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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0 PM

沈西峽 -【竹問】《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qin11 於 2019-7-5 06:01 PM 編輯

【書名】:竹問

【作者】:沈西峽

【內容簡介】:

  浩渺江湖,他們不過是隨波漂流的葉。

  他是她的藥,她卻是他的毒,五日的交歡最後或許仍是擦肩而過,究竟是萍水相逢還是宿命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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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2 PM

一.中淫毒.1

  夕陽斜下,頤陽境內。

  此處人煙稀少,處蝸牛群山邊緣,距離最近的村落也足有二十里地,故而鮮少有人經過。

  忽聽得叢林遮蔽的一處山洞,傳來一陣窸窣聲響。

  這深穴裡站著四個精壯男子,皆是一身俐落打扮,皮膚曬得黝黑,在火把的光下泛著一層油光。

  從身形上看,這四人已是不同常人的壯實,再看其下盤,令人更是愕然——四人的腿粗壯如樹,尋常人雙腿未必及其一腿粗,想必是練得哪家秘傳功夫。

  武林豪傑出現在蝸牛山倒不稀罕,傳說毒大夫仇鶴自退隱就蟄伏在這蝸牛群山,由此引得常有江湖兒女慕名前來,或是意圖投拜門下,或是意圖與之一戰,擊敗高手以將名傳揚天下。

  毒大夫其人仇鶴,不僅善毒,更通曉刀劍和奇門遁甲之術。古往今來,用毒者往往被譏為小人,唯有仇鶴是個例外。

  十年前,與西國迦南一戰中,西域色目人一路東進,從湛西台殺伐至綿陽城下。

  色目人兇狠殘暴,憑藉先進的火器一路高歌猛進,殺了大樑措手不及,沿路二十二城,每過一處,皆屠城。

  二十二城,處處白骨哭嚎,屍橫朔野,大樑西側疆界,轉眼成了孤魂遍佈的寥落焦土。

  而傳聞中,屠殺之所以終止在了綿陽,正是因為仇鶴人在綿陽。

  傳說大多捕風捉影,有人說他是憑一己之力毒殺了色目人大軍;有人說他借奇門遁甲之術排兵佈陣,把城中老弱婦孺當做精兵之用;更有人神乎其神說,仇鶴天臺祭祖,以仙法禦敵。

  真相已經太過久遠,究竟事實是什麼已未可知。

  更不說仇鶴此後拒絕皇帝賞封,隱居在了這蝸牛山,實實在在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這使得蝸牛山一度成為了各路英雄好漢彙聚之地,山下客寨酒莊常是熙熙攘攘,來人均只為一睹仇鶴真容。

  只是這蝸牛群山,山體龐大,主山巍峨萬丈不說,且山山相疊,綿延不絕足三百餘里,自上往下看猶如蝸牛外殼的漩渦,一碧而萬頃。

  此地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以在數以千計的人無功而返之後,江湖的一眾豪傑志士早已對蝸牛山失去了興致。

  這幾個人,也卻非什麼武林豪傑,雖練得一身為人稱道的「鐵腿神功」,卻幹盡了被綠林好漢所唾棄的醃臢事。

  四人面前,還綁著一個姑娘。

  這女子身形苗條,一身勁裝裹得玲瓏有致,頭上是一個黑色罩子,手腕腳腕處被捆綁的麻繩磨得破皮,看來是被綁了有一段時間。

  她被扔在四人腳前,此刻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執火把的男子先一步伸手摘了她頭上的面罩,探了探她鼻息,朝中間一個濃眉大漢討好笑了笑。

  「大哥,人還活著!」

  那人皺眉啐了一口,「活著日弄才舒坦,來讓我瞧瞧。」

  說罷,被喚作大哥的濃眉壯漢上前扳過女子下巴,又奪過了旁邊嘍囉的火把,就著燭光仔細地辨認起來。

  「嘖,這就是那新知縣未過門的兒媳婦?」

  旁邊人略一怔,縮頭縮腦支吾道:「……回大哥,那知縣家的兒媳婦被王大人的人坎死了,這個是騎馬跟在後頭的,長得尤其水靈,特意給您帶了來……」

  那老三趕忙撐起手中一麻布袋恭敬遞上,「大哥,這是知縣的兒媳婦。」

  范老大瞥一眼布袋子的人頭,眼也不眨地道:「狗日的,這麼個美人還沒吃到嘴就被那猴子給禍禍了,她身子呢?」

  老三道,「出來的急,已丟了化屍水扔了。」

  范老大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處理的乾淨些,切莫壞了王大人的好事。」又看低頭自己手裡火把映照的這張俏臉,浮上一層淫笑,臉上橫肉擠得幾乎看不見眼睛,胖臉上兩根粗毛蟲般的眉毛驚悚地抖動著。

  「雖說殺了新娘子有些可惜,不過我看這個小美人兒倒是比知縣家的兒媳婦更好些,不算是賠本買賣!」

  說罷伸手撕開了已經磨得不成樣子的衣裳,兩隻白嫩的乳房豁然在目。

  「嘖,果然是個尤物。」

  范老大一雙大手揉捏著綿軟柔嫩的胸脯,樂得眉開眼笑,一手把火把扔給了旁邊站著的老三。

  「大哥,這女人頗有些能耐,我們兄弟幾人都不敵她,若不是用了蒙汗藥,恐怕知縣家接親的已經把新娘子接回去了。」

  「哼,那不懂事的徐知縣剛上任就敢砸王大人的場子,他兒子結婚咱們霹靂幫不送個禮不是也過意不去?」

  「大哥說的是,這徐知縣忒不識抬舉,得罪了您,王大人哪兒能饒得了他!」

  范老大擺擺手,「得罪我範某人算個屁,是這窮知縣自己不知深淺,竟敢薄了王大人面子。」

  老四自知自己嘴笨,馬屁似乎拍的不是地方,趕緊轉了話題道,「不管怎麼說,老大送徐知縣這個大禮可是妙極啊!」

  「那可不,等哥兒幾個玩完了這一把,老三得趕緊把小媳婦的人頭送到徐少爺床上,咱們可不能耽誤人家小倆口入洞房!」

  老三和另幾人忙點頭稱是。

  範老大舌頭舔舔自己的金門牙,看著面前女人胴體,覺得喉頭有些發幹,三下五除二便把她剝了個精光。

  這女人生的著實是好,雖然臉蛋清秀脫俗,身上卻是十分肉欲,渾身又白又軟,尤其是奶子和屁股,又大又飽滿。既無一絲贅肉,又不像通常習武之人那般硬邦邦地沒個味道。

  四個男人虎視眈眈圍著這一赤裸美人,老三和老四已經在悄聲揉摸頂的脹痛的褲襠,老二則舉著火把,狗腿地討好范老大,

  「大哥,我現在把她弄醒給您泄泄火?」

  「莫急,」范老大陰測測一笑,從懷裡摸出個丹丸來,扔給了申老二。

  「把這個給她喂下去,一會兒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爽。」

  聞言那幾人興奮難耐,忍不住問道,「大哥這是什麼仙藥?」

  「毒藥裡最頂級的媚藥,吃了下去,不消片刻,就是觀音菩薩也得變成孟浪淫娃。」

  范老大一邊說,一邊撬開櫻唇把丹丸塞了進去,順手狠掐了那嫩乳一把。

  「哎喲,那可是仙藥啊,怎麼能說是毒藥呢!」

  「哼,你知道什麼,只要吃這丹藥了下去,倘若不與人接連交合五日,就會暴斃而亡,哈哈!」

  「大哥英明!那咱們一會兒可得好好救人哪!」

  「老和尚總念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嘖嘖,咱們哥兒幾個可得做回大善人,哈哈!」

  幾個男人聽了這番話,口水到了嘴邊,已經開始意淫自己該怎麼操弄這尤物,一個個急不可耐地瞅著眼前美人的反應。

  這媚藥果然不是俗物,方才咽下,女子臉色已經開始沾染酡紅,將才白淨的身體已悄然變得粉紅,身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香汗,雲鬢微濕,兩條腿似難耐地來回摩擦。

  范老大看她似乎是要醒,把捆綁她手腳的繩索又紮的緊實了些,隨即鬆開了自己的褲子,把昂揚的醜陋性器在女子臉上敲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2 PM

二.中淫毒.2

  隨著臉上接連的拍打和體內躁動,玉竹意識漸漸恢復過來。

  她覺得腦子疼得厲害,根本記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也無法思考這是在哪裡,自己又在幹什麼。

  又熱又癢,偏偏又搔不到。

  口渴的厲害。

  只想喝些水壓抑住這躁熱,於是把舌頭探出去尋找更多水源。

  玉竹的舌剛探出去,卻被另一隻大舌頭粗暴吮住,旋即乳房被人狠意揉捏,胸前蓓蕾站的老高。

  「哎呦,這小娘們真騷。」旁邊的幾個人看范老大已經開吃,心裡著急奈何不敢造次,只得自己套弄著性器看著活春宮瀉火。

  玉竹這才睜開眼,眼睛迷蒙的微睜著打量周遭,看到自己這副不著片縷的淫蕩姿態,羞怯地大叫出聲來,想要站起身,然而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那聲所謂的「大叫」,也早已經碎成旖旎呻吟,不僅沒什麼抗拒的意思,更像是對范老大的挑逗邀約。

  范老大見這小美人已經醒來,面若桃花,眸色柔媚如水,嘴裡嗯嗯啊啊的喘氣。被這一幕刺激的頭腦發脹,二話不說便撐開了美人朱唇,想要把自己那粗大的性器塞進玉竹嘴裡。

  玉竹此時下體異潮湧動,毛髮已被打的濕透,大腿根部一片泥濘,黏答答的,根本無力撥開嘴邊的玩意兒,隻忍著顫慄,死命緊閉嘴巴,絕不肯張口吞咽。

  范老大見她執拗,便羞辱道:「這個小淫娃濕的夠嗆,真應該給徐知縣好好看看,咱們怎麼操弄這個迎親女護衛。」

  玉竹被范老大臭烘烘的陰莖差點熏得一陣乾嘔,又不敢張嘴。然而混沌之中,范老大的這番話,倒讓她忽然捕捉到了一絲清明。

  她想起來了,她是在護送雯兒去徐知縣府上結親的路上出了事。

  腦海裡回想起來,雯兒身著紅衣,被其中一人用刀無情砍下,她廝殺中趕忙轉回身阻止,不小心中了這歹人毒計,人事不省昏了過去。

  雯兒是被這幫匪人所殺。她要報仇!

  范老大見她嘴上不肯放鬆,乾脆直搗黃龍,跨坐在了她的身上,直接將那昂然的性器抵在了濕漉漉的洞口。

  玉竹心裡緩過神來,自知已身中媚藥,此時雖有心復仇,自己的身子卻被這莽夫肆意玩弄,乳肉被他捏的變了形,從指縫裡溢了出來。

  「你……放開我……」玉竹使勁咬著後槽牙,試圖不被體感的猛烈刺激所干擾。

  范老大看她漲著臉發狠覺得好笑,此時這小娘們兒洞口一片黏膩,被他的陰莖抵著,竟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他肥膩的肚子摩擦著玉竹細嫩的小腹,淫笑道,「小浪婦,你這穴兒這般濕,可不是想哥哥放開啊!」

  說罷手又在她腰上掐一把,「啪」地一掌拍上了臀肉。

  「待會兒我們輪流日弄你,保證把你這小穴兒操弄得爽上天,你今後也不必給那狗官做護衛,就專職伺候我們霹靂幫兄弟吧,哈哈哈!」

  玉竹掃視四周,指甲深深嵌在掌心。

  她自幼習武,憑藉天資和苦練成為門中最年輕的卻最得力的弟子,素來認為習武之人當行俠仗義,因此長劍耿耿,師門囑咐卻從未忘懷。

  三年前楊秀才女兒雯兒為村民採藥時被野狼盯上,她經過救下了雯兒性命,兩人便交好。現如今朋友出嫁之日被殺,這群畜生這般作弄她,她空有一身武藝卻被奸人害得毫無招架之力。

  好人命不長,惡人在世間。

  蒼天當真有眼?

  范老大見她不語,張嘴啃著她的杏腮,一手扶著陰莖準備插入,另一手撥弄她的乳頭,惹得玉竹渾身顫抖,羞怒交加中竟在那禽獸還未刺入性器之前,蜜汁噴出,淋了那龜頭一個痛快。

  「哈哈,你這孟浪勁頭我喜歡,看好了,今兒個哥哥怎麼讓你爽上天!」

  話音未落,范老大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是被人點了穴般站著不動了。

  玉竹本已恨極至死,全憑著一顆復仇的心挺著,閉眼等著這畜生的糟蹋,卻感覺突然沒了動靜,疑惑地睜開了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4 PM

中淫毒.3

  范老大站著仍是一動不動。

  周圍三個狗腿跟班本來只是在旁乾看著,見范老大突然沒了反應也覺得奇怪——他們並非頭一次做這下流勾當,范老大絕不是那種肉到嘴邊反而鬆口不吃的人,這舉動實在反常。

  老四小心翼翼問道:「老大,怎麼不幹了?」

  范老大嘴動了動,像是要答話,嘴巴一張卻是一口黑血噴出,只一瞬間,眼鼻耳各處亦黑血四湧!

  這下三個人立刻慌了神,顧不得張望這洞穴有什麼玄機,拔腿就往洞口亮光處跑去。

  奈何誰都動彈不得。

  三人同時感覺到似有微風一晃而過,後頸忽地一陣酥麻,隨即全身僵冷,四肢如同灌了漿的鐵桶,絲毫移不開步子,身上卻好像有成千隻螞蟻在啃咬。

  他們中的是和范老大一樣的暗器,眨眼時間,七竅出血,幾個為非作歹的惡徒沒了鼻息。

  玉竹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身上此時癢熱交加,又被那幾人喂了藥,縱然平日觀察力足以觀八方識六路,眼下也沒辦法看到解救自己的是哪位英雄。

  這時卻聽黑暗中傳來了一個人聲,「那幾個歹人我已除了,有匹馬留在洞口,上面放置了件斗篷,姑娘還應儘快離開此地。」

  玉竹努力克制聲音,儘量讓自己說話聲音正常些,話脫出口卻仍舊是千嬌百媚,別有風情:「大俠可是要走?」

  那人道,「眼下這情形,姑娘不便與在下見面,不走怕是不妥。」

  玉竹道,「你可知我中了毒?」

  那人似有遲疑,片刻未聞人聲。

  玉竹並非是不想走,只是這群人下手狠毒,所用淫毒非同一般地下作,此時她不僅下體暗潮四湧,身上更是軟如棉絮,半步也行走不得。

  倘若救她之人如此就離開,她必定命喪這洞穴。

  正當她思忖出路,一條銀線突然飛來,待她尚未反應過來,已經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只聽那人道:「這是……五日淫花毒!」

  玉竹苦笑道:「實不相瞞,小女不知這是何毒,只覺渾身乏力,動彈不得,恐怕走不出此地。」然而實情她只說了一半,動彈不得只是其次,現在身下奇癢難忍,淫水連連才是真正令她苦不堪言的,可無論如何她也無法把這話說出口。

  說話間,洞穴外側出現一青年,身材頎長,面如冠玉,手持一把金扇,步伐款款而來。

  此人雖看上去是不緊不慢,但從洞口走到這深穴裡側,隻花費了眨眼間的功夫。直到走到玉竹眼前她才看清,那金扇的扇末處,牽的正是自己手腕所系的銀線。

  也就是說,黑暗中方才那四人所中的暗器,也是他在洞外出手的。

  此人功夫不一般。

  青年走到玉竹跟前,以扇掩面,丟給她一個斗篷,待她遮好了身體這才合扇道,「你可知這毒?」

  玉竹搖頭,覺得很是羞赧,裹緊了斗篷道:「還請少俠指點。」

  俊秀青年道:「不必叫我少俠,在下只是一個行走江湖的野郎中,叫我曾韞就好。」曾韞看這女子,心下感歎這女兒生的嬌美,又因中催情淫毒,粉面淚眼,好不誘人,一時也不免有些發怔。

  「小女玉竹,敢問曾……曾少俠,此毒何解?」

  曾韞自覺有些失態,回神沉聲道,「五日淫花毒,顧名思義,是萃取百種催情淫花精油所炮製的丹藥,中此毒者,身軟如棉,不能自持……」他掃了眼正裹著斗篷緊咬牙關的玉竹,不忍再說下去,只道,「只有交歡方能解毒,連續五日,哪怕有一日不交合,也會心蝕而死。」

  玉竹喃喃:「心蝕……而死?」

  「心為淫欲所役,暴斃而亡。」

  玉竹聽罷這話,身下又是一陣泉湧,差點昏死過去。

  曾韞看她面色不對,立即俯下身子盤坐在玉竹背後,隔著斗篷用蔥白玉指輕點了她的至陽穴,緩緩注入一股內力。

  看玉竹面色恢復,他說:「我剛剛用內力封了你幾處要穴,第一次發作應該能緩上兩個時辰。」

  玉竹驚訝道,「這還不算是發作嗎?」

  曾韞搖頭。

  玉竹咬著下唇,感覺身上又燙又癢的焦灼感似乎是減緩了些許,但一想到兩個時辰後要遭遇更甚於此的煎熬,頓覺眼前發黑。

  由於先前與霹靂幫一行人廝殺戰鬥已耗費了大量體力,加之所中的蒙汗藥尚未完全失效,此時又心力交瘁,玉竹這下子竟昏了過去。

  曾韞本想問清她所住何地,認識何人,好將其在毒發之前送回家,不料還一句沒問,這姑娘就不省人事了。心想再把她擱置在這兒恐怕只會讓她丟了性命,乾脆收拾了地上散落的衣物,紅著臉胡亂給她披了在身上,抱了玉竹,策馬疾馳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6 PM

四.曾韞.1

  玉竹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

  她發覺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被褥被細心地蓋好,旁邊的木櫃上還倒了一杯水晾著。

  打量了四周的陳設,屋裡打理的很乾淨,只有一副桌椅,床上僅有自己所蓋的一床被子,旁邊桌上除了盛了水的杯子別無他物,不見尋常生活用的各種物件。

  這應該是個客棧。

  她回想起來自己被曾韞所救,眼下這屋裡卻只有自己一人,不知他往何處去了。

  玉竹費力地撐起身體,想起身查看,身子忽地一軟,熟悉的酥麻感再次湧來,比先前更烈,她不由「啊」地呻吟出聲。

  「醒了?」

  曾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床邊,面帶關切。只聽他道:「我看你昏過去不放心,所以在外面打坐。」

  他的聲音極富有磁性,此時只是淡淡地陳述事實,聽上去卻十分悅耳。而這份悅耳在身中淫毒的玉竹聽來卻像是蠱惑,有了種曖昧的意味。

  玉竹不答話,只是看他。

  手卻伸向了他的腰間,一路煽風點火般地輕撫一處、又一處。

  曾韞聲音有些嘶啞,道,「你毒發了。」

  玉竹笑的蝕人心骨,全然不像未經人事的少女:「所以要曾公子救我。」

  看對方還有些遲疑,她勾唇,起身抱住了身前默然的曾韞,細嗅他鬢髮間的乾淨氣味,伸舌含住了他白皙的耳垂,身體已全然壓在了曾韞身上,酥胸頂著他的胸膛。

  只聽玉竹用氣聲懶懶地道,「醫者仁心,阿韞焉有見死不救之理?」

  曾韞心如擂鼓。

  她不再叫他曾少俠,曾公子,叫他阿韞。

  從未有人會如此親昵地稱呼他。

  他說不清是被她的面容還是被在山洞裡偶然瞥到的胴體所惑,亦或者是被這聲「阿韞」所惑。

  但他甘之如飴。

  玉竹的衣衫已經退了大半,面色潮紅,胸脯暴露在空氣中,皮膚因羞澀也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的腿正夾在曾韞的腰間,纖纖玉足讓人心醉。

  曾韞的衣裳一件都沒掉,他一手推了玉竹在床上,另一手捏了她尖俏的下巴,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你可想好了,要我救你?」

  玉竹被他的手壓制在床,已經感受到對方下體有硬物抵上了自己的小腹,心知這是曾韞仍有猶豫,便伸手拉了他掐在自己下巴的手,引著點點揉捏胸前的兩團軟肉,道:「今天若不是你救我,我已經被那幫匪徒褻玩了;現在若不引你救我,則是用所謂清白名譽換取我性命,我又如何為姐妹、為自己報仇?」

  曾韞聽聞她這番言論,心中了然。便一隻手主動地揉撚起玉竹胸前的紅豆,微笑道:「那這病該怎麼醫呢?」

  玉竹被他捏玩的只顧悶哼,舒服的不知如何作答,睜眼又正對上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心中一震,嬌嗔連連。

  曾韞一手握胸,另一手一路下行探到了裙底,動作輕柔地探指進去,笑道:「是醫這裡?」

  玉竹只覺得那手指似炭火,每觸一處便點燃一處,鑽進幽穴中更是燒灼的她難以自持,一時被撩撥的淫水漣漣,一面點頭一面搖曳腰肢靠向曾韞。

  曾韞臉上笑意更盛了些,抽了玉指出來,伸到她面前讓她看清自己手上的黏連銀絲,「那看來是這裡了,還要我醫嗎?」

  他一邊問話,另一隻手卻不停歇,仍在揉搓她的乳肉,話畢,伸了舌在她面前表情玩味地舔弄剛抽出的手指。

  玉竹羞的滿臉通紅:她先前那番挑逗純粹是媚藥刺激下的生理自然反應,只想引著這儒雅自衿的曾公子和自己交合解毒,可眼前的曾韞分明沒有中淫毒,怎麼跟洞穴中全然兩幅樣子,在床上這般地騷?

  曾韞見她害羞,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住了她,兩人唇舌交纏,玉竹嘗到他嘴裡似有梅花般地淡淡香味,覺得欲望似乎更盛了,險些迷醉在了這淺淺梅香中。

  吻戛然而止,玉竹問他:「你怎麼這麼好聞?」

  曾韞伸手擦了唇邊的津液,挑眉道,「哦?那你要想想我剛剛吃了什麼。」

  玉竹臉更紅了:「不……不知道……你快點吧……」

  曾韞手輕輕把三隻手指送入窄縫中,緩緩抽插:「既然要我醫治,豈有不聽我話的道理?」

  玉竹已被他捉弄的早已身泄如注,又羞又急,此時只得帶著哭腔顫抖道,「別玩了……」

  曾韞當然不是在玩,他探入一指時就感覺玉竹的內壁裹挾的尤為緊致,抽出時還有淡淡血絲,便知她還未經人事,唯恐自己貿然進去她會受傷,只能輕入淺出,緩緩擴張,以此做好潤滑。

  感覺到下面的小嘴張開的差不多了,曾韞這才挺身刺入自己的性器。

  玉竹正被曾韞的手指餵著,發覺抽去了手指正覺不快,忽地被這碩大的陽具填充的極滿,忍不住「啊——」地叫出了聲。

  她還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感覺,自己像是狂風暴雨中顛簸在巨浪上的一葉扁舟,身下的抽插律動讓她跌落入極樂的漩渦,每一次抽動令她幾欲癲狂。

  但她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抽插由慢到快,由淺至深,由輕柔到激烈。每一次抽動,玉竹都能感覺到粗大的陰莖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緊窄的內壁,摩擦吞吐,她看著面前曾韞有些發紅的俊臉,只能堪堪保持清醒,才不至於被巨大的快感所吞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7 PM

五.曾韞.2

  待兩人從一波又一波高潮迭起的性事中抽身時,已經是深夜了。

  曾韞衣衫完好地去打了水給她洗漱,又去廚房問小二要些晚上剩餘的粥,留玉竹一人渾身赤裸,只披了被單癱坐在床上。

  確如先前曾韞所說,經歷交合,身上的毒似乎完全解消了一般,再沒有那種又癢又燒灼的感覺。

  可她心上卻浮現出了另一種不安:她從未料想過自己竟會跟一個剛見面的陌生男子行床笫之事,現在淫毒暫時被壓解下去,想起剛剛在床上二人的旖旎之舉,她竟不知該如何面對曾韞。

  玉竹擦洗好匆匆穿了衣裳,摸到腰間所別的一隻精巧香囊,心中更是酸澀。

  這香囊是這次下山前二師兄淩霄給他的。

  師門中她年齡最小,幾個師兄師姐都對她照顧有加,和她最是親昵的,正是淩霄。

  淩霄在師門中按輩分排名第二,不過比她大了三歲,是師父在外遊歷時帶回的孤童。其人聰穎好學,師父在世時對前三個徒弟分別教授了不同的武功,授大師兄柳華刀術,授淩霄劍術,授師姐蒼蘭飛鏢暗器,淩霄不僅白日苦練劍術,在晚上還會憑藉白天記憶對師父所授的刀術暗器再加練習,故此不僅善用劍,還能用刀和暗器,是師門中最全能的人才。

  玉竹之所以學劍,正是因為淩霄用劍。

  這樣一來,她便可以同淩霄一道上課,晨起一道練功,借切磋指點,天天跟在他的身後。

  這次下山前淩霄剛辦事回來,特意交予她了這隻繡了竹的香囊,還給她包了一包愛吃的吃食。玉竹本以為護送雯兒到徐知縣家這一趟可沾了新娘子的喜氣,自己也有望守得雲開見月明,卻沒料到短短一天,事情就完全變了樣。

  她所憧憬的二師兄,似乎更遙不可及了。

  但與曾韞之事是由她主動,她固然傾慕淩霄,卻還不至於矜於名節而置自己生命於不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雯兒的仇,她必須要報。

  想到這兒,玉竹把腰間香囊系的更緊了些。

  曾韞已經向小二要了粥回來,還弄了些饅頭小菜,熱了一併端來。見她已經從床上起來,便道:「餓了這麼久,先吃點東西吧。」

  玉竹確實餓壞了,坐在桌前,提筷卻發現只有一雙筷子,便問道:「你不吃嗎?」

  曾韞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吃了些。」

  她不再問,低頭吃飯。

  曾韞看她吃的香,起身又給她倒了杯茶,道,「晚上你在裡間好好休息,淫毒雖暫時制住,但你前傷未愈,後遭淫毒侵襲,現在雖然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實則只是表面上的壓制,如不休息調整,淫毒隨時可能復發。」

  玉竹啃著饅頭瞪圓了眼睛,道:「那你睡哪裡?」

  曾韞道:「這裡。」

  這裡只有這麼一桌四椅,哪有什麼睡覺得地方?

  玉竹道:「你睡這裡怎麼能休息?」

  曾韞笑了笑:「打坐一樣是休息。」

  玉竹覺得很過意不去,便問:「這客棧沒有別的屋子了麼?」

  曾韞道:「蝸牛山附近只有這一處像樣的落腳處,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只有兩間空房,當時我身後還有一需要住店的老人家,所以我們一間,他一間。」

  玉竹打量了這桌椅,覺得曾韞今天為了自己已經幫了不少忙,況且半個時辰前兩人還在床上零距離接觸,下了床便讓救命恩人睡硬板凳未免有些無情,小聲道:「其實……你也可以睡床呀……」

  曾韞看她一眼,揚眉道:「我睡床你睡哪?」

  玉竹聲音更小了:「我……也睡床。」

  曾韞看她紅的要滴血的耳垂,輕笑了一聲,道:「我就睡這裡,不打緊的。」

  玉竹便不再答話,默默吃手中剩下的饅頭。

  氣氛一時有些冷。

  明月映窗,一室清暉。

  一時兩人都不再言語,各自思量自己的心事。

  曾韞看玉竹眉頭微蹙,知道她仍是在為眼下情形發愁,便問:「你要去哪裡?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我護送你回去。」

  只聽玉竹道:「你本是要去哪裡?」

  曾韞道:「我一個野郎中,自然何處有病人我就去往何處。」

  玉竹忽笑道:「巧了,那我這麼個病人在這裡,豈不是我到哪裡,你就應隨往到哪?」

  曾韞道:「姑娘這是在開曾某的玩笑了。」

  玉竹道:「我從不開無趣的玩笑,我只問你,中了這毒五日內仍需交合?」

  曾韞道:「不錯。」

  玉竹又道:「我尚未出閣,你送我回去,這毒誰給我解?」

  曾韞不語。

  玉竹忽地一個轉身,騰身而躍,翻坐在了對面的曾韞身側,手中竹筷變作疾劍,眨眼間的功夫已架在了曾韞的頸間:「你不是什麼醫生。」

  曾韞道:「我不是。」

  他說這話時,左手持扇仍放在膝頭,右手端握了客棧的瓷杯,似是拿准了玉竹不會拿他如何,悠哉地要往嘴邊送。

  但聽玉竹道:「你若動彈,我只需使兩分力便可刺穿你的喉嚨。」

  曾韞笑的從容:「玉竹姑娘當真捨得?」

  這話說的有些曖昧,玉竹愣了一下,忽發覺手裡竹筷像有人在另一端用繩子拉扯著似的,有一股力道往下猛地一墜,她一時不妨,眼睜睜地看筷子脫了手。

  筷子確實已經被曾韞牽在手裡,不過牽筷的不是繩子,是一根比髮絲還要細的銀線,只有在月光下仔細辨認,才能看到它所反射的微弱寒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12:28 PM

六.曾韞.3

  玉竹自知眼下不是此人的對手,便收手坐下:「公子為何騙我?」

  曾韞道:「曾某只不過是不想讓姑娘替在下擔憂罷了。」

  玉竹當然不信。

  眼前的人甫一露面便自稱是江湖郎中,但行走江湖的郎中怎會身著這樣挺括規整的白袍,又有這樣深不可測的武功?儘管他二人在半個時辰前尚共度春風,然而自己對他確是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的名字是否真的叫曾韞都還未定。

  但話說回來,曾韞對自己也並不瞭解。

  兩人都有互相揣度的意思,自然誰都不肯說實話。

  想到這兒,玉竹也覺得自己剛剛問的有些唐突了,於是開口道:「我是蝸牛山紅藥派門下的弟子,此次下山本是為了護送姐妹成親。不想在送她到徐府的路上遭歹人算計,我們一行十二人,都被……」她覺得有些說不下去,哽咽道:「……剩了我一人,我得為他們報仇。」

  曾韞見她難過,放柔了聲音道:「你可知今日那幾人是誰?」

  玉竹道:「我看那四人小腿粗壯,腳趾粗硬,手臂及軀幹反倒和常人並無二致,看來應該是練的霹靂幫的功夫。」

  曾韞道:「不錯。霹靂幫以『鐵腿神功』見長,練此武功者小腿粗壯如樹,腳趾腳掌堅如磐石,力氣驚人。這兩年霹靂幫為壯大勢力,吸收了不少流氓雜碎,其中有名的就是『翻身上馬』四兄弟——范老大,申老二,尚老三和馬老四,此四人屢屢作惡,犯下姦淫婦女、害人性命的惡事已不勝數。」

  玉竹道:「但迎親那日,襲擊者雖然也是四個,有一人身手不凡,卻使得並不是霹靂幫的功夫。」

  那日她騎馬在後,忽聽路旁草叢有響聲,雖覺有異,但念及楊秀才平日裡為人老實,不過是蝸牛山腳下馬家村的一個教書先生,此行也不過是雯兒想趁出閣前和她再聚一聚,全然沒料到會有人半路下殺手,所以就大意了些——要在往常,她大概會先提醒大家,護好了驕子才去探看。

  但就是這麼一個大意的光景,草叢兩側已經閃出了四人,皆面蒙黑布。見來者不善,她匆忙之中立即拔劍應對,以一敵三迎上了最魁梧的三個:這三人皆不是她的對手,雖個個長著一對粗壯的腿,力如狂瀾,可並不算靈活,她以雙劍相逼,不費吹灰之力便制住了他們。

  然而她畢竟年紀尚小,又從未遭遇過這種情形,忘記了這迎親的隊伍之中,雖然除了自己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但其他人功夫卻並不在她之上。

  來人有四個,她擋住了魁梧的三個,這三個人的功夫也並不在那個瘦削的人之上。

  她攻錯了人。

  待她明白這一點時,那瘦個兒蒙面人揮刀如斬麻,已殺了抬轎的八個壯漢。她看見雯兒正慌張地把頭伸出轎子張望,一張清秀的臉寫滿了絕望和恐懼,然而還未及她折身去護,飛來一刀卻忽地將雯兒斬下。

  血噴湧而出,血是紅的,嫁衣是紅的,轎子也是紅的。

  玉竹面前一片猩紅。

  她顧不上手下這三人,乾脆捨馬而去,踏了馬背飛身刺向那舞刀的瘦子,卻不想腳還沒離馬,眼前一陣暈眩,原來是其中一壯漢兀地抖了布兜,撒了漫天的粉末出來。

  她失去了知覺。在這之前看到的最後一眼,是那個瘦子走近了自己,踢開了她的手,拾起兩把劍抽身而去。

  在洞穴中曾韞所殺四人中有三人正是那天偷襲的人,還有一人則待她親自手刃——就是那個瘦子。

  這時只聽曾韞道:「這一人沒有用霹靂幫的功夫並不奇怪。」

  玉竹不解。

  曾韞接著道:「霹靂幫雖然現如今魚龍混雜,好歹參半,但也都看不慣『翻身上馬』四人的所作所為,早把他們趕出了幫派。他們四人雖仍自稱霹靂幫,實際上並不效力於霹靂幫。」

  他頓了頓,神色嚴肅:「他們效力的人,是西南一霸——王書鈞。」

  玉竹有些驚奇,道:「可是那個太監義子王書鈞?」

  曾韞道:「不錯,王書鈞幾個月前就任頤陽監察御史,此人心腸歹毒、野心極大,平日裡就時常招兵買馬,招攬各地能人異士為己所用。王書鈞一到頤陽,包括被霹靂幫趕出來的『翻身上馬』等眾人立即投奔了他,一時間頤陽城內無人不以王書鈞唯馬首是瞻。不過,這時候偏有一人不買他的帳,」他略一停頓,看了眼玉竹,「此人就是馬家村出身的窮知縣,徐景逸。」

  「徐知縣……就是雯兒的……」

  曾韞點頭,「所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王書鈞所為了。」

  玉竹手一拍桌,咬牙切齒道:「那我明天就去頤陽城,殺了這挨千刀的王書鈞。」

  曾韞並不為所動,淡淡地道:「以你現在的情況,去也是送死。王書鈞手下能人眾多,有以用暗器出名的『黑風白雨』,還有聞名武林的『三奇八怪』,而現在的你,連一個區區無名的曾韞都殺不了,談報仇豈不可笑?」

  玉竹被他一番話說得怒氣上湧,瞪著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自己淫毒尚未完全制住,內力也尚未復原,慣用的寶鳳雙劍已經不知所蹤,更不提敵眾我寡,敵守我攻。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好像她都沒有勝算。

  師兄師姐呢?

  也不妥,王書鈞畢竟朝廷的官,而此事又十分兇險,師父去世後只剩他們四人支撐紅藥派,折她一人還好,如果連累師門,她即便到了陰間也無顏面對師父。

  曾韞歎了口氣,道:「也罷,曾某此行本是為了拜會一個故人,可以先緩緩。我既然救了你,就沒有再讓你去送死的道理。接下來這幾日我同你一起,幫你調好傷勢,如何?」

  玉竹忙不迭點頭:「這樣是最好不過了。」

  曾韞道:「先說好,這段時間你不可貿然行事,我陪你到頤陽打聽情況,你能知難而退是最好;倘若不能,實力相差太多的話,我會阻止你,怎樣?」

  玉竹有些猶豫,她知道曾韞是為自己考慮。平心而論,這一趟成功的希望並不大,但是因為實力不夠就此放手,雯兒和馬家村的漢子豈不是白白地喪失了性命?

  她寧願鬥個魚死網破。

  曾韞看她猶豫不決,冷笑道:「如果你要拿我救回來的這條命去送死,那曾某就不奉陪了,這毒,你自己想辦法吧。」

  這話說的挺重,並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玉竹只好答應下來:「好,全依公子所言。」

  曾韞道:「哦?公子?這會兒我又不是阿韞了?」說罷便不理會滿臉通紅的玉竹,背過身閉眼打坐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1:08 PM

七.頤陽城.1

  兩人沒有再耽擱,翌日一早,便策馬前往頤陽城。

  人有兩個,馬卻只有一匹,而落腳的客棧離城尚遠,理所當然地,兩人共騎這一匹馬。

  這天是個晴天,碧天無雲,微風拂面,兩側的草木都比往日蔥綠了些。

  但他們兩人誰也沒心思欣賞這美景。

  曾韞揚鞭控轡,玉竹則坐在他的懷中,馬背位置有限,兩人只得前胸貼後背緊密地挨著。

  玉竹打小練功,騎馬對她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再尋常不過,可從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讓她覺得這般難受。

  因為挨得極近,曾韞那雙手就環在她的胸前,唇就貼在她的耳後,她甚至能捕捉到曾韞每一次呼吸所撲出的熱氣。

  每一次起伏,每一次呼吸,他的每一聲呼和。

  令她想起昨晚的情形。

  玉竹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因為淫毒尚存才這般失態,於是坐在馬背上,暗運內功,想抑制下躁動,然而幾次三番都沒什麼成效。

  馬背仍舊在顛簸,她背挺得僵直,努力不讓自己倚靠在曾韞溫暖的胸膛上,縱然從背後看乍一眼發覺不出什麼異常,但其實面上已經潮紅一片,身下更是泥濘不堪了。

  曾韞一心趕路,昨夜他坐在外廳,聽見裡面的玉竹幾乎是翻了一宿,心知她心中有事不成眠,想著趕快到了頤陽找一個像樣的地方住下,才能讓她好好休息,早日治好傷勢。

  但此時,他也察覺到了懷中玉竹的異樣。

  曾韞勒繩住馬,問道:「怎麼了?」

  沒等玉竹回答,他看了眼她漲紅的臉已經有了答案。

  此處距離頤陽城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但那是往日,今天兩人一馬,馬匹當然也無法像一人騎行時那麼迅疾,倘若以內力抑制淫毒,也只能勉強後延不過兩個時辰。

  不管怎麼算,恐怕都來不及。

  但他還是有些奇怪——從時間上看,昨天那次交合已近淩晨,這毒不該發作的這麼早才是。

  大概是昨夜沒休息好的緣故罷,他這樣想道。

  又看了眼懷裡發抖的玉竹,跟昨天持筷暗算自己時判若兩人,他不覺有些心疼,歎了口氣,問道:「還能忍麼?」

  玉竹不答話,只是死命抓著他青紋白玉袍的袖口,低著頭一聲不吭。

  曾韞知道她大概是實在堅持不住了。忍,恐怕不是辦法:毒發之後身上奇癢不說,如不及時解毒,恐怕又會損其經脈,況且在這馬背上兩人相挨又近,對她無遺又是一種煎熬。最棘手的是,這行路中間,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要暫時找個旅店為她解毒也是困難。

  他咬了咬牙,乾脆捨了大路,馭馬抄了鮮有人走的小路。

  小路上樹木繁茂,遮陽庇蔭,路起伏不平,馬走得愈發顛簸。

  人在馬上,馬的顛簸,自然就變作了背上兩人的顛簸,越是顛,人依的越是密。

  玉竹的臀已經貼上了曾韞的胯,她的背則黏在了曾韞的胸,曾韞被風揚起的髮絲根根撫過她的臉頰。

  她快撐不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1:11 PM

八.頤陽城.2

  曾韞依舊手執韁繩,馬不停蹄地趕路,而他另一隻手,則探入裙中,自下解開了玉竹的腰帶。

  玉竹正難受,忽然發覺下體傳來一絲涼意——正是曾韞的手。

  曾韞的手長得極為好看。那是一雙男人的手,白皙而長,手上有覆有薄薄的繭,擱別人身上這或許成了瑕疵,但曾韞手上的繭卻成了點綴:太過秀美的手往往會顯得有些陰柔,曾韞的手卻正因這薄繭,顯得美而不乏雄健。

  這樣的一雙手,在曲徑通幽處探尋前路,也似乎別有一番技巧。

  玉竹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下揉捏,不緩不急地探出探入,戳著小穴的內壁。

  聽到她「啊」地叫出聲,曾韞臉上浮現一抹壞笑,咬耳對她道:「噓,這雖是小道,可也會有人經過,你叫的聲音再大些不愁聽不到。」

  玉竹不敢再叫,只好咬著唇,把嘴邊的呻吟都生生咽回肚子裡去。

  曾韞嘴上這麼說,手卻並沒有抽離,反而又戳向了那個點,這次甚至不止一指,幾根指頭一起剮蹭著她敏感的花心,把玉竹激的險些從馬背上翻滾下去。

  玉竹的眼圈已經紅了,身上像被抽了筋似的全無力氣,只是軟軟倚在曾韞身上。這一番動作下來她不僅沒有好些,反而越發的難受,甚至想要急不可待地伸手去要曾韞胯下那物。

  這時曾韞忽然手指抽出,雙手離繩,使勁一拎,玉竹還未來得及驚呼一聲,身體已經被他調轉了個兒,變成了面向曾韞而坐。

  曾韞已經又握好了韁繩,面色絲毫未變,二人看上去衣冠如常,除了坐姿奇怪竟難以發覺蹊蹺。

  但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曾韞的肉莖已然沒入了玉竹的肉縫,兩人甚至無需動彈,僅憑馬在這顛撲小徑上的動作就抽插了個痛快。

  馬蹄踏過路上的塵土,穩穩落地,又騰空——玉竹感受到曾韞在自己的體內衝刺,填充,又抽離,她的身體已經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侵襲的毫無支架之力,只得將手臂掛在曾韞的頸上以保持平衡。

  但她卻不敢看曾韞的臉。

  這次雖然身體的交合之欲來勢洶洶,可是神志卻比昨日要清醒許多,快感更烈,痛感也更烈。

  快感在身上,痛感在心頭。

  眼前曾韞面色微紅,星眸劍眉,鼻樑高挺,俊秀無雙,在後退的光裡如同普天而降的神,她每看一眼,心就彷徨一分。

  但這人不是她的二師兄。

  他不是淩霄。

  玉竹第一次騎馬是淩霄教的,她那時候尚夠不上馬背,於是淩霄總是先自己上馬坐穩了,才長臂一伸將她抱上來。

  初學時候總是兩人一匹馬,待她騎得穩些了,淩霄才放心讓她獨駕,即便如此,也總是小心翼翼地守在旁邊,生怕她不小心磕著碰著。

  學武的孩子其實並沒有這麼嬌貴,但只要淩霄在,他的小小師妹總是被嬌慣,在很多看不見的細節處,體貼地為她打點好一切。師姐私下和她抱怨騎馬磨壞了褲子,大腿根兒的肉被磨的破了皮,而她有淩霄特意定好的鞍套,更不說每天準備了熱毛巾要她認真熱敷。

  再後來,她不僅學會了騎馬,還能夠在跑動的馬上騰出雙手持劍,或是策馬奔行幾百里為師父送信,但最懷念的日子,始終是淩霄手握韁繩,坐她身後,一板一眼教她騎馬的初學者時光。

  玉竹心中歎息,她很久沒和師兄一起騎馬了。

  曾韞並不知她心裡這番波折,喂著她小穴的同時分神駕馬,此時前額已布了一層細密的汗,再轉眼看玉竹,經歷了幾次高潮已經神色渙散,手上連抱緊他的力氣都不剩了,方才泄了身。

  他勒馬停下,用隨身所帶的棉布細心擦拭了兩人的體液,幫玉竹整理好了衣裳,繼續趕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1:15 PM

九.頤陽城.3

  一路上沒有再停歇,即便是這麼緊趕慢趕,待二人到了頤陽城,已經是下午了。

  他們選中了頤陽一處很不起眼的客棧作為接下來幾日的住所。

  選中這裡,曾韞有自己的理由——這個同安客寨雖看上去其貌不揚,但地理位置優越:左側是喧鬧的主街,緊挨著頤陽最負盛名的金華酒樓,頤陽有頭有臉的官宦子弟常來此處尋歡作樂,便於打探風聲;右側是尋常百姓居住的街區,藥鋪食鋪一應俱全。最關鍵的是,同安客棧正對面就是頤陽著名的金龍鏢局,南來北往的客商旅人多選擇在此處落腳,在這裡往往能第一時間獲取消息。

  玉竹心下暗暗防備:如果按照曾韞所說,他只是前來訪友,怎麼可能對頤陽和王書鈞的消息如此瞭解?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曾韞解釋道:「在蝸牛山遇見你之前,我在這裡住過幾天,這些也是聽其他住客講的。」

  兩人在同安客棧安頓下來,付錢時玉竹主動要承擔費用——那日離開洞穴時,玉竹搜了范老大身上的銀子,況且這一路上都受曾韞照顧,她也不好意思再讓他出錢。

  曾韞卻制止了她,只說讓她留著這些銀兩,隨後還有用處。

  他們叫了店裡的招牌菜,一份燒雞兩碗小面,玉竹甚至還想再要壺酒,被曾韞以有傷在身,不宜飲酒為由拒絕了。

  此時玉竹正奮力啃手裡噴香的燒雞腿,嚼著嘴裡的肉問道:「銀子隨後有什麼用處?」

  曾韞反問她:「你現在手邊有沒有趁手的兵器?」

  玉竹想到自己被擄走的寶鳳雙劍,沮喪地搖了搖頭。

  大凡高手,都有自己的趁手兵器,刀劍也好,奇巧器械也罷,一把兵器從最初的無暇到經歷一次次血光,在廝殺才能磨合出獨有的默契出來。故此高手和高手的兵器總是同時出現在傳說當中,高手無一不愛惜自己的兵器,兵器也無一不為高手的傳說增添色彩。

  玉竹算不上是什麼高手,但這劍卻是高手的劍——是她的師父紅藥真人曾經用過,又送予她的。

  這劍於她而言不僅是一把趁手的武器,還是師門傳承的象徵,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回來。

  但眼下,她確實需要有一對好劍,才能助她拿下王書鈞的項上人頭。

  曾韞執筷為她添了一隻雞翅,道:「我知道這城裡有個人,是鑄刀劍的好手,待會兒你我吃完了飯,可以一同去看看。」

  玉竹一聽這話,立即放下筷子,抹了嘴道:「我吃好了。」

  曾韞仍舊不緊不慢地吃著碗裡的面,他吃相十分斯文,似乎面前的食物對他並無誘惑力,自己只是矜雅地充饑。只聽他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道:「可是我還沒有吃好。」

  他說這話時,臉上生出了些無辜的神情。

  ——這廝居然是在撒嬌。

  玉竹當然不好催促,她不敢直視曾韞,只是盯著碗裡沒吃完的雞翅,期期艾艾道:「那什麼……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你慢慢吃……」,說罷,趁曾韞低頭夾菜拿眼偷瞧他。

  昨夜她心緒不寧,翻來翻去待天將亮時方勉強眯了一會兒,但好歹在路上倚曾韞懷裡睡得也算安穩,相比之下,曾韞可是在板凳上合衣打坐一整宿,從雞鳴時就一直在策馬趕路,到現在都未曾合過眼,眼裡都是細密的血絲。

  玉竹打了一個哈欠道:「既然已經到了地方,也不必著急,我想小憩半個時辰再去,怎麼樣?」

  曾韞笑意盈盈:「也好,上午讓你受累了。」

  她聽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正要說「累什麼」,回想起了「受累」的情景,臉瞬間變成了猴屁股。

  這時候不是飯點,樓下吃飯的人並不多,在這裡交談並不隱蔽,所以兩個人匆匆吃了飯,便上樓回了房間,打算歇息一會兒再出發。由於兩人這幾日仍需交合解毒,恐怕來往的住客看到心中生疑,故此乾脆扮作夫妻,合住了一間房間。

  城裡的客棧要比蝸牛山下村落的客棧像樣的多,不僅屋子更乾淨,地方更寬敞,床也大許多,窗明幾淨,站在陽臺可以直接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

  曾韞把行李安置好,坐在床上對玉竹道:「我也需要小憩一會兒。」

  玉竹點頭,她此時並不困,本就是想讓曾韞歇上一歇。

  曾韞道:「那你也過來。」

  玉竹擺手:「我……我不累。」

  曾韞歎氣道:「既然不累,那匠人做活還要花些時間,早些去你就早些拿到東西,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玉竹趕忙坐回了床上:「雖然不累……我還是有點困的。」

  曾韞笑了笑,便合衣躺下了。

  玉竹小心翼翼地挨著他躺下。剛一躺好,身邊原本仰面而臥的曾韞忽然翻了身,一隻袖子將她攬了過來,圈在了自己的懷裡。

  「睡吧,我不會動你。」他輕聲道。

  說來曾韞這人倒也奇怪,他們兩個雖然已有肌膚之親,且每次都在交合時撩撥得她心蕩如波,但只要壓下了淫毒,他即便是嘴上引逗,身體卻十分規矩,連玉竹的手指頭都不曾碰過。

  即便是現在,他這樣抱著玉竹,仍舊是隔著厚厚的衣服布料,並不碰她。

  他說不會動,玉竹相信是不會動。

  但是她睡不著。

  這樣抱著,她能聞見曾韞身上好聞的梅花香,聽得到曾韞均勻的呼吸,耳側是他溫熱的鼻息;餘光一瞥,看到的是他沉靜的睡顏。玉竹平時沒有注意,這會兒曾韞閉上眼她才發覺,這人的睫毛黑且密,傾覆而下像是華麗的羽扇。

  屋裡很靜,玉竹數著自己的心跳。

  她很少會心跳的這麼厲害。算來算去也不過那麼幾次。

  一次是打翻了師父祭祀的供桌,一次是偷跑了山下去嘗馬家村的甜豆餅被師父發現,還有一次是功夫不到家的時候在蟬翼薄的湖冰上紮馬,不小心落了水。

  冬天的湖水寒徹脊骨,她那會兒年紀尚小,掉水裡時間並不長,但被淩霄撈上來時面色已經變得煞白,整個人如同一根凍透了的冰棒。

  慌極了的淩霄急忙背了她往回走,但又怕她被這冰寒激壞了身體,於是赤裸了上身將她馱在背上,又把自己的棉衣罩在她身外,以自己的體溫暖熱她。

  那日恰逢臘月的初雪,絮雪紛飛,她意識迷離,心跳卻比當日的雪更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淩霄究竟明白幾分,或許他也同自己一樣,早已情根深種,也或許他只當自己是長不大的調皮師妹,像親人般呵護疼愛,但也僅此而已。

  而現在她還失了身。

  失了身,還活著。

  雯兒和徐家公子郎有情妾有意,卻被人所害,如今陰陽相隔。

  她想了很多,腦海中是一路所見的不同場景,不同人的聲音,有的來自淩霄,有的來自曾韞,還有的來自師父,擾的她心如亂麻,乾脆闔眼運功,調息吐納。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待到快要日落時,玉竹才從睡夢中醒來。

  她惺忪著眼四下張望,床上只有她一人,曾韞正端坐在不遠的小桌前看書。

  玉竹心中一沉。

  她雖然中毒受傷,但經過這兩天的休息調節,自覺先前散了的內力已經恢復大半。如果摟著自己的人在睡眠中起身,她絕沒有理由全然不覺。

  然而她確實是全然不覺。

  曾韞看她臉色陰晴不定,皺眉道:「毒又發作了嗎?」

  玉竹搖了搖頭:「五日淫花毒會損內力修為嗎?」

  曾韞道:「發作期間及時消解的話並不會。難道你內力又受了損傷?」

  玉竹遲疑道:「我也不確定……但方才你從床上起來,我沒有察覺。」

  「哦?」曾韞狡黠地笑了笑,「那你可以放心了,也許是我輕功太好,你察覺不了呢?」

  這話不假。

  他們雖然相識不久,但曾韞已經展示了不少令人拍案叫絕的功夫。據玉竹的觀察,他未佩刀劍,從不離手的那柄金繡鐵骨扇應該就是他趁手的兵器,這扇子看上去雖然只是個漂亮擺設,但吃飯時她假借夾菜有意詳看,發現這玩意兒的每一根扇骨上都有縫紋,扇尾似有簧片,根根扇骨像被劍匣包裹的利刃;此外他還善用暗器和銀絲,玉竹注意到他手上的繭並不僅僅分佈在尋常握刀拿劍的虎口,反而多是在發射暗器才會用到的指尖內側;至於銀絲線,她已經見識了這東西兩次,線雖細,但韌性和能承受的力道卻十分驚人,既可作「郎中」問診的工具,更能做殺人的利器。

  現在她還知道了,曾韞輕功不俗。

  這一路以來,曾韞不僅救了她的性命,還對她照顧有加,玉竹當然心存感激。

  但是她也提醒自己切不可大意:到現在為止,曾韞都還沒有跟自己說過他到底來蝸牛山是幹什麼的,他又究竟是什麼職業,什麼門派,什麼人。所謂走訪故人老友當然只是個藉口,蝸牛山是個小地方,除了早些年有慕仇鶴之名而來的旅人,現如今住下的都是本地人,大多數人去過的最遠地方也就是這頤陽城,所以誰會有這麼一個年輕的異鄉「老」友?

  曾韞之前自稱「區區無名」,這話必然是謙詞,此人如果是朋友當然最好,但若是敵人,恐怕就是噩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1:40 PM

十.尋劍.1

  時近傍晚,夕陽斜下,紅霞染透了半邊雲天。

  玉竹同曾韞一起來到了他所說的那個鐵匠鋪子。

  原本以為他所說的鑄劍好手肯定在鬧市,沒想到曾韞領著她越走越偏,下了馬來到了一條都是破落瓦房的巷子。巷子的路上沒鋪石板,土路又經不得雨水,已被人踩得坑坑窪窪起伏不平,走起路都很是費勁。

  玉竹問曾韞:「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個地方?」

  曾韞搖扇道:「前幾天我在頤陽歇腳時,見一喝醉的老漢躺在鬧市,自作主張送他回了家,不想誤打誤撞結識了這樣一位高人。」

  玉竹打趣笑道:「我發現你這人還真是愛管閒事。」

  曾韞並不反駁,合了扇子敲她腦袋:「我若不愛管閒事,哪還能讓你站在這裡欺負我?」

  玉竹看曾韞眼睛裡亮晶晶的笑意,轉了話題問道:「那還要走多遠?」

  「近在眼前……喏,到了。」

  說話間二人已站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

  這家看上去跟沿巷的其他住家沒什麼區別,灰牆破瓦,不用手摸,單用眼睛也能看得出來門板上面有厚厚一層浮土,只有把手處還算乾淨。根據沿巷這一路的光景,如果開了門撲出來的是隨地拉屎的雞鴨,玉竹絲毫不會感到驚奇

  曾韞站在門口,扣了三下門把的銅環,無人應聲,又扣了兩下,朝門裡道:「在下曾韞,不知劉老闆在否?」

  只聽裡面一個粗嗓叫道:「等會兒等會兒。」

  聞言兩人乖乖站在門口等著,玉竹支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等了半天卻沒聽見有人走過來開門,她狐疑地看看曾韞:「怎麼這麼慢呢?」

  曾韞也有些無語:「可能他老人家正在幹活,一時抽不開身。」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終於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個兒頭比玉竹矮上半頭,腰卻比她粗了不止兩圈,胖的好似一隻圓球。開門的當口,這老頭兒臉頰鼻頭還都紅著,兩米外都能聞得到他身上的酒氣。

  看上去倒不像鐵匠,像個酒仙。

  曾韞一臉謙卑地說明了來意並做了介紹,兩人便由老頭兒引著,穿過了擺滿酒罈子的正廳——從桌上擺著的酒碗看,十有八九開門之前老頭兒正在這兒喝著小酒鬥蛐蛐。

  曾韞也看見了桌上的東西,低頭湊到她耳邊道:「別小看劉老闆,他的手藝,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連續穿過了兩間屋子,劍沒見到一把不說,連鑄劍的工具都沒看到蹤影;酒倒是一應俱全,滿屋的酒缸羅列整齊,不僅標明了各個品類,還把釀造時間都一一寫明瞭。

  玉竹已經肯定自己是被曾韞忽悠了,這就走到了第三間。

  她睜大了眼。

  雖有師父贈與的寶鳳劍佩在身,玉竹無需買劍,但光顧各地的劍行一直是她的愛好:每次下山出城,不說城裡有名的鑄劍行,哪怕是街邊叫喊、擺攤賣劍的小商販也會引得她流連端詳一陣。對劍的好壞,她無需出手把玩就能立判高下。

  這屋仍是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罈,唯獨中間的桌上擺了一刀一劍,但她只看一眼,就知其非同一般。

  陳列刀劍的這間房只在北面開了巴掌大小的窗,光線十分暗淡,刀和劍通身猶如黯夜的月,光燦斐然。尤其是那劍,玉竹見過泛藍的寶劍,也見過銀光凜然的劍,卻還是第一次見劍身成微綠色的極品,如同美玉,使得陋室熠熠生輝。

  刀她不是很清楚,但這劍,恐怕不比自己的寶鳳要差。

  老頭兒見她看的入迷,頗為得意的縷縷鬍子:「怎麼樣?」

  玉竹點頭讚歎:「劉老闆果真名不虛傳,這劍可以算得上極品。」

  劉老頭聞言哈哈大笑:「想必是曾公子跟你虛誇,我劉保虎不過是一個賣酒的小販罷了,哪有什麼名?不敢當不敢當。」

  曾韞只在一邊站著微笑,並不答話。

  玉竹道:「名聲是虛物,劍卻是實物。我只知道尋常賣酒人可鑄不出這樣的劍。」

  老頭兒喝了口手邊葫蘆的酒,砸吧嘴道:「哎,我鑄劍就是撿個樂兒。這劍我花費了十二年才鑄成,光是為了給這劍找淬火的仙水,跑壞了五匹馬都不止。別人要是有這功夫,」他上前拿手輕撫劍柄,嘴上雖然自謙,顯然心裡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只會鑄的更好,不會更差。」

  玉竹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這把劍大約是老頭兒的收藏品,明擺著不賣,又推脫鑄劍不過是樂趣,看來不是不想賣劍給自己,就是不想把好劍賣給自己。

  曾韞這時道:「可惜曾某遊歷天下,也不認得其他花十二年鑄劍的人,在我這兒,劉老闆的劍確是天下無兩。」

  老頭兒聽了這話臉上樂起來,臉上的酡紅顯得更紅了。

  曾韞接著道:「玉竹姑娘對我信任有加。她向我詢問何處有好劍,曾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劉老闆,您看您這裡可有適合她的劍?」

  劉老頭兒看了眼仍在端詳寶劍的玉竹,道:「你想要把什麼樣的劍?」

  玉竹道:「我使雙劍,長的話,」她瞄了眼那綠熒熒的劍,比劃了一個差不多的長度,「就這麼大吧,寬……也這麼寬……」

  劉老頭兒笑了,拂須道:「你這女娃娃,個頭不大,口氣倒不小。這麼瘦弱的身板,一柄這樣大小的劍我信你能拎著勉強行走,但兩把你恐怕直不起身咧。」

  玉竹不服道:「我以前的劍也是這般大小,兩把照樣用了,只不過遭了賊,這才來您這兒尋個替代。」

  老頭兒覺得好笑:「你這女娃莫不是跟老夫開玩笑,竟敢如此吹噓?」

  玉竹道:「晚輩不敢開這樣的玩笑。」

  老頭兒道:「你既不肯承認是吹噓,那不妨試試這把劍,倘若你能持劍過了他的三招,我便給你配上一對,如何?」

  玉竹道:「您老說話算數?」

  劉保虎拍胸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兩人都說的認真,曾韞也就不好推脫,搖扇而立,準備和玉竹過招。

  玉竹接了這把劍,手剛一握上,心中不由大贊:這劍著實漂亮,劍身幽綠,猶如夜裡吐信的一條靈蛇,她甚至已經在心裡默默為它取好了名字,如若劉老頭兒肯把劍送給自己,就叫它「夜蛇」。

  然而握劍是一碼事,使劍又是另外一碼事。待她真正持劍試舞,才發現這把看上去和寶鳳差不多大小的劍比想像的要重得多,拿起來雖不至於像劉老頭所說的那麼困難,可靈活度較以往要大打折扣。

  她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所見過的劍,一時沒有想到哪一把能像她的寶鳳,既可吹毛斷發,同時做到劍長身輕。下定了決心非找回自己的劍不可。

  玉竹站定,看了眼自己面前持扇的曾韞,衝他一笑:且不說這個賭注,她一直想和他比試比試,這倒是個機會。

  曾韞看她擺好了架勢,手中的鐵扇輕輕一擺,12支扇骨竟長出了利牙,身如疾電,直刺向了玉竹的眉心。

  玉竹沒有預料到他出手這麼迅捷,右腳後退一步,將持劍的右手格擋在前,扇劍相交,「哢」地閃出了一陣刺目火花。

  這一刺既然被擋住,曾韞便不停留,他的身法變換極快,火花未滅,扇已離劍,右側一挪,這次刺向了玉竹的前胸。

  玉竹似乎已經預判了他扇的走向,幾乎是在扇出手的同時,一個騰身躍起,扇刺了個空,而她手裡的劍則隨腕力一轉,去往了曾韞的肩膀。

  這一劍攻的很急,饒是高手也無法躲開,曾韞乾脆不躲,僅持扇順勢一挑。他動作輕如撥水,但玉竹卻感覺手中的劍似受萬鈞之力,被這麼一撥竟無法控制劍的去向,忙收劍自保。

  對方趁玉竹身在空中,劍勢偏離,忽然躬身騰起一腳掃向她的腿。

  這一腳如若踢中,玉竹勢必失去平衡,在第一招落敗。

  她借曾韞撥劍之力,以劍點地,憑藉靈巧的輕功,又是一個騰身!

  腳未踢中,曾韞的扇立即換了方向,掄圓了變作一把鋸齒,切向持劍的手。此時玉竹已經落在了曾韞身後,她眼疾手快,這一劍不過是虛晃一招,迅速地收回劍,轉手刺向曾韞的後背。

  然而劍畢竟是重了些,她收劍和出劍速度都不比往常,劍再刺出去的時候,曾韞已經回眸轉了身過來,眼裡卻是焦急的神色。

  只聽他道:「小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1:49 PM

本帖最後由 lqin11 於 2019-6-28 01:50 PM 編輯

十一.尋劍.2

  玉竹小時候和師兄師姐過招時,曾經玩過這樣的把戲,聲東擊西、趁其不備而攻之,但對手既然是曾韞,肯定不至於以這種騙人的方式來勝她,更何況他的表情真摯無遺,不像是演戲。

  聽到此話她立即憋足一口氣,翻身將劍橫擋了面前。

  卻聽啪的一聲響,一柄閃著寒光的大刀已經壓上了玉竹手裡的「夜蛇」。

  曾韞在她身後,此人當然不是曾韞。

  玉竹抬頭,借刀光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你!」

  這幾日以來,但凡玉竹有閒暇時間,都會抓緊了運功癒傷。她練功的時候一向認真,閉目凝神,心中除了劍別無他物。可是自從出事後,每每闔眼都會多了一個人的臉。

  瘦削的一張臉,縮腮凸骨,一張臉上的五官顯得尤其大,眼如青蛙似的極不協調,大而無神,看上去像是睏極了卻不得不強打精神。

  正是眼前這張臉。

  瘦子似乎完全不記得她是誰,聽她驚呼,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見過?」

  玉竹怒火中燒——此人兩天前殺了她的鄉友十餘人,現在竟忘了這事!恨道:「你殺了雯兒!」

  瘦子不以為然:「我殺的人多了,雯兒?不認得。」

  玉竹咬牙切齒:「你殺了雯兒!你還殺了吳大哥他們!你還奪了我的劍!」

  前面這幾句話瘦子聽來毫無波瀾,直到最後一句,眼睛卻亮了起來:「哦。是你!」

  「靈蛇」確實是把好劍,瘦子的大刀寬且厚重,劈在尋常的劍上恐怕早把劍身擊的粉碎,而「靈蛇」連絲毫的裂隙都沒有,玉竹橫劍而立,防的滴水不漏。

  但她也心中驚訝:這人看上去弱不禁風,簡直像是秋風裡一根蘆葦,可是手上的力道不輸柳華師兄,他所使的刀更是玉竹見過最大的,與身形極不匹配,看上去很是詭異。

  只聽瘦子道:「想起來了,你的劍倒是不錯——上次那兩把不錯,這把也不錯,只可惜我不使劍,上次撿回去也是便宜了孟老貓,今兒這把我就不拿了,」說罷那轉了轉眼珠,死氣沉沉的眼睛裡閃爍出少見的光彩出來,「不過,既然是老熟人,一切好說。我辦事最怕麻煩,上次是我不知情才把你丟給了那幫窩囊廢,今天你把書交出來,我不僅不拿你的劍,還會給你留個全屍,你看可好?」

  玉竹滿腔的怒氣被潑了一頭霧水,但還是抓住了重點,不解道:「書……什麼書?」

  瘦子冷笑一聲:「跟我揣糊塗?」說罷刀光一閃,大刀直砍向玉竹。

  玉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也是驚了一跳,匆忙閃躲,人雖躲開,但衣角已被刀砍破,腰間見了血。只見這瘦子揮刀衝來,勢如破竹,招招都是殺招絕招,像是個不要命的瘋子似的狂砍,完全是玉竹聞所未聞的打法——一般而言,這樣的刀法是及其危險的,因為刀走的過絕,就有更多的破綻,他手上的刀又非同一般地重,砍了出去會很難收回,對手就有了更多機會置之於死地。

  可是這瘦子一身怪力,不僅出手狠、絕,回刀速度也是極快,這樣一來,未及對方刺中原先的破綻,新的一輪攻擊已再次開始,對手疲於應對,根本沒有還手的時機。

  這一招簡單,卻沒有幾個這樣的人能使得。因此瘦子拿大刀,下手全殺招成了奇況,瘦子本人吳疾風成了「三奇」之一。

  玉竹的劍畢竟還是重了些,用起來有些吃力。剛剛和曾韞的交手她只是覺得有些不順手,這會兒在吳疾風的攻擊下已經變得有些乏力了,只能一邊防守對方的攻擊,一邊苦苦思索破解的方法。

  她同時還覺得奇怪:曾韞怎麼不出手?

  曾韞不出手,是因為在跟另一人交手。

  吳疾風的刀坎向玉竹的時候,他只來得及高呼一聲「當心」便覺察到身後亦有一陣陰風襲來。

  來不及思考,曾韞一手推開近處的劉老頭,另一手持扇迎向身後來人。

  那人的掌在空中沒有絲毫猶豫,半路換了方向,直衝向了護住劉保虎的手,曾韞無法躲開,運氣到左臂,硬挨了這一掌,頓時左臂一陣切痛!

  但他沒有時間看自己左臂的傷勢,右手急速持扇向下一劃,眼前這隻打在自己身上的掌頓時一片鮮血淋漓,只聽對方一聲怪叫,一手被扇齒生生鋸了下來。

  兩人都受了傷,一個傷了一隻手臂,一個斷了一隻手。

  斷手的不必說,曾韞手臂受的這一掌看似不重,實際上痛如火燒,半臂已經失去知覺,提不起一絲力氣,此時像是沒了骨頭一般垂在肩側。

  他盯著對面還在抽氣的漢子,這人身材敦厚,方臉圓身,血已經染紅了他半面衣襟,臉上的神色卻並無大變:「好厲害的掌,想必只有『八怪』於波才能打的出。」

  對方沒料想剛交手就吃了這麼一虧,知道是先前低估了眼前人的實力——剛剛看這一男一女過招,不知他是有意放慢了速度,以為這年輕人的水準不過爾爾,卻不想他的扇刀竟如此之快。

  只聽於波道:「掌不見得厲害,你這扇卻是夠絕。也罷,我不與你打,只要你們交出書來,我就放你一馬。」

  曾韞道:「雖然我不覺得『放你一馬』這句話該由您說,但我還是有興趣聽一下,前輩所指的『書』是什麼書?」

  於波的功夫是掌上功夫,殺人全憑兩隻手,沒料到剛一交手居然斷了一掌,自然不戀戰,只想趕快退出戰場,他仍然在心裡懊惱自己的衝動:他的身手在『八怪』中並不算強,而瘦猴吳疾風的刀功在自己之上,自己剛剛看這個青年占了下風才讓吳疾風去攻了那個小妞,沒想到碰上了燙手山芋。

  眼下他一面暗中調息,再聚掌力,一面答道:「哦?既然你不知道,想必是在那小姑娘身上了。我勸你不如讓她痛快拿出來,也免了受瘦猴的刀下之苦。」

  曾韞餘光看一眼正和吳疾風廝殺的玉竹,吳的攻勢太盛,玉竹明顯占下風,他這裡現在只有一臂可用,還要保護已經在一旁嚇傻了的劉老頭。

  他必須速戰速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2:01 PM

十二.尋劍.3

  於是他欠了欠身,嘴上道:「會不會是兩位高手弄錯了,我們確實不知有書一事,還望前輩說的更明白些。」

  於波見曾韞注意力全在那邊,張了張嘴佯裝作答,腿卻猛地一蹬,趁其不備飛地撲向曾韞,左掌已經逼向他的額頭,一股森然的掌風使得曾韞頭腦一震。

  於波的掌,傳聞中不僅可以碎數噸巨石,運掌時的內力更是可以氣勢壓人,不少人在於波的掌前都會短時間被這內力驚得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受掌。

  看曾韞不動,於波心裡一陣狂喜。

  但此時的他忘記了,他現在只有一臂,這種壓制便弱了一半。

  於波對自己一直缺乏正確的認識,他在八怪中墊底的並不是功夫,是頭腦。他的排山掌魄力驚人,但要勝得對方,還需要對敵手的戰力,心態,優劣之處有足夠正確的評判。

  他看曾韞一動不動,以為自己的排山掌已經壓制住了對方,正要一擊其印堂,下巴忽然一癢,便收掌去摸,不料此時體內一陣燒灼,收回的掌竟抬也抬不起來,「啊」地一聲怪叫,倒落在地。

  曾韞看了眼倒地的於波,收回了刺在下巴上的那隻鉚釘:「既然前輩不肯說,那我只好求另一前輩賜教了。」說罷閃身加入了玉竹和吳疾風的戰團。

  玉竹當然是鬥不過吳疾風的。

  她在紅藥仙人的幾個徒弟中武功勉強可以排第一,不過是因為她比旁人勤奮:師門中淩霄應該說最勤奮,但是淩霄除了練劍還練刀和飛鏢暗器,但玉竹隻練劍,因專而精,因勤而秀。

  眼前的吳疾風卻不同,他比玉竹多了一樣東西:天份。

  不是所有人都天生怪力,但吳疾風是。他巧妙地把自己的怪力和瘦小的身形相結合,造就了自己獨有的優勢,在狂攻狂砍中能夠靈活自如地移動,他從不防禦,但他的攻擊可以使自己根本不需要防禦。

  但眼下他也有些按耐不住,兩人來來回回已經過了十幾招,這個豆芽菜似的女孩雖然無力還手,身上也被砍中多處,眼前已經是血跡斑斑,但是竟然一直還能防下去。

  縱使天生怪力,這力也並非無窮無盡,他的砍法及其耗費體力,如若不迅速擊殺對方,無遺會暴露出自己的防守缺陷,一旦對方反手攻來,他的優勢就變成了劣勢。

  玉竹已經漸漸摸清了瘦子攻擊的套路,她也發覺對方的速度在不斷減慢,甚至出現了好幾個空位,於是一面硬撐著防守,一面尋求機會刺出絕殺的一劍。

  雙方僵持中,瘦子忽然加強了攻勢,刀來得比之前更猛,風聲在玉竹耳邊呼呼作響,她既聽不到曾韞那邊戰況,也不敢分神去看,神經崩的猶如張滿了的弓,出手的每一劍都不敢含糊。

  吳疾風已看到於波倒地,心道不妙,這白面書生模樣的人竟然這麼短的時間撂倒了於波,他一人應對面前的女子尚可,對方以二對一,恐怕自己難以招架,於是一面揮刀作勢繼續劈砍,另一面趁曾韞還沒近身準備開溜。

  曾韞看出了吳疾風的意思,對方劈向玉竹的時候他並沒有上前幫忙,反而繞到了他的身後,阻擋了吳疾風的去路,同時打算尋找合適時機,用暗器一舉結束戰鬥。

  大刀吳疾風不愧是「三奇」之一,他先前在揮刀的時候也一直關注著於波那邊的戰況,對曾韞的暗器已有準備,對方剛一閃到他的身後,他就立刻變了打法,由原來的遠距離大力劈砍變成了近身纏鬥,和玉竹的身位不停變換,逼得曾韞不敢扔出暗器。

  屋裡並不熱,此時玉竹的汗已經濕透了衣衫,手裡的劍也因汗水有些打滑。前幾番攻擊中瘦子的力道太猛,她的虎口處已經破裂出血,現在汗浸過去火辣辣地疼。

  但她仍然在咬牙堅持,慢慢地,手裡的劍似乎不那麼重了,近戰也降低了攻擊的力度,她儘量忽略自己身上的疼痛,睜大著眼睛尋找對方的破綻。

  吳疾風也有些焦急,他不能這樣繼續打下去,但後有曾韞堵著也跑不掉,於是打定主意,劫持一旁躲在角落的老頭兒逃出去再說!

  吳疾風主意拿定,步子剛朝劉保虎邁出去,還沒等下手,忽覺脖子像有髮絲綿綿纏過,他不以為意,伸長了手作勢要去抓角落裡的老頭,這時卻見立在角落的曾韞一揚手,脖子霎時如同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扼住,疼得他差點丟掉了手裡的大刀。

  玉竹見曾韞出手,趁機拎劍刺向瘦子的胸口,這時卻聽曾韞阻止道:「且慢!」,情急之下劍勢一偏,砍下了此人持刀的手!

  鮮血四濺,一時間駭人的大刀掉落在了血水裡,瘦子的臉痛苦地扭曲起來。

  曾韞見大局在握,收起了手上的銀線,這才鬆了口氣,問道:「三奇八怪居然來了兩個,你們痛下殺手,是為了來找什麼書?」

  吳疾風啐了口血,冷笑道:「為什麼?當然是為她手裡的《死毒經》!不給便罷,我隻歎我吳疾風的大刀竟會折在兩個無名小卒手上!」

  玉竹憤然道:「什麼《使毒經》?我聽都沒聽過!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殺了雯兒,我今天非要你償命不可!」說罷飛起一腳就要踢向他的臉。

  吳疾風眼裡忽閃過一抹興奮的神色——他的右手雖斷,左手蠻力不減,抓住了這小妞的腿便可一手擰死,屆時便有了要脅的籌碼,只要跑的出去,不怕一時吃虧。

  然而他眼裡的火星剛一燃起,只聽「唰」的一聲,再看時一隻小箭已紮入了吳疾風的咽喉,吳疾風伸出的手已經抓住了玉竹的腳,指甲嵌入了她的鞋底,可惜還沒來得及使勁,手便脫了力,整個人轟然倒地。

  玉竹呆呆看著倒地的吳疾風,他的臉頰依舊凹陷著,只是神情不復初見時的傲慢,眼睛瞪得更大了,黑洞洞地嵌在手掌寬的臉上,活像一個失了魂的惡鬼。這樣的人不知道死前會怎麼想,可曾有一秒後悔過自己手下無辜喪生的性命?

  然而可惜的是,不管他是否後悔,都再換不回一個活蹦亂跳的雯兒,換不回馬家村那十二個好漢的命。她所能做的,也不過是以惡人之血,祭奠逝者未安息的靈魂。

  他死了,但並沒有令玉竹獲得想像中的快意。

  玉竹感覺胃裡有些翻湧,彎下身乾嘔了幾下,什麼都沒吐出來,有些脫力地抬起頭,正撞上曾韞冰冷的眼神。

  她第一次見這樣的曾韞,這冷冰冰的一眼立即把她拉回到了現實——近日的是非都是自己引起,現在害得曾韞身負重傷,還使得王書鈞的手下死在了曾韞朋友家裡。

  太陽大概已經下山了,屋裡比先前更黑了些,四周儲酒的罎子已經被打得粉碎,地上血和酒水混合,黑漆漆的看上去都像血水,充斥著鐵銹味酒香的混合味道。在這灘液體上,躺著的是兩具屍體。

  玉竹不忍再看,隻低頭躊躇著對曾韞道:「對……對不起。」

  曾韞的手臂仍在淌血,紅血白袍,猶如白雪上綻放的紅梅,煞是觸目驚心。他方才打鬥時神經緊張,並不覺得痛,這會兒放鬆下來才感覺傷處燒灼的厲害。曾韞不想看那張可憐兮兮的臉,便閉了眼撫臂靠在牆邊,低聲道:「知道哪兒錯了嗎?」

  「不聽你的話要來報仇……遇上了這些人,但我真的沒有什麼《使毒經》!我對天發誓!」

  曾韞強壓怒火:「你知不知道剛剛我要是晚一步,吳疾風可以一手廢了你?」

  玉竹愣了一下,「不……不知道……」

  她看曾韞仍舊閉著眼不理自己,眉宇微蹙,語氣更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心知他這次真是動了怒氣,上前扯扯他的衣角:「現在知道了。」

  曾韞面無表情,依舊閉著眼站著不動。。

  她試探著小聲道:「我……我給你道歉。」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以後一定改。」

  「對不起……」

  ……

  眼看說什麼他都不聽,玉竹有些慌了:「阿韞……」

  這話說出口,玉竹簡直想搖著自己的肩膀讓自己醒醒,剛剛叫了什麼?

  「阿韞」——她之前在床上這麼叫過他一次,後來細想覺得太過親昵,下決心以後絕不再提這兩個字。

  然而剛才為了哄他消氣,又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麼一嗓子。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玉竹也不好往回找,偷瞥曾韞,發現他臉上神色緩和了些。隻冷漠地開口道:「記住就好,你快去看看劉老闆。」

  劉老頭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陣子廝殺驚得一身冷汗,先前的酒全醒了。他倒不是第一次見識以命相搏的狂徒,只是這次死的人是在頤陽一手遮天的王書鈞的走狗,只恐怕招來殺身之禍,正抱著酒葫蘆縮在牆角發愣。

  曾韞和玉竹對視一眼,人既然是他們殺的,當然也得由他們處理,便迅速地在後院掩埋了屍首。

  看屋裡已經打掃乾淨,劉保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帕子抹抹臉上的冷汗,對他們道:「如若死的是旁人,我劉保虎並不怕,」他苦笑笑,「可是吳疾風和於波……唉,王書鈞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主兒,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這幾日我也到朋友家避避風頭。」又對玉竹道:「這劍我本不送人,但今日看它在你手下虎虎生風,倒是比閒在這裡吃土強些,也罷,你拿去吧。」

  曾韞等著她收下這劍,不料玉竹反把劍放了回去:「願賭服輸,見識了曾公子的身手,我可沒辦法和他過上三招,劍……還是放在劉老闆這裡的好。」

  劉保虎心裡本就不捨得這劍,玉竹一推脫他也沒有再勸,反折身到另一間房取了兩把精巧些的劍交給了她:「那你就收了這個吧,雖然稍微差些,勝在劍輕刃利,可能更適合你。」

  玉竹也不再托詞,收了劍。眼看天色已晚,留在這裡怕節外生枝,二人便辭別了劉保虎,起身回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2:09 PM

十三.夜奔.1

  回去的路比來時趕得緊,兩人雖都負了傷,誰都不想多耽擱,一路快馬加鞭,直到走近城中人多了些的地方,步伐才緩了下來。

  到了客棧,玉竹去後院拴馬,曾韞身上的血跡太明顯,不便在店裡多招搖,匆匆上樓先回了房間。

  他左臂受了於波的一掌,若在旁人,可能這一條胳膊就這麼廢了,但他在受傷時有內力相護,眼下這傷雖一時有些棘手,好在有把握能夠恢復。

  趁玉竹還沒上來,曾韞先給自己止了血,想換身行頭。他這人講究慣了,實在受不了一身狼狽,不想單臂穿衣要比往常麻煩許多,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玉竹已經開門進了屋。

  看見打著赤膊的曾韞,玉竹本來習慣性地轉頭避開視線,忽想起來了件她一直心中耿耿於懷的事:曾韞已見過她赤身裸體不止一次,這傢伙自己卻狡猾的很,每次都裹得嚴嚴實實,這身體她雖然抱過摸過,可到現在也沒看見真正長什麼樣。有句話說得好,「來而不往非禮也」,於是她只當曾韞欠自己的一樣,大大方方的朝他走了過去,眼睛在他露出來的腹肌胸肌上來回打轉。

  脫了衣服的曾韞比穿著衣服的時候看上去有料的多。他身著那件青紋白玉袍的時候,看上去斯文儒雅,風度翩翩,更像一個文士,而脫了衣服,才發覺這人身材精壯,確實是習武之人才會有的健碩。

  曾韞發覺玉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臉色有些不自然,但是這會兒再捂起來好像也挺不像樣,於是道:「你先去讓小二備些飯菜,我換下衣服。」

  玉竹看來看去看夠了,這才道:「飯菜等等便是,先讓我看看你的傷。」說罷就要上前看他背在身後的手臂。

  曾韞還要躲,見她態度堅持,只得閉了眼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由她擺弄。

  玉竹湊近看了下他的手臂,不由皺了眉頭。曾韞的傷比她想像的要嚴重,方才她隻注意曾韞的左袖滲血,以為是普通的傷口。現在脫了衣服才知道,曾韞的整個手臂泛著醬紫,大臂處受傷最重,皮開肉綻,黏糊糊地還在往外滲著血,他只在這地方貼了一劑金瘡藥,但任她也看得出,這根本沒什麼作用。

  曾韞看玉竹擰成疙瘩的眉頭,拿扇輕敲了她的額頭道:「眉頭皺這麼緊做什麼,只是輕傷。你去我包裡找一個青花瓷瓶,把瓶子裡的藥倒在傷處,一晚上就能好。」

  玉竹道:「你先把這條手臂抬起來給我看看。」

  曾韞眨巴眼,手卻不動。

  玉竹急的差點掉下眼淚:「……我是不是害你廢了這條手?」

  曾韞把她拉近了些,安撫道:「別擔心。傷得很嚴重是不假,但好在當時有防備,加上我也練內功。只要打坐調息,外敷用藥,用不了兩天,就能恢復。」

  玉竹仍不信:「你保證不是騙我。」

  曾韞看她一臉認真,心頭不知為何覺得一熱,仿佛泡了水似的軟了下來,用手背輕輕刮了她的臉頰,溫聲道:「我保證。」

  聽了這話,玉竹忙去拿了藥來,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那就好……只是我覺得奇怪,我還沒找他們,王書鈞的人怎麼會主動找上我?」

  曾韞也在想這件事,他們一路從蝸牛山趕到頤陽,他非常確信沒有人跟在身後,這些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劉保虎的家裡?

  但既然能找到一次,想必還能找到第二次,況且頤陽是王書鈞的地盤,眼下這間客棧恐怕也不安全。

  他問玉竹:「吳疾風就是你那日見過的殺手?」

  玉竹道:「就是他。他還說把我的劍給了什麼「孟老貓」,但迎親那日並未聽來人說什麼《使毒經》,今天他們怎麼會衝我們要這東西?」

  曾韞盯著玉竹的眼睛,目光灼灼:「你不知道什麼是《死毒經》嗎?」

  玉竹覺得他眼神犀利,茫然道:「沒聽說過。」

  曾韞道:「那你可知仇鶴?」

  玉竹一愣,點點頭道:「這個當然知道。」

  曾韞見傷口已經包紮好,自己披了暗繡雲紋的素色長袍,道:「《死毒經》正是仇鶴所編,書上記載有三萬六千多種毒劑的製作和消解,不僅可以毒殺百萬雄兵,甚至能讓死人回生,可決生亦可決死,故而被稱為《死毒經》。當初他一舉解決綿陽之圍,重挫色目人軍隊,就是靠的書裡的法子。」

  玉竹有些震驚,道:「這樣的奇書……我聽都沒有聽過,怎可能會有?」

  曾韞朝她一笑:「這我不知道。不過我猜你第一次碰上吳疾風的時候,他們只是為了報復徐知縣,對你並沒下殺手。但這第二次,我也猜不出他們究竟是何故向你我要此書,更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上門的。」

  玉竹道:「只怕這只是個開頭。等他發現手下死了兩個人,十有八九後邊還會有動作,我們得做好打算。」

  曾韞道:「這些我們待會兒再計畫,你先把衣服換了,我們去樓下吃點東西,邊吃邊講。」

  玉竹身上也受了傷,傷勢不及曾韞那麼嚴重,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血跡斑斑,好在她穿的是件玄色外套,血凝在上面隻顯得顏色深了些,並不是很扎眼。

  她找好了要換的衣服,看著曾韞,準備等他背過身去她好換了出門,可等了半天曾韞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反倒是笑眯眯地站著看她。

  她只好硬著頭皮道:「你……要不先去讓小二備些飯菜?」

  曾韞以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這裡的菜式大多都是現成的,不必著急。」說罷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況且……還有我沒有見過的地方麼?」

  玉竹知道說不過他,懶得再打嘴仗,乾脆就當著他的面把外衣解了。

  曾韞這人嘴上耍花槍雖然利索,一看玉竹真要在他面前寬衣,自己反而先蔫兒了,立即裝作整理行李背了身過去,只說:「需要幫忙的話叫我就好。」

  玉竹還真有需要他幫忙的。

  她方才在給曾韞上藥的時候已經處理了自己手上和肩上的傷口,但是這麼一脫衣服,才發現自己背上也受了傷,稍一動彈就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疼,奈何她自己看不到傷口,也不好上藥,只得讓曾韞幫忙。

  背上上藥不便穿衣,玉竹裸身坐在床上,拿床上的薄被遮擋前面,曾韞則在她身後細心地鋪上藥粉。他動作很輕,沾了藥點在傷處的棉簽像是羽毛輕搔,這一番操作下來,玉竹暴露在空氣裡的皮膚敏感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曾韞看她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冷嗎?」

  她搖頭,但又不好明說原因,只好讓他動作快點。

  曾韞早看到了玉竹通紅的耳朵,手規規矩矩為她上藥,目光則沿著翹起的脊骨流連忘返。他覺得玉竹的肌膚細膩光滑,像是嫩豆腐一樣,很想在這雪肌上印上一個吻,但若真的這麼做了未免太過輕佻,於是強定心神,盯著那塊傷處上好了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qin11 發表於 2019-6-28 02:23 PM

十四.夜奔.2

  兩人都換好衣服,下樓找了角落不引人注目的位置,點了些小菜,開始說起正事。

  玉竹十分討好地給曾韞倒了杯茶,道:「我只聽過『三奇八怪』都是惡人,卻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你快給我講講。」

  曾韞道:「我只說些我知道的吧。先說『三奇』——瘦子用大刀的吳疾風,小妞用瓜錘的喬鳳兒,大漢用紡錘的趙世成,你見了吳疾風自然也知道,這三人的武器不僅樣子奇巧,跟這幾人的外貌也極不匹配,故而被稱為三奇。」

  玉竹道:「還真是……吳疾風雖然骨瘦如柴,竟然揮得兩米大刀。不知這喬風兒和趙世成是不是也天生怪力?」

  旁邊桌上一個正喝酒的漢子聽到他們的交談,插嘴問道:「你們可是在說『三奇』?」

  曾韞和玉竹對視一眼,他們無意引來別人的關注,正打算找個藉口糊弄過去,不想這漢子接著道:「我曾經和喬風兒交過手,這惡女看上跟個十來歲的女娃娃似的,聲音也完全是個孩童聲音,卻能使得兩個巨大金瓜錘,下手極狠。」說罷擼起袖子露出了手臂,只見那截手彎彎曲曲,竟不似平常人的手,「這就是那女娃傷的,若不是我三哥及時趕到,怕是老子命都要沒了咧。」

  曾韞道:「舍妹愛聽江湖故事,這才聊起『三奇』,這位大哥既然曾經和喬風兒交手,想必也是位正直的英雄人物,失敬失敬。」

  這漢子仰頭灌了口酒,擺手道:「你有所不知,這喬風兒曾經是我們朱家莊一戶富庶人家的婢子,才被買進來三天就把這戶人家的老小殺了個精光,卷了錢財跑路。這家的朱老爺有個表兄,見官府緝拿不住這惡女,便懸賞了俺們村的壯漢,倘若拿了這惡女的人頭,便可得賞金二十兩——我和我家三哥也是為了這賞金才去殺她,如今這世道惡人當道,誰有這閒心白費力氣幹這事?」

  這話題有些沉重,曾韞飲了口茶,輕歎了口氣。

  玉竹問那漢子:「這位大哥,那你可知道『三奇』中的趙世成?」

  漢子搖了搖頭,道:「我只聽人說過,說這趙世成雖看上去是個粗壯大漢,使得卻是一個精巧的紡錘,別的倒是不知。」

  曾韞接過話道:「紡錘是個比喻,趙世成手裡的那件兵器是個兩頭有刺的短棒,因為形狀奇特,大小又和織布的紡錘相似,故而用紡錘指代,並非是真正的紡錘。」

  大漢欽佩地看他一眼,抱拳道:「這位小兄弟見多識廣,不知是何處的高人?」

  曾韞搖扇笑道:「在下只是一介書生,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對江湖逸聞頗感興趣,喜歡胡亂寫些故事罷了。」

  那人一聽是個酸書生,再看他樣貌清秀,又一身文士打扮,便不做懷疑,興趣頓時減了大半,背過身去兀自喝酒了。

  玉竹看曾韞不想暴露身份,便湊近了他,低聲道:「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別賣關子了,再跟我說說「八怪」吧!」

  兩人此時靠的很近,玉竹的嘴巴幾乎是貼著曾韞的耳朵說話的,少女的氣息令曾韞心跳有些加速,他面上仍舊波瀾不驚,身子向後不動聲色地悄悄拉開了些距離,淡淡道:「『八怪』,是頤陽一帶以脾氣古怪著名的八大殺手合稱。就拿今天一掌擊傷我的於波來說,他曾經因對方一句話不合心意,拍死了樓下當鋪老老小小七口人。官差去拿他的時候神色如常,絲毫不覺有愧。而八怪中的另幾人和他行徑相差無幾,皆是無故殺人、手段狠毒的亡命之徒。」

  玉竹聽得身上一陣惡寒:「這三奇八怪怎麼都這麼神經兮兮的……動輒就殺人全家,可是既然都犯下了亡命之罪,有的還被官差捉拿了。那為何沒有以命抵命,殺了這些畜生呢?」

  曾韞搖頭:「因為王書鈞來了。」

  「王書鈞一到頤陽,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人納入麾下,收為己用,就像剛剛所說那個喬鳳兒,以往還有民間人士自發懸賞捉拿,現在搖身一變反成了官家的人,誰又敢殺監察御史的護衛?王書鈞此番作為盡失民心,可悲的是沒有幾個官差敢說半個不字。」

  自從王書鈞調任頤陽,一眾官員上趕著和他討好他,對這番作為不僅不批評駁斥,個別官員甚至拍馬屁說他這是讓浪子回頭,給了這幫歹徒洗心革面的機會。頤陽官場一片烏煙瘴氣,有骨氣的官員也只有徐景逸一人痛斥了他這一行徑,卻落得如此下場,曾韞實在不忍心提。

  這時小二已經端來了他們點的飯菜,兩人便打住了話頭。

  曾韞見中午玉竹吃了不少葷菜,晚上特意又多點了些,不一會兒擺了滿滿一桌的雞鴨魚肉。同安的夥計辦事利索,上完了菜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待小二離得遠些,看剛才鄰桌的漢子也已經走開了,玉竹才繼續剛剛的話題,小聲問曾韞:「那三奇八怪……在江湖上名聲大嗎?」

  曾韞道:「名聲不小,可惜是惡名。」

  玉竹憂心忡忡道:「這樣的人,兩人已經足難對付,萬一他們聚眾而來,那還怎麼逃得掉?」

  曾韞道:「這一點不需要太擔心,這些人雖並稱『三奇八怪』,但性格多乖張暴戾,這樣的人往往是一盤散沙。依我看,合攻的可能性並不大。」

  玉竹面色猶疑不定,似有話要說,但幾番躊躇只是給曾韞夾了些菜到他盤子裡,曾韞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玉竹道:「我沒什麼想問的,就是怕你夾菜不方便……」

  曾韞慢條斯理的吃下碗裡的菜,道:「我傷的是左手。」

  玉竹這才說了心裡話:「既然於波這樣的人都敵不過你……那你是不是也有什麼江湖名頭……比如……「

  曾韞道:「比如什麼?」

  玉竹吞吞吐吐地道:」比如……什麼冷面金扇啊什麼的……」

  曾韞笑道:「哦?原來我在你眼裡是個冷面人物。」

  玉竹辯解道:「這只是形容你出手無情,我……我就是隨便說說……」

  曾韞仍舊笑:「我出手無情,那對你呢?無情還是有情?」

  玉竹此時很想堵住他的嘴,起身給曾韞舀了碗湯:「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

  曾韞看她吃癟的樣子,止了笑正色道:「你真想知道?」

  玉竹點頭,趕緊把最大的雞腿夾給了曾韞。

  曾韞道:「我沒有名頭,跟你一樣,只是初出茅廬。」

  玉竹很失落,她覺得既然曾韞能夠一人斬殺吳疾風和於波,又一副對江湖全景了然於胸的樣子,應該有很多傳奇故事才符合常理,狐疑道:「你不是騙我吧?」

  曾韞沒有直接回答,看她的神情忽然變得極為專注:「你騙過我嗎?」

  玉竹眼皮一跳,曾韞這話說的不鹹不淡,但她聽在耳朵裡卻好像是別有用意。她匆匆扒了口飯,含含糊糊道:「沒……沒騙過。」

  曾韞似乎看破了她的尷尬,笑了笑道:「我相信你。」

  他說的真摯,讓玉竹覺得有些心虛。回想這一路,從洞穴初見到現在,如果沒有曾韞她恐怕早已沒命了不止一次,聽見他這句「我相信你」,她也很想回報以同等重量的一句話,但自己明明直到現在還對曾韞心有防備,這話便有些說不出口。

  曾韞見她不說話只顧著低頭吃菜,便抿了抿唇,黑亮的眸裡有些微弱的倦意:「我要向你道個歉,有件事我對你有所隱瞞。我來蝸牛山並不是拜訪我的故人,而是我師父的一位故人。」

  他放下手中的筷,桌前的燭火映照在那雙漆黑的瞳裡,沉靜中平添了幾分暖意,只聽他緩緩道:「這次來找這位故人,是為了代我師父——或者說我父親,取一樣東西。」

  玉竹不知為何,本能地覺得這話題曾韞並不想深談,深呼吸一口氣,突然道:「曾韞。」

  「嗯?」

  「你真的相信我嗎……我是指《死毒經》的事。」

  曾韞抬眸看她:「看來你沒仔細聽我剛剛的話——我相信你。更何況,」他頓了頓,微妙地勾起了唇角,「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藏書的機會。」

  玉竹此時並無心思打趣,隻喃喃道:「我確實沒有……可是王書鈞不這麼認為,」她摩挲著指骨,臉上神情是少有的嚴肅,「頤陽是他的地盤,說不好這裡就有他的眼線,留在這兒想必不安全。」

  曾韞點頭道:「的確如此。今晚歇息一晚,還是儘快出城的好。」

  玉竹不再說話,隻深深看他一眼,像飲酒似的一飲而盡杯中茶水,豪氣凜然。

  她心裡已經有了主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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