幾人都非泛泛之輩,見他神情,下意識要遁逃,然而天地之間的靈氣已經回來,司馬焦此時更是凶殘,片刻後,在場活著的人,就剩下司馬焦和廖停雁兩個。
  
  不管是哪一方勢力,也不管他們對司馬焦有沒有惡意,對於司馬焦來說都沒有任何不同,只要他想,就會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真正對他抱有善意,特別是庚辰仙府這些知道他所有秘密和過去的人。
  
  廖停雁目睹了這一切,整個人一顫,下意識把臉埋在司馬焦胸口,做了這個動作後她才反應過來,造成她恐懼的就是她現在抱著的人。講真的,要不是現在還在空中,她現在就放手了。
  
  她沒放手,司馬焦反而將她往上抱了抱,另一隻手從她後背緩緩撫上去,一直撫摸到後脖子。廖停雁不知道他搞什麼,但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她發誓這祖宗在考慮要不要捏斷她的脖子。如果她身上有毛,肯定會因為這一下撫摸全部炸起來。
  
  司馬焦垂眸望著她,確實是在思考什麼的模樣,有些走神,手底下不由再次撫了撫廖停雁的背。他這樣又輕又緩又危險的動作,讓廖停雁整個人都隨著他的動作吊起心。也跟著他的動作炸毛,在司馬焦眼裡,他摸一下,廖停雁就提起一口氣,他放手,廖停雁就緩下一口氣。
  
  這樣來回三次後,廖停雁沒反應了。
  
  你媽的,要殺就殺吧,這樣反反復復太累了。
  
  司馬焦沒殺她,他抱著她回到那塌了一小半的中心塔。終於踩到實地,廖停雁還感覺腳下軟綿綿的,整個人都虛得慌,立刻從錦囊裡拿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司馬焦走過她身邊,一步步走進了那紅蓮生長的碧潭,他走進去,撕開了自己的手腕。絲絲縷縷的紅色溢進水中,奇怪地並沒有散去,而是凝聚在中心。
  
  廖停雁坐在那看了很久,看到天都亮了,司馬焦也沒有任何反應。她看到大黑蛇在黎明的曦光中探頭探腦,在這裡就剩下她們這三個活口,廖停雁朝黑蛇招招手,但是黑蛇慫慫地沒敢靠近,還把腦袋縮了回去。
  
  行吧。廖停雁一晚上沒睡,睏得要命,可惜她的榻被炸了,現在沒地方能休息,想了想找出了布和繩子,臨時加工一下,做了個吊床,吊在兩根柱子中間,自己躺進去。
  
  在入睡之前,廖停雁看到碧潭中司馬焦的血變成一朵紅蓮從水中長了出來,隱隱綽綽的火焰浮現在上面。原來那寶貝蓮花是這麼長出來的,這麼一想,這祖宗不就是最大的寶貝了?別人升級需要天材地寶,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天材地寶,難怪這麼叼。
  
  廖停雁睡著了,在她睡著後不久,太陽完全出來,碧潭中的紅蓮與火焰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司馬焦滿身濕意從碧潭裡走出去,每走出一步,他身上的水跡就憑空蒸發,走到廖停雁身邊的時候,就只剩下微微的濕氣。
  
  司馬焦的唇色蒼白許多,少了往日的凶戾之氣,整個人只有黑白兩色,更加令人心驚。他俯身湊到廖停雁身邊,躺了下去。
  
  廖停雁補完覺醒來,感覺有些不對。她的吊床做的挺大的,但現在有點擠。
  
  殺人狂師祖躺在她旁邊,好像睡著了。他的腦袋抵在她頸窩,輕輕的呼吸就拂在她脖子和鎖骨,她睡著時候拉著蓋在身上的,是這祖宗的長袍和袖子。因為吊床會把人往裡兜,所以她整個人都在司馬焦的懷裡,他長長的黑髮都有幾縷搭在她胸口處。
  
  廖停雁︰不行,我要窒息。怎麼回事,就補個覺而已,怎麼就被睡了。
  
  她的眼神往外瞟,看到大黑蛇盤在吊床下面,捲成了一個大卷,也睡著了。
  
  外面陽光燦爛,一直盤旋在中心塔上空的陰雲好像隨著破碎的封印一同散去了,溫暖的陽光直接照進廢墟,還有白色霧狀的靈氣,在空氣裡輕輕浮動。她扭頭看不遠處的碧潭,那裡靜靜開著一朵更美麗的紅蓮,滿口髒話的火焰安靜如雞。
  
  非常的安靜,廖停雁一動不敢動,就這麼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再次睡了過去。
  
  沒有什麼事是不能面對的,如果有,就睡一覺再說。
  
  ……
  
  三聖山上傳來的動靜,引起了庚辰仙府所有大佬的注意。連那些閉關的,多年不管事只想著衝破屏障飛升的,幾乎全都出來了。
  
  庚辰仙府內數得上號的家族有幾百個之多,頂尖的幾個家族一直都是把持著幾個宮與實力雄厚的支脈,他們底下又有附屬的家族,就用掌門師千縷的師姓一脈來說,本家就有上萬師姓弟子,若是加上所有支脈和外姓門生,人數多達幾十萬,一個家族的勢力之龐大,已經比得上外面一個中型門派,而這麼多復雜勢力交織組成的庚辰仙府,有多少種不同的聲音,可想而知。
  
  關於奉山一族的最後血脈,這是多年來的難題,至今仍是無法統一處置方法,此次三聖山發生的事,令這些人又生出了不知多少復雜心思。
  
  上百盞弟子魂燈在一夜之間幾乎完全熄滅,只剩下了孤零零一盞仍在燃燒。還有前去監視和查探消息的十幾位各家天之驕子與厲害人物,竟然同樣全數覆滅。
  
  掌門師千縷聚起一個男人的魂魄,神情平靜地問道︰「格言,你們在三聖山究竟發生了什麼?」
  
  師格言正是之前在三聖山出來說好話表明立場的年輕男子,這會兒他魂魄出現,露出一個苦笑,「叔公,那位慈藏道君果然如同您所說的一般,殘酷嗜殺,我們這些過去打探消息的,不管對他有沒有威脅,竟然全數被他滅殺了。好在還沒有趕盡殺絕,留了我一條魂魄在。」
  
  師千縷沒有任何意外,只沉吟片刻,道︰「有一盞弟子命燈沒有熄滅,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師格言︰「這,其實我也很意外,有一名女弟子彷彿很得慈藏道君喜愛,被他護在身邊。」
  
  師千縷終於露出一些訝異神色,「當真?」
  
  師格言︰「確實如此,不只是我,其餘人也看見了。」
  
  「竟有此事。」師千縷沉思片刻,眼中出現一抹笑意,「或許,這是我們的一個契機也不一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8 08:54 AM

第十二章

  庚辰仙府,除了幾乎代代由奉山一族統領的掌門一脈,還有天、地、陰、陽、日、月、星、四時,一共八大宮,每一宮有幾支主脈,另外還有幾十到上百支脈,以及數不清的小支脈。廖停雁就是四時之宮紅楓主脈下的一條小支脈清穀天弟子。
  
  這紅楓一脈近千年都掌握在蕭氏家族手中,在三聖山挑釁司馬焦被殺的老者,就是紅楓一脈中資歷比較老的一位長老,也是蕭氏上任家主的親子。
  
  「太爺爺,您總算出關了,您可千萬要給爺爺討回公道啊!」蕭花影滿臉悲傷,跪坐在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身側。
  
  中年男子便是蕭氏上任家主蕭長樓,光看樣貌,他甚至比一些兒子甚至孫子都要年輕,他已閉關三百年衝擊大乘境界,然而仍未成功。
  
  「討回公道?」蕭長樓對著自己直系的曾孫女,仍是一副平淡口吻。如他這種,家族龐大,祖孫數都數不清,若要他每一個子孫後代都關心,根本不可能。像他跟前的蕭花影,三百年前他閉關前才十幾歲,在他這裡侍候過一段時間,這才讓他有了些印象。
  
  「是啊!」蕭花影仰頭看他:「那慈藏道君雖說是師祖,可也不能如此欺辱我們紅楓一脈,爺爺不過是去三聖山查探情況,怎麼就被他隨手滅殺了,這不是狠狠打我們蕭氏的臉嗎!而且爺爺從前就用去了一次寄魂託生,如今這次死了便是真的離我們而去了!」
  
  蕭長樓巍然不動,淡淡道:「打蕭家的臉又怎麼樣,就憑他姓司馬,殺誰都沒人會多說什麼。」他看了眼這個年輕的孩子,心中一哂。
  
  司馬氏,只剩一人的奉山一族,真的是沒落了。從庚辰仙府的主人到如今的……末路囚徒。
  
  蕭花影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愣,神情略帶倉惶道:「可太爺爺,爺爺的死,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我早就說過,他要是一直惦記著五百年前被司馬焦發瘋殺死的蕭家人,遲早也會死在他手裡。」蕭長樓揮揮手:「行了,下去吧。」
  
  蕭花影雖然仍舊心情悲痛不甘,卻不敢多說,委屈地下去了。
  
  她出了門,臉上立即一掃委屈之色,變成了憤恨。她從小聽著庚辰仙府的起源傳說,司馬氏幾乎就是伴隨著庚辰仙府的興盛,她確實對這曾經的強大氏族感到嚮往畏懼,但她畢竟沒有經歷過前幾代人那樣被司馬氏支配的恐懼,完全無法理解太爺爺他們的容忍心態。在她看來,一個再厲害的師祖又怎麼樣,還不是獨木難支,對上一個大家族,總該是落在下風的。
  
  「走,去清穀天!」蕭花影狠狠擰眉,帶著自己的侍從弟子前往清穀天。
  
  她對付不了那個慈藏道君,總能找別的什麼人出出氣。像他們這些消息靈通的人,距離三聖山之事不過半日,已經知道了三聖山上發生的事。對於那唯一一個能在師祖手裡倖存下來的弟子廖停雁,自然也已經搞清楚了身份。
  
  如今掌門與幾大宮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那無法捉摸的兇殘師祖疑似看上了一個女弟子。那女弟子修為低微,輩分更是低,只是清穀天一個普通弟子,他們不敢去見剛發過飆的司馬焦,便不約而同前往清穀天。
  
  蕭花影才到清穀天,就發現這小小支脈一改往日冷清,顯得非常熱鬧,人來人往,她甚至見到了掌門一脈的師真緒,定海神針般鎮在清穀天。對方論起輩分比她還高上一輩,見有他在,蕭花影暗罵一聲,她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做不了什麼了。
  
  這師姓掌門一脈也真是可笑,偌大個家族,竟然甘心侍奉司馬氏,到如今還擺出一副忠狗架勢。蕭花影腹誹,如今的掌門一脈其實上位並不久,他們最開始不過是作為司馬氏侍奉者的身份,後來司馬氏人越來越少,還為了維持血脈的純淨折騰的就剩下一個人,所以原本司馬氏統領的掌門一脈,才漸漸被師氏所取代。
  
  師真緒面容和藹可親,但沒人會覺得他這樣一位大能真的對任何一人都這個態度,清穀天的脈主洞陽真人一早陪坐在師真緒下首,心中的驚濤駭浪久久沒有平息。
  
  他的消息不靈通,還是師真緒告訴了他如今的情況,他收的那位弟子得慈藏道君青眼,留在了身邊。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短短半日時間,不知多少人送來了禮物,平日他們這乏人問津的清靜之地,儼然已經成為了最矚目的地方。
  
  洞陽真人並沒有太大野心,心中喜悅遠遠比不上惶恐。
  
  「洞陽不必擔憂,你教導出的弟子有這等能耐,是件好事,日後若她仍能一直伴在師祖身側,清穀天便無後顧之憂,或能使清穀天直接成為一支主脈也不一定。」師真緒笑道:「如今師祖還在三聖山,近日不敢前去打擾,或許過段時間掌門會帶你一同前去探望你那弟子,你可要做好準備。」
  
  他這話中有掌門一脈的護持拉攏之意,洞陽真人自然聽得懂,如此他也恭敬道:「是,師叔,洞陽明白了。」心裡實在是發愁啊。
  
  四時之宮苑梅一脈,袁家主最疼愛的十八子袁觴,此時神情複雜地坐在暗室內,從探聽到三聖山消息,他就坐在這沉思了許久。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之前安插進三聖山的那個探子竟然會有這樣的造化。庚辰仙府裡那麼多勢力,安排了那麼多人進去,最後竟然只留下了他安排進去的廖停雁,這實在太可笑了。
  
  袁觴聽到掌門一脈與其他宮的一些動作,他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麼,不管是明面上保司馬焦的,還是暗地裡想殺司馬焦的,無非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得到司馬氏身上的好處。可他不同,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毀滅庚辰仙府。
  
  要毀滅庚辰仙府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毀滅司馬焦。他如今掌握著的,是所有人都沒有的優勢,一個讓司馬焦另眼相待的女人。
  
  廖停雁身上的蝕骨之毒一日不解,她就只能一日聽從他的控制,哪怕是司馬焦,也救不了她。
  
  ……
  
  廖停雁一覺睡到黃昏,直接把一天都給睡了過去,外面爾虞我詐恩怨糾葛,全都和她沒關係。和她有關係的,是那個殺人就像捏花生殼一樣的師祖司馬焦。
  
  他不在她的吊床上了,這令廖停雁放鬆了很多。就說再睡一覺所有事情都會解決的,這不就沒事了。
  
  她爬起來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充沛的靈氣,覺得自己美得冒泡,鹹魚泡了水,有點膨脹了。現在的三聖山仙氣飄飄,雖然很多地方都變成廢墟,但莫名透出一股頹敗的美感,估計是這靈霧造成的濾鏡,所有的一切都有朦朧的美感。
  
  沒見到大黑蛇,也沒見到司馬焦,只有恢復了神奇的火苗在那裡叉腰大罵:「沒用的傢伙,庚辰仙府裡那些沒有用的孫子們,昨天那麼大好機會都搞不死司馬焦!」
  
  廖停雁有時候真搞不懂這火苗到底是什麼立場,一下子說自己出事司馬焦也好不了,兩方有共生關係,一下子又恨不得立刻有人來搞死司馬焦。
  
  中心塔塌了一半,廖停雁走到缺口處往下瞧了瞧,沒敢站太近。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她瞧見底下的一圈花圃旁邊站了個黑影,還有一條黑蛇在辛辛苦苦地用身體把那些砸在花圃旁邊的碎石推開。
  
  那是日月幽曇,三聖山上唯一的植物。火焰紅蓮,應該不算是植物吧?她想起來自己放在錦囊裡的一朵寶貝紅蓮,心裡對底下的日月幽曇也生出點好奇。當初那些妹子們看到這花就古古怪怪的,她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有什麼內幕。
  
  花圃旁邊的司馬焦忽然轉頭朝中心塔這邊看來,他動了動手,是一個「過去」的手勢。
  
  修士的眼睛就是這麼厲害,廖停雁想假裝看不到都不行,縮了縮腦袋,轉身往樓梯過去。她下了二十多層樓梯,披著淡紫色的雲霞走到花圃邊。可是之前站在這裡的司馬焦已經不見了,只有黑蛇還在做搬磚工。她扭頭張望了一下,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為什麼這麼遲才過來。」
  
  幽靈一樣的祖宗出現在她身後,好險沒把她嚇得撲進日月幽曇花叢裡。她還記得那些妹子一般沒事都是不隨便靠近這花叢的,這裡面肯定有事,所以她迅速往旁邊閃——撞進了司馬焦懷裡。
  
  廖停雁:……這個,看上去是不是有點像投懷送抱?
  
  她考慮著這個問題,又覺得這不是個問題,反正祖宗開真言BUFF問一句「女人,你是不是在投懷送抱?」她就能完全證明清白。
  
  然後司馬焦沒問,他用一種「色誘這種事我可見太多了你省省吧」的表情睨了她一眼。
  
  廖停雁:你媽的!用真話BUFF啊!快用啊!讓我告訴你真話!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司馬焦看著那些花問。沒用真話BUFF。
  
  廖停雁:「……日月幽曇。」媽的好氣哦。
  
  司馬焦抬手劃過那些逐漸改變了顏色的花。這花白日裡白花黑葉,現在太陽正在落山,慢慢就變成了黑花白葉,在廖停雁看來,就像是司馬焦撫摸過的花,都在瞬間變成了黑色。手動染色,很強。
  
  「你知道這花是怎麼來的嗎?」
  
  廖停雁:「不知道。」
  
  司馬焦好像特別喜歡辣手摧花,尤其愛手賤扯別人長得好好的花瓣,他揪了一片黑色的花瓣丟在一邊,語氣毫無起伏地說:「日月幽曇的種子很特殊,是司馬氏一族死後身體裡留下來的一顆珠子,一顆珠子能種出一株日月幽曇。」
  
  廖停雁看看這大片的日月幽曇,背後一涼。那這……不就是墳地了?這麼多的日月幽曇,這裡該死了多少人。
  
  司馬焦:「司馬氏人死後身體留不下來,能留下來的只有一顆珠子,以前有很多珠子留存,後來全被我灑在了這裡,長出了這些花。」
  
  「好不好看?」
  
  老實說,雖然驚悚了點,但還挺浪漫的。廖停雁點點頭,老實巴交:「好看。」
  
  司馬焦:「那送一朵給你,你自己選吧。」他指指大片搖曳的黑色花朵。
  
  廖停雁直覺裡面有問題,但司馬焦擱那盯著呢,還沉著臉催促她:「摘一朵。」
  
  廖停雁抬手就哢嚓折了一朵。
  
  司馬焦這才說:「日月幽曇最奇特的地方在於,它可能是能祛除任何毒的靈藥,也有可能是無藥可解的劇毒。據說司馬氏人,惡人死後骨珠種出的日月幽曇是劇毒毒物,善人骨珠種出的則是靈藥。但它們模樣完全相同,無人能分辨出來。」
  
  廖停雁:「……嘶。」聽上去好叼,所以說可解任何毒的靈藥,能解那個無藥可解的劇毒嗎?
  
  司馬焦:「看你還能站在這,估計選的是靈藥,運氣不錯。」
  
  他剛說完,廖停雁就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8 09:06 AM

第十三章

  廖停雁以為自己會當場死亡,但是沒有。她帶著愕然和滿心的MMP暈過去之後,看到了幾段零散的回憶。
  
  畫面的主角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叫司馬萼,她與雙生哥哥,是司馬氏族最後的兩個人。他們一族已經走到了滅亡的邊緣,然而,司馬一族不能滅亡,他們必須延續血脈,於是司馬萼從一出生就在一個畸形的環境中,她將註定要與自己的兄長結合誕下子嗣。
  
  司馬氏為了維持奉山一族的純淨血脈,從來不與外人結合,玷污奉山血脈對於他們來說是罪惡而不可饒恕的,相反的,在司馬一族中,近親結合併不罕見,他們的一切都只為了最純淨的血脈。只有純淨的奉山血脈,才能蘊養靈山之火。
  
  廖停雁看到了那靈山之火,像一個小小的火炬在碗口大的紅臉上燃燒。比她見到的那個髒話奶娃娃音小火苗要旺盛許多。總之這好像是很重要的大寶貝,司馬萼就是這一代奉養靈山之火的人。她從小就在三聖山長大,雖然有無數侍從弟子服侍,吃穿用度都是最珍貴的,在廖停雁看來算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但說實話,她真的太慘了。
  
  司馬萼喜歡那朵火苗,哦,在這段記憶裡,那個火苗不是個奶娃娃音,是個暴脾氣的男人,不管誰來侍奉他,都會被他罵的狗血領頭,而司馬萼姑娘是他唯一不會罵的人。可惜喜歡歸喜歡,司馬萼萬萬不可能和這朵寶貴的火苗在一起,畢竟有生殖隔離,他們的關係只能用「愛的供養」四個字來形容。等到姑娘可以生孩子的年紀,她被要求和哥哥一起造人。
  
  廖停雁看到了這段記憶中的三聖山,宮殿華美,擺設精緻,僕從如雲,各個恍若神仙妃子,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碧潭火苗那一層掛著的超大伏羲女媧圖,司馬萼每日都要祭拜,估計是司馬氏什麼信仰之類的。年紀輕輕的姑娘雖然不願意,但她背負著一族的興衰壓力,最終還是痛苦地妥協了。
  
  她和她的哥哥生下一個男孩,取名司馬焦。
  
  聽到這個名字,廖停雁反應過來,歐,竟然是祖宗媽媽的故事。
  
  生了個男孩,還不夠,他們還需要她再生一個女孩,才能保證下一代的純淨血脈,可是司馬萼遲遲未能生下第二個孩子,更加慘的是,她的哥哥突然發瘋,燒掉了大半個三聖山,自殺而亡。這些記憶並不清楚,非常跳躍,是廖停雁自己根據上下文推測出來的。
  
  畫面一轉,憔悴的司馬萼姑娘,好像被這一切逼瘋了。她年紀尚小,縱使天賦過人,也沒有來得及成長,而庚辰仙府,早不是司馬氏的天下,主弱臣強,有許多人要求她好好奉養靈山之火,然後等待她的孩子長大,再與之生下其他孩子。
  
  看到這裡的時候,廖停雁是滿頭問號的。這個時候司馬焦才是個幾歲的小娃娃,這些做下決定的人,你們這麼騷的嗎?
  
  顯然,已經有點瘋癲的司馬萼無法接受,廖停雁看到她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準備掐死自己自己的孩子。
  
  廖停雁:……司馬氏,我嘆為觀止。
  
  後面沒了,最後一段就是司馬萼在碧潭裡自殺,碧綠的潭水都被她染成血紅色,長出了非常大的一朵紅蓮,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安靜地將她包裹起來,燒成了一片灰燼。
  
  被迫知道了這種隱私,廖停雁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太好,知道太多不是好事,畢竟知道越多扯上的事就越大。她看到了很多醜惡嘴臉,差不多明白了這些牛鬼蛇神都是些什麼來歷,越發覺得頭禿。
  
  這個副本太重口味了,她玩不來。
  
  等她從那些慘劇回憶裡回神,發現自己現下處境,頓時覺得更加不好。因為她此刻躺在一個漆黑的長方形盒子裡。
  
  廖停雁:啊啊啊我被埋了嗎!沒有死都不能再搶救下的嗎!哪個狗逼埋的我!
  
  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腰酸背疼腿抽筋,胸口還沉甸甸悶得慌,都沒力氣推開這個棺材蓋爬出去。
  
  「來人啊……救命啊……我還沒死呢……我死了……我又活了……」
  
  「祖宗?蛇蛇?小火苗?應個聲哪……」
  
  「我為公司出過力,我為老闆流過血……」
  
  在這個棺材裡面喊了一大通騷話後,廖停雁終於感覺自己積蓄了一點力氣,抬腳用力往上一踹,瞬間,她把棺材蓋給踹出了一條小小縫隙。還好,還沒釘上棺材釘,要不然怕是得在這裡永久居住。
  
  她抬手摸索那條縫隙,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點點往旁邊推,推了好一會兒才重見天日……和祖宗。
  
  那烏漆墨黑一身的小白臉祖宗就站在棺材旁邊,靠在那看著她,說了句:「醒了。」然後用一根手指隨隨便便把她推到一半的那個棺材蓋給掀了出去。
  
  你媽的你剛才幹嘛去了,看別人推棺材蓋好玩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廖停雁在這一刻非常想罵他,可是那一瞬間她又想起回憶裡看到的,那個被親媽掐的像棵小青菜一樣的娃娃,一腔怒火被噗滋噗滋的小水槍澆滅了。算了,不想罵他了。
  
  司馬焦覷到她臉色,問:「你是不是想罵我?」
  
  真話BUFF,開啟!
  
  廖停雁身不由己:「是。」
  
  司馬焦神情莫測,眼神變態變態的,說:「你罵句來聽聽?」
  
  「臭傻逼,我日你!我日你聽到了嗎!」廖停雁還活著,但她的眼神已經死了。她感覺這個好不容易推開的棺材蓋可能要重新蓋回來,大概這回真的要入土為安了吧。
  
  然而她註定搞不懂神經病的腦迴路,那個被她罵了的祖宗突然大笑起來。不是那種「等我笑完就殺你」的笑,而是「這太他媽好笑了」的真笑。他靠在棺材旁邊,笑的整個棺材都在抖。
  
  廖停雁:還好嗎,氣傻了嗎兄弟?
  
  就在她躺屍的時候,笑夠了的司馬焦一抬手,將她抱了出來。她剛才躺的地方確實是個棺材,還是個看上去特別華麗的棺材,好像還是在中心塔,只是不知道在第幾層,周圍燃燒著明亮又造型奇異的龍形燭火,厚重棺材就在中心,她還看到了前方的牆壁上雕刻著伏羲女媧圖。
  
  司馬焦抱著她大步走了出去,大袖子帶起的風把路邊那些擺放的蠟燭吹得搖曳不停。
  
  廖停雁以為自己大概也就睡了一天,但其實,她其實已經躺了半個月。她出了中心塔的門,發現外面的廢墟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望無際的平地,曾經那個空蕩蕩迷宮般的建築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座半塌的中心塔。
  
  廖停雁:睡一覺醒來發現天翻地覆。
  
  大黑蛇等在外面,見他們出來了就扭動著碩大的身軀湊過來,司馬焦抬腳踩著它尾巴走上去。「走。」
  
  廖停雁:不是,走哪去啊?我怎麼跟不上思路了。
  
  她連被司馬焦抱著都沒心思管了,扭頭瞧了眼那中心塔和下面一圈搖曳的日月幽曇,「師祖,我們去哪?」
  
  司馬焦心情不錯,「當然是出去,在這裡待夠了。」
  
  他抱著癱著的廖停雁,說:「你怕什麼,我要是想殺你,在哪裡你都會死,要是不想殺你,就是死了也會讓你活過來。哦,那朵花的毒已經給你解掉了。」
  
  廖停雁:「那是朵有毒的花?!」
  
  司馬焦:「不然你為什麼會躺在那裡大半個月。」
  
  廖停雁不太相信,不是不相信自己躺了那麼久,而是不相信那朵花是毒花。按照司馬焦說的,惡人開毒花,善人開靈花,她摘的那朵好像是司馬焦媽媽骨珠長出來的靈花,怎麼看也不算個惡人啊,她沒殺過一個人,還處處與人為善。
  
  「真是毒花?不是說惡人才開毒花?」廖停雁想不通。
  
  司馬焦嗤笑一聲,「我騙你的,一個人怎可能非黑即白,區區一朵花就能定善惡嗎。」
  
  廖停雁覺得他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忍不住追問,「那是怎麼樣?」
  
  司馬焦還真給了她解釋,「死前心情平靜愉悅,骨珠結靈花,死前怨恨痛苦,結毒花。」
  
  廖停雁想到那個溢滿了鮮血的池子,全身染血奄奄一息,被火焰吞沒的司馬萼,頓時沉默了。老實說,她死前的痛苦,也給她感染了一點點,所以現在還覺得腦殼疼。
  
  「怎麼,聽你語氣,你看到那朵花前身主人是誰了。」司馬焦隨意問。
  
  他似乎並不知道那朵花是他母親骨珠結出來的,廖停雁若有所思。他當時站著的那片花叢,是從前有個妹子想摘花,被他摘了腦袋的那片花叢,他站在那,她還以為是知道那裡有母親骨珠開的花呢。
  
  既然他不問,廖停雁也沒說,只避開這事,說:「不是說毒花無可解嗎?」
  
  「不是還有可解任何毒的花。」司馬焦理所當然。
  
  廖停雁心想,原來不是矛盾之爭,是消消樂。
  
  司馬焦當初看著倒下去的廖停雁,蹲在旁邊思考半晌,還是決定救她,於是在那裡摘了花自己試。他不怕那些花,因為那花對司馬氏族人無效,別人分不出是藥是毒,但他有靈山之火,嚐嚐那花是什麼味道就知道了,苦的是靈藥,甜的是毒藥,隨便找個苦的給人餵下去就行了。只是他沒想到,她會沉睡半個月之久。
  
  因為這半個月裡,又有人來三聖山,司馬焦跟人打起來把所有建築打的灰飛煙滅,不好讓人躺在原地,就放到中心塔底那棺材裡去了,他以前就在那裡睡過幾百年,算是他放東西的地方。
  
  廖停雁雖然不知道司馬焦做了些什麼,但也知道這回是他救了自己,有些感激……不對,感激個屁啊,中毒不也是他害的嗎?辣雞!這個辣雞!
  
  她撫了撫胸口,發覺不對。她的胸怎麼好像比從前大了兩個號?現在這種沉甸甸的感覺真的好充實,難怪躺著會覺得壓著胸悶。
  
  她很久沒說話,表情沉沉,司馬焦表情也沉了下來,有些煩躁,「你在想什麼?」
  
  廖停雁:「我的胸好像突然長大了?」腿好像也變長了,手上的皮膚似乎也更加瑩白透亮,就像開了美顏濾鏡一樣。
  
  司馬焦:「胸?」他第一次正眼看了下廖停雁的胸。
  
  廖停雁低頭盯著自己的胸蠢蠢欲動想著是不是摸一下,不過顧及著現在被個男人抱著,不太好意思上手,正強忍著,就看到司馬焦滿臉冷淡伸手過來非常自然地摸了一把。
  
  廖停雁:???你手在幹嘛?你摸哪裡??
  
  司馬焦:「不就是兩團肉,長這麼大有什麼用。」
  
  看到他面上嫌棄和不以為然的表情,廖停雁朝他露出一個假笑:「您把手放下去再說這話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4-28 09:27 AM

第十四章

  廖停雁求生慾是很強的,同時,她對於危險也很敏感,所以每次看到司馬焦這個師祖,她都是慫慫的,盡量少說話,把對方當祖宗,注意使用禮貌用語。但是現在,當這祖宗像掂量豬肉一樣掂著她的胸時,她的理智瞬間下線,惡向膽邊生,垂手摸到司馬焦的屁股就捏了一下。
  
  司馬焦:「……」
  
  老虎的屁股不能摸,廖停雁看著對方的表情,忽然想到了這句話。她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感覺見底的求生慾開始回滿,於是她的表情從憤怒變成平靜又變成迷茫中帶著一點慫。她靠在司馬焦懷裡,乖巧地抱著自己胡來的左手,扭頭望向天邊翻湧的雲霧。
  
  我看著蒼天,我看著大地,就是不看你。
  
  廖停雁在等著這壞脾氣的祖宗把自己反手丟下行駛中的蛇車,還想了下跳車注意事項。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她斜著眼睛偷瞄了一眼,撞上了司馬焦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冷,涼颼颼的,刺得人腦子疼。他這人滿身陰鬱面色暴躁的時候令人害怕,變態笑起來的時候令人害怕,這樣面無表情的還是令人害怕。
  
  廖停雁:嗨呀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手呢.jpg
  
  司馬焦握住了她那隻捏他屁股的手,她的手腕纖細白皙,在他白的過分的手中,彷彿一折就斷。他的動作很親暱,寬大的手掌裹著她的手,纖長的手指慢慢撫在她的手腕處,稍稍用力——
  
  廖停雁用自己突然變長的大長腿發誓,這個祖宗現在是準備捏斷她的手腕,給她一個教訓。情況緊急,廖停雁行動比腦子更快,下意識順著司馬焦的動作,一把拽住他的手堅定地按在了自己的胸上,「冷靜,您請摸胸,隨便摸。」
  
  她猜對了,司馬焦這變態心情說變就變,別人動了他根手指他都想殺人,更別說被人捏屁股,他最開始簡直都驚呆了,畢竟這世界上有敢殺他的人,卻沒有敢摸他屁股的人,他反應過來這事後,唯一一個念頭就是給她一個教訓——這還是在他對這個人沒有厭惡感以及有些興趣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可是他沒想到她會來這一齣。他想要用力的手突然被按在軟綿綿的地方,而那個力道沒有收,恰好就像是捏了一團棉花,完全卸了力。
  
  廖停雁按著他的手,神情正直,像個推銷員,「您試試,手感特別好。」又香又軟的小姐姐大胸,誰會不喜歡呢,男人女人都喜歡,連貓這種傲慢生物都喜歡,踩奶不要太開心,區區一個殺人狂,完全沒問題。
  
  司馬焦做什麼事都只因為心裡突生的衝動,大約是因為他的血緣親人都是瘋子,他自己也是個瘋子,易怒且嗜殺,當他感覺到不愉快的心情,就會想要一個發洩的管道,這個管道自然是殺人。誰讓他不愉快,他就想殺誰。
  
  面前這個人很特別,她在他手底下苟活很多次了,能讓他接二連三打消殺心的,也就這麼一個。其他人往往是在他第一次出現殺心的時候就原地去世,可是她卻莫名其妙讓他一次次平息心中的燥怒和殺意,就像現在,剛才那股要捏碎她手腕的衝動沒有了。
  
  既然沒有了,他也就恢復冷靜。
  
  「呼——」廖停雁冷汗涔涔,發現自己還緊緊按著祖宗那涼颼颼的手,連忙緩緩撤退。撤到一半,司馬焦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現在是靠在司馬焦懷裡,被他一隻手圈抱著的姿勢,現在另一隻手又被他握住,就顯得非常不端莊,是個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秀恩愛的姿勢。
  
  雖然廖停雁自覺自己只是個掛件,但在別人眼裡看來,就不是這樣的了。
  
  就在廖停雁和司馬焦解決一個因為胸引發的血案時,大黑蛇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山下,出了三聖山地界。等在那裡的掌門眾人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袍的師祖抱著個紅顏禍水氣質的妖艷賤貨,腳踩一條猙獰大黑蛇,即將興風作浪的出場,這配置活脫脫就是個反派大魔王與寵姬與走狗。
  
  一般而言,是冷酷殘忍的大魔頭和惡毒作精女人以及助紂為虐大狗腿,顯然,掌門身後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在廖停雁掉線期間,庚辰仙府到處都在議論這個出關的師祖。大部分年輕的弟子都沒見過他,再美好的幻想在聽到這祖宗一次又一次毫不顧忌的殺人,也會變化的,從最開始的憧憬到現在的畏懼,還有不少人私底下憤怒咒罵他肯定是個入魔的魔頭,要不是他輩分太高,估計早就有一堆人要來清理門戶。
  
  而知道內幕的人各有心思,最開始是想殺或控制司馬焦的人居多,這些人搞不清狀況,還帶著兩撥人去三聖山送了菜,全都沒能回來,最後還是掌門師千縷力排眾議,壓下了所有其他的聲音,恭恭敬敬把司馬焦這個大祖宗請下山。反正他的宗旨就是,隨便他怎麼作,就算他殺他師家的人也無所謂。
  
  掌門師千縷很清楚,司馬焦還給他一點點面子,只因為自己的師父當初也是三聖山負責照顧司馬焦的人之一,曾經阻止了他的親生母親殺他,就這麼一點情誼,淺薄又靠不住,他只能小心謹慎照顧著,避免讓司馬焦發狂殺人,要殺人也行,至少少殺點輩分高的精英弟子。
  
  司馬焦乘著蛇抱著美人從三聖山出來,誰都沒理會,被掌門小心送進了白鹿崖暫居。這白鹿崖是庚辰仙府內除了三聖山外靈氣最旺盛的地方,有一處漂亮的景緻名為白鹿青崖,是一個觀星的好去處,此處宮殿建築大氣精緻,特別是最中間那一座重閣尤其氣派。
  
  廖停雁見了地方,腦子裡瞬間就冒出來滕王閣序,什麼飛閣流丹,什麼桂殿蘭宮,反正她是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地方,雖說三聖山也氣派,但那都荒廢很久了,哪像這裡,花木扶疏,一派生機勃勃,山間雲鶴偏飛,山道上竟然還有通體雪白的白鹿群,簡直仙境,絕對是超棒的度假勝地。
  
  「喜歡這裡?」司馬焦突然問。
  
  廖停雁:「喜歡!」
  
  掌門與幾個特地挑選出來的弟子陪在一邊,面上帶笑,心道果然師祖是瞧上了這個女弟子,聽聽這平靜的聲音與和諧的談話,掌門心中大感放心。能和司馬焦正常對話的人,是多麼難得啊,他的思路是對的。
  
  「師祖與這位……夫人,盡可在這裡住下,一切事物都已經準備妥當,若有需求,只管告知,定會滿足師祖一應需求。」掌門很是體貼周到。
  
  廖停雁:「……」夫人?
  
  司馬焦卻沒在意這個稱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發他,「滾吧。」
  
  看著這個在司馬焦面前很是恭敬的掌門,廖停雁想起之前自己第一次見到掌門的樣子。高高在上,大佬氣派,而現在,活像個大內總管。而司馬焦就是個暴君,脾氣奇差,彷彿時刻都在忍耐什麼,聽到人說話都很煩,直接給人趕走了。
  
  她就多看了兩眼掌門的背影,就被司馬焦給發現了,他盯著她扯了扯唇角,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麼,似笑非笑:「可憐師千縷那老東西?不要以為他態度好,就真把他當做個好人,他……呵,可是這庚辰仙府裡最『有趣』的人了。」
  
  廖停雁覺得司馬焦這話中有深意,但他沒有多說,冷笑著自己往宮殿裡走去。宮殿裡有伺候的,並不是人,而是傀儡,沒有情緒,只會聽從命令伺候人的傀儡。廖停雁跟上去,發現司馬焦進了正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臉冷漠地望著窗外,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廖停雁大喜,見他沒有要把自己當掛件的意思,連忙溜進偏殿找到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先拿出鏡子照照自己現在的樣子。這一看,她的求生慾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
  
  這是怎樣一個仙子啊,以前就很漂亮了,現在更是脫胎換骨,美成這樣,只是這麼看著都快自戀了。廖停雁摸著自己的大胸翹臀,覺得為了這具身體,自己還能再活一百年,試問哪個妹子不想變成大美人,嘗試一下這樣早上起來照照鏡子就能硬的快感。
  
  同時,廖停雁想起剛才司馬焦的種種表現,覺得這逼不是雞兒不行就是性向不對,面對這樣的大美人,他竟然沒有半點沉迷女色的意思,搞什麼,她一個女人都快沉迷了。
  
  長得這麼漂亮,應該換條更漂亮的裙子,梳個美美的髮髻。廖停雁發現站在角落的傀儡人特別智能,她就嘀咕了句沒好看衣服,它就默默送來了很多套裙子。是真正的仙裙,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輕盈得像雲一樣,穿在身上毫無束縛感,還顯得人飄逸如仙。這樣的裙子各種顏色各種樣式,有很多很多套,還有各色首飾配飾,鞋子等,源源不斷送來,擺滿了她的屋子。
  
  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廖停雁瞬間忘記那個難搞的祖宗,開始了快樂的換裝遊戲時間,玩真人換裝遊戲玩的興致勃勃,忘卻一切凡塵俗事。
  
  她正準備試一套紅色的紗裙,剛脫了衣服還沒把裙子往身上套,門就被人踹開了。
  
  那個剛才還一幅不想要理會別人,想要自閉的司馬焦,非常暴躁地走進來,冷著臉問:「你在幹什麼,誰讓你到處亂跑的。」
  
  廖停雁下意識遮了一下身體,可是看到司馬焦那表情,她又覺得,遮個屁的遮,這逼好像對女人沒意思,簡直像沒看到她這美妙的前凸後翹,還煩躁地抬腳踢飛了旁邊的漂亮衣服和首飾,「跟我走。」
  
  廖停雁一邊翻白眼,一邊默默把那身紅紗裙穿上。
  
  「您要去哪?」
  
  司馬焦冷冷一笑,「我不是說了,待我出來,所有人都要死,現在當然是去殺人。」
  
  廖停雁:打擾了,告辭。
  
  司馬焦瞧她神色,「你不想去?」
  
  廖停雁暗罵一句,艸你,又來真話BUFF,嘴裡已經不由說道:「不想去。」
  
  司馬焦面色一沉:「不去就先殺了你。」
  
  廖停雁:「我好了,現在就走。」
  
  司馬焦好像被她噎了一下,又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她:「為什麼不想去?」
  
  廖停雁:「怕看到死人。」
  
  如果沒開真話BUFF,司馬焦是不會相信的,一個魔域的人,會怕死人?魔域死人可比活人多多了。魔域的人只有比修士更殘忍的,她這樣的人怎麼能當奸細?
  
  他古怪問:「你該不會沒殺過人?」
  
  廖停雁:「沒殺過。」
  
  司馬焦真的沉默了,他現在是真的不太懂魔域的人是怎麼樣,送這樣的人過來,他們是真的想搞庚辰仙府的嗎?庚辰仙府裡這些人自己搞自己,都比他們魔域要認真。
  
  *********

  作者有話要說:

  沒孩子,鹹魚不生。

  嬌:搞事情,你們是真的嗎?這屆魔域不行。

  魔域:別亂說啊,我們搞事情是認真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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