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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懶懶熊 發表於 2019-6-27 01:55 PM

(西洋鬼故事)鮟鱇魚



郊狼時常引誘家犬走入森林,與牠們嬉戲。

落單的郊狼會盡可能友善的走向小狗,耳朵向前、尾巴豎起。牠甚至會在地上打滾,露出肚皮以示屈服。

誘使狗和牠進行格鬥的遊戲。

漸漸的,遊戲會愈加深入森林,離家愈來愈遠,

之後狼群的其餘成員成批走出,在牠們發起攻擊同時,狗狗的新朋友成了牠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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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孩子依託幻想中的友伴:這事並不罕見,他們可以藉著創造一個朋友來消磨掉好幾個小時。

只要孩子能夠明瞭幻想和現實間那根本的分際,這個行為都被認為是無害的。

我時常思考童稚時隱形的夥伴,和未來可能會有的精神疾病,是否有關聯。

我很好奇那些自殺與失蹤的數據,若和幻想朋友的影響力並置,會長的怎樣。

記得我也曾有一個隱形的朋友,他叫凱文,是個跟我一樣大,也許年長幾歲的小男孩,

曾經,我們會在密西根湖湖畔的沙灘上嬉戲,雕築沙堡、揀拾石頭、在水中濺著浪花。

凱文比我更加熱愛游水,他會像小狗那般的划到水深的地方,格格笑著要我也加入他,

我試過幾次,但每回我游到十米開外時,總會被我媽媽喚回來,

阿凱和我幾乎每個禮拜都玩在一塊,直到我九歲時,我們家搬到內陸,才失去了聯繫。

直至多年之後,我才意識到凱文並不是一個有形的人類,

那是在某次我漫不經心的向我媽媽提到我在湖濱的玩伴時,她才困惑的說那陣子湖邊沒有其他孩子。

我時常會自顧自的笑著談著,但沒有凱文,至少她沒見到。


鬣狗可以模擬人類的笑聲,許多非洲的傳說都提到惡靈會藉著模仿你所愛之人的嗓音,把你引離村莊。

這些或者只是傳說,但卻是非常的實用,只有那些不會在夜半跟著奇怪的聲音走去的人,才能存活。


幾個禮拜後,我在新家遇見了波莉,

密西根鄉間的這裡,滿是濃密的森林和狹窄的小徑,比加拿大的荒野也不遑多讓。

事實上,我們比多倫多還要更北呢,在這裡,不管夏天是怎樣的怡人,冬天都是一樣的寒苦。

因為波莉只有在我獨處時才會出現,讓我一直沒有意料到只有我能見到她,

但有那麼一兩次,她直接消融進虛空的時候,讓我不禁懷疑她,是否沒有血肉之軀。

波莉…很怪,她從走出幽林的那一秒起,就讓我莫名的惶恐。

也許是她髒兮兮的裸足,也許是她呆滯的大眼睛,

即使當時我只有十歲,我也知道一般的小孩不會在沒有大人陪同下,在荒無人煙之處遊蕩。

她永遠都穿同一件衣服,那是一件褪色的印花洋裝,稻草色的頭髮扎成兩個亂糟糟的辮子,

她絕口不提她從哪裡來,或是家人在哪兒,最多僅是往後方森林一指,說她們住的不遠,森林裡頭有一座小屋。



我當然不會相信她。

但是我好無聊。步行範圍內沒有其他孩子了,所以我還是會和波莉四處踢球、爬樹、扮演牛仔和海盜,

她一直期望我能拜訪她家,宣稱那裡有很多好玩的遊戲,但家人從不允許我離開自家院子。

至少,波莉很好預測。不論天氣如何,她都會在那等我放學,當天太冷時,我們便在閣樓裡玩,

我訝異說她大冷天不穿靴子或是禦寒衣物,但她只是聳聳肩,說冷熱並不令她困擾,

她也曾試著要我隨她去外頭,她說,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需要一件大衣,

只要我在雪中待的夠久,我就再也不會感覺冷了。

當時,我不確定她是不是存心要害我,她只是困惑、孤單、絕望的想要一個朋友作伴,

但在我心底深處,我也知道她並不是很在乎我的福祉,

所以,我也從沒有在沒有冬衣保護下,就隨著她,去暴露在風雪之下。


賽蓮自古就存在了。這些生物,會偽裝作美麗的女人,或其他誘人之物,

這些生物,會唱著動人的歌,足以蠱惑任何人心,這些生物,是如此高效的獵手,

直到船艦撞上礁石粉碎、鮮血染紅海水後,她們的獵物,才驚覺這是個陷阱。



在我十三歲時,我們又舉家遷往了底特律的郊區,相信你早已聽過那是個什麼樣的城市,

荒涼如鬼域,甚至可以和世界災變後的廢地相比,

但你該要知道,在六十年代到兩千年間,它並不是這樣的,在九十年代,它甚至還相當繁華。

我和父母搬進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組合公寓,我進了一所附近還可以的中學,

我雖然不是萬人迷,卻也沒有擔驚受怕。

在我們把行李收拾完畢幾天後,羅伯過來打了聲招呼 ,

他今年十五,是個高高瘦瘦的黑人男孩,有著小平頭和魅力四射的笑容。


他說他住在地下室的套房裡,我從未造訪過的區域,他的父親喝得很兇,而且不喜歡有人作陪。

我們有時會在我家廝混,但由於空間很狹窄,而且媽媽時常在家,所以我和羅伯更常在屋頂上留連。

那是極其的刺激,我依然記得當時在街口的小店偷香菸,

或是把啤酒悄悄塞進鬆垮牛仔褲裡時,心臟是如何激烈的悸動。

在涼爽的秋日晚間,我們躺在同一張被子上,仰頭張望星空,

這時,我的皮膚令人費解的暖了起來,全身上下也酥酥麻麻的,我很確定這不只是啤酒的效用。

他談了很多,說他曾經想要當一名飛行員,說他一直夢想著能夠加入空軍,

但他爸爸說這是個蠢主意,他們不會准玻璃(玻璃:意指同志)從軍的,

玻璃。好沈重的字眼,又有一點骯髒,又像羅伯的一切那般,帶著一點刺激。

他用他的大掌捧起我的臉,在我們的嘴唇相貼時,我感覺荷爾蒙衝開了閘門,使我突然飢渴於從未經歷的一切。

一直到某一次,羅伯從九層樓高落到一處垃圾堆裡,卻又毫髮無傷的站起前,我都從未懷疑過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我決定要違背我的良知,只為了可以繼續親吻那雙唇。


我們只在底特律的公寓裡住了八個月,最後那段時間,我真真正正的陷入了愛河,

而當羅伯在我耳邊呢喃,說道還有一個方法能讓我們長留在一起時,我幾乎就要聽從他了。

但我不想跨過屋簷,我很怕,而且心知我會受傷,

當我拒絕時,羅伯就沮喪的消失了,在住在底特律公寓裡的最後三天,都再也沒有見到他。


各種文明中,都有易形者的身影。

那是個令人恐懼的想法。被看似朋友的存在傷害,看似無害的危險,披著羊皮的狼。

我不禁懷疑這些傳說的背後,是否有那些和人類本身一般古老的存在,

或許這些故事是來自本能的警告,警告那些看似是人,但完全不是的生物。



在我爸媽分手後,我和媽媽來到了俄亥俄州,她有個妹妹住在離哥倫布市不遠的地方。

我還有一個五歲大的表妹貝卡,一起住在一台拖車裡。

我當時十六歲,時常被指派要在週末和課後盯著貝卡,我不是很介意,畢竟我也沒什麼其他朋友。

在我做功課時,她就畫著她的圖畫書,然後,我們就會出去玩一陣子。

鄰家有另一個小女孩泰絲,常和貝卡追來追去的嬉戲,當她們跑的太遠時,我就會把她們叫回來,

貝卡通常會聽話,但泰絲就比較不情願,我也沒有想太多。



直到有一天,我被一本漫畫引入了迷,沒有仔細的盯著女孩們。一聲尖叫。

「泰絲!小心……………!!!!!」

我及時的抬起頭,剛好見到一輛聯結車疾駛而過,輾過小泰絲時一點也沒有慢下來,

我張大了嘴巴,任由慌亂流遍了我全身,

是,她不是我們家的小孩,也沒人要求我要照看她,但這依然是我的過錯!!

我已經起身,準備要跑到卡倫先生家,要借電話打給警察了,下一秒卻看到泰絲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

只見她咯咯笑著跑下路面,在貝卡耳邊耳語了些什麼,

貝卡依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還是微笑著緊緊擁住了泰絲。


我的胃揪了一下,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更可怕:我有個感覺,那些東西正試圖要抓到我的小表妹!!!

我立刻衝過去,一把抓住了貝卡的手腕,把她拉離了泰絲的身邊,

泰絲瞄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冰冷而算計,與她那小女孩的外型大相逕庭。

或許我年紀太大了,已經沒了孩提時的豐富想像力,只剩多疑與恐懼取而代之。

它或許知道我熟稔它的伎倆,它或許憤怒於我居然能見的到它,大多數和我同齡的人是不能的。

「你離貝卡遠一點。」我儘可能嚴厲的對它說道。

「否則怎樣?」泰絲微笑以對,此時我才注意到它的犬牙是何等尖銳,那長而骯髒的指爪是何等危險。

直到此刻,我才好好看清了它的模樣。

「我能傷害你。」

「亞當!」貝卡很尷尬,試著想要掙脫我的手。

泰絲仍然笑著,卻開始向後退去,它或許知道我對它無能為力,

但是我也許可以找到神父、拉比、可以傷害它的人。

「貝卡。」我跪下來好直視著她的雙眼。「看著我。泰絲不是真的,好嗎?真人被卡車撞到是不可能沒事的。」

「讓我走!」貝卡痛哭流涕,無力的去推我的手,想要重奪自由。

「貝卡,拜託,這很重要。妳再也不能和泰絲在馬路上玩了。她想要害妳。」

貝卡崩潰的大哭,小臉脹的通紅,緊縮的氣管裡冒出可怕的尖叫,

我嘆了口氣,把她抱回了拖車裡頭,她哭累了之後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貝卡的媽媽晚上回來時,我告訴她貝卡玩的時候跑到離馬路太近的地方,讓我叫不回來。

我希望這可以讓她被禁足,待在室內一陣子。

一直到幾個禮拜之後,貝卡才不再講泰絲的事,

當我問起時,她只說泰絲離開了,我也很欣慰的見到泰絲也沒在附近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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鮟鱇魚是種醜惡的生物,其醜無比的牠們,有著長長的獠牙和毫無光澤的眼睛。

但在海溝的最深處,牠們可以在陰影之中潛藏,唯一可見的,只是頭頂釣竿上的一團微光。

茫茫絕望中的唯一光芒感覺是救贖,但任何接近的生物,都註定了有一個悲慘的下場。


我仍然時不時的就會見到它們,即將變燈時,在繁忙街道上祈求幫助的小老太婆

那些在酒吧裡,偏執於要我再喝一杯的美麗陌生人,

要求被載到連 GPS 都找不到的偏遠所在的那些攔車客,別為它們擔心,它們會知道路的。

我不確定它們究竟是什麼。我不可能是唯一能見到它們的人,

畢竟,大多數的人都能在生命中的某一個時點看到它們,只是後來拋下了這個能力。

也許我們把這當成了一種生存的機制。

或許我是那百萬中取一,是那個存有早該消失基因座的孩子。

或許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是我們人類面對恐怖未知的新演化變異。

我只能確知一件事:在你們的小孩開始叨念隱形好朋友時,多多看緊他們。

很有可能,那號稱是朋友的,一點也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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