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承包大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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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17 05:10 PM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富豪誕生時

  「多少?多少?」

  那張誠拉著徐夢晹急忙忙趕到獎池大廳來,目光在獎池來回掃動著,「找到了,找到了,這頭名獎池的下注金額是一萬五千三百七十二兩,然後…對,然後看…看下注徐繼榮的金額多少。呀…才…才一千三百多兩。那咱家…咱家贏了多少錢?」

  徐夢晹也掰著手指頭在算。

  這時,劉藎謀走了過來,道:「內相,伯爺,榮弟的賠率大概在11倍,你們昨日好像是下了一百兩,那麼能夠獲得一千一百兩左右,待會我們就會將賠率公佈出來。」

  張誠、徐夢晹同時吸得一口冷氣。

  一百兩贏得一千一百兩。

  這你媽真是太刺激了。

  「伯爺,咱們贏了上千兩之多啊,有上千兩啊。」

  張誠頓時開心的手舞足蹈。

  這絕對是他人生贏得最多的一次。

  徐夢晹也是樂呵呵的直笑。

  正當他們開心時,忽見徐春跑了進來,激動道:「劉公子,劉公子,我們少爺贏了五千多兩。」

  這你媽真是降維打擊。

  張誠頓時偏頭看向徐春,臉上的喜悅的之色漸漸僵硬,「五…五千多兩?怎麼贏的?」

  徐春訕訕一笑:「回內相的話,我們少爺下了五百兩買自己頭名。」

  張誠又是猛抽一口冷氣,可轉念一想,不對呀,你們要不下這五百兩,我就能夠賺得更多了,當即道:「自個還能夠下注自個嗎?」

  劉藎謀道:「是可以的,這也很難阻止。」

  「那倒也是。」張誠點點頭,頓覺索然無味,自己才賺了個兩三百兩,而對方不聲不氣,就賺了五千多兩,這真是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又聽得廳外傳來一陣雷鳴般的腳步聲,只見一大群人湧入廳內,片刻功夫,便擠得是水洩不通。

  結果已出,雖然很多人未中,但是這重在參與,大家都趕了過來,觀察剛剛公佈出來的賠率。

  其實這一刻才是高潮。

  「二百多倍…壓中徐繼榮、費天澤、張嘉賢的能夠賺兩百多倍的錢。」 一個公子哥驚呼道。

  「什麼?兩百多倍?這怎麼可能?」

  「真是兩百多倍啊。」

  「哎呦!當時我就準備買這三人的,結果…結果一時想給想茬了,下注到張嘉賢、費天澤和譚修賦,就差一個人,我就能贏了八千兩多啊!」

  「你這算得了什麼,我最後都已經決定下他們三個,可不該前面將銀子都下注到別人身上,只下注了一兩,多一兩我就多賺兩百多兩啊!啊---」

  ……

  只見不少人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只有少數人默默的湊到櫃檯前,手裡緊緊拽著馬票。

  「小官人!小官人!快點來人啊!」

  忽聽得一陣驚叫。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窗口的辦事人員站起身來,緊張的大叫道。

  劉藎謀趕緊走了過來,道:「怎麼回事?」

  那辦事人員道:「方才這位小官員來領獎,小人告訴他,他贏了三千多兩,結果…結果他就暈了過去。」

  贏了三千多兩?

  在場的人無不豎起耳朵。

  算下來,這人只下注了十多兩,這是怎樣的賠率。

  一夜暴富不過如此啊!

  換誰誰不暈啊!

  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投向暈在櫃檯下的那人。

  「都讓開點,都讓開點。」

  劉藎謀舉了舉手,然後又從身旁隨從手中接過一杯茶水來,一口灌入水中,「噗!」

  常年在賭坊的劉藎謀,對付這種人是很有經驗的。

  「啊!」

  聽得一聲大叫,只見那人睜開眼來,直接蹦起,左右張望著,「我的錢,我的錢在哪裡?」

  劉藎謀好氣好笑道:「這位小哥勿要著急,你的獎金都還未領取。」

  那人抓著劉藎謀的胳膊,激動道:「你們是打算不給嗎?」

  劉藎謀被他抓得生疼,立刻掙脫開來,笑道:「我們當然會給,你現在就可以領取。」

  說著,他手往櫃檯上一指。

  那人聽罷,立刻趴在櫃檯上,「錢,我的錢快給我。」

  這幾千兩在別人手中,誰都是膽戰心驚的。

  櫃檯那人立刻道:「你稍等一下,我們現在正在核算。」

  「快點,快點。」

  可說著,他不禁左右看了看,發現全場人都在看著他,臉上又透著忐忑之色,拿了這幾千兩,還出得去嗎?

  過得一會兒,櫃檯那人端上一個木盤,只見上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小官人,這是您的獎金,您點一點。」

  那人看著銀子,眼淚都在打轉,他這一輩子可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可又看了看周邊,心中不免是忐忑不安,一時猶豫不決。

  劉藎謀笑道:「這位小哥,我們賽馬場,還有一個儲蓄業務,你若相信我們的話,可先將銀子儲存在這裡,你隨時都可以來取,在不超過五千兩的情況下,每年只需要繳納二兩銀子的保管費,若是低於一千兩,每年只需要繳納一兩銀子的保管費。」

  那人狐疑的看著劉藎謀。

  劉藎謀又道:「當然,我只是告訴你,我們有這個業務,具體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但不管你怎麼選擇,我們馬賽都會為你提供一定的保護,倘若有人敲詐你,亦或者問你要錢,你可來這裡尋求幫助,我們會盡力會幫助你的。」

  這些保護是一定要的,畢竟如今不是法制社會,是一個等級社會,那麼必須得維護這些人中獎人的權益,這樣馬賽才會越辦越好。

  關於這一點,郭淡是很有信心的,因為這些人都是皇帝的客戶,你敲詐皇帝的客戶,那皇帝就抄你家,萬曆總是賺得。

  這時候,一個身著布衣,非常白淨的青年,悄悄來到劉藎謀身邊,「我…我存。」

  劉藎謀偏頭一看,問道:「不知你贏了多少?」

  那青年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兩千八百兩。」

  就在邊上的張誠聽到對方報的數目,頓覺生無可戀,咱家不活了。

  之前那人立刻道:「我也存,我也存。」

  「好的,二位請稍等。」劉藎謀言罷,立刻喚來一人,然後道:「你們跟著他去辦理保管手續吧。」

  正當這時,只見一個胖子啃著雞腿嚷嚷道:「藎謀,我的獎金也暫時存在你這吧,到時我派人來取。」

  劉藎謀錯愕道:「小傑?你也贏錢呢?」

  「是呀!」

  關小傑得意洋洋揮舞著手中的馬票。

  只見一道身影閃現在張誠面前,不是張誠是誰,他問道:「孫兒,你贏了多少?」

  「乾爺爺。」

  關小傑趕緊行得一禮,又嘿嘿道:「孫兒贏了五千多兩。」

  「五千多兩?」

  張誠聽罷頓時是勃然大怒:「你這不孝子,為什麼之前不告訴乾爺爺買什麼?虧乾爺爺平時那麼疼你,真是氣死咱家了。」

  這老太監已經走火入魔了。

  關小傑委屈道:「乾爺爺,孫兒只是來捧徐繼榮的場,就隨便買了一點,哪…哪知道就中了。」

  他真的就是純粹捧場的,他的興趣可不在於此,他最愛的是cosplay,他就壓了徐繼榮,然後再加兩個他自己看好的。

  周邊吃瓜群眾個個是生無可戀,你媽隨便買一點,就贏了五千多兩,老子算了這麼多日,虧了幾十兩,這天理何在啊!

  說好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真特麼毒雞湯,

  又聽一個公子哥笑道:「小傑,你可真是厲害,贏了這麼多,我只贏了一千多兩,但也存在這裡吧。」

  動輒贏一千多兩。

  是銀子貶值了嗎?

  還是我們活在夢中。

  這無不在刺激眾人。

  但這主要還是因為徐繼榮爆了冷門,不然的話,哪有這般瘋狂,只要下注超過六兩就能夠贏一千多兩,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不過沒有關係,還有兩場比賽,還是有機會的。

  立刻,大家對於後兩場的期待感爆棚,這真是太刺激了。

  趕緊離開獎池大廳,又去往賽場。

  他們走後,郭淡便來到獎池大廳。

  「這真是太刺激了。」

  劉藎謀一邊抹著汗,一邊心有餘悸道:「你知道麼,方才我忍得多麼辛苦,關小傑隨便下注,都贏了五千多兩,我這一生加起來,可都沒有輸了這麼多錢,相比起來,我之前那哪算賭錢呀,充其量也就是玩鬧。」

  他可是一個賭徒來的,看到他們動輒贏上千兩,這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一直都在強忍著,直到這些人走後,他才生出一身大汗來。

  真是太刺激了。

  郭淡表示理解的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們賺了多少?」

  劉藎謀道:「三場比賽的金額一共八萬五千多兩,若是按一成五的算,我們能夠拿到一萬二千多兩,哎呦,我們才是這最大的贏家。」

  郭淡笑道:「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你總是輸錢了吧。因為莊家始終是最大的贏家。」

  劉藎謀點點頭,激動道:「要贏錢就得坐莊。」

  「就好像你現在這樣。」郭淡笑了笑,又問道:「他們都將錢取走了嗎?」

  劉藎謀道:「只有少數人將錢取走了,其餘人都是選擇將錢存在咱們這裡,那些買前三名的,最少最少的都贏了兩百多兩,據說那人本是一個市井無賴,原本都快吃不上飯了,故此跑來搏一把,這一下可發了,這麼多錢他們哪裡敢帶走。不過咱們為什麼要幫他們存這銀子,一年的保管費才那麼一點點,這不划算呀。」

  郭淡笑而不語。

  然而,這第一場的情況,也直接影響到後面兩場的參賽選手,參加頭天的比賽可都是一些貴族公子,沒有專業的心理素質,個個都覺壓力倍增,這要輸了,非得被人罵成狗,若是當初知道會是這麼一個情況,他們肯定會猶豫的,要不要來參賽。

  等到第二場開始時,助威聲是更甚,他們剛剛才被刺激過的,包括看台上的貴賓們,都選擇站起身來看,個個都是雙目通紅,嗓子嘶啞,那就跟打仗似得。

  喊聲是震天動地。

  這更加增加了選手們緊張的情緒,他們可都是頭回遇到這種情況。

  接連兩場都爆出冷門來,什麼技術,統統不管用,誰能夠穩住心態,誰就能夠跑第一名。

  這直接又催生出一批年輕的富豪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17 10:22 PM

第一百九十六章 當初對我不理不睬

  「我,鄭哲文對天發誓,今後若再來這裡,便被馬撞死。」

  一個弱冠青年站在獎池大廳前是指天畫地,言之鑿鑿,神情堅決的一逼。

  「哲文,你輸了多少錢?」

  只見其身後走上來二人,左邊一人問道。

  「別提了,我一共下注十二兩,結果一次都沒有買中。」喚作鄭哲文的青年是聲色並茂,又向那二人問道:「二位賢兄可有買中?」

  二人皆是搖頭。

  左邊那人道:「不過我沒輸你這麼多,我才輸了五兩,曹兄輸了七兩多。」

  鄭哲文立刻道:「二位,我看這裡面是大有貓膩,那張嘉賢的實力,你我可都是知道的,他怎麼可能會輸給徐繼榮那廢物,我已經發誓,今後決不來此。」

  「那倒是不至於,上一趟春滿樓可也不止這個錢,偶爾來玩玩還是可以的。曹兄,你說是嗎?」

  「言之有理,這馬賽還挺有趣的,呵呵。」

  「對了,我聽說劉猛也報名了。」

  「我也聽說,這劉猛的騎術可是非常好。」

  鄭哲文又激動道:「那就別買劉猛,今日三場騎術好的可都沒有拿得頭名。」

  「可是前三應該還是沒問題。」

  「咦?哲文你不是說不來這裡嗎?」

  「呵呵…我方才就隨便說說而已,要不來這裡,也得先將撈回本來,否則的話,他人豈不是會說我鄭哲文輸不起。」

  ……

  雖然惱怒、懊悔、瘋狂,但是隨著心情的平復,這些公子哥又是三三兩兩走在一起,一起交流著經驗,一邊往城內走去,皆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其實他們大多數人都輸了錢,但這不但沒有打擊他們的熱情,反而還令他們對這馬賽更加感興趣,只覺其中每一個環節都是那麼的扣人心弦,都是那麼值得研究。

  每個人都在期待下一場比賽。

  「申兄,你怎麼看?」

  許國站在馬車旁,望著那些神情兀自亢奮的年輕人,不禁滿面愁容的向申時行道。

  申時行嘆道:「真是沒有想到這馬賽竟然有這麼大的魔力,讓每個人都如癡如狂,饒是成國公他們都不例外,看來不能再讓這馬賽繼續舉辦下去,否則的話,這人人都會因此而喪失心智。」心裡卻想,以前也有賽馬,可不曾像今日這般,這魔力應該是來自於郭淡。

  許國點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那些言官也會支持我們的。」

  申時行道:「但是我們只能就事論事,不能再將興安伯牽扯進來,不然的話,事態又會變得更加複雜。」

  ……

  作為選手,可就是另外一個心情,因為大多數人都輸了錢,這罵聲肯定要高過讚聲,如張嘉賢他們跑完第一場就直接回去抱頭痛哭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無顏見人,竟然輸給了徐繼榮那個廢物。

  而徐繼榮當然不會這麼早回,他一直處在歡樂之中。

  「繼榮獎,嘿嘿,繼榮獎,呵呵,繼榮獎,哈哈……」

  徐繼榮獨自一人站在專用馬房前,笑得眼睛都成月牙兒了,又衝著那邊馬房前垂頭喪氣的公子哥們嚷嚷道:「希望你們下回能夠贏得繼榮獎。哈哈!」

  因為許多優秀的選手,都有些發揮失常,就這廝發揮出最佳狀態,故此他的時間也是最快的,而根據郭淡之前定下來的規矩,頭天比賽誰的速度最快,就以誰得名字命名獎金。

  數十道憤怒的目光射向徐繼榮。

  但也就是看看而言,這傢伙近日雖常常口出逼言,但問題是都一一實現了,你能拿他怎樣,只能早點回家,趕緊睡上一覺,說不定這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繼榮,繼榮。」

  只見關小傑激動跑向徐繼榮。

  「小傑,你是不是也輸錢呢?」

  徐繼榮看到關小傑,急急問道。

  關小傑嘿嘿道:「托你的福,我贏了五千兩,走走走,我請客,咱們去春滿樓好好慶祝一番。」

  徐繼榮嘴角抽了抽,道:「你贏了錢?」

  「是呀!」關小傑道:「我本就是想來捧你的場,不打算贏錢的,不曾想卻贏了五千多兩。」

  徐繼榮臉漸漸陰沉下來。

  關小傑納悶道:「你怎地不開心呀?」

  已經心理扭曲的徐繼榮,是希望大家都輸錢,突然聽到有人贏錢,只覺心裡很添堵。又瞧了瞧關小傑,突然嘿嘿一笑,「罷了,罷了,小傑你贏錢,我還是挺開心,你先去春滿樓安排,我回家洗個澡就來。」

  關小傑道:「還洗勞什子澡,去春滿樓洗,我叫上幾個美女幫你洗。」

  「那可不行。」

  徐繼榮搖搖頭,道:「我必須得最晚到,今晚我最大。」

  關小傑鬱悶道:「可是…可是是我請客呀!」

  徐繼榮怒道:「若我不跑第一,你能贏錢嗎?」

  「那倒也是。」關小傑點點頭,又道:「行行行,就聽你的,我去安排,咱們乾脆包下整個春滿樓,好好玩樂一番。」

  徐繼榮緊張道:「可是不行,若別人都不讓去了,那我還怎地裝逼,你以為我稀罕那春滿樓的姑娘麼,她們如今天天待在我五條槍,我就是要去裝逼的,這樣,你請大伙喝酒,這人越多越好。」

  關小傑撓撓頭,只覺這客請得忒也複雜了,真後悔開那句口,鬱悶直點頭道:「行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趕緊一點。」

  徐繼榮搓著鼻子,嘀咕道:「我才不趕緊,我就是要最晚去,我可是天下第一。」

  「……」

  ……

  喧鬧一天的賽馬場漸漸安靜下來,此時已是夕陽西下,西天的晚霞揮動著絢麗的紗巾,模糊間,給賽馬場鍍上了一層金色。

  這是商人喜歡的顏色。

  十數道長長的影子,在場地中間慢慢移動著。

  只見周豐、秦莊、陳平等一干牙行股東跟著郭淡在場地中散著步,但只有郭淡在享受夕陽的餘暉。

  「賢侄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呀!這不起眼的馬賽落在賢侄手中,立刻變得如此精彩,今兒只怕是全城的人都來了這裡,這場面我可真是從未遇見過啊。」

  秦莊嘖嘖稱奇,聲音中透著一絲嫉妒和悔恨。

  「哪裡,哪裡,員外過獎了。」郭淡謙虛一笑,又問道:「員外今兒可有玩?」

  秦莊笑道:「輸了三兩,倒是不多。」

  周豐眼眸一轉道:「賢侄有所不知,昨日我們聽說沒有人來下注,這心裡可都替賢侄感到擔心,故而昨夜就安排人來此下注,可哪裡想得到,這不過多此一舉,瞎擔心。呵呵。」

  其餘人紛紛點頭,表示自己都派了人來下注。

  「多謝各位的好意,今晚我請客,大家不醉無歸。」郭淡拱手笑道。

  我們缺了這頓飯麼。周豐呵呵笑道:「這一頓飯,我們是一定要吃的,呵呵,就這一天,你可就賺了上萬兩之多啊!我周豐做了這麼多年買賣,可是沒有見過如此賺錢的買賣。」

  其餘商人也紛紛用一種求偶的目光,看向郭淡。

  如今他們腸子可都悔青了,要是當初投資這裡,那就是將雙手雙腳都給打斷了,也不愁啊!

  郭淡笑道:「員外只看到了表面上的風光,其實我壓根就沒有賺多少,我得拿出三成錢來做善事,還得將交稅,還得養這麼多人,養這麼多馬,算下來賺得可真是一些辛苦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這話蒙誰了。

  這你媽就是躺著掙錢,而且還是穩賺不賠的那種,開賭方都沒有你這麼狠。

  曹達眼眸一轉,道:「這我相信賢侄,這些且都不說,賢侄還得重建那十個牧場麼,這得花多少錢呀,我看何不讓牙行入股,這樣也能分擔賢侄的肩上重擔。」

  就你這句話說得漂亮。

  周豐他們紛紛給了曹達一記讚揚的目光,然後又都期待的看向郭淡。

  郭淡心如明鏡,笑道:「當初我可是再三邀請各位入股,但是各位心有忌憚,沒有答應,那我就只能自己搞,如今我雖然將這馬賽開起來,但一切還是顯得非常倉促,你們看,這賽馬場可都還沒有建好,賬目什麼的也都很亂,實在是不宜讓牙行入股,此事到時再說吧。」

  眾人聽罷,頓覺無比失望,但也只能擠出一絲笑意來,因為這事,只能怪他們,怪不得郭淡。

  周豐突然眼眸一轉,道:「賢侄說得是,我今兒來,就覺得這周邊太簡陋了一點,而來這裡的人,可都是一些達官顯貴,然而,他們卻只能坐在邊上大棚下喝茶,這如何能行,要不,我在這裡開間酒樓如何?」

  曹達眼中一亮,立刻道:「我也正有此意。」

  你又來搶?周豐心裡很是窩火,可轉念一想,這麼多人,他一家酒樓也接待不了,倒也沒有說什麼。

  「我也想來這裡開一個糕點店。」

  「賢侄,你看這比賽之後,都已經是日落時分,大家趕回去也麻煩,何不讓我在這裡建造一座旅店。」

  這些商人可是一個比一個精,雖然馬賽七天才舉辦一次,但是這一次的人流量頂的上半月,而且贏了錢你要請客喝酒,輸了錢也要借酒消愁,來這裡開店,也是穩賺不賠的呀!

  郭淡笑著點點頭,道:「不瞞各位,我也正有此意,但是具體怎麼做,我還沒有確定,此事待我規劃好之後,咱們再慢慢商量。」說著,他又向陳平道:「陳員外,你也聽見了,可得抓緊一點,錢不是問題。」

  陳平忙道:「賢侄還請放心,我已經在於那些木材商洽談了,相信很快就會談妥。」

  如今他更加沒有任何顧慮,別提那太僕寺,就光憑馬賽的收入,十萬兩算個屁啊!

  「那就最好不過了。」郭淡嘴角笑意更濃了。

  「郭淡,郭淡。」

  忽聽得一陣叫喊聲。

  郭淡舉目看去,趕忙迎了上去,道:「內相,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是落下錢了嗎?」

  來人正是張誠。

  「咱家又沒贏什麼錢。」張誠鬱悶的瞅了眼郭淡,又道:「咱家走到半道上,就遇到陛下派來的人,快些給咱家入宮,陛下要見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18 05:0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1-18 06:22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七章 帝商勾結

  不能過夜。

  決計不能過夜。

  整天都處於亢奮狀態的萬曆,可是等不到明日再見郭淡,必須得今日見上郭淡一面。

  乾清宮。

  「卑職郭淡,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快免禮。」

  萬曆上下直擺手,笑得眼睛都沒了。

  這是發自內心的愛啊!

  待郭淡起身之後,萬曆便笑問道:「朕聽聞你這馬賽舉辦的可是非常成功啊?」

  你都用兩百里加急來匯報情況,只怕你比我知道的還要詳細一些。郭淡暗自嘀咕一句,嘿嘿笑道:「托陛下的福,還算是比較成功的。」

  「哎…這你可就謙虛了,朕聽聞幾乎全城的人都跑去觀賽了,此等盛況可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呀。」萬曆笑著擺擺手,又道:「朕還聽聞這下注的人可也不少啊!」

  說到後半句時,他是兩眼放光。

  郭淡突然肅然起敬道:「陛下仁義治國,我大明子民也個個是心懷仁善,他們聽聞此乃慈善馬賽,故而都來盡上一份心意。」

  張誠趕忙拍馬道:「是呀,這皆因陛下您心繫百姓,才感染了大家,不然的話,豈會有那麼多人去。」

  「這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非朕一人之功。」

  萬曆哈哈一笑,心裡可真是開心極了,這個理由實在是太正點了,說是名利雙收,一點也不過分,又問道:「那不知籌得多少善款?」

  郭淡心如明鏡,他哪是想問善款,而是想問盈利,不過話一定得這麼問,道:「回稟陛下,此次下注金額總共八萬五千九百二十三兩,我們所得利潤,共是一萬二千八百九十兩,根據卑職之前的承諾,供籌得善款三千八百六十七兩。」

  「這麼多?」萬曆下意識道。

  扣除善款,得利都沒有到一萬兩,這令他有些鬱悶,他之前一直因為八萬兩都是自己的。

  「啊?」

  郭淡詫異的看著萬曆。

  「朕的意思是,沒有想到這金額竟然達到八萬多兩。」萬曆輕咳一聲,心想:雖然沒有八萬兩,但這買賣到底是可以長久做下去,收入也是非常可觀的,又隨口問道:「那不知你打算如何使用這善款呢?」

  郭淡道:「如今冬日臨近,天氣變冷,故此卑職是打算,購買一些過冬物資,救濟一些貧困百姓。」

  「你能想到這一點,可見你是用心在做善事,朕頗感欣慰啊!」萬曆聽得稍稍點頭,又悲天憫人道:「可是區區三千多兩,又怎能救濟多少百姓啊。」

  郭淡心下一驚,這皇帝是轉性了麼,道:「陛下的意思是,捐五成?」

  「咳咳咳!」

  笑了一天的萬曆,氣血本就有些不順,差點沒有被郭淡這句話給嗆死,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立刻道:「捐五成又能有多少,朕的意思,咱們何不天天行善?」

  天天行善?郭淡莫名其妙道:「請恕卑職愚鈍,不知陛下此話是何意?」

  這小子今兒怎麼不靈光了。萬曆稍顯不滿的看了郭淡一眼,又道:「朕的意思就是天天舉辦馬賽。」

  舉辦一次馬賽,賺一萬多兩,要是天天舉辦的話……天才之財,盡歸我有,那還當個鳥皇帝,直接去做馬主算了。

  天天舉辦?

  張誠、李貴皆是吸得一口冷氣,您這胃口忒大了一點吧。

  操!敢情是我誤會了,這廝不但沒有轉性,反而還想變本加厲,您這麼坑,別說人,馬也受不了啊。

  郭淡忙道:「陛下,這可是不行,這馬賽的樂趣,不僅僅在於賽馬,更多是在於賽前分析和預測,若是沒有分析、預測,純粹的比賽,那反而沒有多少人會關注,這中間一定隔上幾日。而且大家也不是天天都有空,七日舉辦一次,正好可以安排在休息日,如此這馬賽才會越辦越成功。」

  萬曆稍稍點頭,可是臉上卻流露出遺憾之色。

  可不能讓他胡來,免得壞了我的大事,等會,我何不借此再下一城。郭淡眼眸一轉,道:「陛下若是想多賺善事,倒也不是不行。」

  「朕不是想…咳咳,你此話怎講?」

  萬曆已經被那八萬兩衝昏了頭腦,一門心思想著斂財,險些又說漏了嘴。

  郭淡道:「如果棉布、綢緞能夠降價,那麼同樣的錢,就能夠買更多的過冬物資,就能夠幫助更多的百姓。」

  張誠立刻道:「如今棉布、綢緞價格是非常穩定的,總不能讓陛下專門下旨要求降價,這可是不行呀。」

  萬曆也點點頭,為了這點錢,下旨要求綢緞降價,這可真是太離譜了,畢竟綢緞可是大宗商品,會影響物價的。

  「內相說得是,卑職也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何意?」

  郭淡解釋道:「不知陛下和內相,可否還記得,卑職曾提過解除衣冠車馬的限制。」

  萬曆點頭道:「朕如何不記得,只要他們願意交稅,就解除他們的衣冠車馬的限制。」

  你記得點,還真特麼真實啊!郭淡點頭道:「正是如此,如此一來,這馬價就會上漲,才能夠促使更多的人養馬,其實卑職已經證明過這一點,在卑職承包馬場之後,馬市立刻就變得非常熱鬧,這有利於我朝馬政的發展……」

  張誠不待郭淡說完,便是納悶道:「可是這麼一來,綢緞價格也應該是上漲,而非是降低啊!」

  萬曆點點頭道:「不錯,既然馬價會上漲,綢緞也會上漲啊!」

  郭淡訕訕一笑:「是這樣的沒錯,卑職也只是希望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萬曆直搖頭道:「你倒是說清楚一點,朕有些聽不明白,你這麼做,能夠幫助的人應該是在減少。」

  郭淡道:「陛下,卑職以前曾說過,這錢不能一直放在倉庫裡面,得讓錢生錢,在扣除馬場的成本之後,銀庫裡面可還有不少錢,這些錢也不能讓它們閒著,卑職的意思是,我們先大量收購綢緞,然後放出這個消息,待綢緞價格上漲之後,再出手,賺它一筆善款。」

  張誠、李貴聽得一驚,你這是找皇帝合作,炒買炒賣絲綢,真不愧是牙商,夠他媽陰的。

  不過萬曆很喜歡,目光閃動著,又問道:「之後呢?」

  根據郭淡之言,最終目的是要絲綢降價,這樣搞還是漲價啊!

  郭淡又道:「根據卑職的預計,一旦這個消息出來之後,必定會有很多人囤積綢緞,待價而沽,可同時,朝中大臣又會極力反對此事,他們絕不會允許解除這個限制的,如果這時候陛下往後退一步的話,那麼那些囤積大量綢緞的商人,必定就都會放出綢緞來,如此一來,綢緞的價格將會大跌,我們就可以趁低收購。」

  萬曆目光急閃,激動道:「然後再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綢緞價格再度上漲,咱們又賺一筆……善款。」

  郭淡嘿嘿道:「陛下聖明。」

  這未免也太陰狠了吧。

  饒是李貴、張誠兩個太監,聽得都是汗毛豎立,這得玩死多少人啊!

  張誠小心翼翼道:「這…這會不會有些不妥?」

  一般來說,朝廷都是要求平衡物價的,皇帝怎麼能夠帶頭炒買炒賣。

  但是對於郭淡而言,這只是日常操作而已,在後世那個資本社會中,政策多半是為資本服務的,但不是說官商狼狽為奸,而是因為一旦資本垮了,就會出現大量的失業人員,從而給社會造成動盪。

  郭淡笑道:「內相此言差矣,卑職此舉,絕非是為了炒買炒賣,除了做慈善之外,還有就是幫助陛下推行這新政。」

  「新政?」

  張誠沒好氣的看了眼郭淡,你這個政治素人,什麼新政,不就是解除衣冠車馬的限制麼。

  郭淡道:「內相可別小看這車馬衣冠的限制,倘若能夠解除這個限制,首先能夠為朝廷帶來更多的稅收;其次,能夠促進馬政和綢緞的發展;最後,我大明綢緞在海外可是有著很大的市場,這綢緞價格上漲,我大明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皆從中獲利,此乃利國利民之舉。」

  這樣也行?

  張誠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郭淡。

  想不到一個車馬衣冠的限制,竟有這麼多好處。萬曆問道:「朕還是有些不理解,為何這麼做,會幫助朕推行新政。」

  顯然,他已經認定這是新政,是屬於他萬曆的新政。

  郭淡道:「陛下,真正囤積大量綢緞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萬曆雙目一睜,立刻明白過來。

  真正有本錢囤積綢緞的,不就是那些達官顯貴麼,這綢緞一升一降,可會令他們損失慘重的,從利益的角度來看,只要操作得當,是能夠迫使他們支持皇帝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

  張誠毫不掩飾的掏出絲帕,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你們這玩得可還不是一般人啊!

  萬曆也從未幹過這種缺德事,猶豫好半晌,到底沒有敵過金錢的誘惑,因為這裡面的利潤可是不小,不但能夠從中賺兩筆錢,還能夠長久的收稅,以及從海外盈利,沉聲道:「倘若今日談話,有半句洩露出去,朕就要你們人頭落地。」

  張誠、李貴趕緊下跪領命。

  這事萬曆要麼不幹,要幹就是要冒著名譽上的風險,這事真不是開玩笑的。

  不過這也很萬曆,萬曆向來在乎錢多過於自己的名聲,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背上昏君的罵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18 11:17 PM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年少要輕狂

  「郭淡,你此番建言有功,朕本應該升你的官,只可惜你發過誓,不能入朝為官,這樣吧,朕就賜你御馬一匹,以示鼓勵。」

  萬曆非常「大方」的賜賞。

  而且這裡面可是別有深意,萬曆說得是建言有功,但賞的卻是馬,這無非就是暗示郭淡,這馬賽一事你幹得非常不錯,朕一定支持你,繼續努力,只不過這種事不太好明說。

  「郭淡叩謝皇恩。」郭淡趕緊行大禮,心裡卻是罵道,媽賣屄,老子不會騎馬,你就偏偏賞馬給我,你丫是故意的吧。

  ……

  ……

  「陛下,奴婢以為綢緞一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待郭淡告退之後,李貴便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萬曆斜目一瞥,淡淡道:「朕已經考慮得非常清楚,就這麼幹。」

  「啊?」

  李貴是欲言又止,這事想想都覺得離譜的有些過分,堂堂一朝天子,竟然與商人勾結,炒買炒賣,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萬曆突然站起身來。

  李貴急忙走過去稍稍攙扶著萬曆,只聽萬曆感慨道:「至少這樣能夠出個結果,而不是那永無止境的爭吵,到頭來卻是一事無成。」

  ……

  而那邊送郭淡出宮的張誠,出得大殿,便低聲埋怨道:「你小子可真是越來越離譜了,竟然慫恿陛下與你這牙商一塊投機倒把,真是豈有此理。」

  這事換誰都會覺得太離譜了,什麼玩意。

  郭淡只覺莫大的委屈,道:「內相明鑒,這算什麼投機倒把,我是這麼想的,反正陛下也打算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反正大臣們也會反對的,那就算我們不這麼做,綢緞的價格也一定會上下浮動的,說不定有人會趁機炒賣,與其這錢讓別人賺,就還不如讓陛下賺,我是懷著一顆忠心在獻策。」

  「我呸!有你這麼忠的嗎?就算要忠,你也得看是什麼事,這事怎能讓陛下幹。」

  「沒讓陛下幹呀。」郭淡道:「一切都是我來操作麼,陛下只是作為君主,跟大臣商討一件政事,僅此而已。」

  張誠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皇帝只是討論解除衣冠車馬的限制而已,這無可厚非,骯髒的事,可都是郭淡在做,只能叮囑道:「這事你可得注意,切記不能與陛下沾上任何關係,否則的話,咱家可是饒不了你。」

  太監一般是非常忠於皇帝的,他們知道,皇帝不好,他們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開什麼玩笑,我不將自己跟陛下綁在一起,我哪敢這麼玩。郭淡心口不一道:「內相還請放心,這我心裡清楚的很,只要陛下無憂,即便出了事,陛下也會全力保我的,倘若陛下也有麻煩,那到時誰來保我。」

  其實這話也可以這麼理解,你要不保我,你也會出事的。

  「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張誠點點頭,突然目光閃動了幾下,輕咳一聲,道:「郭淡,你這中間倒兩回,能夠賺多少?」

  你個太監,真他媽虛偽。郭淡低聲道:「內相,我爭取是將這錢翻上一番,畢竟炒高了,朝廷也會干預的,不過這綢緞是可以大量買賣的,要是投入幾萬兩,這利潤也是很可觀的,內相若有興趣,也可以投點錢進來。」

  張誠猶豫片刻,非常謹慎道:「幾萬兩咱家可是拿不出,咱家拿個五千兩出來,會不會少了一點?」

  你幹了這麼多年的太監,幾萬兩會拿不出來,我才不信。

  雖是這般想的,但是郭淡也知道張誠的顧慮,倘若讓人知道,他一個太監拿出這麼多錢來,這事就可大可小,笑道:「這種事,永遠不會嫌錢少的,多少都行。」

  張誠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郭淡忽然想起什麼似得,道:「不過內相,這錢就先別拿給我,畢竟這宮中可是有許多耳目的,倘若這事別人發現,可能就會功敗垂成的,我先幫你墊著。」

  張誠當然知道他是暗指東廠,在情報方面,張鯨比他強大的多,再者說,郭淡這擺明就是送錢給他,當下點點頭道:「就依你的意思吧。」說著,他頓了頓,又道:「上回你不是邀請督主入股你們牙行嗎?怎麼沒下文了嗎?」

  郭淡訕訕笑道:「可能是督主看不上我這小本買賣吧。」

  張誠道:「那你就得多下一些功夫,得罪督主,可都沒有好下場啊!」

  郭淡暗自皺了下眉頭,其實中間有幾回,張鯨都在暗中作梗,比如狀告他貪污萬曆的錢,只是他拿張鯨也沒有辦法,可這事還是得注意注意,點頭道:「多想內相提醒。」

  ……

  回到寇家時,已是二更時分。

  「夫君回來了。」

  寇涴紗娉娉裊裊的從房內走出來。

  已為人婦的她,比以往少了幾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嫵媚,是越發的漂亮。

  「夫人。」郭淡走上前去,問道:「岳父大人睡了?」

  寇涴紗點點頭道:「下午的時候,陳員外來過,陪著爹爹喝了幾杯酒,爹爹本還想等你回來,但到底沒有抵住酒意,就回屋…唔……」

  她話未說完,郭淡突然一手將她抱過來,強吻了上去。

  寇涴紗鳳目一睜,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開來,可郭淡卻是不鬆,反而吻的是更加用力,同時非常霸道的抱著她入得屋內,嚇得惜奴、汐兒是慌張的跑了出去,郭淡是嘴上不停,腳後跟一擺,將房門關上。

  一個時辰…咳咳咳…半個時辰後。

  「哎呦!別咬,疼啊!」

  一聲慘叫從房內傳出。

  寇涴紗朱唇微微張開,又看著郭淡肩膀那清晰的牙印,臉頰更是緋紅,雙眸水盈盈的,嗔怒道:「你還好意思叫,方才…方才……」

  方才可真是有些嚇到她,因為她從未在郭淡身上感受到那種霸道的氣勢。

  郭淡雙手抱住她,笑吟吟道:「難道夫人不覺得,這樣的慶祝方式,更有激情嗎?」

  「呸!」

  寇涴紗怒瞪了他一眼,女強人的威嚴展露無遺,但卻讓男人更加有征服感。

  郭淡不免又稍稍用力的摟抱著她,笑道:「在馬賽事上,不管我多麼開心,我都不能在外人表露出來,我只能回來與夫人分享,相信夫人應該也體會到我有多麼開心。」

  寇涴紗輕輕拍了下郭淡的胸脯,俏臉紅了個通透,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示抗議。

  郭淡哈哈一笑,又道:「夫人,作為商人,生活不能過得太平淡,雖然事事得謹慎,但偶爾也需要一些激情,我們又是這麼年輕,此時不狂,更待何時。」

  寇涴紗輕輕哼道:「我看你是被成功衝昏頭腦了,我們只是商人,拿什麼狂。」

  郭淡笑道:「作為商人,那當然是拿銀子狂,誰若不服,就拿陛下的銀子砸死他,狐假虎威也是一種狂啊!」

  寇涴紗噗嗤一笑,又趕緊抿了抿唇,啐道:「儘是一些歪理。」

  說著,她似乎又想起什麼來似得,問道:「不過夫君,即便你當初不跟陳平開出十萬兩的天價契約,我看對於馬賽的影響也不大,難道夫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郭淡笑道:「夫人還未看出來嗎?」

  寇涴紗稍稍尷尬的輕輕搖頭。

  郭淡笑呵呵道:「我這麼做,只是確保我的酬勞而已。」

  「酬勞?」

  「對呀!陛下不給佣金,那只能自己去拿。」

  「那這酬勞是?」

  「四大官牙。」郭淡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來。

  「四大官牙?」

  寇涴紗美目一睜。

  郭淡笑道:「夫人,你想不想狂一次。」

  寇涴紗錯愕的看著郭淡,「怎麼狂?」

  郭淡眉頭一沉,冷笑道:「很簡單,這回你在上面。」

  ……

  ……

  有激情,才有動力,第二日,郭淡是精神抖擻,而寇涴紗是更加美麗動人,說是男才女貌,是一點也不為過。

  夫婦二人與寇守信站在空地上,談論著昨日的馬賽。

  「不可思議呀!」

  寇守信是直搖頭道:「雖然老夫知道賢婿你的手段,但也未曾想過會這麼般瘋狂,嘖嘖…真是不可思議。」

  郭淡笑道:「岳父大人過獎了,其實這沒有什麼不可思議,只因我大明玩得太少了一點,那些年輕人不是上酒樓,就是上青樓,傷財又傷身,馬賽多健康,還能夠做慈善,比上青樓可是要好玩的多,所以才會這麼轟動。」

  「夫君,在爹爹面前別瞎說。」寇涴紗蹙眉道。

  寇守信卻是擺擺手,道:「這可不是瞎說,爹爹就覺得賢婿說得挺有道理,這青樓呀,還是少去為妙啊!」

  以前郭淡上青樓,寇守信問都不想問,省著見了心煩,但是如今不同,這可得叮囑一下。

  郭淡哪裡不知寇守信的意思,立刻保證道:「岳父大人還請放心,小婿深愛著夫人,絕不會去那些地方的。」

  還用去嗎?

  京城有名的歌妓,都在五條槍待著。

  寇守信呵呵道:「賢婿不說,老夫也看得出啊!」

  正當這時,忽聽得門外有人喊道:「郭淡,郭淡。」

  郭淡回頭一看,只見張誠快步走了進來,道:「郭淡,你快與咱家入宮,陛下召見你。」

  郭淡一愣,道:「昨日不才見過陛下麼。」

  「陛下召見你,你還能挑時辰,真是豈有此理,快些跟咱家走。」

  「可是我今日打算放個小假啊!」郭淡鬱悶道。

  「賢婿,你…你快些去吧,別…別說了。」寇守信聽得心驚膽顫。

  郭淡本還想說些什麼,那張誠拽著他就往門外走。

  上得馬車,郭淡納悶道:「內相,這事出什麼事呢?讓您這般著急。」

  張誠道:「不是咱家著急,是陛下著急,方才陛下按慣例召開內閣會議,哪知內閣大臣都要求立刻關閉馬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19 05:07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11-19 06:29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君子萬曆

  「這是為什麼?」

  郭淡面色一驚,又想了想,道:「昨日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啊!我還請他們去看台上觀賽,沒有得罪他們呀!」

  張誠嘆道:「就是因為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他們才要求關閉馬賽的。」

  這麼難伺候?郭淡困惑道:「我不是很明白。」

  張誠又是嘆了口氣:「就是因為昨日大家都太瘋狂了,故此內閣大臣都認為這馬賽會讓人沉迷其中,喪失心智,不利於國家長治久安。」

  郭淡皺了皺眉,要講道理的話,賭錢當然不是好事,但問題在於,倘若什麼事都以純粹的道德來辯,那國家也發展不起來的,凡事都有利有弊的,問道:「陛下的意思?」

  張誠道:「陛下當然是支持你的,若知道他們今兒是要討論這事,陛下都不會召開內閣會議的,也不會讓咱家親自來找你。」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但是郭淡,你千萬別以為陛下支持你,這事就容易解決,此事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嚴重的多,似乎內閣已經與那些言官已經達成某種默契,今兒上午,就有許多言官上奏,要求立即關閉馬賽。」

  郭淡欲哭無淚道:「內相,我只是一個商人,這種事,我也沒有辦法呀!」

  他要懂得朝中那一套,那他當初就入朝為官,他就是不會這些,而且非常害怕朝中的那些勾心鬥角,故而才弄了個誓言,堅決不當這官,最好你們來從商。

  張誠道:「那你就趕緊想辦法呀!」

  靠!老子又不是體制內的人,什麼都不懂,怎麼想辦法。郭淡諂笑道:「內相,您幫我出出主意吧。」

  張誠嘆道:「咱家要是有辦法,不早就告訴你了,唉…倘若只是內閣,或者只是言官的反對話,那還有得說,但如今他們兩邊站在一塊去了,而且,他們也不再針對興安伯,他們只是就事論事,這可就麻煩了。」

  當時為什麼郭淡能夠成功承包是個牧場,並且讓朝廷授權他撲賣權,就是因為內閣與言官之間不合,然而現在,申時行他們也醒悟過來,我們這些大臣,怎麼能夠被一個商人玩的團團轉。

  換而言之,他們就是要先聯合起來,先把郭淡這個另類給解決了。

  故此他們也不再針對興安伯,這也能夠安撫太僕寺所牽扯的勢力,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如此一來,朝中就沒有誰會支持郭淡。

  萬曆雖是一國之君,但也經受不住滿朝文武的施壓,這就是為什麼在清算張居正之後,也沒有什麼新政策出現,又回到以前去了,是在往後退。

  郭淡鬱悶道:「那怎麼辦?內相您都沒有辦法,我就更加沒有辦法了。」

  張誠道:「你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

  郭淡訕訕道:「我那些手段可都是做買賣的手段,這朝中之事,我可是正宗的小白一個。」

  張誠道:「那你就用你做買賣的手段去解決,咱家和陛下都會暗中支持你的。」

  因為表面上,這一筆買賣是郭淡的,跟他們是沒有關係的,他們只能暗中支持郭淡,否則的話,事情會變得非常複雜,甚至於演變成皇帝集團與大臣集團的對抗。

  但凡不傻的皇帝,都不會輕易的跟滿朝大臣去剛正面,饒是漢武帝,李世民,這等明君,可也沒有做過這種蠢事。就連立儲一事,萬曆都是走迂迴路線,慢慢去試探,他至今未開口要立誰為太子。

  更加不可能為了馬賽,去跟大臣撕破臉。

  只能是郭淡在前面衝,他們兩個後面護著郭淡。

  你媽!

  敢情又得我來背鍋,說好的興安伯呢?

  郭淡雖有不爽,但也沒有辦法,這雖是萬曆的買賣,但也關乎到他的切身利益,如果萬曆不罩著他,那他就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暗自思量著,用買賣的手段,去解決朝中之事,這能行嗎?要是在幾百年後,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今……等會,如果這事是發生在後世,我會怎麼做呢?

  念及至此,他眸光閃動了幾下,道:「內相,我不是沒有辦法,但我畢竟是一個商人,他們可都是內閣大臣,這……」

  張誠忙道:「這你別怕,有陛下和咱家在,只要你說得在理,他們不敢以官威來欺壓你。」

  「有內相這句話,那我就不怕了。」郭淡立刻道。

  張誠好奇道:「你想到什麼辦法?」

  郭淡嘿嘿道:「那就得看他們怎麼說。」

  ……

  入得皇城,張誠又帶著郭淡來到文華殿,只見萬曆高高坐在上面,左邊站著申時行、王家屏、許國、王錫爵、余有丁五位內閣大臣,右邊站著張鯨。

  張誠在這事上面,使不上力,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張鯨一直不吭聲,皇帝集團內部並不齊心,東廠和錦衣衛沒有給予郭淡該用的支持,但是萬曆也不好怪張鯨,因為一直以來,萬曆都沒有張鯨插手此事。

  行禮過後,萬曆便是問道:「郭淡,朕聽聞昨日馬賽舉辦的非常成功,這全城的人都跑去觀賽了。」

  郭淡笑道:「托陛下的福,還算是比較順利。」

  他這一笑,萬曆頓覺輕鬆一些。

  「你過謙了,可不只是順利那麼簡單呀。」

  申時行撫鬚一笑:「昨日老夫與許大學士也前去觀賽,是親眼所見,那成千上萬的人對你的馬賽是如癡如狂,甚至於迷失本性,你這手段,令我等皆是嘆服不已,作為商人來說,你若稱第二,只怕無人敢稱第一。」

  郭淡忙拱手道:「首輔大人過獎了,草民不敢當,不敢當。」

  他雖已是錦衣衛,但他今兒來此,作為商人來此的,他不想給自己一種上下級的壓力,故而自稱草民。

  「敢不敢當,你這手段也是無人能及啊!」

  申時行呵呵一笑,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老夫作為首輔大臣,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大明百姓,不務正業,不務學業,皆沉浸其中。不過這事不怪你,你是一個商人,你這麼做,那是應該的,而且你事先也得到朝廷的允許,要怪就怪老夫,當時未考慮周全。但是,這馬賽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進行下去,因為這將會破壞國家安定和發展。」

  「首輔大人言重了。」

  郭淡呵呵一笑,點頭道:「不錯,昨日是有很多人比較瘋狂,這我也見到了,但我以為這是應該的,是理所當然的,不管是讀書也好,遊戲也罷,若不能投入其中,那如何玩得痛快,要不痛快的話,大家也就不會去關注。」

  說到這裡,他看向張誠,道:「昨日內相也有下注,當時也非常投入,說是瘋狂,亦不為過,可是今兒不也站在這裡,並未如首輔大人所言,迷失本性,不務正業。」

  萬曆立刻看向張誠,問道:「內臣昨日也有玩?」

  這小子真是的,一來就將咱家拉下水。張誠暗自埋怨一句,道:「回稟陛下,微臣昨日的確買了一些,當時也被大家感染,玩得算是比較投入,但是馬賽結束之後,也就過去了,其實就是圖個熱鬧。」

  萬曆點點頭,饒有興趣問道:「不知內臣是贏了還是輸了?」

  張誠笑道:「贏了一點點。」

  「那就好。」萬曆笑呵呵道。

  很明顯,他就是偏向郭淡的,賭錢又怎樣,贏錢就好。

  申時行他們也是知道的,不然的話,要整郭淡一個商人,還要跑到這文華殿來爭論。

  許國站出來道:「以內相的修養,我們當然相信內相不會受此迷惑,但是許多心智未全的年輕人,只怕是難以抵擋其中誘惑,而那些年輕人可是我大明的未來呀,我們可不能任其沉迷,而不聞不問,這馬賽必須得立刻關閉。」

  萬曆不爽瞟了眼許國,又溫柔看著郭淡,道:「郭淡,你都聽見了,對此你有何說法?」

  「回陛下的話,草民全都聽見了。」郭淡拱手一禮,又道:「如果說要關閉馬賽,那草民之前承包牧場承諾,自然也就不能作數。」

  申時行道:「這我們能夠理解,老夫之前也已經說了,此事怨不得你,是我們的過失,到時我們自會向陛下請罪的。」

  萬曆心想:你請罪有什麼用,到時朕還得好言安慰,你這是請罪,還是來折磨朕的。

  「有首輔大人這句話,草民就放心了。」郭淡呵呵一笑,道:「草民就怕首輔大人不認賬。」

  申時行錯愕道:「認賬?」

  郭淡點頭,道:「對呀!草民做買賣也有些年了,不是說每筆買賣都非常順利,也遇到過單方面毀約的,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其實這事很簡單,我們可以依照契約上解除雙方合作,根據契約上所寫,若朝廷單方面要解除契約,應該要賠償三倍的錢,如今草民已經投入了十萬兩進去,也就是說朝廷要賠償三十萬兩給草民。」

  「三十萬兩?」張鯨驚呼道。

  郭淡點頭道:「是的,這一點也不過分,如果草民沒有完成任務,興安伯丟了官職不說,草民到時也得賠個傾家蕩產,甚至連小命都不保。」

  這其實是一份對賭契約,而且是偏向朝廷的,朝廷毀約只需要賠償,倘若郭淡沒有完成任務,全家性命都可能要賠上去。

  這…還得賠錢呀?

  申時行、王家屏他們頓時面面相覷,一臉懵逼。

  他們之前認為,不跟計較郭淡的責任,那就已經是一種施捨,也算是給足皇帝面子,從未想過賠償一事。

  雖然他們都是君子,但這不是私德,又不是他私人簽訂的契約,此乃政務,他們代表的是朝廷,朝廷單方面毀約,那不很正常麼,沒有找你麻煩就算好了,你還來索要賠償,真是豈有此理。

  但是萬曆不這麼覺得,他從小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作為一枚正人君子,必須得言而有信,要視金錢於糞土,不就是區區三十萬兩麼,風輕雲淡道:「倘若契約上是這麼寫的,那就如數賠償吧。」

  郭淡感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才是君子,拱手道:「陛下聖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19 11:10 PM

第二百章 沒人可在我的BGM中擊敗我

  神馬?

  三十萬兩,你就這麼一口答應下來?

  這不像是我們認識的皇帝呀!

  以前大臣家中的幾千兩你可都不放過。

  「陛下。」

  申時行猛然醒悟過來,趕忙道:「這可是不行啊!」

  純三十萬兩白銀的話,對於國庫而言,也真是一筆數目,國稅一年的純銀收入,也就四百萬兩,等於拿出近十分之一的稅收去賠給一個商人,那很多政策都會受到影響,關鍵其他大臣也不會答應的。

  是瘋了麼。

  張誠見申時行慌張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同時心裡給郭淡豎起一萬根大拇指,這一招可真是絕了。

  「這是為何?」萬曆很詫異看著申時行,道:「卿不是常常告誡朕,這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既然朝廷與郭淡簽訂了契約,並且契約上寫明了賠償事宜,那麼當然得如約賠償,倘若言而無信,何以服眾,我大明將衰也。」

  此時此刻,他心情是澎湃的,只覺自己是無敵一般存在。

  繼續執行契約,就是細水長流,若朝廷單方面毀約,瞬間就能血賺三十萬兩,這可得抄好幾個張居正呀,關鍵是,將來還可以找個藉口,再將這馬賽開起來。

  真是一本萬曆啊!

  滿腹經綸的申時行一時詞窮,竟不知怎說是好,這聖人云,乃是他的口頭禪,他是崇尚以德服人,這回萬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頓時令他有些難以招架。

  如果他這回不要臉,那萬曆今後就可以更加不要臉,比如說立儲之事。

  王錫爵突然道:「陛下,我們亦非是要單方面毀約,我們只是希望郭淡關閉馬賽。」

  「這樣啊!」

  萬曆又看向郭淡,道:「郭淡,王大學士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可願意關閉馬賽?哦,你也別害怕,朕的大臣,那可都是明事理之人,絕不會以大欺小,若你不願意,那朝廷自然也會賠償你的。」

  王錫爵只覺這話怪怪的,您到底跟誰是一邊的?

  許國是一臉和藹可親道:「郭淡,朝廷自然也不會讓你虧錢的,你在此事上,所花的錢,朝廷會如數補給你的。」

  這小子不會中計吧?萬曆趕緊使了使眼色,好似說,你可不能答應。

  王家屏、張鯨都看在眼裡,心裡那叫一個鬱悶。

  你這是搞什麼鬼?

  你一國之君竟然希望商人從國庫撈錢。

  郭淡當然不會答應的,他笑著點點頭道:「草民當然知道各位大人都是明事理之人,草民只想問各位大人一個問題,倘若草民沒有完成任務的話,那草民下場會是什麼呢?」

  申時行他們都還未開口,萬曆便是沉眉嚴肅道:「那自然是拿你問罪,這馬政乃國之大事,豈同兒戲,當初朕破例允許將牧場承包於你,可是背負著很大壓力,倘若你無法完成任務,這會讓天下人都會恥笑朕的,朕是絕不會輕饒你的。」

  無語了!

  申時行他們皆是無語的看著萬曆。

  無恥莫過於此啊!

  郭淡躬身一禮,道:「陛下聖明,草民也是這麼想的。」

  「這……」

  萬曆故作尷尬的瞧了瞧申時行等人。

  申時行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還能說什麼。

  王家屏突然問道:「你當真花了十萬兩?」

  神情嚴肅,頗具威嚴。

  嚇唬我?在我的BGM裡面嚇唬我?你開什麼玩笑。郭淡笑道:「回大人的話,十萬兩只是草民的大概的預算,具體賠償,自然得按契約來定,草民也會提供相應的證明,是多少就是多少,草民不過一介平民,怎敢訛詐朝廷。」

  這還不算訛詐嗎?

  就連那東廠都督可都沒有你這麼狠啊!

  張口就是三十萬兩。

  王家屏見郭淡有恃無恐,這心裡也沒有底。

  若以契約來說話,那就是郭淡的BGM,那份契約可是郭淡起草的,是屬於資本家的契約,那當然是有利於資本家的,只不過他們這些人不懂商業,看上去是合情合理的,但其實裡面是大有玄機的。

  三十萬兩還是郭淡往少了說,要狠一點,他真的可以算到四十萬兩去,反正就是讓你們賠不起。

  「朕量你也沒有這個膽。」萬曆道:「那就先算清楚,此事就由司禮監、戶部、太僕寺來監督。」

  司禮監?太僕寺?戶部?

  這是二打一局面啊!

  到時別整個四十萬兩出來。

  申時行忙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萬曆略顯不耐煩道:「愛卿,這黑紙白字再簡單不過,何許從長計議。」

  申時行心裡鬱悶極了,萬曆和郭淡這配合打得真是天衣無縫,而且一個是皇帝和一個是商人,這種組合也是從未有過的,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

  過得片刻,他嘆了口氣,道:「要不這樣,改為一個月舉辦一次馬賽。」

  「一個月?」

  萬曆一睜目,差點沒有爆出口,好在忍住了,又向郭淡問道:「可行?」

  「可行。」

  郭淡點點頭,道:「根據契約上面所寫,在乙方沒有任何違規的情況下,甲方想要干預馬賽的賽制,必須得給予賠償,一個月舉辦一次不是不行,但是朝廷每年要給予兩倍至三倍的補助。」

  王錫爵納悶道:「這都有寫?」

  郭淡點點頭道:「第八頁,第二十八條。」

  王家屏慍道:「真是豈有此理,這是誰定的,倘若你們殺人放火,朝廷也不能干預?」

  郭淡忙道:「若有違法之處,朝廷當然可以管制,並且給予處罰,但契約寫的是,朝廷若想干預馬賽的內部管理和計劃,才需要給予更多的補助,這是因為草民承包這些牧場,本著是為君分憂之心,故此這其中利潤並不是很高,每一步都必須精確計算,唯有七日舉辦一次,草民才能夠盈利,若是改變的話,自然得多給予補助。」

  萬曆聽得是目瞪口呆,那種無敵感又冒了出來,這真是怎麼算都虧不了啊!

  妙哉!妙哉!

  王家屏微微皺眉,似乎有點印象了,這個條款好像當時還討論過。

  其目的是為了確保朝中大臣無法以權力破壞馬賽的運作,從而讓郭淡完不成任務,郭淡提出的時候,徐夢晹那是強烈支持,內閣也是答應了,聽上去也是合情合理的,卻沒有想到會有今日。

  當然,上面也寫明,朝廷是有監督權,違法必究,但問題是,郭淡並沒有違法,目前為止,郭淡做得每一件事,都是根據契約上面去做的。

  可若給雙倍甚至三倍的補助,那傻瓜都能夠完成任務,這契約又是十年期限,朝廷會虧死去。

  這不可能答應。

  他們這些玩筆桿子的老司機,竟然在這黑紙白字上栽了一個這麼大的跟頭。

  可真是尷尬的一逼。

  申時行閉目低嘆一聲,然後向萬曆道:「陛下,此事是臣等有欠考慮,既然朝廷有言在先,自然不能言而無信。」

  萬曆道:「那也算不上言而無信,契約上不都寫明,是可以解除契約的,只不過需要給予對方賠償而已。」

  申時行老臉一紅,實話實說道:「但若是要賠償三十萬兩的話,朝廷也難以負擔得起。」

  「這樣啊!」

  萬曆稍顯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再揶揄他們,又看了眼郭淡,打趣道:「郭淡,讓你白跑一趟,要不要給賠償啊?」

  郭淡忙道:「草民不敢,雙方合作,本就應該保持交流,有問題大家商量著解決,此乃草民分內之事,今後草民可能還得經常來麻煩朝廷。」

  萬曆哼了一聲:「那你就告退吧。」

  「草民告退。」郭淡趕緊開溜。

  等到郭淡告退之後,萬曆目光一掃,道:「朕今日召開內閣會議,本想與各位愛卿談談政務,不曾想,唉……算了,朕有些累了,今日會議就到此為止吧。」

  說著,他起身便往大門走去。

  申時行趕緊行大禮,「臣等恭送陛下,吾皇萬歲……」

  個個皆是一臉的尷尬。

  那王家屏的臉都紅得跟個猴子屁股似得,正事一件沒談,結果扯了半天的淡,還落個言而無信之名,更為重要的是,下回萬曆要不召開會議,那也有理可說得。

  這回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而在這事上面,言官集團跟他們堅定的站在一起,故此黃大效他們都在東閣等消息。

  見申時行回來了,便趕忙上前詢問。

  「三十萬兩?」

  黃大效聽罷,不免勃然大怒:「他郭淡好大的膽子,竟然向朝廷索賠,難道各位大人就任由其公然挑釁朝廷的威嚴嗎?」

  許國道:「但是那契約上寫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們又能說什麼。」

  「不過是一張契約而已,怎能與國家的長治久安相提並論,這凡事也有輕重之分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賠償,你不能讓我們去勸告陛下,這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是對的。」

  「這怎能說是言而無信,分明是郭淡有預謀在先,當時誰知道這馬賽會令人如此瘋狂。」

  「你說得不錯,郭淡的確是預謀在先。」

  申時行抖了抖手中那一沓厚厚的契約,他這一回來,都沒有去搭理黃大效等人,趕緊找出那份契約,仔細看了起來,今日他們敗就敗在這份契約上,又聽他言道:「這回我們輸得不冤啊,人家郭淡將一切的一切都考慮的非常仔細,並且都寫入契約之中,而我們根本就沒有仔細考慮過,總以為我們乃朝中大臣,他不過是一個小商人,這事怎麼都由我們說了算,故此,要怪只能怪我們自己當初沒有考慮周全。」

  許國見黃大效他們還不肯罷休,直截了當道:「陛下也認為,既然當初朝廷跟郭淡簽訂了契約,那就應該嚴格的執行契約,不能出爾反爾。各位不妨想想,倘若此事可以出爾反爾,那麼國本之事,是否也可以廢長立幼?」

  黃大效他們雙目一睜。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還是算了吧。

  雖然萬曆沒有表露出來這意思,但誰敢保證萬曆不會借題發揮,此乃立太子的關鍵時候。

  姜應鱗突然道:「所以我說,得趕緊督促陛下立皇長子為太子。」

  你倒是先借題發揮了。申時行道:「就算如此,倘若朝廷出爾反爾,陛下到時也可以出爾反爾,還是先將馬賽之事說清楚吧。」

  王家屏問道:「首輔可有想到辦法?」

  申時行非常辛酸的說道:「目前只能找郭淡好生談談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0 05:14 PM

第二百零一章 好多蒼蠅

  無奈!

  申時行的言語間充滿著無奈!

  這回他真是輸得心服口服,白紙黑字,那是沒得辯的,想要官威來壓,可上面還有一個皇帝在。

  誰壓誰還真不知道。

  皇帝與商人的這個組合雖然非常另類,但卻取得了奇效,令他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主要就是因為郭淡不在朝中為官,不能給他使絆子,要整郭淡的話,那就是官欺民,雖然這天天發生,可偏偏這民又與皇帝有關係,這令他們非常鬱悶。

  而郭淡那邊已經將這事拋之腦後,因為放在腦前,也沒有什麼用,他只能夠提供一個正當的理由,但是他沒有能力去申時行他們鬥,這主要還是得靠萬曆,他只是負責掙錢。

  從皇宮出來之後,郭淡便去到陳方圓家。

  「陳叔叔,我讓你準備的事,準備的怎麼樣?」

  「這人都已經到了。」陳方圓立刻道:「昨日我去你家,本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哪知你岳父大人喝了幾杯就打瞌睡了,那我就只能回來了。」

  郭淡點點頭,道:「我這邊也差不多了,吩咐那些開始收購吧,但是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讓人發現我們收購了那些貨物。」

  「這一點賢侄倒是放心,那些貨物不是一塊到京城的,我們是在不同的碼頭進行收購,我不敢保證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但是一時半還是瞞得住。。」

  「這就足夠了。」郭淡笑道。

  陳方圓有些忐忑道:「賢侄,這可是好幾萬兩,你不考慮清楚。」

  郭淡笑道:「我已經考慮的非常清楚。」

  陳方圓道:「那…那我就去吩咐了,哎呦,我這輩子可還沒有做過這麼大的買賣。」

  郭淡呵呵笑道:「大買賣才有錢賺,放心,這回咱們要賺得雙手發軟。」

  ……

  東廠。

  「都督,情況怎麼樣?」

  張鯨剛剛回到大本營,那劉守有便迎上前來。

  張鯨問道:「什麼怎麼樣?」

  劉守有訕訕笑道:「就是關於馬賽,我聽聞內閣希望朝廷關閉馬賽。」

  「你這消息還挺靈通的。」

  張鯨一笑,坐了下來,嘆道:「這郭淡還真是有些本事,當初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這回可是讓申時行他們摔了一個大跟頭啊。」

  劉守有道:「也就是說內閣沒有成功。」

  張鯨點點頭。

  劉守有眼眸轉了轉。

  張鯨瞟了他一眼,道:「你想說什麼?」

  劉守有左右看了兩眼。

  張鯨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待兩邊的人都下去之後,劉守有才道:「都督,這馬賽可是有不小的利潤,這錢本就應該是屬於廠衛的,沒道理讓司禮監獨享。」

  張鯨沉默半晌,道:「我再考慮考慮。」

  其實他心裡是非常後悔的,不該與郭淡鬧得那麼僵,原本這塊肥肉是肯定屬於他的,因為東廠是對外,司禮監是對內,就是因為當初邢全那小子一打岔,導致萬曆也不放心交給他,而他也拉不下臉去籠絡一個牙商,可如今廠衛都很眼紅。

  這等事,廠衛要不染指,那真的會壞了廠衛的名聲。

  背負了這麼多的罵名,錢還沒有掙到,真是傷心又傷腎啊!

  張鯨比張誠還要貪財一些,他不可能放棄這塊肥肉,就看怎麼吞下這塊肥肉。

  等到劉守有走後,張鯨立刻將黃雄、蔡晉二人叫來。

  「關於馬賽,你們應該都有關注吧?」張鯨放下茶杯,緩緩問道。

  黃雄激動道:「不瞞都督,我們可都未有想到,這馬賽會恁地掙錢,有些人下了幾十兩,就贏了數千兩之多,我們開了這麼多年的賭坊,可也沒有見過這等賭法。」

  張鯨道:「既然如此的話,這對你們豈不是非常不利?」

  黃雄與蔡晉對了下眼神,黃雄又道:「那得看怎麼說,如果我們能夠操縱的話,可是要比郭淡要掙錢的多,他只是拿一成五的錢,還得交稅,還得做慈善。」

  張鯨道:「是嗎?」

  蔡晉立刻道:「我們已經研究過了,若是得到都督的相助,想要操縱比賽不是什麼難事,若是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就還可以自己坐莊,這馬賽不是規定,只能用銀子下注嗎?我們若坐莊的話,什麼都可以下注,而且大家還不用繳納手續費,這能夠吸引更多人來參與,同時我們還能夠在獎池那邊賺錢。」

  張鯨眼中一亮,思索片刻,才緩緩道:「這事我能夠幫你們的不多呀。」

  黃雄忙道:「只要都督支持,那就行了。」

  ……

  蔣家。

  「沒有想到,這馬賽會有如此大影響力,真是不可思議呀!」

  作為四大官牙之首的蔣世友,自問這買賣上的事,他可是見多識廣,應該不會有什麼事,讓他震驚,可昨日舉辦的馬賽,卻令他大吃一驚。

  真是太瘋狂了,至今他都未回過神來。

  「難怪郭淡願意花十萬兩來重建牧場,原來這裡面有這麼大的利潤,算下來,這十萬兩可也不算多。」趙豐源笑吟吟道。

  「但也不算少啊!」毛深笑道:「如今郭淡肯定希望盡快將賽馬場和牧場都建好,這可是我們的機會啊!」

  其實在馬賽未開之前,他們心裡還是有些虛的,萬一馬賽不是那麼成功,他們的計劃也將會受到影響,他們還是留了一手,但是如今馬賽是如此成功,他們是徹底放下心來,必須得狠狠賺上一筆。

  蔣世友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毛深道:「那陳平還不知道,這市面上的木材已經都被我們控制,他還想借此壓那些木材商的價。呵呵。」

  熊鋒卻道:「倒是沒有全部收購完成,還有柳家,柳家並未答應將他們手中的木材賣給我們,他只是保證不會賣給陳平的。」

  趙豐源笑呵呵道:「柳宗成那老狐狸,定是已經猜出我們的用意,想等到木價上漲再出手。」

  「這隻老狐狸。」蔣世友哼了一聲,又道:「我們花了這麼多錢,可不能讓這隻老狐狸壞了我們的事,給他高一點價格吧,也希望他能夠見好就收。」

  言外之意,就是要恩威並施,官牙面對私牙,自然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熊鋒道:「我親自去跟他談。」

  ……

  寇家。

  「唉…撲賣之事,終歸不是正道,依我之見,這事可不會這麼輕易了結的,將來肯定還會生出許多麻煩來。」

  寇涴紗得知內閣要求關閉馬賽一事之後,不禁面泛憂慮。

  郭淡笑道:「夫人果真是深謀遠慮啊!」

  賭錢是好事嗎?

  當然不是好事。

  要從這方面找茬的話,真是你怎麼說都對,郭淡也只是拿契約說事,但是這道德禮法,在民間也是非常重要的,這個爭議會一直存在下去的。

  寇涴紗看向郭淡,道:「既然夫君已經想到這一點,那不知有何解決之策?」

  郭淡苦笑道:「這種事想要做到名利雙收,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賺更多的錢,然後拿錢換名聲,這就是我當初為什麼要打著慈善馬賽的名號,我們一定要把這慈善做得漂亮一點。

  幫助一個富人,需要很多的錢,但是幫助一個窮人,是不需要太多的錢,但窮人也是一個人,富人也是一個人,雖然話語權在富人手中,但當窮人數量達到一定的規模時,並且他們的嘴都被我控制著,那麼富人的話語權就不是那麼有用了。」

  這話非常直白,直白的讓寇涴紗有些良心不安,但她也是一個商人,點頭道:「那我們就得趕緊拿出錢來做慈善,此事宜早不宜遲啊。」

  郭淡道:「如今冬日將至,我打算拿出三成利潤去買一些過冬物資來幫助一些窮苦百姓,這事我希望牙行來做,畢竟這會令牙行受益,周豐他們也會答應的。」

  寇涴紗道:「夫君請放心,此事我會親自來安排。」

  郭淡笑道:「這事必須得你來安排,因為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寇涴紗詫異的看向郭淡。

  郭淡道:「馬賽三成的利潤有近四千兩,但是我會撥給你一萬兩。」

  「一萬兩?」

  寇涴紗道:「陛下會答應嗎?」

  郭淡道:「這一萬兩不都是用來做善事的,其中六千兩是用來收購市面上的綢緞。」

  「收購綢緞?」

  這又是哪一齣啊!寇涴紗只覺有些茫然。

  郭淡笑道:「我需要你一點點的收,做出一副我們在暗中收購綢緞的樣子。」

  寇涴紗好奇道:「這是為什麼?難道夫君是想要炒賣綢緞?」

  郭淡笑道:「在自家炒賣綢緞沒有什麼意思,要炒也是去外面炒,不過目前還不是時候,我只是想順便幫四大官牙做幾套壽衣,還想偷我的雞,呵呵,我的雞可都吃迷藥長大的。」

  正當這時,寇義突然闖了進來,喘氣道:「大小姐,姑爺,潞王來了。」

  「潞王?」

  郭淡眉頭一皺,趕忙向寇涴紗道:「夫人,你快些回去,莫要讓潞王看到你美麗的容顏。」

  寇涴紗一翻白眼,但也立刻從後門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潞王朱翊鏐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草民郭淡參見小王爺。」

  郭淡趕緊行得一禮。

  朱翊鏐理都沒理,堂而皇之的走到主人位上坐下,鼻子突然抽動了下,左右張望了下,問道:「你這屋裡藏了女人嗎?」

  你媽。這都聞得出?郭淡訕訕道:「回小王爺的話,草民這屋裡,一眼可見,哪藏得住女人,就是方才我家那老媽子剛剛擦完桌子。」

  朱翊鏐頓時一臉尷尬,道:「你家老媽子都擦香粉?」

  郭淡鬱悶道:「可不是麼,也不知道發的是哪門子騷,這麼大的年紀,還擺弄騷姿,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夫人奶媽的份上,草民早就趕她離開了。」

  「你們商人就是奇怪。」

  朱翊鏐噁心的揮了揮手,又老氣橫秋道:「今日本王前來,是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王爺請說,若是草民能力所及,草民定當為王爺辦妥。」郭淡趕忙言道,可心裡卻在犯嘀咕,這傢伙就不是什麼好人,吩咐的事,肯定也不是好事,得想辦法推掉才是。

  朱翊鏐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本王也想參加你們的馬賽。」

  郭淡趕忙道:「王爺,這馬賽到底是有些風險的,王爺您可是千金之體,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草民可是擔待不起啊!」

  朱翊鏐道:「你放心,本王又不會親自下場去跑,本王只是派馬匹參賽。」

  郭淡當然相信這事不是那麼簡單,不然的話,直接去報名就行了,犯得著來找他麼,試探道:「這點小事,哪裡需要王爺您親自跑一趟,派個人來吩咐草民一聲就是了。」

  朱翊鏐哼道:「本王跟那些人可不一樣,就派一匹馬出賽。」

  郭淡問道:「那不知王爺打算派多少馬參賽?」

  「十匹。」

  朱翊鏐一臉傲嬌,又道:「不過本王希望你安排在同一場比賽出場。」

  郭淡眨了眨眼,錯愕道:「可是一場比賽也就十匹馬?」

  朱翊鏐道:「這不剛剛好嗎?」

  這真是神他媽剛剛好啊。

  郭淡徹底無語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1 12:19 AM

第二百零二章 誰更毒

  一場比賽共十匹馬跑,十匹馬都是他家的,那傻缺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朱家有是斂財基因?

  哥哥如此,弟弟也是如此。

  真是日了狗了。

  要是別人,郭淡自會斷然拒絕,這就是在自掘墳墓,唯獨這個朱翊鏐,令他心有忌憚,因為他知道萬曆願意為這個弟弟掏空自己的內府,明顯這個弟弟就比錢重要,那錢就沒有什麼威力可言。

  若不擺平這個傢伙,遲早是一個禍害,我得將他也拉到我的BGM來。郭淡突然呵呵一笑,坐了下來。

  我沒有讓你做,你竟然敢坐。朱翊鏐頓時一口怒氣上湧,可想想這事還得由這廝來操控,故而忍了下去。

  郭淡笑道:「小王爺是想贏錢吧。」

  朱翊鏐極其無恥道:「是又如何?」

  當日他看到那些人花十幾兩,贏幾千兩,也受到了刺激,那些屁民憑什麼贏錢,要贏也應該是我這個王爺贏錢,於是他就想到這麼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辦法,直接搞個潞王專場,這真是想輸都難啊!

  「草民真的…真的不敢相信。」

  郭淡一臉動容看著朱翊鏐。

  朱翊鏐沉眉道:「有何不敢相信?」

  郭淡道:「據草民所知,那些個世家子弟,個個只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的穿的全都是父母的,稱之為啃老一族,亦不為過。小王爺理應比他們更加養尊處優才是,可小王爺卻不甘於靠別人,竟然想到自己跑出來賺錢,光這份努力,這真是草民…汗顏!汗顏呀!」

  朱翊鏐面色頓時緩和下來,這個說法他很喜歡,呵呵笑道:「如此說來,你是支持本王的。」

  「絕對支持。」

  郭淡話鋒一轉,又道:「只不過這種賺錢的方法,不太適合王爺這尊貴的身份,亦非是長久之計,王爺要賺也要賺那尊貴的錢。」

  「尊貴的錢?」

  朱翊鏐錯愕的看著郭淡。

  「不錯。」郭淡點了下頭,道:「據草民所知,小王爺在香河縣與京城的交界處有著一塊牧場。」

  朱翊鏐愣了下,道:「你問這個作甚?」

  這個思維太跳躍了,他有些跟不上。

  當然是先索要佣金,我不能白幫你幹活。郭淡笑道:「小王爺,這牧場在你手中,那是消耗品,每年還得拿不少錢來維持這牧場的開銷,但若是王爺將這牧場承包於我,我保證小王爺每年所得盈利,不低於這個數。」

  說著,他豎起一根指頭來。

  「一萬兩?」朱翊鏐睜大眼睛道。

  郭淡點點頭。

  朱翊鏐狐疑道:「一個牧場每年可賺一萬兩?」

  「牧場當然不能,但是那塊地,就值這個錢。」郭淡道:「不瞞小王爺,其實草民一直想在賽馬場附近建造一個集青樓、酒樓、旅店為一體的綜合體。」

  「青樓?」朱翊鏐道:「本王只會逛青樓,開青樓可沒興趣。」

  「還請王爺聽我說完。」郭淡道:「但是我這綜合體與一般青樓不同,如果都一樣那也掙不了幾個錢,我追求的是異域風情。」

  「異域風情?」

  「不錯,我這綜合體裡面,不能有一個漢女,全都是來自不同藩屬的女人,什麼蒙女、女真女,朝鮮女,倭女,交趾女、弗朗機女、波斯女,阿拉伯女等等。到時不但要有燕瘦環肥,而且還要有不同膚色,不同髮色,不同語言的女人。有道是物以稀為貴,若整個大明,就我們這裡透著這異域風情,能不掙錢嗎?」

  「妙哉!妙哉!」

  朱翊鏐一拍桌子,激動壞了:「你這綜合體,還真是深得我心啊!」

  當然深得你心,我就是特地為你量身訂做的。郭淡從徐繼榮那裡知道,這潞王有個癖好,就是迷戀不同國度的女人,道:「其實在小王爺未來之前,這個計劃始終是一個計劃,因為草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若小王爺有興趣的話,那這個計劃就完全有可能實現。」

  「有興趣。有興趣。不賺錢,本王也有興趣。」朱翊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這就是他的夢想,看郭淡的眼神,都透著一絲欣賞。

  郭淡笑道:「那行,還請小王爺給我一些時日,等我完善這個計劃之後,再與小王爺詳談。」

  「你可得趕緊呀。」

  「小王爺請放心,我一定將這事做好。」

  「好好好!」

  朱翊鏐哈哈一笑,是開開心心的離開了牙行,什麼馬賽,已經不記得了。

  「呼……」

  送走朱翊鏐的郭淡,是長長出得一口氣,一邊往辦公室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這路真是越走越偏了。」

  「你也知道。」

  郭淡抬頭一看,只見寇涴紗站在辦公室內,冷冷的看著他。

  原來寇涴紗方才並未離開,因為她也比較擔心,哪知道聽到這麼一筆骯髒的勾當。

  「咳咳咳。」

  郭淡道:「夫人別誤會,這其實都是早就計劃好的。來來來,你坐下聽我說。」

  他走上前去,拉著寇涴紗坐了下來,笑道:「夫人難道不好奇,我為何知道小王爺在那邊有個牧場。」

  寇涴紗微微蹙眉。

  「原因就是我派人調查過,原本那十個牧場是四個大牧場,就是被他們侵佔之後,搞得支離破碎,變成十個牧場,就那十個牧場,別說五千匹良馬,就連兩千匹馬都不一定養得活,我首先得將那些土地給拿回來。」

  「那些人可都是皇親國戚呀。」

  「這第一塊土地不就已經到手了麼。」

  寇涴紗美目一睜。

  郭淡笑道:「我會將他們都拉進來,讓他們成為馬會的會員,給予他們好處,而代價就是他們歸還他們曾今侵佔的土地。」

  這可不是臨時編的,他早就有這打算,那十個牧場支離破碎,跑不了兩步就到別家的良田,賠錢都會賠死去,必須得整合起來。

  寇涴紗道:「就算如此,那也犯不著開青樓,這馬賽本就引起非議,又開青樓的話,這……」

  郭淡道:「這也只是一個幌子。」

  「幌子?」

  「嗯。」

  郭淡點點頭,道:「夫人可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我們牙行將來一定要涉獵綢緞、瓷器、茶葉等貿易。」

  寇涴紗道:「這我當然記得,你好像還說過,希望能夠與弗朗機人貿易。」

  「以前還是希望,如今的話,那是必須的。」

  郭淡嘆了口氣:「夫人,在國內,我們只是一個小商人,三步以內,就有個比我們大的,要顧及的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去海外做貿易,有錢就是老大,我們無需顧及那麼多,可以往死裡坑,咳咳,我的意思,可以盡情的賺錢。

  但有句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要學習他們的語言,知道他們的生活習慣,才能夠賺他們的錢,故此這綜合體對於王爺而言是一座青樓,但是對我而言,那就是一所學院。」

  學院?青樓?寇涴紗頓時冒得一頭冷汗。

  忽聽得門外辰辰通報道:「姑爺,首輔大人和王大人來了。」

  郭淡納悶道:「今兒是怎麼呢?儘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上門。」

  「夫君。」

  寇涴紗拉了下郭淡的衣袖,叮囑道:「你可莫要胡言亂語,倘若讓首輔大人和王大人聽見,可治你以下犯上之罪…嘖…你還愣著作甚,快去迎接二位大人。」

  「哦。」

  郭淡有些懵,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去,出得辦公室,只見申時行與王家屏二人站在堂內,趕緊上前,拱手道:「二位大人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申時行笑道:「是我們冒昧拜訪,沒有打擾到你吧。」

  從這句話就不難看出,他們已經不敢再輕視郭淡。

  「哪裡,哪裡,二位裡面請。」

  郭淡將二人請入辦公室內,寇涴紗當然已經迴避了,對於申時行、王家屏這等儒學大家,他們還是非常忌諱與女人同堂的。

  茶水、糕點奉上之後,郭淡問道:「草民冒昧問一句,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有何吩咐?」

  心裡卻想上午不才見過麼。

  「還是為了馬賽一事。」

  申時行開門見山道:「雖說朝廷與你有契約在先,但是老夫與王大學士始終認為,這馬賽容易引人沉迷進去,無法自拔,這會對國家和百姓造成相當大的危害。」

  郭淡暗自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很沒意思,委婉道:「首輔大人,王大人,之前在皇宮不是說的很清楚了麼。」

  王家屏道:「我們並非是讓你關閉馬賽,我們只是希望能夠找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在舉辦馬賽的同時,盡量規避這些危害。」

  申時行點點頭。

  堂堂內閣首輔和內閣大學士,竟然跑到一家牙行來,與一個牙商商量,可見他們兩個還真是擔心這事會對百姓,對國家造成危害,這其實是肉眼可見的,要是別的原因,他們就不會來了。

  還有完沒完。郭淡沉默少許,道:「二位大人,其實有些話,草民說出來,怕二位大人不高興。」

  王家屏道:「只要你說得有理,那我們自然也會虛心接納。」

  「那草民就直說了。」

  郭淡道:「若論危害性,草民在二位大人面前,還真是自愧不如啊。」

  申時行、王家屏當即一愣。

  過得片刻,王家屏沉眉道:「願聞其詳。」

  郭淡道:「草民斗膽問王大學士一句,朝廷制定的馬政害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申時行、王家屏啞然看著郭淡。

  郭淡又繼續道:「我是一個商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會算賬,根據頭一天下注的情況,我們將會捐助近四千兩給那些窮苦百姓,之後我就估低一點算,每一次捐兩千兩,那麼這一年下來,絕對要比朝廷給予我的補助要多。

  而朝廷的補助是百姓的稅錢,換而言之,如果不要我捐這錢,那麼這些稅就可以免了。二位大人說馬賽會危害到國家和百姓,但是二位大人的辦法,轉來轉去,都是讓百姓交更多的稅來養馬。所以我真的不能理解,二位大人到底是在關心哪些百姓?」

  這一番話下來,申時行、王家屏的臉瞬間猶如朝陽一般,他們可都是在朝中那個大染缸混跡幾十年的老司機,什麼難聽的話沒有聽過,但這一刻他們是真的覺得無比的羞愧。

  這真是話糙理不糙,馬賽再有危害性,比起馬政而言,可也是小巫見大巫。

  就馬政害死的百姓,馬賽得開多少年,才能夠達到那個程度,想想還真是挺難的,因為馬賽是有局限性,政策是全國性的。

  你們的政策再花哨,也離不開收稅,別說那些狗屁得大道理,有本事你們不收稅,將這馬給養了,那你們就是屌,拿著別人的錢去養馬,這算是什麼智者所為,豬都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1 06:03 PM

第二百零三章 打造四副棺材

  砰!

  「放肆。」

  申時行突然怒拍桌子,指著郭淡道:「你一個黃口小兒,也敢在本首輔面前大放厥詞,當真本首輔就治不了你麼。」

  「草民知錯,草民知錯。首輔大人恕罪。」

  郭淡慫得是直接站起身來,又是拱手,又是彎腰,與方才那侃侃而談的郭淡簡直判若兩人。

  申時行稍稍一愣,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小子會慫得這麼厲害,問道:「你也知道怕呀!」

  「怕得緊,怕得緊。」郭淡唯唯若若的直點頭。

  申時行又問道:「既然知道怕,為何還敢屢屢與本首輔作對?」

  郭淡訕訕道:「草民是一個商人,錢還是要賺的。」

  申時行嘴角抽搐了下,冷哼道:「只怕你賺了錢,卻沒有命花。」

  郭淡道:「但是草民更怕有命卻沒錢花。」

  申時行愣了愣,道:「那你倒是要錢,還是要命?」

  郭淡道:「活著就得賺錢,此乃草民的本性。」

  申時行都氣得都樂了,又覺這小子是軟硬不吃,只道:「老夫真是許久為見過如你這般純粹的商人啊!」

  郭淡乾笑兩聲。

  「不過他說得也不無道理。」沉默已久的王家屏,突然感嘆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郭淡張了下嘴,又閉上了嘴。

  申時行道:「你有話就說。」

  王家屏也斜目看向郭淡。

  郭淡搖頭道:「不說了,不說了。」

  申時行哼道:「老夫若要治你的罪,光憑你方才那番話,就足以治你的罪,你再多說一句也無妨。」

  郭淡瞄了眼申時行,躊躇不定。

  王家屏笑道:「說吧。」

  郭淡訕訕一笑,道:「其實草民也只是對王大人那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有一點點不同的看法。」

  「哦?」

  王家屏道:「你倒是說來聽聽。」

  郭淡道:「草民想說得是,誰人不苦?如王大人也是寒窗苦讀十餘載,又奮鬥十餘載,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這期間王大人覺得苦嗎?可見這苦於不苦其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希望和絕望,若是百姓再怎麼吃苦,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善自己的生活,這無疑會令人絕望的,不苦也苦。但若百姓能夠通過吃苦,努力,改善自己的生活,那麼苦也不苦。」

  「苦也不苦……」

  王家屏稍稍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但其實這個道理在千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就已經告訴了我們。當初秦能滅六國,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秦國善罰分明,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夠在戰場立功,便能夠改善自己的生活,甚至於向上晉陞,而其餘六國皆有貴賤之分,故秦軍的戰鬥力是遠勝於六國。」

  其實這也是大明目前所遇到的問題,經過上百年的發展,上層階級是越來越多,且階層已經固化,那麼他們佔有的資源自然也就越來越多,百姓擁有自然就越少,百姓是不可能通過努力,從上層階級手中獲取資源。

  這就是封建社會必定滅亡的本質,因為統治階級只會越來越龐大,越來越貪婪,百姓遲早有一天會養不起他們的,其實明朝是亡於內,而非是亡於後金。

  申時行問道:「既然你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那麼你可有改善之策呢?」

  郭淡笑道:「首輔大人真是高看草民了,草民只是一個商人,可不懂這治國之策。」

  「但是你卻點出這問題所在。」王家屏饒有興趣的看著郭淡,又道:「這樣吧,你就給我們一個不關閉馬賽的理由,別拿你的契約說事,那只不過是你投機取巧罷了。」

  郭淡稍一沉吟道:「我的馬賽是讓人心甘情願為朝廷養馬,不會怨聲載道,而朝廷是逼迫百姓養馬。」

  申時行、王家屏相視一眼,同時苦笑的搖搖頭。

  這個理由是簡單,但卻是一句大實話,是他們無法反駁的,因為明朝的馬政確實給百姓帶來太多的痛苦,導致後面都無法繼續下去。

  郭淡又繼續道:「雖然馬賽卻又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但凡事都有利有弊,馬賽還有諸多的好處,之前草民也說過,馬賽需要很多很多人做事,這能夠為百姓帶來了生計,同時令金錢流動起來,從每個人的手上經過,而不是固定在一處,這是最為重要的,只有當金錢流動起來,國家才能夠正常的運轉,如果都固化了,那就糟糕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所以,還請二位大人勿要妄下判斷,給草民一年光景,是好是壞,到時再論。」

  申時行又與王家屏眼神交流片刻,然後點點頭道:「那行,我們就給予你一年光景,倘若到時我們發現你的馬賽只會給國家和百姓帶來危害,我們還是會關閉你的馬賽,你那一紙契約,到時可就不能奏效了。」

  郭淡沉默不語。

  申時行道:「怎麼?你不相信老夫的話?」

  郭淡訕訕道:「不管能不能奏效,契約都是草民畢生的信仰,草民也將會誓死捍衛契約。」

  言下之意,你少來,毀約就是毀約,我可不會縮短契約的年限。

  「到時咱們走著瞧。」申時行冷笑一聲,站起身來,伸手道:「王大學士請。」

  王家屏也站起身來,道:「首輔大人請。」

  「草民恭送二位大人。」

  出得牙行,申時行回頭瞟了眼,又向王家屏問道:「王大學士如何看?」

  王家屏面色凝重道:「其實在此之前,我是堅決反對的,但不得不說,他說得也很有道理,且不說兩者的利害關係,如今朝中的情況,只怕想要改善馬政,亦非易事,就還不如讓他試試看。」

  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他們若想接手,肯定會遇到很大的阻力,對方是肯定不會輕易答應的,鬧得最後,又是得過且過,什麼都沒有變,讓郭淡做的話,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執行下去,因為只要他們內閣不做聲,那麼光憑言官集團,是拿郭淡沒有辦法的。

  申時行當然也知道,如今在朝中想要改革的難處,因為現在都還在清算著張居正,而原因就在於張居正的改革傷害到很多人的利益,故此朝中大臣不願意再進行改革,道:「那就讓他試試看吧。」

  ……

  但是對於郭淡而言,事情就非常簡單,一個字,錢。

  他不是一個政客,他也不懂這些,他只知道商人若想幹政,那麼就必須擁有足夠多的錢,如此才能夠影響政策,如今的話,還是只能依靠萬曆去跟他們周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將事情幹得漂亮,不讓他們找到藉口。

  然而,這個插曲,並未影響到百姓對於馬賽的狂熱。

  今日大街小巷無不都在談論馬賽,雖然昨日輸錢的人非常多,但是多數人討論的是那些贏錢的人,十幾兩贏幾千兩,這實在是太刺激人了。

  然而士林也已經不是在暗中抵制,而是在強烈的反對馬賽,但是大家的期待感反而遠勝過頭場比賽之前。

  這第二期馬報一出現,就立刻被哄搶一空,士林對此是毫無辦法,他們雖然控制著輿論,但是他們的輿論是關乎道德,道德就是約束,是俗人所不喜的,可金錢卻充滿著誘惑,是俗人至愛。

  再加上郭淡立刻撥錢出來做善事,這又給予大家回擊士林的理由,我們不是在賭錢,我們是行善。

  根本擋不住。

  這馬賽是如此轟動,但是賽馬場的配套措施卻都還沒有跟上,去馬賽的人個個都是非富即貴,可是周邊啥都沒有,就是幾個大棚。

  建設賽馬場也是迫在眉睫。

  牙行。

  「賢侄。」

  陳平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看著郭淡。

  郭淡卻故作不知,還笑呵呵道:「員外可真是沉得住氣,如今第一期工程已經馬上就要完工了,但是員外卻未來找我商談第二期的事,我當然知道員外是想要壓價的,但是也沒有必要往死裡壓,只要低於平時的造價,那就行了,這一筆買賣,員外可是有得賺。」

  陳平聽得卻是尷尬無比,囁嚅半晌,才道:「賢侄,不瞞你說,現在不是我壓價,而是…而是他們在漲價。」

  「漲價?」

  郭淡愣了下,道:「漲價就別買,這麼多木材商,我就不相信他們都漲價。」

  陳平點頭道:「都在漲。」

  郭淡皺了下眉頭,道:「都在漲?這是什麼情況?」

  陳平道:「我估計是有人看中賢侄要建設牧場,需要大量的牧場,故而炒高木材價格。唉…這也怨我,當初沒有想到這一點,我當時就應該先收購木材,將自己木材留著,不然的話,也不會落到這般窘境。」

  他手中的木材,都在第一期工程用完了,如今必須得購買。

  但其實這也怪郭淡,郭淡趕著開工,他其實也來不及收購牧場。

  郭淡道:「你可有查清楚是何人在囤積木材?」

  陳平道:「可能與四大官牙有關,但是目前還未查到證據。」

  「四大官牙?」郭淡臉上露出一絲懼色,又問道:「漲了多少?」

  陳平道:「是平時三倍的價格。」

  「三倍?」

  郭淡不禁大驚失色,又凝眉思索半晌,道:「要以這個價格做下來,你們所得利潤甚少啊!」

  陳平哭喪著臉道:「是呀,要是以這個價格收購木材,這錢就讓他們給賺了,所以我才一直沒有答應。」

  四大官牙可是算著來漲價的,不是說完全超出成本,只是在壓搾陳平的利潤空間,給他一點點錢賺,陳平當然也不會輕易就範,敢情我白高興一場啊。

  郭淡皺眉道:「我們可不可以自己去江南買?」

  陳平道:「倒不是不行,但是這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倘若真是四大官牙所為,可能還會受到阻礙,畢竟他們控制著江南與京城的貿易。」

  郭淡道:「這可不行,這不僅僅是馬賽,還關乎馬政,即便是一年,我也等不起啊!」

  陳平心裡也有些害怕,朝廷怪罪下來,就不是錢能夠解決的,鬱悶道:「賢侄,這真是對不住,要不,三倍就三倍,我們也買了。」

  「這當然不行。」

  郭淡道:「若是以這個價收購木材,那我當初還不如給你少點價,反你也有得賺。」

  陳平訕訕點了下頭,這錢可不是讓他一個人賺的,牙行也入了股啊!

  郭淡思索半晌,道:「咱們就退一步,少賺一點,以兩倍的價格收購。」

  陳平點頭道:「那好吧,我再去跟他們談談。」

  但言語間沒有絲毫的信心,明顯對方是有預謀的,這個價錢也是經過精確計算過的,想要講價是很難的。

  「嗯。」

  郭淡點點頭。

  等到陳平離開之後,郭淡往後一靠,愁悶的表情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笑道:「木材做棺材,綢緞做壽衣,完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1 10:56 PM

第二百零四章 慈善大使

  在商業中,競爭可是一點不亞於朝中,而郭淡又不是那種人家都打到臉上來,才反擊的性格,他通常都會選擇主動出擊,在官牙沒有盯上他之前,他就已經盯上官牙,因為在他看來,官牙是他們前進道路上一塊絆腳石,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搬走,沒有第二個辦法。

  與其等到他們找上門來,就還不如先挖個坑來埋葬他們。

  冬天來臨,路旁的樹木,早已脫光了葉子,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枝條,或直刺著,或斜刺著,看似堅強的聳立,但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是大樹知道,來年春天,他們還能生迸發出生機來,可是有一些百姓卻不知道自己能否熬過這個冬日。

  尤其是那些來自陝西一代的流民。

  每年都有一些流民來到京城找飯,這些人多半都是佃農,而一旦歉收,他們只能借貸歸還佃租和稅,還不起的話,只能想辦法逃離,其中多半都會選擇來京城找活幹,但是那點錢也只能填飽肚子。

  「送…送給我們的?」

  一個大嬸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坐在草棚內,震驚的看著面前那個捧著一床被褥的少年。

  那少年點頭道:「是的,我們是寇家牙行的人,受馬賽的委託,向這附近的窮人發放過冬物資。」

  那大嬸頓時落下淚來,跪在地上,磕著頭,哽咽的連一聲「謝謝」都說不清楚。

  她們可真是太需要這一床被褥。

  他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趕上了慈善馬賽。

  僅僅過了一日,寇涴紗便購買了大量的過冬物資,沒有話語權的他們,必須做些什麼,用事實來反駁士林的抵制和譴責。

  郭淡也是親自來此監督,行善那部分,他是交給寇涴紗,他則負責廣告事宜,只見不少人在樹上爬來爬去,將一條條橫幅掛在樹上。

  不但如此,他還請來五條槍的一些畫師,他要用畫記錄這一幕,打廣告必須得無所不用其極,綠了就綠了,沒啥大不了的。

  「掛好一點,別掛歪了一點…還有那裡,那棵樹上為何不掛,那麼顯眼的地方。」

  郭淡指著道路盡頭的一棵大樹道。

  一個管事的道:「姑爺,那麼遠也要掛?」

  郭淡反問道:「行善還分遠近嗎?聽著,周邊路口都給我掛上。」

  「是,小人知道了。」

  「真是虛偽?」

  忽聽得一個鄙夷的聲音。

  郭淡回頭一看,只見楊飛絮正鄙視著他,當即笑道:「是呀,我著就是拿錢買名聲,做宣傳,那又怎樣?你若不服,你也拿錢來虛偽一下啊!」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娘!娘!那邊也有人送衣物,他們還送吃的。」

  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拿著一個麵餅,激動的跑向一個大嬸。

  「是嗎?」

  那大嬸頓時激動壞了,今兒是怎麼呢?菩薩顯靈了嗎?遍地都是大善人。

  只見一大群流民跑向那小女孩指向的那邊。

  「什麼情況?」

  郭淡當即就懵了。

  楊飛絮冷冷笑道:「看來是有人不服啊!」

  「姑爺,姑爺,好像有人跟咱們搶生意,他們不但送被褥,還送饅頭和大餅,你看這些人都跑那邊去了。」

  辰辰跑到郭淡面前,氣喘吁吁道。

  「搶生意!」

  郭淡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慍道:「你個傻小子,這種實話怎麼能說出來。」

  說著,他又看向那些流民,嚷嚷道:「叫兄弟們帶上傢伙,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跟我比錢多。」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揶揄:「我勸你還是不要帶傢伙,以免傷著自個。」

  郭淡回頭看向楊飛絮,沒好氣道:「我是讓他們帶傢伙,我當然是躲在你後面,待會我們站遠一點,我可是最怕打架了。」

  楊飛絮一陣無語。

  但是辰辰覺得這是應該的,怎麼能夠讓姑爺衝鋒陷陣,立刻嚷嚷幾聲,那些牙行和馬賽的夥計們,立刻抄起棍棒,跟著郭淡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

  走得一會兒,忽聽得前方傳來一陣陣口號聲:「徐家少爺,菩薩轉世,法力無邊,送衣送被,還請吃餅。」

  又見一面大旗豎著,上面寫著「徐家小伯爺」五個大字。

  「弄了半天,原來是這個敗家子。」

  郭淡頓時有些虛,砸錢是肯定砸不過這敗家子,目光一掃,只見五十步外搭著一個木台子,木台前面是一排長桌,桌上騰騰冒著熱氣,上百流民排著長隊,留著口水。

  周邊也豎著各種旗子,那是迎風招展,這陣勢可是比他牛逼的多,而那徐繼榮正手持玉如意,站在台上各種Poss,他的基友朱立枝則是坐在一旁畫畫。

  看到朱立枝,郭淡更是怒上心頭,難怪沒有約出這潔癖佬,原來他是要來幫徐繼榮的。

  「淡淡!」

  徐繼榮也看見了郭淡,一邊招手,一邊跑了過來。

  待他跑到跟前來,郭淡欲哭無淚道:「小伯爺,你這是在幹什麼?還拿著玉如意?」

  「行善啊!」

  徐繼榮拿著玉如意擺弄著騷姿,道:「我像個善人嗎?」

  郭淡納悶道:「你何時又好上這一口呢?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當然是跟你學得。」徐繼榮道。

  「跟我學得。」

  「是呀,我聽說你要拿馬賽掙的錢做善事,我尋思著我也贏了好幾千兩,那也應該拿出來做善事啊!」

  「你還好意思說。」

  關小傑走了過來,憤憤不平道:「我贏得錢,讓你拿去春滿樓裝逼,你自己贏的錢,也是你自拿來個裝逼,真是不公平。」

  徐繼榮道:「是我幫你得贏錢,沒有我徐繼榮,你贏得了那麼多錢麼。」

  「你們別鬧了好麼,我這可是在幹正事,你們這一鬧,我這功夫可就全白費了。」郭淡哭死的心都有了,行個善而已,這都有人競爭,活著真累。

  這要不阻止的話,到時別人肯定又會說,人家徐繼榮才贏個五千兩,不但送衣送被,還送吃的,你們掙了上萬兩,竟然只是送衣送被子。

  光想想都很尷尬呀。

  徐繼榮道:「淡淡,這事理應我來做的,我可還沒有怪你,你怎能說我鬧事,講不講道理。」

  郭淡茫然道:「這事怎麼就應該你來做?」

  徐繼榮道:「當初可是你親口承諾的,你負責幹活,我負責裝逼。」

  郭淡愣了愣,道:「大哥,這是裝逼麼,這是在做慈善呀。」

  「咦?你方才不是說花錢買名聲。」耿直的楊飛絮插嘴道。

  郭淡怒瞪楊飛絮一眼。

  「你可別欺負飛絮妹子,她不說,我也是知曉的,你瞧好了。」

  徐繼榮說著,回過身大步往隊伍那邊走去。

  「多謝活菩薩!多謝活菩薩!」

  那些流民見得徐繼榮走來,頓時含淚高呼。

  「一人多給一個餅。」徐繼榮大手一揮,霸氣道。

  「活菩薩啊!」

  頓時呼聲震天啊!

  徐繼榮大笑幾聲,又折了回來,道:「瞧見了麼。」

  事實勝於雄辯啊!

  郭淡是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怎麼就將這廝帶到裝逼的路上,瞧徐繼榮一臉得意的模樣,知道想讓他撤換是不可能的,跟他比錢多,也肯定是比不過的,關鍵這錢名義上還是皇帝的。

  忽然靈機一動,郭淡哈哈一笑,一手搭在徐繼榮的肩膀上,道:「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的確是屬於裝逼範圍內,理應小伯爺你來負責。不過我覺得你這個逼裝的有些俗,活菩薩這個名號,都已經被人叫爛了,得換一個新名號。」

  「新名號?」

  徐繼榮趕忙問道:「你有啥主意嗎?」

  郭淡笑道:「是這樣的,我們慈善馬賽,剛好還缺一個慈善大使,簡單來說,這慈善大使就是專門負責拿著錢到處去裝逼的。」

  「慈善大使。」

  徐繼榮眼中一亮,道:「這名號我喜歡,淡淡,你出的主意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妙,這慈善大使我當了。」

  弄個敗家子來當慈善大使,這真是難民之福啊!郭淡笑呵呵道:「喜歡就好,那我們趕緊合二為一,招子上也別寫什麼徐家小伯爺,什麼馬賽,就寫馬賽慈善大使徐繼榮。」

  徐繼榮激動道:「就這麼定了。」

  郭淡笑得直點頭,馬賽慈善大使,不還是馬賽麼。哈哈。忽然,他眸光閃動了幾下,這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又笑瞇瞇道:「小伯爺……」

  「先叫幾句慈善大使來聽聽。」徐繼榮激動道。

  「呃……慈善大使。」郭淡笑呵呵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曉,如今有很多人在詆毀我們這慈善馬賽,哦,就是那些讀書人,你如今貴為我們的慈善大使,理應去跟他們理論理論。」

  「理論?」

  徐繼榮驚訝的看著郭淡,道:「你讓我去跟那些讀書人理論,這我可理論不過。」

  你也不傻!郭淡樂了,道:「咱們不跟他們引經據典,咱們拿錢跟他們理論,他們不曾拿一文錢出來做善事,憑什麼指責我們這些拿著真金白銀出來做善事的人,你就拿錢砸他們,有本事就拿錢出來做善事,不肯拿錢就別瞎逼逼。」

  「這能行嗎?」徐繼榮還是有些虛,明朝的讀書人可是非常可怕的。

  郭淡道:「咱們京城雙愚什麼時候輸過,我舉辦馬賽,你來參加,都是穩穩當當的第一。你只要記住,不管他們怎麼說,你就一句話,有本事就拿錢出來做善事,救濟貧困百姓。我保證,你一定贏,到時定有一番佳話流芳萬古,徐小伯爺,技壓群雄,舌戰群儒。嘖,此逼不裝,更待何時。」

  這一番話下來,徐繼榮是徹底飄了,激動道:「不錯,咱們京城雙愚可還未輸過的,行,明日我便叫上謀謀他們去跟他們理論理論。」

  郭淡笑著點點頭。

  他還真沒有忽悠徐繼榮,這是必勝的局,徐繼榮去跟讀書人理論,就是雞同鴨講,因為讀書人說得那些道理,徐繼榮也聽不懂,這比得不是墨水,而是精力,看誰能夠耗得起,當然是精力旺盛的徐繼榮更耗得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2 05:18 PM

第二百零五章 把坑挖深一點

  兩邊慈善合二為一,這聲勢更大,救濟的流民也足足多了一倍多,宣傳效果自然也是成倍遞增。

  郭淡在籌備完宣傳事宜,便與寇涴紗乘坐馬車回去了,不但要妨礙人家徐繼榮裝逼。

  「小伯爺?慈善大使?」

  寇涴紗不敢置信的看著郭淡,「夫君,你這個決定是否有些欠考慮。」

  郭淡問道:「此話怎講?」

  寇涴紗還思索了下,才委婉地道:「光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將慈善大使的名號冠在徐繼榮頭上,怎麼聽可都覺得彆扭,不管是氣質,還是過往事跡,就沒有一項是吻合的。

  郭淡卻是問道:「不知夫人以為誰人更適合呢?」

  寇涴紗稍一沉吟:「我只知道許多人都比小伯爺適合。」

  郭淡搖搖頭道:「但是在我看來,如果要選一個慈善大使,那麼小伯爺就是最好且唯一的人選。」

  寇涴紗不解道:「我不是很明白。」

  郭淡道:「如果按照夫人的標準去挑選人選,我想不管是誰,被那些士大夫教訓兩句,就會辭職不幹,因為他們臉皮太薄,承受不住那些輿論,唯有小伯爺臉皮夠厚,而且習慣被人諷刺,只有能夠他抗住那些士大夫的辱罵。」

  寇涴紗微微點頭:「夫君所言雖不無道理,但是夫君不怕這會適得其反嗎?」

  郭淡搖搖頭道:「不會的,哪怕讓一隻豬來充當這慈善大使,區別也不是很大。」

  「豬?」

  寇涴紗睜大美目,心裡卻嘀咕著:豬好像確實比小伯爺更加適合。

  郭淡略帶玩味的說道:「其實誰當慈善大使都不重要,因為這是一場金錢與道德的對抗。輿論始終是控制在讀書人的手中,在這方面我們商人是無法與之對抗的,而我們的優勢就是金錢,這一場對抗就看最終會在誰得優勢中進行,而不是看誰是慈善大使。」

  「你認為我們能夠取勝?」寇涴紗對此充滿著質疑。

  商人跟讀書人鬥,那真是自尋死路啊!

  郭淡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說句會讓你給我一記白眼的話,即便是陛下,如果他沒有錢,那他連前院看門的禁軍都無法調動到後院去。」

  寇涴紗當即給他一記白眼,可突然又覺得不對勁,搖頭苦笑道:「你呀!真是死性不改。」

  郭淡哈哈一笑,輕輕將寇涴紗攬入懷中,嘴角微微上揚:「夫人也莫要高看那些士大夫,那些士大夫之所以捍衛禮制,實則也是在捍衛自己的權利,唯有在那迂腐的禮制下,他們這些百無一用之人才能夠坐擁那麼大的家產,這本質還是利益的鬥爭,我們並非是毫無勝算。」

  寇涴紗眼眸微微上移,看著這個已經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真的瞭解他嗎?

  這個問題縈繞在寇涴紗心頭。

  倒不是因為她少有關注郭淡,沒有試著去關注郭淡,而是因為郭淡從未展現出真正的自己來,但亦非是他有意要掩藏,而是在這個時代,無法令他展現出真正的自己來。

  因為在華爾街的時候,有錢就是老大,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而在這裡是截然相反的,他甚至都要約束自己的步子,不能邁的太自信了,要是一個商人昂首挺胸,睥睨眾生的走在街上,那真的會被人打死去。

  而寇涴紗是他的夫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故此單獨與寇涴紗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稍稍露出一些自己本來的面目,這也是讓寇涴紗感到迷惑的地方。

  …….

  這真金白銀砸水裡,必定會濺起水花來,此乃物理定律,是不可能改變的,只是水花大小的問題。

  郭淡拿出這麼多錢來,接濟流民,可都被大家看在眼裡。

  不管他幹得是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到底是拿出真金白銀來做善事,世間許多大地主是腰纏萬貫,可多半都非常吝嗇,從來沒有做過善事的,即便有,也只是偶爾拿一些粥來賑濟,哪像郭淡他們,送衣送被,還送實實的大餅,並且這不是一錘子慈善,這將會隨著馬賽進行,而持續下去。

  民間立刻便有聲音支持馬賽。

  同時,士林詆毀馬賽也是愈演愈烈,那些讀書人見郭淡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而越搞越熱鬧,將他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從未有商人敢公開與他們唱對臺戲,是更加憤慨指責馬賽,將馬賽的慈善說成是郭淡迷惑人心的手段。

  恨不得將郭淡塑造成一個魔鬼。

  作為新晉的慈善大使徐繼榮,開始反擊這些讀書人,各大酒樓都成為他們交戰的地點,只要徐繼榮聽到有人詆毀馬賽,是必定反擊。

  任憑那些書生說得是天花亂墜,他就一句話,你們也不是沒錢,外面那麼多流民,為何你們不拿錢出來救濟。

  但這一句話的威力可是不小,這話糙理不糙,你們這些人有錢有勢,為什麼從來不拿錢出來做慈善?你們還滿口的仁義道德。

  可要說到拿錢出來,這些人可又捨不得了,這一次就拿幾千兩出來,每七天一次,想想都肉疼呀!

  可他們不拿錢出來,百姓就越覺得徐繼榮說得很有道理,他們就會嘴上嚷嚷,光說不練,明裡暗裡支持徐繼榮的人反而是越來越多。

  徐繼榮的名聲倒是漲的非常厲害,還真沒有人再提什麼京城雙廢。

  而馬賽也因為這些爭論,關注度是在持續的上升。

  第二場馬賽就在這樣的一個氛圍中到來,究竟士林的抵制有沒有用,還得用事實來說話。

  然而,與頭一場馬賽不同的是,獎池大廳開廳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人滿為患,且人手一張馬報,他們倒是沒有急著下注,而是聚在一起熱烈的討論這,這反而成一個聚會。

  上回大家還有所忌憚,都在觀望中,但是這一回完全沒有忌憚,因為大家都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前去的。

  而這一次郭淡可沒有在這裡留守,辰時過半了,他才坐著馬車緩緩來到獎池大廳。

  剛剛下得馬車,就見一個書生怒氣沖沖的向他走來。

  「郭淡,我且問你,這種錢你賺得不虧心嗎?你晚上睡得著覺嗎?這天理循環,你如此毒害我大明百姓,你會遭到報應的。」

  那書生是指天畫地的朝著郭淡一頓怒噴。

  郭淡卻是微笑以對:「這位兄台,我----」

  「郭淡你來得正好,老夫正要找你說道說道,你這獎池大廳未免也太寒磣了一點,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咦?你是誰?讓開,讓開。」

  「其實獎池大廳小一點也無所謂,你可以在邊上建一些酒樓,讓我們有個休息的地方,你就弄個幾個大棚來敷衍我們,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你那櫃檯也可以多弄幾個,排隊難受也就罷了,上回我就因為最後時刻沒有排上隊,導致幾千兩沒有賺著,這回若又是這樣,我可是要找你賠錢。」

  …….

  那書生就說了一句話,就被這些趕來買馬的人給推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大家圍著郭淡,是各種抱怨。

  他們抱怨的也很有道理,這裡原本是牧場,周邊什麼都沒有,而從京城跑到這裡來,又有一段路程,一天最多也就只能來回一趟,可是這裡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他們這些人可都是非富即貴,這對他們而言,可是非常痛苦的。

  郭淡苦嘆道:「各位應該都知道,光這賽馬場我就已經拿出三萬兩來建設,整個工程我預計是投入十萬兩,可見我真的不想各位天天坐在那大棚裡面,但是這工程我也不太懂,我是包給陳平去做的。等會我就去催催他,讓他趕緊這賽馬場建設好。」

  「那你倒是快點,否則的話,我們可就不來了,來回一趟本就不容易,還得受這苦。」

  「是是是,我這就去找陳平。」

  「快去,快去,真是愁死我了。」

  ……

  郭淡走出人群,忽然回頭瞟了眼已經被推出幾丈外的那個書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然後便去往賽馬場那邊。

  而劉藎謀也從就獎池大廳走出來,走到郭淡身邊。

  郭淡問道:「陳員外來了嗎?」

  「來了,一直在屋裡待著,都沒有臉見你了。」

  「我有那麼刻薄嗎?」郭淡苦笑道。

  「你倒是不刻薄,但是你很狡猾,這可比刻薄還要可怕。」劉藎謀揶揄了郭淡一句,又正色道:「不過這一次的事,還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據我打聽來的消息,四大牙行已經收購了京城所有的木材,他們是想分一杯羹去。」

  郭淡嘆道:「這我猜到了,不過做買賣講究的是合作,但願他們不要吃得太鹹。」

  說話間,他們來到賽馬場邊上的一間屋內。

  「賢侄,劉公子。」

  陳平見到他們來了,急忙站起身來。

  「員外請坐。」

  郭淡伸手示意了下。三人坐下之後,郭淡便是問道:「員外,這木材收購的怎麼樣?」

  陳平一臉尷尬道:「賢侄,真是對不住,我已經願意以兩倍的價格收購他們的木材,但是他們還是不肯,非得要三倍的價格。要不賢侄,你去跟興安伯說說,讓他出面。」

  劉藎謀道:「此事可沒有這麼簡單,如今朝中許多大臣都是反對馬賽的,如果我們請伯爺出手,那麼朝中那些大臣也定會支持四大官牙的,而且我看伯爺也不會答應的。」

  「那可怎麼辦?」

  陳平為難的看著郭淡。

  他雖是第一大木材商,但是面對處於壟斷地位的四大官牙,他還是不夠看呀!

  郭淡凝眉思索半晌,道:「且看這一次馬賽受益如何,如果好的話,三倍就三倍,我不能無止盡的等下去,此事必須得趕緊解決。」

  「我知道了。」

  陳平點點頭,又是懊惱的嘆了一口氣,「這事辦得真是……」

  這錢本應該是他賺得,為此他還讓牙行入股,而如今卻讓四大官牙賺走了,你叫他如何甘心啊!

  這時候,門前響起了敲門聲,「姑爺,內相和興安伯來了。」

  「行,我馬上過去。」

  郭淡站起身來,又向陳平道:「陳員外,這錢雖然少賺了不少,但是這事你得給我做好,而且不能拖太久。」

  「這你放心,哪怕是賠錢,我也幫你把這事做好。」

  「那好!我先出去了。」

  ……

  來到貴賓包間。

  還未來得及行禮,那張誠便問道:「郭淡,咱家聽說你遇到麻煩了。」

  郭淡一愣,道:「內相如何知道的?」

  張誠道:「咱家來的時候,聽到不少人都在抱怨你這裡搞得太簡陋了,連個舒服一點的酒肆都沒有,是伯爺告訴咱家,說這木價最近幾日漲了好幾倍。」

  郭淡點點頭道:「是有這事。」

  「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這擺明就是針對你來的。」張誠道:「你若擺不平,咱家幫你去說道說道。」

  這錢可是皇帝的,不是郭淡,這是在坑皇帝的錢,張誠當然不能忍。

  郭淡忙道:「此事不敢勞內相出手,而且,倘若內相出手的話,可能朝中也會有人出手相助對方。」說著,他瞟了眼徐夢晹。

  徐夢晹故作沒有看見,這老狐狸將此事告訴張誠,目的就是希望張誠出手。

  張誠稍稍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你有辦法解決嗎?」

  郭淡道:「我正在想辦法。」

  ……

  雖然簡陋,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大家對於馬賽的熱情,第一日的下注金額就突破五萬兩,等到第二日直接破十萬兩,顯然,這一次下注的人數變多了,因為頭場馬賽誕生了一批小富豪,人人都想單車變摩托,同時很多人摸到一些門道,懂得分散下注,這不經意間下注的錢反而變多了。

  至於觀賽的人倒是沒有變多,因為已經不能再多。

  賽況比頭一場還要激烈,不僅僅是觀眾,就連選手也都是非常投入,因為他們見到徐繼榮那廢物都能夠憑借這馬賽一夜成名,並且還成為馬賽的慈善大使,導致這馬賽在他們心裡,已經成為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對此他們準備的是非常充分,這些天可都不出門。

  他們的長輩也都跑來觀賽,這比賽也關乎著家族榮耀。

  而萬曆依舊派錦衣衛實時報道獎池廳的變化。

  聽到總金額破十萬兩,又給笑岔氣了。

  至於什麼士林,什麼道德,什麼禮制,壓根就沒有人去在乎,這人多就是硬道理。

  這一次的選手發揮都還算是比較正常,沒有爆出大冷門來,誕生的富豪沒有上回多,這贏錢的人變多了,然而這種成就感,令那些公子哥們非常滿足,因為他們做了功課的,如今取得成功,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快。

  可見他們下一次會更加自信的下注。

  這第二回的馬賽如此成功,郭淡也有底氣以三倍的價格收購木材,他還真讓陳平以三倍的價格去收購木材。

  蔣家。

  「呵呵…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即便是三倍的價格,他們也得買。」趙豐源笑呵呵道。

  毛深激動道:「這回我們可是賺了不少啊!」

  蔣世友卻道:「怎麼?你們覺得是時候出手呢?」

  熊鋒微微一笑:「我覺得還可以再漲漲,這馬賽如此掙錢,再漲一倍,他們也會買的。我聽說不少人都在抱怨賽馬場的簡陋,而且,不建設好牧場,就不能養馬,這可不僅僅關乎錢,甚至關乎郭淡的小命。」

  趙豐源、毛深相視一眼。

  「那就再漲一倍。」趙豐源激動道。

  蔣世友點頭笑道:「我正有此意。」

  熊鋒突然道:「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跟他們說了,我發現寇家牙行最近在暗中收購綢緞。」

  「收購綢緞?這我怎麼不知道?」毛深詫異道。

  熊鋒道:「他們做的非常隱蔽,是借慈善之名在購買大量的綢緞,他們對外宣傳拿出三成的利潤,也就是近四千兩,但是據我所知,他們足足拿出一萬兩在收購綢緞。」

  蔣世友皺眉道:「這綢緞的價格最近幾年都非常穩定,今日也沒有發生什麼事,綢緞價格是不可能上漲的。」

  熊鋒道:「郭淡這人非常狡猾,他這麼隱蔽的收購綢緞,其中定有陰謀。」

  蔣世友點點頭,道:「不錯,這事我們不能麻痺大意,必須得小心應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2 10:34 PM

第二百零六章 既然…不如承包

  寇家牙行。

  「賢侄,他們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呀!」

  陳平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著,嘴裡不斷地咆哮著,「他們如今出得這個價,老子就是不賺錢,也做不起啊!可見他們不僅僅是要趁機賺錢,而是要將我往死裡逼。」

  郭淡坐在椅子上,眼眸一直隨著陳平胖胖的身影來回晃動著,突然眨了下眼,揉了揉眼睛:「他們不是要逼你去死,而是希望我多拿一些錢出來。」

  陳平立刻站住,然後坐了下來,道:「賢侄,此事萬不可答應,我覺得就是因為你當初太過於著急,他們才敢肆無忌憚的漲價,這回咱們決計不能答應他們。」

  郭淡臉露氣憤之色道:「員外說得是,他們真是欺人太甚,你去跟他們談,將價錢降至兩倍。」

  「我就等著賢侄這話,咱們可不能一直被他們牽著鼻子走,行,我這就去回他們的價。」

  「好的。」

  陳平懷著一身怨氣走了出去,將正準備起身相送的郭淡給晾在那裡。

  「你看你,都將這人逼成什麼樣了。」

  寇涴紗推門入得屋內來。

  郭淡坐了下來,一手拖著腮,看著寇涴紗笑道:「夫人,他可是京城第一木材商,又不是至情至性的小伯爺,哪容易這麼衝動。」

  寇涴紗柳眉一抬,道:「是呀!即便你願意接受這個價,他也不想,這個價,他就沒有多少利潤,他是最不希望你答應下來的。」說著,她眼波流轉,「不過這也正合你意。」

  郭淡笑道:「夫人似乎看出一些門道來。來來來,坐下來與夫君說說。」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寇涴紗白他一眼,走到對面坐下,道:「夫君當初故意喊出十萬兩的天價,還故意裝成這錢都是太僕寺出,其目的就是要引誘四大官牙上鉤。這麼多的木材,這麼龐大的工程,再加上馬賽是日進斗金,他們能不眼紅嗎?

  而在這第一期工程中,夫君非常爽快的撥款給陳平,又不斷的催他趕工,目的是要營造出一種假象,讓四大官牙認為你迫切的需要建設好牧場,但其實夫君並非是那麼著急,這麼耗下去,他們遲早會挺不住的。」

  郭淡搖頭道:「你只說對了其中一點,就是我當初的確是故意喊出那個價,引誘他們上鉤,但我並非不著急,我其實是很著急的,這工程不完成,那麼賽馬場的利益就無法鋪開來,晚一日,我就多虧損一日。耗下去,只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寇涴紗凝眉沉吟少許,道:「綢緞?」

  郭淡點點頭。

  寇涴紗又思索半晌,道:「可我始終想不明白這綢緞如何與木材聯繫上?」

  郭淡笑道:「貪心,為什麼四大官牙要囤積木材,不是要整死我,而是因為貪心,木材是如此,那麼綢緞也是如此。」

  …….

  東閣。

  「最近市場是哪個木材的價格漲的有些離譜啊!已經是原先價格的四倍了。」王錫爵道。

  余有丁撫鬚道:「此事我也略有耳聞,好像是那些個官牙見郭淡承包的牧場需要大量的木材建設,故此才囤積木材。」

  王錫爵點點頭道:「朝廷給予他們牙貼,目的是為了讓他們平衡物價,可是他們卻利用朝廷給予的權力,作威作福,倒買倒賣,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申時行搖搖頭道:「這木價上漲,倒不會影響百姓的生活。而且他們針對的是郭淡的馬賽,這朝中一直有人在要求朝廷關閉郭淡的馬賽,如果我們針對那些官牙,那麼肯定會有人誣蔑我們與郭淡官商勾結。」

  他的策略一如既往,就是和稀泥,盡量做到兩邊都不得罪。

  短短幾日內,木材價格是成倍在漲,朝中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大臣們都心裡有數,但幾乎沒有人議論此事,大家非常有默契的不談這事,民間都鮮有人議論這事,就專談馬賽,找出馬賽的各種弊端來討論。

  這就是因為輿論被他們控制著。

  實在是賭馬是一門非常特殊買賣,除非用強硬的手段來阻止,否則是難以阻止的。

  他們很明顯就是雙標,就是偏向四大官牙,鼓勵四大官牙,弄郭淡,狠狠地弄郭淡。

  這也是蔣世友他們敢公然炒高木價的原因,因為背後有人支持他們。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深居在宮中的皇帝比他們還關注這事,而且一直都有讓人盯著此事,對此是相當氣憤。

  漲四倍。

  你們是拿朕當豬在宰呀!

  今日天氣不錯,萬曆也難得出得寢宮,來到乾清宮前的一片草地上,曬著和煦暖人的陽光,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身著飛魚服的年輕人,正是郭淡。

  讓郭淡當錦衣衛,就這點好,可以直接召郭淡來乾清宮。

  在乾清宮,萬曆是當之無愧的主人,在武英殿那些地方,都是談公務的地方,萬曆更加喜歡在乾清宮見郭淡,因為他見郭淡是談私事,在私人領域談,他要更加自在一些。

  他先是好好誇獎了一番郭淡,按照流程,該論功行賞時,他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朕聽聞木材最近一直在漲價。」

  郭淡點頭道:「回稟陛下,已經漲了四倍。」

  萬曆皺眉道:「那會不會影響到賽馬場?」

  如今賽馬場就是他的小金庫,擋人發財,猶如殺人父母。

  郭淡如實道:「回陛下的話,其實已經在影響了,目前賽馬場的工程已經全部停工,而關於牧場的建設也是在無限期的延後。」

  萬曆頓時心急如焚道:「既然如此,你難道不應該做些什麼嗎?」

  郭淡為難道:「陛下,操縱此事的是那些官牙,而草民只是私牙,天生就被他們壓著。」

  萬曆皺眉思索半晌,道:「這事那些大臣又不上奏了,他們分明就是想借此來打擊馬賽,真是豈有此理。」

  言罷,他又看向郭淡,道:「你希望朕幫助你嗎?」

  郭淡反問道:「這忙陛下好幫嗎?」

  「朕乃天子,有什麼不好幫的。」萬曆雙目一鼓,然後話鋒一轉,又道:「只不過這事太小了,又無人上奏,朕若先開口的話,只怕會引人猜測呀。」

  那就是不好幫啊!靠!郭淡暗自嘀咕一句,道:「卑職理解陛下的難處,而且這個難處將會一直存在著,官牙有著評物價、通商賈的職責,這商稅、貿易都在他們手中,將來馬賽肯定是要去往江南等地的,他們有得是機會使絆子,而每一次的情況,都會如現在這樣,令陛下您左右為難。」

  萬曆瞟了眼郭淡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

  郭淡道:「卑職認為,即便商稅是三十稅一,朝廷所得商稅也不應該是這麼一點,這都是因為那些官牙懷有私心,常常為謀私利,剝削其他商人,用這種辦法,將本該交給朝廷的稅收,收入自己的囊中,當然,光憑他們可能還做不到這一點,可見這其中定有貪污受賄的現象。」

  萬曆稍稍點頭道:「大家都痛恨牙商,也不是沒道理的。」

  其實他以前也非常痛恨商人,尤其是牙商,但是如今他們自己也做買賣,對商人開始有些親切感。

  作為牙商的郭淡尷尬一笑。

  萬曆哈哈一笑,橫手指了下郭淡:「你繼續說。」

  「是。」

  郭淡道:「卑職的意思,既然這錢他們賺了,事還沒有辦好,那就不如陛下自己承包下來幹。」

  「朕來承包?」

  萬曆驚訝的看著郭淡。

  郭淡道:「由陛下承包,表面上由卑職代為操作,與其那些錢給他們賺,就還不如陛下您自個賺了,如果我們能夠控制住整個市場,哪怕是陛下與朝廷五五分賬,卑職保證,朝廷所得稅收也比現在要多得多。」

  「此話當真?」萬曆頗為激動道。

  郭淡點頭道:「我大明在陛下的治理下,是潛力無限,商稅本就應該是如今好幾倍才是,就是因為他們辜負了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才導致商稅不增反減。」

  「言之有理。」

  萬曆點點頭,可又面露為難之色:「但是朕也不可能指定你為唯一的官牙。」

  郭淡道:「只要陛下您同意,卑職自有辦法對付四大官牙。」

  萬曆偏頭瞧向郭淡,道:「原來你早有應對之策?」

  郭淡點點頭道:「但是卑職此策比較狠,倘若出手的話,四個官牙只怕全部都得關門,故此卑職有些不太敢。」

  「是不太敢,還是早有準備,就等著朕點頭。」萬曆笑呵呵道。

  郭淡嘿嘿一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陛下,其實卑職早就在預防他們倒賣木材,故此還留了一手。不過卑職是真的認為,那些個官牙個個心懷私利,而很多官員又打心裡看不起商人,經常訛詐商人,這嚴重的阻礙了貨物流通,對於我大明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由陛下您親自來監督,對於陛下,對於大明,對百姓都是有益處的。」

  萬曆沉默半晌,突然問道:「你真的有把握讓那些官牙關門?」

  郭淡道:「卑職的計劃其實是讓他們傾家蕩產。」

  萬曆瞇了瞇眼,輕咳一聲:「是他們不仁在先,自然也怨不得你。」

  「卑職明白。」

  等到郭淡告退之後,一旁的李貴又忍不住道:「陛下,這官牙代表的也是朝廷呀。」

  他覺得這事好像是在拆自己的門。

  官牙其實也是大明體制內的一環,將他們搞死,不就是破壞體制麼。

  從來沒有皇帝這麼幹過,與商人勾結,然後針對朝廷的體制下手。

  李貴真的覺得萬曆被郭淡帶到溝裡去了。

  「你說得不錯,官牙的確是代表著朝廷,但是他們代表的不是朕。朕親政以來,曾有提過增收商稅一事,但大臣們無不反對,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倘若郭淡能夠成功的話,那朕就能夠直接控制商稅,就不需要去跟大臣議論。」

  萬曆那胖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李貴點了點頭,又道:「可是陛下,奴婢瞧郭淡這人挺狡猾的,是否值得信任,還真不一定。」

  「朕相信他對朕一定是忠心的。」萬曆自信一笑:「因為他再怎麼狡猾,也不過是一個卑微商人,他只能依附朕,否則的話,他可能都活不到明日去,比起朝中那些大臣,朕倒是更加願意信任他。」

  說話時,萬曆臉上綻放著光彩,彷彿又回到萬曆十年,他剛剛親政那一刻。

  其實萬曆剛開始親政的時候,面對一個中興的大明,那可真是雄心壯志,非常努力,天天都接見大臣議論國事,批閱奏折,他當時認為,如果不是張居正那老兒壓著朕,朕早就上天了。

  但是.後來他漸漸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治理國事,不但要有極高的天賦,還得有一副好身體。

  他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做得比老師更好,這令他非常失落,同時也非常痛苦。因為在明朝當皇帝是很累的事,當初太祖定下的是帝王高度集權制度,內閣只是一群秘書而已,有人說內閣就是宰相,這是肯定不對,秘書就是秘書,跟宰相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決不能一概而論的。

  張居正雖也是內閣首輔,但他其實就是宰相,是大明唯一的宰相,也是漢族王朝中最後一個宰相,最後一個政治家,其餘的那都只是官僚而已。

  除張居正之外,大明再也找不出一個如管仲、霍光、諸葛亮、房玄齡、趙普、寇准這樣的人。

  張居正為何給大明帶來中興,就是因為他握有權力,這權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你要不給權力,那別人自然也不會承擔這責任,遇到一點阻礙,那就算鳥,申時行就是代表性的任務。

  萬曆如今就面臨這麼一個困境,自己幹吧,太累,還不討好,完全看不到超越張居正的希望,但是他又不願意將得來不易的權力再分給其他人,甚至於身邊的太監,他三十年不上朝,可也沒有哪個太監掌權,別說魏忠賢,就連劉瑾這號人物都沒有出現過,可見他是非常在意自己的權力。

  從今年開始,他就已經漸漸走向消極,經常不去上朝,喜歡跟女眷待在一起。

  但是郭淡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一絲另類的希望,就是繞開複雜的官僚集團,不跟他們去扯淡,自己親自下場玩,畢竟他有斂財的癖好,這種事他非常喜歡幹,有動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3 05:09 PM

第二百零七章 豆腐渣工程

  萬曆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對於郭淡而言,唯一的選擇就是依附他,狠狠抱住他的肥腿。

  其實他還是低估郭淡那一顆抱大腿的決心,郭淡都恨不得成為肥腿的一部分,這是他一早就制定好的計劃,所有的動作都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

  目前來說,非常成功,至少讓東廠有所忌憚,但是郭淡卻還覺得沒有太多的安全感,尤其是潞王的出現,令他覺得非常不穩,他必須得快速為萬曆積累資本,如此他才能夠成為肥腿的一部分。

  從皇城中出來後,郭淡又馬不停蹄的去往賽馬場,因為他已經得到萬曆的允許,可以徹底搞死官牙,他終於可以放開手去幹死他們了。

  等到他來到賽馬場時,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下回你能夠約在白天麼,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晚上這裡風大的很呀。」

  劉藎謀裹著一件頭蓬,埋怨的看著郭淡。

  這裡地勢平坦,北風一吹,那真是說不出的酸爽。

  郭淡笑呵呵道:「你見過誰白天幹那些偷雞摸狗之事?」

  「偷雞摸狗之事的自然是晚上…你說甚麼,偷雞摸狗?」劉藎謀一臉錯愕的看著郭淡。

  郭淡緩緩轉過頭去,看著獎池廳邊上那個大棚。

  劉藎謀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納悶道:「你在看什麼?」

  「大棚!」

  「那大棚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郭淡搖頭一嘆:「那陳平幹活也真是太實誠了,這麼大的風,竟然吹不倒那個大棚,乾脆建道城牆得了。」

  他是在抱怨嗎?劉藎謀納悶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會希望那大棚被風吹倒嗎?」

  郭淡搖搖頭道:「不是希望,我是必須得讓它倒下。」

  劉藎謀一臉懵逼的看著郭淡。

  郭淡笑道:「這就是我們今晚的要幹得事。」

  「什麼事?」劉藎謀還是反應不過來。

  郭淡道:「就是從那大棚裡面拆一些木頭下來,讓它不是那麼的穩固。」

  劉藎謀猛地吸一口冷氣:「你是瘋了麼,我可是從未見過誰拆自家的屋子。」

  郭淡哈哈笑道:「你馬上就能夠見到了。」

  ……

  ……

  翌日。

  在陳家後面有一個小院,原本這裡住著的是一個貨郎,但在幾個月前,陳方圓已經花重金買下這裡,作為信行臨時的辦公地。

  啪啦啪啦!

  小院中無時無刻都想著敲打鍵盤的聲音。

  只見每個小屋中,都坐著好幾個十幾歲的小孩,每個人神情都是異常認真,他們一手撥打的算盤,一手在紙上寫著阿拉伯數字,以及一些奇怪的公式。

  信行自成立以來,始終保持著低調,所接業務也都是來自於郭淡,只有一個業務是來自於柳家,但那也是因為郭淡,可卻從來沒有斷過,業務也是從易到難,這讓曹小東得到了很不錯的歷練,如今他們已經是非常熟練信行的業務。

  「這…這些是什麼?」

  頭回來到信行的寇涴紗,看到那些公式,不免感到非常震驚。

  一旁的郭淡輕輕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別出聲,然後往屋外指了指。

  夫婦二人與陳方圓來到院外。

  不等郭淡開口,那陳方圓便是笑道:「賢侄女,他們如今用的計算法,可都是賢侄教的,喚作統計法,可是厲害的緊,原本好幾天的算數量,如今半天便可完成,若非如此,光憑那些個小孩,我們也難以計算出如此龐大的數目。」

  寇涴紗又看向郭淡,其實郭淡也教過他一些算賬法,但根本不能與這相提並論。

  郭淡笑道:「這也是我今日叫你來的原因之一,將來我們新牙行建成之後,我們也會採取這種計算模式,但只是其中簡單的一部分而已,我還是會保持信行在計算方面的壟斷地位。」

  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好裝逼的徐繼榮,一言不合就將自己先進的知識都拿出來普及,商之大者,為國為民,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一個商人,這些先進的公式,在這年代可就是高度機密,有了這些計算公式在手,即便是以後,信行的地位也將不可撼動。

  寇涴紗美眸中兀自透著驚奇和困惑,她可也是算賬高手,方才瞧那些計算公式,她也只能看懂一點點,但就是這一點點,令她大為震驚,在此之前,她完全無法想像,原來還可以這麼統計的。

  但是她並未多問,只是點點頭。

  「郭大哥,算出來了。」

  這時,曹小東拿著幾張紙,走了出來,遞給郭淡,匯報道:「如果之前所得信息都準確的話,誤差應該不會超過一千兩。」

  寇涴紗又是一臉汗顏,曾幾何時,她的算賬能力,在整個京城都是頂級的,而來到這裡,每個小孩都比她強得多,那種感覺就好像從班級第一瞬間掉到倒數第一。

  郭淡接過來一看,笑道:「小東,你這字還是沒有什麼進步啊!」

  曹小東那青澀的臉頓時紅了個通透。

  陳方圓卻道:「這怪不得小東,他們才練字不久,就得快速的記錄下所算結果,這是不可能將字練出來。」

  寇涴紗莞爾道:「你的字好像也不怎麼樣。」

  「我究竟說了什麼。」

  郭淡雙手一攤。

  拿著算來的結果,郭淡夫婦又與陳方圓去到陳宅。

  坐在後堂內,郭淡仔細的看了起來,寇涴紗也忍不住好奇,探過頭去,跟著郭淡一塊看了起來。

  但很尷尬的是,她看得不是很明白,因為上面很多符號她都不明白。

  一會兒功夫,郭淡便看完了,然後遞給寇涴紗。

  寇涴紗稍顯尷尬的接過來,若無郭淡講解,她真的看不明白,她一邊看著,一邊凝神聆聽著。

  只聽得郭淡向陳方圓問道:「你們收集來的信息,可都準確?」

  陳方圓道:「關於木材信息的收集,倒不是非常難,因為大量的木材都是露天放得,而關於他們收購木材的價格,我們也是通過好些個歌妓,所得來的消息,應該是非常準確的。」

  自從上回尼姑事件,信行搞這方面,已經是駕輕就熟,並且與很多歌妓保持著密切的往來。

  郭淡點點頭,道:「根據所計算的結果,他們只是用了三分之一的價格收購為了市面上所有的木材,以他們對我們所需木材估算,三倍的話,陳平就沒有什麼錢可賺了,若四倍的話,我就必須得增加投入。」

  其實郭淡所需木材,還沒有完全確定,只是一個大概,但是牧場建設,他們是可以估算出來的。

  陳平點點頭道:「故此木材其實還是放在那些木材商那裡,這也是他們一貫的做法,因為他們的錢不僅僅是在京城,還有江南各重鎮。」

  官牙不同於一般的牙商,將錢全部屯在家裡,因為他們玩得是貿易,這貨源和市場都要控制,他們的錢也是分散的,京城對他們而言,更多是市場,貨源在江南。

  郭淡道:「那麼他們同樣也會用這種方法,吞下那價值三萬兩的綢緞。」

  陳平搖搖頭道:「估計都不用這麼多錢,因為那些綢緞要進入京城,是需要他們審批的,他們可以花少量的錢,就能夠截住那些綢緞。」

  寇涴紗好奇道:「為什麼他們要囤積綢緞?」

  郭淡笑道:「因為綢緞很快會漲價。」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老爺,寇家大管家來了,說有急事要找郭公子和郭夫人。」

  陳方圓看向郭淡。

  郭淡道:「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寇義便走了進來,道:「姑爺,大事不好了,剛剛賽馬場那邊來人,說是昨夜賽馬場那邊有一個大棚被風吹倒了。」

  「什麼?」

  郭淡和寇涴紗同時站起身來。

  「可有傷著人?」寇涴紗趕忙問道。

  寇義搖搖頭道:「是昨夜吹倒的,故此沒有傷著人。」

  「想不到這年頭也有豆腐渣工程。」

  郭淡面露憤怒之色,又向寇義道:「你先送夫人回去,我去那邊看看。」

  寇涴紗道:「要不要我與你一塊去?」

  「這出了事,家裡得有人在,去那裡還有段路程。」

  「那你小心一點。」

  「你也是的,若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著,郭淡便立刻出得門去,然後上得馬車,趕往賽馬場。

  當他來到賽馬場時,只見離獎池大廳最近的那個大棚已經成為一攤木塊,只有一些木板還豎立著,而陳平、劉藎謀等人則是站在一邊。

  「陳員外,這怎麼回事,雖然是個大棚,但也不能被風吹倒,我給你的錢可是不少啊。」

  郭淡憤怒的向陳平質問道。

  劉藎謀、楊飛絮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抹鄙視。

  陳平哭喪著臉道:「賢侄,我也不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呀,昨夜的風雖然比較大,但也不至於將這大棚給吹倒,當時我們建這大棚的時候,可就已經想到這裡風比較大,得建堅固一些。」

  原來如此,害得我弄了大半夜,才將這大棚弄得搖搖欲墜,都是你的錯。郭淡暗自埋怨一句,道:「事實擺在面前,還有什麼可說的。」

  陳平忙道:「人為的,說不定是人為的。」

  「什麼?人為的?你怎麼知道?」郭淡心裡虛的要命,心裡尋思著,這年頭的破案工具已經這麼牛了麼。

  劉藎謀也心虛的看著陳平。

  陳平道:「賢侄,你想想,這事誰最獲利,當然是四大官牙,他們定是知道大家對這大棚早有怨念,故此暗中吩咐人動了手腳,將這大棚弄垮,如此一來,賢侄你就會更急切的購買木材,這是一個陰謀。」

  說著說著,陳平自個都信了。

  「言之有理。」

  郭淡點點頭,又向劉藎謀道:「他們這一招還真是狠呀。」

  「嗯。」

  劉藎謀抿著唇,用力的點了幾下頭。

  點你妹的頭,你倒是接話呀,臨時演員,也得記台詞啊!郭淡隱隱瞪了劉藎謀一眼。

  劉藎謀恍然大悟,輕咳一聲,道:「郭淡,但這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確實的證據,萬一不是有人動了手腳,而是這大棚真的不穩固,等到下回馬賽之日,剩下的大棚若是倒塌,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來這裡買馬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貴呀。」

  郭淡道:「你什麼意思?」

  劉藎謀道:「我看得推遲馬賽。」

  「你開什麼玩笑。」郭淡道:「你知道這我得損失多少嗎?」

  說著,他又向陳平道:「陳員外,你能否保證其餘大棚不會倒?」

  陳平張著嘴,卻是出不了聲。

  這他如何敢保證,萬一倒了,只要壓倒一個伯爵、公爵,或者他們的後代,那他就得全家死光光。

  「幹他娘的。」

  郭淡等了半晌,不由得狠狠罵得一句,又滿臉不甘道:「推遲吧。」

  「哦。」

  劉藎謀木訥點點頭,心想:以後這小子的話可是不能信,若非我事先就知道,只怕現在也跟陳平嚇得半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3 10:49 PM

第二百零八章 雙男主

  大棚塌了!

  不,對於馬粉而言,那是天塌了!

  原本他們對七天一賽就非常不爽,一直都在要求郭淡加賽,你不加賽也就罷了,你還延期?

  他們可正在興頭上,天天就盼著馬賽。

  這可不能忍啊。

  馬賽延期一事,剛剛傳出來,寇家牙行當日就被攻佔了,殺聲震天啊。

  這回郭淡可是不敢輕易露面,他太清楚賭徒的瘋狂,這會有生命危險的,於是乎……

  「姑爺……」

  辰辰摀住兩邊臉頰,淚眼汪汪的看著郭淡。

  郭淡好言安慰道:「別怕,鬆開手來,讓我瞧瞧。」

  辰辰鬆開手來,只見兩邊臉頰是又紅又腫。

  郭淡吸得一口冷氣,心有餘悸,幸虧我機靈,沒有自個出去,趕緊朝旁勾勾手。

  只見汐兒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

  郭淡拿著十兩銀子給辰辰,道:「去買點藥擦擦。」

  十兩。

  辰辰眼中一亮,趕緊接過來,道:「多謝姑爺,多謝姑爺。」

  「應該的,應該的。」

  郭淡呵呵一笑,又看向寇義,道:「管家該你出場了。」

  寇義嚇得臉色蒼白,道:「姑爺,這…這會死人的,我聽說來的那些人可都是武將之後,打起人來沒輕沒重。」

  「不會的,他們要找的是我,總得給你一口氣來通知我,你去頂頂,等會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快去,快去。」

  「是。」

  一刻鐘後,寇義是鼻青臉腫的回到宅院內,「姑爺。」

  「別說了,買藥,買藥!」

  郭淡拿了三十兩砸在他手裡。

  寇義先將銀子拿到手裡,然後才道:「姑爺,他們說你要再不出去,可就拆了咱們牙行。」

  「那也比拆了我強啊!」

  郭淡撓著頭,心裡暗罵:媽賣屄,那四肢人怎麼還不來。

  正當這時,一個僕人跑了進來,喘氣道:「姑爺,內相來了,內相來了。」

  「終於該我上場了。」

  郭淡很京劇範的一甩前襟,頓時胯下一陣涼颼颼的,趕緊摀住,夾著五肢出得門去。

  那僕人愣了下,突然喊道:「姑爺。」

  但是郭淡已經出得門去,走在後面的寇義回過頭來,問道:「你叫姑爺幹什麼?」

  那僕人道:「內相走得是側門。」

  寇義頓時守住了腳步。

  ……

  來到牙行,場面頓時把郭淡給嚇壞了,這屋內屋外可全是人,黑壓壓的一片,這是在攻城麼。

  「郭淡,你可算是願意出來了。」

  當郭淡出現時,立刻被團團圍住。

  「各位勿怪,方才我只是肚子疼,上了個茅房。」郭淡有恃無恐的拱拱手道。

  「廢話少說,我且問你,為何要延期馬賽。」一個絡腮鬍大漢質問道。

  「我也是為了各位的安全著想,相信各位也知道,那邊有個大棚塌了,安全起見,我已經讓人在檢查。」

  「我們可不坐在棚裡面啊!」

  「說得對,我們大明男兒天生不怕冷。」

  郭淡定眼一看,只見那廝裹著一件厚厚的斗篷,兩手都藏在袖子裡面,這還是在屋子裡面,頓時萌生一種爆粗口的衝動。

  「別說棚塌了,天塌了,這馬賽也不能延期。」

  「你若敢延期,我們便要你好看。」

  一些個牛高馬大的人猙獰步步逼近。

  說到底郭淡也就是一個商人,這麼多貴族一塊打,法不責眾啊!

  怎麼內相還未到?郭淡頓時有些慌了。

  忽然,他想起自己是有保鏢的,回頭看去,只見楊飛絮那女人竟然還環抱著繡春刀,背靠在角落裡面,冷眼旁觀,不禁道:「你還站在那裡作甚,快些過來擋刀啊!」

  「你稍等。」

  楊飛絮轉身往後門走去。

  「喂,你去哪裡?」

  「去府衙申請看能否為了保護你,以下犯上,當初上頭並未說清楚。」楊飛絮回頭看著郭淡,一本正經道。

  申請?

  申請你妹啊!

  郭淡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

  只聽得一個冷笑聲,「你不需要去府衙申請,我現在就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遵命。」

  楊飛絮抱拳一禮,然後環抱繡春刀,繼續背靠在角落裡面,冷眼旁觀。

  郭淡回過頭來,詫異的看著那滿臉絡腮鬍,模樣粗獷的男淫,「閣下是?」

  那人鼓著雙目道:「老子就是你的頂頭上司,蔣千戶。」

  郭淡趕忙拱手一禮,道:「卑職見過千戶大人,一直以來卑職對於千戶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

  「莫說屁話!」

  蔣千戶一手揪住郭淡,舉起砂鍋般大小的拳頭,道:「立刻取消延期,聽見沒有。」

  他兩回都輸了錢,這回是下足功課,要痛快的贏一回,這時候搞延期,他真的要打人了。

  郭淡嚇得直接摀住臉,英俊的面貌必須得保護好啊。

  正當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尖嗓音,「喲!這麼熱鬧啊!」

  蔣千戶偏頭一看,只見一個老太監從後門走了進來,不是張誠是誰。

  郭淡見到張誠,差點淚崩。

  蔣千戶趕忙鬆開郭淡來,道:「卑職參見內相。」

  張誠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要造反嗎?」

  「不敢,不敢。」

  蔣千戶一雙粗手,趕緊幫郭淡整理一下,道:「我等只是聽說賽馬場那邊塌了個棚子,故此前來關心關心。」

  「看來這事是真的。」

  張誠皺眉看向郭淡。

  「是真的。」郭淡點頭道。

  張誠道:「可有傷著人?」

  「沒有。」

  「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張誠輕輕鬆得一口氣,又道:「陛下吩咐咱家過來詢問此事,若真有此事,就讓你立刻暫停馬賽,待此事調查清楚再說。」

  郭淡忙道:「是,草民遵命。」

  皇命在此,誰敢放肆,人群頓時作鳥獸散。

  郭淡喘著氣道:「內相,你是不是上了趟茅房?」

  張誠道:「沒有,咱家是看前門人太多,故此繞去側門。」

  「……」

  ……

  蔣家。

  「哈哈!這可真是天助我等啊!」蔣世友哈哈大笑道。

  「不僅是天助。」

  趙豐源道:「我方才遇見李主事,他暗示我,這回咱們不需要顧忌什麼,可以盡情整郭淡,別說四倍價格,五倍也沒有問題。」

  熊鋒道:「這是意料中的事,郭淡的馬賽可是得罪了整個士林,那些人可都希望他的馬賽永遠關閉。」

  「永遠關閉,那也是不行的,畢竟咱們買了這麼多木材。」蔣世友擺擺手,又道:「價格也不漲了,說實話,四倍已經夠多了,不過咱們得讓陳平知道,倘若他再跟我們講價,這價格還得往上漲。」

  ……

  郭淡讓馬賽延期,可算是給他們打了一針興奮劑,因為這麼一來,郭淡肯定心裡著急,馬賽停一回,得少賺多少錢。而且也讓那些一直反對馬賽的官員看到另一條路,既然朝中沒辦法解決,那麼我們可以動用民間力量來阻礙馬賽的進行。

  他們開始暗地裡支持四大官牙。

  為什麼明朝一直收不上商稅,就是很多官員就是商人,明朝是不限制商人科考,自然也不限制官員從商。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四大官牙已經站在了萬曆的對面,原因也是這個,四大官牙背後的靠山,都是朝中官員,這是私人關係,那麼就跟萬曆沒有關係,對於萬曆而言,這蚊子小也是肉啊!

  況且郭淡認為這還不是蚊子,那這錢為何不自己來賺。

  今日,萬曆如期召開內閣會議,這讓申時行、王家屏等人甚感興奮,近半年來,萬曆是難得如期召開內閣會議。

  「聽聞開封今年穀物又欠收?」萬曆問道。

  申時行稟報道:「六個月前,開封曾出現過水災,導致穀物欠收。」

  萬曆道:「如今情況如何?」

  申時行道:「朝廷已經免除當地百姓部分稅收,當地官府也開倉賑濟,目前情況還算比較穩定。」

  「那就好。」萬曆嘆了口氣,道:「最近河南各州縣常有災情,州府又得減免稅收,又得賑濟百姓,國庫的負擔不小啊!」

  王家屏趕忙道:「陛下聖明,臣建議朝廷從明年逐漸減少工程,從而減輕國庫的負擔,好應對一些突發狀況。」

  最近幾年,真正花錢的,不是因為萬曆,就肯定是因為他弟弟潞王。

  萬曆心裡暗自不爽,什麼事都往朕頭上撤,輕咳一聲,道:「愛卿之言,雖不無道理,但是此乃治標不治本,昨日武英殿大學士莫知物上了一道奏章,建議朝廷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以此來增加國庫的稅收,朕覺得非常有道理。」

  申時行一聽,知道這是萬曆自個的主意,那莫知物就是他的人。

  王錫爵道:「陛下,這車馬衣冠的限制可是太祖定下的。」

  萬曆道:「朕當然知道,但是治國之道,在於審時度勢,而不能墨守成規。而且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不僅僅是增收稅收,還有諸多益處。莫大學士分析過,為何沿海商人願意冒險向海外走私綢緞,就是因為這車馬衣冠的限制,導致國內很多人都不能穿綢緞,所以他們才賣去海外,如果大家都能穿上光鮮亮麗的綢緞,這也可以減少走私的情況。

  不僅如此,他還分析過馬政失敗,也與此有關,為何百姓都不願意養馬,就是因為百姓不能騎馬,蒙古人為何願意養馬,就是因為他們人人都能騎馬,如果養馬能夠給百姓帶來生活上的便利,百姓自然就會願意養馬。」

  申時行道:「莫大學士分析的雖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此事有關祖制,不能輕易改變,臣建議朝議。」

  任何有關祖制的事,都是非常麻煩的事,申時行當然不願意承擔這責任。

  萬曆不爽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哪裡需要什麼朝議,你們去跟下面的人解釋一下,這事就這麼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11-24 05:17 PM

第二百零九章 要錢也要命

  根據明朝的制度而言,內閣對皇帝「不合理」的詔旨,是可以拒絕草擬的,封還執奏。

  這看上去好像內閣是有制衡的皇帝的權力。

  但其實不然,因為內閣不是宰相,地位和官職都是模糊不清的,就是一群秘書,皇帝是可以隨時撤換的,內閣不太敢反對皇帝的意志,必須跟皇帝站在一邊,再加上那邊還有司禮監、東廠,他們擁有批紅權力。

  不僅如此,因為內閣是大學士組成的,而大學士在明朝品階不高,內閣大學士以卑位而凌駕於所有臣子之上,自然就成為了文臣的眼中釘,內閣所做的一舉一動都成為了被抨擊的理由,攻擊內閣執政甚至還成為了文臣博取清名的方式。

  這就是為什麼申時行要求朝議的原因。

  他沒有權威去推進這事,他如果直接票擬,那肯定會被人攻擊的,但這事跟他的切身利益又沒有什麼關係,但他又不敢貿然忤逆皇帝。

  而一旦進入朝議流程,那可就有得說了,幾十個官員一塊扯皮,那場面何其壯觀。

  雖然這事還不算是什麼大事,但若真發生重大事件,他們也是這麼玩的,這直接導致明朝中後期,實際上效率是極差的,各方面都有各自的利益訴求,又缺乏最後的決策者,結果自然是推諉扯皮,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馬政那麼多問題,誰都知道,可就是沒有沒法處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其實是制度上的缺陷。

  這個制度在太祖、成祖手裡,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他們自身就極具權威,一言九鼎,關鍵他們非常努力,可一旦皇帝鬆懈,那麼這個制度就必定會出現問題,因為原本權力都集中在皇帝手中,皇帝若不管事的話,大臣、太監都沒有決策權力,他們借題發揮,整個國家就會失去決策者。

  有人說萬曆三十年不上朝,國家還能正常運轉,其實是不對的,因為當時的問題都沒有得到解決,還在變得愈發嚴重,怎麼能說是正常運轉,如女真的崛起,朝中黨派之爭。

  萬曆那三十年唯一做的就是順利的將問題都留給了天啟、崇禎,沒有一樣落下的。

  為什麼魏忠賢那個不學無術的四肢人,都會有人覺得幹得還不錯,原因就在於在當時,魏忠賢是有決策權力的,他能夠推進很多事,不管好與不好,可見當時大明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郭淡的出現,倒是給了萬曆一絲別樣的激情,故此他這番是主動要求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

  不願扛責任的申時行,立刻就將皇帝的想法告訴其他的大臣。

  這立刻就遭到大臣們的激烈反對,因為根據儒家思想而言,若非萬不得已,是不能輕易破壞祖制,而且解除這個限制,人上人的優越感就少了那麼一點點,這怎麼能行。

  但同時這消息也傳了出去。

  蔣府。

  「你們認為此事與郭淡暗中收購綢緞有沒有關係?」蔣世友不太確定的問道。

  熊鋒道:「如果朝廷真的解除車馬衣冠限制,那麼綢緞的價格必定會上漲的,因為購買綢緞的人會增多不少。」

  趙豐源道:「關鍵是除此之外,目前根本沒有收購綢緞理由。」

  蔣世友點點頭,道:「你們也都認為這事與郭淡收購綢緞有關?」

  毛深道:「我看是十有八九,錯不了的。我懷疑郭淡事先就知道聖上想要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你們可還記得,上回冊封大典時,聖上特許參加冊封大典的商人乘坐馬車和穿刺繡服飾,那一次估計是一次試探,當時並未又多大反對聲,故而聖上才決定解除衣冠車馬的限制,而這冊封大典與郭淡可是有著密切的關係。」

  趙豐源道:「可不能讓郭淡在我們眼皮底下玩這麼一齣啊!」

  蔣世友道:「你的意思是?」

  趙豐源道:「咱們也收購綢緞。」

  蔣世友猶豫片刻,道:「但是那邊我們可還囤積著不少木材,這邊又收購綢緞,這風險可是不小。」

  毛深道:「那木材錢可是跑不掉的,陳平最近都急得是焦頭爛額,四處找木材商,表示願意以三倍的價格收購木材,他甚至都願意先五成的錢,我們看他們是堅持不了多久,馬賽延遲一回,郭淡就得損失不少錢,這筆賬可是很好算的。」

  熊鋒謹慎道:「但是收購綢緞可是要不少錢的,這事出突然,我們一時難以籌集錢來收購。」

  趙豐源笑道:「直接從市集上收購,自然要不少錢,但是我們可以截住那些正運來京城的綢緞,只要年末前,那些綢緞不入京城,市集上的綢緞根本就滿足不了,這價格肯定還會漲不少,等到年關之際,再拿出來賣,可是能夠賺不少錢。」

  正當這時,一個管家走了進來,躬身一禮,道:「老爺,方才市集那邊傳來消息,綢緞價格每尺上漲了兩厘錢。」

  如果要折合人民幣來算的話,大概也就是一塊多錢,消息才剛出來,一尺就漲一塊多,反應已經是很激烈了。

  「這麼快?」

  蔣世友面色一驚,道:「如今這事可還未定下。」

  趙豐源道:「據朝中傳來的消息,聖上這回主動要求要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這可是聖意,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出不了麼蛾子的,不然的話,郭淡也不會暗中收購綢緞的。」

  毛深道:「蔣兄,這機不可失,要是平時,咱們還得有所顧忌,畢竟這綢緞不同於木材,官府定會干預的,但是如今朝中大臣都支持我們對付郭淡,這時候炒賣綢緞,他們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蔣世友又看了眼熊鋒。

  熊鋒猶豫一會兒,終於還是抵不過誘惑,點了點頭。

  牙商本就是幹這事的,這種事都不參與一下,那人家會質疑他們官牙的。

  蔣世友道:「好吧,你們立刻去查清楚,近日會有多少綢緞來到京城。」

  ……

  柳家。

  「爺爺,這消息剛出來,綢緞的價格已經在上漲,如今有很多商家都捂著不出貨,看來他們都在朝廷的政策,如果朝廷真的解除車馬衣冠的限制,至少今年到明年,綢緞價格必然會上漲不少。」

  柳承變又是激動,又是焦急的向柳宗成說道。

  柳宗成卻是沉眉不語。

  柳承變道:「爺爺,上回孫兒就曾告訴你,郭淡借慈善之名,一直在暗中收購綢緞,可見他是事先就知道這事的,再拖下去的話,這錢可都會讓他們賺了去。」

  「就是因為郭淡暗中收購,我才猶豫不決。」柳宗成面色凝重道。

  柳承變困惑道:「爺爺此話是何意?」

  柳宗成道:「你難道忘記,前兩回,我們是如何在郭淡手中吃了大虧的,我只是覺得這情況與當時似曾相識啊!」

  柳承變想了想,覺得柳宗成有些多疑,但前兩回,他可是被郭淡玩得欲仙欲死,倒也不說反駁什麼,只道:「那爺爺的意思?」

  柳宗成沉吟半晌,道:「你立刻安排人去一趟陳方圓家,說今晚我要前去拜訪一下,做得隱蔽一點。」

  「陳方圓?」柳承變錯愕道。

  柳宗成點點頭道:「我打算僱傭他們的信行,收集綢緞的信息,待一切明瞭之後,再做打算。」

  柳承變鬱悶了,等你調查清楚,黃花菜都涼了,再者說,陳方圓是郭淡的人,這不是往坑裡面跳嗎?

  ……

  乾清宮。

  「陛下,漲了,漲了。」

  李貴快步入得殿內,激動得向萬曆說道。

  萬曆手中奏章一扔,趕忙問道:「你說的可是綢緞漲了?」

  「是的,是的。」

  「這麼快?」萬曆頭回感覺到政策與市場的聯繫是如此的密切,又趕忙問道:「漲了多少?」

  「每尺漲了二厘錢。」

  「才二厘?」

  「陛下這可是不少了,一尺漲二厘,一丈就是兩分錢,一匹布就是漲了八分錢,而郭淡那邊收購了一萬五千匹,可就漲了一千二百兩,這還只是剛開始啊!」

  「這麼算下來倒也是不少啊!」

  萬曆點點頭。

  ……

  寇家牙行。

  「你打算以什麼價出手?」

  寇涴紗坐在主人椅上,看著習慣坐在對面的郭淡。

  郭淡笑道:「不是我想什麼價出手,而看綢緞抵京時,是個什麼價格。你預測到時能夠漲多少?」

  寇涴紗稍一沉吟道:「如今朝廷還未決定是否解除車馬衣冠,二厘已經不少了,但是鑒於現在商人都不出貨,在等待著朝廷的決定,這肯定會造成市集上綢緞的短缺,我預測價格可能會漲到七厘到八厘。」

  古代的物價,要麼不漲,要漲比後世還要恐怖,這是因為交通和生產力的原因,一旦市場出現短缺的現象,生產力和交通一時半會都是跟不上的,漲幅一般比後世肯定要大。

  郭淡笑著點點頭道:「但是四大官牙絕不會以市價來收購,我們每尺賺四厘,也就差不多了,先賺個兩千多兩來熱熱身。」

  突然,敲門聲響起。

  「誰?」

  「姑爺,是我。」

  外面傳來寇義的聲音。

  郭淡道:「進來吧。」

  寇義入得門來,道:「方才陳方圓那邊來信,說今夜柳宗成會去拜訪他。」

  寇涴紗微微一怔,又看向郭淡。

  「這可跟我沒有關係,我還沒打算去找他。」郭淡搖搖頭道。

  寇涴紗道:「難道柳宗成是想借陳方圓,想你示好?」

  郭淡稍一沉吟,點頭道:「應該是的,那老狐狸是想兩邊下注,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寇涴紗面帶疑慮道:「夫君真的認為這老狐狸值得相信嗎?」

  郭淡笑道:「除了咱們自家人,誰又值得相信,咱們商人講究的是利益。」

  ……

  當晚,柳宗成來到陳方圓家裡,剛剛入得後堂,就見郭淡坐在裡面,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柳老爺子,別來無恙了。」

  郭淡站起身來,微微笑道。

  柳宗成笑道:「沒有想到你也在啊!」

  郭淡道:「我是特地在此等候柳老爺子的。」

  「哦?」

  柳宗成瞧了眼一旁陳方圓。

  陳方圓笑道:「老哥莫不是忘了,郭淡可也是信行的東主,還是大東主。」

  「年紀大了,不記事了。」柳宗成苦笑的搖搖頭。

  「別站著,請坐,請坐。」陳方圓有招呼道。

  三人坐下之後,柳宗成便道:「老朽今兒前來,主要是想僱傭你們信行調查有關綢緞的信息。」

  郭淡笑呵呵道:「真是巧了,我們有一份現成的,根據我們分析的結果,如果柳老爺子也收購綢緞的話,會虧得血本無歸。」

  幸虧來了。柳宗成頓時出得一身冷汗,卻是面不改色道:「不可能吧,老朽聽說你也在暗中收購綢緞?」

  郭淡呵呵道:「我那就是一筆虧本買賣,我花幾千兩收購的那些綢緞,是要降低一分錢去出售的,估計是得虧個大幾百兩,是不划算的。」

  柳宗成聽得是一臉懵逼。

  他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郭淡是做虧本買賣。。

  一旁陳方圓偷著樂,今日終於證明了一點,不是他蠢,任何跟郭淡合作的人,都會有出現這種反應的。

  郭淡又道:「柳老爺子,這筆買賣你此時候再出手已經為時已晚,就不如隔岸觀火,說不定你能夠得到更加寶貴的東西。」

  「是什麼?」柳宗成問道。

  郭淡道:「一張朝廷給予牙貼。」

  柳宗成老目一睜,顫聲道:「牙貼?」

  牙貼是官牙象徵,這的確是他夢寐以求的。

  郭淡點點頭。

  但柳宗成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瞧了眼郭淡,道:「老朽相信要得到這張牙貼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吧。」

  郭淡道:「你們牙行四成股份。」

  柳宗成老目一睜,過得片刻,他笑道:「真是抱歉,我這小本買賣,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啊!」

  郭淡笑道:「暫時可能是容不下,但是有了牙貼,那就容得下了。」

  柳宗成呵呵道:「可這怎麼聽,都像似引狼入室啊!」

  「也有可能是財神爺,就看柳老爺子怎麼去理解。」

  「狼也罷,財神爺也罷,這個要求,老朽是恕難從命。」柳宗成直搖頭道。

  郭淡聳聳肩道:「隨便你,做買賣講究的你情我願,但如果等到四大官牙傾家蕩產之後,你再來找我談此事,那我可就是要你們牙行八成股份。」

  四大官牙?傾家蕩產?

  柳宗成頓時呆若木雞。

  敢情你不是錢去的,你要的命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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