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銀髮死魚眼 -【尖叫女王】《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12:50 AM

第45章

  教導主任看她整個人走過來,比惡鬼還兇神惡煞。

  連施術時翻白的眼睛都驚得歸位,她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你也是學生——”

  但見祝央並不因為她的話停下腳步,眼看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教導主任忙又拼命集中精神,眼睛再度翻白。

  可哪裡還有用,瞳仁才翻上去,就被一個巴掌扇了下來,她整個人立時就被扇翻在地。

  教導主任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鬼)都散了架,像是高空墜地一般,感覺不到自己哪兒是哪兒。

  祝央現在的體能在新人中已經是極強,對於這種初級場的鬼,自然是毫無壓力。

  且她此時怒火中燒,自然是毫不留手,幾乎是全力一掌下去,這虧得是個鬼,要是個人,這會兒都已經變鬼了。

  教導主任無法動彈,感覺到自己的頭皮踹來拉拽的刺痛感,祝央粗暴的就著她的頭髮,把人給拖了起來,直接出了教室門。

  見傻弟弟沒有跟上,估計是對她突然怒火中燒的樣子有點懵,祝央劈手揪住他的耳朵拉著人邊走邊數落:“還杵這兒幹嘛?狗命都差點除脫了,著了這種瓜婆娘的背時道你丟不丟人?”

  祝未辛疼得齜牙,也明白過來自己剛才估計是犯傻了,看著這些電線吊繩,還有自己是從桌子上踹下來,立馬品出自己剛才出現的,她給特意給他買了新圍巾,手裡拿著讓他鑽脖子過去試是怎麼回事。

  他自知理虧,心裡訕訕,轉移話題道:“姐,姐你輕點,老家的方言都出來了,你不是嫌方言土嗎?別氣別氣啊。”

  見他姐繃著臉不說話也不理他,祝未辛忙又道:“姐我手裡有手術刀呢,刀還是你給我的你忘了?就算脖子吊上去了,也能一下子劃斷,更何況不是說我是局外人不會死嗎?”

  祝央氣笑了:“那要不你再把脖子伸回去咱做個試驗?看是不是真的啥事沒有?”

  祝未辛不敢說話了,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姐。

  也知道他姐幹嘛這麼生氣,要是狀況顛倒,饒是他姐自稱百般應付,萬全準備,他也決計不可能就這麼讓事情翻篇的。

  說話間祝央已經把教導主任扔到了操場中間——這個莊園大門口進來的荒蕪花園被當做了操場。

  還似模似樣的修了旗台,掛上了國旗,可裡面的發生的勾當簡直實在侮辱國旗。

  一直在混亂到亂跑的學生有注意到這邊的,然後三三兩兩聚過來,人數越來越多。

  也不知道原本的發展軌跡裡這會兒正好是學生吊死的時間還是別的原因,一貫茫然不知所措的學生們,此刻看向教導主任的眼神有點微妙了。

  祝央譏誚的笑了一聲,將教導主任粗暴的往操場中央一扔:“生前壞事做盡,死後還因為職能和執念的原因,得到了比別的鬼魂略勝一籌的技能,統治著一幫鬼學生鬼老師,你很得意是吧?”

  祝央往旁邊伸了伸手,祝未辛自覺犯了錯,這會兒只敢縮著脖子幹活。

  根本沒用他姐解釋,眼睛在操場轉了一圈,看到一根豎在旁邊花壇裡的鐵杆。

  那鐵杆是一根行架管子,這學校的器材本就亂七八糟的,花壇裡有顆長歪的小樹,這根管子就被隨便拿來矯正固定了。

  祝未辛見整個操場這玩意兒的攻擊性看著最高,忙跑過去把那鋼管拔了出來。

  還小心的用手絹包著才遞給他姐,以免他姐沾到了泥。

  誰知一貫潔癖的祝央這次在有限的條件內確是半點沒在乎細節,劈手就把那根又鏽又泥的管子抓了過去。

  然後對準教導主任的頭頂,用力插下去,把她整個人跟烤全羊似的通了個對穿。

  周圍的學生發出一陣驚呼,這時候另外三個玩家也過來了,擠進人群就看到祝央在殺人,頓時覺得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可還沒來得及詢問,就駭然發現被捅個對穿的教導主任,居然沒有死,嘴裡還能發出唉唉的痛叫聲。

  祝央見人來了正好,從倆男玩家吩咐道:“去把般幾個行架出來,今天咱們烤全鬼。”

  趙數懵懵的問:“行,行架在哪個房間啊?”

  “我怎麼知道?去我房間問漆黑鬼,她是被行架壓死的自然知道。”

  兩人一聽頭皮都炸了,但見祝央現在一副殺人狂的架勢,默默對比了一下,居然覺得面對鬼要比忤逆她來得更容易,於是灰溜溜的跑回了宿舍樓。

  祝央指揮著學生生了一堆火,沒有木材,隨便讓人搬了兩張桌椅出來,刷刷兩下就劈成了碎塊。

  這時候行架也搬來架好了,就架在火堆兩邊,完了再被祝央使喚著把那烤全鬼串架了上去。

  教導主任本被扇得個七葷八素,更兼被捅穿,疼痛不止,這會兒火苗竄上來,滋滋的炙烤,簡直就跟體驗地獄的刀山火海一樣。

  祝央還變態的讓人一直不停的轉杠:“注意火候均勻,別一面烤焦了另一面還是生的,影響口感。”

  影響——什麼?

  聽到這話的人立馬細思恐極。

  就聽祝央冷笑一聲,對著操場的學生道:“怎麼?古人都有個說法叫生啖其肉,說人要是恨極了另一個人,是能生吃了對方的肉的,到你們這兒,我還給烤熟撒上鹽巴孜然,居然都沒有食欲嗎?”

  學生們被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因為現實與虛幻交錯,汲取到的一些怨憤和不甘,居然都被祝央這喪心病狂的操作的給嚇得縮了回去。

  祝央見這些傢伙一副慫樣就來氣:“所以說哪怕變了鬼,你們照樣被這老娘們兒緊緊捏在手裡,日復一日的遭受生前的折磨。”

  “我就沒見過做鬼做得這麼憋屈的,聽話聽傻了是吧?行!既然這麼喜歡聽話,姐姐我就給你們指條明路。”

  說著來到教導主任旁邊,這婆娘表皮已經被烤焦了,發出滋滋的聲音。

  祝央不顧她的痛叫:“我是不知道現在宰了你,你是不是還可以重入輪回,不過如果規則是殺了害死自己的人就能變強的話,這麼多學生均分下來,你也就不能指著每次的重置,仗著所有人渾渾噩噩,忘了自己已死的事實,一遍一遍的操控他們,自己卻毫不吃虧了吧?”

  見教導主任眼中露出了驚恐,祝央勾唇一笑:“看來讓我給猜著了。”

  接著不給教導主任反應的機會,接過趙數遞過來的油,兜頭澆了她滿身。

  “皮考得有點幹了,加點油,孜然呢?鹽呢?”

  趙數他們每聽個詞都嚇得眼皮一跳,然後乖乖的把東西遞過去,只能慶倖這大姐沒使喚他們動手。

  祝央這也是氣急了,連她弟弟要幫忙都沒讓,以前殺鬼要是有條件祝央都是使喚別人的。

  並且她手裡那本書方便,一旦副本中有仇恨關係,那基本是不缺刀使的,可現在真半點不想假手他人。

  整整一個人,愣是硬生生的讓祝央給烤熟了,關鍵是烤熟了還在慘叫。

  祝央讓人去餐廳拿了刀叉盤子,又切了些生菜三絲,還對周圍的人道:“這樣比較解膩,不過時間有限,內臟沒剖,你們將就點吧。”

  周圍學生早就嚇懵了,但也不敢跑,祝央就跟個烤肉餐廳主廚似的,居然就這麼拿著刀片了起來,每份片好的肉旁邊擺了生菜黃瓜絲蘿蔔絲,真像他們就在吃露天燒烤。

  她動作也是麻利,畢竟有敏捷和速度加持,直生生把一隻鬼片成了只剩頭顱的骨架。

  這會兒那鬼就是生命力再強盛也已經死了,祝央一腳將其踹翻棄之。

  然後對學生們道:“吃吧!”

  學生們哪兒敢,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漸漸湧上一陣渴望,仿佛有什麼冥冥中催著他們這麼幹一樣。

  祝央笑了笑,打了個響指,教室的窗簾應聲被拉開,所有人從操場上都能看到那吊成一排的密密麻麻的屍體。

  學生們臉上的懵懂茫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不甘和被愚弄的羞恥。

  接著第一個學生走上前拿走了一份肉,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祝央抱著臂,雖說是瞎幾把搗鼓,洩憤成分多餘實幹成分,也有可能過了今天,這些人還是會重新回到原點,繼續著輪回。

  可教導主任的鬼魂被學生的鬼魂分而食之,她想要復原,難道還能胃液裡從消化的形態爬出來,然後再沖幾十份組成一個整體?

  這比之前邱老師丈夫那肉醬難度還高吧?

  並且這樣即便再組織成整體也很虛弱了,被她統一殺掉的學生不好說,但漆黑鬼,倒立鬼還有死在醫務室那女生,三個鬼魂應該是足以應對她了。

  總之這裡的大boss,不恁死也得弄殘讓人生不如死。

  就到了這步,祝央還是不滿意,畢竟照現在學校的架構來看,教導主任是處於頂點,規則上的優勢依舊存在。

  祝央要做的就是抹消這層優勢,讓她毫無翻盤之力,這才能將這座學校徹底從學生被淩虐的輪回中解放出來。

  她問趙數他們:“其他老師呢?”

  趙數他們沒有注意,倒是許薇道:“我剛剛從樓上寢室的視窗看下去,看到剩下幾個老師逃走了,從後面草叢那邊,直接往公路那邊走。”

  這反應也正常,死了這麼多人,也只有教導主任才這麼堅持自己的統治了,尤其其中還有老師,萬一殺人的真的藏在學生中間,半夜溜進房間宰了他們怎麼辦?

  不過祝央不相信他們能逃走,既然入了這輪回,肯定裡面沒一個是活人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麼形式回來。

  接著祝央就察覺到,許薇輕聲在她旁邊說的話,隔得老遠的學生們像是聽到了一般。

  然後一個個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祝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怎麼了?”許薇問道。

  祝央一直挺欣賞她,也不介意多說兩句:“那幾個老師逃走的時候,學校裡已經沒活人了。”

  “死一兩個,兩三個人都能搞得一個地方怨氣叢生,整個學校團滅了,大夥兒一致的念頭怎麼可能讓人逃出生天,一所學校就得齊齊整整的,少了這麼多老師還怎麼上課?”

  就是老師一方的教導主任,也不可能希望他們走啊,所有人無一例外的願望,在這個已經變成墓地的學校蔓延出的怨氣,一般人能跑出去才有鬼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一輛車從大門口直直的開進來,白色的車身,車前黑色的綢花,開車的司機赫然是個紮得粗糙的紙人。

  紙人臉上的表情帶著笑意,在這晦暗的氣氛中越發詭異。

  *

  幾個老師跌跌撞撞的穿過雜草從,跑了快兩公里,終於跑出學校的範圍。

  來到外面的馬路上,英語老師往地上一坐:“當初就不該接這活兒,工資又低,待遇又差,學生不服管教,就是考好了也沒咱好處,都是校長,花言巧語的把咱騙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語文老師和他照樣不對盤,諷刺道:“你可算了吧,能逃出來就不錯了,出了這麼多條人命,也不知道校長怎麼處理,那砸碎可是個狠人,為了掩事什麼都幹得出來。”

  “咱們就是沒這學生的威脅,指不定校長這麼還想著給咱留後路呢,他要是一把火——”

  說著語文老師抖了抖:“算了,反正這裡待不下去了,我回去就接我家裡人離開這個城市。”

  其他老師對語文老師的話還是挺贊成的,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回去也能跑多遠跑多遠。

  其中一個老師道:“這會兒沒什麼車,咱們這麼多人難不成走回去?”

  英語老師站起,不耐煩的揮手:“不走還能咋辦?你回去坐著慢慢等約車?邊走邊打電話吧。”

  眾人沒有異議,結果打了無數個電話,就是沒人接,這些都是他們約慣了的司機,電話一向暢通,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個都聯繫不上。

  正要開罵,就聽到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幾人回頭,臉上均是一喜。

  居然是一輛大客車,他們人這麼多,就是攔人家的順風車還不一定坐得下呢。

  幾人連忙攔住車,車門打開,裡面空無一人,就一個穿著老式司機制服,還戴著帽子的中年司機,臉上帶笑,就是那笑有些僵硬,臉也比較蒼白。

  不過幾人沒有注意,便問司機:“師傅,帶我們回城裡行不?車費照樣算。”

  司機聽了倒是挺樂意:“行,帶你們回去,車費就不用了,正愁好久沒接到人呢。”

  “那哪兒成啊!”幾人依次上車,只以為這是去哪兒回來的返空車,客套兩句倒是也沒提一定要給錢的事了。

  幾人被折騰兩天,又擔驚受怕跑出來,還走了這麼長一截路,都挺累了,於是各自在位置上閉眼休息起來。

  回城裡還有兩個多小時呢,這會兒天色不好,開得就更慢了,有的是時間。

  但剛閉上眼沒覺得自己睡了幾分鐘,眾人就被司機按喇叭叫醒——

  “到地了,回去吧!”

  幾個老師還想著怎麼眼睛一眯就過了這麼長時間,窗戶也黑漆漆的,沒有城市裡燈紅酒綠的閃爍。

  司機還在催促,說自己要趕時間,幾人只得下了車——

  那熟悉的操場,他們已經待了好幾年,每天在這兒沒甚前途希望的地方混吃等死,將怨懟和不滿發洩在學生身上。

  哪裡會有認錯的可能!

  幾個老師下了車,就看到操場上的學生人手拿著一個盤子,在吃著什麼,所有人目光滲滲的看著他們。

  幾人回頭,那輛車已經發動了,他們連忙想跑上去——

  “師傅,你帶我們回來幹什麼?我們給錢,給車費,你帶我們走,師——”

  喊到最後一聲,穿著司機服的人轉過臉來,慘白的紙質皮膚,詭異粗糙的笑臉。

  嘴上那個空洞一張一合的說著話:“沒送錯,已經到地方了,到了自個兒待的地方,就別亂走了。”

  幾個老師先前擁擠著要踏上車門,這會兒卻嚇得連連往後退。

  眼睜睜的看著眼裡已經變成靈車的大巴駛出了校門。

  幾個老師轉過頭,畏懼的看著操場上的眾人,又有些詫異這些人居然還有心思吃烤肉。

  烤肉的火堆還沒熄,幾人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被棄在一旁的烤架。

  上面穿著的,赫然是一具只剩人頭骨骼還有內臟的屍骸。

  “啊——”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慘叫,幾人四竄而逃。

  但沒有人攔著他們,又學生在他們後面笑嘻嘻的說著話:“老師,回來上課呀!”

  那些學生離得老遠,但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卻像是在他們耳邊一樣。

  祝央涼涼一笑,沒有在意,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四五點左右,天色越發晦暗。

  但奇異的事,沒過一會兒,居然又有幾輛車駛了進來。

  祝央一開始還以為是幾個老師又跑出去被送了回來,但車門一打開,出現的卻是校長還有一行衣著體面的人。

  操場上鬧鬧哄哄站了這麼多人,但他們當視而不見一樣,邊參觀學校,邊商量著什麼。

  祝央還親眼看到有人從學生之中穿了過去。

  顯然這些在這個世界的現實中人,才是徹底和這個空間隔離開的,無法互相影響的存在。

  那腦滿腸肥的禿頂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跟其他人介紹:“這裡是個好地方啊,偏僻,與外界隔絕,外面那條路,平時沒什麼車往來。靠腳力一時半會兒是跑不了的。”

  “麻煩的孩子往這裡一扔,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稍似點手段,好管束得很,叫我說啊,就沒有掰不正的苗子。”

  另外幾人聽了他這話卻是笑了笑:“聽說您這兒前幾年發生過集體自殺事件?”

  “胡說——”

  校長正要狡辯就被人抬手制止了,那人道:“當然,這個年紀的學生,壓力大想輕生其實也能理解,現在的小孩子,是越來越受不了打擊了,唉!哪兒像咱們當年。”

  校長聽了哪兒能不懂這些人的話,立馬臉上堆笑:“那是那是!咱們這裡課業重,但沒辦法,也是不想辜負各位家長的期待嘛。”

  “所以說王局,您看這審批的事——”

  幾人交換一個默契的眼神,頓時皆大歡喜。

  一個出過這麼多人命的學校,居然因為多方利益之下,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祝央打了個響指,讓玩家去把幾個人綁過來。

  趙數他們上前,然卻接觸不到幾個人,祝央又換了學生上,但依舊如此。

  許薇問道:“姐,是不是咱們沒辦法影響他們啊?”

  祝央冷笑一聲:“不可能,就短短不到七天,這禿頭豬就出現在這裡兩次,現在更是大搖大擺在所有人眼前晃,遊戲不可能光安排他來膈應人的,肯定有辦法把他留下來。”

  “一個學校就該齊齊整整的,哪兒能少了校長?”

  祝央沉吟了一會兒,接著抬頭笑了:“差點忘了,這裡唯一能和外界對接的人不是有一個嗎?”

  接著祝央就發動所有玩家學生去找宿管,這麼多人效率還是極高的。

  尤其是沒有參與輪回的漆黑鬼,學校裡那些陰暗角落發生的事都瞞不了她。

  沒一會兒就從地窖的櫃子裡把宿管拉了出來,這婆娘手裡還抱著之前祝央給她的錢。

  即便祝央買了這麼多東西,錢還是剩一大半。

  祝央拍了拍宿管的肩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不需要物質供應所以一直留著你的命,看來沒這麼衝動是正確的。”

  宿管嚇得渾身發抖:“放,放了我!”

  祝央笑道:“放,當然放,不過首先,你把你這袋錢扔草叢裡去。”

  宿管表情很不舍,不過架不住祝央的淫威,掙扎半天,還是只能不情不願的把那包錢從窗戶扔了下去,砸出一聲悶響。

  正參觀到這邊的校長被這聲音吸引過來,因著來的人都穿著體面,也不好就這麼踏進這滿是雜草的牆沿邊。

  校長自然親自走了過來,接著就在那包故意裂開的一角,看到了裡面那抹粉色。

  “校長,什麼東西?”外面有人問。

  校長見這會兒人多眼雜,連忙道:“沒什麼,樓上立床邊的拖把倒下來了。”

  說著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疑有他,繼續參觀這裡,商量怎麼翻修整改添置器具。

  一直討論了大半個小時,眾人才坐車離去。

  “他們走了怎麼辦?”有人著急道。

  “沒事,只要他眼睛沒瞎,走了也得回來。”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應該是其中一輛車就原路返回來,校長急匆匆的跑回來,直奔那片草叢。

  也不顧地上的草髒,翻到了那個包,連忙打開,果然裡面全是一遝又一遝的錢。

  又撚了幾張辨認,是真鈔沒錯。

  校長臉上被貪婪的喜意佈滿,這個學校荒廢了兩三年,荒郊野外的,有什麼不法分子把錢藏在這裡倒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裡校長又琢磨開了,要是丟了這麼大筆錢,那些亡命之徒不得急死?那學校發生什麼意外都是有可能的。

  學生的安全自然是沒法保障,正好那些各有目的的監護人能如意。

  就是自己最近千萬不能往這邊來了。

  這麼琢磨著,校長拉上包的拉鍊,站起身準備離去。

  然後腳步沒踏出去,就被突然從上面掉下來的重物砸倒在地。

  那重物少數有八九十公斤,從上面掉下來直接砸得校長腦袋一嗡,然後整個人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此時祝央他們圍了過來,看著宿管和校長雙雙頭上流血倒在地上。

  “嘖嘖,果然還真只有宿管有用。”趙數他們道:“剛我從上面扔了柄菜刀下來都沒用。”

  祝央撇嘴:“所以囉,只有拿宿管當武器了。”

  結果遊戲還真一點不辜負它自個兒的設定,祝央察覺到這裡全是死人後,就意外為什麼唯獨宿管居然能買東西回來。

  一開始還想著是玩家如果在遊戲世界裡待的時間太長,需要必要的補給,畢竟這場遊戲沒有限制時間。

  隨即校長出現才反應過來,最大的用處在這兒。

  此時校長已經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了,他摸了摸腦袋,抬頭一看。

  接著眼神卻不像剛才帶眾人參觀一樣,對在場這麼多人視而不見了,而是驚恐的望著眼前這一個個老師學生。

  學生他是沒印象,可老師們怎麼都打過不少交到,早死在三年前的人一個個全出現在面前,神色詭異,嘴角獰笑的看著他。

  校長嚇得一陣尿意襲來,正準備爬起來,卻突然觸到什麼東西,回過頭,有個和自己長一模一樣的傢伙正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

  對了,他剛剛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地上的是他自己。

  那他是什麼?

  校長脊背發麻,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近,呈圍住他的趨勢。

  他忙生意扭曲道:“別過來,都別過來——”

  學生們卻笑了起來:“校長,來上課呀,學校不能缺了校長。”

  “學校哪能沒校長!”

  “學校哪能沒校長!”

  “學校哪能沒校長!”

  周圍人表情僵硬,口號似的機械的喊了起來,校長崩潰大叫,可已經有人抓住了他的腿,隨即渾身都掛滿了人。

  漸漸的把他拉進了教學樓,淒慘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

  祝央撿起了地上那包錢,於此同時,腦海中傳來遊戲通關的提示。

  幾個玩家都聽到了,眾人臉上均是一喜。

  許薇笑嘻嘻道:“完成度居然這麼高。”

  “你是多少?”趙數問。

  “A級!”

  這答案一出,兩個男玩家頓時抑鬱了:“咱們起早貪黑做飯呢?”

  祝央嗤笑:“你以為遊戲是在考驗廚藝技能呢?人小女孩兒都比你們貢獻多多了。”

  這說法毫不誇張,照祝央這個性,這麼壓抑的環境中,又決計不肯妥協的,一開始絕對是被人排擠的刺頭存在。

  可以說前期的資訊來源全是許薇混在學生裡打聽出來的,所以她的通關評價會高於劉志他們理所當然。

  而祝央照理拿到了S級評價,因為這場遊戲的原boss被她弄死,據系統的解釋,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如果普通的只是殺了教導主任,到了時間她還是能輪回,然後一切回歸原點,學生繼續忘了自己已死的事實,成天渾渾噩噩備受欺淩。

  可祝央想辦法將校長拉了進來,職能上校長肯定是碾壓教導主任的存在,所以教導主任作為學校主事人的頭銜自然消失,那麼屬於BOSS的規則福利她自然沒辦法享受了。

  再加上校長新鬼,自然不是學生們的對手,整個學校的強弱地位這才正式發生了顛倒。

  學生們要離去的,要復仇的,要給那些家長好看的,總之迴圈被打破,接下來怎麼發展就沒玩家的事了。

  不過總歸冤有頭債有主,就剛剛下午那什麼局長一行人,答應通過審批的時候,學生們看那些人的眼神可是並不友善。

  祝央也懶得去猜最後的結局,總歸有鬼的世界,這些人既然攤上了因果,那就自己受著了。

  這場遊戲依舊爆出了一個技能,祝央一開始還以為是教導主任的技能,結果居然不是。

  是漆黑鬼的!

  祝央得知的時候當時就有點無語,她這麼光芒四射的人,這種刺客一樣的躲藏技能怎麼看都和她不搭吧?

  不過聯想到不少蠢鬼被嚇得吱哇亂叫的傻樣,祝央心想難不成狗比遊戲讓她在嚇死鬼的道路上再接再厲不成?

  不管怎麼說,和玩家們打完招呼,祝央也揪著弟弟的耳朵出了遊戲。

  兩人同時出現在她的臥室,果然時間才過去一兩秒。

  祝央也是覺得自己倒楣催,接下來才是比手撕鬼子更硬的一場仗了。

  她轉過頭看著祝未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遊戲正在給他發出是否確認成為玩家的邀請。

  祝央面無表情道:“拒絕!”

  祝未辛聞言表情飄了飄,往後挪了兩步——

  “姐你好歹讓我考慮一下啊,這種大事,怎麼可能一秒就做決定?”

  祝央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就範,冷笑:“進遊戲就明確跟你說好的事,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還有誰告訴你我給你權利讓你考慮了?沒商量,拒絕!”

  祝未辛道:“遊戲說了,我要是選擇拒絕,記憶也會消失,你就這麼想讓我對自己姐姐經常面臨生死威脅,卻傻乎乎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只要一想到你這麼危險的時候,我可能就在隔壁打遊戲發笑,等第二天起來,很可能看到的就是你的屍體了,我就難受得要死了。”

  祝央毫無所動:“所以呢,於是你就要自己也經歷我這經歷,讓我通關的時候不但得擔心自己沒命出去,還得擔心自個兒弟弟是不是也哪天沒命出來?”

  “咱奶奶可說過了,你是咱老祝家的根,祝家可就指著你傳宗接代了,你沒了怎麼行?”

  祝未辛梗著脖子道:“奶奶這麼說的時候,你當時可是大吵大鬧她重男輕女,威脅她不認錯就把我帶出去扔掉來著,嚇得奶奶從此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套?”

  祝央一巴掌給他腦袋扇下來:“頂嘴是吧?你就說說你加入有什麼用?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組隊道具特別稀有,路大頭至今都沒找到,不然咱倆早組隊了,我難道不想機靈的人伺候我啊?”

  “那他找不到不代表我也找不到,萬一我運氣好呢?那我就可以每次都跟著你了。”說著握住他姐的手:“姐,你別老想著不牽扯我,我真的害怕你出事?”

  祝央揮開他的手:“你擔心我?那之前是誰差點上吊的?就你這通關水準,咱倆誰先死還說不定呢。”

  “我那是局外人,沒有任何加持,我都跟你說了,解決的辦法有的事。先不說那繩子手術刀一劃就斷,那種粗細程度,我只要拽著一用力就能利用體重掉下來,你知道我引體向上做得有多好吧?”

  祝央見他真一副胡攪蠻纏的樣子,也煩了:“我跟你說什麼來著?讓你拒絕,想反了天是不是?”

  祝未辛不說話了,可嘴巴囁嚅了兩下,一向他姐指哪兒打哪兒的一人,唯獨這次卻沒有聽她的話。

  “行!”祝央點頭:“行,你厲害,我知道了,隨你。”

  祝未辛臉上一喜,但這表情還沒做完,就看到她姐從搭在一旁椅背上的浴袍上扯下浴袍腰帶。

  接著自顧自出了門。

  祝未辛一懵,連忙追了出去:“姐你大半夜去哪兒呢?”

  他姐沒理他,直接來到了大廳。

  大廳裡有一盞漂亮的水晶燈,奢華大氣,懸掛在客廳正中央。

  祝央直接來到水晶燈下面,從餐廳搬了張椅子過來,整個人站了上去。

  祝未辛全程跟著他姐,整個人都是懵的:“姐,姐你幹嘛?”

  “修燈泡呢?沒看見哪盞壞啊。”

  接著祝央就把那根帶子搭在最下面一層的金屬掛鉤上,飛快的打了一個結,然後把自己的脖子套了進去——

  這才看著祝未辛道:“我受夠了,被遊戲耍得團團轉還不夠,男朋友也陷這坑裡,自己弟弟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也憋足勁往裡湊。”

  “還真特麼以為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一樣。成啊,你想玩是吧?自己玩兒你的,我先閉眼了,省得每天擔驚受怕的不知道多久是個頭。”

  “你要是一路走到高處,逢年過節想著給你姐多燒點錢就是了,我大手大腳這毛病估計死了也改不了了。你要運氣不好哪天狗帶,咱姐弟倆正好團圓。”

  “就是可憐了咱們爹媽,養大兩個孩子結果到頭來一場空。不過死都死了說這些也太遠。”

  說著沖弟弟揮了揮手指:“拜拜!你先玩兒,我就先走一步了。”

  接著就要踢開凳子,祝未辛忙把他姐抱住,眼淚嘩的就出來了——

  “姐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吶?幹嘛這麼逼我?我知道你才捨不得死呢,你故意嚇唬我對不對?可這樣我也難受啊,我什麼時候能逼我姐上吊了?”

  “那你拒絕不拒絕?”祝央從上面盯著他道。

  祝未辛一聽臉上又浮現出不情不願的糾結表情,祝央見了,作勢又要踢凳子。

  祝未辛連忙道:“好好好,我拒絕,我拒絕還不成嗎?”

  接著大聲道:“他媽的,聽不見外面這動靜嗎?催催催,催魂呢?拒絕聽見沒有?”

  看來遊戲再讓祝未辛做選擇的時候,依舊也是沒過幾分鐘就各種腦內騷擾。

  祝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自然是頭髮一抹,面露嘚瑟——

  小樣兒,跟她鬥,小到坐地打滾,大到威逼利誘,她就沒讓家裡人妥協不了的事。

  死自然是不可能死的,好吃的東西那麼多,漂亮的衣服年年有,正直青春美貌,誰會去當個舌頭伸直的吊死鬼?

  不過祝央還是死死的盯著祝未辛的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放過。

  接著看著他從難過不甘逐漸變得空白茫然,隨即還看了看四周:“姐,我不是去你房間找你嗎?咱倆怎麼在這兒?”

  接著看到她姐一副要上吊的德行,立馬慌了:“你這是幹什麼——”

  沒說完就被他姐堵住了:“嚎啥嚎?我就突然想試試這掛鉤結實不結實而已。”

  見她弟弟一副看她抽風的表情,臉上有些掛不住的揮揮手:“成了,你讓開,我下來。”

  “哦!”祝未辛聽話的退開一步,但卻忘了鬆開手。

  結果就這麼把凳子上的祝央給帶了出來,祝央正準備鬆脖子呢,突然被勒緊。

  腳一蹬踢翻了椅子,要不是祝未辛手還沒鬆,她就直接上吊了。

  可饒是如此,脖子依舊被勒得難受:“蠢貨,你在幹嘛?想吊死我是吧?快放我下來。”

  祝未辛心裡一急:“不是,姐你別亂動,我正在放呢,你小腿別動,我去你手捂著我眼睛了,我看不見上面。”

  “你倒是快點啊,我特麼,這麼多鬼怪沒搞死我,死這兒你讓你姐做鬼怎麼見人?”

  兩人手忙腳亂,場面一時混亂不已,這時不知哪裡飛來一隻筷子粗細的水柱,那水柱子彈一樣掠過。

  祝央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布料割裂的聲音,浴袍帶子應聲而斷。

  祝央的脖子終於解放出來,兩姐弟卻因為慣性雙雙跌倒在地。

  爬起來回頭看去,就看到路休辭臉色不好的盯著他們。

  “你們在家沒事就是上吊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12:59 AM

第46章

  姐弟倆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祝央抬手就是一巴掌沖她弟弟削過去——

  “你就是個討債的。”

  祝未辛也委屈:“那大半夜你幹嘛非要試掛鉤結不結實?而且冰箱裡拿幾斤豬肉就可以試的事,你幹嘛非得伸脖子?”

  “還說我傻呢,我五歲過後也沒這麼缺心眼的。”

  說著一雙眼睛鄙視的看著他姐,一副‘看看你在外邊待的這三年,人都待傻了’的表情。

  把祝央噎得不輕,這小傻子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能怎麼解釋這抽風的行為?

  祝央看著這傻狗那‘你呀你,真讓人操心’的嘚瑟架勢,一副被管束的小孩兒翻身把歌唱的欠樣,就牙槽癢癢。

  關鍵是還有個路大頭在門口站著問他們要解釋呢,祝央這會兒也不好說,便拉他進來關了門:“一會兒說,杵在這裡幹嘛?吃宵夜沒有?沒吃我讓阿辛做。”

  祝未辛不樂意了:“憑什麼啊?蹭飯的時候順帶勻點已經夠意思了,我還得專程伺候他?”

  接著又指著路休辭道:“哦對,差點就被你帶偏了,你還好意思質問我們?你怎麼進來的?”

  路休辭沖他揚了揚手裡的鑰匙,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祝未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姐:“你幹嘛給鑰匙他?”

  “要不給我剛剛就死在你個蠢貨手裡了。”接著祝央擺擺手:“我餓了,給我煮點餃子去,也給你自己煮點。”

  她不說還好,一說祝未辛也感覺餓了,要說他們吃完晚飯到現在也就三小時,可這會兒肚子裡傳來的饑餓感,活像一整天沒吃飯似的。

  這是自然,在遊戲世界裡,這一整天,可不是早上吃了東西過後,一整天都沒再吃飯了嗎?

  打發弟弟進了廚房,祝央才把剛剛那場遊戲的事告訴路休辭。

  這會兒還心有餘悸:“一開始在遊戲裡看到他的時候,鬼都沒嚇死我差點讓他給嚇死。”

  路休辭聽了也直皺眉:“倒是有這樣的規則,我沒有意外拉局外人進過遊戲,不過有聽說有人這麼幹過。”

  見祝央看過來,路休辭聳聳肩:“有心存僥倖的亡命之徒,把遊戲當做淘金地呢。本來幹的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如果遊戲完成度高,獎勵確實豐厚。”

  “不過這種玩家一開始容易遭到遊戲的格外關照,普通新人玩家也很少與這樣的玩家分到一場,這個群體的死亡率也更高,不過能熬出來的,也大都本事不凡。”

  “你現在還沒碰到過這種玩家,但還是不得不防,雖然遊戲禁止玩家之間相互攻擊,可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別的不說,端看路休辭手裡那麼多張通關券,就知道很多事可操作餘地還是有的,他這還算是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但有些玩家行事就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了。

  祝央心裡不是沒想過這點,只不過迄今為止碰到的玩家都是傻白甜,所以從始至終還算其樂融融。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然不可能敵人永遠只是遊戲裡的鬼怪或者NPC。

  她撇了撇嘴:“說得就跟誰沒被遊戲特別關照一樣。”

  路休辭失笑,看了看她。

  這倒是,說起被遊戲格外關照。好的也好,壞的也好,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玩家這麼被遊戲偏愛的。

  當然這話不能當著她的面說,會挨打。

  知道祝央這會兒心裡還有些擔心弟弟陽奉陰違,他安慰道:“別擔心,一會兒我幫你試試他。”

  據他的說法,局外人在現實世界是沒辦法看見某些特殊的技能道具的。

  比如先前祝央賣給林茜她們的符紙,這種大路貨不綁定使用人群,也無需特殊技能開啟,自然不在遊戲隱藏限制內。

  但很多高級道具,就比如祝央那本書,便不是現實中的人該觸及的領域了。

  於是按照路休辭的吩咐,祝央把那本人皮書拿了出來,就攤開放在自己面前。

  這時候小傻子用託盤端著三碗煮好的餃子出來,先放了碗到他姐面前,沒看見那書一樣直接放了下去。

  那人皮書這刻也好像沒了實體,居然被餃子碗穿過,可見她弟弟是真真正正的局外人了。

  祝央徹底鬆了口氣,一把抱過傻弟弟的狗頭香了幾口:“哎喲我們家阿辛最聽話了。”

  祝未辛受寵若驚,臉紅紅道:“姐,我就煮個餃子,至於嗎?”

  但說著用把頭拱了過來:“再來幾下!”

  下一秒就被路休辭扯回椅子上:“吃飯!”

  祝未辛憤憤的把餃子最少湯最多的那碗重重的放他面前:“你就是嫉妒。”

  路休辭嗤笑:“嫉妒你?你姐親我的時間只會更長。”

  祝未辛反駁:“不可能,咱倆從小親到大,初中那會兒她不親我我都不肯起床呢。”

  “嗯!結果用拖鞋底親了你一周,臭毛病照樣改過來了。”路休辭夾了一個餃子蘸上醋,別說這牛皮糖電燈泡煩是煩,做飯還挺不錯的。

  祝未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姐:“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說?”

  祝央塞了一個餃子進他嘴裡:“吃你的餃子吧。”

  這才把嘴給堵住了。

  結果吃完夜宵上了樓,沒過多久某吃醋野馬就從客房鑽了出來,表示不滿,嫉妒,要親親!

  祝央抓著他推倒在床上,翻身坐他身上:“我想到一個好點子。”

  接著路休辭就看見她的皮膚一寸寸變黑,這是她從漆黑鬼那裡得到的技能。

  但這種黑的質感看起來並不像單純的黑膚,有用玉一樣的通透感,更加便於隱藏。

  當時祝未辛就誇漆黑鬼其實細看起來,膚色質地很好看。

  那祝央長得漂亮皮膚更好,只會更加優越,整個人仿佛就像一尊墨玉雕像活過來一樣。

  路休辭當即就受不了了,這會兒祝央要誆了他全部家當,甚至騙他簽一份受益人是她的天價死亡保險,這傢伙估計都能暈乎乎簽字。

  不過遠在遊戲世界裡的漆黑鬼要是知道自己的技能被某人得到後,首次用途是用來幹這個,估計得哭死。

  接下來自然幹了個爽。

  不過為免第二天小孩兒吵鬧,天快亮的時候路休辭又被祝央踹回了客房去,可謂是真那啥拔X無情了。

  好在別墅裡隔音好,第二天傻弟弟起來沒察覺別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隔音不好,那就不是第二天早上才會發生的尷尬了。

  最近臨近期末,也有不少考試,祝央倒也沒什麼緊張,她從小就屬於那種什麼時候都不耽誤玩樂,但成績依舊讓人嫉妒的類型。

  這種人簡直和沉迷上網不近視,暴飲暴食身材好一起,並稱讓人嫉妒的三大類人。

  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她還有空帶著男朋友到學校炫耀嘚瑟,簡直是影響別人期末抱佛腳的正常效率。

  林茜那邊喜滋滋的告訴她,答錄機裡的鬼已經被她徹底趕跑了。

  然後她還找到了一份深夜檔探索節目的實習工作,那檔節目的主持人是個恐怖獵奇故事愛好圈內小有名氣的大叔。

  言辭幽默,反應好玩,不過他的定位就是那種膽小易受驚的,所以節目組選搭檔的時候。

  雖然前提是需要一個美女,但卻不能是膽小美女,不然兩人人設重疊,也突顯不出太好的節目效果,最好是要那種膽大的淡定美女,這種落差才好玩。

  期間試過無數個聲稱自己沒問題的漂亮女生,不過一到那些陰森森的地方,就發現她們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膽大,倒是林茜的反應讓節目組驚豔。

  所以她以新人的身份拿到了主持人的offer,又比同樣條件的競爭對手先走一步了。

  姐妹會看著林茜最近事事順利,又找到了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實習工作,對祝央的態度是日益熱情。

  都有些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麼py交易,自然一個個也不甘落後,一時間祝央聲望更是空前。

  要是狗比遊戲裡有聲望值這一說法,祝央妥妥的一進去起點就跟普通玩家不在一個次元上。

  放假後,祝央沒在這邊多待便和弟弟一起回了家。

  路休辭提前幾天已經回去了,所以沒和他們一起。

  祝央回去的時候是一樣東西都沒收拾,空著手姐弟倆就走了,反正家裡什麼都有。

  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後,姐弟倆終於踏上了老家城市的土地,早有他們爸安排的司機等著他們。

  見兩人的手比人家下樓取快遞的都輕巧,司機也不意外,把倆小姐少爺請上了車。

  祝央家可要比她在外住的地方大多了,她在那邊別墅開派對,聲音太大會擾民,在自己家裡,就是放的音樂把房子掀了,也不會有鄰居過來投訴。

  因為最近的一家鄰居,離他們也有將近兩公里遠,中間植被豐富,有樹木層層疊疊的遮擋,誰也影響不了誰。

  就是平時爹媽都忙,別說祝央在外地,就是住家裡的祝未辛,一周也見不了他們兩次。

  不過今天家裡大小姐放假回來第一天,就是再忙,夫妻倆也得把應酬推了,不然這個暑假就別想消停。

  祝央姐弟倆回來就洗了澡又小睡了一覺,醒來就快晚上了。

  家裡保姆已經做好了他們喜歡的菜,就等著父母回來開飯。

  晚上六點夫妻倆踩著點回到家的,祝央臉上這才露出滿意。

  她爹還給她帶了小禮物回來:“來來來!上次你不是說你同學撞到髒東西嗎?我特地跟謝天師求了幾張符回來,你帶著,也好防身。”

  祝央無語的看著她爸,光從外表來看,她爸還真不像暴發戶。

  想當然,能生出祝央兩姐弟這麼漂亮的孩子,那祝爹祝媽當年至少也是他們那個屯的一枝花。

  祝爹年輕時就長得英俊,現在四五十歲了,也沒怎麼顯老,精明的性格沉澱出一股睿智儒雅的味道,但實際上能白手起家走到這一步,性格怎麼可能像外表一樣端方淡然。

  不過對著兒女有時候就有點睿智了,尤其這人不會送東西,要他自己挑的東西,真是不送還好,送了就是奔著得罪人去的一樣。

  祝央道:“爸!我喜歡的東西這麼多,您就是每次都能完美避開啊,就是隨便在商場閉著眼睛撈一件送我,也比送幾張符強吧?”

  祝爹一噎,祝媽的數落就跟著來了:“你這誠心琢磨你女兒撞邪呢?”

  接著給祝央盛了碗湯:“別理你爸,當年他跟我處物件的時候,別人沒條件好歹能扯朵野花求婚。他呢,麥子地裡扯兩把麥子給我,說跟了他以後天天有乾飯吃。”

  祝未辛聽著就噴笑出聲,幸好還沒喝湯。

  祝央便撅她媽道:“我嚴肅批評我爸呢,媽你秀什麼恩愛?你更過分,你連東西都沒給我準備。”

  接著看見她媽脖子上的鑽石項鍊:“喲這不錯,鑽石漂亮,設計也漂亮,歸我了。”

  祝媽脖子一捂,連連抽她討債女兒的肩膀:“少來,你就說在我正誆了多少好東西去了?真是但凡置點什麼不能擱你眼前晃的。”

  祝央笑嘻嘻道:“說得就跟你沒翻我東西穿一樣,你都一老太婆了,成天別這麼花哨。”

  當然這話純粹是嘴欠逗她媽,比起祝爹,祝媽長相還要好,年輕的時候比起他們當時流行的女明星也不差。

  現在快五十的人了,看著也就三十出頭,又注重保養又會打扮,和祝央走出去的時候跟姐妹似的。

  而且她還就不喜歡穿這個年紀的女人普遍的所謂‘端莊’的衣服,經常翻女兒的衣櫃,仗著身材好,什麼衣服都敢往身上穿。

  就現在還有不少小她二十歲的小夥子追求她呢,把祝爹也是愁的。

  別看祝央這會兒說她媽一老太婆,可要祝爹一提讓她做這個年紀該有的打扮,那是絕對會面臨老婆女兒的雙重炮轟。

  總之祝媽那項鍊還是沒保住,祝央得了項鍊,再看她爹手裡的幾張紙,看得祝爹手燙。

  祝央卻笑著問道:“爸,你買成多少錢一張呢?”

  “100萬!”接著為了表示自己沒交智商稅,忙道:“你爸還是分得清真有本事的人和騙子的,你別看貴,這是真有用的,拿著防身嘛。”

  祝央掏出了手機,給那冒牌天師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才洗完澡,接到電話懶洋洋道:“怎麼了?大小姐!是有活兒找我還是純謝謝我呢?”

  他還以為路休辭把委託他進遊戲殺好幾遍蛤蟆的事告訴她了,正美滋滋得意呢。

  就聽那邊道:“生意做到我頭上來了?你這倒賣的事幹得紅火呢?吃了多少給我吐出來。”

  謝奕一聽,老臉有點紅,這祝老闆管他求符的時候,他是明知道大小姐已經進遊戲的。

  就大小姐的通關評價,這些初級大路貨自然是想買多少有多少。

  仗著人家家人不知道做實際根本不必要的生意是有些不厚道,可送上來的錢往外推?這簡直違背他每一個細胞的意志啊。

  謝奕訕訕一笑:“那啥,理解一下,拖家帶口呢,家裡這麼多貓子狗子王八鱉要養,我又不跟老路似的上陣就喜歡和鬼硬剛,人家鬼避著他他還不樂意呢,我是和平主義者,能靠道具自然不靠手,那鬼躲著我我可能也躲著鬼啊,消耗就比較多了,日子不好過啊~~”

  說到最後都快唱起來了,一副再胡攪蠻纏就是斷他家崽子生路的架勢,虧得祝央不是和他連的視頻,要連視頻,這摳比能幹出把貓狗烏龜放桌上排排坐,全盯著祝央賣慘的事。

  可祝央那鐵石心腸,哪會跟這兒妥協,最後那邊還是架不住威逼利誘,把錢退給了她——

  對,是退給她,不是退給她爹。

  祝爹知道之前女兒找過謝大師辦事,可沒想到居然這麼熟,又怕她人小不經事得罪人家。

  便嘮叨道:“你呀你,折騰這些幹什麼?這些人是能得罪的?以後要碰到事,有你求人的時候。”

  還待數落,便看到祝央掏出兩塊玉佩,玉墜不大,不過看著品相就不錯,少說百萬之數。

  祝央給了爹媽一人一塊:“這是我從高僧那裡求來的,你們常年在外跑,才該多小心。先戴著啊,以後我看到更好的再幫你們置。”

  把夫妻倆喲,感動得心裡熱乎的,都忘了數落女兒的事。

  這玉佩是進第二場遊戲買的道具,那場難度挺高,開放的兌換視窗裡也有一兩件好東西。

  祝央自然是半點沒心疼全買了,不過倒是沒用上過。

  但那玉佩拿到現實世界,不說它的真實價值,確實單看玉就是好玉,所以上千點一枚也不算太坑人。

  祝爹感動道:“先前你管爸要錢,爸還真當你差錢花呢,原來是打算給爸媽買禮物呢,早說嘛,還是我閨女孝順。”

  祝媽自然是滿臉認同。

  孩子從自己這兒要的錢,給自己買的禮物,兩夫妻卻是一副跟這些錢是祝央搬磚攢起來一樣。

  由此就看見這家人的價值觀了吧?

  吃完飯祝爹數落兒子亂報考學校,又招呼都不打跑去找姐姐去了。

  祝央則跟她媽一起在房間裡臭美,現在正值夏季,正是好打扮的季節。

  祝媽雖說愛美,不過畢竟是苦過來的,所以花費沒有祝央鋪張,所有才有經常瞅著女兒衣服好看直接順去穿的習慣,覺得多買一件是浪費。

  不過祝央不在家的時候,她就只得自己淘當季的新款了。

  祝央看著滿衣櫃的小吊帶,綁帶裙,說這衣櫃是個二十出頭的時髦女郎的都有人信。

  邊幫她媽配衣服,邊告訴她:“媽,我過幾天回鄉下一趟,給爺奶上柱香,順便帶點好吃的回來。”

  又道:“錢夠不?那玉墜不便宜吧?你還有花的嗎?”

  “你也是,買禮物就跟媽說唄,我還以為你真要鏟什麼事,怕你爸知道了生氣,沒跟他說呢。”

  祝央就是憑著這個兩邊摳錢的,她媽怕她爸生氣,她爸怕她媽生氣。

  不過現在她身家不斐,倒是不用管他們要錢了。

  “沒呢,還剩很多,不夠再說。”

  祝媽這會兒正穿上一條

  細肩帶連衣裙,戴了條女兒給她選的Cartier項鍊在空蕩蕩的脖子上,滿意點點頭——

  “行,讓你弟弟陪你,老劉這邊送你們回去,帶點桃子回來,棉花坡那些桃樹,當年還是你媽種的呢。”

  等祝央她們終於搭完衣服出來解救祝未辛的時候,這狗子已經被他老子訓得頭都腫了三圈。

  見時間已晚,明天一早祝爹祝媽還有工作要忙,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覺。

  結果大晚上的,祝央接到一通電話,說是明天有高中同學會,問她來不來。

  要往常這個時間,祝央還沒回來呢,自然不可能參加,不過今年沒了忌諱,再想當初那事,哪有不來之理?

  還有賬沒算呢。

  第二天一早,祝央這邊還沒給路休辭去電話,他就自己過來了。

  當時祝爹祝媽正準備出門,看到他也是驚訝,這孩子以前和他們家閨女處的時候倒是經常來玩。

  上大學後鬧了不愉快分開便沒來過家裡了,祝爹偶爾倒是和他有聯繫,他還挺喜歡這孩子的,連謝大師也是他牽的線。

  這會兒這麼早過來,是和好了?

  笑呵呵的應了路休辭的問候,兩人也沒說什麼,這種事他們一向不會管太多。

  只要女兒沒去找不靠譜的流氓癟三混混,正經的年輕人兩人是分是和是散是聚就看個人緣分了。

  祝未辛一出房間就看到路大頭準備敲他姐姐的房門。

  大清早的就趕點出現,祝未辛不樂意了自然嘴上就開始欠——

  “怎麼?又想往裡面塞包呢?”

  生平最大黑歷史被提及,路休辭頓時滅了這崽的心都有了。

  可假期一貫睡懶覺的祝央今天卻起得挺早,兩人說話間房門打開,就見她已經洗漱整理好出來了。

  看到路休辭,將他的胳膊一挽:“走,陪我置衣服去。”

  祝未辛倒是想跟,不過吃完早飯沒多久,他幾個同學就找上門約他打遊戲,人都來了又不能撇下吧?

  祝央牽著路大頭在外面逛了一天,雖說三年過去了,但有之前遊戲裡拎包的經歷喚醒本能。

  某冤大頭倒是一點沒和以前絕佳的使用感脫節,祝央自然是滿意的。

  到了晚上,東西交給司機帶回去,兩人便出發去同學會定的會所。

  祝央小學到高中上的學校都是很好的私立學校,自然同學們大都家境不錯,一般相聚的地方也都是高檔清淨之地。

  這時候會所裡某個豪華包廂內,高中三年班裡的同學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其中一個長得漂亮,一看就跟姐妹會一個德性的女生道:“年年人都湊不齊,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

  旁邊有人笑著道:“大家時間都不趁嘛。”

  他們這些人,不說人人都優秀得前途無量,但家裡至少給你鍍金的能力是有的。

  一畢業自然是天南海北,出國的人就快占一半,暑假能回來的當然好,也有不少不能回來的。

  這時候班長突然道:“今天祝央也要來。”

  這話一出來,正被眾人圍著聊得歡的幾個漂亮女生表情一僵。

  尤其是其中一個將頭髮染成時髦的鉛筆灰的女生,頓了好幾秒,幾人才恢復談論節奏道:“這可稀罕,咱們的班花校花,幾年沒碰面了,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

  說是說得這麼若無其事,但還是有些心裡惴惴的,那碧池什麼德行大家心裡有數。

  現在即便天各一方,輪不到她管了,可當初的跟班記憶也是深刻的,要是那碧池存了心挑事,誰知道她又能想到什麼缺德招?

  見其他人興奮的談論開來,幾個女生變不是滋味。

  那碧池一向如此,到哪裡都是眾人注意的焦點,剛才還圍著她們誇越來越漂亮的同學,這會兒立馬注意力不在這邊了。

  從來都是,只要她在,別人就不容易被注意到,就那又婊又橫又貪得無厭的個性,居然還能找到個這麼有錢的帥哥任她盤剝。

  其中一個女生冷笑一聲:“哦,咱們祝大校花啊,當時走得也真夠急的,都不和大夥兒打聲招呼,就急匆匆的去了外地,幾年來也沒跟咱聯繫,就是處境困難,也沒必要這麼慌張吧?”

  當初她們的賭約捅給了路休辭,接下來沒兩天祝央就改了志願,跑到外地上大學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最為普遍的說法,是驕傲的路休辭惱羞成怒甩了祝央,並且將她從這座城市逼走。

  因此祝央才只得一個人淒慘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連家也不怎麼敢回。

  一個女生這麼開了頭,便有人接話道:“是啊,不知道她在新學校過得怎麼樣,祝家有錢,但手也伸不到千里之外吧?沒人前後簇擁的供她使喚,想必咱們祝大校花一開始不怎麼習慣。”

  “哈哈!不習慣怎麼樣?這都三年過去了,咱們祝大校花也該適應自己照顧自己,明白太陽不是圍著她轉了。”

  “還真適應不過來!”

  幾個女生正說得起勁,就聽到一個聲音插進來,這聲音已經不算熟悉,但絕對不會陌生到哪兒去。

  幾人一僵,緩緩抬頭,就看到祝央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包廂。

  三年過去了,大夥兒的外貌都有了一定的變化,漂亮的女生大多變得更時髦漂亮,普通的女生也有進大學學會打扮搖身一變的。

  幾個女生都是美女,當時也是跟祝央混在一起的姐妹會成員,一直不服在外界眼裡,對她們的評價老師差祝央一籌。

  覺得這傢伙只是更有心機更會打扮也很會操縱周圍的輿論而已,這幾年她們愈發打扮精緻,有時候想起,自以為現在的自己要是跟祝央站在一起,絕對不比她差。

  可現在真人就重新出現在眼前,比之高中少女時略顯青澀,這時候的她更是多了一層觸目驚心的魅力。

  站在她們中間,若當初還只是容貌更顯精緻,現在確實一眼見之的巨大差別,無論誰看過來,她永遠都是脫穎而出那個。

  眾人看著祝央邁著輕巧優雅的步態走過來,坐到那幾個女生中間,幾個女生下意識的就讓開位置,該挪旁邊的挪旁邊,該下沙發坐小皮凳的縮回小皮凳。

  就還什麼都沒做,整個畫面就變成了眾人在高中時慣常看到的那樣。

  祝央她一個人坐在中央高位,其他婢女圍一圈小心候著。

  祝央掃了幾人一眼,剛剛還因為三年的淡忘覺得她的淫威稍有消散,諷得歡的女生們,立馬心都提起來了,更是不敢和她眼神對視。

  祝央嗤笑一聲:“可不說都是姐妹呢,果然還是姐妹們最懂我。”

  “人生地不熟,周圍也沒順手的好姐妹,一個人在那邊又要忍受孤獨,又要重新和‘新姐妹’磨合。”

  “關鍵是還都不如你們機靈。”說著勾了下鉛筆灰頭髮女生的髮絲。

  女生只覺得自己那片皮膚都一麻,生怕她突然拽自己頭髮。

  好在對方並沒有這麼做,只下一句道:“就比如我要四十三度的咖啡,一個個蠢不拉嘰不是給我四十四度就是四十二度,取個中間值有那麼難嗎?”

  說著想到什麼似的看著鉛筆灰女生:“哦對了,我記得你以前總給我四十五度的,還責備過你是不是想燙死我,這裡我必須給你道歉。”

  “原來你也不是世界上最蠢的人,別的人看著比你光鮮,實際上也就比你好一點點。”

  說著嗤笑一聲,這輕輕一聲讓女生肩膀一跳。

  周圍一片沉默,哪裡有人敢接這口幫她說話?女生自知當初告了狀祝央不會饒她。

  可卻也不想在同學面前這麼難堪,再是去了國外,自己的家和社交圈總在這裡的,今天要是丟了大臉,能被人在背後笑話十年。

  正琢磨怎麼辦,沒想到最後祝央卻輕笑一聲,不再給她施加壓力——

  “所以說,周圍的人使得不稱手,我這毛病啊,又不能指望這輩子能改了,沒辦法,只好挑最有用那個吃回頭草囉。”

  接著他們看到一杯咖啡遞過來,祝央接過喝了一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正好四十三度,還是你從不讓人失望。”

  眾人抬頭看過去,赫然這伺候的人就是路休辭。

  路休辭也幾年沒和大夥兒聯繫了,一般人也不怎麼好意思湊近乎,路家和他們存在著巨大的階級差距,所以之前才有他逼走祝央的說法。

  即便祝央家也是在場首屈一指的土豪。

  眾女生幾年來最安慰的事莫過於她們當初沒法得到的,你祝央最後一樣也竹籃打水一場空。

  結果好麼,什麼被逼遠走,淒慘寂寞,跌下神壇,全都是自個兒做夢臆想而已。

  人路大帥哥幾年過去越發成熟英俊,周圍的男生品質拍馬難及,那就不是一般階層的女孩子能肖想的獵物。

  結果人家絲毫沒發揮自己的稀有優勢,還吊一個又賤又婊的歪脖子樹上。

  當冤大頭當得樂呵呢。

  路休辭看來也是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的,今天白天的時候該是拎包提款機沒辜負職責,晚上該發揮炫耀品職能的時候也不含糊。

  等祝央把幾個當初的塑膠姐妹從幻想的美夢中撅醒,讓人在這裡如坐針氈之後,反倒又笑臉一露,招呼同學們一起玩起來。

  她這人會玩,也擅長煽動氣氛,只要自己有那心思,跟著她玩的人從不失望。

  同學們沒一會兒就被她帶動情緒,忘了剛才的尷尬,一屋子熱鬧起來。

  倒是最開始高調顯眼的幾個女生,後面全程坐角落了,不是被使喚著點歌倒酒,就是被支著剝水果叫服務員。

  一趟玩下來,光伺候人了。

  別的同學也不是瞎子,前兩年同學會吧,這幾個女生還頗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結果祝央一來——

  嘖嘖,你爹還是你爹!

  直到午夜眾人才散去,祝央滿意路大頭今天一整天的表現,所以在車裡把他日了一遍聊表謝意。

  路休辭對她所有無理要求全都滿足,按照祝未辛說的,也是沒安好心。

  這心機迪奧就巴望著把人寵得上了天,從此除了他沒別人受得了,其心思之惡毒,可見一斑。

  當然這都是祝未辛說的。

  回到家祝未辛的同學們已經走了,不過他人還沒睡,見到兩人回來。

  冷冷一笑:“電話也不接,我還在說要不要衝路家去要人呢。”

  祝央想著車上正玩得爽快的時候老有電話打進來掃興,摸了摸弟弟的頭:“下次別打電話擾我興致了啊。”

  祝未辛一懵,忙追著他姐上樓:“你還記得家裡的門禁不?”

  接下來暑假祝央在家裡玩得肆意痛快,路休辭因為家裡有事要忙,倒是每次過來待不了多久就得走。

  不過祝央也去他家玩了兩次,咳!挺痛快的。

  過了兩周某天稍微涼快一點,祝央便帶著弟弟啟程回了老家。

  老家也不遠,就在本市農村,還不是那種大山裡的偏遠農村,水泥路都是修到家門口的,離鎮上走路也就二十來分鐘。

  從家裡開車回去,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

  老家的老房子自從爺奶去世後沒人住,但祝爹也沒放著不管,有紀念價值的東西都已經帶走,鑰匙給了村長讓他安排人經常打理,別讓房子壞了漏水了。

  祝家爆發之後也沒忘提攜鄉親,這家家戶戶通到門口的路就是祝爹出錢修的,鄉辦小學也出資翻新了一遍。

  大到新的教學樓,食堂宿舍,小到桌椅黑板還有電子設備,還出錢蓋了幾家工廠,專門加工這邊盛產的幾種水果,給鎮上帶來了不少就業機會。

  他家的事自然是得辦得妥妥的。

  祝央他們的車一開進村子就引起了注意,不說夾道歡迎吧,至少照面的都是熱情樂呵的招呼。

  祝未辛問道:“姐,咱們要不要去姨媽家看看?”

  他們的姨媽是祝媽的親姐,不過比祝媽大了快三十歲,年齡是他們奶奶輩了。

  祝央他們有幾個侄子侄女,年齡跟他們差不多大。

  祝家有了錢也不是沒提拔親戚,但不會給安排工作,也不會輕易借錢,家裡房子沒法住幫你修,子女讀書好的,幫你供,生了大病受了傷沒錢治的幫你出這錢。

  但自個兒的家自個兒養去,要覺得他老祝摳門不念情的,那這份親戚情分也就只能到這兒了。

  大姨幾個子女都比較平凡,沒什麼賺大錢的能力,但人卻踏實,靠著祝家幫扶自己也肯使勁,都在城裡買了房車,所以算是在走動的親戚中比較親的。

  大姨人老了不想挪地,前些年他們媽便把她家房子拆了修成一棟鄉村別墅,但土鍋柴灶還留著。

  姐弟倆回老家就喜歡去那兒蹭好吃的。

  祝央自然同意,兩人給爺奶上完香,又拜託村長給他們收點東西。

  像他們媽要的桃子,當季的新米,還有自養的雞鴨,野鮮的泥鰍鯽魚,總之要了一大堆。

  然後就開車去了大姨家,大姨家離這邊也不遠,就隔了兩個村子,鄉下路不好開,但也十幾分鐘就到了。

  結果才到村口,就看到一戶人家在吹吹打打,熱鬧喜慶得厲害。

  祝央先時沒有注意,但經過的時候卻感到一陣不爽,這種感覺她體驗過無數次,那是周圍有冤魂的預警。

  她先是把車開進了車庫,這會兒大姨也看到他們了,快八十的老太太,精神頭還是好的,不拄拐不讓人扶,偶爾爬山走路比一些五六十的都利索。

  大姨看到倆個孩子,笑得牙不見眼——當然,那是假牙。

  拉過祝央和祝未辛:“哎喲,你們今年過年沒回來,我就覺得一年到頭缺得慌,臘肉都給你們留著呢,還專門給央央留了條臘蹄髈,俊俊要帶回城裡吃都沒讓。”

  俊俊就是他們大表哥家裡的孩子,是他倆的大侄子,年紀還比祝未辛大一歲,今年上大一。

  祝央自然樂呵:“還有白蘿蔔沒?用那個燉,外面的蘿蔔現在都不甜,我可想這口了。”

  “有,有!”大姨忙拉他們進去。

  祝央便順勢問道:“大姨,村口那家吹吹打打挺熱到的啊,有什麼喜事?”

  大姨一聽便撇了撇嘴:“結陰親呢,要我說大梅那婆娘也是瞎折騰,咱們這兒又不是沒通電的窮鄉僻壤,還信這個呢?外面看見了丟整個村子現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6:48 PM

第47章

  祝央老家城市本來女孩兒的地位就普遍不低,老家這邊雖然是農村但也算開明,村子裡的小孩兒念書栽培基本男孩女孩都一樣。

  也沒什麼封建陋習,所以也難怪結陰親這種事,她快八十歲的大姨聽了都不贊同了。

  祝央又問:“那這家孩子怎麼沒的?”

  “這不是天氣熱嗎?幾個大小夥子剛剛高考完,下水庫玩,結果就一個沒能起來。也是造孽。”

  每年夏天的河塘水庫湖邊,哪有不淹死人的,這種雖然算是死於非命,但說到底責任還是在自己,應該不至於有這麼大冤氣的,便水鬼還差不多。

  嘖!提起水鬼,那陰森森的索命物種在祝央印象裡已經被某個二逼的形象給取代了,想到這個詞就嚴肅不起來。

  大姨接著道:“這不是大梅就天天哭嗎,眼看著都要上大學,突然就這麼沒了,確實受不了,可結陰親這叫什麼事啊?”

  “也不知道哪個損陰德的攛掇的,人家小夥子十七八歲,怕人家在下面寂寞,你還不如多燒幾個遊戲機下去。”

  祝未辛聞言一樂:“大姨,你還真與時俱進呢。”

  大姨摸了摸他:“乖仔,你大侄子得了壓歲錢哪次不是花在遊戲上?說這叫氪金,被你哥沒抽死。你肯定也氪,別以為姨不知道。”

  祝未辛訕訕:“我也就買幾套皮膚而已。”

  “啥?買皮膚?你皮膚這麼好買什麼皮膚啊?先前有人為了買蘋果賣腎,現在賣皮膚了?”

  “大姨,這聊天聊著怎麼越來越涼颼颼的啊?”

  祝央削了她弟一巴掌,她這裡問話呢,一個話題給她拽得老遠。

  把弟弟削閉了嘴,繼續問大姨:“那結陰親的人家哪兒找的?”

  大姨想了想:“好像就是前天,媒婆帶著姑娘家的舅找過來的,說是八字相合。”

  “舅?”

  結陰親父母不來交涉要舅舅交涉?

  祝央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事,所以並不清楚這其中的風俗定律。

  但換個立場思考,能為了幾萬塊錢這麼折騰閨女屍骨的,可見這種事也不會假手於他人。

  畢竟攏共幾萬塊錢,中間經這麼幾道手,要是起什麼齷齪,掰扯一場下來也平白吃虧。

  這玩意兒可沒什麼法律武器給你做後盾,嚴格來說,根本上不得檯面,自然是經的人越少越好。

  祝央又問大姨:“這個媒婆你們熟不熟?是哪個村的?”

  他們兩個老家這邊人口並不少,村落與村落之間相隔也不遠,祝央自己是不認識多少鄉親鄰居,不過每次回來聽大姨講去,他們這邊的人幹雜七雜八的行當還不少。

  就比如大姨隔壁家的鄰居,小時候祝央還跑到她家玩過。

  據說她家就是專門搞接生的,就二十年前,十裡八鄉哪家有產婦臨盆,都是大半夜的到這裡喊人,不過現在都是去醫院了。

  不過據說祝央他們媽就是她接生的。

  再者村裡還有做棺材的養蜂蜜的,殺豬的跟趕鴨子的,崩爆米花的釀酒的,甚至祝央都依稀記得小時候哪裡有家打鐵匠?

  總之雖然很多職業已經被時代淘汰,可本地幹什麼活兒出生的都有,所以祝央才問大姨這媒婆到底是不是本地人。

  大姨道:“哪裡是本地人哦,說是大梅她們娘家村子那邊的。豁別個嘞!他們盤水村的人我還不認識?你二姨就嫁到那邊,哪有這個人?”

  祝央笑笑沒說話,和大姨家不一樣,他們和二姨家幾乎已經斷了來往。

  二姨沒比大姨小幾歲,本人倒是不壞,就是沒主見耳根子軟。

  一輩子奉的就是出嫁從夫老來從子的理,丈夫早已經去世,一個個的子女也不是東西。

  當初祝央家剛起來的時候,一個個攛掇著親娘恨不得把他們家吞過去一樣,個頂個的臉大。

  給多少好都不知足,全給也是應該的嘴臉,被她爹直接扔出家門了去。

  接著就是回到家十裡八鄉的造謠抹黑,不過祝爹對家鄉的大方和拉扯有目共睹,誰會為你一家子好吃懶惰的潑皮,罵一帶動整個家鄉發展的企業家?

  聽說二姨這些年也是可憐,子女不孝順,倒是不至於把趕出來。

  但給張床睡給口吃的,別的就沒有了。經常拾點垃圾一個月賺個幾百塊錢,轉頭就被兒孫編了過去。

  大姨是恨其不爭,時常也會去看她,給一些吃穿補貼。祝媽對這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給多少都沒用,轉眼就會進別人的口袋裡,那幾個媳婦每次見了大姨,倒是臉都笑爛了,可有什麼辦法?

  不時長漏點蠅頭好處,幾個子女怕哪天把人抬豬圈裡睡。

  但大姨想接她過來跟自己一起住,一起作伴兒,人家還不樂意呢。

  嘮叨了一些家常,大姨便去給他們做飯,祝未辛自告奮勇的去燒火。

  還跟他姐姐道:“我給你埋幾個土豆進去,一會烤焦可香了。”

  祝央再是手上不沾事,通常來這裡還是會幫忙摘點菜,倒倒水,打打下手的。

  不過遠處傳來的吹吹打打,喜慶的嗩吶聲在她耳朵裡總是有一股尖銳陰森的感覺,仿佛是冤屈的靈魂在不甘的嘶吼,吵得祝央心煩。

  於是她便乾脆跟大姨打個招呼出了門,直奔辦喜喪的那家去。

  祝未辛就是祝央的尾巴成精,照常肯定要跟過去。不過大姨這邊正在炒菜呢,廚房裡的柴火又只有麥杆,不是經燒的木材和玉米芯,一時脫不開身。

  農村的房子,雖然裝潢條件大多不如城裡,但勝在地方寬敞。並且家家戶戶門前都有個壩子,面積一般在三四十平左右,所以一般喜事喪事自家門口辦就夠用了。

  這裡沿著門口擺放了不少花圈,專門請了鄉間喪儀樂隊正熱鬧的吹敲著鼓吹著嗩吶,還有一些祝央都不認識的樂器。

  樂師全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一般都是家裡傳下來的手藝,平時務農,喪葬奏樂這活兒是他們的副業。

  從門口看進去,祝央便看到一個由白黃兩色紙花拼成的靈堂,中間鑲嵌著這場陰婚的新人的照片。

  有人在靈堂下麵燒紙,但屋裡的人倒是不多。畢竟這事在他們當地看來有些荒誕,正常人只會覺得滲人,除了近親礙于情面,也沒什麼人樂意參加。

  祝央看了眼靈堂上的照片,男方看著是個精氣神很足的少年,女方要小好幾歲,看照片像是連初中都沒畢業的樣子,比許微還小。

  那照片一點不嚴肅,嘟著嘴唇比著剪刀手,一點兒不像是家人從家庭相冊裡翻出的適應場合的照片。

  反正是像是微信朋友圈裡截圖出來的,畫質也不是很清晰。

  但關鍵還不在這裡,因為祝央居然在靈堂下面看見兩口棺材。

  棺材還沒有蓋上蓋,一眼就能看見兩個棺材裡面都有人。

  這場陰婚居然還不是兩方交換生辰八字照片結婚,走個過場就算了的。

  之前也說了,他們老家這邊風俗少。早十幾年就響應號召,家裡有親人過世,會拉去鎮上火化,近些年基本已經沒有土葬的情況。

  但隨記祝央又品過味來,正因為家家戶戶都是火葬。這家人結這門姻親,才會這麼實誠吧?

  聽大姨說這一家人為了結這門姻親花了10萬塊錢,按照這邊的火化習俗,要是誰隨便拿一罐不知道哪來的骨灰糊弄你怎麼辦?

  甚至有可能連人的骨灰都不是,難道要燒一條貓貓狗狗下去給兒子做伴?

  買不見兔子不撒鷹,賣家自然也就——

  祝央的進來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其中有個人問道:“你是誰?到這兒來幹嘛?”

  祝央隨口道:“我是你們家兒子的同學,過來弔唁一下,節哀順變。”

  話才說完,就被一個老太婆拆穿了:“這不是老殷家的大外甥女嗎?你咋會和強子是同學?”

  其他人一聽,面上就有了些變化。尤其是在場有個老嫗和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他倆連忙使眼色,讓人把外人攆走。

  祝央被拆穿了也不尷尬,反倒自顧自拿過三根香,插在靈堂前上香的米鬥裡。

  慢悠悠道:“怎麼不是了?這裡的鄉辦幼稚園,我也上過幾天課。雖說時間短,也勉強說得上校友吧。”

  四捨五入不就是同學嘛,雖說祝央去這邊幼稚園玩的時候,對方估計還沒出生。

  那老嫗和中年男子卻是擠眉弄眼的,打眼色眼睛都快眨爛了。

  但祝家在當地的名氣實在是太大,換了平時她願意去誰家坐一坐,那就是蓬蓽生輝的事。

  到了這會兒,她雖然來的莫名其妙,屋主卻也不會得罪,甚至對著她套近乎哭訴。

  “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呀?家裡就這麼一根獨苗,費心費力的養到這麼大,我在上輩子欠了他的,他要來這麼討債?”

  祝央聞言歎了一聲,頗為憐憫的看著女人道:“誰說不是呢?您這命苦啊。”

  女人頓時以為遇到了知己,大悲大慟之下難免跟祥林嫂一樣喜歡無休止的念叨。

  可她這邊還沒哭開,就聽祝央接著道:“上輩子跟人結了仇,這輩子人家投胎到你家討債,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

  照現在的情況,你下輩子還得經一趟這事。不過我琢磨現在這情形,估計下輩子討債的那個會討得更狠。

  女人哭聲頓時一停,像突然被捏住脖子一樣。屋裡其他人聞言也是突然沒了聲音。

  有個看著像孩子爺爺輩兒的大爺,頓時就站起來怒喝道:“你念書念狗肚皮上了?你爹是教你仗著幾個錢在鄉親面前不講規矩的?頑笑也要看看這裡是哪,死人面前不怕遭報應”

  祝願聳了聳肩,不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慢悠悠坐了下來。

  “沒事,人家要找也是找你們,和我有什麼關係?畢竟我又沒這麼大的兒子,需要結陰婚害了人小姑娘一條性命。”

  屋裡倒吸一口涼氣,七嘴八舌的騷動起來。

  “你胡咧咧啥?誰害人命了?張口跑到別人家打胡亂說。”

  “就是,這是倆娃兒好事,兩個都這麼年紀輕輕,黃泉路上也好做伴。”

  “人家孩子親舅舅帶來的,生辰八字身份證都有。巧的也是這兩天溺水死的,難不成還有假?”

  “再說了,我們只管聘媳婦,哪兒打聽這麼多?真要有事,還不是媒婆一張嘴。”

  剛才還說的信誓旦旦,接著下一秒就把責任全推媒婆身上了。

  要不說這句還好,說了就更證明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這些人可能不至於親自為一樁陰婚策劃一場謀殺。

  但就跟前些年,經常有偷兒背著背簍下鄉賣雜貨一樣,裡面的貨物全都是偷的,自然價格低廉,飽受不少人喜愛。

  他們不知道這是偷的嗎?甚至賣貨的都從不避諱。但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們偷的,他們不買,別人也會買。

  現在關係到人命,只想到自己的人自然也會用同樣一套邏輯為自己開脫。

  但實際上,他們才是造就女孩不幸的兇手,和真正的兇手比起來還要更鬼祟無恥。

  祝央輕笑了一聲,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女孩的棺材旁,絲毫沒有年輕小姑娘對屍體的畏懼。

  在別人阻止之前,她已經撥開了姑娘領口的衣服。

  新娘壽衣並不厚,掀開後上面赫然是一圈青紫的掐痕。

  祝央轉過頭,冷笑的看著他們:“溺水身亡,哈?”

  “看來咱們這裡有一種命案發生了。”

  她這話一出,整個房子先是陷入一陣死寂,外面正在奏樂的卻是渾然不知,吵嚷的音樂還在不斷從外面傳進來。

  但接著下一秒,所有人就混亂了起來。

  有呵斥著就跑過來想拉開她的,有呼天搶地大罵她欺負人的,有怕自己牽上關係顫顫巍巍的。

  而最讓中央注意的兩個人,那個老嫗和中年男人卻默不作聲的從板凳上下來,打算偷偷離開。

  可人才到門口,燒紙的火盆頓時被踢了過來。火苗竄得到處都是,還砸塌了門邊的花圈。

  花圈多米諾骨牌似的倒了下來,攔住了門口的去路。

  兩人想不撥開花圈逃走,就感覺自己後頸被抓住了。

  一個聲音森森的傳來:“走什麼呀?新人還沒有禮成呢。孩子她爸媽不能來,你這做舅舅的,怎麼也得多替人家喝兩杯喜酒啊。”

  又對媒婆道:“謝媒錢還沒給呢,你看這家10萬塊的彩禮都肯出,謝媒錢怎麼也不會小氣。”

  但兩人幹這勾當那裡是能見光的,員警一來順藤摸瓜,兩人都得玩完。

  於是兩人拼命的掙扎,但就這一個小姑娘,他們兩個大人,其中一個還是成年男人,愣是掙脫不開。

  祝央也不耐煩一直揪是這兩個惡臭的人的領子,把他們兩個的頭互相一撞,兩人便腿軟的暈了過去。

  “啊殺人啦。”這時候堂屋想起了一聲尖叫:“住家女兒殺人啦——”

  祝央小時候在農村見多了這種潑婦倒打一耙,撒潑打滾兒的把戲。

  有一種人觀念裡就沒有撒潑解決不了的事情。

  不過也不是毫無用處,這邊一煽動,某些莽漢的血性就被激起來了。

  一個人沖裡面拿根鋤頭出來:“你是不是要在我兒面前鬧?大不了我一鋤頭下去都別活了,反正我兒子都沒了。”

  祝央把老嫗和中年男子的衣領丟開,回頭道:“你兒子死了你就領了免死金牌了是吧?”

  她往一旁的凳子上一坐,對著一屋子氣勢洶洶的人道:“來,揮下來。”

  “我今天要一個手指頭被你們碰到,信不信你不但兒子沒了,你家祖墳也沒了。”

  眾人臉色一變,忙拉住男方的爸爸。

  祝央家不說在全市全省排得到多前列的名號,但他們老家整個鎮乃至整個區,都因為祝爹對家鄉的回饋,獲益不小的。

  老家附近幾個村鎮,有多少人沒有直接的間接的受過人家好處?就是腳下走的路還是人家花錢修的呢。

  真要在這裡動了人家閨女,而且還是自己理虧的,在整個家鄉被千夫所指都是肯定的。

  以前農村喪葬可沒什麼講究土地規劃,埋祖墳的山上那些地都不是你家的,人家買下來,把你家祖墳推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強子爹媽沒了兒子現在腦子不清楚,他們既然是近親,肯定是同一個祖宗,哪能這麼任由他們得罪人?

  接著眾人手忙腳亂把那兩口子攔下來,反倒祝央這個挑事的,坐在人家家裡半點不慌。

  沒過一會員警就趕來了,鎮上派出所離這邊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車程。

  按照祝央提供的基本資訊,員警檢查了女孩的屍體,初步判定為謀殺。

  這會兒媒婆和所謂的舅舅還沒醒,但員警對這件事引起了高度重視。

  先不說一條命案,其中還有可能牽扯出陰婚利益團夥。

  就這事兒還是當地最知名的企業家子女發現的,估計這會兒電話已經打到區長那兒了。

  結陰婚的這一家人也是一個沒落被請到了警局。

  喪樂樂隊在剛剛屋裡鬧起來的時候就察覺事情不對,已經走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婚禮,現在只剩下幾抹飛灰在地上飄過。

  這時候祝未辛出來找她姐吃飯,看著警車拉了一大批人離開。

  茫然的問他姐:“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祝央若無其事道:“沒什麼大事,讓我給拆了一樁婚而已。”

  祝未辛想道剛剛走的員警,還有大姨說的那些話,立馬就把這邏輯串起來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現在真有人能幹出這麼可怕的事。”

  祝央看著這狗子這大驚小怪的樣子,心道你就裝,接著裝。

  這傢伙還真是會根據條件和環境調整自己表現出來的看待事物的三觀。

  現實世界沒啥屁事兒,他就一個勁兒的裝單純裝天真。

  到了遊戲世界裡,撒嬌就不是首要前提了。而是怎麼表現好自己,爭取姐姐同意他進遊戲的機會。

  那叫一個兇殘,虐鬼拋屍就沒見他有猶豫的時候。

  祝央搓了搓他的頭髮,攬著他的肩膀往回走。

  因剛才員警出動被驚動出來的村民,這會兒午飯時間,也是端著碗來到地壩,邊吃飯邊議論剛剛那事。

  “哎喲,先前來來去去多少人勸他們家不聽,還光當他們10萬塊打水漂。”

  “沒想到裡面這麼損陰德,還給孩子結婚呢,這強子下去得替他爹媽挨閻王爺多少刀哦?”

  回去姐弟倆把這事告訴了大姨,大姨也是嚇得夠嗆。

  一邊連連道作孽,一邊又拍打祝央:“看不對勁,你給派出所打個電話就行了,跑進去幹什麼,那些黑心爛肺的殺人都幹得出來,拿你怎麼著了,我怎麼跟你們媽交代?”

  祝央自然不肯承認自己在裡面製造過混亂,連道自己就在外面瞅了一眼,害怕屍體也沒敢進去,整個人乖的一批。

  臘蹄髈已經洗淨剁好,摻上井裡抽上來的清水加了生薑,放大銻鍋裡燉著了,不過要晚上才能吃。

  中午就吃普通的家常飯,大姨給他們炒了花菜臘肉,還有土豆燒的紅燒臘排。

  鹹鮮香的煙熏味,臘肉獨有的緊實勁道,花菜和土豆也吸足了這風味,即食下飯。

  因為只有三個人,倒是沒做多少菜,還有一個熗炒大白菜,三道菜也就夠了。

  白菜是大姨自己種的,他們這邊的地好,養的瓜果蔬菜都格外香甜。

  先前有外地的老闆看中一大片田,想承包下來做大棚蔬菜都被拒絕了。

  因為怕亂施肥,影響土質。

  祝未辛還在灶裡埋了好些小土豆,這會兒已經全熟了,撥開皮,就撒上點孜然鹽巴,外層焦香酥脆,裡面松香綿軟,好吃的要命。

  吃完飯又回自己的村拿東西,給了村長錢,吩咐司機把東西先帶回去,明天再來接他們。

  本來祝央打算的是今天打個來回的,不過鍋裡有臘蹄膀燉著呢,怎麼捨得走?

  吃完飯大姨去幫他們鋪了床下地挖竹筍去了,這種竹筍不是之前在副本裡面吃的那種野生竹筍。

  而是前些年政府津貼讓大家中的一種良種竹,竹子又粗又大,倒是沒有一般竹子長得高。也沒有那股韌勁兒,不適合用來編織。

  種了就是專門吃竹筍的,竹筍個頭很大,一個頂普通的三四個,他們每次來大一這邊都要挖點走

  祝央姐弟倆跑到後院玩了一會,那邊有棵樹,小時候他們這幫孩子就喜歡在上面玩。

  祝央個性霸道,有她在那就沒有別的孩子的份,誰能玩,玩兒多久,都是由她說話。

  當時他們大表哥還給他們做了一個秋千,祝央坐秋千上,和她弟弟輪番交換著,不知不覺就玩了大下午。

  時不時的去廚房看看灶上的鍋,聞著越來越香的臘蹄湯。

  眼看著硬邦邦的蹄髈被燉得軟爛,筷子一戳就透,湯熬成了牛奶一樣的奶白色,又有白蘿蔔的清甜解膩,等大姨挖筍回來,兩姐弟已經又饞得又催她做飯了。

  同樣是鄉村。大姨家的條件自然要比王姐家好的多。

  這棟別墅有三層,是有專屬於祝央他們的客房的。

  祝央那個房間怎麼佈置當時還參考了她的意見,從窗戶看出去,就可以截出一張農家的山林田美景圖

  祝央因為晚上湯喝多了,半夜裡起來上廁所,這裡一層樓只有一個廁所。

  之所以沒有一個房間一個,是怕大姨打掃起來麻煩。

  祝央上完廁所才發現沒有手紙,想打電話讓大姨給送點過來。

  結果就從門縫外面傳來一個聲音:“你要紅手紙還是白手紙?”

  祝央:“……”

  這多麼經典的廁所恐怖橋段,真把這些小故事整理成冊,弄出個排名來,這一條的國民程度都是名列前茅的。

  祝央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幸經歷,而現在她也覺得自己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危機。

  比所謂選拔場震碎三觀得知了有鬼怪存在,或者被遊戲拉到一個個世界經歷生死副本,都來得緊迫。

  關鍵是這時機也太尷尬。

  外面的聲音還在催:“紅手紙還是白手紙?”

  祝央這回是氣的炸廁所的心都有了。

  她壓下那股氣道:“不,現在該選擇的是你,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你接著問,等我忍無可忍了,不管不顧提上褲子就沖出來弄死你,我那會心情會很不好,很不好。下手也沒輕重,死成什麼樣,你自己腦補。”

  “第二,你滾去樓下的廁所給我拿一卷紙上來,剛剛的話我當沒聽到過。”

  外面的聲音靜了靜,估計是沒料到真的有人使喚鬼怪去拿廁紙的。

  聽裡面的呼吸聲,越來越不耐煩,外面的人立馬蹲下身,好讓祝央從廁所門的透氣孔頁看到自己手上的東西。

  不是,我就問你用紅色這個包裝還是白色的包裝?

  祝央看過去,只見外面那傢伙一手拿了一卷沒拆開的衛生紙。

  一個紅色包裝,一個白色包裝。確實還他媽就是紅手紙白手紙,就是字面意義上的。

  祝央沒好氣罵道:“那你他媽給我不就行了?一個意思的事你問什麼問?還好我已經上廁所上完了,要是便秘你負責?”

  外面的聲音訕訕道:“我不,我這不是看您挺講究的嘛。”

  祝央不想理會她,接過來用了後洗手開門。

  這才看到站在外面人的廬山真面目,就是白天看到的那個結陰親的女孩。

  女孩穿著校服,就是我們國家典型的那種白藍色調的運動校服。

  對方一臉感激的對中央的道:“姐謝謝你,還好你打斷了陰親,要不然我做鬼都得穿著那又老土又難看的壽衣。”

  祝央點點頭:“是挺難看的。”

  這妹子的觀念倒是和她一至,死至少也得死得漂漂亮亮的。

  祝央道:“我還以為你不能顯形呢。”

  畢竟要是能行的話,之前在靈堂就不會一個鬼魂都沒看到,祝央也只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和怨氣。

  所以當時祝央還在猜測現實的鬼是不是真的這麼難成氣候?之前藏在收音機裡騷擾林茜那個鬼就無法化形,祝央還以為是機遇不足,怨氣也差了點。

  但這個女孩死于謀殺,居然也是一般狀況,可見他們現實世界對於鬼怪有多艱難。

  女孩笑笑道:“本來不行的,不過我得報恩。”

  祝央揚了揚手裡的手紙:“一紙之恩?”

  女孩靦腆的笑笑,祝央就明白多了她也做不了什麼,便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下輩子機靈點,外面的壞人很多的,保護好自己。”

  女孩聞言臉色變得猙獰:“不是外面的,他就是我舅舅。”

  “我放學要回家,在在路上碰到他,他跟我說要去隔壁鎮買點東西,讓我幫他的忙,完了給我200塊做零花。”

  所以她才被騙到這邊來殺掉的。至親的親人,誰會多加防備?。

  祝央也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不過確實有統計,據說大部分的犯罪都發生在熟人之間。

  據說這小姑娘說,她生前還見過男方的父母。

  可見當時對方是在驗貨,這種事外面的人光是聽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

  親舅舅會把自己的親外甥女像趕出集市的羊一樣,任人挑肥揀瘦,滿意了再一刀下去。

  祝央忙問他們見面的地方是在哪兒?肯定不可能是在村裡。

  村裡來來去去的,不好掩人耳目,並且人家才看到一個活人姑娘。沒過幾天,屍體在你家裡靈前和你兒子結婚,但凡是個智力正常的人,能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道:“鎮上一間茶館裡,中學生記性好,還報了那家茶館的名字,還有茶館老闆娘的長相,當時以為是舅舅跟人有約,也沒多想,出門的時候還撞到老闆娘潑了一身茶水,對方應該對她有印象。

  祝央也沒有耽擱,也不管這是半夜就給警局去了電話。

  員警連夜取證,終於告破了這起案件,不過女孩兒的舅舅倒不是陰親利益團夥裡的人,只是臨時被媒婆忽悠的。

  這個媒婆身上才是背著大案,指不定能牽出什麼大魚來。

  第二天上午,祝央姐弟準備回去的時候,居然收到了鎮上送來的錦旗。

  祝央也是無語凝噎,這種東西他們爸那裡多的事,鎮上的區裡的市里的都用,祝央沒料到自己有天也會收到這玩意兒。

  回去的路上,直被祝未辛笑了一車。

  祝央把錦旗捂他頭上,做出要謀殺親弟的架勢後,這傢伙才消停的。

  回到家以後,祝爹那邊就打來電話,說是接到區長的電話了,揪著祝央的冒進是一頓罵。

  祝央能說你閨女現在能打死一頭牛,那些渣渣其實都不是事嗎?只能聽著!

  不過遊戲大概是看她這幾天過得瀟灑,又在現實中撞了鬼,想著遊戲也要雨露均沾,所以又迫不及待的召喚她了。

  祝央暑假前主動進遊戲的目的就是好好享受整個暑假,結果遊戲又玩這套,她憋得是牙槽癢癢的。

  跟路休辭去了電話,路休辭也是無語,他道:“這遊戲到底有多偏愛你?”

  “你說什麼?”

  “沒什麼,通關符還夠用嗎?別扛著,該撤退的時候就撤退,我最近又搞了幾十張,不夠你管我要。”

  “我還一張都沒用呢。”祝央翻了個白眼。

  不過到了時間,還是只得乖乖去床上等著——這個說法怎麼更讓人火大?

  不過這次祝央把門鎖死了,還拉上窗簾,明白再小的概率都特麼不能僥倖的道理。

  熟悉的失重感傳來,祝央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在一條燈紅酒綠的馬路上。

  和她站馬路牙子上的,祝央數了數,這次的玩家居然有八個人。

  比第二場那成精百年的鬼菩薩副本好要多兩個人。

  大夥用眼神互相確定了玩家身份,正打算互相自我介紹,便紛紛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傳來一陣震動。

  這時祝央才注意到每個人的手裡都捏著一部智慧手機,還有一個小包。

  智慧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張導航地圖,他們所站的方位,還有另一個正在閃光的紅色圓點。

  看上面的顯示,他們離那個圓點有將近二十公里。

  此時遊戲發來了任務,讓眾玩家出發在12點之前以不求助他人的形勢,合法的,最低成本的方式到達目的地。

  眾玩家一看時間,已經十點了,也就是說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又打開手上巴掌大的小包,每個人的包裡只有一百塊錢,不過倒是貼心的分散,有五十元十元的,也有好幾枚硬幣。

  暗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有玩家立馬行動了起來,翻開手機查找公交路線。

  20公里路而已,這會兒大晚上不存在路況擁堵,也就兩塊錢的車費,成本算低了吧?

  當然也有對自己要求更高的,20公里路對於玩家的體質來說實在不算艱難,慢跑過去一個多小時也夠了。

  然後一群人攔公車的攔公車,熱身的開始熱身,因為不能求助他人,也沒辦法搭便車。

  叫個計程車或者滴滴的話,這點錢一下子就得去一大半。

  打算靠十一路的兩個玩家已經出發了,剩下五個人等了一會兒,也遠遠的看見了公交路線的那路公車駛來。

  幾人正等著車子進站,就看到一個和他們同為玩家的漂亮女郎,沖著駛過來的一輛黑色豪華小轎車招了招手。

  一副約了專車的架勢,連門都不是自己開,而是司機殷勤的下來打開車門。

  這才看她長腿一抬進了車去。

  眾人看得有些懵,這人,她那錢夠付車費嗎?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6:58 PM

第48章

  祝央上了車,再次確定以及肯定這狗比遊戲真的在花費問題上跟她杠上了。

  老實說除了第一場正式副本,遊戲沒料到她在那環境還有心思購物花錢,還帶得別的玩家也一股靡靡之風,給準備的遊戲生存資金不少外。

  後面的副本中,遊戲的包裹標配祝央都是看不上的。現實中都能提幾百在別的玩家眼裡珍貴無比的積分用於奢侈享樂,到了遊戲世界,為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質也是從不含糊。

  但這次,狗比遊戲真的是把什麼都考慮進去了。

  因為隨時隨地開放的積分兌換貨幣的視窗,現在已經關閉了。

  也就是說現在祝央和所有玩家一樣,身上除了一部手機和一百塊錢,是真進入赤貧行列了。

  而且規則中有一條,不得求助他人,靠自己的美貌想搭個便車倒是容易,可這就算是尋求幫助了。

  照祝央看這兩條路根本就是狗比遊戲針對她給堵死的。

  不過她也不虛,沉默觀望了幾分鐘,心裡大概就有譜了,於是果斷的攔下一輛黑色豪車。

  車主是個中年人,有些發福,臉上帶笑,看起來就像是平時跟誰的笑眯眯的那類人。

  這會兒雖然是大晚上,但月臺那邊有路燈,還有車站廣告燈箱,並不影響視線。

  車主老遠就注意到這群人,稍微開近點就發現一個大美女在沖他招手,自然是剎車一踩就停了下來。

  不過美女就是難伺候,光停下車還不樂意上,也不肯坐副駕駛,非要人跟網約專車似的下車開門將人請上後座。

  但都這樣,車主也只是心裡嘀咕兩句,行動上的殷勤是半點不含糊,還頗有些生怕自己動作慢一步,人家美女不耐煩攔別的車的架勢。

  眾玩家上了公車,看著祝央的那輛小轎車先他們一步絕塵而去,頓時感歎長得好真的能為所欲為。

  這要不是遊戲的規定,她坐那車必須得有償,恐怕一群人真的累死累活到達目的地,人家已經由免費專車送到了。

  等坐上了公車,眾人才繼續翻閱地圖,發現目的地雖然離這裡只有20來公里,但所經路段卻有些奇怪,甚至還有繞一截環山公路。

  不過好在這輛公車的網站倒是不多,都快離開城市街道了,居然沒有停過一次,應該是夜班專點車吧?

  與此同時,先一步坐上車並且速度更快的祝央這裡,已經駛出了街道,爬上了環山公路。

  車主一直在跟她找聊天套近乎——

  “美女,這麼晚才回家啊?做什麼工作啊?大半夜的你也誰的車都敢攔吶?要我是壞人怎麼辦?……”

  一個人叨逼了大半天,祝央才抬頭,從後視鏡裡面赫然看到的就是對方淫邪的目光。

  祝央卻不以為意,反倒是不耐煩的挑剔道:“開你的車,嗶嗶個啥?還有沒有點服務意識?”

  車主一噎,估計也沒碰到過坐免費便車還反倒挑剔人的,不過中年人的圓滑也只是這一會兒。

  下一秒就繼續笑嘻嘻道:“那美女留個聯繫方式唄,以後多聊聊,要用車隨時通知,只要哥趁手,絕對鞍前馬後。”

  祝央嗤笑一聲:“油膩中年大叔怎麼配進我的通訊錄?看你年紀也該是閱歷不淺,檔次天差地別的人你是怎麼鼓起勇氣找人要聯繫的?一把年紀難道還天真的覺得厚臉皮解決一切?”

  這下車主臉上的笑是徹底沒了,從後視鏡裡看過來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被激怒的難堪和狠戾。

  他也不說話了,倒是車子越開越偏,甚至在一個路口從幹道開上了山坡上的草叢裡。

  一般女孩子叫這時候再遲鈍也察覺不對勁了,車主心裡有些得意,但卻從始至終沒聽到後座那女生發出驚慌的質疑。

  他又從後視鏡看過去,對方居然低著頭玩手機,理都沒理會這裡,這缺心眼也是到了一種地步了。

  又在山坡上開了一陣,車主才突然停下車。

  咧嘴一笑,對後面的人道:“美女,地方到了,下車吧!”

  祝央這才抬眼一看,外面一片荒蕪,她冷笑著把手機螢幕翻過來:“還有一半的路程呢。”

  車主笑得油膩:“我說到了就是到了。”

  說著還慢悠悠的點了一根煙,也不著急,悠然自得的抽了起來——

  “哎呀,你們這些女人吶,一個個自命不凡,結果怎麼著?蠢得路邊的誰的車都敢上。”

  “別急,啊!我先抽這口煙,你也好做準備,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人,本來你要是識相,也不至於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祝央隨即從後座抓了抱枕砸過去。一下砸掉了對方手裡的煙。

  又打開車窗,邊扇風邊皺眉道:“車裡兩位女士呢,要點臉的人都不會製造廢氣。啊不過對你來說確實有點為難,畢竟你喘口氣都是在污染空氣。”

  那煙頭一下掉到了車主褲子上,頓時給他大腿燙了個洞,燒焦的衣料纖維黏在肉上,頓時疼得讓人一激靈。

  車主忙把煙頭打下來踩滅,惱羞成怒:“你倒是急著——”

  話說一半,突然品過味來她其中一句話——車裡兩位女士。

  車主突然脊背一涼,但隨即又自我安慰這女的口誤或者耍小聰明裝神弄鬼。

  但下一秒祝央又開口了:“你這一路上跟我叨逼叨的,人家副駕駛上的這位小姐早就不滿了,要說你也不會做人,人家好端端在上面坐著呢,你一開始就讓我坐人家的位置。”

  “怎麼?厚此薄彼呢還是想攆人家下車呢?我都不好意思。哦對了,人家還看著你呢,你倒是吱一聲回答一下啊。”

  車主頓時冷汗都出來了,這荒郊野外的荒涼氣氛中,偶爾只傳來幾聲夜鴉的厲叫,襯得祝央的話更加滲人。

  關鍵是她說話的時候精准的盯著副駕駛的某個地方,像是在和誰對視一樣。

  車主又是有些發毛,又是惱羞成怒,回頭想透過座位縫隙抓祝央的頭髮。

  可就當天轉身那刻,卻冷不丁發現副駕駛多了個人。

  那是一個年輕女郎,膚白貌美苗條,長得是真不錯,一般男人看了任誰也會熱情幾分。

  然而車主一看到對方,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眼睜睜的看著女郎臉色變得青灰,其中一側的臉要嚴重一些,甚至開始塌軟腐爛。

  車主被嚇得驚駭欲裂,恐懼的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打開車門,拖著已經被嚇軟的腿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這時候副駕駛的女鬼回過頭,看著祝央,臉色有些不善:“我打算墜車的,從山崖翻下去,也一個人淒慘的死在荒郊野外,現在被你提前嚇逃了。”

  祝央懶懶的笑了笑:“一頭腦滿腸肥的豬而已,又跑不遠。你自己去追得了,也費不了幾個事。”

  “還是說——,你想讓我這麼個美女給一頭豬陪葬?”

  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祝央聲音有點輕,眼睛卻盯著女鬼。

  女鬼無端被這眼神弄得一毛,仿佛她做了肯定的回答,確實不會顧忌車裡的人之後,對方就是一把拽過她的頭髮掐死她。

  女鬼吞咽了一下,一副我不跟你多說的樣子下了車,奔著車主逃往森林的方向追了過去。

  祝央下車,坐到駕駛位上,打火掛擋踩油門,開著撿來的車沿著地圖的導航往目的地開了過去。

  狗比遊戲雖然針對她,不過即便針對不會偏離自己的主題。

  說到底這是恐怖通關遊戲,不是比誰花錢少的生存遊戲。

  當時別的玩家等公車的時候祝央就注意到車上司機穿的制服,大熱天板正的黑色制服扣得嚴嚴實實,頭上也戴著制服帽,一身扮相赫然是之前那場學校裡看到的靈車司機的裝束。

  好吧,就算裝束上只是巧合,這個城市對於公交司機的著裝就這麼嚴格,但祝央坐的這輛車當時開過來的時候,司機一臉瀟灑自在的到處亂瞟美女,而副駕駛本身就有個美女用陰森的眼神死死的瞪著他。

  祝央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不管選哪種途徑過去,中間都會有狀況,估計選擇十一路的那兩個同志也差不多。

  雖然中途耽擱了一會兒,但時間也沒過去多久,祝央開著車停到目的地的時候,時間顯示還十一點不到。

  祝央下了車,打量了下周圍,這裡是一棟老舊的公寓樓,樓層不高,五六層的樣子。

  不知道這會兒是天色已晚,裡面的住戶都睡下的原因,沒用燈光從裡面傳來,整棟樓圍繞著一種不祥的死寂。

  不用說,應該是狗比遊戲給他們安排的住處,並且八成是鬼屋。

  就是不知道這次是以哪種方式折騰玩家,目前看玩家的數量,應該是難度不會小。

  祝央試著想進去,但卻無法穿透大樓門口的屏障,估計是得等所有玩家到了之後,發佈了正式任務才能解鎖。

  索性別的玩家也沒讓她等太久,沒過一會兒,便看到兩撥人馬跌跌撞撞的聚了過來。

  分別就是坐公交的五個玩家和另外乘十一路的兩位。

  他們見祝央早已等在這兒,紛紛晦氣的罵道:“呸!果然遊戲沒安好心,說讓咱省錢,好,省錢省得差點丟了命。”

  一個公車的玩家道:“那輛車哪裡他媽是公車?根本就是靈車,要不是大夥兒在遊戲世界裡都繃著根弦,那紙紮的司機就直接把車開出公路砸山崖下了。”

  玩家即使一個個身強體壯,但畢竟還是新人,這麼高的山崖掉下來,哪了逃得掉?車毀人亡是肯定的。

  另一個女玩家也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幸虧侯哥站司機旁邊,看著它不對勁使勁的掰了一下方向盤。”

  “這場遊戲有這麼難嗎?才一開始,正式任務都沒發佈呢,就差點交代一次了。”

  這話說得,就足以見得這場的玩家普遍已經經驗不低了,至少還要高於第二場的那些人。

  一般新手場的遊戲,鬼怪是不可能這麼早具有攻擊能力的,除非觸發了什麼特殊條件。

  遊戲的第一前提是戲劇性,一開始猝不及防的團滅玩家哪裡還有看頭?所以方一進入遊戲即便見到鬼怪也多只是驚嚇為主。

  可這場就尤為不同,一來就撤銷了對玩家出手的限制時間,也就意味著他們所有人從進入遊戲開始就面臨了緊繃激烈的遊戲節奏。

  所以說這場遊戲還沒發佈就已經可以預知它的難度了。

  十一路跑過來的兩個玩家也晦氣道:“你們有驚無險好歹沒什麼損失,我們跑到山上就遇到了鬼打牆,要不是上一場得到了一件破解幻境的一次性道具,咱們今晚不知道能不能準時到這兒。”

  遊戲發佈的任務如果沒有完成,後果絕對不是好玩的,聯繫到初始玩家人數,直接抹殺也不是沒可能。

  這時候眾人就看向祝央:“早知道就跟這妹子學了,省那錢幹嘛?”

  話才說完突然看到停在角落裡的黑色豪車。

  幾個玩家一懵,指著車道:“這,這車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你難道沒付車費?不是不能求助他人嗎?”說著幾個玩家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你把車搶了?”

  遊戲的另一條規定可是合法的,這妹子是沒聽規則嗎?幾人以為她就是搭個免費順風車違規,這會兒看來是已經犯罪的節奏啊。

  “車主在哪兒?”

  祝央聳肩:“誰知道,估計現在死在哪個樹林裡了吧?”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她這樣違規會怎麼樣。

  然後下一秒,卻聽到遊戲傳來提示,表示所有玩家都按照規則到達了目的地,接下來請進入公寓等待指示。

  這還在規則範圍內?這妹子怎麼操作的?

  有人打算問,就見祝央掏出已經從地圖介面退出來,可以正常使用的手機,順手撥了個一一零。

  “喂!員警叔叔嗎?這樣的,我在環山公路撿到一輛車,黑色賓士,車牌號XXXX,當時我搭車主的順風車回家,他突然開進山裡又慌慌張張下車跑了,我一個人怕所以開著車回了家。”

  “行車記錄儀你們可以查一下,對,對,我知道錯了,不該隨便跟人上車。行,電話隨時保持暢通,您們先忙。”

  掛掉電話臉上乖巧謙遜的表情就無影無蹤了,祝央晃了晃手機,對有些懵的玩家們道:“車主見鬼棄車而逃,我好心幫他把車拾回來,不知道警局在哪兒只能開到自己要去的地方,這哪裡有犯法了?應該頒我一張錦旗好嗎?”

  臥槽還可以這樣?一分錢不花白撿一輛車回來。

  這些玩家也算有點見識了,聽她的說法就知道她這條線也沒倖免於難,可他們遇鬼全都險死還生的過來,這貨卻是瀟灑輕鬆的零成本過關?

  要說祝央這邊的難度基礎也並不比另外兩條線低,那女鬼小姐琢磨把車主連車帶人弄下山崖的時候,可是沒顧慮過車裡祝央的死活的。

  不過祝央一有蛤蟆那裡得來的免疫機能,又自己眼尖先一步發現破綻,以至於節奏始終掌握在她手裡而已。

  這時候公寓大門的屏障消失,眾人先後走了進去,看了眼佈局,五層樓每層六戶,玩家的名字分別出現在每一層的一兩個房門上。

  看來這就是給玩家分配的房間了,就是不知道是隨機的還是另有用意。

  祝央和玩家中一個叫陳輝的男玩家分到了三樓的兩個房間,每層樓的六間房分別左右三間,門對著門,格局很簡單。

  祝央和陳輝的房間分別位於左右兩邊的中間那間,兩人是對門,都被另外兩個房間夾在中間。

  祝央看這佈置就知道沒安好心,結果一打開門,房間居然還佈滿灰塵又髒又亂。

  祝央提腳就把客廳的小凳子踹到了牆上,砸出哐當一聲響,這是狗比遊戲是連住的地方都要給她搞麼蛾子是吧?

  她門都關就踏了出來,想都沒想就打算離開這鬼地方去市里住酒店。

  雖然身上只有一百塊錢,不過她想住哪兒還真少有不能住的,辦法有的是。

  結果才下樓,就聽到遊戲發佈任務,要求在這個世界生存一個月,並且強調只能住在這棟公寓,另覓住處者抹殺。

  祝央要能把遊戲拉出來,早就抽出它的腸子打中國結完了,可這會兒還是只有回公寓。

  結果上樓的時候,在三樓樓梯口看到一個坐在那兒玩的小男孩,小男孩背對著她,手裡拿著一個皮球拍得正歡。

  祝央正要經過,就聽到他稚嫩的聲音傳來:“姐姐!陪我玩球嗎?”

  祝央沒理會,他又接著道:“姐姐陪我玩球啊,可好玩了。”

  說著轉過身來,稚嫩的臉上是與年齡不相符的惡意,手裡的皮球因著轉身被帶過來,哪裡是球?分明是一個人頭。

  祝央想著還要回去面對那一屋子灰塵就渾身難受,本來就心情不好,還有小鬼跑出來當道。

  當下裂開牙齒一笑:“好啊,不過你那球品質不好,都乾癟了,沒有彈性,咱把你的頭擰下來玩好不好?”

  “小孩兒的頭啊,他又圓又嫩,臉蛋肉嘟嘟有彈性,拍一下,彈一下,拍一下,彈一下,可好玩了。”

  小男孩兒一懵,見那大人陰森森的看著自己,鬼魂的恐怖氣勢被撚成了渣渣,抱著腦袋就飛快的竄進一個房間躲起來了。

  祝央揮了揮手,也懶得在意,敲開了陳輝的門,正想使喚他給自己打掃房間,就看到他房間比自己還亂,而且到處是水,眼看著像水桶打翻的狼狽樣子。

  見了祝央,摸著頭不好意思道:“這次遊戲不幹人事,這麼晚還要自己打掃房間,我又不擅長幹這個,水桶都打翻了,還得拖地,對了拖把怎麼用你知道不?”

  可見是個在家裡從不做家務的。

  祝央打消了使喚這個比她還四體不勤的傢伙的想法,正要下樓找其他玩家,便聽陳輝道:“剛剛侯哥打電話上來,說這會兒大家都在打掃房間,一個小時過後去他那裡集合,商量一下遊戲通關的事。”

  祝央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房間,打掃是不可能打掃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掃的,不過遊戲還要求他們必須住自己分配的房間。

  可見又是奔著折騰她來的,祝央轉了一下房間,配套倒是齊全,標準的一居室,整個房間也就這麼大,臥室客廳共用,沒有廚房,有個衛生間,打掃起來按理說也不用太久,就是清理灰塵拖拖地而已。

  櫃子裡有乾淨的棉被,狗比系統倒是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絕。

  祝央打量完房間,就聽到臥室傳來敲門聲,她還以為是對面的陳輝。

  結果打開門,門口站著的卻是一對陌生的老夫妻,看著六十多歲的樣子。

  老頭穿著黑色中山裝,老太確實一身大紅喜慶得很,不過對方貌似有眼疾,左眼整只都是紅色的,兩人笑眯眯的端著一盤荸薺。

  見了祝央熱情道:“你是今天搬進了的祝小姐吧?咱們就住隔壁,以後就是鄰居了,大夥兒多多照應啊,這是老家送來的荸薺,拿去當吃啊。”

  祝央接過那盤荸薺,看了看老夫妻,對方見她接過去臉上明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卻見祝央一笑:“哦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呢,其實是不是人都不無所謂,重要的是我有乾淨房間住。”

  然後就若無其事的使喚老夫妻道:“你們進來給我把房間打掃乾淨,我衛生標準比較高,記住不能有一絲灰塵,天花板上也不能有,能做到吧?”

  老兩口那慈祥得略有些詭異的笑臉一僵:“你,你說什麼?”

  才問完祝央已經把拖把和抹布扔到他們手裡了:“快點,我想休息了。”

  老夫妻就不樂意了,臉色沉下來道:“祝小姐,這就是你沒規矩了,哪有大半夜——”

  還沒說完就見祝央指著某個方向,正是他們自報的家門,這時候門開出了一條縫,有個小腦袋湊了出來,赫然就是剛剛玩拍皮球的男孩兒。

  “你們要不做,我就把這盤荸薺一個不剩全塞那小孩嘴裡,讓他咽下去。”

  小男孩兒聞言眼神一慌,頭立馬縮回去砰的關上房門。

  老兩口面面相覷,臉上又是不忿又是警惕,最後還是不得不拿過拖把和抹布進了屋。

  祝央解決了今晚的住宿問題,總算心裡好點,不想在滿是灰塵的房間裡多待,邊站到樓梯口自顧自的玩起了手機。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陳輝一身狼狽的從房間裡出來,也不知道把房間收拾成了什麼德行。

  見到祝央這麼清閒,便問:“你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祝央漫不經心:“是啊,一來就碰到熱心鄰居,非要給我打掃房間,盛情難卻,搞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陳輝一噎,想到自己在房間裡折騰那半天最終放棄治療,只勉強擦乾淨床好歹一會兒有睡的地方。

  又想到這妹子不但零成本過來這邊,還順回了一輛車,頓時有些羨慕嫉妒道:“妹子,你不會家裡有個親戚叫楊超越吧?”

  說完看見她旁邊的石欄杆上放著一盤荸薺,忙了半天口乾舌燥的陳輝半點不客氣的抓了一個扔嘴裡——

  “這也是鄰居送的?我怎麼就沒有,哦對了剛剛是聽到有誰敲門,不過我從貓眼看出來除了一片紅啥都沒看到,就沒敢貿然開門,原來是鄰居啊。”

  “嗯這荸薺證明這麼腥?皮也脆脆的跟嚼雞蛋殼一樣。”

  祝央若無其事道:“哦,這是一盤死蝸牛。”

  “嘔~~”陳輝立馬就沖到窗邊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呸呸半天,不可置信的回頭。

  還沒完,祝央接著道:“那送我蝸牛的老太婆一隻眼睛倒是紅色的,呵!也不知道你從貓眼看出來的是什麼。”

  不知道?這能不知道?

  陳輝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原來他往外看的時候,還有人——鬼也趴在貓眼上和自己對視。

  “這尼瑪還要不要人活?”

  說著話,約定集合的時間已經到了,陳輝抱怨著跟祝央一起下了樓。

  那侯哥的房間在一樓,是之前坐公車的五位玩家之一,因著警惕細心,搶了鬼司機方向盤救了全車人一命,那五位玩家對他很是推崇,又因那邊玩家占本場大多數。

  所以這場遊戲隱隱有以他為首的預兆。

  來到侯哥房間,就看到其他人也已經到了,這次遊戲五男三女,除了祝央,陳輝,侯哥,還有兩個看著已經聊得不錯的女生,另外三個男的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比侯哥還大些,其餘兩個就是和陳輝一樣二十五左右的年輕人了。

  眾人正討論這場遊戲的本質,祝央開始沒有多話,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倒是還沒有撞鬼,也就是說祝央是頭一個。

  哦對,陳輝也算打了個照面,他將自己和鬼對視,甚至祝央還收了鬼一盤死蝸牛的事說出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真是不給咱們喘氣的時間啊?這麼快就正式露面了?”

  侯哥卻問道:“就這樣?他們給你們一盤死蝸牛就走了?有說什麼做什麼沒用?說來聽聽看,有可能藏有重要線索。”

  這個侯哥據說是已經通關十場的玩家了,估計再不久就夠格脫離初級場去和更厲害的鬼怪交鋒。

  照祝央看,確實已經算經驗老道了,為人也細緻,和之前的玩家素質高一大截。

  祝央還沒回答,陳輝便指著她道:“去幫她打掃房間了。”

  屋裡的空氣靜默了一瞬,有點沒串聯起這邏輯——

  “打,打掃房間?”不懷好意送你死蝸牛吃的鬼會給你打掃房間?

  一開始眾人的還以為祝央的房間被鬼入侵了,紛紛有些同情的看著她。

  其中一個女孩子道:“可惜遊戲規定只能在各自房間過夜,不然你還可以來跟我睡的。”

  祝央搖頭:“不用,我相信那老頭老太該是幹活麻利的,畢竟找人麻煩都這麼勤快,一會兒還要回去檢查角縫裡的灰有沒有打掃乾淨呢。”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陳輝這生活不能自理的二缺還在渲染氣氛道:“說是非要給她打掃衛生來著,都盛情難卻,也不知道打的什麼壞主意。”

  其他人聽了他的說法再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祝央,很懷疑那倆鬼的主動性。

  祝央本人都滿不在乎就只有先拋開這個話題。

  侯哥道:“這次遊戲安排的生存時間這麼久,周圍鄰居一看也不好相與,除了睡的地方就只給了一部手機和一百塊錢。不但要應付鬼怪,還要維持生存。”

  畢竟他們不是超人,一個月總得吃飯穿衣吧?

  有人道:“生存倒是不難,咱們的力氣就是去工地搬磚,搬幾天也面前能夠一個月生活費了,如果統一分配,大夥兒一起開灶,伙食成本均攤下來就很低了。”

  “問題是周圍這些住戶,咱們占了八個房間,還剩其他二十幾戶呢?要是每戶都是那啥,咱晚上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了。”

  眾人聽到這裡心就有點沉,按照一開始過來路上鬼怪已經可以向他們出手的狀況,要是真有那麼多鬼,而且沒日沒夜的輪番騷擾,還並非循序漸進的恐嚇而已,那這次的難度可真就太大了。

  對於新人來說。

  然而還不止如此,才說道這裡,每個玩家腦中又傳來了資訊。

  說是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工作,要求明天去分配的地點上班。

  行,更壞的狀況來了,也就是說,除了晚上必須留在此地之外,白天的行動軌跡也在遊戲的操控之中,那要是工作的地方還鬧鬼,大夥兒就只有疲於奔命的事了。

  接著他們圍坐的地方突然憑空出現一個餅乾盒,侯哥小心的拿過來打開,裡面是好幾張卡片。

  每張卡片上寫明瞭他們的工作地點,還粘著一張身份證,用來應付明天的入職登記。

  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祝央接過自己那張:“XXX服飾北城天街專賣店?”

  這是讓她去做服裝導購?

  接著其他人又交換了自己的職業,基本從位址和店名就能看出要做什麼。

  八個人全被打散去了不同的地方,有去餐館幫工的,有到工地搬磚的,有去通訊公司當客服接電話的,有送外賣的,還有物流工廠的。

  總之都是強度大節奏又快的工作,其用心險惡可見一斑。

  另外兩個女孩子一個做了電話客服,一個去了餐館,看到祝央分配到的工作都很羨慕——

  “服裝導購好啊,這個牌子又是輕奢品牌,店裡又時髦又乾淨的,也不像客服每分每秒都在接電話,多好啊。”

  祝央不置可否,說起來她還沒出去工作過呢,這第一次倒是獻給了遊戲。

  眾人正商量著工作問題,突然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陣聲響,一開始還像是輕聲細語說話一樣,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

  聽清楚後才發現居然是男女那啥的聲音,隔壁搞得好像越來越激烈,這老公寓本來隔音效果就一般,這會兒更是跟聽小電影直播似的,隔著一面牆的大夥兒也頗為尷尬。

  畢竟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有。

  陳輝走到那面牆邊,砰砰砰巧了幾下,意思是讓對方低調點。

  還回頭跟大夥兒道:“這倆人也是興致好,住這種地方呢還有心思開雲霄車,也不怪現在恐怖片都喜歡賣肉打擦邊球,都這麼個德行。”

  隔壁的聲音隨著他的警告戛然而止,陳輝正打算回來,腳步還沒挪開,那邊就又傳來了聲音。

  但這次不是不可描述的動靜,倒像是談話聲,隱約聽到‘隔壁’兩個字。

  那身處隔壁的人自然有些在意。

  陳輝把耳朵湊了上去,想聽清楚對方在談論這邊什麼,可剛才還顯得清晰的聲音這會兒卻雲裡霧裡起來。

  陳輝整個耳朵都緊緊貼在了牆壁上,這時突然一個鑽孔機的頭子從他面前伸出來,就理他的臉不到三釐米。

  那鑽頭還在毛骨悚然的轉動,要是再往後一點點,陳輝的腦袋就會被整個鑽穿。

  陳輝立馬從牆邊退開,心有餘悸的大聲喘氣,死死的盯著那面牆,就發現那面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

  這時那邊傳來一個遺憾的聲音:“沒有血啊,真無聊。”

  陳輝頓時眼睛就紅了,他這人有點二又生活不能自理,膽子在一般玩家這裡算大的,遇到關鍵情況也是會選擇上沖而不是後退的類型。

  他頓時就臉色難看的走出侯哥的房間,侯哥看了那滿牆的小孔,一開始還以為是前任的屋主做的妖,結果沒料到是這麼個情況,也跟了出去。

  眾人見狀怕他倆吃虧也跟了出來,就聽到陳輝在重重的敲門。

  裡面一片寂靜,不管陳輝怎麼叫駡對方就是裝死,後來陳輝都開始用腳踹了。

  侯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來!”

  接著就續足力朝門上踹去,要說侯哥這樣快脫離新手場的玩家,體質肯定已經是極強的,祝央因為經驗被限制了加持,所以真算起來,侯哥有可能比她體能還好。

  可侯哥一腳下去,這種劣質的木門卻紋絲不動,照常理來說應該都能把它踹個對穿。

  拿裡面的人沒奈何,侯哥臉色不好,陳輝更是破口大駡。

  這時候就眾人就看到祝央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串鑰匙,鑰匙圈上拴著一根不細看很難發現的鐵絲。

  然後蹲下順著門下面那不到三釐米寬縫隙把鑰匙扔了進去,金屬鑰匙串和地面摩擦的聲音還是挺顯眼的。

  接著又看到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插線板,然後示意大家不要說話。

  果然不到一分鐘,就有腳步聲朝門口走來,眾人聽到鑰匙被撿起來,那金屬互相相撞的細微聲音。

  然後祝央就迅速把手裡的插頭懟移動插線板的恐裡,頓時暴露在外的金屬劈裡啪啦閃過一陣火花。

  于此同時裡面傳來一陣尖聲的慘叫,還有細微的焦糊味從裡面傳來。

  也不知道是金屬絲和塑膠膠管燒焦的味道,還是某些東西被燒焦的味道。

  眾人這看清祝央的整副套路,這傢伙在客廳裡翻到兩個移動插線板,出租屋這玩意兒多的事。

  然後一個插屋裡的電源插座上牽出來,另一個扯掉了板頭,只留下插頭和線。

  又飛快的把塑膠管剝開一大截,金屬細絲拴在鑰匙上邊不難被發覺。

  裡面的人撿起鑰匙,祝央這邊就通電,可不就被電得個酸爽?

  眾人對她豎了個拇指,皮,你是真的牛皮。

  出口惡氣過後大夥兒心情也好了不少,尤其是陳輝,上樓的時候各種感謝呢。

  祝央揮了揮手:“鹹魚的感謝又落不到實處,算了吧。”

  這傢伙一副生活智障的樣子,連跟班小弟都沒法做,簡直是她眼裡最沒用的一類人。

  陳輝還當她說話幽默呢,想起剛剛那帶勁的事,就直樂。

  然後那笑意就止步于上樓後看到從祝央房間裡出來的老兩口。

  看到那老太婆的一隻眼睛果然是紅色的,陳輝頓時覺得頭有點暈。

  祝央卻毫無顧慮的走了過去,對兩人道:“都打掃乾淨了?”

  一副酒店老總對客房部清潔的大突查一般。

  兩個老的點點頭,正打算回去,就被祝央叫住了:“誰讓你們走了?我檢查了嗎?要你們敷衍了事,大晚上的我找誰返工去?”

  又想到這裡的房門貌似無法暴力拆開,就獰笑了一聲:“別想著躲一時,除非你們不出來,否則——”

  老兩口一抖,這時候其他三樓以上的玩家正從樓梯口經過。

  見了她這副把鬼當勞力使喚,還威脅上了的架勢,頓時有種這傢伙其實是在欺負孤寡老人的錯覺?

  總之在遊戲裡第一次感覺惡靈也挺可憐的。

  祝央說到做到,就真的進屋查了一圈,又在床沿牆角床底各種死角用紙巾試了下灰塵,天花板的蛛網灰塵也打掃了乾淨。

  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做鬼就是方便,天花板還有死角這些不在話下,以後我要有開鬼怪清潔公司的打算,優先聘用你們囉。”

  老兩口連連搖頭:“不了不了,年紀大了,身骨吃不消,這會兒就腰酸背痛呢。”

  祝央也不和他們糾結,揮揮手放了他們回去。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陳輝:“……”

  那老太婆,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不就是一喜歡趴人貓眼的眼疾老太太嗎?

  一把年紀還被逼著幹活,怪可憐的。

  這麼想著,他便開口招呼兩人道:“喂!我房間也給我打掃了,不然揍你們聽到沒有?別以為我不打老人。”

  倆老鬼回頭看了看他,絲毫沒有面對祝央時候的顫顫巍巍,鄙視的看了這二衰仔一眼,那老頭甚至還沖他比了個中指,砰的一聲關上門。

  第一夜除了之前兩個插曲,倒還算平靜無波,第二天玩家起來,因為要趕去分配的地方報道,倒是人人都起得早。

  祝央今天之所以沒睡懶覺,是因為餓了,好在這棟公寓坐落在這個荒僻的角落,倒是從另一面拐出去,再走個五六十米,外面就是街道,不但有賣早餐的地方,並且品種豐富開什麼店的都有。

  甚至有不少學生來來去去,可見附近有學校的。

  祝央在外面吃了碗面,中途又碰到另外兩個女生出來吃早餐,便拼了一桌。

  吃完回到公寓樓下,眾人都已經下來準備出發了。

  祝央昨晚雖然洗了澡,但沒有衣服替換,也是一早上左右不得勁,只能暫時又給遊戲記上一筆。

  她打開昨晚自己撿回來的那輛車的車門,打算開車去上班。

  人還沒進去,就被其中一個玩家叫住了——

  “等等,你上車幹嘛?”

  祝央聳肩:“上班去啊,哦,你們誰要是我同個路線,要搭順風車也可以。”

  眾人一懵:“可你不是已經報警了嗎?員警隨時會上門調查提車呢?況且昨天算是‘助人為樂’,今天開著人家丟的車私自使用不好吧?”

  那‘助人為樂’幾個字說得有點艱難。

  祝央若無其事道:“就是撿了人家的車,所以我才得負責到底嘛。這裡停車本來就不安全,就一晚上的功夫,車就被人劃了一大條口子,要是放著不管,下班回來被砸開玻璃開走了,我找誰解釋去?”

  “口子?”眾人看了半天:“沒哪兒被劃了口子啊?”

  祝央彈出手裡的車鑰匙,對著車身就是一劃——

  保養良好的車身上頓時多了一道清晰的劃痕。

  “現在有了。”

  眾玩家:“……”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7:06 PM

第49章

  祝央開著車絕塵而去,留下一幫子人生地不熟,還得苦哈哈問路擠公交的玩家。

  這次的生存時間內,遊戲好像是真的卡死了人利用玩家的體質或者能力便利搞事的路子。

  必須到指定的地方上班,不得違法亂紀,不得對普通人動用武力。

  絕大部分玩家在進遊戲之前終歸還是勤懇本分的普通人,哪怕是有犯罪前科的,這會兒也給你把撈偏門的路堵上了。

  眾玩家早知狗比遊戲的尿性,做這麼多附加規定不會是表面聽起來那麼簡單。

  要只是普通的讓他們打一個月工,保證自給自足,那絕不符合遊戲還要特地安排工作的尿性。

  只要遊戲親自下的任務,必定就是一個坑,沒得說。

  祝央要去上班的地方離公寓這邊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自己開車的話就更快了。

  不過祝央沒有急著往那邊趕,倒是先開車沿著附近轉了轉,果然如之前所料,這附近是大學城,來來去去的主要消費群體都是年輕人。

  等慢悠悠的將自己想瞭解的資訊瞭解得差不多了,祝央才開車往服裝店那邊去。

  這會兒已經快上午十點了。

  一般這種大型商圈基本也是九十點開門,晚上同樣的時間下班。

  可店內的員工通常是要早一個小時到的,補妝換制服,打掃清潔整理貨架,一早上事情也挺多。

  張倩是這個國際輕奢品牌北城天街店的店長,今年二十八歲了,因時尚品牌對銷售前線的員工外表有要求,所以能在這裡工作的個個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兒。

  而北城天街店作為本市的旗艦店,銷售額長期高居榜首,能進到這個店的,自然門檻更高。

  昨天張倩收到通知,說今天有個實習員工報導,本身就不是很樂意。

  他們這個店一般是不帶新人的,從來都是對別的區的銷售老手挑挑揀揀,只大區經理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張倩就猜到恐怕是哪家關係戶空降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沒看到人,等店裡大夥兒補完妝收拾好店面開早會的時候提起這事,其他員工也有表示不滿的。

  畢竟你新人過來什麼都不懂,還是得靠老員工帶,本就不樂意帶人,新人的工作態度還這麼不端正,於是那新人都還沒來,給店裡的印象就不好了。

  接著快到十一點,有輛黑色賓士停在店門口。

  一開始店員們以為是哪個老顧客,年輕帥氣的男店員立馬下了臺階替客人打開車門。

  祝央下車進店,男店員替她把車開進車庫,雖然這個客人面生,但全套流程理所當然。

  可見是慣于這樣出入於各大奢侈品牌消費的有錢女孩兒。

  店長立馬熱情的迎上來:“歡迎光臨——”

  都還沒說話,就見祝央掏出一張入職表:“我來上班!”

  店長一噎,素養極好的職業笑容都僵了那麼一下,又看了眼剛被同事泊走的車。

  那輛賓士是CL級跑車吧?少說兩百萬。她還以為是哪個區經理或者管理員的關係戶空降,可這條件用得著做受人氣的銷售業?

  而且大區經理還交代過對方的薪資日結,不用給提成,就按實習員工的底薪標準。

  雖然新人除非運氣好,一般也賣不出去這麼昂貴的商品。但銷售靠業績吃飯的,一般底薪都不會高到哪兒去,更何況新人要花費精力培養,底薪更是低廉。

  反正攤下來日薪是沒有一百塊的,只夠生存花費。

  聽著明顯有點像哪個中級管理層自己也不想擔的關係戶,當暑假工的架勢打發賺點零花錢一樣,結果沒料到來人是這麼個情況。

  一開始還打算等人來做點嚴肅工作的店長被祝央這囂張高調的氣勢給打亂了節奏。

  頗為客氣的把祝央帶到後面庫房連著的工作室,給她登了記,掃描了身份證,又講了些店裡的基本規則,還有店面現在有哪些產品活動。

  相對高端的服飾品牌活動力度不會太高,更不會弄些廉價的標識放展架掛杆上,所以只得員工記住。

  祝央就是沒做過這工作,每次買衣服看到這些導購對每個季度的型號編碼如數家珍,甚至庫房裡還有多少型號庫存不用查電腦就脫口報來,可見這個職業要做的背後工作也很龐大。

  等基本流程走完,就已經到中午吃飯時間了,店長下午還要去這個商業街委會開會,便把祝央交給一個老員工,讓她帶著先熟悉一下環境。

  店裡其他女孩兒對於祝央挺好奇,待店長一走,這會兒又沒客人。

  紛紛圍過來打招呼,話裡話外對她的空降還有一身行頭挺好奇的。

  她開著豪車上班,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卻只是普通樣式,但她人漂亮,在她們這兒美女紮堆的地方都很顯眼,又只有一股強大的氣場,讓眾人都不會懷疑她的家境。

  只覺得是哪個老總的女兒突發奇想到下面體驗生活吧?剛剛替祝央泊車的小哥也是一臉尷尬。

  這時候有個女生出來把眾人攆走,態度很是不耐煩:“圍在這裡幹什麼?客人進來看見了成什麼樣?”

  她便是店長走之前交代帶祝央的老員工,名字叫秋鳳琴,不過這個名字實在與環境不搭,所以起了個工作代號叫安妮。

  接著她又對祝央道:“還有你,頭天上班就遲到,你怎麼不乾脆要下班再來呢?穿的這是什麼衣服?沒統一制服不要在店裡亂晃,影響店容。”

  安妮這一吼,眾人悻悻的回到了工作崗位,就是不屑對方拿著雞毛當令箭,但這裡規定嚴格是真的,別說擠一堆聊天,就是超過三個人站在一起,被巡店的逮住了都是要罰款的。

  安妮像是半點不怕得罪人似的,又從不知道哪裡拿了一套工作服扔給祝央:“換上!”

  祝央手都沒伸,絲毫沒有碰一下那工作服的意思。那也不知道是上個員工離職留下的還是誰穿髒了沒來得及洗。

  總之皺巴巴的並且隔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汗味。

  祝央輕輕一笑:“這是你剛剛脫下來的嗎?你能若無其事的穿老壇酸菜葉子在身上,我可不能。不過也能理解你,畢竟長這麼張臉,確實容易自暴自棄。”

  “誒你——”安妮沒料到對方絲毫不端正姿態,冷笑道:“開豪車上班的大小姐哈?要是沒那上班的心,哪裡去玩不行?可現在你搞清楚你是這裡的員工,要純粹來炫耀敷衍的,你大可進庫房休息,別拿整個店的生意開玩笑。”

  祝央挑挑眉:“所以呢?你今天營業額是多少?”

  安妮一噎,奢侈品牌的專賣店肯定不可能像超市一樣人來人往,實際上店裡很少同時出現五個以上的客人,一般人根本不好意思進來,而一旦進來的,通常購買能力不會低。

  今天一上午也就經了二十來個客人,安妮輪了三個,但運氣不好,都是只試不買的,所以今天還沒開張呢。

  祝央這麼一問,她咬牙冷笑道:“胃口好大,真以為業績都是流水沖來的?你試試——”

  壞沒說話,就看到祝央從貨架上取下一條連衣裙,輕巧簡潔的設計,幹練而優雅。

  祝央漫不經心的取下衣架扔給她:“既然你開張艱難,就送你一單業績吧。”

  順便又拿了雙高跟涼鞋,進去換下了身上的衣服,頓時牛仔襯衣變成了高跟鞋短裙。

  安妮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出來才醒過味來道:“你幹什麼?這個不能試穿的。”

  祝央並不理會,拉開試衣間的簾子,指著地上那堆被自己扔掉的衣服鞋子道:“把這些替我扔了吧!還有,不用謝!”

  頤指氣使的施捨樣讓人想抓狂,可其他人已經反映過來了,這妹子是來這兒不到兩個小時,班沒上利索,先把錢花利索了啊。

  就這一條裙子和一雙鞋,少說得三萬,實習員工暫時沒有業績提成,一個月工資還不到三千呢。

  眾人雖然又是樂見安妮被撅,又有些羨慕,畢竟難搞的客人多了,業績可是實實在在的錢呢。

  整個店裡越發肯定祝央來路不小,自然不會跟安妮那抽風似的得罪,所以整個下午還算相安無事。

  等快到晚飯時間,店裡來了一個客人,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貴婦,不過身材還保持著S型,勉強算是豐臀肥乳類型的。

  這會兒幹好輪到安妮的位置,可貴婦一進來安妮就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調整狀態露出一張職業微笑迎了上去——

  “陳太太,您來了,最近剛上了新品,還在想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呢。”

  陳太太傲慢的抬著下巴,頗為不耐道:“打什麼電話?一天到晚接推銷電話多煩?我在你們這兒買了多少衣服?還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上新嗎?”

  但實際上,要是沒給她打電話,對方一過來又會諷刺她們是不是店做大了,上了新都不通知她們這些老顧客,等她們挑別人挑過的。

  總之這位陳太太在這兒眼睛是長頭頂上的,又喜歡對她們百般挑剔,又喜歡炫耀秀優越感,衣服倒也是買,但並不如她自己口中說那樣大方,難搞得很。

  而且一來試衣服試半天,很可能只買一兩件甚至不買,把排位占了這麼長時間又不能接別的客戶,大夥兒都不願意接待她,反正她來的時候輪到誰誰就只有倒楣。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內,安妮被全場使喚得團團轉,試了大半場的衣服,也沒流露對哪套有意的意思。

  但凡安妮稍有不耐煩或者動作慢點,迎接她的就是各種言辭刻薄的數落——

  “什麼叫我不能穿6碼?都沒試你就知道了?這個款式寬鬆,我就想穿出緊身的效果不行嗎?”

  “是是,沒問題。”安妮頭都兩個大了:“但是這件您別看它整體寬鬆,袖口這個地方很緊的,穿上去會很勒——”

  “你意思是我胳膊粗?怕我給你試崩線了?”

  “不不,沒這意思。”

  “那你拿6碼過來我試。”

  安妮都快炸了,這他媽要是真崩線了,這潑婦難道會老實認賠?按公司通常的執行標準,修理費肯定又是落到她頭上。

  就算她們這邊店效益好工資高也不是這麼個作法啊。

  眼看其他人已經來來去去接了好幾波人了,都多少有了業績,甚至一個爽快客人進店不到十分鐘就試了一件十多萬的禮服長裙,當場包好買走。

  安妮心裡越發著急,今天人流量不錯,也不能就耽擱在這肥婆身上。

  這時候就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安妮回頭,見是祝央,沒好氣道:“幹嘛?沒見忙著嗎?別添亂。”

  祝央也不在意她態度,道:“這個顧客你轉給我接吧,你去接其他人?”

  安妮一愣,心想對啊,雖說新人一般不會安排獨自接待客人,怕業績流失,可也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

  把這磨精暴發戶婆娘扔給新人,自己就可以脫身了。安妮有些懊惱,要早想到這點,估計那禮服的單子就是自己的了。

  於是連忙把祝央往試衣間門口一推:“來來,等她出來了說好話就行了,只要別得罪人,賣不賣出去商品沒關係。”

  說完就立馬去到門口的位置開始重新排位,這時候陳太太也從試衣間出來了,身上就穿著那件非要試的粉色裙子。

  沒見到剛剛服務她的導購也沒在意,以為幫自己拿衣服去了,便自顧自站在鏡子面前欣賞試衣效果。

  還自言自語道:“挺不錯,我知道這個M碼也能穿,袖口有點緊拿去改改。”

  才說完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你認真的?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頭粉紅色的豬,這個版型雖然寬鬆,但設計就在這些褶皺裡,你把褶皺撐起來你考慮過設計師的感受嗎?”

  陳太太一聽這話頓時惱羞成怒,抬頭就從鏡子裡看到一個年輕女郎站在她身後。

  對方極為漂亮,身材也高挑完美,就這麼優雅的站在那裡,無需任何表示便能看出對方的強勢自信。

  陳太太自己是個暴發戶,有些踩高捧低的根性,別看她對這店員小姐們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但看到別的有錢太太的時候,一般還是滿臉堆笑的。

  見祝央這樣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比她參加的高端宴會的那些豪門千金看起來還有牌面,於是罵人的話也在嘴裡嚼了一遍。

  就看到那女郎如玉一樣修長精緻的手指劃過展架上的成衣。

  陳太太見她身上真是哪兒都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一時又是羨慕嫉妒,氣勢自然是一路落到底。

  這時候祝央已經取下了兩件衣服,扔給她:“去,換上!”

  這一副命令的姿態太過利索讓人,陳太太居然就這麼拿著衣服乖乖進去了。

  等快換好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幹嘛聽那小丫頭的?

  但也就只差拉鍊沒拉,索性也將就換上出去了,結果才一出去就看到對方滿意的點點頭:“嗯!這才像話。”

  陳太太遲疑的轉身照了照鏡子,自己也是一臉驚訝,她現在換上的是一件黑色的貼身裙。

  一般她們這種有些發福,肚腩略有突顯的,是壓根不會考慮這種太過簡單貼身的款式的,不能遮肉簡直是災難。

  可這件看著雖然平平無奇,穿上身真肉眼可見的瘦了兩個碼,該顯的顯,該遮的遮,一下從臃腫富婆變成了豐臀肥乳。

  陳太太又驚又喜:“這——”

  祝央又隨便在配飾區給她搭了兩件配飾,也是直接扔過來一副懶散命令姿態讓她戴上。

  陳太太這次聽話了,她其實平時不怎麼喜歡色調樸素單一的衣服,上了年紀反倒喜歡鮮明的打扮,戴上首飾後果然全身看起來沒這麼寡淡了。

  祝央道:“這款腰際的縫合技術有做特殊處理,雖然一眼看不出來,但這種剪裁是很遮腰的,並且不像褶皺處理一樣太過刻意顯眼,我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給豐滿身材的女性設計的。”

  “不過店裡的女孩兒們都身材苗條,穿的也是4碼,反倒顯不出它的獨特來。”

  陳太太連連稱是:“這些小丫頭,也就是統一培訓,自己又買不起這麼貴的衣服,哪裡會知道這些竅門心得,哎喲你這項鍊配得正好,我以為我這粗脖子一輩子不能戴珍珠呢。”

  謙虛客氣的姿態跟剛剛面對其他店員簡直兩副面孔。

  祝央一笑:“另一件呢?也去換上,我再給你找找其他有沒有合適的。”

  簡直一副屈尊紆貴的施恩口氣,但陳太太還真就受寵若驚。

  結果一連半個小時下來,祝央就給陳太太配了七八套衣服,她審美好,眼光又毒辣,每每總有驚喜效果,把陳太太樂得臉上開花。

  有顧客經過的,看著她這一手幹練在這麼多衣服裝精准點艸的本事,試衣服出來也問她效果如何。

  一開始還只是問問,見祝央雖然口齒毒辣,但三言兩語就能抓住關鍵,並且她還不是光挑刺不給解決方案,經她一點的,往往效果超乎意料。

  最後那幾個客人乾脆不要導購隨行,五六個貴婦太太圍坐在祝央身邊,祝央還讓店裡的男同事去隔壁的蛋糕店買了下午茶甜品。

  一群人坐著邊喝茶邊享受指導,邊互相聊八卦,幾位太太還互相交換了名片,買趟衣服結果生生變成了衣櫃沙龍。

  不過講真這還真比平時買衣服愉悅輕鬆得多,甚至幾個富太太習慣了祝央的毒舌,互相也開起玩笑來了。

  陳太太取過一條藍色的長裙,問祝央:“祝小姐,你看這件我穿成不?”

  幾位太太便嘲笑她道:“哎喲,這還用祝小姐看吶,你穿這個肯定就一海豚哈哈哈……”

  店員小姐們面面相覷,但也沒辦法,顧客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導購服務,如果不需要的,那名顧客的消費額業績則由全部員工均攤。

  雖說客戶被吸走,可自己不幹活能分業績也沒什麼好說的。

  等到了晚上八點,眼看還有兩個小時便下班了,祝央也有些乏了。

  便站起來拍拍手:“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啊,我也有些口乾了,你們把賬結了走吧走吧。”

  說得就跟攆人一樣,眾富太太發出一陣意猶未盡的噓聲。

  不過卻異常聽話,說讓她們走就一個個真站了起來,其他店員忙把她們各自試下滿意的衣服掃價打包,一件件裝進品牌LOGO的袋子裡。

  五六個圍在收銀台忙活,見電腦上顯示的越來越高的銷售額,都很興奮。

  一般在這些品牌打轉的富太太,遇到滿意的東西根本不會猶豫,價格都不會問。

  就連一貫難搞摳門的陳太太,一面是已經對祝央有了服從心理,一面是不甘於落別的太太之後,今天連買了加上首飾快二十件單品,也付帳痛快沒猶豫的。

  祝央送她們到門口,幾位太太這才想起來問:“祝小姐你做什麼工作的啊?現在還不回去嗎?”

  祝央道:“我?我就是這裡的導購啊,不然你們以為我幹嘛幫你們搭配衣服?”

  太太們一噎,接著又反應過來,估計是老闆的女兒下店巡查吧,畢竟這氣度,這豪奢的魄力,根本就不可能是個普通打工的。

  於是樂呵呵道:“下次再來你家店裡玩啊。”

  祝央也不糾纏,聳聳肩回了店裡面,這時候今天的總業績已經核算出來了。

  光祝央一個人今天就賣出上百件商品,相當於往常一旬的總銷售額了。

  這時候店長回來,因為整個品牌是有業績聯網的,能看得到同個城市的即時業績排名和當天銷售總額。

  她剛從商圈物業那邊開會出來,打開手機就看到陡然多了幾百萬銷售額,嚇得一激靈。

  還以為是店裡出了錯多次重複錄入,然後急忙回到店這才瞭解了情況。

  她看了看坐沙發上的祝央,店裡的沙發在工作時間員工是絕對不能坐的,可這會兒卻沒有任何人對這點提出質疑。

  包括一來就對她挑刺的安妮,畢竟今天店裡每個人,都因為她這個月多了至少上萬的業績提成。

  店長自然也是笑得臉上開花,說真的,本事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真的規則什麼的就無所謂了。

  遲到算什麼?真正的神級銷售人才,哪怕一天只上一個小時班,照樣人人搶著要。

  正要說點好聽的勉勵一下,祝央便道:“我可以下班了吧?”

  “可以可以。”店長才不管她早退了,反正實習期不打卡,先把人留在這裡才是正理。

  便道:“我付你今天的工資。”接著拿出零錢袋來。

  祝央笑了笑:“店長,我想我的薪資不是這麼算的吧?”

  店長臉上有些為難:“可制度上,新人是沒有業績提成的,但你放心,我明天就像上面反映,一般是一到三個月的實習期,我替你申請成三天,只要熟悉了店裡的一應事物,馬上轉正。”

  相信大區經理看到這些銷售額也不會拒絕。

  祝央卻嗤笑一聲:“你做不了的事我也不為難你,要不你打電話問問大區經理?如果他做同樣的回答的話,我看對面那家店就挺不錯的,說實話店內的裝潢風格好更合我的眼。”

  店長聞言臉色一變,立馬道:“你坐著喝杯咖啡,我去打個電話。”

  然後就一個人進了庫房,也沒讓祝央等多久,大概十分鐘後就出來了。

  說了一大通漂亮話,什麼公司對你格外看重,什麼這個公司始終有著良好的晉升平臺,什麼憑你的本事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最後打足了牌才一副對你格外關照的樣子,同意將今天的業績提成給她。

  其中陳太太屬於祝央自己的客戶,其他幾位元太太的業績倒是得均分,算下來這天祝央也賺了不少。

  其中兩萬多付了自己身上這身裙子的錢,剩下店長還應該給她五千多塊。

  安妮因著陳太太是自己讓出去的客人,嫉妒得要死,但這有什麼辦法?人家在她手上的時候除了磨人根本沒想買哪件的意向。

  祝央拿了錢,這時店裡的男同胞已經幫她把車開過來了,她道了聲謝,直接在眾人矚目中大喇喇的早退離開。

  又去商場買了些換洗的內衣和別的日用,這才開車回了公寓。

  在路上接到員警打來的電話,說是車主的屍體找到了,今天一天都在現場排查,一會兒會派人過來取車,順便做筆錄。

  祝央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有幾位員警等在那裡了。

  這時候別的玩家也下班回來,可以看出遊戲沒有厚此薄彼,都是些上班超過十小時的工作,一個個回來已經疲憊不已。

  累倒是其次,畢竟玩家體質在這兒,關鍵是折騰人。

  見員警來提了車,做了筆錄也沒追究車子損壞的事,畢竟現在車主死亡,不但如此,還牽出對方很可能和前陣子女生搭順風車被拋屍野外的案子有關,誰還有空管一道劃痕?

  只是兩個員警看著這棟公寓,又看到具體多了這麼多房客下班回來,一時臉色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大夥兒聚到一起,大多還沒吃晚飯呢,也就找了家小菜管子一起邊吃晚飯邊交換白天的工作資訊。

  這簡直就是一場抱怨會——

  去餐館幫忙的女生道:“我真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忙的參觀,從早客人源源不斷到晚上,位置都坐不下排了老長的隊還要等。”

  “我又沒做過這個,被使喚得團團轉,老闆娘還罵我眼裡沒活兒,我的天既讓我收拾桌子,同時還讓我給客人拿紙拿牙籤,一會兒又是加東加飯,你他媽自己沒手還是當我長了八隻手?”

  這女生昨天看著挺溫柔的,這時候也火氣大到爆粗口:“還有人占我便宜,最操蛋的是人擠人的我連是誰都沒抓到。”

  “一天工資八十塊,只有這麼多,多一分都沒有,要不是狗屁遊戲磋磨,你特麼八十塊這麼忙能請到人?”

  另一個去做客服的女生也道:“我今天嘴巴就沒停過,一整天的電話聲我頭都快炸了,關鍵是還有那麼多無聊的變態,專門打電話找茬,罵人的,捉弄你的,還有性騷擾的,沒把我噁心死。我現在耳朵都是疼的。”

  陳輝去的是洗衣房,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為什麼,為什麼要安排我去那種地方?我會洗衣服嗎?為什麼給我派手洗任務?我一天工資不到一百塊,今天全賠進去了。”

  眾人一聽面色不善的看著他:“也就是說你丫這頓飯錢還得大夥兒均攤是吧?”

  陳輝立馬舔著臉笑道:“這,多個人多雙筷子嘛,明天的早飯也拜託了。”

  眾人一噎,其他人也是抱怨連連,然後大夥兒似乎就確定遊戲的用意了。

  這玩意兒是要白天把他們搞的精疲力竭,晚上還有鬼魂的死亡騷擾,是真的想把他們精神和身體上磋磨致死啊。

  還不能對普通人動粗,連暴力威脅加薪都做不到,光靠罵他們還不是人家老闆的對手呢,分分鐘把你罵個狗血噴頭。

  然後就來到了祝央這裡,兩個女生這才注意到祝央居然換衣服了。

  再仔細一看,這衣服不像是大路貨啊——臥槽這不是那個牌子的裙子嗎?一件就得小兩萬呢。

  聯想到昨天這傢伙不走尋常路的,讓節省成本她乾脆牽了一輛車回來。

  兩個女生臉色有些漂移的問:“祝,祝央!你今天的收入是多少?”

  “三萬多吧,付了裙子和鞋的賬,只剩五六千了。”

  正在扒飯的桌子突然變得安靜,一個個抬頭,半張嘴茫然的看著她——

  “多,多少?”

  “三萬?”

  雖說這傢伙連這麼困窘的條件還這麼鋪張也是讓人歎為觀止了,可饒是還剩五千,那也足足夠遊戲期間的基本開銷了。

  眾人忙道:“怎,怎麼可能?不是說咱們沒提成嗎?怎麼辦到的?”

  都是經驗者,自然知道遊戲規則對於每個人不會厚此薄彼,他們平均一天七八十塊,祝央應該也差不多。

  雖然在奢侈品店呢,但底薪算下來也就和他們差不多。

  祝央聳聳肩:“我賣了幾百萬的商品,告訴他們如果不給提成我就跳槽去對面的店。”

  “不是不讓跳槽嗎?”陳輝茫然道。

  “他們又不知道。”祝央理所當然道。

  對,對哦!可這方法又不適用於他們,要是他們一天也做出幾百萬的業績,要求加工資的時候絕對是被哭著喊著拉著褲腳點頭承諾,而不是被罵個狗血噴頭了。

  眾人心塞塞的,心道這是什麼神仙新人吶,按說還是他們之中資歷最淺的,可這連番的套路和騷操作,怎麼就這麼不像一個世界的畫風呢。

  吃完飯大夥兒又用今天那微薄的薪水買了些必要的日用品,別的不說,牙膏牙刷毛巾內衣褲總得要吧?

  還好這會兒天氣熱,衣服晚上洗了第二天妥妥能穿,不然他們不出三天,人准得臭,畢竟買不起衣服呢。

  眾人摳巴著牙膏都不敢買太好的時候,祝央直接去水果區買了好些昂貴的精品水果,又買了些零食,大夥兒更感受到這差距。

  不過她倒是也不小氣,水果讓每人拿了幾個回去,兩個女孩兒還一人給了包零食。

  這讓眾人感動不已。

  陳輝仗著和人住對門,也琢磨著回去厚臉皮蹭點。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十點鐘了,侯哥交代他們最好晚上睡覺的時候警醒點。

  實在不行床頭床尾貼幾張符,雖說整整三十天估計也沒那麼多符夠用。

  但今天大家第一天上班,沒有適應節奏,正是被折騰的精疲力竭的時候,鬼怪很可能會趁虛而入。

  眾人自然道好,然後各自回了房。

  祝央回來就去衛生間洗澡,這裡衛生間也是老舊的要命,不過好在有熱水,但蓮蓬都是八百年前的樣式,出水也不好,只能將就。

  昨晚那倆老鬼打掃清潔後,祝央還重點檢查了一遍衛生間,保證什麼陳年污垢全都去了。

  廁所但凡有點醃臢,她是不會用的。

  正洗得痛快,就聽到哪裡傳來水聲。要說祝央現在就開著熱水在洗澡,本來應該是注意不到這聲音的。

  但那種緩慢的一滴一滴相識沒擰緊的水龍頭在寂靜深夜裡的存在感一樣,讓人無法忽略。

  祝央便抹乾淨臉上的水,回頭看了過去。

  浴室裡的洗手盆是水泥砌的,水龍頭是那種最老式的金屬水龍頭,出水口很小,成年人的小指粗細。

  可祝央看到這會兒出水口隨著一滴滴的水滴,逐漸流出來一兩絲黑色絲線。

  接著絲線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像根水柱一樣流了出來。

  流了大概二三十公分,出來的東西變了顏色,由純正的黑變成了肉色,跟一根從香腸機裡出來的香腸一般。

  但那肉色出了龍頭卻開始膨脹變形,現實腦門再是鼻子,接著下巴。

  居然膨脹成了一個人頭的形狀,但人頭的脖子還沒出來,那顆頭便像連在拇指粗細的水龍頭上,顯得頭碩大得驚人。

  人頭整個出來可以稍微動一動只有,從洗手槽裡抬起了頭,沖祝央詭異一笑。

  接著又開始往外擠,慢慢的出現了脖子,肩膀,胸口。

  一個人就這麼從拇指大的空隙裡馬上就要擠了出來。

  祝央眼看著它出來的地方已經快到腰際,不慌不忙的沖乾淨身上的泡沫,這才裹了張浴巾,走到洗手槽。

  洗手槽的容積有限,所以這鬼已經出來的上半身這會兒正擠在裡面。

  看到祝央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正打算露出悚人的恐怖微笑。

  就聽對方輕笑一聲:“怎麼?當自己的是藏羚羊披肩呢?人家輕鬆穿過戒指,你更厲害,穿水龍頭。”

  “不過你不夠滑啊,憋半天才出來一半,你媽生你的時候挺難受吧?”

  “來來來!我幫幫你。”

  說著就一把暴力的扯下龍頭,金屬龍頭和塑膠水管斷開,女鬼下半截從塑膠管理被扯出來,但腰部還被水管箍著。

  也就是說她現在的體型,上半身正常,下半身正常,腰部卻只有水管粗細。

  女鬼被她打斷節奏,惱羞成怒,張嘴發出一陣咯咯聲,加快速度想從水龍頭的掙脫出來。

  本是製造恐怖效果的道具,這會兒卻成了她的束縛。

  但祝央哪兒會如她願,兩手一掰,把手裡的金屬水管活生生打了一個結。

  那女鬼自然也被整個人打成結,鑒於這傢伙身體順滑好溜,祝央還扯了根金屬絲把她的脖子和腳脖子緊緊的捆在了一起。

  女鬼掙扎真慘叫,被祝央一個巴掌削腦袋上:“叫個錘子,敢出一聲,我把你塞廁所洞裡沖下去,讓你水龍頭鬼變屎龍頭鬼。”

  女鬼一抖,頓時不敢叫了。

  祝央把女鬼就吊在自己房間門口,上書一張——

  【擾人夢者死!】

  為了不讓鬼逃走或者被救走,她甚至拿了幾張符綁在周圍,女鬼敢動一下絕對酸爽,別的鬼敢碰一下也酸爽。

  正要關門回房,看到隔壁倆老夫妻和小男孩兒正透過門縫看這一幕。

  見祝央看過來,忙縮著脖子想關門。

  卻被主演叫住道:“每天我出去了記得打掃房間,真是,我沒交代就不知道做,眼裡沒活兒。”

  這家已然被當成家政的鬼,均是敢怒不敢言。

  祝央自顧自回房睡下了,可陳輝這邊卻不太平。

  他因為惦記著祝央的零食,老覺得嘴裡沒味,一時間躺在床上就睡不著。

  接著就傳來了彈珠彈地滾落的聲音,剛開始他沒注意,因為聽說過這種彈珠原理。

  可漸漸的就不對勁了,一開始還從樓上傳來的聲音,隨著每一輪掉落彈起滾動,越來越近。

  從樓上仿佛出現在自己屋子裡,然後自己床邊,接著耳朵邊。

  陳輝哪能不知道東西盯上他了,忙一個彈跳站起來,手裡捏著一張符。

  就看到真的有一枚黑色彈珠慢慢滾到自己腳邊。

  眼看要碰到陳輝腳的時候,他迅速的往旁邊一挪。

  那彈珠撞了個空,沿著慣性撞到了牆角一張凳子腿上,接著陳輝就頭皮一麻。

  因為他看到那個彈珠突然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黑色蟑螂,撞到凳子那一刻張嘴就是一頓啃,直把把一根實木的凳子腳啃下了半個雞蛋大的豁口。

  這速度和牙口要是啃他腳上——

  陳輝反應也不慢,抄過凳子一抖一跺一碾,好在這蟑螂還沒有硬如金剛石,倒是被陳輝一下子就用凳子腿給碾死了。

  又停了一會兒,房裡的彈珠聲才消失。

  不過有種說法是一旦發現一隻蟑螂,那房子裡最少有數百隻?

  陳輝擔心祝央那邊也遇到這個,便開門想去她那邊提個醒——

  順便能順幾包零食就更好了。

  結果才開門,就看到被吊在門口被擰成麻花的鬼,還有上面暴脾氣十足的幾個恐嚇血字。

  看,看來人家不需要自己提醒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7:15 PM

第50章

  估計是吊在門口的水龍頭鬼還是有一番震懾力的,一晚上祝央倒是沒再遇到髒東西。

  不過基本的保險措施她還是有做,畢竟睡眠品質好,要睡夢中被人冷不防開了瓢,那就是陰溝裡翻船了。

  這場的鬼刁鑽得很,不得不防。

  祝央身上的道具,除了現在新手場每次兌換視窗裡的大路貨,更好用的其實是路大頭那裡搜來的。

  不過很多東西即便能轉讓,不到某個等級也無法使用,並且祝央一直不是很熱衷使用道具。

  一來轉贈的道具或多或少會影響通關的綜合評價,二來祝央對付鬼的時候情況通常比較激情——

  等想起用道具的時候,手上已經把鬼撕得差不多了。

  這晚祝央倒是在床頭周圍都貼了符,還在脖子上掛了個抵禦一次傷害的吊墜,一夜安靜好眠。

  第二天七點左右大夥兒起床,顯然這裡的鬼魂不會只招呼祝央。

  也有玩家晚上中了彩,分別是住五樓那個做電話客服的妹子和六樓送外賣的男生。

  也是奇怪,按理說這公寓樓隔音效果並不好,但他們撞鬼的時候在房間怎麼大叫都沒有別的玩家聽見過來查看。

  開門門也打不開,打電話也沒了信號,整個房間仿佛墜入了異空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索性到底也有幾分對鬼經驗,手上也攢了一兩有用的道具,這才沒在遊戲一開始交代了去。

  等早上開門從屋裡出來,兩人在樓梯口撞上,同時從對方一晚沒睡的憔悴神色中猜到了大概。

  男生率先打了個招呼:“你也?”

  客服女生疲憊道:“是啊,好歹活著出了房門,其他人怎麼樣?該不會所有人都遇到了吧?”

  這時候五樓的另一個玩家開門走出來,精神頭還好,顯然好睡一晚養足精神的。

  好吧,看來倒楣的是他們。

  一路從樓上下來,又聚到了四樓的兩個玩家,說起這事紛紛有些唏噓——

  “這才第一晚吶,白天把人搞得精疲力盡,晚上也不消停,光是出場露露臉就算了,這麼快就可以實體攻擊,這是打著讓咱團滅的節奏啊。”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對了你們遇到的是什麼鬼?怎麼把它弄走的?這棟樓鬼恐怕有點多,不過再多也有個限度吧,咱們把遇到的鬼特性還有弱點總結出來,要是有人下次遇到,也好早做準備。”

  這就更顯出了這場玩家的素質已經基本上快脫離新人範疇了。

  照之前的場合,一支玩家隊伍裡有一個這麼冷靜明白的已經算不錯了,但這次的玩家卻人人都各有自己的優點。

  客服女生道:“我是洗完澡快睡的時候,房間裡突然有聲音,還特麼是恐怖音效聲音,你們知道吧?比我之前特地搜集的恐怖音效視頻還全。”

  “我白天接了一天電話,就想安靜會兒,當時整個人簡直要炸,結果從床底找到個廢舊的答錄機,趴下面想拿出來砸了,差點沒被突然纏上來的電源線勒死。”

  “還好我小心著呢,手裡一直攥著符,折騰半天才把那東西逼退,完了也睡不著了。”

  說著還給大夥兒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一條紅痕,這要是粗心大意的,恐怕已經喪命了。

  外賣小哥撓了撓頭,有些丟臉的訕訕道:“我,我遇到的是一豔鬼。”

  “她一來就脫衣服,那臉蛋,那身材,那風情,我,我一開始還挺高興來著。結果她啥都脫光了,還在繼續脫。”

  “從脖子哪裡拽出個拉鍊,把整張人皮完完整整脫了下來,我當時就嚇萎了,真的!你要來找茬,別這麼缺德啊,欺負單身宅男幾個意思?”

  “接著她要把那張皮往我身上套,我心想要是套上那張皮,是不是自己就會變成裡面那個血肉模糊的人?說什麼也不幹呢,逃又逃不出去,在屋裡你追我逃了大半夜,後來找准空子用道具燒到了她血肉才把她逼走的。”

  幾人一聽,果然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男生梗著脖子道:“女孩子就算了,你倆什麼意思?你們那是沒見到人,是真漂亮。”

  “比祝央呢?”

  “那,那不是一個類型。再說了,這裡的鬼都本事不淺,我就不信你們遇到了就能從容應付,要誰真這麼牛逼,有那本事把鬼捆麻花吊起來,我把那鬼吞下去。”

  話才說完踏過樓梯口的轉角,就看到三樓走廊,清晰的掛在祝央門前的那個滋溜溜滑膩膩被擰成麻花綁起來的鬼,以及那上面觸目驚心的警告牌子。

  另外幾個玩家對外賣小哥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還貼心道:“要不要給你加點孜然?咱們窮得內褲都買不起,湊湊買包香料還是沒問題的。”

  外賣小哥緊閉著嘴,跟鋸嘴鴨子似的。

  不過玩笑是這麼開,幾人對裡面的祝央也是再一次肅然起敬,本來以為這妹子是風格不羈腦袋靈活的類型,原來是個全才啊。

  玩家中同伴越強側面上也越增加了順利通關的幾率,這不管怎麼說都是件好事。

  不過幾人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沒遇到祝央,到該去上班的時間還沒見她出門來。

  怕她上班遲到,其他玩家便上去叫她,甚至還順便幫她帶了份早餐。

  祝央展現的強勢讓其他玩家不免殷勤,再說人家昨天還分了他們水果呢,到目前為止這個玩家團隊的氣氛還是不錯的。

  避開眼神幽怨,敢怒不敢言的水龍頭鬼,眾人敲響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祝央才懶洋洋開門,映入眼簾的不是玩家,反倒是擋前面的水龍頭鬼。

  她巴掌削過去:“杵這兒好看吶?擋你爹視線了。還要我們隔著你喊話不成?也不瞅瞅你那慫樣,扒一邊去。”

  水龍頭鬼默默抽泣著挪動麻花一樣的身體,毛蟲一樣蠕動著身子艱難的扒在門框上,因為身體有一定粘性,倒是沒掉下來,然後順著門框挪牆壁邊果凍糖一樣縮著,極力減少存在感。

  眾人把這慢悠悠的一幕從頭看到尾,一副寓霸打人,住戶敢怒不敢言的慘烈架勢——

  尤其昨晚同樣碰到鬼的幾人,對比自己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樣子,真有種想立馬跪下叫爸爸的衝動。

  陳輝抽著嘴角把早餐提到祝央面前:“快到上班時間了,還不起來嗎?喏,給你帶的早餐。”

  是一籠小籠包和一杯豆漿,不過也不知道陳輝這手欠的怎麼拿的,豆漿都濺出來了。

  見祝央一臉鄙視,陳輝默默的把東西放下來:“我,我提東西喜歡亂甩,無意識的,小時候提米把米甩地上到處都是,被打過。”

  嗯,現在大夥兒特別理解他父母當時的心情,因為他們也想揍他,這傢伙真的是個純粹的生活智障。

  祝央一度懷疑遊戲安排這人進來就是給到哪兒都要人伺候的自己添堵的。

  翻了個白眼道:“就你這樣的,去洗衣服就該倒給人家錢。”

  又對大夥兒道:“你們先忙吧,我今天休假。”

  眾人一愣:“休假?你那兒是上一天休一天?”

  祝央:“不是,我這不沒車開了嗎,去不了讓我怎麼上班?”

  醒醒,這世界上除了豪車還有公車計程車的選擇,不然還有十一路。

  可看她理所當然的樣子,眾人又有點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認知錯誤。

  侯哥抽了抽嘴角:“遊戲規定挺嚴格的,就算你現在的錢夠一個月的生活費了,可規則是不允許辭職的。”

  祝央聳聳肩:“我又沒說要辭職,正常休假它管不住吧?只不過上一天休一周而已,一會兒醒了再給店鋪打電話,她們會同意的。”

  說完攆眾人去上班,完了最後想起什麼道:“哦對了,五六千夠什麼花一個月啊,你們也是百萬富翁的的人了,消費觀別那麼扣扣索索,賺了錢就得給市場經濟做貢獻吶。好好賺錢吧,加油工作啊。”

  一群人恍恍惚惚的從公寓大樓裡走出來,要說百萬富翁確實沒錯,混到這步也不像純新人時候那麼拮據了。

  再窮幾百積分的存糧還是有的,更不用說侯哥這種馬上進入中級場的,按現實標準也是有錢人了。

  要遊戲不亂來,大夥兒也不是那種沒錢吃飯都捨不得兌換一兩積分的,可都被限制到這樣了,還制不住她的豪奢本性,消費標準絕不退讓的。

  那也真是狂風中一朵挺立的奇葩了。

  不說了,上班賺那七八十塊錢的日薪去。

  祝央又睡了兩個小時回籠覺,足足睡到快十點才起床。

  店長壓根沒打電話催她上班,已經做好了她今天接著遲到的準備,但等來的卻是祝央的請假電話。

  店長道:“這,這樣不好吧?你看你上班時間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你現在還不打考勤,可你人總要來店裡晃一圈啊。”

  祝央懶洋洋道:“哎呀,身體不舒服我也沒辦法啊,公司總不能要求員工帶病上崗吧?你讓我養足精銳,銷售起來也事半功倍,不就是一周的銷售額嘛,下次回來給你補上。”

  店長能有什麼辦法?人家一天的銷售額就是你整個店鋪一旬的,這種人別說上一天休一周,就是一個月只在崗一天,或者說乾脆只做偶爾兼職提成,也是不可能拒絕的。

  不過店長也會說話,見事情已經這樣了,便溫聲細語的讓她好好休息,總之好聽的說了一大堆。

  祝央掛掉電話後也有點餓了,屋裡雖然有水果零食,不過祝央早餐從來不隨便對付。

  便打開房門,出來就看見隔壁小男孩兒在走廊上玩。

  祝央沖他招了招手:“小孩兒,過來!”

  小男孩有點怕她,但還是走了過去,就見她遞給自己一百塊錢——

  “去,給我買份早餐回來,剩下的錢你可以自己買零食。”

  小男孩一懵:“爺爺奶奶不讓我出去。”

  祝央咧嘴笑:“誰跟你商量了?你不去,我就把你頭擰下來換上你手上的頭,他肯定樂意去。”

  話才說完,果然小男孩兒手裡的人頭就掙開眼睛,激動的笑了起來。

  小男孩惱羞的將腦袋在地上重重拍了兩下,最後還是接過錢,回家穿了件把自己的裹得嚴實的厚衣服,還打了把黑傘,這才出了門。

  小男孩一走老兩口就顫顫巍巍找上門來,說是給祝央打掃衛生來了。

  祝央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使喚兩個老人,心裡是半點沒有罪惡感。

  不一會兒小孩兒買了早餐回來,也給自己買了一個真正的皮球,倒也不貴,祝央沒計較。

  這傢伙拿到皮球後手裡的人頭就失寵了,一整天都在走廊裡拍。

  祝央吃完飯出門逛街,昨天下班的時候有點晚了,買東西也只買了迫切用的。

  今天是去了商圈好好採購了一番,公寓裡的桌子凳子床不滿意,還有水龍頭被扯壞了今早只能用花灑洗臉。

  一圈下來雖不算豪奢,但也花了有小幾萬。

  可等到填送貨位址的時候,工作人員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表示那地方不在送貨範圍內。

  祝央和對方交涉了好久,才同意送到馬路口,連樓下都不幹,更不用提搬上去了,哪怕是這單生意不做也堅決不幹。

  祝央最後也不糾纏,約定了送貨時間,又在外面吃了午飯看了場電影才回公寓。

  這會兒已經是大下午,祝央回來時在公寓樓底碰到幾個高中生。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明顯是附近翹課跑出來的學生,祝央走進的時候發現他們在推推攘攘——

  “你第一個去。”

  “憑什麼我第一個啊?誰說來試膽的?怎麼,現在怕了?”

  “你不怕那你就走第一個唄,傳得厲害而已,世上哪有鬼?咱們每層樓拍點照片回去,看那些雜碎服不服。”

  “不行,我不走第一個,我斷後。”

  “你是想第一個跑吧,有你這麼不仗義的?”

  正推搡著被祝央打斷了:“怎麼?想進去參觀?”

  幾個高中生回頭,見是個漂亮小姐姐,臉一紅,梗著脖子道:“是,是有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我住這兒。”

  幾人一懵,看她甩著鑰匙真一副從外面回來的樣子,頓時肅然起敬——

  “牛逼啊姐,這兒都敢住,都死了快二十戶人了,住進去一個死一個,咱們整個市遠近馳名的鬼屋啊。”

  祝央手裡的鑰匙一頓,難怪呢。

  員警聽說她住在這裡時一副奇怪的表情,還有商場那邊死活不送貨。

  要一棟房子非一次性災難,而是持續不斷無一例外的死這麼多人,別說整個城市,轟動全國都不奇怪。

  祝央笑道:“那你們來幹什麼?”

  幾個高中生臉色一囧,實際上祝央也不需要他們回答,每個年齡段的熊孩子各有各的熊法。

  虛榮鬥氣激將炫耀,什麼千奇百怪的作死理由都有。

  被祝央一問,倒是不好意思再進去了,不過臨走之前,祝央倒是叫住他們,讓他們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下來。

  她心裡有了個想法,或許幾個熊少年有用。

  漂亮小姐姐要電話自然沒有不給的道理,不過他們看到祝央手裡拿著手機。

  幹嘛要寫下來?你直接報你的電話號碼我們給你打過來不就得了?

  祝央擺擺手:“我有通話門檻,你們不達標,是不能出現在通訊記錄裡的。”

  幾個孩子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總之不明覺厲,把電話留下離開後,出了這片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頓時一臉衰樣的面面相覷。

  祝央因為早飯午飯吃得晚,到了下午六點多也不覺得餓,便索性等其他玩家下班一起吃晚飯。

  結果玩家們到時間回來,果然遊戲比他們想像的還不簡單。

  因為甚至有兩個玩家受傷了,就是外賣小哥和客服女生。

  兩人因昨晚基本沒睡,今天上班自然沒精神,雖然這工作是強制性的得參加。

  可大家既不圖升職加薪,也不圖在這裡面找到人生意義,一天幾十塊的最低工資,偷懶也就毫無負擔。

  就是這鬆懈,所以出了事了。

  客服女生這邊接電話是任那邊說什麼,她這裡敷衍以對,有些喋喋不休的,她因為太累甚至打起了瞌睡。

  本來這也沒什麼,其實辦公室是相對安全的上班環境,只要不在意主管的白眼和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其他的也就不是事。

  可沒料到居然有個變態因為她這邊的放置不理會,直接帶刀沖到了公司,並且精准的找到了她的工號。

  沖上來就是一刀給她劈下來。

  女生當時昏昏欲睡,但好歹周圍的驚呼和騷動,以及在這個世界時刻警惕的神經讓她沒完全卸下防備。

  下意識的抬手一擋,人倒沒事,但胳膊卻是被砍了道大口子流血不止。

  女生仗著玩家的體能輕易把人制服,要不是遊戲響起了不得加害普通人的警告,她直接扭斷對方脖子的心都有。

  然而就這樣主管還不放她假,讓醫務室的人過來給她草草包紮一番就要求她接著上班,否則沒有今天的工資。

  女生從來沒為幾十塊錢這麼卑微過,可遊戲又要求只能在這裡上班,雖說按照遊戲的設定,這些地方應該都不會主動開除玩家。

  可每天沒那份工資,就沒明天的飯吃,所以照樣上班到晚上才回來。

  而快遞小哥則是在頻繁的派單中,因為疲勞出了車禍,好歹人沒事,不過那弄翻的飯菜居然一點不通融的讓他賠償。

  外賣小哥還想著醫療費在其中抵消算了,但對方非得一是一二是二的態度,醫療費給報,但是商品必須賠。

  就這樣今天加上明天的工資也賠進去了。

  眾人聽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這場副本的險惡居然比他們想像的還要無恥。

  還是那句話,遊戲裡的巧合,根本不可能用巧合來解釋,都是被觸發到的必然設定。

  再加上兩家上司毫無人性的處理方式,看來白天的工作還並不僅僅是消耗他們的精力那麼簡單,伴隨著危險不說,連那每天的幾十塊錢都不一定能實在拿到手。

  白天晚上相當於是輪番耗,兩邊都是既牽制你的精力,又伴隨著危險,就琢磨著耗死玩家。

  這麼一想,選擇一個月請假26天的祝央反倒做了個最明智的決定,至少能避開一端,可聯想到自己的收入——

  也不知道今晚哪些人會中彩撞鬼,客服妹子和外賣小哥今天的處境,就是他們明天的。

  見眾人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祝央拍了拍手:“去吃飯吧,我請大家吃好吃的。”

  其他人還好,今天沒得工資的三個人當然是一副見到救星的表情。

  嗯,不用懷疑,陳輝今天的工資照樣不夠抵損壞的。遊戲安排玩家的工作是折磨玩家,唯獨給他安排工作,是折磨店家。

  他丫的每天去上班也就是為了那頓員工餐而已,他自己都已經做好規劃了。

  反正憑他的笨手笨腳估計是拿不到工資了,遊戲一開始發那一百塊錢拆成每天三塊的早餐,中午吃店裡,晚上玩家一起吃飯,厚著臉皮蹭雙筷子。

  至於每天的交通費?

  想多了,還有交通費呢,十一路多好,低碳環保強身健體,每天也就十幾公里路程,跑唄!

  祝央也大方,她請吃飯從來沒有去蒼蠅館子的說法,大學城附近好吃的必定不會少。

  他們找了家裝潢高檔的火鍋店,各種肉菜酒水儘管上,一群人在辣椒和氣氛的刺激下逐漸變得活躍火熱。

  這才把遊戲的不快給拋到了一邊。

  結帳的時候這頓飯花了快小兩千,眾玩家有些不好意思,祝央總共才五六千呢,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

  不過按照她早上的說法,這妹子一個月五六千還真真連她基本生活費都不夠。

  眾人離開火鍋店,那邊送貨的也到約定時間了。

  來到路口馬路就看到停了一輛傢俱車,祝央直接走了上去。

  工作人員見他們這麼多人,想來是不用臨時為難他們搬了,也是鬆了口氣。

  痛痛快快的開門把貨卸下來。

  祝央便拍拍手,對有些懵然的玩家道:“好了,既然都吃飽了,那就幹活,把這些搬我房間裡,陳輝不准動,你只要維持呼吸就行了。”

  眾人剛吃完她的飯,這點事自然不介意,倒不如說比起這麼多東西怎麼來的,做下苦力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看著祝央,不知道她又搞了什麼騷操作:“你,你不是只有五六千嗎?”

  這地下的一堆東西,床沙發椅子軟枕,還有亂七八糟的不必要的東西,一車少說得好幾萬。

  祝央道:“哦我申請了個人貸款。還是很方便的,畢竟給咱準備了身份證,就說明咱們在這個世界是有合法身份的。”

  其他人嘴一張——

  這尼瑪都行?

  狗比遊戲要是知道她用自己下發的身份證到處借貸,估計這會兒腸子已經青了。

  接著還看她拿出手機扒了扒:“我看看,咱們每個人的身份信用記錄還挺好,螳螂借唄,巨粒貸,幾個借貸平臺最低可以都可以貸三萬,我今天已經提了二十萬了,嗯!光是生活費的話也夠了。”

  “可,可這是要還的吧?”眾人對她的豪邁已經用語言形容不出心情了。

  祝央聳聳肩:“二十萬而已,問題不大,再說這也不夠我用,我總不可能一個月就反復穿這一身衣服吧?”

  對哦,人家可是日入好幾萬的銷售天才,和咱這些屁民哪裡一樣?

  眾人恍恍惚惚的幫她把東西往回般。

  陳輝這才反應過來一樣:“不是,說我只用維持呼吸什麼意思?”

  客服妹子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除了活著,什麼都派不上用場。”

  陳輝:“……”

  去祝央房間替她安裝傢俱的時候,發現唯獨她這兒真的是纖塵不染,哪怕換床的時候搬開床底也沒有灰塵。

  新的行頭一換上,整個更仿佛與他們的住宿條件身處兩個畫風。

  一行人不得不感歎這會過日子的,不過他們就是想,也沒那膽使喚鬼天天來搞衛生啊。

  門上的那只水龍頭鬼還吊著呢,這次倒是學乖了,看到有人進出的時候自覺的把自己往旁邊挪,以免挨打。

  傢俱才安裝完,隔壁那倆老頭老太太就拿著抹布過來了,眾玩家知道這兩人是鬼。

  可這忙前忙後的和一把年紀出來討生活的家政工有什麼區別,紛紛心情幻滅中各自回了房間。

  祝央洗完澡換上新的睡衣打算睡覺,不過今天吃火鍋老覺得渴,便起床喝水。

  因為房間面積有限,很多東西只得一物多用,像桌子她就買了帶玻璃的化妝桌。

  既可以當桌子用,也不用去昏暗的洗手間化妝了。

  抄起化妝桌上的玻璃水壺倒了杯水,祝央正要喝,可挑剔敏感的口舌卻一沾就察覺不對勁。

  怎麼一股化學品味道?就算新買的水壺兩個老的做清潔沒細心忘了洗,也不至於味道這麼大。

  意識到這點後,舌尖上的那味道便越發重了起來。

  祝央沖垃圾桶裡吐了好幾口唾沫,這時抬頭一看鏡子,就見一個女人獰笑一聲,對她沒能把水喝下去明顯感到失望。

  而祝央透過鏡子的倒影,拿在手裡的水壺赫然變成了一瓶潔廁劑。

  祝央整個臉都綠了,劈手就往鏡子裡抓,可這個鬼倒是敏捷,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祝央手撈了個空,下一秒鏡子裡只剩下正常的自己的倒影了。

  她自從進遊戲哪裡吃過這種迎頭悶虧?頓時整個人戾氣暴漲。

  按說她打敗蛤蟆得到的免疫幻象技能,雖然因為自己經驗值太低,還不能升級,但新手場也算是勉強夠用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鬼能在這裡讓她栽跟頭,雖說迷惑並不完美,除了視覺效果外,其他五感都只是一定程度的削弱,別傻乎乎的還是能發現不小的破綻。

  但既然對方能做到這步,就說明她的幻術絕對要比上一場教導主任之流不知道厲害到哪兒去。

  對比隔壁的老頭老太還有水龍頭鬼,這個女鬼的狡猾和強大根本和他們不在一個層次上,說她是這棟公寓的boss都有可能。

  祝央心裡門兒清,但理智並不會妨礙她發洩怒火。

  本來想著循序漸進的,看來某些傢伙是迫不及待的蹬鼻子上臉了。

  祝央換下睡衣打開門,砰砰砰的敲響陳輝的房門。

  陳輝都半睡了,一臉迷糊的開門:“幹嘛?”

  “你,去把所有人叫醒,在一樓集合。”

  陳輝不知道她大晚上想折騰什麼,不是很贊同:“明天不還要上班——”

  “快去!”話說一半就被吼了。

  陳輝肩膀一跳,只得縮著脖子乖乖上樓,看著祝央門上吊著的鬼瑟瑟發抖的樣子,也反應過來估計是出大事了。

  陳輝從六樓一直敲到二樓,其他玩家聽到有事也不含糊,下樓就看到祝央已經搬了根凳子坐在走廊盡頭了,侯哥已經出來了,站在她旁邊。

  眾人見狀道:“有什麼新發現嗎?怎麼不在屋裡說話?”

  祝央冷笑一聲:“有新發現,新發現就是這裡的鬼他媽給臉不要臉。”

  “我還想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擺出一副求賢若渴的架勢招他們的,誰知道有些賤皮子就是想做苦力。”

  “成,就讓他們看看資本家的剝削本質。”

  然後說完起身:“跟我來!”

  她這聲音太沖,眾人都聽得肩膀一抖,接著忙像大姐頭要出門火拼一樣跟在她身後。

  接著就看到祝央一間一間的開始踹門,因為有前晚侯哥他們踹不開門的經歷,眾人以為她也會無功而返。

  可沒想到的是,確實她一開始連踹兩間都沒開,但她踹過一腳過後就不再糾纏,改踹下一間。

  仿佛認定會成功似的,結果第三扇們果然應聲而開。

  眾人一驚,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規律的。

  便聽祝央冷笑:“遊戲雖然狗比,但規則不可能永遠只對鬼怪一方有利。”

  “它們能隨時進入我們的房間騷擾,我們想反擊回去,它們卻在門牆的保護之中,哪有這麼好的事?”

  “所以肯定有開門的規則,就比如——”祝央邊在屋子裡轉,是不是開一下櫃門,或者拉一拉窗簾,要不就踹開床面。

  接著她來到一張桌子面前,桌子下有一層抽屜,很窄很小的一格,大約三十釐米寬,十釐米高的樣子。

  祝央聲音拉長,突然將抽屜拉開,裡面赫然出現一個捲縮的人。

  只是過於狹窄的空間讓他整個變形,以物理上根本不可能的姿勢。

  祝央猙獰一笑:“就比如選擇今夜會出門的,自然就不會受到門牆的庇佑。”

  她在對方驚恐懵然的神色中,一把將那抽屜裡的鬼拽了出來,那鬼出來後整個人真的好想沒骨頭,像是用彈性橡皮打造的一般,看得讓人發毛。

  然而他們不知道,祝央在那鬼眼裡更讓它脊背發寒。

  祝央問:“說說,今晚打算造訪誰的屋啊?”

  那橡皮鬼不說話,可眼睛忍不住往陳輝那邊瞟了一眼。

  陳輝立馬炸了:“靠!昨晚就輪過了,今天還來?老子求求你們雨露均沾好不好?咖妃我庸脂俗粉一個,獨得恩寵什麼的擔不起啊。”

  說完話後腦勺被侯哥扇了一巴掌,這才閉嘴了。

  祝央嗤笑,把手裡的橡皮鬼扔陳輝手裡:“成,既然找你麻煩的,你負責制住。”

  陳輝摸著這鬼一點骨頭都沒有的樣子,就頭皮發麻,不過他雖然生個生活智障,但在遊戲裡卻表現不俗。

  臉上嫌棄動作也不含糊,又拜託別的玩家替他找了一截繩子,麻利的把這鬼捆了起來,還像祝央一在繩子上卷了一張符咒,以免它逃跑。

  抓到第一隻鬼後,一是反攻第一步成功的興奮,二是對於這些門規則的告破,眾人士氣大振。

  一層一層的從一樓往上推去。

  一樓除了這隻橡皮鬼沒有打開別的門,二樓倒是收穫不菲。

  居然連踹開了三扇們,踹門這粗活壓根就不用祝央了。

  眾玩家已經化身了狗腿子不用老大使眼色就上腳去了。

  接連在二樓抓到了昨晚外賣小哥碰到的豔鬼還有客服妹子碰到的音鬼,還有一個蜘蛛人。

  他們踹開門的時候,豔鬼還在美滋滋的對著鏡子梳頭,眼看著就要唱兩段戲曲自娛自樂。

  被速度最快的祝央不到一秒內從門口沖進來,拽著她的頭髮就是往鏡子上一磕。

  雖說人豔鬼本質是個畫皮鬼,在天生美女面前要打個折扣吧,可但凡是碰到過她的人,哪兒這麼對待過她的?

  等被揪著頭髮拽起來,鏡子也裂了,額頭也磕出一條口子,當即就心疼哭了。

  被祝央一把扔給外賣小哥:“你的!”

  “哦哦!”外賣小哥手忙腳亂的接住,這會兒也不憐惜對方的美貌風情了。

  換了誰被皮囊下血肉模糊追半夜,也得進入賢者模式,不萎已經算厲害了。

  至於音效鬼,竟然是個在房間裡動次打次的DJ男,房間裡這麼大的音樂聲居然一絲沒傳到外面去,可能鬼怪住的房間本就是一個個封閉空間。

  說人他們一路殺上來,竟然沒有鬼察覺風向聞風而逃。

  眾人踹開門的時候,那DJ鬼還帶著耳機搖頭high得正歡。

  這次不用祝央,客服妹子就猙獰一張臉上去把他頭按在打碟器上摩擦。

  “音效高手是吧?high是吧?來呀,爽啊!”

  這客服妹子也是被昨晚的折騰和今天的憋屈激出了暴脾氣,在外邊被人砍了一刀還沒法報復回去,只有把賬全算這兒了。

  最後還是祝央發話留著有用,客服妹子才沒掏出道具宰了這貨。

  一棟樓裡的鬼怪本事良莠不齊,這些都只是普通貨色,找准機會趁它們不備玩家也能反殺。

  像祝央和侯哥這種正面反殺問題都不大。

  他們的厲害多隻在於玩家在明他們在暗,今晚這處境就徹底顛倒了過來,所以玩家們一路勢如破竹。

  當然也有更厲害的,就是那個蜘蛛人。

  是蜘蛛人不是蜘蛛俠,對方雖然長著人形,但四肢卻和蜘蛛一樣,從胳膊往下長出八條腿。

  每條腿三節,上四肢每節是胳膊肘一樣的性子,下四肢三節則是腿的形狀,也分別有手掌腳掌。

  體型看起來有些大,它的無知簡直就是個盤絲洞,同時也是最警惕的,玩家一踹開門,它就做出了反應,試圖吐出蛛絲黏住眾人。

  它也成功了,踹門打頭陣的兩個玩家就被它瞬間卷了進去。

  可祝央反應也不慢,當下就掏出了打火機,擦出火苗扔在遍佈的蛛網上。

  武力頓時一片大火,蜘蛛被火勢弄得有些狼狽,本來單打獨鬥這些玩家恐怕都不是它的對手,但八個玩家在一起。

  不說配合得又多好,光是用身上的道具也把它耗盡了。

  等蜘蛛人被堵住嘴和肚臍捆起來的的時候,頭髮都被燒關了,看著居然是最淒慘那個。

  三樓沒有收穫,四樓抓到一個一個玩彈珠的宅男,整間屋子堆滿發臭的生活垃圾,這樣一來彈珠和蟑螂倒是更配。

  祝央人都不想進去,這個彈珠男又是陳輝的,陳輝把橡皮鬼托給其他人牽著,擼袖子吧彈珠男捆了起來。

  這傢伙還想反抗,身上突然撒出來數十顆彈珠,陳輝哪裡容那些彈珠碰撞到自己變巨口蟑螂?跳起來一拳就把對方打暈過去,彈珠也就失了效。

  五樓也沒有踹開門,六樓倒是踹開了,但裡面卻空無一人。

  祝央猜這應該就是之前把她的水換成潔廁靈的碧池,不過她也有鏡面移動技能,要真躲起來倒是一時也奈她不何。

  祝央冷笑一聲,甩上門回到三樓,讓眾人把捆好的鬼全吊走廊上,敲響了隔壁的房門讓老頭一家子也滾了出來,再加上之前被她俘虜的水龍頭鬼。

  祝央讓人挪出她的沙發,插著手翹著腿老大坐姿的坐上面,後面七個面色肅穆的玩家小弟。

  面前是被捆著吊起來的五隻慫頭拉腦的鬼,還有三隻貼著牆站的。

  就跟小混混被抓到黑老大面前即將被刑訊逼問的架勢一樣。

  祝央這突然一笑,一掃剛才的可怕,一副大尾巴狼黑煤礦老闆引誘文盲工簽生死合同一樣——

  “別怕,啊!我是和平主義者,不會一見鬼就打打殺殺的。”

  老大你要說這話能不能先讓我把臉上的血擦乾淨?鬼怪們如是想道。

  就聽老大接著道:“之所以把你們召集到這裡來,沒有別的打算,就是想給你們介紹一份工作而已。”

  眾鬼茫然抬頭,祝央咧嘴一笑:“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7:26 PM

第51章

  一幫鬼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遊手好閒的成天也就在公寓裡亂晃,草菅草菅人命,日子過得是閒散又悠哉。

  懶了這麼多年,整個鬼都懶廢了,工作技能也丟得差不多,也就那個DJ鬼成天動次打次估計業務還沒手生,其他人就是讓他們突然變成人出去工作,恐怕也脫節了啊。

  但祝央像是會關心這種人道主義問題的人嗎?她並不是去給被時代拋棄的孤家寡鬼送溫暖,幫助他們重拾生活信心,找到鬼生價值的。

  她是就地取才不說靠這些傢伙發家致富,但至少這個月的生活水準是得維持的。

  見九隻鬼一副茫然的樣子,祝央笑道:“別緊張,待遇從優,每天只上班十個小時,全月無休,無餐補話補交通補助,沒有五險一金,到手工資按業績核算,一切最終解釋歸我所有,不過每人附贈公寓豪裝服務一套。”

  “怎麼樣?待遇不錯吧?”

  這別說是鬼聽了一副葛家朗台投胎,周家扒皮轉世的眼神看著她,就連背後的隊友都覺得她這剝削力度有點大了。

  就見祝央臉上的笑慢慢斂起來,表情又變成了要把他們當場幹掉的猙獰——

  “畢竟一個月的工作而已,這點代價的買命錢,我相信不管那誰看,都是大賺特賺的買賣。你們說對吧?”

  吊起來六隻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覺得那傢伙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已經琢磨把他們開膛破肚串起來烤,又或者那刀已經找准了生片的位置。

  連後期調哪些醬料都已經心中有數的樣子,一副經驗十足的兇殘樣。

  要說玩家對於鬼魂有著一定程度的感應,只要待在某個空間範圍內,就能感覺到對方的怨氣或者氣息。

  這算是遊戲的饋贈,雖然這份饋贈也就到了現實世界有一二用處,畢竟你進了遊戲副本,除了像祝央第一個遊戲那樣有觸發支線或者提前預警的,總歸結果都是得和這些對上。

  然而鬼怪也不是沒有鬼怪相對應的直覺的,比起現實世界,遊戲世界裡的鬼怪們成氣候要簡單多了,因此看到祝央這樣兇相畢露的。

  真就有種直覺告訴他們,這傢伙或許真的做過這麼兇殘的事。

  又聽祝央話頭一轉:“不過我對於員工也不是沒有選拔門檻的,要想在我旗下工作,至少得先拿出一份投名狀。”

  眾鬼心道這不平等條約還要投名狀?誰腦殼有包上趕著被剝削。

  可看到祝央那表情,就好像這棟樓裡只能有一種鬼,那就是她的小弟,別的全剁了做灶爐燃料。

  喪葬大禮包,搖頭就送。

  眾鬼立馬把頭點得跟雞子啄米似的,至少得熬過今晚這關。

  “行,既然大家都沒異議,那就先簽合同吧。”

  所有鬼心裡一咯噔,包括沒被吊起來的老兩口和小孩兒,均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祝央沒放過他們的表情,見狀咧嘴一笑,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出所料的算計。

  老實說她打罵的鬼這麼多,也經常一口一口培訓上崗,流水線,猛鬼資格證等等關鍵字。

  可對於遊戲本質,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有可能只是把玩家投放到鬧鬼之地,套上重重規則限制而已。

  到了第二場水鬼和金髮妹子的去路,祝央才知道原來鬼怪是可以和遊戲存在契約關係的。

  當然肯定不可能所有鬼都如此,尤其是那種生前受盡折磨嚮往平靜的。

  但重點是契約!

  契約是如何生成,是不是非得和遊戲才能建立這層關係,和玩家呢?

  祝央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大膽一試,沒想到結果居然這麼讓人驚喜。

  不過祝央也更傾向於這種便宜僅限於這場副本之內,因為她差不多摸清了遊戲對於玩家和鬼怪兩方陣營,在設定規則的時候得遵循公平原則。

  玩家在這場遊戲裡幾乎所有行動都被強制圈定在遊戲規劃好的路線內,晚上必須待在公寓,白天如果沒有祝央這種NPC甘願為她改變規則的本事,也只能拘在特定的地點。

  沒道理鬼怪們就這麼輕鬆,她早上讓小男孩兒出去買早餐,一是慣性使喚人,二也是想試探一番。

  結果是鬼怪居然是能出門的!

  有門牆保護,可自由出入,只要它們沒打算離開屋子對付玩家,玩家也奈何不了,對比起玩家的待遇這簡直偏心偏到咯吱窩。

  這壓根不符合遊戲的準則,上一場她弟弟進入遊戲,遊戲幾乎是在臨時調整了難度,把本不該進入那場的劉志給拉了進來,可見這個規則對於遊戲來說也是鐵律。

  祝央猜這一場的鬼表面上這麼佔便宜,那麼自然在別的地方留下了巨大的薄弱點,甚至可能犧牲了部分規則保護。

  果不其然。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規則性的約束,祝央還不敢就這麼輕易用他們呢,至少得吊個十天半個月,天天辣椒水老虎凳伺候,把鬼給收拾服帖了才能上崗。

  到那時候也只剩十幾天的時間,這些浪費的時間可都是錢吶。

  祝央看那些傢伙已經面無鬼色,抿嘴陰險一笑,對身後的玩家道:“聽到了嗎?去兩個人列印合同,條款要細心斟酌,別漏項。”

  “畢竟咱們是正規用鬼單位,又不是遊戲這種無良奸商。”

  其實,你和遊戲,已經說不上誰比誰更魔鬼了。

  眾玩家心裡閃過一絲這樣的念頭,不過下一秒就被振奮的心情淹沒下去。

  連侯哥都忍不住甘拜下風道:“厲害啊,這樣一來,咱們通關難度至少打了對折。”

  即便還有一半鬼沒有被抓出來,可一旦有了控制鬼怪為自己所用的辦法,光是放鬼和鬼自己內耗,就已經大大的抵消了夜晚的壓力。

  至於白天,雖說辛苦也伴隨著意外,但玩家要維持精力充沛的話,適應警惕那種程度的危機根本不是事。

  客服妹子和被分去做物流的他們中年級最大的玩家兩人立馬表示出去弄合同。

  客服妹子:“我現實是做文員的,這個我熟。”

  物流大叔:“我不大不小也是個人事管理,我和她一塊去吧。”

  祝央點點頭,她對面的鬼怪們見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已經無力回天。

  本來還想著今晚先認慫熬過去,或者乾脆借著替她辦事降低防備心使絆子滅了這些人。

  現在好嘛,可這傢伙是怎麼知道這個規則的?一般人會想到和鬼簽合約?

  祝央見一個個都跟霜大的茄子,站了起來。

  假惺惺道:“我知道,跟社會脫節的人呢,要踏出第一步很難,但幸運的是你們擁有彼此啊。”

  “九個人一起努力總比一個人形單影隻好吧?”說著她眼神瞟了眼第一個被她掛門上快兩天都無人解救的水龍頭鬼。

  歎息一聲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們已經驚醒,其他人還執迷不悟。”

  “在你們努力工作創造未來的時候,那些傢伙卻龜縮在自己房間裡,癱在床上,每天也不規律早起,醒了就看電視,餓了就吃炸雞喝可樂,要不就是昏天暗地打遊戲,日復一日浪費光陰,真過的是何等墮落的日子。”

  那真過的是神仙日子啊!

  眾鬼自己平日裡也是過的這種廢柴日子,做鬼又不會因為吃垃圾食身體發胖變廢,時間也沒了意義,反正也只能龜縮在這棟樓裡,真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這人吶,一旦只圖自己舒服,就容易得罪人,更何況一棟破樓裡這麼多住戶,當然做鬼也一樣。

  雖說關上門玩家和鬼怪就形成了兩個空間,就比如他們踹開DJ鬼房間的時候。

  外面悄無聲息,裡面確實音樂喧天,沒有擾到玩家,別的鬼可是被他天天吵得苦不堪言。

  就這麼個破地方,人人都這麼鬧騰,隔音又差,上上下下的鬼關係能好?

  端看水龍頭鬼 被掛這麼久都沒人來救她就可見一斑,一開始祝央還以為是這傢伙人緣太差。

  但現在看來——

  眾被捆起來的鬼不平衡了,憑什麼他們現在受制於人前途未蔔,那些傢伙能好好待屋子裡?

  本就是戾氣化身的惡鬼,這會兒更是惡由膽邊生。

  首先開口的是橡皮鬼,他大喊道:“我隔壁那對情侶很閑,成天躲房間裡不出來,要不就是造人,要不就拿電鑽戳牆玩。”

  “幾年下來人毛沒造出一根,牆面快給他倆鑽塌了,我上門跟他們交涉過無數次,這牆塌了,咱就著一棟破公寓可以棲身,要是那扇正好是承重牆,大夥兒都得玩兒完。”

  “那倆狗男女就沒有聽人說話的,晚上還故意放大造人聲音,樓裡還有孩子呢,簡直傷風敗俗。”

  “老大,我強烈推薦他們到咱公司上班,年輕人既然精力這麼好,幹嘛不給社會創收。”

  祝央勾唇一笑,點點頭:“嗯!瞧瞧!這就是覺悟,境界!”

  “行,既然你這麼快就能進入狀態,可見對工作適應力強,是個可造之材。以後你就是一樓的隊長,一樓員工歸你管理了。”

  橡膠鬼一聽還有這好事?他本來只是想著不能自己一個人吐血,再怎麼也要拉倆討厭的鬼一起倒楣。

  現在這樣,那倆狗男女如果真的也被抓住,勢必也不得不低頭,他就可以踩那屋子仗著是兩個人擾民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了。

  這一起頭,其他幾個鬼也紛紛開始向祝央‘介紹’員工。

  豔鬼幽幽道:“我隔壁還住著一隻雞呢,她是把客人帶回家,結果那客人是變態,給活活分屍的。”

  “那賤人生前好像是角色扮演風俗店的,成天就會做些不要臉的低級打扮。”

  “老是穿護士服,教師服,皮衣皮鞭在我面前亂晃,自以為自己漂亮勾人,一雙騷眼睛可得意了。還嫌我老土。”

  “她不是美嗎?美就別窩家裡出來工作囉。”

  祝央聽了對後面的人道:“聽到沒,2-3野雞鬼一隻,做好記錄。”

  “哦!哦!”後面的玩家忙翻出小本本。

  DJ鬼也不甘落後,不過它說話方式很獨特,跟唱rap似的:“yo!我的隔壁,會彈棉花,當我打碟,他就舉手!背著彎弓,舉著彈錘。嘣嘣嚓!嘣嘣嚓!自稱樂器,他哄不了我。聲音又穿透,強有力的節奏,音樂本無界限,可他獨自上演,樂器流氓要不得,what are you弄啥嘞?”

  一段即興說唱後,整個三樓走廊陷入了沉默。

  祝央對小男孩兒道:“抽他,捋直了舌頭再說話。”

  小男孩一個皮球給他砸臉上去,DJ鬼頓時怒了:“幹哈呀?小逼崽子!還沒說你呢,成天拿著球在樓道裡拍,你也跟那臭彈棉花的一個樣兒。”

  喲!聽口音還是東北人。

  小男孩兒被凶,他爺爺奶奶自然不幹了,老頭上去對著DJ鬼就是一削——

  “你個王八犢子還好意思說別人擾民?最張狂的就是你,哪天不是鬧到三更半夜?還即興加餐。”

  “哪天我老伴晚上起夜,才脫褲子你樓下就突然吵起來,全崩褲子上了,那褲子還沒洗呢,信不信拿它塞你的嘴?”

  DJ鬼仗著年輕力壯,平時哪兒會理會這一家子的老頭老太和小孩兒,這會兒倒是慫了。

  好歹他生前也是酒吧一條街舞池裡最靚的崽兒,沒這麼埋汰的。

  總之二樓又記下了一筆,有個彈棉花鬼。

  祝央心道這棟樓還真是臥虎藏龍啊,啥玩意兒都有。

  住二樓的男生見除了自己以外,另外五個房間全被鬼包圓了也是大感自己幸運。

  就住隔壁對門的,第一晚上竟然沒一個人想著找他。

  接著那個玩彈珠螳螂的宅男也道:“我隔壁住了個現充,這傢伙是劈腿劈太多,扯到蛋了,被女朋友們聯合宰了的。”

  “還有對門有個煙鬼,房子裡煙熏繚繞的,經常還會溢到別的房間去。”

  祝央對宅男和現充之前的不解之仇沒興趣,倒是覺得後面那個有點意思——

  “煙鬼?不錯不錯!”

  後面的玩家見她這態度趕緊重點記下。

  這時候被擰成麻花的水龍頭鬼居然也表示有話要講——

  “五樓有只廁鬼,老喜歡躲在浴室偷看女人洗澡,有時候從水龍頭裡爬出來,見了他就噁心。”

  這也是她為什麼這麼害怕被沖進廁所的原因,要是和廁鬼合為一體,那還不一輩子鬼生就完了嗎?

  見祝央表情不滿意,水龍頭鬼又道:“哦哦!還有一個貓臉老太,一個無頭僵屍,一個鬼娃娃。”

  其他鬼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水龍頭鬼,沒想到她一口氣招這麼多,除了她不敢得罪的,其他人說剩下的都交代了。

  不過這也是這傢伙不受歡迎的原因,她因為可以在水管裡穿梭,經常跑人家家裡厚臉皮的蹭東西,打聽八卦,拉偏架,干涉人家情侶生活。

  總之一棟樓下來沒人待見她的,所以這貨被逮住了所有鬼歡欣鼓舞,總算是能看不見這八婆幾天了。

  其他人都差不多了,祝央把視線落到蜘蛛人身上。

  蜘蛛人顯然在整棟樓裡算強的,所以即便和其他幾個鬼一起被綁著,還是有一副不屑與辣雞相提並論的氣勢。

  見祝央看過來,他還想崩著大佬的派頭不開口的。

  結果祝央開口了:“雖說蜘蛛人有趣,但人棍也不是沒市場,留下八隻腳的藉口還更能引人遐想,帶來討論熱度。”

  說著手裡不知道誰遞給了她一把菜刀,眼睛已經瞄著自己胳膊琢磨哪兒的骨頭好剁了。

  蜘蛛人一個激靈,飛快的就把一直以來跟他搶老大地位的鏡女給抖了出來——

  “那婆娘屁本事沒有,就是裝神弄鬼和逃跑功夫厲害。不過不用擔心,要抓她也容易,那個鬼娃娃就是她兒子,抓了她兒子不信她不出來。”

  這話一出祝央就立馬站了起來,其他鬼押後處理怎麼都好,唯獨這個碧池她是今晚不弄死也要弄殘她。

  這時候客服妹子他們也把合同打回來了,新鮮出爐熱乎乎的好幾十份合同。

  因為不知道具體人數,他們多列印了一些。

  祝央來到水龍頭鬼面前:“來,你先!”

  水龍頭鬼有些不情不願,祝央一巴掌削她頭上:“我的時間是給你浪費的?快簽,五秒鐘,沒簽好也不用簽了,我直接沖你進廁所管道和廁鬼作伴吧。”

  水龍頭鬼立馬加快了動作,三兩下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在名字簽上那刻,祝央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中的牽制,感覺就像自己手裡簽了跟捆著這傢伙的線一樣。

  祝央這才放心的把水龍頭鬼完全放開,對她道:“你現在順著水管鑽到鬼娃娃那裡,打開門等我。”

  接著又毫不耽擱的讓另外八隻鬼也簽了賣身契。

  接著把合同一收帶著一群人上了五樓,這時候小弟團體已經不僅限於另外七個玩家了,還跟著八隻鬼,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明晃晃的告訴大家這棟樓已經處於被祝央佔領的邊緣。

  來到五樓,果然有個房間已經裂開了一條縫。

  祝央他們推門進去,就看到所謂的鬼娃娃到底是什麼樣子。

  它長得像那種等身的歐美玩偶,兩三歲的樣子,穿著小背帶褲,臉上有好幾條疤,整張臉沒有一點孩童的天真懵懂,反倒是瘋狂凶戾。

  就跟鬼娃恰齊差不多,可見狗比遊戲又山寨人家的著名角色了。

  那鬼娃娃此時手裡正拿著一把菜刀,動作敏捷,沒有一點孩童的蹣跚,這會兒正將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風的在追砍水龍頭鬼。

  水龍頭鬼還真就被他砍中了好幾下,不過她體質特殊,就跟抽刀斷水一樣,砍了又復原。

  不然也不至於這麼招人討厭還沒被滅了,總得有點保命本領的。

  鬼娃娃注意到門口的人,也不理會水鬼了,直接轉他們這邊,瘋狂的笑著提菜刀看過來。

  這會兒坐擁這麼多小弟的祝央壓根就不用出手了。

  蜘蛛人一口蛛絲吐過去,就把鬼娃娃捆了個嚴實。

  祝央上去掂著那坨蜘蛛絲裹成的繭晃了晃,無視鬼娃娃看她陰森惡毒的眼神。

  露出比他還可怕的表情道:“呵呵!你就祈禱那碧池對你母愛無疆,不然涮鬼片是個好吃法,更何況還是嫩鬼肉,嘖嘖!”

  鬼娃娃一哆嗦,小孩兒比大人更敏感,立馬知道這女人的可怕慫著腦袋不敢囂張了。

  祝央也不急著去找鏡女,手裡掂著那小鬼當球顛。

  一路根據鬼怪賣隊友得到的資訊又回到一樓重新推了一遍。

  能讓水龍頭鬼順著水管進去開門的就用她,不行的還可以讓別的鬼裝作上門拜訪的樣子騙人家開門。

  就比如一樓那對電鑽情侶,水龍頭鬼進去肯定會被他倆發現,一個對付水龍頭鬼,一個把住門鎖也奈何不了他們。

  這時就讓橡皮鬼假借被對方騷擾找上門之名,騙對方開了門。

  這對情侶平時囂張慣了,尤其和橡皮鬼積怨已久,每次被找上門不但不收斂還會嘚瑟的嘲諷橡皮鬼。

  這會兒從貓眼裡看到對方,雖說剛才又玩家踹門動靜,可不打算出去門就不會被踹開,以他們和橡皮鬼的關係自然是不知道這傢伙今晚原本是打定主意出去害人的,還以為也沒有被踹開門呢。

  從貓眼裡看到對方就喜滋滋的打開門,情侶倆互相抱著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門口,正打算酸酸單身狗。

  結果秀恩愛死得就是快,開門就被侯哥一人一手抓住腦殼摜牆上撞個暈暈乎乎的。

  還沖進去拿出他倆的電鑽,把倆鬼腦袋按在牆上,順著腦袋輪廓迅速的鑽了一圈洞。

  比把人的手按桌子上沿著周圍迅速剁刀下去還有震懾力。

  侯哥經驗足,體質強,敏捷力高,倒是不會鑽偏,可兩個鬼情侶確實尿都嚇出來了。

  後來被從屋裡踹了出來,看著一群鬼聳拉著跟在祝央身後,才知道這裡已經半淪陷了,他們根本就是被自己人給賣的。

  於是一雙眼睛憤怒的盯著賣他們的橡皮鬼,被玩家一巴掌扇腦袋上——

  “還好意思瞪人?快簽了字回家洗褲子去。”

  兩人已經該被侯哥嚇得腿軟,再有這麼多先鋒打底,也不嫌太丟人,倒是麻利的簽了字回去洗褲子了。

  二樓的野雞鬼倒是好抓,讓豔鬼在外面吼:“我說我最美你敢答應嗎?”

  裡面那野雞就風風火火的畫好妝出來了,結果美貌PK沒開始,被麻袋套了個正著。

  等被放出來的時候,臉上妝花城什麼樣了。

  豔鬼就指著她嘲笑:“哈哈哈!原來你真人長這麼醜,就你這張臉去接客不得倒給人錢?我看你比我還像畫皮鬼。”

  野雞鬼指著她大罵:“都把自己賣了還有臉笑,沒見過你這樣的賤皮子,老娘一輩子都沒打過這麼便宜的工,不幹!”

  祝央來到她面前:“那就是想吃乾飯囉?以為世道還跟你活著時候一樣呢?躺著就想賺錢?”

  說著遞了把刀給豔鬼:“你去,我的新沙發正好缺長皮墊子,整張剝下來,別損了整體外觀。”

  “好嘞!放心吧,剝皮我熟,保證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

  野雞見豔鬼興沖沖的過來,動作飛快,還生怕她反悔似的,立馬識時務的改口了,豔鬼還頗為失望。

  再去抓彈棉花鬼的時候,當時眾玩家聽DJ鬼形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要說彈棉花這個年代在鄉下可能還有,城裡除了老城的一些小工坊,基本已經該被機械化代替了。

  更何況這租屋也不夠地方工作啊!

  結果靠水龍頭鬼打開房門看才知道,對方彈棉花的工具全是從自身取材。

  脊樑骨抽出來做彎弓,腸子做弦,拿著綿錘彈得正起勁,看來DJ鬼的說法沒錯,這貨是真吧彈棉花當做一門音樂技能在使。

  被抓的時候彈棉花鬼還痛心疾首的對DJ鬼道:“音樂無界限,求同存異,求同存異啊。”

  DJ鬼呸了一聲:“呸,音樂也是有鄙視鏈的,我本來以為我在鄙視鏈底端,謝謝你啊,現在我知道我不是了。”

  眾玩家一路抓這些逗比,表情已經麻木了。

  要說一開始祝央踹門抓鬼那痛快勁還算正常,找到鬼怪一方的規則漏洞讓人振奮。

  再親眼看著她利用處境之差和鬼怪之間的矛盾,煽動情緒出賣隊友,到最後一整棟樓都快推平。

  這才遊戲正式開始的第三個晚上,白天回來還對整個遊戲的難度如鯁在喉,擔心自己過不了這關的眾玩家,這會兒看著他們已經快成為了絕對優勢方,真有了種恍如隔世之感。

  那明明才幾個小時以前。

  再加上一群鬼各種拉踩抓撓的逗比樣,眾人面面相覷——

  這,這尼瑪以前他們過關不是這個畫風啊?

  這時候玩家中的大叔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我上場遊戲碰到一人,和他聊得比較投機。”

  “他跟我說經過一場難度特別高的遊戲,但因為那場有個超級新人,他幾乎聲躺著贏過來的,還得到了自己有史以來最高評價。”

  說著他看了看祝央:“他說那新人是個年輕漂亮女孩,嬌貴奢靡,性子霸道,腦子靈活,想常人不能想,還使喚鬼伺候她——”

  眾玩家默了,這尼瑪哪一條和祝央對不上?

  要不是這會兒正忙著,祝央絕對會發現,自己腿上赫然多了好幾個掛件。

  之後又陸續把煙鬼,廁鬼,貓臉老太太還有無頭屍給揪了出來。

  其中煙鬼難對付一點,他的房間整個籠罩在濃濃的煙霧裡,眼睛根本看不見半米開外的東西,還是其中一個玩家有吹風技能,雖然只是初級,但租房面積也就在這兒。

  不斷的給其他玩家開闢視線最終還是把煙鬼抓住了。

  至於宅男更討厭的那個現充帥哥鬼,今晚居然不在公寓內,宅男咬牙肯定的說他保管是出去獵豔了。

  說著男人只要會喘氣死心就不會死,其實不然,現在沒法喘氣了,也一樣的。

  最後除了鏡女和現充鬼該掃蕩的都掃出來了,一共十幾戶鬼,二十來人。

  祝央點點頭:“嗯!規模雖然小,不過面前也夠成立一個公司了。”

  眾鬼顫顫巍巍的不知道這黑煤窖老闆要把他們這群瑟瑟可憐的弱勢勞工攆去幹什麼重活。

  祝央卻沒耐煩解釋,牽了賣身契就把所有人攆回去了,告訴他們該上工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

  然後就抓著鬼娃娃來到了六樓,那個早已被打開的房門。

  這次祝央沒讓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她有時候真被氣急了,除非是本身有別的因果的,就像教導主任那樣。

  否則大多數的做法反倒是把人陰測測的辦了,悄無聲息的。

  她一走進這個屋子,就感覺到比之前森冷得多的氣氛。

  把手裡的鬼娃娃顛了兩下,狀似自言自語道:“挺崩得住的啊,自己兒子被抓,被逼簽賣身契當了童工,你都穩得住。”

  “是不是覺得只要你不露面,找機會偷偷宰了我,也就釜底抽薪了?”

  “想法不錯,要換平時我還真樂意陪你玩玩,可你也看到了,錢少開銷大,我再是個仙女也得吃飯的嘛!你不死出來騰位置,我生意都不好開張啊。”

  屋裡還是靜悄悄的沒反應,祝央低頭,卻赫然發現手裡的鬼娃娃變了樣。

  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被剝了皮的腦袋,血水漿液還在濕噠噠的往下流,噁心得要命。

  祝央眼睛是這樣回饋給她的,但手上卻沒有黏糊濕潤的觸感。

  她冷笑道:“我沒有防備的時候你都不可能完全催眠我,現在做什麼妄想呢?”

  接著手裡抓鬼娃娃力道作不松反緊,直把鬼娃娃捏出一聲慘叫。

  聽了這聲慘叫,鏡女終於繃不住了,鏡子裡出現了她的身影,正心疼的看著鬼娃,接著轉向祝央的眼神更為刻毒。

  祝央笑了笑,直接扔了一瓶潔廁劑到鏡子面前:“喝吧,一滴不剩喝下去,不然我全喂你兒子。”

  鏡女瞪大眼睛,又抬眼看了看祝央,從她表情裡沒有看到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她兒子還在祝央手裡顛著,就跟個皮球一樣。

  鏡女的厲害之處在于高超的幻術與陰毒的心思,往往讓人一不注意就著道了,力量上反倒其次。

  見祝央居然免疫她大半技能,深知靠搶是搶不回兒子了,又見她手已經掐在了兒子脖子上。

  鏡女沒辦法,只能從鏡中伸出手,拿起那瓶潔廁劑,就像她之前神不知鬼不錯從鏡中將祝央的水壺換到一樣。

  鏡女打開瓶蓋,猶豫了一下,還是仰著脖子吞了下去,一口接一口,鬼怪的嘴巴就是優勢明顯,輕易就能咧到耳後根,瞬間吞一瓶潔廁劑也無壓力。

  扔開空瓶子,沒過多久鏡女就捂著肚子痛苦的在鏡中打滾。

  臉色慘白,還時不時嘔出一些穢物,一副腸道和胃正在被灼燒的樣子。

  可祝央見狀卻是歎了口氣:“人才啊,一棟破公寓真耽誤你了。”

  “就你這演技,不說吊打戲骨影后,一般演員都是比不上的。”說著冷笑一聲:“你倒是清楚你唯一對我有用的就是視覺幻象,仗著隔了一面鏡子,我也沒法通過自己的體感分辨,演出好戲給我看。”

  “但有點我就不明白了,這麼母子情深的二人,你兒子見了媽媽這麼痛叫打滾,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說著把鬼娃提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平時:“你說對不對?娃娃!”

  鬼娃娃雖然只有兩三歲外表,不過做鬼多年早已有了心智,聞言恐懼的看著祝央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祝央又將視線轉向鏡中,只見那鏡女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身上已經沒了那狼狽的跡象。

  一瓶潔廁靈還拿在手裡,一口沒動呢。

  鏡女咬了咬牙:“算你狠,我認栽。”

  說著就要把潔廁劑往嘴裡悶,卻被祝央制止了:“別,不用,反正我也沒辦法辨別,要是這次你兒子也配合著演戲,我不就被當冤大頭忽悠了嗎?”

  鏡女聽了這話,不但沒有鬆口氣,反倒直覺大感不妙。

  下一秒她居然看見祝央扯斷她兒子身上的蜘蛛絲,把他解放出來。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剛才簽的合同第一條知道吧?絕對服從領導安排的工作。”

  “那現在領導安排你,去鏡子裡面砍媽媽。”

  鏡女大驚失色,而下一秒同樣擁有穿鏡技能的那女人就把她兒子給塞了進來。

  鬼娃娃方一進來,就提著刀不由自主的沖鏡女砍來,又快又狠,刀刀不留情。

  但他理智卻是清醒的,鏡女雖說厲害,但物理攻擊技能還真弱她兒子一籌,母子倆連起來才是最厲害的,也常年壓蜘蛛人一頭。

  此刻鬼娃娃滿臉流淚,被動攻擊媽媽,鏡女自然對兒子有顧慮,一開始挨了好幾刀,無奈自己的幻術對兒子無效,又見兒子痛苦的樣子心都碎了。

  這慘無人道的折磨,還不如剛剛選擇把潔廁靈喝下去呢。

  鏡女正要趁著空隙開口求情,就見祝央露出險惡的笑容——

  “既然你們母子正忙,我便明天再來造訪,盡情享受。”

  說完還替他們關上了門,留下絕望難過的鏡女和鬼娃娃。

  有偷偷在外面聽了動靜的,真覺得這傢伙比鬼怪還更像魔鬼。

  不過拖她的福,今晚誰都可以睡安穩覺了。

  第二天一早大夥兒起來準備去上班,被祝央制止了。

  “從今天開始大家會很忙,請假吧。”

  眾人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買什麼藥,可還是紛紛給公司去了電話,結果居然被拒絕了。

  侯哥皺眉:“請假被拒絕的話,也不能不去上班,這是遊戲規定,其他地方正可勁剝削廉價勞動力呢,豈會同意休息。”

  祝央那是因為業績太過突顯,所公司才不得不做出讓步,說白了,去不去上班決定權還不在他們手裡。

  祝央聞言也不覺得難辦,給玩家們一人轉了兩千塊錢。

  跟他們道:“找到你們的現管上司,說自己生病了,讓他擔待一下。”

  眾玩家分配的都是底層工作,直屬上級自然也只是小組長之類的低級管理,兩千塊不多,但收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足夠了。

  接著祝央又對陳輝道:“哦對了,你不用,反正你在家裡也幫不了忙,去上班吧,還能蹭一頓午飯。”

  陳輝卻抗議道:“別啊,我就是生活技能差點而已,還是很有用的,別看不起我啊。”

  說完又美滋滋道:“嘿嘿!傻眼了吧?我已經請到假了。”

  眾人一驚,回頭看著他,就見這傢伙得意的說:“我一跟組長提請假的事,他立馬就答應了。”

  “人都感動哭了,在電話裡一邊讓我注意休息,一定要完完全全養好病再出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我請假一輩子都沒問題。”

  “還誇我為店鋪著想呢。”

  眾人秒懂,可不是為店鋪著想嘛。這家店估計也是倒了血黴被遊戲下了禁制,沒辦法開除陳輝。

  不然多讓他上幾天班,再多洗爛些衣服,店面遲早得讓他賠垮。

  祝央對這個結果也是一言難盡,很有些搞不懂遊戲當初拉這麼個禍害進來後,也不知道是在坑誰。

  其實她是謙虛了,要真講和遊戲之間互相傷害,把誰氣得吐血三升的,十個陳輝都比不上一個祝央在遊戲心目中的地位。

  決定好了事,一行人便出門吃早餐,這邊一所高中門口有一家味道特別地道的粥店。

  祝央點了碗皮蛋瘦肉粥加一籠蒸餃,別的玩家也各有各的。

  吃得正香,侯哥問:“你現在錢夠不?要不要大夥兒也貸點款?”

  祝央看了他一眼,心道不愧是心細如發的,正要回答他,卻先一步看到了幾個人。

  正是那天想去公寓探險的幾個高中生。

  祝央隔著玻璃沖他們招了招手,幾人一見漂亮小姐姐還記得他們,便屁顛屁顛跑進來。

  祝央還給他們一人點了份早飯,邊吃邊提起自己的事——

  “之前你們不是說要去鬼屋探險嗎?就定在後天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7:38 PM

第52章

  這幾個高中生成天也是遲到早退不務學業的,不然這會兒都八九點了,早該坐教室裡上課的時間,他們才晃晃悠悠的來到校門口。

  聽到祝央這話,幾人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上次就是被打岔,最終沒去鬼屋裡面空手而歸,牛逼又早吹出去了,這一兩天回學校不被起哄才怪。

  所以他們才慢慢悠悠的在校外晃,能少在裡面待會兒是一會兒。

  其中一個邊喝了碗海鮮粥,點點頭:“成,正好就說改時間了,不然一個學期別想讓人忘了這事。”

  “不過姐姐你們都是住那邊的嗎?”幾個學生看他們這麼多人。

  雖說那鬼屋的邪門遠近馳名,可年輕人大多對流言的看法是以訛傳訛。再看這麼多人光天化日之下出來吃飯,想必是已經找到新的租客了。

  那這還有什麼不敢去的?

  祝央笑著搖搖頭:“差不多吧,那邊現在歸我管理,我們打造了一個鬼屋探險專案,後天試營業。”

  “既然這麼有有緣,就請你們做第一批客人囉。”

  幾個學生一聽再次對這大姐肅然起敬啊,那棟公寓死過這麼多人,這牛人不但若無其事的住進去不說,還利用噱頭做生意,這真要有鬼知道自己被這麼消費還不得被氣死?

  神鬼之說在大部分年輕人眼裡雖說都叫以訛傳訛,但內心又不免抱著一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警惕,畢竟還有那麼多事實新聞打底。

  但既然能傳得全城皆知的地步,其中肯定又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它抱有興趣。

  幾個學生樂了,紛紛拍馬屁道:“姐姐你會做生意啊。”

  又表示肯定捧場,約定了明天晚上,幾個吃飽喝足的傢伙全被祝央攆進去上課了。

  時間滿打滿算只剩不到兩天,他們的時間也比較緊了。

  吃完飯祝央便列出了長長的一串單子,把玩家們分成四個小組,各種去購置需要的物品和工具。

  他們這棟公寓是別想找到裝修工人的,即便有那膽子大不信邪的,肯定也會坐地起價。

  祝央不樂意把成本花在這裡,一棟樓的鬼加上七個玩家又不是不夠使喚。

  侯哥看了眼那串長長的單子,全買完祝央手裡那二十萬也得去一大半了。

  要換了別人他肯定擔心這麼大的投入在這短短的時間能不能賺回來。

  不過祝央已經向他們證明了自己的本事,那可不光只是會奢侈享受的大小姐,即便鬼屋生意不理想,她賣衣服的本事總不至於讓她最後還不清貸款無法通關。

  眾玩家分工,效率也快,迫切需要的大樣一上午就買回來了,剩下零碎的就得多花點時間在批發市場淘。

  祝央一上午還使喚樓裡的鬼們把公寓的頂樓打掃出來,添置了植物花卉,藤編桌椅,秋千遮陽傘。

  鬼屋樓頂的一角立馬就變成了清新休閒的屋頂咖啡廳。

  祝央坐秋千上喝著現磨咖啡,眺望遠方,有些遺憾:“可惜沒什麼有拿的出手的廚藝。”

  話才說完,就看到被眾鬼指著的電鑽情侶中的男的。

  這對情侶雖然討厭,別說顏值居然還好,男的帥女的也算漂亮。

  作為第一個嘗到甜頭的橡皮鬼,這會兒全面發揮狗腿價值,在給電鑽情侶找茬上是不遺餘力的。

  “這傢伙以前就是賣炒菜的。”他指著情侶中的男方:“他女的給他做幫工,沒錢租店面就開了個路邊攤,生意可好了。”

  能在大學城這邊激烈的競爭下客源廣進的,可見確實有兩把刷子。

  祝央便道:“行,男的今後當廚師,女的去五樓當服務員。”

  這對情侶立馬跟要他們命一樣:“別,不要把我們分開,我倆生死都在一起。”

  “呸!上個班還給我來生離死別這套?信不信我收了你們的床?”

  說著不耐煩的揮揮手:“幹得好我給你們買張水床,絕對體驗新鮮,總比你倆那咯吱木舊床好得多。”

  情侶這才歡喜的答應了,並對那水床嚮往不已。

  祝央又讓他倆露一手嘗嘗手藝,果然不錯,並且據說這男鬼會做的也不光是中式小炒。

  一些常見的西式餐點也都會,兩口子一開始是打算擺路邊攤攢下錢盤一家浪漫的西餐店鋪的。

  專門賣些咖啡糕點意面蛋包飯之類小情侶喜歡的東西。

  祝央點點頭:“成,正好這屋頂餐廳氣氛也合適。”

  又對DJ鬼道:“屋頂地方挺大的,等深夜還可以開露天派對,正好需要烘氣氛打碟的。”

  DJ鬼一聽眼睛都亮了,忙抱住祝央的椅子腿:“老大,老大我保證控好音效,讓進來的人屎都嚇出來。”

  祝央根本不對鬼怪的智商抱有期望,涼涼道:“嗯!然後大夥兒兜著狗屎在你舞池裡面跳?”

  那畫面太美不敢想像,DJ鬼訥訥道:“那,那我悠著點。”

  中午的時候最先買的一些管道器具回來了,祝央便吩咐眾鬼去安裝。

  鬼屋為了營造恐怖效果,每個房間需要音效吧?祝央一口氣批了幾十個播放機。

  做鬼就是這點好,不需要接線也不需要牽信號,連插座都不需要。

  往隱蔽的地方一擱,DJ鬼自然能隨時隨地把聲音傳到他想要的任何地方。

  還有水龍頭鬼,她的主題場需要安裝大量的水龍頭,好在並不需要通水她就可以自由在裡面穿梭。

  最麻煩的還屬煙鬼,畢竟很多主題都需要煙霧繚繞的特效,每個房間得打通了按一隻隱蔽的管道。

  不然煙鬼又做不到同時出現在多個房間,以後做生意人多起來,他也分身乏術。

  好在一群人加一群鬼雖然沒有技術經驗,但是個個本事不凡,沒本事的至少幹重活兒也絕不含糊。

  就這麼嚇搗鼓著也把整個檯面跟佈置起來了。

  這時候祝央才慢悠悠的去找鏡女,此時鬼娃娃已經被她放進鏡中和她互相殘殺快20個小時了。

  祝央打開房間,裡面淒厲的慘叫立馬傳進耳朵,伴隨著菜刀被舞得虎虎生風的聲音,以及時不時刀口入肉的鈍篤聲。

  祝央走過去,從鏡子裡看到鬼娃娃還在不停歇的“工作”,而鏡女也早已經渾身狼狽。

  見到祝央過來,鏡女忙道:“我錯了,我錯了,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快讓他停下來吧。”

  做鬼也不是精力無限,鏡女一方面為自己母子殘殺痛心疾首,一方面看著早已精疲力竭還在不停向她砍來的鬼娃娃也是心疼得無以復加。

  要是那傢伙一直不喊聽,可真就會生生磋磨死他們娘倆。

  祝央嗤笑一聲:“現在有這覺悟,早幹嘛去了?”

  不過倒也下命令讓鬼娃娃停止了攻勢,鬼娃娃一停下動作,就累得昏了過去。

  鏡女連忙抱住他,與此同時一份合同也被扔了進來——

  “簽吧!童工在我這兒沒有優待,你出來幹活了,你兒子自然輕鬆一點。”

  鏡女這下還有什麼辦法?再不情不願也自然只能簽了字,從此受制於人。

  她以為祝央會第一時間繼續折騰她,比如昨晚沒喝的潔廁靈重新喝乾淨。

  沒想到祝央居然拿了合同就不理會她了,讓她好好休息一天養精蓄銳,明天正式幹活。

  就職業分工來說,鏡女這個能力還挺重要的,眼看要開張祝央也不能把人弄殘了。

  下午其他東西也陸陸續續回來,橡皮鬼的房間給購置了貼滿牆的衣櫃箱子抽屜,

  除了一張床和必要的通行空間,全擺滿了箱類物。

  豔鬼和野雞兩個女鬼的房間則佈置得非常香豔,就跟風俗店似的。

  只不過豔鬼的風格是雕花木床,輕紗幔帳還有香爐紅蠟燭。而野雞這邊就是現代氣息的魅惑。

  把兩個女鬼喜得在屋裡不停轉,又暗自決心絕不能讓隔壁的碧池比了下去。

  彈棉花的那位大兄弟祝央則乾脆給他配了個工房,不過彈弦讓他把腸子收了起來:“弾弓和弾錘不用變,弾弦你看著客人反映做調整,畢竟有點血腥,有些人接受度不高。”

  蜘蛛人那裡的盤絲洞本來就很完善,祝央沒有改佈局,只是買了不少小禮物掛在上面。

  蜘蛛人都懵了,伸著八條腿指著自己蛛網上的禮物:“這是什麼?”

  “哦!你這裡是福利環節,只要敢走進來和你拍照,便可抽取禮物一份。”

  蜘蛛人頓時怒了:“我這裡是福利環節?我不夠高大威猛還是震懾不足?那些小逼崽子豎著進來我讓他們橫著出去,你讓我跟人拍照送禮物?”

  祝央安撫他:“放心,合影也要收費的,遠遠高於禮物的成本,不管怎麼樣肯定是咱們賺。”

  蜘蛛人心道發家致富的是你,勞資堂堂一小有氣候的鬼被人使喚打工已經夠抬不起頭來了,還想把他往吉祥物方面打造?

  結果還要反駁,看到祝央那笑眯眯的表情,便知道這事沒得說了。

  宅男那房間則是勒令他今天之內把垃圾全打掃乾淨,傢俱也全扔了,只給他留下一張可以折疊到牆上的床,整個房間清空自有用處。

  貓臉老太的房間被佈置成了恐怖主題的貓屋咖啡廳,別說,還挺重口的,但絕對絕無僅有。

  鏡女那房間則被祝央撞上了滿滿的鏡子,她兒子鬼娃娃那裡裝了一個巨大的轉盤,可以讓大膽的客人體驗飛刀雜技。

  當然當靶子的是客人,而且照樣是收費專案。

  至於無頭屍祝央沒想到特別好的點子,因為無頭屍這種就算是人也能通過衣服製造類似的假像,不少人還真這麼惡作劇過,並不算稀奇,只能發配他到後廚當墩子,幫忙洗菜切菜。

  無頭鬼還挺不滿,覺得自己完全沒小看了。

  祝央便冷笑道:“要不我把小孩兒手裡那顆頭給你安上?”

  無頭鬼連忙擺手,誰會要一顆被小孩子當皮球拍的廢頭?

  至於祝央隔壁的老兩口和小男孩一家,則別任命為後勤。

  兩個老的當清潔工,隨時注意公寓樓的衛生狀況,萬一有玩家嘔吐失禁的,要在第一時間打掃乾淨,以免影響後面玩家的體驗。

  小孩兒則替他批發了好些瓜子薯片汽水香煙回來,讓抱著箱子在整棟樓裡售賣。

  小孩兒拿了一顆蘋果起來:“這個賣多少錢?”

  “20塊。”祝央頭都不抬回答道。

  “一斤?”

  “你會用秤嗎?當然是一個。”

  小男孩兒看著自己手裡品相一般的蘋果,雖說已經變成鬼不能長大,但依舊體會到了成年人的險惡。

  因為找到了不錯的廚子,中午由祝央這挑剔舌頭親自驗證過關的。

  下午便順便讓別的玩家買了不少食材回來,讓鬼情侶好好收拾了一桌出來。

  結果正炒菜的時候,那個出去浪了好幾天的現充鬼花花公子回來了。

  他一進樓道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整棟樓充滿一股生機勃勃的精氣。

  這不是住些人進來就能有的感覺,這棟樓裡面這麼多鬼不得超生,怨氣沖天。

  任誰進來都會被這裡的氣場影響,終日戰戰兢兢,哪裡出現過這副景象?

  不過他也沒往多裡想,估計是這次來的這批人裡面有陽氣特別足的吧?

  這種人對他們鬼怪來說是最棘手的,一般陽氣足的還伴隨著極好的運道,尤其是面對鬼。

  有時候真不是有本事就能弄死的,真天都在助他。

  要想扳倒,還得磨磨,花花公子心裡邊琢磨邊往樓上走。

  結果在二樓居然看見一直不怎麼搭理他的豔鬼穿著紅色的衣服,香肩半露的倚在門口看著他。

  花花公子自認是個有品位的,要說整棟樓裡兩大美女鬼爭鋒,讓這裡的鬼民投票,偏哪邊的都有。

  野雞鬼雖說豔俗,可豔鬼那剝皮後血淋淋的樣子大夥兒也沒少見,竟然打了個平手。

  但要在花花公子這裡看來,自然還是豔鬼特別的古典風情更勝一籌。

  於是見了他立馬殷切道:“喲,還沒睡啊?專程等我?”

  豔鬼也不說話,沖他跑了個媚眼,身子一轉,掀著優雅的裙擺步伐輕巧的轉進了房間,但房門沒關,留了一條縫。

  一句話都沒說,但肢體語言中的邀請確實表現到尾的。

  花花公子都快樂瘋了,這兩天在外邊獵豔,愣是只找到些庸脂俗粉,玩得可不盡心。

  見豔鬼難得的姿態,哪有不跟上去的道理?

  於是他立馬跟了上去,推開豔鬼的房門,裡面是一片風情性感的紅,紅木雕花大床,紅色的薄紗幔帳,古銅的燭臺以及滴淚的紅色蠟燭。

  鋪面而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氣息。

  花花公子哪裡還坐得住?關上房門就要撲上去。

  結果關上房門的瞬間,卻發現門背後多了兩個人,正抱著手臂看稱斤輪兩賣的豬仔一樣看他。

  翹著雪足妖嬈坐床上的豔鬼看他的眼神也從風情魅惑變成了看一輕易上鉤的大傻子。

  “這,什麼情況?”花花公子明顯感覺到那兩人活人的氣息。

  正大驚失色,接著看到祝央的臉,一下子要問什麼問題都忘了。

  豔鬼鄙夷道:“真搞不懂這傢伙怎麼今天還沒死,哦不對,他已經死女人手上一次了。”

  花花公子卻毫不理會,興奮的沖祝央走過來,一把撥開站祝央前面的侯哥。

  侯哥體質在老玩家手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居然真的被他撥開了,雖說沒料到他反應猝不及防,但可見這傢伙在整棟樓的鬼裡面,算是力量罕見的類型了。

  也難怪見著女人就走不動路還沒被搞死。

  他在祝央面前站定:“美女,你新來的房客啊?我跟你說這棟樓很危險的,嚇人的髒東西到處都是,半夜冷不丁就從水龍頭裡鑽鬼出來,或者蟑螂在你床底爬。”

  “女孩子住這裡是很辛苦的,一個人別硬抗著,有男人在就盡情依靠唄。對了你房間在幾樓?咱們單獨聊聊怎麼防這麼髒東西的話題?”

  話剛說完就被豔鬼一個燭臺扔過來砸腦袋上:“論髒東西,整棟樓誰比得上你褲襠裡那玩意兒?”

  祝央見這傢伙居然傻成這樣,也不含糊,從背後拿出一份鏡女施過幻術合同——

  “簽吧,簽了就是我的人了。”

  花花公子整個鬼都暈了:“嗯?是陰陽結婚證嗎?美女你家裡是不是幫你算了八字,命格太硬需要與鬼結親?”

  “哎喲你別不信這個,老一輩說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對了我簽哪兒?簽了今晚就能履行義務了吧?”

  祝央指了指一個地方:“這兒。”

  花花公子立馬簽好大名,然後道:“來來,你也簽。”

  祝央取過合同,抬腿一腳把整只鬼都踹牆上扒著:“嗯!歡迎加入猛鬼冒險遊戲公司,接下來和別的員工好好相處吧。”

  此時合同變成了原本的模樣,簽下名的花花公子也感受到了接連的契約倒是是什麼本質。

  祝央和侯哥已經轉身打算出門,對豔鬼道:“新員工一開始可能有點初入職場的不適,輕則消沉沮喪懷疑人生,重則崩潰大哭,你安慰一下,一會兒上來吃飯。”

  房門關上,豔鬼鄙視的看了眼花花公子,毫無同事人為關懷的想奚落這傢伙兩句,卻不料對方趴地上。

  一副抖M的樣子看著門的方向,臉紅紅的:“還沒遇到過這樣的,連打人都這麼漂亮,真帶勁。”

  行吧,這傢伙沒救了。

  要說花花公子長得也帥,光看臉的話真的去娛樂圈都有飯,不過要他進去,估計經紀公司錢還沒賺到,成天幫他擦濫交劈腿這些醜聞的屁股了。

  祝央覺得這傢伙騙騙無知少女還是可以的,便安排他在遊戲出口銷售紀念品。

  最後一隻鬼也簽了賣身契,整棟大樓正式完全的被祝央佔領。

  這時候晚飯也弄好了,八人加上塊二十號鬼齊聚一堂,估計從來沒哪個遊戲裡面玩家和鬼怪NPC兩方所有人馬這麼其樂融融的。

  遊戲如果是全天候的注意這裡的話,估計得生生被祝央氣死。

  畢竟挖了這麼多坑,下了這麼多規則,本以為已經是她現在的能力所能承受的極限難度了。

  沒想到才三天不到就被破了局,這還不打緊,比以往還來得勢如破竹,更無恥的還想借著便宜發家致富。

  鬼怪們沒辦法直接吃飯菜,他們吃過的菜看著還好好的在盤子裡,不過要拿過來嘗一嘗的話,已經索然無味,失了味道。

  大夥兒吃得都挺滿足,尤其鬼怪,他們雖說能出去,但也限制頗多,除了花花公子因為本質的特殊性能夠一連好幾天外出之外,其他鬼都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也就不可能購置什麼物資,添換公寓內的擺設,經常享用美食了。

  吃完飯DJ鬼還號稱要試試舞臺的特效,即興的來了兩場,彩色的射燈閃耀,地面有煙鬼製造出來的莫及膝蓋的煙霧。

  別說,比夜場乾冰的效果還要好得多。

  high到半夜,一行人才下樓各自回房間休息,卻不知道周圍的住戶被鬼屋今晚的音樂喧天嚇得瑟瑟發抖。

  光是有人敢墳頭蹦迪還沒啥,尤其是周圍樓層高的居民,從陽臺上看下來簡直群魔亂舞。

  關鍵是除了八個玩家,其他人都還一會兒看得見一會兒看不見,可不得嚇著人?

  第二天大夥兒接著做做題沒完成的工作,或是調整器材。

  到了晚上快十點,幾個高中生才如約到來。

  這也是祝央交代的,讓他們下了晚自習再來。那個點學生才下課有時間刷手機,不然熱度怎麼擴散出去?

  光靠口口相傳的話,這幾個貨明顯也是那種經常吹牛逼的類型,沒法做到迅速即時的擴散。

  幾人到了公寓樓下,晚上看著這黑漆漆的鬼屋更覺得滲人,這時候就看到祝央走了過來。

  高中生們鬆了口氣:“姐,這怎麼玩啊?”

  祝央手裡拿著一部手機,已經開好了直播間,她對幾人道:“今晚只是試營業,我將對你們開放幾個主題房間用於參觀試玩。”

  她說這話的時候把公寓背景介紹了一遍,其實不用她介紹這座城市也少有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才剛剛開播,又沒有熱度,但因她的美貌和獵奇作死的題材被吸引進來的,倒是少有退出去的,只是暫時人不多。

  “當然因為時間有限,今晚的重點在於參觀,由我帶領你們試玩,主要是像廣大恐怖冒險愛好者介紹我們鬼屋的部分買點,敬請期待。”

  這時候直播間還一面倒的刷小姐姐美貌,聲音好氣質好,偶有幾個比較擔心的,讓他們別為了博關注作死,那棟公寓真的有邪門的聲音,也被壓了下去。

  祝央不忘讓幾個高中生把他們學校裡熟悉的人拉進直播間來,也不需要太多,只要有那麼幾個,這件事就會立馬在學生群裡擴散。

  “那麼,我們開始吧。”

  為了更好的拍攝效果,祝央走在幾人後面。

  幾個高中生心裡有些發毛,一步三回頭的確認祝央有沒有跟在後面。

  進了大門上了階梯,便隨著祝央的指示進入了一個房間。

  裡面全是衣櫃抽屜箱子櫃子,滿滿的收納傢俱讓房間顯得有些逼仄。

  祝央最後一個走進來,關上房門,此時靜悄悄的房間突然想起來一陣廢舊鐵門被拉開一樣的音效。

  幾個學生被嚇一跳,連忙回頭,看到祝央還拿著手機在直播,並安撫他們:“別怕,是音效。”

  當然知道是音效啦,可鬼屋了突然來這一齣真的很嚇人吶。

  這時候直播間裡就有人在刷彈幕——

  【這幾個慫逼,漂亮姐姐跟著都這麼慫,真男人在女人面前就是要下半身尿了褲子上半身依舊是堅實的依靠。】

  【上面你懂個屁!抄著鍵盤你倒是會嗶嗶。你默默看自己電腦椅是不是濕的。】

  【確實挺嚇人的,音效倒是普通的恐怖片音效,但跟普通鬼屋一直迴圈播放不一樣,到了氣氛給你突然來一下,剛剛我都嚇一跳。】

  【裡面四個傻逼是我同學。】

  彈幕沒人理會,這會兒祝央又道:“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被關在一個這樣的封閉空間,你們會怎麼想辦法出去?”

  四個人見她從容不迫,也放鬆了不少,其中一個道:“這間的主題是解密逃生嗎?裡面到處都是箱子櫃子,線索肯定在裡面。”

  其他人點點頭:“一般這種遊戲都藏好多把鑰匙,根據開箱線索和一把一把的試探,最終找到大門的開門鑰匙。”

  “我玩過,大門鑰匙一般藏在保險櫃或者壁畫後面,但要開保險櫃又需要別的鑰匙,總之運氣不好翻遍整個屋子都有可能。”

  祝央一笑,不置可否:“那你們試試?”

  幾個人這會兒反倒被遊戲勾起了興致,紛紛去找鑰匙。

  找鑰匙的途中,仍時不時的在響起什麼將要出現的懸疑音效,他們猛的打開櫃子。

  裡面空無一物,那音效也像失望一樣癟了下去。

  待再開第二個地方的時候,懸疑的音效又起來了。

  彈幕裡已經有人再刷了——

  【別的不提,音效師工資應該很高吧?這氣氛轟的,實景體驗可以啊。】

  【就是場地有點小,不過是那棟鬼屋,噱頭和刺激感也彌補了不足吧。】

  【先看看好玩不。】

  【王澤境你個傻逼找鑰匙幹嘛開大箱?往小的抽屜先開啊。】這條是幾個高中生的豬朋狗友發的。

  【不行我多拉些人進來看你幾個的傻樣。】

  接著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彈幕的怨念,幾個人終於把目光轉向了收納抽屜。

  抽屜半人高,幾人伴隨著音效再次猛的拉開抽屜。

  因著前面好幾次的慣性,他們本以為又會聽到癟下去的失落音效,可這次那聲音卻陡然高漲起來。

  就跟慶賀開出頭彩似的。

  然而他們也確實中頭彩了,因為狹小的抽屜裡,赫然擠著一個超出人類折疊極限的東西,正用憤憤的眼神看著他們。

  鬼屋裡音效陡然消失,死一樣寂靜,直播間也是一個情況,因為他們也看到了幾個男生同樣視角的東西。

  接著有一人發出一聲尖叫,陡然打破了螢幕兩邊的平靜。

  “啊——”

  其他人也醒過神來似的,連忙奪門而出,但卻發現房門已經被關死了,無論怎麼都打不開。

  幾人回過頭,看著祝央,瑟瑟發抖道:“姐,姐,放我們出去吧?無意冒犯的。”

  “對啊對啊,不是您邀請我們,我們也不會上門打擾。”

  這顯然是把祝央當成鬼了。

  祝央笑道:“不是說了嗎?這一場是試玩,就算你們沒有通關也會放你們出去的。不過你們好歹要多開一些抽屜,讓別的觀眾瞭解規則啊。”

  這時候直播間裡也恢復了聲音——

  【臥槽那是道具吧?是道具吧?差點把我嚇尿,做得太逼真了。】

  【我收回剛剛的話,看來這裡不光是音效師工資高,道具師也不便宜,光沖這份實景體驗,遊戲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才刷了幾句話,就看到剛剛那個被他們定性為道具的傢伙慢悠悠的從衣櫃裡伸出半截手臂。

  然後拉著特意拴在抽屜把手上的一條細線,默默的把那抽屜關了回去。

  【……】

  【……】

  【……】

  【臥槽鬼啊——】

  【屋裡的兄弟們還好嗎?讓我看到你們的手,喂喂!王澤境,葉辰良,趙昊,他媽死了沒吱個聲啊。】

  【完了完了,不該攛掇你們去的,早知道那地方邪門。】

  【是不是只有我覺得,那鬼——挺有禮貌的?】

  直播間突然出現這麼一條留言,其他人正想噴。

  就聽到祝央的臉出現在螢幕前,微笑道:“對了,忘了說明,進入鬼屋,我公司絕對保證玩家生命安全,我司員工也熱情友好,請不必驚慌。”

  說著還自顧自拉開抽屜,裡面那只手伸出來,和祝央的手握著搖了搖——

  “看,我們都是和平主義者。來到這裡,您只用享受這趟奇妙的體驗就夠了。”

  姐你牛逼!

  或許是她的話還有互動稍微起到了一些安撫,幾個高中生嚇得快淚奔後,還是顫顫巍巍的繼續開箱。

  終於在其中一個抽屜裡找到一把鑰匙,但這要是卻不是大門的,憑著這把要是開出一個箱子,裡面是一長紙條,上面寫著線索。

  幾人左看右看沒看明白,便抬頭向祝央求助,祝央聳聳肩,表示如果線索串聯不起來,那就說明還不夠,那就繼續開箱囉。

  四人沒辦法,只能接著開箱子,期間有開出兩次橡皮鬼。

  說實話,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每次看到那完全沒有骨頭,縮在極度狹小空間內的鬼,都會毛骨悚然。

  關鍵是那鬼還老瞪他們,等到第三次的時候,橡皮鬼火了:“有完沒完?”

  把幾個孩子吼的肩膀一抖,就看他砰的繼續把抽屜門關上。

  接著詭異的事發生了,四人之前開出的紙條居然不見了,裡面的字數不少,又沒更多的線索串聯,肯定沒記住。

  這是祝央開口了:“看來鬼先生不滿數次被打擾,收回了玩家得到的一項道具,真遺憾。”

  這時候眾人也知道這麼一條規則了,連續三次開出鬼,便會被收回一項有用道具。

  這時候直播間裡的人數已經越來越多,各種刷666刷禮物的,本來在直播間裡的人也奔相走告,到處拉人進來。

  一進來就被這貌似真的鬼屋的解密遊戲給抓住了眼球,重點不是遊戲,是特麼鬼啊。

  【鬼脾氣還挺爆,別說幾個蠢貨,我都被吼得嚇一跳。】

  【暴脾氣是好事,就怕他二話不說把你拉箱子裡。】

  【原來鬼也有這樣的?】

  【不過這樣一來,通關難度真的好高啊,鬼無處不在,開出三次就沒收一樣道具,得花多久才能走出來?】

  祝央像是注意到這條留言,回復道:“通關時限是一個小時,到了時間無法通關就會被驅逐出屋,如果一小時內成功通關,便可免費選擇一項體驗主題。”

  【哇靠!奸商啊,這種難度,才給一個小時,第二次進去怕不是還要收費吧?這明顯的宰客吧?傻子才去。】

  這條留言才飛過,就聽祝央對幾個高中生道:“今天你們要體驗的專案還有很多,由於時間有限,咱們轉戰下一個主題吧。”

  “來,和工作人員橡膠鬼先生打個招呼再出門。”

  幾人猛吸一口涼氣,正要拒絕,便看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抽屜緩緩打開,一個人的上半身從裡面慢慢擠出來。

  和剛剛光伸手出來不一樣,這次的視覺效果更為震撼。

  對方就像是一個被放了氣收納起來的橡膠人,然後腦袋五官脖子上半身,漸漸膨脹變形回溯,成了正常人類似的模樣。

  不過胳膊上彎曲的痕跡還是明顯看得出對方渾身無骨。

  幾個學生懵逼的看著對方,腿都被嚇軟了,但心裡隱隱又有些興奮好奇。

  便看到對方伸了手過來:“多謝指教了。”

  既然暈乎乎的握回去:“多,多謝指教,您辛苦了。”

  橡皮鬼鑽回去之前還看了眼螢幕:“這個遊戲的理念是提倡大家勤於整理。

  “尤其是男孩子,別以為家裡有媽,萬事不管,可憐可憐你們老媽吧,她打開衣櫃和抽屜,看到裡面的一團亂,當時的心情跟你們剛剛開抽屜見了我,沒好多少。”

  “好好!絕對打掃衛生,我回去就把我存了一周的臭襪子洗了。”

  “我也是!床下那堆衣服我回去就扔洗衣機裡。”

  直播間也是一副懵逼——

  【現在的鬼,都這麼五講四美嗎?】

  【不行,萌上了怎麼辦?】

  【剛剛說人是奸商的,出來挨打,明明就很有深度。】

  【我想去看看,我也想,哪怕不玩遊戲和鬼握握手呢,夠我吹一輩子了。】

  此時直播間已經非常熱鬧了,各種彈幕禮物也在不停的刷。

  祝央今晚找這幾個學生過來雖然是免費體驗,不過看現在的走勢,直播收益想必就能抵平損失。

  接著她帶幾人來到二樓,這次讓他們自己打開的房間。

  幾個學生剛和鬼握手互動還很興奮,這會兒也膽子大了很多。

  但一看門看到一個把脊椎骨抽出快兩米長的彎弓,當做工具彈棉花的還是很震撼。

  當然因為這場來的是幾個小破孩兒,彈棉花鬼並沒有把自己弄得猙獰血腥,腸子這些好好收著呢。

  但那光著的上身,在祝央鏡頭下清晰的從裡面長出的脊椎骨,也夠讓人震撼。

  那傢伙彈得很專注,絲毫不管房間裡進了人,那陶醉的表情,哪裡像是在彈棉花,鋼琴家演奏都沒這麼忘我的。

  這時候伴隨著嘣嘣嚓的工作聲音,便響起了一道抑揚頓挫的解說聲——

  “彈棉花,是我國民間的古老工藝,隨著一聲聲弾響,一片片花飛,暖暖的棉被便在這樸實古老的手藝中完成……”

  幾個學生被這奇葩的傳統工藝普及畫面弄得說不出話來,直播間裡也無語的刷道——

  【我,我看不進這這類片子的,今天居然看得目不轉睛。】

  【加一,我唯一看得進去的記錄題材只有舌尖上的中國,我沒想到我有天會認真看人彈棉花。】

  【果然傳統普及,鬼比人更好用麼?】

  祝央此時卻再度出現在螢幕裡:“猛鬼手工棉絮,現場純手工製作,可參觀製作過程,可與工匠合影留念,一床只要9999,買回家,保暖禦寒,避鬼驅邪,絕對居家必備。”

  可不是嗎,鬼彈的棉花,要是沾上髒東西,別的鬼大老遠見了也會躲遠一點。

  【我,我有點想買一床怎麼辦?】

  【樓上醒醒,什麼棉被這麼貴?別被當冤大頭坑了。】

  【樓上你懂個屁,按稀有度來說9999簡直太便宜好嗎?鬼彈的棉被誒。不是你家村口大舅彈的。】

  【這個房間的主題是什麼?除了宰客之外的。】

  【呼籲大家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唄。鬼的三觀這麼正,讓我們這些做人的有點方啊。】

  直播間裡面還在熱鬧,祝央同意了幾人和彈棉花鬼拍照留念的請求。

  本來他們也沒想起來,還是祝央提醒,這會兒又有些後悔沒和橡皮鬼合影了。

  明天回學校,光是這兩張照片都得嘚瑟一學期。

  出來後祝央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四樓,三樓因為祝央在住,不想在這層樓佈置主題。

  兩個美女鬼之所有漏過了,是因為那屬於成人項目,小孩子不宜和豔鬼打交道。

  直接打開了宅男的房間,宅男早已準備完畢。

  幾個學生低頭看去,就看到數百隻雞蛋大的蟑螂在地上爬,他們頭皮一麻。

  但緊接著蟑螂身子一卷,就變成了一顆顆黝黑的彈珠,然後又從彈珠變回蟑螂。

  幾人的瞬間被勾起了新奇感,然後見這些蟑螂乖乖的在某個區域內活動,絕不亂跑。

  而且形狀和規律,一會兒排成個S,一會兒排成個B,顯然有人操控。

  這時聽祝央道:“這是投喂環節,當然小動物馴養不易,外帶的零食或許會給它們的健康造成威脅,所以只能投喂本公司出售的食物。”

  一個小男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幾人身後,手裡端著個紙箱子,上面放了滿滿的蘋果——

  “哥哥買蘋果嗎?20一個。”

  別說這四個人,直播間裡也對這奸商無語了。

  不是,你先告訴我,什麼吃的是人吃了沒問題,而會對蟑螂有害的?

  你簡直是藐視地球生命力最強生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7:48 PM

第53章

  幾個男生聞言,紛紛用單純的目光盯著祝央。

  說好的免費體驗,這個想必也不會收錢吧?畢竟蘋果又不貴。這幾百上千的門票都免了,小姐姐這麼大氣,應該不會幹這麼摳門的事吧?

  祝央見他們看過來,先是微微一笑,接著憐愛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歎口氣道:“其實售賣零食小道具這一項目,我們是外包出去的。目的也是為了資助孤寡老幼。”

  “看看這個小男孩,本該是上幼稚園的年紀,卻無法和同齡人一樣在學校體驗成長的快樂,終日陪伴他的只有年邁的爺爺奶奶,還有一顆皮球。”

  “但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只能在鬼城裡幹點清潔雜工維持生計,這孩子心疼爺爺奶奶辛苦,便也出來售賣點零食汽水補貼家用。”

  “做鬼不易,做小鬼更是不易。他們無法享受社會的津貼和補助,只能在這棟樓裡艱難求存。”

  說完看向幾個人:“你們確定要他免費請你嗎?哦,我記得這些蘋果還是他搜遍了整棟樓箱子床底門縫,搜出來的零錢買的。下次進貨還不知道有沒有錢。”

  幾個高中生看了眼小男孩,對方的身高還不及他們的腰,因為是鬼臉色有點慘白,但長得可愛是毋庸置疑的。

  此時小男孩正用水汪汪的黑眼睛看著他們,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幾個高中生頓時心裡被紮了一劍,有種自己是舊社會遊手好閒的混混,欺負人家家境貧寒的報童,意圖搶劫別人一天的收益一樣。

  “買買買,這就買!”幾個高中生連忙掏錢。

  現在的學生條件好的也不少,氪一單遊戲都是幾百塊。偏偏這幾個傢伙最近犯了事兒,被家裡削了零花錢,所以才有之前跟別人打賭來鬼屋探險的事,但即便這樣百十來塊錢還是能拿出來的。

  幾個傢伙在身上掏腰包湊了百來塊錢遞給小男孩:“喏,現金只有這麼多了。”

  話才說完,箱子最上面的蘋果動了動,接著從裡面鑽出一顆人頭來。

  那人頭乾癟枯瘦,很是駭人,幾個高中生被嚇一跳。

  正想尖叫,便看到那個頭嘴裡吐出一張二維碼,意思很明顯了,現金不夠,網銀來湊。

  幾個高中生被宰的,突然一點都不覺得這顆乾枯的人頭嚇人了。

  媽媽!我能若無其事的面對一顆死人頭了。

  結果幾個傢伙身上的現金,支付寶裡的餘額,微信裡的紅包,全都被搜刮了一遍。只是金額也不多,就兩三百塊。

  那也沒辦法,接待了幾個窮逼。

  小男孩給了20個蘋果給他們,在祝央的引導下,開始投喂。

  其中一個人試探的把蘋果扔向蟑螂堆,才一撞上了,不到一秒蘋果就消失了。

  拳頭大的蘋果,幾乎是被兩個蟑螂一隻一口,總共兩口就滅了。

  “哇偶~~”幾人驚呼,隨即又同時扔了好幾個蘋果下去。

  也是幾秒內消失不見,關鍵是蟑螂們的吃相,乾淨利索毫不含糊,配合著蘋果被咬碎的哢嚓聲。

  給人感覺有種莫名的爽感,就像之前一款叫忍者西瓜的遊戲一樣。那種俐落暢快的感覺,居然讓人有點欲罷不能。

  幾個高中生又喂了兩輪,居然就只剩下兩個蘋果了。

  為了這兩個蘋果由誰喂,四個傢伙差點打起來。最後兩人一個,分別一人握住蘋果的一端,同時將這最後的蘋果投向蟑螂堆。

  蘋果最終消失的時候,幾個傢伙還有點意猶未盡,不過這居然還沒完。

  直接那些蟑螂吃完蘋果,居然同時站起來面對他們,用細小的腿向他們作了個揖,比軍隊還整齊劃一。

  這些蟑螂實在太大,個個雞蛋大小,長得又黑又亮,背部的顏色像甲殼蟲一樣黝黑光滑,除了剛開門那會兒突然有些被嚇到,現在看仔細了,竟然不覺得多嚇人,甚至覺得他們的長相威風帥氣。

  幾人可以清楚的看見它們的動作,甚至面部表情,剛剛吃蘋果的兇殘俐落和現在的憨態可掬,形成的反差讓人覺得居然很可愛。

  幾個高中生撓撓頭,立馬有些臉紅了,有種自己受成千上萬的小動物歡迎的自豪感。

  這是直播間裡的彈幕又炸了。

  【臥槽,我剛剛在笑看幾個傻逼被無良奸商花式宰客,現在發現我也是傻逼,帳戶裡的錢蠢蠢欲動。】

  【樓上的兄弟,我也是,我現在居然有股衝動,廚房裡抓住蟑螂投喂一下。】

  【樓上兩個醒醒,這又是一個獨家壟斷玩意,只能伸頭被宰的。】

  【可是真的好帥呀,那體型,那表情,那甲殼,比獨角仙長得還帥氣,還可以變成彈珠。】

  【媽媽救我,我對蟑螂動心了。】

  【作為一看到蟑螂就尖叫的女孩子,我表示我也動心了,捂臉!】

  【果然是單身久了鬧的,連蟑螂看著都這麼眉清目秀。】

  【王澤鏡你們幾個傻逼多喂點啊!我還沒看夠呢,我覺得光看它們吃蘋果,我能看一個小時。】

  【給你們刷幾隻飛機,快繼續喂!我要看忍者蟑螂。】

  祝央隨時注意著直播間裡的情況,見不少熱心網友掏腰包,便笑眯眯道:“哎呀!看來有場外觀眾的熱心支持。”

  “在這裡,我先替各位小動物們謝謝大家的關懷,同時也呼籲大家珍愛地球上的每一樣物種。”

  神他媽珍愛地球上每一樣物種,這姐妹真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就一點兒不良心痛的。

  你信不信咱人類都全滅了,人家蟑螂都還在,那是你該關心的物種嗎?按生命力來講,應該反過來是蟑螂擔心咱們什麼時候團滅了,畢竟那啥,咱人類現在遭遇的威脅還是不少呢。

  但吐槽彈幕還沒有發兩條出來,就看祝央將螢幕對準了蟑螂們。

  然後就聽祝央的聲音響起:“來,蟑螂寶寶們,給各位男神女神小哥哥小姐姐道謝。”

  隨即蟑螂們便又整齊劃一的轉向螢幕,六條腿,最下面兩腿站立,剩餘兩雙腿均做成抱拳作輯樣,頭上兩根長長的須須還呆萌的抖了抖。

  直播間的吐槽頓時被一片萌翻的尖叫淹沒,各種刷禮物求投喂的彈幕快淹沒整個直播間。

  祝央滿意的笑道:“除了蘋果外,我們還提供其他的投喂水果。梨子西瓜鳳梨,價位不一。”

  說著將一個鳳梨扔向蟑螂們,鳳梨體積比蘋果要大得多,聲聲脆響,一個鳳梨蟑螂要咬個七八口才消失。

  雖然價位比蘋果貴的多,但更可以清楚的看見食物在這群小可愛兇殘的口裡迅速消失的過程。

  咦?這形容怎麼這麼奇怪?

  “所以有機會的話,還是希望大家親自到現場體驗。”

  這奸商圈錢的險惡用心都已經毫不遮攔了,可不管心裡恁是吐槽,嚮往之心仍然蠢蠢欲動。

  等小男孩拿過來的水果全部投喂完畢,幾個高中生又得到了和蟑螂們拍照留念的福利。

  照片可以靈活的利用蟑螂擺出各種姿勢。

  比如其中一個男生伸出手臂,十多蟑螂站抱著四臂雙腿站立在他的手臂上。

  個個做出抬頭睥睨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鏡頭,讓人見了恨不得膜拜蟑螂大佬。

  還有一個伸出食指和蟑螂伸出的手臂相觸,做出經典的ET中小男孩與外星人實質相觸的造型。

  這些照片祝央一一展示給螢幕面前看:“我們想像力有限,只能拍成這樣了。如果有人有更好的點子,期待您的到來,只要蟑螂寶寶們能做的動作,均可以滿足。”

  【有限什麼有限呀,羨慕死爹了,勞資不應該攛掇你們幾個去的,我該自己去。】

  【大佬,蟑螂大佬受我一拜,大佬您能站著舒服不,小屁孩乾瘦皮包骨的胳膊肯定不舒服。大佬你介意要換一個胳膊站嗎?有肌肉的那種。】

  【樓上滾,肌肉有什麼舒服的,還是得肥肉,又軟又彈,體驗感絕對不比真皮沙發差,我這胳膊的擺擺肉終於找到了用價值。】

  【樓上的別為自己不想減肥找藉口。】

  【剛剛我起身去倒杯水,在廚房裡看見只蟑螂,竟然心中湧上一片憐愛。】

  【不,樓上我和你正好相反,我看了看別人家的蟑螂,再看看我家正在日牆壁的那玩意兒,默默的拿起了拖鞋。】

  蟑螂屋的體驗時間有點長,不過在氣氛的烘托下並沒有人注意到。

  光是用於投喂蟑螂的打賞,就讓祝央賺了不少,更何況還有本身沖著直播來的。

  可以說祝央還沒有正式營業,但今晚賺的錢也絕對不會少。

  離開蟑螂屋,祝央又帶著他們去了水龍頭鬼的房間。

  打開房間,裡面全房充斥著管道和水龍頭。

  幾人看了看祝央,雖然還不知道怎麼玩兒,但想必也不會讓人失望。

  便興奮的問道:“姐,這又是什麼規則?”

  祝央笑了笑:“這個屋子很簡單,類似於打地鼠。”

  “遊戲開始,會有接連不斷的水龍頭開始滴水,你們得負責把水龍頭關緊,滴水的水龍頭數量會遞增,速度也會逐漸加快,以增加難度。”

  “如果某個水龍頭在三秒之內沒能被關上,便算做遊戲失敗。”

  幾人聽了覺得挺無聊的,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像空房間內水龍頭無故被擰開,一滴滴水在安靜的空間裡砸下來。

  伴隨著老式金屬水龍頭的咯吱聲,還有音效的烘托,你今天知道開水龍頭的其實不是什麼科技手段,而是另有其人,自己看不到的人。

  要換作平時肯定會嚇得尿褲子,可經歷了前面三場,幾人的興味被大大吊高。

  便覺得這種見不到鬼的單調遊戲模式,對比前面有那麼一丟丟失色了。

  這時候水龍頭已經開始滴水了,水量不多,但聲音很清晰。

  啪嗒!啪嗒!啪嗒!一聲聲砸在水槽裡。

  祝央開口道:“遊戲已經開始了,還不動嗎?”

  幾人才連忙開始手忙腳亂的關水龍頭,但關上一個,另一個又開始滴水了。

  這個遊戲雖然類似於打地鼠,但難度可高了不少。

  首先房間這麼大,你永遠預料不到下一個滴水的水龍頭在哪裡。如果上一秒關的是牆角這個,有可能下一個在廁所那邊。

  一開始他們四個人,滴水的水龍頭也有限,倒還跟得上節奏。

  可漸漸的,難度增加,開始滴水的水龍頭越來越多,間隔也越來越頻繁,距離也越來越刁鑽。

  幾個人一開始的無聊,立馬被這緊張的遊戲節奏抓住了全部心神,沒有半點考慮別的事的空間。

  就像玩最簡單的俄羅斯方塊一樣,規則簡單不代表不好玩,有時候甚至說不清,沉迷的點在哪,但就是無法自拔。

  漸漸的幾個人已經緊張得滿頭大汗,在房間裡疲於奔命。

  直播間裡就有人在刷——

  【這個遊戲項目用來減肥倒是不錯,緊張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累了。】

  【不錯是不錯,但是我們看著有點無聊啊。】

  【喂!美女姐姐,你要做鬼屋推廣,那個專案是不是不應該納入廣告裡啊。】

  祝央沒理會直播間裡的聲音,而與此同時,終於幾個男生節奏失控,沒能跟上水龍頭的速度。

  客廳正中央的一個水龍頭,滴水超過三秒,沒有被人關上。

  接著這時現場四個高中生,包括直播間裡的所有人。就看到那滴水的水龍頭,裡面原本滴出的清澈自來水,中間逐漸夾雜了黑絲。

  那黑絲越來越多,越來越流暢,就像從水龍頭裡流出了一股黑水。

  看著黑水流了幾十釐米過後,便出現了別的顏色,肉色的看起來質感滑膩的物質。

  所有人都知道有什麼要來了,心裡紛紛想的都是,這到底是個鬼屋。

  全員屏息靜氣,就看到那細細的,從手指一般大的水龍頭孔洞裡鑽出來的東西逐漸膨脹成人頭,頸肩還有上半身。

  過一會兒,所有人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個披著長髮的渾身濕淋淋的女鬼。

  她的上半身正常出現,下半身卻接包在水龍頭上。

  幾個高中生說不出話來,以為橡皮鬼能將這麼大的身體縮進一個小小的抽屜已經夠牛逼了。

  可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鬼怪的極限。

  直播間裡也已經炸了——

  【臥槽!臥槽!臥槽!恐怖片裡的特效都不敢這麼弄啊,剛剛還覺得無聊,是我輸了。】

  【真的從裡面滑出來了,滋溜溜的,看來繼廁所,床底,窗簾後,又多了一個我也有可能出現的陰影區。】

  【這簡直比大蛇丸還牛逼啊,不過這樣一來的話遊戲時間太短,貌似有點略坑啊!】

  【隨便啦隨便啦,奸商本質人家都不帶遮掩的,想去玩就帶足錢,想像自己是肥羊,心裡就會好過點兒。】

  【我挺想玩這個的,我本來就喜歡玩簡單的小遊戲,女鬼姐姐出場的方式實在酷炫,就當遊戲失敗還有福利了。】

  【那這個房間的主題又是什麼?】

  像是心有靈犀,彈幕裡有人問完這句話。水龍頭鬼便將臉對準螢幕。

  “水是生命之源,請珍惜地球上每一滴水。如不關緊水龍頭,有可能會被我造訪哦。”

  【嚇得我立馬去廚房確認有沒有關水!】

  【嚇得我立馬喝掉準備倒掉的水!】

  【嚇得我立馬用馬桶水洗臉冷靜冷靜!】

  【樓上過了啊,節約也不是這麼節約的,淘菜水洗臉就可以,馬桶水喝就行了。】

  【還是那句話,這年頭的鬼素質都這麼高嗎?連鬼都這麼愛護地球,做為人類我有點方啊。】

  幾個高中生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問女鬼小姐道:“這,這次也能合影嗎?”

  要說水龍頭鬼,本來就是八婆個性,又好湊熱鬧,自然不會不答應。

  並且這傢伙身體靈活,點子也多。

  一會兒繞著高中生的身體做阿拉丁神燈狀,一會兒把自己拉成人頭蛇身,讓幾人合抱住自己的身體拍照。

  總之身體可塑性很強,拍出的照片也賊拉風帥氣。

  喜得幾個高中生手舞足蹈,直播間裡的觀眾是連連嫉妒。

  今天這趟不說別的,光是把照片發朋友圈就可以讓人羨慕好一陣。

  比那些亂七八糟打卡的網紅聖地,不知道稀罕到哪兒去。

  離開水龍頭鬼的房間,祝央又帶著人來到鬼娃娃的房間。

  一進屋子就看見整個房間掛滿了森寒的刀具,房間裡面放著一個巨大的轉盤,不遠處有個吧台。

  一個穿著背帶褲,臉上有疤的小鬼正拿著一把刀森森的沖著他們笑。

  笑聲很具有恐怖片特色,和前面的鬼怪比起來,看起來非常不友好。

  這個高中生剛被壯大的膽又有些往裡面慫的趨勢,紛紛往後面退了兩步。

  鬼娃娃的眼神越是惡毒得意,這時候就有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用溫柔嗔怪的語氣道:“好啦,別嚇跑了客人。”

  高中生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個穿著酒保服的帥哥。

  帥哥頭髮略長,但梳攏到後腦勺紮了起來,臉側留下了一縷,五官精緻又耐看,整個人如同漫畫中走出來的執事一樣。

  一雙溫柔的桃花眼看過來,不知道是看著他們還是看著螢幕。如同乙女遊戲放送福利般性感的聲音。

  優雅道:“歡迎來到飛鏢酒吧,尊貴的客人。您可以在此間淺酌一杯,欣賞精彩的刀技表演。”

  幾人受寵若驚,暈暈乎乎的落座。

  這個年齡的孩子還沒有去過酒吧,但這種優雅尊崇的接待態度,讓幾個毛毛躁躁的小孩也忍不住正襟危坐起來。

  正落座,便聽到那位帥哥道:“可惜同行都沒有可愛的淑女呢,今天特意調製的雞尾酒,也因為無人憐愛黯然失色。”

  等等,他們不是人嗎?這人說的話,是不是太明顯的男女區別對待了?做生意是這樣的?

  但直播間已經再次炸起來了,這次發話的主要是女生。

  【啊——,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我心跳都漏了好幾拍,嗚嗚為什麼鬼會長得這麼帥,比明星都帥。】

  【我本來就想在直播裡看看熱鬧的,現場面對鬼還是有點嚇人,為了帥哥,拼了!】

  【姐妹們,抄起錢包,不就是當次冤大頭而已,養哪個野男人不是養?】

  【對對,現實中這樣的帥哥根本都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呵!女人。】

  【呵!女人。】

  【呵!女人。】

  下面是一片不屑的聲音。

  女同胞們才不理會迪奧絲的諷刺,有空搭理他們,不如認真看帥哥調酒的動作。

  那真叫一個目眩神迷,精緻優雅。這一手功夫恐怕是頂級調酒師都很難做出來的。

  花花公子生前本來就混跡於這些場所,還當過酒保,本身就有基礎。

  變成鬼之後,必定比身為人類的時候更加不受限制。而且花花公子的能力方向也跟玩家差不多,是力量敏捷這個類型的,自然花哨的手法全都不是事兒。

  這傢伙一邊調酒,一邊還沖螢幕這邊眨了眨眼,眼神魅惑而溫柔,直播間裡更是一片狼女的嗷嗷聲。

  實際上他哪裡是在看螢幕,看的是正在攝像的祝央。

  而祝央卻露出一個奸商的微笑,葉公好龍只肯隔著螢幕體驗一番獵奇的女生消費群體get。

  這只花花公子鬼雖然煩人,但長得卻是半點不含糊的,說他就算去娛樂圈都能有飯,那硬性條件絕對不是唬人玩的。

  並且多年做鬼,比起一般帥哥,更多了一層直擊靈魂的魅惑吸引,這大概就是美貌的鬼怪通有的天賦吧?

  總之一般人是很少能有招架得住的。

  這時候直播間裡刷禮物給帥哥的提醒比比皆是,當然裡面也吵得厲害。

  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古典美女端著一個託盤盈盈走來,身姿如柳,眼神如波,看向鏡頭的一瞬間。

  所有諷刺女生好色見到帥哥就走不動路的聲音不見了,因為男的都專注看美女了。

  要說祝央長得肯定不比豔鬼差,不然一開始也不會光憑美貌就吸引這麼多人進來。

  不過一路走來,這傢伙奸商嘴臉已經在大夥兒眼裡定了型,一聽她說話就有種卿本佳人奈何宰人的酸爽感。

  更兼豔鬼有一股直擊人內心本能的風情,自然一時間男生們都看呆了。

  就聽這位紅衣性感姐姐道:“不好意思,冒昧到別的房間打擾。”

  “我是二樓民俗主題房間的屋主,因為進我的房間有年齡限制,所以今天無緣招待幾位,這是我做的一些小點心,給幾位弟弟嘗嘗了。”

  只見黑色的啞質瓷磁片裡放著幾塊雪白的糯米糍,糯米糍綿軟粉嫩,但猶不及托著瓷盤的那只玉手。

  那只手十指纖纖,柔弱無骨,就連將盤子放桌上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如同舞蹈般輕柔優雅。

  她鬆開瓷盤的時候,食指狀似不經意的在盤子邊緣擦了一圈,就像在你的皮膚上擦過一樣。

  幾個高中生臉都紅了,結結巴巴的給熟女姐姐道謝。

  豔鬼摸了摸他們的頭:“你們還小,不能來姐姐房間玩。”

  又對著鏡頭道:“我的房間主要向大家展示古時梳妝更衣步驟,推廣古代服飾文化普及,歡迎來到我的房間。”

  一邊是一再強調年齡限制,一邊是風情美女的梳妝更衣。

  直播間裡都被狼嚎聲給炸翻了——

  【嗷嗷!來,明天就來,我22了,年齡絕對夠,昨天剛發了工資,不怕宰。】

  【肯定來肯定來,咱們傳統服飾沒落讓人心痛,一定支持。】

  【這手看著好甜,不是,這糯米糍看著好白。】

  【都讓開讓開,我正式宣佈,這是我老婆。】

  【臭迪奧絲滾,明明人家昨天才跟我領了證。】

  【呵!男人。】

  【呵!男人。】

  【呵!男人。】

  這下輪到女生嘲諷了,正要罵這群迪奧絲雙重標準,就看到有條彈幕飛過——

  【其實,我也想去,我女的(捂臉)】

  【我也,姐妹們對不起,我想給她設計古裝,我已經彎了。】

  【小孩兒才做選擇,大人我男神女神都要。不就是錢而已,我要這錢有何用。】

  【王澤境,葉辰良,趙昊你們不得好死。】

  【瞅你們的傻樣,就應該我去,羨慕死爹了。】

  這是對在場幾個高中生羨慕嫉妒恨的。

  不過索性豔鬼也沒待多久,送完點心就出去了,這時候花花公子的酒也已經調好。

  因為是學生,當然只調了酒精含量極低,說是酒但實際只能算有點酒味的飲料。

  幾人就著飲料吃糯米糍,這時候作為真正屋主的鬼娃娃才開口了。

  他還是那陰測測的笑了兩聲,才道:“你們誰先開始?”

  其中一人聞言還以為是扔飛鏢:“哦,我,我先吧,早想玩了。”

  說著伸出手想接鬼娃娃手裡的刀,娃娃卻獰笑兩聲:“你先來,那就躺靶盤上去。”

  那學生手被燙了一樣縮回來,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祝央。

  祝央安撫的對他笑笑:“放心,這個項目自然是遵循自願原則,飛鏢酒吧有數種道具表演,這只是其中一種,給膽大追求刺激的客人準備的。”

  “不過不用擔心,我公司既然承諾絕對保證客人安全,員工的技術自然登峰造極。”

  說著手上就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鳳梨,沖鬼娃娃扔了過去。

  只見鬼娃娃嗖嗖幾刀,寒光在空氣中竟出現了刀影,等鬼娃娃收刀,鳳梨落進盤子裡,表面居然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

  祝央走上前,依次將鳳梨葉拿下來,又將鳳梨皮緩緩展開,然後裡面的鳳梨肉,竟然已經被削成了厚薄均勻的一片片。

  一個完美的天然果盤就此形成,祝央將果盤放幾個人面前:“今晚送你們的果盤。”

  “所以,請絕對相信我們員工的技術。”

  幾人目瞪口呆,有這本事自然是區區飛鏢不在話下,可即便這樣他們也不敢躺上去啊,萬一呢?

  【臥槽這什麼神仙刀工?我媽問我幹嘛跪著看手機。】

  【沒想到武俠小說裡的情節真讓我見到了,操刀的是看著不到三歲的小孩兒?】

  【樓上醒醒,人家可能掏出來比你都大——不是,年紀比你都大,輸入法自動聯想的鍋。】

  【大佬,大佬你收徒弟嗎?會喊六六六那種。】

  【這只鬼這麼厲害,不如我們——】

  【話說奧運會可以讓鬼參加嗎?我覺得為國爭光應該不止局限於人類。】

  一開始躍躍欲試那學生慫了,倒是另一個學生居然有點想挑戰這刺激。

  他顫顫巍巍舉起手:“要,要不我試試?”

  鬼娃娃二話不說便上來牽著他的手,把人按在了轉盤靶子上,將的呈大字型銬住四肢,手法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

  【這反差,居然覺得有點萌怎麼辦?】

  【看著人家三歲小孩,再看看我家流鼻涕泡傻樂的二胎,我脫下了拖鞋。】

  也有人擔心的【真的沒事嗎?】

  【樓上大驚小怪,人家已經展示了硬核技術,總比那些沒本事還非要獵奇博關注,單手爬高樓,拿上槍對著書本射擊的安全多了。】

  果然鬼娃娃飛完手裡的尖刀,那些刀直將那學生沿著自己的輪廓紮出一個人形,而且每把刀的間距一模一樣,可見操控之精准。

  這時人被放了下來,腿都在抖,但臉上的表情卻是驚險又刺激的。

  直播間裡又是一片膜拜聲。

  祝央這時候又出現在了螢幕上:“當然,僅僅是員工的技術恐怕不能讓廣大顧客徹底安心,所以我們在道具上也做了改良。”

  說著她便取下靶盤上的一把刀,手指放在刀尖上往下一壓,並沒有看到血跡流出來,反倒是刀身整個突然彎曲。

  原來用於打靶的竟是塑膠刀,確實如果這玩意即使紮到身上,最多也就疼一下,生命無虞自然喜歡驚險刺激的人已經將這專案記在了心裡。

  幾人出了鬼娃娃的房間,祝央便問他們餓了沒有。

  四個學生吃完晚飯到現在已經快六個小時了,一下晚自習就趕過來,自然也沒時間吃飯,剛剛幾個糯米糍也不管飽。

  祝央便表示請他們吃飯。

  結果就來到一個房間,房間名為【貓屋茶餐廳】。

  推門進去就看見個貓臉老太太,把幾個人嚇一跳,結果下一秒,眼前的貓臉老太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幾隻品種各異的貓咪。

  整個房間的佈置有些朦朧神秘,地上還有一層薄煙,但並不影響視線,反應比較契合貓這種生物。

  幾人還記得一開門那個畫面,臨到坐下也有些戰戰兢兢,貓臉老太太可是民間多麼著名的傳說啊,在鬼怪類別裡面可是國民級別的。

  這時候就有一隻貓叼著菜單跳上桌子,將菜單放在他們面前。

  幾個男生也餓,加上一路玩上來反正是這裡的員工鬼怪,也就漸漸丟開了害怕的心思。

  但點菜的時候,他們想跟祝央說自己的點餐時,祝央卻指著貓咪們道:“這家茶餐廳除了廚師以外,服務人員都是貓咪,所以你們點菜的話要好好告訴它們哦。”

  幾人看了看手裡做了塑封的非一次性菜單,肯定不是那種直接勾選的,剛跳上桌那只布偶貓一隻爪子還正放在桌之上的可撕便簽本上,看著他們一副催促點餐的樣子。

  這,這意思是讓他們直接報出自己的選餐?你這裡牛逼得已經可以讓人類和動物溝通了?

  這還不是單純讓蟑螂給大夥兒作輯聽命令一樣的簡單指令,你這可是點菜啊。

  其中一個人試著小心翼翼的對那只貓咪道:“那,那我來個茄汁蛋包飯?”

  話才說完,就看到貓咪彈出自己尖尖的指甲在紙上寫下了餐名,那秀麗的字跡,比他們這些在讀學渣的狗爬還要好得多。

  直播間裡的貓奴們已經炸了——

  【啊!!!!組隊偷貓啊,誰要報名。】

  【我!】

  【我!】

  【我也要,我自備麻袋繩子。】

  【滾,貓貓這麼可愛,怎麼能用那個,肯定是小魚幹貓薄荷啦。】

  【樓上的貓奴別激動,你們看看人家的智商,不一定誰拐誰呢。】

  這時候幾個人都已經點完餐,貓咪也在他們震驚的眼神中寫完菜名,然後撕下那頁點餐紙,邁著優雅的步伐將點餐交給了廚房。

  這時候一隻暹羅貓頂著一個託盤,託盤上放了三杯檸檬水。

  這還真的連送餐都是貓?

  幾人拿過水,便有貓咪跳到他們的膝蓋上,還一副求擼的賣萌樣,幾個男生平時還並不是特別喜歡小動物的類型,這會兒也被這漂亮特別的貓咪給征服了。

  一摸,果然好軟,暖呼呼的。

  沒過多久開始上菜,上菜依舊是貓咪頂著託盤送來,餐色造型很可愛,就跟市面上以情侶和年輕女生為主要客戶群體的餐廳菜色差不多。

  蛋包飯上還用番茄醬畫了可愛的圖案。

  幾人也是餓了,上了菜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有個傢伙挑食,不喜歡吃蔬菜,便將配菜西蘭花撥到盤子一邊。

  這時候他身上的貓咪便跳到桌上,萌萌地爪子彈出一個爪尖指了指西藍花,示意他不要挑食。

  這傢伙只好叉起來吃了下去,接著貓咪居然摸了摸他的頭,跟老奶奶一樣慈祥欣慰的樣子。

  這學生都懵了。

  【啊!!!我不管,我要去吃飯,我也不喜歡吃西藍花,要摸摸頭才吃。】

  【我什麼都不喜歡吃,要貓咪喂才吃。】

  【小心人家嫌你煩撓你一爪子。】

  貓奴們拼命的舔屏,這時有個冒失鬼突然又將自己的餐叉掉到了地上。

  忙開口:“不好意思,能幫我換一雙——”

  結果看看膝蓋上的貓咪,又不好意思使喚。但貓咪倒是非常有職業素養。

  已經自顧自起身去了吧台那邊,跳上桌用嘴叼下一副餐叉,回來遞給冒失鬼。

  這裡的餐具紙巾等全有一層包裝,也不用擔心被叼過來無法使用。

  全程不管是添水,要紙巾,加餐具沒有貓咪沒法幹的。

  甚至最後幾人吃完收拾桌子,也是幾隻貓咪合力,收餐具的,一隻拿著小鏟一隻抱著小笤帚掃殘渣的,用爪子按著抹布擦桌子的,就沒有貓咪幹不下來的事。

  什麼叫貓屋茶餐廳,這才是真正完完全全的貓屋餐廳。

  此時直播間裡已經截圖開始發圍脖了,勢要讓某些打著貓咪噱頭的餐廳好好反省一下,沒想到一經上傳,熱度擴散得還挺快,這當然是後話了。

  吃完飯幾人被帶到了鏡女的房間,鏡女的房間因為佈滿鏡子的緣故,看上去空間面積很大。

  幾個人一進來,便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現在鏡中。

  因剛剛吃完飯心情不錯,其中一人便樂呵呵的問祝央:“姐,這裡又是怎麼玩?”

  但話才說話,就感覺到旁邊的小夥伴驚恐的拍打自己。

  那人不耐煩的回頭瞪他:“幹嘛?一路也是看著鬼走上來的,咋現在還這麼大驚小鬼呢?”

  接著便順著沒出息的小夥伴的眼神看過去,然後整個人汗毛都倒立起來了。

  先前在下面見到鬼,不過多麼獵奇或者外表可怖的,因為考慮到他們年紀,到底開放程度有限,露出的也算整個鬼屋的人最不嚇人的那面。

  再者就算外表超出了他們的常識,那畢竟是單方面的視覺衝擊,可現在卻和以往的房間都不一樣。

  這裡讓他們自己顯得怪異,有什麼是自己變得讓自己極度陌生更讓人恐懼的?

  那人回頭,看到的是鏡子裡的自己,自己的腦袋明明轉向別人在說話,裡面那個人卻一動不動。

  而當他自己一動不動,心跳快要停止的看著鏡中的那個人時,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傢伙,居然開始跳起了街舞。

  半點沒開玩笑的,水準極高動作酷炫的流行舞。

  幾個孩子都看懵了,完了以後,有小夥伴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怎麼覺得,比你自己跳得好多了。你跳舞的時候勞資看過,跟土狗被電了一樣。”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嗯嗯!感覺這是你這輩子最帥的時候。”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7:58 PM

第54章

  男生把小夥伴們揪著打了一頓,徹底讓他們見識了一下,被電土狗的本事。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稍稍沖淡了一些詭異現象帶來的恐懼。

  主要是看著自己在鏡中尬舞,還真的說不清楚羞恥多一些還是恐懼多一些。

  此時祝央便開口了:“這個房間的主題,名叫圓夢屋。”

  “你可以在這裡,在鏡中完成你現實中不可能完成的夢想。你能從尬舞天王變成稱霸舞臺的夜店小王子;也能從平平無奇變得貌比古天樂;更可以牽你心儀偶像的手,當然這需要你旁邊同伴的配合。你能想到的鏡子都能做到。”

  “剛剛鏡子已經向你展示了你帥氣灑脫的一面,接下來,你們就把自己的心願告訴鏡子吧。”

  這項目牛逼,如果她說的那樣無所不能的話。

  剛剛在鏡中跳舞那個男生連忙試著道:“我,我要變得和吳彥祖一樣帥。”

  不僅現場三個小夥伴,直播間裡也想起了一篇噓聲。

  【王澤鏡你個傻逼,今天出門是不是忘了尿尿照鏡子?別強鏡所難。】

  【醒醒,剛剛就是你的人生巔峰了,別要求太多。】

  【世界和平跟把你變帥,哪個任務更難?上帝毫不猶豫選擇了世界和平。】

  【玉皇大帝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如來佛祖也一樣。】

  直播間裡嘲得正歡,變成對準鏡子的螢幕裡,看到那把校服鬆鬆垮垮穿在身上,火柴棍似的傢伙的身材,漸漸變得結實挺拔。

  頭髮也逐漸從一頭雞毛變得清爽有型,臉上的五官同時從普通變得如同混血兒般精緻深邃。

  正如當年那位著名的帥哥最初在螢幕上被人熟知一般,清爽的制服,有些靦腆的笑容,精緻完美的臉蛋,驚豔了無數人的夢。

  旁邊三個小夥伴,嘴裡都已經能吞雞蛋了。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鏡子,又看看自己旁邊的人。

  這對比太兇殘,對眼睛的考驗簡直猶如滋一下辣椒水,再被冰涼的仙露浸泡,然後回過頭再被滋一下辣椒水。

  真叫一個地獄天堂兩重天,眨眼來去往返間。

  但那被電土狗本人已經對著鏡子傻樂得找不著北了。

  他還試著動了動手腳,做出不同的表情。鏡中人也做出了跟他同樣的反應。

  這蠢貨更樂了,臉都要貼到鏡子上,陶醉于那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美貌。

  直播間裡面又是一陣臥槽,錢包又蠢蠢欲動亟待被被宰的架勢。

  【姐姐,咱打個商量,把手機對準鏡子,然後踹開鏡子面前那只土狗好嗎?】

  【我想回味一下阿祖年輕時候的盛世美顏,不想看到一隻土狗對鏡搔首。】

  【我,我要去體驗這個項目,我要和我家阿祖來一個對鏡約會。】

  【我要變成大美女,高圓圓那樣的。】

  【樓上姐們兒貪心了啊,我就比較務實,我變成平平無奇的古天樂就夠了。】

  【樓上醒醒,對鏡催眠有什麼用?自己長什麼樣子心裡沒點逼數嗎?還不如來點務實的,讓我在鏡中和劉天仙約會。】

  然而現在三個高中生,已經提前一步體驗夢寐以求的幻境。

  一個要求鏡子把她旁邊的小夥伴變成自己暗戀的女神。

  小夥伴忙捂住自己的胸,上上下下打量變態一樣看他:“先說好,兄弟歸兄弟,咱的關係還不到做兄弟的女人那步的。”

  那傢伙振振有詞道:“你就不想和偶像女神約會?你現在幫我,一會兒我也幫你。放心,老子全程只看鏡子,你我一眼都不會看,我也怕眼睛被辣椒水滋。”

  小夥伴兒想了想,這種事確實需要人配合,也只得不情不願的答應。

  接著果然自己的鏡中形象變成了他們學校的校園女神。

  旁邊的傻逼牽住他的手,一點這輩子灑家值了的二逼表情,陶醉的看著鏡子裡面。

  小夥伴兒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那傢伙現在真的沒有感覺到女神的手太粗糙太大了點嗎?

  這就小看鏡女的能力了,她的幻象不僅僅是視覺操控,還包括五感。

  要不是這些感覺也不能無中生有,像牽手這種事,否則根本不需要旁人的配合。

  所以在鏡中和女神牽手的傢伙,握住的手也會符合自己對女神的期待。

  那傢伙完了之後還對同伴說:“你的手真軟,我牽著想像女神居然沒有違和感。”

  小夥伴渾身一抖,把他踹一邊,連忙表示該輪到他了。

  結果體驗一趟下來,果然那啥,體驗感受是挑不出破綻的。

  直播間裡認識他們的同學破口大駡這幾個傢伙的無恥。然而又暗搓搓的盤算自己的零花錢。

  這簡直是整棟鬼屋必須打卡的專案,自戀的去自戀,做夢的去做夢。

  人家小姐姐說了,只要是你能想像出的男神女神,哪怕是二次元的紙片人老公老婆,都能一一真實出現在你面前。

  這可比隔著手機平板電腦螢幕要刺激得多,能和自己跨次元的老公老婆牽一次手,灑家這輩子也值了。

  出了圓夢屋的時候,幾個傢伙都是暈乎乎的,臉上一致掛著蕩漾的傻笑。

  直播間裡的大夥兒現在對他們幾個貨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有什麼?不過好在也沒有妨礙刷禮物。

  最後祝央將四人帶到了天臺頂樓,讓他們參觀搭建的舞臺,表示遊戲結束後,還可以參加屋頂狂歡派對。

  鬼怪的房間就是有這點好處,它在人類耳朵裡是隔音的,祝央連隔音設備都省了。

  最後中央親自將四人送出公寓,和他們一起出現在鏡頭,微笑著面對螢幕道:“今天的參觀體驗就到告一段落,時間有限,未能展示我公司的全部精彩。”

  “歡迎大家現場體驗,我公司保證明碼標價,絕不存在隱形消費。”

  那是,你已經把拿刀搶劫幾個字寫在臉上了,可不明碼標價嗎?明碼標價的宰客。

  但即便這樣,這麼獨一無二的鬼屋,誰能不蠢蠢欲動?

  有感興趣的,住在這個城市裡的人自然大感幸運。祝央也是特地挑了時間,明天就是週六,正是休息的時候。

  而不在這個城市住的網友,又實在想來的,甚至有已經打開手機查看機票的。

  送走四個傢伙後,祝央便開始和大夥一起清點今天晚上收到的禮物。

  他們這個直播間今晚的關注度一路竄升,兩小時前就已經竄到了該直播頻道的人氣排行第一位。

  今晚收到的禮物,雖不能和當紅主播過生日那樣的盛況相比,但全程都高能可看性實際上還要更高。

  通過後臺的統計,就算刨去直播平臺的抽成,今晚賺的也足夠還祝央的貸款了。

  幾個玩家早已對他是五體投地,這魄力這效率,先前他們還在擔心這麼多的貸款。光憑鬼屋收門票,怕想要在一個月內還清也有點懸。

  畢竟這裡是遠近馳名的鬧鬼地,連各大商家都不跑這邊送貨的。就算有膽大獵奇好作死的,但大部分人還是惜命。

  況且這棟樓就這麼大,他們把這公寓當作通關遊戲的時候,覺得這裡鬼怪太多。

  但要拿這裡開門做生意,規模卻又稍有不足了。

  可明顯他們低估了人聚在一起的好事程度,還有祝央見縫插針宰客能力。

  有人還有些擔心道:“我說,咱們會不會坑的太狠了點兒?做生意不是這麼個道理啊。”

  祝央白了對方一眼:“你要記住,咱們是壟斷行業,目前為止只此一家。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時候,規則就是由咱們制定。”

  “再說了,咱們主要也不是做回頭客生意,只遵循一個道理就夠了。路過便是客,進門宰一刀。人家自己脖子都伸進來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這嘴臉,就跟機場把五塊錢的小麵賣到四十五,還賊難吃的那種店鋪沒差了。

  不過她也說的對,他們又不是圖細水長流在這裡做生意,並且這裡的一切確實獨一無二,實際上真按稀有度論,其實收費標準並不算太高。

  畢竟機場都比這狠呢。

  不知道是不是遊戲世界的特有規則,或者因為他們工資日結的這條設定並不僅限於他們工作的地方。

  直播收到的打賞馬上就到賬了,眾人卻沒看到祝央轉手還掉之前的貸款。

  反倒是樂滋滋道:“終於可以去買兩件像樣的衣服了,再過兩天我都沒穿的了。”

  眾玩家看著她身上動輒上萬的連衣裙,除了打工那天買的那套以外,貸了款又買了兩套。

  結果這傢伙真的連遊戲世界裡,都沒打算同一件衣服穿兩天的?講究!

  祝央抬頭,看著大夥兒一言難盡的表情。擺了擺手:“放心,我也不是只顧著自己享受的人。等賺了錢,不會虧待你們。”

  又神秘的笑了笑:“畢竟開鬼屋只是小頭而已。”

  眾人見她的計畫居然不止於此,紛紛面露驚訝,正打算問的時候,豔鬼湊了過來。

  祝央自然也對鬼怪們安撫道:“放心,都有都有,只要你們好好工作,衣服玩具遊戲機什麼都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大夥的錯覺,這個玩家好想從腦內聽到一聲吐血的聲音,仔細辨認又沒有痕跡,大概是錯覺吧。

  現在已經進入後半夜,因為鬼屋晚間營業,所以大部分玩家得把睡覺時間改成後半夜到第二天上午。

  好在這棟樓周圍死寂,只要拉上窗簾,倒不影響睡眠品質。

  第二天白天,祝央出去逛了一天的街,又給自己添置了些衣服,接到了店長的一個慰問電話,跟她表示下週六會回去上一天班。

  店長對那個時間也挺滿意,週末銷量也好一些,有祝央在,或許又能大賺一筆。

  而祝央逛街的時候,到了中午,玩家們紛紛起床。

  正想下樓吃午餐,出門就看到原本杳無人煙的公寓樓外已經聚滿了人。

  一個個拿著手機,要麼拍照,要麼和旁邊的人興奮的討論,甚至還有做起了直播的。

  還是侯哥比較老辣,見到這麼多人,立馬回過神來進入狀態。

  也顧不得出門吃飯了,讓人去交代電鑽情侶給他們做午餐,然後按照昨天祝央安排的工作崗位開始忙了起來。

  首先讓直播的人關掉直播,他們這裡畢竟是鬼屋,過度曝光沒有好處,多少得維持一些神秘感,否則人們在網上吸夠了,來到現場的動力有限,他們沒賺到錢,反倒是養活了不少網紅。

  至於為什麼他們不直接開直播間,像昨天一樣日進斗金。

  這個世界雖然和現實世界略有不同,比較重視言論自由,又有遊戲對玩家的便利。

  玩家不管做什麼事,只要不是鬧得太大,都容易被政府機關所忽略,就像歐美電影中,員警永遠是姍姍來遲的那個。這也是有些為了劇情犧牲的邏輯性。

  可畢竟這樣的事一旦發酵起來,對社會的影響極大。

  一兩次的話,網路上流傳開來是特效還是真實倒還自由心證。真頻繁暴露,絕對會被早早的找上門了,這與祝央的計畫不符。

  直播的人聽了這個要求有些不滿,不過不關掉直播便拒絕進入,也只得先聽從規則,有狡猾點打算進去偷拍的。

  很遺憾,鬼怪影響信號這本是真不是說你想拍就能拍。

  侯哥粗略的算了一下,光是現在聚在外面的就有上百人,還有幾張熟面孔,就是昨晚參觀那幾個娃,這次他們帶上了自己的豬朋狗友們。

  房間門票售價不同,不過都是幾百起底的,除了貓屋茶餐廳還有飛鏢酒吧,以及彈棉花工藝參觀外,遊戲類房間一次只能進入五人。

  畢竟空間局限,這也沒辦法。但收費死坑這點倒是一致,最便宜的水龍頭鬼那邊也是三百一輪。

  像豔鬼的房間,那些被豔鬼美貌和香豔暗示吸引過來的嗷嗷直叫的狼男狼女,一千塊的門票也照掏不誤。

  貓屋茶餐廳的更是坑,什麼都收費,白水都要錢,一杯白水18塊,更不用說主菜飲料甜點,一餐吃下來跟吃頓日料的花費差不多了。

  但還是不少貓奴嗷嗷直叫的拿著錢在外面排隊。

  而最貴的還是要數鏡女的圓夢屋,這屋子尤其受沉迷紙片人的宅男宅女歡迎,價錢貴得咋舌仍然不能阻擋他們想讓自己老公老婆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和自己互動的心情。

  並且很多人還不光只消費一次——

  咳咳!畢竟一個季度換一次老公,這麼多年攢下來,老公數量也有點多。大房見了總忍不住想見二房吧?二房見完三房也掛念著的,然後四五六七房也不能打入冷宮不是?

  鏡女這邊鏡子多,一面鏡子就是一單生意,人數限制要比別的房間小得多,一眼就可看出整座鬼屋的銷售冠軍在誰手裡了。

  嗯,不對,彈棉花鬼也不甘示弱。

  這才一下午的功夫,他已經收到了十幾張訂單,一床床棉被飛速從他手上成型。

  但是這鬼好像有點欲哭無淚,他彈棉花是當做樂器在彈的,現在卻要趕工。

  邊彈還邊得搖頭:“唉!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啊。”

  玩家們賣票的,組織紀律的,安撫客人的,雖然一個個體力充沛,但隨著客人越來越多,也是忙得暈頭轉向。

  不過好在離開的客人反響也是滿意的。

  有從貓屋咖啡出來的,一臉幸福的表情和同伴道:“啊~~,我覺得只要有貓貓喂,喂我最討厭的芹菜我都照吃不誤。”

  “它寫字點餐的紙條我問可不可以帶走,它就送給我了,字跡真的好漂亮,我要找相框框起來。”

  “我也要了,還讓它寫了永遠愛XXX(名字),還按了貓爪印上去。”

  說著跟同伴炫耀上面萌萌的爪印和貓貓簽名說愛她的話,把旁人嫉妒得要死。

  但這還不是最高殊榮。

  又一個女孩子捂著紅紅的臉道:“我吃飯的時候,已經分手的渣男發資訊辱駡騷擾我,當時我還想哭,結果貓貓不但摸我的頭安慰我,還讓我手機解鎖,它用小爪子一個個戳字幫我罵了回去。”

  “手速又快,罵得又狠又准,它輸了十條資訊渣男只來得及回一條,後來渣男被罵得屁滾尿流主動把握拉黑了。找什麼男人啊,我愛上貓貓了,就要貓貓。”

  周圍的貓奴一片豔羨的歎氣聲。

  而另一邊從圓夢屋出來的同胞則不這麼友善了——

  “不是說好了岔開時間的嗎?咱倆雖說是愛一個老公才走到一起成為基友,看到老公同時和咱們約會,我總有種想掐死你的衝動。”

  “那憑什麼不是我先呢?都說了我先你非擠走我,那我還理你?”

  “你不是好幾個老公嗎?先見別的會死啊?”

  “這,這個月手裡不是有點緊嘛,只能先見一個。”

  有追現實偶像的嘲諷她們:“切,紙片人也這麼起勁,又不是真的。”

  兩人立馬不吵了,一致對外鄙視道:“說得就跟你和你的偶像會有結果一樣。”

  “對,我們看見了,某人剛剛對著鏡子裡的劉天仙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那人立馬反駁:“那不一樣,都是真人,機會渺茫也叫機會,偶像和粉絲在一起的例子又不少。”

  “那你幹嘛來圓夢屋?學好泰拳去應徵人家保鏢唄?”

  說著倆女生鄙視的看了眼對方的身材,把那人看得臉紅。

  又有人插進來哈哈笑道:“哎呀,有些人就是喜歡做無望的夢。”

  這時候三個人又結成同盟了,回頭看著嘴欠的傢伙:“喲喲喲!剛剛誰把鏡子裡的自己變成古天樂陶醉得要上天的?”

  “咱們做無望的夢,你就有望?你拿你照片給整形醫生看看讓專業人員控控你腦子裡的水,清醒一下可好?”

  當然進圓夢屋的也不光是這些人,也有意外傷腿無法圓自己的舞蹈夢想看自己鏡中起舞的,也有重要的人去世想再一睹音容笑貌的。

  這些便比較嚴肅了,不好討論。

  不過從鬼娃娃的飛鏢屋出來的客人,倒是男女評價兩極分化得厲害。

  原因就是酒保太過差別對待了,同樣的東西就是對待女生竭心盡力,對待男生敷衍了事。

  人家還說了,本來就跟老闆提議過這個房間只限女性顧客,結果被駁回了,所以才不得不屈尊紆貴的招待這些臭男人。

  這話說得,要不是他是鬼,早有人搗青他的眼睛了,省得只顧著跟女客人放電。

  整個酒吧開得就跟六本木的公關俱樂部一樣,要不是有鬼娃娃驚豔的道具表演,早把男客人可氣跑了。

  豔鬼和野雞兩個的項目比較刺激,豔鬼還比較含蓄,那種誘惑是發自骨子裡透露的風情,野雞這邊則刺激的多,各種豔麗的舞蹈和制服誘惑,要不是祝央禁止這貨和客人有身體接觸。

  恐怕他們這鬼屋沒被有關部門盯上,先被掃黃組給上門查抄了。

  兩人的房間接客時間一致,所以幾乎都是同時開門送客人出來,然後互相看到了便是白眼一翻,輕哼一聲,再次互相較勁。

  等晚上祝央買東西心滿意足回來,就看到鬼屋這邊客源滾滾的興旺場面。

  她也樂得賺錢,不過要她親自再去接待人那就是想多了,有活兒手下幹才是一貫原則,教一遍就夠了。

  接下來好幾天鬼屋的熱度依舊不減,先前人人避而遠之的邪門鬼屋,現在倒是成了整個城市的冒險聖地。

  不說每個房間的營業額,就連小男孩兒這幾天在樓裡兜售水果薯片瓜子汽水都大賺特賺。也自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出來了。

  首先鬼屋裡是一再強調不要亂扔垃圾,保持樓道整潔的,大部分人還是願意遵守,但偶爾也有一兩素質低下的。

  買了零食吃沒問題,非得到處撒,這裡就連賣瓜子都配有垃圾口袋,但再體貼的構思沒人遵守也等於零。

  老頭老太負責打掃清潔,遇到這種人增加工作量的人難免不滿。

  有次便喊住前面幾個人道:“年輕人,吃東西小心點,樓道都有垃圾桶,零食也發了垃圾袋,別亂扔。”
  幾個人回頭,見是兩個年邁的老頭老太,自然不欲理會。還更囂張的把手裡的薯片撒得地上到處都是。

  完了哈哈大笑:“哎喲對不起,手抖了,男人的手都抖哈哈哈,掃你的地吧老太婆。”

  話才說完,就看到老太後面背對著他們掃地的老頭突然把臉轉過來,背還對著他們,但正臉卻緊緊的和他們對視,頭在脖子上足足轉了一百八十度。

  老頭陰森著雙眼瞪著幾人道:“誰手抖?不想要就切了,正要弄個骨頭山嫌沒材料呢。”

  幾個年輕人嚇得四散逃走,也不敢張狂了,這才想起這裡畢竟是個鬼屋。

  不要只以為房間裡的那些才是鬼。

  豔鬼遇到了一個更奇葩的,雖說她房間的氛圍香豔十足,但到底豔而不俗,搞的是正經古代衣飾的普及。

  這豔鬼雖然生前也是這棟公寓的租客,但豔鬼的成因和別的鬼又有不同,她也是被蒙上畫皮變成豔鬼的。

  而豔鬼的法門就在這身畫皮上面,這身皮子不知道已經形成多少年,期間經歷過無數女主人,而每一代披上它成為豔鬼的女人,便會繼承這畫皮的歷史和記憶。

  一開始吸引過來的男性顧客自然比較多,但是愛好古典服飾妝容,以及對女孩子抱有純然欣賞的女顧客也並不少,一開始奔著性感大姐姐美貌來的,漸漸也會被她那濃厚的專業底蘊所吸引。

  但有些人目的就沒這麼單純了,這天晚上,正直鬼屋的消費晚高峰。

  豔鬼的房間裡正在接待一批五人的客人,本是正常的一單生意,她正對自己的今天的主題娓娓道來。

  過了十幾分鐘,便有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花這麼多錢就是進來聽這些的?”

  對方長得五大三粗,臉上還有道疤,是那種走在街上,一般人絕對不會去招惹的傢伙。

  看向豔鬼的眼神毫不遮掩其中淫邪:“老子聽說這裡有豔鬼,專程從外地趕來,幾百萬的生意應酬今晚都推了沒去,就給我們看這些個破衣爛衫?糊弄人呢?”

  “不是說展示更衣嗎?你倒是更啊,我等著呢。”

  屋裡其他客人看向他,紛紛被這傢伙兇惡的吼了回去:“看個屁,你們願意當冤大頭,老子出來闖江湖可沒被坑過。”

  “收費這麼貴摸都不讓摸一下,處女大學生都沒這麼貴。”

  豔鬼這幾天開門做生意,備受追捧,自己擅長的東西也被來往的客人用驚歎自豪的眼光看待,虛榮心空前暴漲,內心的空虛也得到了滿足,居然覺得比以前時不時的嚇嚇人要有意義多了。

  一身戾氣也全部收斂,整個人更是嬌弱溫柔,魅力無邊。

  可能就是鬼屋的氣氛太過和諧了吧,經過幾天的發酵,又有確認安全無虞,鬼怪們也收斂了自己猙獰的一面,按照祝央的要求變的熱情友好。

  持續幾天下來,還真他媽有人蹬鼻子上臉連鬼怪也敢欺負了?

  豔鬼魅惑一笑,頓時那男的眼睛都直了,她聲音幽幽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脫得一件不剩的樣子。”

  男人連忙點頭:“這不當然嗎?不然你們這就是虛假廣告,放我們那裡是可以砸店的。”

  豔鬼又笑了笑,手裡捋過鬢角的長髮,她今天講解的是盛唐的服侍妝容。

  額頭上畫了精緻的花鈿,肌膚如雪,隨著青蔥十指的掠過,擦過幾縷髮絲,美得讓人歎息。

  “這樣啊,讓顧客賓至如歸自然是我們的責任。”說著看著另外幾個玩家道:“還請幾位回避一下。”

  幾個客人看著她有點擔憂,這渾人本來就是故意找茬,這要是單獨放人家大姐姐和對方待在一個房間裡恐怕——

  顯然這也是被豔鬼的美貌迷得一時間忘了人家是女鬼而不是弱女子的。

  但他們來不及勸說,便感覺身後的門被打開,身子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趔趄,就出了門來。

  轉眼間門已經被關上了。

  那人見屋裡只剩兩個人,忙迫不及待的想撲過來,被豔鬼輕巧的躲開。

  她沖對方拋了個媚眼:“別急嘛,不是說要看我更衣嗎?”

  男人頓時更樂了,大喇喇的坐到床上:“好好,脫,脫,一件不剩。要剩一件就算是欺騙消費。”

  豔鬼眉眼含笑,抽開胸前的衣帶,薄紗般的衣裳從如玉的肌膚上滑下來,一層一層的被褪去。

  那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沒想到這女人真的這麼實誠,一件不剩的全給脫光了。

  他哈哈一笑:“好,我就喜歡你這樣識相的,只要今天伺候好了,錢的事好說。”

  說著就要拉人,豔鬼卻伸手制止道:“別急啊,不是說要全脫嗎?還沒完呢。”

  男的看著她已經不著寸縷的身子,這還有什麼可脫的?

  接著就看見豔鬼手伸到胸口處,指甲突然猶如刀片一樣瘋了,從胸口垂直劃下,頓時皮膚被慢慢的劃出一大道口子。

  那道口子太過規則均勻,裡面能看到紅色的肌理,但滴血未流,就好像只是一層皮衣被劃開一樣。

  男的隨著口子的變大神情逐漸變得驚恐,抬眼一看,豔鬼的表情就從魅惑柔情變得陰森獰戾。

  男人親眼看著豔鬼把自己的皮整套剝下來,動作還是那麼優雅流暢,就像真的只是普通脫一件衣服。

  然後那血肉模糊的人形,瞪著一雙沒有眼皮遮擋顯得大得嚇人的眼珠,森森的牙齒滿是惡意的獰笑道:“如您所願,我已經全部脫了。”

  “這位尊貴的客人,滿意您看到的嗎?”

  “啊——,啊——!!!”

  幾個客人在外面正擔憂,還有人去找了這裡的管理員,工作人員聽到客人的描述,居然無所謂的揮揮手,讓他們耐心捎帶片刻便罷,不用擔心。

  人也在接著忙自己的事沒有跟過來看看的意思,把客人氣得夠嗆,心裡對美人姐姐是又憐又憂。

  結果沒過多久,就聽見裡面傳來淒厲的慘叫,這慘叫持續了好一陣,房間門才打開。

  只見剛才還囂張無比的男人驚恐的奪門而逃,仔細看胯下都是濕意。

  再看進去,美人姐姐卻沒事人一樣,頭髮都沒亂一根,整個人笑眯眯的坐那裡招手讓大家進去——

  “不好意思,剛剛中途被打斷,為表歉意,你們幾位出了房間後可以出蜘蛛物屋抽獎一次,費用算我的。”

  頓時幾人覺得美人姐姐真是人美又大方,至於那人為什麼被嚇得屁滾尿流?

  終於反應過來女鬼姐姐估計也有一二防身本事的幾人自然也不在意。

  蜘蛛屋這邊抽獎也熱鬧,抽獎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抽蜘蛛絲,無數根蜘蛛絲彙集成一捆,抽中哪根絲,對應的哪個禮物在抖動,禮物就可以拿走。

  另一種是套圈,直接站在門口,拿盤子大小的項圈對著整個房間的禮物套。

  都是小時候在校門口很常見的遊戲,中了蜘蛛人就會爬蛛網上把禮物給你。

  當然沒中也有安慰獎——紙巾一包。

  嗯!至少去貓屋餐廳不用買紙巾了,二十幾一包呢。

  除此之外還可以拍照,不過不准拍蜘蛛人,他貌似不喜歡照相,但他可以根據要求,把你整個人捆起來,或者吐出巨大的蛛網將你困在半空。

  很多情侶拍了蜘蛛俠倒立接吻還有情侶躺在蛛網中的經典場景照片。還有女生裙子穿得漂亮的,被困在蛛網裡,拍出來就像受困的公主。更有搞笑一點的還可以要求蜘蛛人把自己捆嚴實倒立在空中。

  所以這裡拍照也很是受歡迎。

  蜘蛛人一個個給他們吐絲,想起自己前幾天和其他人被捆著吊起來的場景,真覺得這些人有病。

  不過還是得熱火朝天的忙活,眼看鏡女那傢伙營業額這麼高,不能讓她把鬼老大的名頭坐實了,雖然現在這裡的老大已經另有他人。

  顧客從鬼屋出口出來的時候,電鑽情侶中的女生和陳輝兩人則在這邊賣符。

  當然不是玩家在遊戲裡買的符,就是普通寺廟批的,也賣得不貴,二十一張。

  按照祝央教他們的說辭,鬼屋出品,以毒攻毒,以後要是碰到穢物,對方遠遠聞到味兒也不敢靠近了。

  陳輝也不明白祝央這麼做的原因,因為大部分人並不會買,兩人守一天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錢,別的地方正差人手,倒不如去幫忙。

  祝央卻表示另有用意,讓他們別管,賣就得了。

  鬼屋生意紅火,短短不到一周的功夫,純利潤就有近一百萬。

  玩家的生活品質從前幾天的赤貧一躍變得豪奢無比,請假什麼的,給領導包個大大的紅包,休息一個月公司照樣有你這人。

  天天工作點過去之後,露營燒烤,聽個喝咖啡,買之前幾十塊工資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頂級食材。

  又有DJ伴奏助興,又有野雞激情熱舞,偶爾豔鬼也會來幾段戲,大家聽不怎麼懂但也捧場。

  因為DJ鬼做幕後工作有些不甘寂寞,祝央也給他辦了兩場天天派對,當然也是要收錢的,不過來的人還挺多。

  後來場地容納不下,不放人進去了,失望的人居然在樓下社區空地上聽著音樂起舞。

  這天祝央正翹著腳在房間裡數錢,喝著使喚小男孩兒給榨的果汁,聽著手機裡各種支付軟體的不停歇的到賬提醒。

  琢磨著明天又可以出去買幾條裙子了。

  這裡和現實世界也是有區別的,應該說每個遊戲世界都無法完全對應他們的現實。

  就比如祝央最關注的時尚,就有好幾個現實中沒有的品牌,還挺對她的口味。

  也就趁著賺錢多給置辦點帶出去,反正也就花十點積分就能拿走,還給她老媽看上了兩條裙子,準備拿下。

  正美滋滋的盤算,便見到陳輝毛毛躁躁的跑進來——

  “老大,老大老大,咱們被有關部門盯上了。找上門來了,要見這裡的負責人。”

  祝央挑了挑眉,其實按時間也正差不多,鬼屋熱度越來越高,雖說網上風向還是有些搖擺,但是現實中這麼多人來來去去可是親眼所見。

  祝央點頭,不慌不忙的喝完最後一口果汁,這才蹬著高跟鞋下了樓,一路還碰到源源不斷的客人。

  走出大門,被陳輝帶到一旁,這才看見邊上停了輛車,車旁有四五個人。

  見祝央過來跟她握手做自我介紹,其中三個是調查員,兩個是員警,曾經負責過這棟樓的命案。

  幾人態度還算客氣,並沒有以來就呵斥審問。畢竟涉及到超自然現象,不能以普通的非法經營論處,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互相介紹寒暄後,兩位員警便切入了正題:“祝小姐這邊生意興隆,靠娛樂緩解相關恐慌值得推崇,只不過,您這裡的員工好像有點——”

  祝央全程一副乖巧配合的表情,聽到員警叔叔這樣問話,恍然大悟道:“哦哦!員工是吧?我知道,現在雇傭的員工存在很大爭議。”

  “不過他們也生存艱難,又跟我保證和人類和平共處,我看他們可憐,心一軟也就答應了。”

  這閨女聽不懂人話是吧?這事是心一軟就答應的?

  那是鬼啊鬼,他們來之前也暗中派人造訪,確認不是謠言和科學技術才找上門的。

  當時整個局裡乃至市政府都懵了,這尼瑪還有使喚鬼來發家致富的?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

  見幾人嘴角抽搐,祝央熱情道:“其實光聽我說有些片面,具體情況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說吧,首先聲明啊,就算是鬼,我也沒有因為物種不同進行剝削的,工作和休息時間都安排科學。”

  幾人聽她吧啦吧啦一再證明自己的靠譜,跟著她來到公寓裡面。

  結果迎面走來就是一對老夫妻還有個小男孩兒。

  兩個員警看到這三人臉色一變,他們來之前重新翻過這裡的檔案,加上當年親自跟的案子,自然一下子就回憶起來了。

  那對老夫妻笑容熱情的跟兩個員警握手打招呼:“哎呀,陳警官,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上次見面還是咱死的時候,您是位負責的好員警,很認真的找線索安排屍檢,想儘快找到兇手,咱們知道您的好呢。”

  又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快,叫陳叔叔,當時陳叔叔看到你的屍體,還心疼得差點哭了呢。”

  果然小男孩乖巧道:“叔叔好!”

  這,這尼瑪還怎麼讓人接話?

  旁邊的人搗了搗陳警官的胳膊,陳警官只能硬著頭皮和三隻鬼打了招呼:“你,你們也好。”

  接著老兩口又問:“那個,陳警官吶,兇手找到了嗎?”

  陳警官表示這活兒沒法幹了,他想走。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8:08 PM

第55章

  兩個員警頓時就被問得啞口無言,一開始專門派他們過來協助調查,因為自己負責過這邊的案件。但畢竟這已經屬於超自然現象範疇,多少已經做好覺悟的。

  現在看來他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被死者抓著問兇手找到沒有,再一想想這次來的根本目的,怎麼突然就讓人這麼抬不起頭呢。

  陳警官尷尬一笑,只得順著話題道:“抱歉,因為證據不足,案件到現在還沒有進展。這讓我們很慚愧。”

  這其實也是對方的真實態度,作為一名人民警察,陳警官倒也是正氣十足的公僕。

  這棟公寓樓屢發命案,並且少有成功告破,還給周圍帶來這麼大的影響,確實一句慚愧不能囊括自己的失職。

  陳警官已經做好了被死者指責的準備,雖然這個說法有點兒詭異,可他們現在遇到的真的算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已經想像不到更讓人下不來台的情況了。

  誰知對方聽到案件還沒告破的消息,居然一點沒生氣,反倒樂呵呵道:“沒事沒事,盡力而為,你們的努力咱們都看在眼裡呢,又不是無為之過,都不想這樣的。”

  “對啊,您看我們現在不是就在這兒嗎?差什麼線索,直接問我們本人就行了。”

  陳警官一懵,對啊!現在是真正的屍體會說話了,還問什麼線索?當猜謎遊戲呢?直接問他們兇手是誰不就好了嗎?

  雖說死者已經變成鬼,但這和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是兩回事呢。

  兩個警官比起協助調查,立馬注意力來到自己的本職工作上面。

  所以二人立馬嚴肅以待:“拿好,關於之前的案件,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們。”

  祝央這時候便笑道:“也別在這兒傻站著,到處都是人呢,不方便說話,咱們去房間裡吧。”

  眾人也同意,便被祝央和死者三人帶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這話品起來怎麼也這麼彆扭?

  總之幾人進了老頭老太和小男孩一家的房間,卻發現裡面的面目大變樣。

  之前辦案的時候瞭解過這一家子的背景。

  他們的生活並不富足,甚至可以說是拮據。當時這間屋子作為凶案現場,員警開門進來看到滿屋子的血沾染在陳舊的傢俱上,對於三人窘迫的處境和悲慘的遭遇,任誰都會唏噓。

  可這會兒整個房間已經和調出卷宗時回憶起的印象大變樣。

  房間雖小,可是溫暖乾淨,因為要住三個人,所以擺放的是上下床,但看床的品質和床墊被褥的品質可一點不含糊。

  現在小孩子流行的玩具也堆了不少,看成色挺新,應該是最近才購置的。

  用來做客廳的位置還擺放了一套豆綠色的沙發,舒適柔軟,最適合一家人窩在一起看電視不過。

  老兩口麻利的切了一個果盤出來,又在茶几上擺上瓜子零嘴,還熱情的問:“幾位元看電視不?”

  這副熱情的態度把倆警官和仨調查人員搞得很方。

  這哪裡是造訪鬼屋,明明是拜訪熱情好客的老弱家庭,關鍵是人家這麼熱情,他們連二斤白糖的慰問品都沒提,總覺得不好意思呢。

  幾人連忙道不用,讓老兩口也別忙活了,坐下詳談,老兩口也不糾結。

  便也開始自顧自娓娓道來:“哎喲,我們吶,當年從老家出來,也是為了給都在打工的兒子媳婦帶孫子。”

  “哪曉得祖上造孽,兒子在工地上出事故沒了,媳婦也跑了,咱本來合計帶著孫子回老家,可那時候他幼稚園還沒放假。那學費喲,老貴的嘞,一學期上萬,咱也捨不得,就想多少念完這學期再走。”

  “就這麼一耽誤,可不就把命交代在這兒了,我們兩個老的怎麼都好,也活不了多少年歲了,可憐了我的孫孫哦~”

  說著老兩口抹起了淚來,這時小男孩兒卻抬頭擦了擦爺爺奶奶的臉,安慰道:“爺爺奶奶不哭,我就和你們在一起,你們沒了我也沒家了。”

  奶奶呵斥他道:“胡說,你大伯還可以養你呢。”

  男孩兒搖搖頭:“我不要他養,他不孝順爺爺奶奶,除了要錢不打電話,來城裡玩的時候住咱這兒,堂哥還打我呢。”

  老兩口一聽又是抱著孩子大哭。

  祝央看著這祖孫三人舔犢情深,也拿著紙巾擦了擦眼角,一副心軟憐憫的模樣。

  就跟使喚老年人打掃房間,雇傭童工倒賣零食的不是她一樣。

  倆警官和仨調查員只覺得自己座位下面仿佛放了針,今天他們是不是真的就不該來啊?

  雖說開鬼屋雇傭鬼員工,但人家生前淒慘,死後也孑然一身無供奉來源,憑藉打工改善生活條件。

  那啥,總不能因為對方是鬼,就剝奪人家享受生活的權利吧?

  想是這麼想,可職責迫使他們也得硬著頭皮接下去。

  陳警官便道:“當時在凶案現場,除了一把刀具作為兇器,沒有發現任何兇手的痕跡,也沒辦法對比。”

  “現在你們可以說說兇手的面目特徵嗎?”

  祖孫三人立馬停止了哭泣,轉頭對陳警官道:“哦哦!咱也形容不出來。”

  陳警官頓覺失望,還在想是因為兇手蒙面他們無從得知,還是死的時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印象模糊。

  結果就聽他們蹦出來一句:“我直接給你們看吧。”

  幾人一懵,還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

  接著就看到小男孩端過來一個箱子,裡面放著各種瓜子薯片可樂汽水,就是他一路賣的商品。

  然後他把上門的零食扒開,從箱子底露出一個乾枯的人頭,人頭一路面,看見眼前幾人,就慣性的嘴裡吐出一張二維碼。

  被小男孩扇了一巴掌:“不是客人,是當初辦案的員警叔叔,叔叔們想知道犯人長什麼樣呢,二維碼吞回去,端正表情,讓人好好看看。”

  人頭聞言真的把二維碼吞了回去,表情還有點不情不願,看陳警官他們的眼神也是一副沒事找事的折騰樣。

  陳警官一行:“……”

  不是,原來犯人你們已經找到並且就地正法了?難怪對他們沒查到兇手反應是那樣呢。

  陳警官抽了抽嘴角:“這,這位——”

  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憋了半天才想起形容:“嫌疑人,對於受害人的指控,你有什麼好說的。”

  人頭不耐煩道:“說說說,說錘子啊,人都死了全那麼回事而,有什麼好問的。”

  這不配合的態度又被抽了,人頭鬼本就是整棟鬼屋的最底層,現在大夥兒賺了錢,各個房間鳥槍換炮享受起也沒他的份。

  可打工倒是不忘捎上他,本來就一肚子不滿,這會兒也忍不住不吐不快道:“抽個屁,小破孩兒一天買這麼多玩具,拿了工資就買玩具,零食水果可勁吃,也不想起來給我打個髮蠟擦個面霜。”

  “一個個都人模狗樣了,就我一個人埋汰,只有頭沒鬼權了是吧?”人頭滔滔不絕的罵道:“老子是殺了你們全家,可又不是我樂意的,我還不是被二樓那野雞控制的?你們幹不過她可勁欺負我是不是?”

  這話一出來,旁邊的幾人均是有種捲入別人家公司員工矛盾的尷尬感。

  可是等等,原來兇手另有其人?

  陳警官他們看著老兩口,沒想到對方臉上卻沒意外的表情,反倒罵人頭:“那野雞不也是你殺的嗎?人家好好開門做生意,雖說不正經吧,可你把全身拆得到處都是,被弄死了拘了魂也活該。”

  人頭又叫囂道:“我也不想的,我就正經只想嫖個娼而已,就好點重口的怎麼了?是這棟破樓邪門。呸!我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回過神那姐們兒都被我拆成八塊了,好險沒嚇死我。”

  但沒嚇死也被野雞索命死了,然後被怨氣深重的野雞操控殺了小男孩兒一家。

  所以警方調查的時候,在現場找不到任何兇手留下的痕跡,鬼怎麼留下痕跡?

  這反轉讓陳警官們有些猝不及防,還想問點什麼,房間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穿著性感護士制服的熱辣美女走了進來,腰扭得跟水蛇似的。

  噘著嘴不滿的撒嬌道:“老大,真的不能接客嗎?我就接一個,剛看到一個男的太對我胃口了,就給我五分鐘時間,當我中場休息怎麼樣?不收錢總行了吧?”

  央看了她一眼:“五分鐘?”

  野雞臉一紅:“不不,肯定不止的,就是以前碰到的客人太沒用了,下意識錯估了時間。”

  說著指了指人頭:“喏,就比如這根金針菇。”

  人頭聞言破口大駡:“臭婆娘,老子不要面子的?”

  野雞也不是吃素的,駡街還就沒怵過人,正要和那傻逼對罵,就被祝央抽了。

  祝央看了眼對面坐著的幾位公職人員:“閉嘴,咱們是正經生意,別把你以前那套帶出來,你要有那本事下班後約到人家我不管。可營業時間,帶壞整棟樓的風氣就是不行。”

  野雞翻了個白眼,不滿的扭了扭腰正準備出門,就被陳警官叫住了。

  剛剛那些掃黃組聽了會密切關注的話就先放一邊了,正好當事人出現。

  便問道:“這位——嫌疑人。”他指了指人頭:“說自己殺害一家三口均為你主使,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

  野雞聞言,居然嫵媚一笑:“對啊,就是我指使的。”

  這要是個人,殺了人家滿門還敢這麼囂張的,早被抽了。就算是個鬼,這麼張狂的也讓兩位警官眉頭緊皺。

  但她承認得這麼痛快,一時半會兒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逮捕起來那肯定是笑話,給受害人伸冤吧,人家明顯一點都不意外。

  便聽野雞接著道:“我是枉死厲鬼嘛,雖然現在改過自新了,不過當時不懂事,循著本能也就害人了。”

  這理直氣壯的,居然讓人無言以對。

  陳警官咳了一聲:“按照這位人頭嫌疑人的陳述,他殺害你好像也有內情?”

  野雞道:“哦,這我知道,金針菇殺我是被樓下的電鑽兩口子迷了魂。對了沒我事了吧?我要上工了,那就失陪了。”

  陳警官幾人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頭一次兇殺案顯得這麼輕巧的,居然沒有人家開店營業重要,輕飄飄來龍去脈啥都交代了,認罪也毫不含糊。

  正一屋子尷尬,又有對情侶走了進來,對著祝央道:“老大,貓屋茶餐廳忙不過來,我就讓麗麗來幫忙了啊。”

  祝央立馬道:“不行,人家客人是來擼貓的,她杵在那兒主題就不對味了,大夥兒想得到貓貓的服務,不稀罕你的。”

  “那讓她到廚房當切墩行不行?讓無頭鬼去門口賣符吧。”

  祝央捏了捏眉心:“你倆分開一會兒會死啊?下班時間還不夠黏糊的?上班還要在一起,互相沒看吐呢?”

  兩人臉紅了紅:“哎喲,這不是老大你給買的水床太好用了嗎?”

  喂喂喂!公職人員在此,別違規開車。

  祝央也拿這兩個傢伙沒奈何,只得不耐煩的揮揮手答應了。

  陳警官忙叫住他們:“等等,剛剛有位女士指控你們謀害她性命?”

  電鑽情侶得到同意正樂呵,聽員警問話,便毫不保留的倒出來了:“是是是,是我們幹的,那野雞成天太吵了,咱們兩口子變鬼後雖然萬事不管,只在房間恩愛,偶爾無聊了鑽鑽牆,看能不能鑽出個腦花來,可也不代表喜歡被打擾是吧?”

  “那野雞,天天晚上在樓上吵鬧,咱就只好讓她閉嘴囉。”

  還是那句話,這要是人犯下這麼殘忍的重罪,還敢這麼毫無悔過之意的囂張早被抽了,但現在他們又能做什麼?

  陳警官心累,便又聽情侶道:“而且咱們也無辜啊,我老公被那豔鬼蠱惑,但咱們夫妻什麼感情?她勾引不成就殺了我倆,在哪買還覺得冤呢。”

  陳警官這會兒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提到豔鬼,就乾脆把豔鬼喊上來。

  也好對這棟樓一直以來的懸案做個了結,雖然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了,至少整個一連串案件邏輯梳理出來吧?

  豔鬼被叫上來的時候還不樂意,風情萬種的捋著頭髮:“哎呀,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就這點破事叫人家上來,今天有好幾個小姑娘送我漢服呢,耽誤我換新衣服。”

  “殺那對狗男女的?沒錯是人家啦。成天在樓下鬼叫,床搖得整棟樓都在晃,我都後悔在這裡面殺了他們,變成鬼還是成天吵吵。”

  “誒?我也無辜啊,我是橡皮鬼害死的,死的時候被那傻逼整個拖進抽屜,活活骨折疼死的,還好那抽屜裡有一張來路不明的人皮,我還有那運道傳承畫皮,不然多low啊。”

  行,接著又把橡皮鬼傳上來。

  這傢伙來了只好還一副趕時間的樣子:“你們問什麼話快點啊,我房間還在玩遊戲呢,我離開久了他們不開出的道具越來多了嗎?今天放過關的指標我只有五個呢,多出來的老大得扣我錢的。”

  眾人看了眼祝央,這奸商——

  又聽橡皮鬼陳叔:“殺豔鬼?是是,是我。可我也無辜啊,我是被煙鬼弄死的,整屋的煙,我只好躲進櫃子裡,結果煙還是鑽進來,我是被活活嗆死的。”

  祝央這時連忙解釋:“不過別擔心,現在營業用的煙霧特效都是無害的,這點我們可以保證。”

  查人命呢,嚴肅點,小姑娘怎麼只顧著生意呢?

  接著煙鬼指正DJ,DJ指證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指證宅男,宅男指證貓臉老太,貓臉老太指證無頭屍,無頭屍指證鬼娃娃,鬼娃娃指水龍頭鬼,水龍頭鬼指證蜘蛛人,蜘蛛人指證鏡女。

  一圈擼下來,原來這棟樓裡的人全是曾經變成鬼的死者給害死的,整個案件的圈子全在這棟樓裡打轉,和外人是半點關係沒有的。

  兩個警官都已經無語了,其他三個調查員一開始還有些不滿節奏轉到案子上,現在早全程懵了。

  其中一個人說出了這裡面的最大槽點。

  “那啥,你們這些人——鬼,一個個害死人,然後被害死的人又變成鬼,大夥兒住在一起,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就不覺得尷尬?”

  祝央聳聳肩:“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鬼,不過現在大夥兒相處挺好的。”

  “哦,好,好,這就好,沒矛盾就好。”這話都不知道怎麼尷尬的說出來的。

  整個案件捋清,調查便進入正題。

  這時候調查員開口問祝央道:“請問你是怎麼想到開鬼屋公司並且雇傭鬼魂做員工的呢。”

  祝央回答道:“當然是看到了這獨一無二的商機啊,您看這裡現在多紅火,並且也解決了鬼怪的就業問題。”

  得,這問題是白問的。

  “那你是怎麼做到和鬼魂們簽署員工合同的?”

  祝央喝了口果汁娓娓道來:“其實我來的時候吧,他們也不安好心,一個個想弄死我來著,原因肯定是嫉妒我漂亮。”

  “但我祝央是誰,打小就沒慫過,三歲就敢跟鵝幹架,五歲隔壁土狗見了我繞道走,咱們屯裡現在都流傳著姐的傳說,會怕這些個癟三?”

  “連續被騷擾兩晚上後果,我就帶著我公司的人類員工打上門去,踹開一間門我活捉一隻鬼,踹開一間門我活捉一隻鬼,逮住就是一頓打砸,從一樓一直砸到了六樓,眼睛都殺紅了,那晚上是血流了整個樓梯口,月色都被染得異樣紅。”

  “後來我安靜下來,尋思這也不是事,按照正確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暴制暴終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然後我就對他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捆之以麻繩,威之以菜刀,終於勸動大夥兒放下戾氣,好好做鬼,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大家一同使勁,奔向美好的有奔頭的日子。”

  調查人員:“……”

  槽點太多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起,他們看了看房間裡剩下沒走的幾隻鬼,幾隻鬼也一副被修理服了的訕訕樣。

  原來你們是還想害人踢到鐵板被迫改過自新的哦。

  再來說這姐們兒,除了說你牛逼還能說什麼?道上的十三太保都沒你橫,抄鬼家打砸搶說得就跟小混混砸水果攤一樣容易。

  那可是一隻隻厲鬼,您辦事之前就沒有心理陰影嗎?

  瞭解到這一面,調查人員的話就更不好開口了。

  但無論如何還是從嘴裡憋了出來:“可是你知道,現在還沒有正式出臺相關規定,您這間鬼屋公司的合法性——”

  這話說得他們自己都心虛,前無古人的事哪兒來什麼相關規定?

  只得硬著頭皮接著道:“並且比起一般員工,貴公司的員工具有各大的不可控性,不說考慮到社會影響,就是每天絡繹不絕的消費者如果在你這裡出現意外——”

  話都沒說完,就見祝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我沒聽錯的話,你們是在歧視改造後再就業人員吧?”

  “是,他們是犯過重罪,但都用生命償還了啊,連坐牢都是鼓勵重新改造好好做人,難道對於付出代價並且改過自新的人,你們卻要剝奪他們工作的權利嗎?”

  說著又看著兩個警官:“更何況一直以來還沒能還他們一個公道是吧?”

  幾人臉都紅了,這事鬧的,好像他們辦案沒進展,砸人家飯碗跑得飛快似的。

  “可你要知道,現在全城人都對這裡真的有鬼一事陷入恐慌——”

  話才說完,就聽樓道那邊傳來幾聲興奮的尖叫。

  “呀~~~,太好玩了,貓貓好可愛,鬼也好可愛。”

  “下周也來,還帶我奶奶來,讓她見見死去的爺爺。”

  “水龍頭鬼小姐真好,居然同意別人拿她身子甩拉麵。”

  “蟑螂吃蘋果看著真的太爽快了,兩口就是一個,我能看一整天,可惜買不起蘋果了。”

  屋裡的調查員表情頗為尷尬。

  就見祝央沖他們挑了挑眉道:“鬼神之說雖然不可思議,但我覺得對於真實尋找的事物應該是坦然面對,而不是遮遮掩掩。”

  “誠然有不少鬼滿身戾氣,到處害人,會給社會造成恐慌,但你們不覺得現在的鬼屋正是好的改變的開端嗎?”

  “它讓厲鬼們看到了除了殺人作惡的另一種可能,每當這裡有一隻厲鬼慕名而來找工作,世界上就少一個地方對人類產生威脅,我不明白這種事有什麼好禁止的。”

  見幾人還要說話,祝央擺了擺手:“是,我知道你們或許有自己的考量,上面或許有更長遠的打算,不像我們這些升斗之民只看得到問題的片面。”

  “但你們看看這一張張臉。”

  她的手從鬼怪們方向掠過:“他們現在友好和善,對生活充滿希望,難道你們忍心剝奪他們的重新開始的機會,讓怨恨和戾氣重新回到他們臉上嗎?”

  說完一個個鬼面相頓時變得猙獰可怖,幾個調查人員頓時滿身戒備。

  祝央卻道:“放心,只要我負責他們一天,便不會讓他們傷人,只是不管是人是鬼,被剝奪了工作機會,抗議的權利總是有的吧?”

  “要是上面真的堅持這個決定,咱們公司也不能不遵照規則,可我的員工私下去領導們家裡靜坐抗議總不過份吧?”

  這尼瑪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

  說得好聽靜坐抗議,跟弱勢農民工似的,可這麼多厲鬼的靜坐抗議誰遭得住?

  好在這次出來也沒有硬性指標,扯皮了大半天,幾人只好說回去像上面反映。

  不過估計上面哪個人也不想被找到抗議吧?

  最騷的是這家鬼屋還合法的營業執照一應俱全,還繳稅。這讓他們從別的方向插手都不行。

  送走幾位調查人員,該做生意的繼續做生意,該數錢的接著數錢。

  不過數著數著祝央臉上出現一抹冷笑,之前陳警官說這棟樓的凶案全是自產自銷,是,表面上看是如此。

  不過怕不是這麼簡單吧?不過這些事告訴他們也無用,一來鬼怪們都渾渾噩噩不知開端的來龍去脈,二來遊戲的事讓機構參與便不好玩了。

  祝央琢磨著這釣魚,估計魚也快咬餌了。這次遊戲難度太過艱巨,祝央早把准這機會想再拿個S以上的評價了,可別讓她失望。

  第二天星期六,是祝央和店長約好的上班時間。

  其他玩家的職能可有可無,倒是一口氣請一個月的假,只要塞點紅包也幹了。

  但祝央的才能太過突出,反倒始終得報導幾次。

  今天祝央是乾脆吃完午飯才過來的,一來就碰到上次在她這兒買東西的陳太太他們。

  陳太太幾人見了她:“哎喲,你真是貴人事忙,我後面又來過幾次,你居然不在,後來店長一家家打電話說你星期六保准來,咱才一早上就候著的,最近忙什麼?”

  祝央懶懶道:“沒什麼,開了家探險公司,剛上正規。”

  幾位太太臉上的笑意更熱絡了:“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

  祝央卻狀似不滿道:“今兒又是你們啊?都沒新鮮感。”

  幾人連忙賠笑:“別介,不是又上了新嘛,就等你幫我們配呢。”

  祝央歎口氣:“唉!行吧,那邊本來就忙得要死,偏這邊還不好推脫,下周你們不能來了啊。”

  “行行行,今天就一次性把這個季度買夠。”

  一旁幫著她尋衣打雜,倒水幹活的員工心裡只能咂舌,她們平時嘴巴都說破了,好話誇盡沒見這些太太有多熱情。

  這祝央上班三天打魚十天曬網,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倒是跟慢一步從她手裡搶不到衣服一樣。

  實在是同人不同待遇。

  祝央又在店裡消磨了大半天,除了幾個太太中途又加進來不少客人,多多少少都有買。

  還有一個比較大方的和祝央差不多年紀的小姐,本身是家裡有錢,但估計也是跟祝央一樣家裡中途富起來的,不太會經營自己形象的類型,被祝央給她重新改造了一番。

  不但是給她配衣服。還讓店員跑一樓化妝專區買了化妝品,還去造型室找了個髮型師過來。

  一路上還埋汰人家:“要說你也不是沒花錢在打扮上,看看臉上這妝,哎喲我去,你是跟哪個博主學的。”

  女孩兒臉紅紅道:“那博主也不錯的,粉絲好幾百萬呢。”

  “再不錯人家那妝容路數不適合你啊。”

  “我知道,我長得不好,你看我臉,小眼睛,高顴骨,我朋友背後說我長得像男的。”

  “你還知道你的長相特點吶?那你幹嘛去學平眉大眼尖下巴的網紅妝?你長的明明是模特一樣的高級臉。那些小家子氣的元素去掉去掉。”

  接著一通折騰下來,果然女孩兒改頭換面,有新進店的客人還問她是不是這個牌子今天過來店裡打版的試衣模特。

  喜得女孩子當場在店裡買了十幾套成衣飾品鞋子包包,光她一個人的消費額就是小幾百萬。

  祝央也沒光顧店裡,其他有幾個牌子的適合她的款式也推薦她去買了,女孩兒表示自己還有一兩個朋友,下周也帶過來讓她做形象改造。

  字裡行間透露的資訊,都是暴發戶擠入上流社交被排擠嘲笑的女孩子。

  同為暴發戶的祝央,處境真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到了晚上七八點,祝央覺得差不多了便攆走了顧客,今天的營業額又比之前那天翻了將近兩翻。

  等到要日結工資的時候,祝央才注意到今天好像一天都沒看到店長,便有人告訴她今天店長有點不好,也不方便出來,一直在庫房裡。

  不過這時候店裡沒什麼客人,店長也出來了,祝央這才發現怎麼回事。

  原來她眼角竟是一大片淤青,即便化著精緻的妝容,打著厚厚的粉底,用了遮瑕,還特地畫了黑色眼影掩蓋,但那腫意和無法完全遮掩的痕跡照樣出賣了她。

  見到祝央她的樣子有點窘迫:“今天的營業額創造了本店非折扣日的記錄呢,恭喜你。”

  “我馬上給你算抽成工資。”

  祝央見她這樣,有些不得勁,這店長在她看來也挺精明幹練的。

  年輕長得漂亮,薪水也高,這個點作為城市旗艦店,普通店員每月工資都是小幾萬,更不用說店長。

  雖沒有醫生律師這樣受人尊敬,但也絕對算高收入群體了,對方性子也是俐落之人,要是外面的糾紛,自然不可能現在這副窘迫的樣子。

  祝央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還是問了一句:“怎麼了?”

  店長目光閃了閃:“沒什麼,沒事!”

  祝央笑了笑,也不再問,只多嘴了一句:“垃圾呢,該扔就扔。”

  “你也是年收入好幾十萬的光鮮女郎,過日子就別過得太埋汰,你說對吧?”

  要換另一個比她小好幾歲的小姑娘這麼說教的口氣,店長心裡早不爽了,可端看祝央成天一個神采飛揚,好像世上任何煩惱不值一提的自信厲害,就突然覺得很多事堅持真的沒意思。

  於是便訕訕的點點頭。

  祝央也不理會她的反應,結算了工資,網銀裡又增加了十來萬的收入,拎著包便踏著俐落的步子走出了店門。

  她走後,旁邊和店長私人關係好的妹子道:“下次那傢伙再敢來店裡鬧咱就報警吧。”

  “你升到這個位置是熬了好幾年熬出來的?上次來鬧影響不好,上面已經不樂意了,還是大區經理壓下來的,難道你還真想為了人渣賠掉工作啊。”

  店長歎口氣:“成,下次看到人我拖著他你們就報警吧,不生孩子就真的不配結婚嗎?”

  那妹子戳她腦袋:“平時沒見你這麼傻的,那當初結婚的時候說好了丁克。哦現在他玩夠了反悔了就怪你成天工作不生孩子。”

  “他真喜歡孩子?放屁!無非就家裡父母壓力,又覺得孩子又不用他生他帶,生就生唄!還好意思說你只顧錢。”

  “我呸!你這一生孩子辭職肯定的,回來又得重新開始,幾百萬的房貸還沒還,他那點工資還養娃?生出來喝西北風去?”

  店長非是不懂這些道理,只是不管你再能幹,本事再高,賺再多錢,只要一條你所謂‘身為女人該做的事沒做’,你的人生就徹底失敗。

  全世界乃至至親之人都用大逆罪人的目光指責你,要做到毫無動搖真的很難。

  不過好在店長也是幹練的,拍了拍義憤填膺的朋友:“算了,反正打算離婚了,沒這頓打我也清醒不過來,正好控乾了我腦子裡的水,以後不用天天累死累活回家還聽人指責。”

  祝央回到公寓的時候才晚上九點不到,這會兒正是鬼屋客流量最大的時候。

  她沒有回房,四處轉了轉,見一切運轉良好,這才去了天臺的餐廳讓人給她做了份晚餐端上來。

  今早進了一批新鮮海鮮,電鑽情侶便給她烤了一隻芝士焗龍蝦,味道還不錯。

  隨著鬼屋名聲的遠播,以及每天源源不斷的顧客,城裡很多商家也對這邊解除了免送規定。

  現在他們買東西倒是方便得多,尤其大件不用自己走幾百米到馬路對面搬了。

  甚至貓屋餐廳客流量太大以至於沒空做員工餐的時候,大夥兒也只好喊外賣,外賣現在也照樣送,就不用說別的每天所需的物資。

  正吃著飯,後門賣符的陳輝興奮的跑上來——

  “老大老大,絕了,你早料到這步是不是?所以天天讓咱賣符釣魚?”

  “對啊我咋沒想到呢,鬼屋就這麼大,每天能容納的客流量就這麼多,雖說也賺得不少,但能賺的畢竟有限,原來你早打算撈大票的。”

  祝央塞了一口炒飯:“說人話。”

  “哦哦!就是剛剛我賣符的時候,有輛豪車停到咱們公寓外面,下來一個秘書問我們這符有沒有利害一點,最好能收拾掉髒東西的,我說這個我們老大才清楚,他就說他們老闆邀您去車裡詳談。”

  陳輝也不是傻的,立馬就品出了這其中的門道,祝央明知他們賣符賺不了幾個錢還讓賣,其實賣不賣根本不重要,意在透露一個意思,他們這裡,有辟邪的道具或者本事。

  至於證據,就是這滿屋子正在打工的鬼了。真正聰明的人自然能從這兩點品出來,這些鬼是被高人收了然後改頭換面開始做生意的。

  一般人看鬼屋是看熱鬧,精明的生意人自然會思索其中的可操作性,那麼這暗示就明顯了。

  所以一旦有被髒物纏上的富人,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來這裡投醫。

  至於這種事的收費標準,保一家老小性命的手段,自然可以漫天要價,可不就是比鬼屋更有潛力的生財之道?

  這甚至不用打廣告或者可以去找,他們現在已經夠出名了。

  陳輝對祝央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便見祝央聞言哦了一聲:“約我去車裡談?牌面還挺大,不見!”

  陳輝一噎:“可——”

  “可什麼,讓本人自己上來,不來拉倒。”

  陳輝點點頭,對啊!他們賺錢,但別人才是有求於人的一方,一高興把立場弄反了,氣勢得端著點。

  說著一斂剛剛的興奮,一副高冷的架勢下了樓,把意思傳達給對方。

  對方估計也是被髒東西折騰怕了,居然半點沒講派頭,聽到祝央宣召,乾脆俐落的下車帶著秘書趕了上樓。

  和祝央打完招呼,祝央抬手止了他們說話的念頭,自顧自細嚼慢嚥的吃完飯,又漱口擦手後才道:“說吧!”

  對方一開始看到主事的是個年輕女孩也挺驚訝,被對方的不緊不慢弄得有些心煩。

  等對方終於可以開始談話後,便連忙把事情陳述了一遍——

  “我家裡從上個月就開始不對勁,先是家裡人做噩夢,接著老感覺睡著了房間裡有什麼在跑動。傭人把家裡都翻過來了也沒找到異常,所以我乾脆在臥室裡裝了攝像頭。”

  “第二天查監控的時候,居然看到我晚上起來夢遊了。這要光是夢遊還是我自己的問題,可攝像頭拍到我路過的鏡子,裡面照出的影子分明就不是我。”

  “我怕傷害到自己的家人,晚上就獨自把自己鎖在一個房間睡覺,房門從外面鎖著,鑰匙交給我妻子保管。結果——”

  說到這裡的時候富商有點心有餘悸:“像是警告一樣,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自己手腕在流血,幸好割的時間晚,傷口淺,可這樣我中途居然都沒醒。”

  富商露出自己手腕,上面已經結了痂,但是很新鮮,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看監控是我自己打碎花瓶割了,我怕我哪天真的連死了自己都不知道,正好最近貴公司名聲正響,所以才上面拜訪求助高人。”

  “如果能解決麻煩,必有重酬。”

  對方態度已經拿出來了,祝央本就開門做生意的也不矯情。

  她起來:“成,那現在就走吧。”

  富商沒料到她不但答應得快,動作也毫不含糊,自然高興:“成成,請跟我上車。”

  便聽對方吩咐她手下的人道:“你去問問誰現在有空,跟我走一趟。”

  富商一開始還以為她要帶助手,這也無可厚非。

  接著她的手下先跑一步,等祝央一行下了樓,來到車前,便看到有個人等在那裡了。

  一看竟然是個長著貓臉的老太太,把幾人差點嚇個半死。

  貓臉老太卻道:“當家的,這會兒大家都在忙,就我抽得開身。”

  祝央點點頭:“貓兒們沒有你控著沒事?”

  貓臉老太擺擺手:“沒事,都是和我心意相通的寶貝兒。出不了錯。”

  接著看了看富商他們:“咱這是要——”

  祝央漫不經心的邊上車邊道:“捉鬼去,我對鬼的路子不熟,它要不出來我還沒辦法,你負責找出來。”

  貓臉老太點點頭也跟著上了車,但其他人卻已經懵了。

  這是要——讓鬼去抓鬼?

  怎麼就這麼能呢?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8:17 PM

第56章

  富商的今天坐的是豪華商務房車,因為最近被家裡的鬼攪得壓力巨大,休息不好,選空間寬闊點的也好抽空在裡面補眠。

  現在可好,除了前面的司機,車廂裡坐了富商,富商的一個秘書和一個隨身保鏢,再加上祝央和貓臉老太太。

  四人一鬼在車廂裡面對面的大眼瞪小眼。

  雖說富商親自造訪之前也看過直播剪輯,更甚至讓下面的親自來現場調查過,確認這裡的鬼都是真貨才慎重的上門。

  可臨到頭真和一隻明確是鬼,而且還是知名度這麼高的鬼種坐在一起,一車人除了祝央難免全程心裡顫顫。

  助理還是比較有職業素養的,打開車載冰箱:“兩位要喝點什麼?”

  冰箱裡不光有飲料新鮮水果,還有好幾瓶名貴的酒。

  祝央擺擺手表示什麼都不要,她剛吃完飯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倒是貓臉老太太不客氣道:“喲,還有酒呢?我生前就愛喝兩口,給我倒點酒吧。”

  祝央提醒她:“別喝醉了啊。”

  “放心吧當家的,耽誤不了事。”說罷樂滋滋的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酒杯。

  見助理手有些抖,開玩笑道:“放心吧,不咬人。別說老太我現在幹著正經工作,又不跟以前無業遊民似的就一社會安全隱患。就是那時候,我也專吃小孩兒輕易不會吃大人吶。”

  說著挑剔的看了一車人一眼:“你們肉都太老,尤其是老闆你這啤酒肚,嘖嘖!一個個的要不就柴得硌牙,要不的油得反胃,給我老太還不耐煩吃呢。”

  這,這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接著又見那貓臉老太太轉頭笑眯眯的看了祝央一樣:“當家的跟他們不一樣啊,當家的肉看著就又香又嫩嚼勁足。”

  車內三人看向祝央,見她居然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不過我這種稀缺高檔肉不是你這種小角色有福氣受用的,怕不得崩牙。”

  貓臉老太連忙狗腿點頭:“是是是!那是,這體統要講,做人做鬼都不能翻了天去是不?我那些貓兒光聞聞當家的就滿足了,成天幹活都是勁呢。”

  說得就跟她是貓薄荷似的。

  三人看著老太太那諂媚樣,這才遲遲的確定,人家或許真不是在恐嚇,就是普通在跟你寒暄嘮嗑而已。

  貓臉老太幾杯酒下肚,富豪家也到了,是買在半山的一棟豪宅,進大門的時候門口兩邊還守了兩條威風凜凜的大狼狗。

  兩隻狗一見到車的影兒就拼命狂吠,一旁的保安拉都拉不住。

  貓臉老太太一下車,對兩條狗噓了兩聲:“叫什麼叫?屋裡那個不頂事,吼老太婆倒是厲害,滾滾滾!”

  兩隻狗在她一現身的時候就聳拉著尾巴往人身後躲了,貓狗之間全是不友善的氣氛。

  進到宅子裡面,富商的妻子還在家,不過孩子已經送到外面住去了。

  因著貓臉老太全程跟自己在一起,祝央進了這屋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倒是貓臉老太時不時的嘿嘿一笑,把富商老婆嚇得不輕。

  祝央問富商:“最近有什麼特別的事嗎?比如家裡多了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周圍有什麼人突然去世,牽扯進什麼官司糾紛裡。”

  富商連忙道:“這些我都想過,從監控裡看到鏡子裡人不是我的時候,我就捋了捋最近有沒有犯什麼忌諱。”

  “新添的東西該扔的都扔了,最近也沒帶什麼來路不明的物件回來,公司運營良好,周圍也沒什麼事。”

  祝央看富商的樣子,也算是心思縝密的人,她實際上也算不得專業的,對於這些東西的來路見識有限,也不能憑經驗斷出個一二三來。

  不過好在她來抓鬼並非查案,況且只要鬼抓住了,一切謎底也就迎刃而解。要她一個人還束手無策,畢竟鬼不出來她戰鬥力再強也無處施展。

  可帶著同為鬼怪的貓臉老太太就不一樣了,那鬼就算是再會隱蔽,對於人類來說可能找不出蛛絲馬跡,但於別的鬼怪來說,就相當於人跟人在一定的範圍內玩捉迷藏。

  一時可能忽略,但真想要找,是不可能找不出來的。

  所以祝央點了點頭道:“行吧,那就直接開始吧。”

  正沒有線索一籌莫展的富商對她這粗暴的流程有點適應不及,就像隔壁小孩兒看你的節奏正準備走流程,卻突然被交代直接哭一樣。

  祝央道:“你說那鬼能附你的身,但剛剛在外面我滿棟樓的鬼都沒發現異常,說明那貨暫時沒法跟你離開這屋子的,本來最好等你晚上睡著被附身再動手,不過太麻煩了,它看到我們萬一不出來怎麼辦?沒空跟它耗。”

  接著便對貓臉老太使了個眼色。

  貓臉老太一得到指令瞬間身子一弓變成了一直體型碩大的貓,閃電一樣就沖向樓上某個方向,看來在剛剛的觀察中對於方位是早已心裡有數。

  祝央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富商和助理也連忙跟上。

  富商還問:“您怎麼斷定我在外面的時候沒被附身?萬一只是藏得嚴實。”

  祝央道:“藏?我一棟樓快二十號鬼,全都忙得腳不沾地,冷不丁跑出個遊手好閒附身在人身上的癟三抄著手來他們周圍看熱鬧,還你你樂意不?”

  “要當時就在你身上,早被揪出來捆好送我面前做新職工面試了,哪兒用得著這麼麻煩。”

  富商和助理無語凝噎,說得太有道理了竟無法反駁。

  可是老闆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麼自己公司的內部黑幕?不如招聘脅迫什麼的,再比如納新恐嚇什麼的。

  兩人深深懷疑這公司的員工合同拿出來估計也是慘無人道的剝削合同。

  正腹誹之間,幾人已經來到了樓上書房,書房門已經開著,進去就看見貓臉老太太變身的巨大黑貓正用一雙發綠的眼睛盯著金絲楠木桌上的一方貔貅鎮紙。

  這尊鎮紙是富商早年淘來的,一用多年,面上因為時長的把玩呈現一種光滑瑩潤的光澤。

  並不是近期才入手的可疑之物,是已經有感情和紀念意義的老擺件了,富商萬萬不會想到這尊鎮紙會出問題。

  可現在跟狼狗一樣大的黑色巨貓正咧著森冷的尖牙對著貔貅鎮紙,喉嚨裡發出咕隆咕隆的恫嚇聲。

  而不知是不是富商他們的錯覺,那尊鎮紙此刻給人感覺像活了一般,給人畏縮渺小,瑟瑟發抖的感覺。

  接著一束豆大的光點從裡面逃了出來,想奪門而逃,可祝央已經眼疾手快的關上門並在門上貼好了符紙。

  那束光點見前路已堵,想從別的地方逃走,但就這麼一會兒耽誤已經晚了。

  貓臉老太在鬼怪中本來就屬速度見長的一類,自然不能讓它逃了,光點才轉了方向,立馬就被一隻巨爪從半空中拍了下來。

  那凝聚的光點立馬散了形,變成了一個人形趴在地上哎喲直叫。

  富商和助理嚇得練練後退,因那人一抬頭,顯出的那張臉赫然就是攝像頭裡從鏡子裡看到的那張。

  此時貓臉老太已經變回了人形,接過祝央扔過來的蛛絲繩把那鬼麻利的捆了起來。

  還別說,論捆鬼,蛛絲繩可比普通的繩子好用多了,尤其是一些具有穿透物體能力的鬼,不加上符咒佐以震懾,還真一不小心就會被逃了。

  貓臉老太捆鬼的時候,那附身鬼變破口大駡:“老不死的我日你祖宗,當鬼的幫人來捉鬼,咋恁個不要臉呢。厲鬼的臉包兒都是遭你這幫仙人板板的敗乾淨了。”

  話音剛落,就感覺頭皮一陣刺痛:“哎喲哎喲!給老子爬,莫挨老子,哎喲哎喲!”

  結果抬頭就看到一漂亮女人把他整個拽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眼神讓鬼肝顫,比剛剛被巨貓盯著還可怕。

  接著那女人咧嘴一笑:“小癟三,成天沒工作無所事事只能害人是吧?別喪氣,別失望,別對生活失去信心。”

  “這不你的時運就到了嗎?姐姐我給你送溫暖來了。工作機會一個,包食宿三餐,待遇從優,崗位終身制,無下崗風險,怎麼樣?是不是突然覺得光明的未來正等著自己,從此鬼生有了奔頭?”

  別說是那附身鬼,就是富商他們也懵了。

  怎麼就突然有種,其實這傢伙根本不是來解救人於水火,人家抓鬼的目的根本就是來招新擴員的,替人排憂解難只是順便。

  挖角挖到別人家裡了?可還不能不讓她挖。趕緊挖走。

  但就是附身鬼好像挺不樂意的樣子,他懵了半天然後掙扎道:“少他媽打胡亂說,哦我瘋球了滋潤日子不過來舔你,包個三餐還想終身制,周扒皮都莫得你心黑,不球幹!”

  這附身鬼也是有點心眼的,他見貓臉老太太這種角色的鬼物都已經被收歸旗下,估計自己今天也討不了好。

  本來以為會被滅,誰想對方竟然想抓他幹活,那可不得先趁著時機爭取條件?

  可誰知祝央聽了他的話,鬆開他的頭髮任其掉地上,然後轉身幾步坐沙發上。

  附身鬼見她這樣還以為對方想坐下來談條件,正準備斟酌下面的話。

  便見那傢伙翹著腿叉著手瞥了他一眼,對貓臉老太道:“做了他!”

  貓臉老太立馬又變成巨貓,張開尖銳的獠牙,上面還滴著熱乎的口涎,盯著他的脖子就要下口——

  “幹幹幹,老子幹逗是嘛,莫咬我。但是先說好哈,三餐要有魚有肉,偶爾龍蝦加餐,老子剛剛聞到老太婆的飽嗝都有龍蝦味,待遇不能比老員工差哈。”

  附身鬼慫得快,倒是祝央這會兒卻端著了。

  她似笑非笑道:“其實想想,我剛剛做這決定也有點草率,員工素質太過參差不齊也影響公司水準。”

  “還是得有一套入職資格標準,不能因為是只鬼就稀罕是吧?”

  “這樣吧,你先說說你有什麼才藝,現場表演一兩段,我再考慮。”

  富商他們都給這女的矯情的腦回路給跪了。

  人家已經慫地上了您踩著他的背當梯子下來不就得了嗎?用得著這麼咄咄逼鬼?

  就是逼也別在這裡啊,快點把這貨弄走好不好?

  那附身鬼聽了囁嚅一下有些不情不願,但這會兒又不得不低頭。

  便道:“那我來了哈。”

  此時貓臉老太已經把他的繩子解開,就見這鬼一下子又縮成了豆大的光點,在屋裡的多寶臺上的動物擺件是上鑽來鑽去。

  好半天後從上面下來,一臉得意道:“怎麼樣?本事不小噻,只要是生物形狀的東西,我都可以附身,活的也可以。”

  說完看了眼富商,富商回憶起接連這麼多天的遭遇,真的有只鬼在他身體裡,頭皮都炸了。

  附身鬼又道:“就是活物控制要廢時間,這麼多天我也只能晚上控制他,要是再給我一陣,我就闊以白天跟他一起出去了,還闊以跟他一起享受吃東西喝酒包小姐。”

  說著看了祝央她們一眼,頗有些可惜的樣子。

  而富商這會兒真想捂住這鬼的臭嘴,幸好沒讓老婆跟上來,不然跳黃河都洗不清。

  祝央卻是無聊的看了附身鬼一樣:“就這樣?”

  “顧客也不可能讓你附身,附在貓狗身上如果據你說還要適應時間,估計還不如貓屋的貓咪們靈性,也沒多大意義,沒什麼賺錢噱頭還得花錢養你?”

  說著揮了揮手:“算了,房間有限,還是節約點資源吧。”

  再次對貓臉老太揚了揚下巴:“做了他。”

  附身鬼快被這傢伙的無情難搞嚇尿了,見那老太婆又湊了過來,忙求生欲強烈道:“有有有,肯定有賺錢噱頭噻,莫急嘛。”

  又推開貓頭:“給老子爬,莫挨老子,肉星星都還在牙齒上,出門也不漱個口,老太婆逗是拉稀擺帶。”

  貓臉老太一爪子把他按地上:“龜兒子說哪個拉稀擺帶?你老娘我愛乾淨得很,老子的貓兒隨便拉只出來,爪爪比你臉包兒都乾淨。不過我一哈兒回去倒是真的要刷牙,咬死一坨臭肉。”

  “爬爬爬!”附身鬼王八一樣被按著動不了只有四肢掙扎,忙抬頭看著祝央:“走嘛,去隔壁他屋崽兒的玩具房,我證明給你看。

  倆鬼籍貫估計還挺近,激動起來說的方言都差不多,好在祝央老家在現實中對照的也是這邊,所以聽他們的對話也沒有壓力。

  於是便示意富商帶他們去給孩子準備的玩具房。

  富商家這幾年剛生了二胎,是個小閨女,家裡寵得很,特意裝修了一間玩具房供閨女娛樂,裡面全是她媽媽給買的各色洋娃娃布偶。

  附身鬼被捉進這個房間後,便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只見這傢伙嗖的一下躥進一隻泰迪熊裡,接著那只泰迪熊就活了過來,一邊跳著扭胯舞,一邊含著朵塑膠玫瑰湊到祝央腿邊。

  兩道粗眉還風騷的動了動:“妹兒,聽哥哥講葷段子不?”

  接著就被祝央一腳踩踩扁了,嘴上卻點點頭滿意道:“嗯!有飯。”

  說著一份合同甩到泰迪熊面前:“簽了這份合同,喜提鬼屋標間一套,帶豪華裝修。”

  附身鬼能怎麼辦?只能委屈的抹了抹眼眶,開始了自己的賣身之路。

  這時富商見他突然抬頭,面向自己:“把鋼筆借我一下。”

  富商先是被嚇一跳又是一囧,不過還是把口袋裡的鋼筆借給了它,這會兒可能是這鬼附身在無害的毛絨玩具身上,又渾身一股淒涼的氣場。

  一瞬間富商竟覺得它不那麼可怕了,甚至有點可憐。

  這時又聽泰迪熊道:“其實我附你身吧,也沒想害你,就想借著你的身體享受享受生前享受不到的東西,你要不做過激反應,我也不會割你手腕不是?而且我心裡有數呢,那個點頂多流點血。”

  那我謝謝你啊!

  這時富商卻心裡一動,問道:“你怎麼跟上我的?應該不會是我家裡東西的問題,你怎麼進我家的?”

  附身鬼倒是不隱瞞:“我也不是很清楚,一開始我被抓了附一掛墜上,遭人拿盒子封了。”

  “等了好幾天才遭放出來,出來就是個什麼投標會現場,我記得我被塞你口袋裡,當時被關幾天暈暈乎乎的又動不了,就被你帶回家了。”

  說到這裡富商哪裡不明白的?

  前陣子他在一場重大招標中中標,不管是競爭對手還是合作夥伴,上來握手擁抱的自然是喜慶體面,八成就是那個時候的事了。

  至於要害他的人是誰,對方時機掐得准,趁著那鬧哄哄不好鎖定目標的場合,又準備充分令人防不勝防,為了打擊精准甚至特意放了那麼久趁鬼怪虛弱無法轉移。

  富商臉色難看,對方手腕惡毒讓人防不勝防,可他這次躲過一劫仍然是敵暗我明,不知道還有沒有更陰毒的後續。

  祝央自然明白這裡面的門道,安撫道:“放心,下次生意給你打九八折。”

  這好消息真是插得一手好刀。

  見富商還一副失落樣,她嗤笑道:“其實你該期待對方多出幾次手的,怨靈離開怨念之地,一開始也破壞力有限,只要你發現不對勁來找我,多來兩次,對方藏得再深總不可能一點尾巴不露。”

  富商苦笑一聲,這倒是。

  接著又聽祝央問:“哦對了,你這一屋子的娃娃已經被鬼附身過了,你留著也是晦氣,畢竟小孩兒體弱,沾不得穢物,反正你們要處理的話,不如送給我吧?”

  富商:“……”

  姑娘您這要是早生二十年,就這致富頭腦咱得叫你奶奶。

  也不知富商是真大方還是威脅沒有完全解除需要仰仗的地方還多,走的時候豪爽的給祝央開了張大幾百萬的支票。

  還派了家裡最好的車將人原路送回去,並承諾一屋子的娃娃會細心打包好明早之前送到鬼屋。

  祝央出來不到仨小時,賺了鬼屋十來天的純利潤不說,還喜提新員工一隻。

  新員工連夜培訓上崗,第二天過來的顧客就見這裡新推出了一間玩具屋。

  裡面的玩具居然會動會說話,尤其是泰迪熊,就跟那知名喜劇電影裡那只活了一樣。

  而且神態和那股猥瑣勁還原到位,就是口音吧,人家是美式屎尿屁,他是川普屎尿屁。

  咦?這麼一說好像差別也不大?

  又一周下來,玩具屋又是一大創收項目,業績更為喜人。

  就是這年頭畢竟成氣候的鬼不多,一個世界中能作為任務之地的,應該已經算是那個世界鬼怪的頂點水準了。

  祝央就是想持續招新,也無奈沒多少路子。

  這天祝央又回到店裡上班,之前那個妹子果然帶了她那倆朋友過來。

  祝央一邊幫她們設計適合的造型,一邊和她們天南海北的聊。

  接著就聊到了最近大火的那座鬼屋,其中一個頭髮有些天然卷的妹子道:“我挺想去的,不過我去的話,我爹媽會打斷我的腿。”

  祝央還以為是家長的謹防心理作祟,卻聽妹子道:“我小時候就撞過鬼,就我家城東那個廠你們知道吧?”

  “小時候我在那邊玩,被突然被關雜物室裡差點凍死,但雜物房是沒有製冷設備的,據說是一個月前有個女員工快下班去冷凍庫裡那東西,冷庫管理員不知道裡面有人,下班鎖了門就走了。那女員工被關裡面一晚上給活活凍死。”

  幾個女孩兒聽了有些發毛,那女孩兒忙擺手:“可別說我家不厚道,女員工家裡人來廠裡鬧,咱們賠了一百萬呢,十多年前的一百萬你們想想,還給他們家兄弟安排了職位。”

  “那沒有檢查就關門的員工也被開除了,你說這意外大家都有責任,幹嘛找我一個小孩兒啊?”

  “我爸說當時找到我的時候,我身上都起冰了,不過好在那冰起得快化得也快,沒有通常的霸道,我才撿回一條命。我媽說我容易招鬼,要知道我跑那種地方,不打死我。”

  “那現在呢?”祝央突然問。

  女孩兒不知道她幹嘛這麼好奇,但也實話實話道:“後來我爸找道士做了一趟法,不過也沒什麼用,就修了新廠房,鎖了那舊廠房棄了沒用了,好在那髒東西不出來,不然那塊地都不能要了。”

  祝央聞言滿意的點點頭,便問了女孩兒那邊的具體位址和負責人電話,說是有空想去造訪。

  幾個女孩兒和陳太太他們一樣,都覺得祝央不可能是個小小的售貨員,應該是誰家的千金到處嘗試體驗來了,還以為她對那女孩兒家的產品有興趣。

  見她銷售本事不凡,自然是高興受她青睞的。

  等女孩兒們紛紛消費不少離開後,店長和祝央在一旁結算今天的薪水,卻突然肯定道:“怎麼?又要去挖角新員工?”

  祝央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眼店長,便見她笑道:“最近那兒挺熱鬧的,我才想起來你入職的時候填的聯繫地址好像就是那邊。”

  “又去網上搜了搜當時的直播,發現負責人真的是你。”說著佩服的看著祝央:“沒想到你那種生意都敢做,真是厲害。”

  祝央笑了笑:“生活所迫嘛。”

  店長搖搖頭:“你這說的,自己信嗎?不過我猜你也做不了多久,所以倒是奇怪你幹嘛要挖新——員工。”

  員工兩個字店長說得有點艱難,和去看熱鬧什麼都不管的鬼屋客人不一樣,她首先是注意到祝央和鬼屋的聯繫才去瞭解一下鬼屋的。

  自然有所思索,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哪家大小姐下來體察民情,但經營鬼屋這真的已經超出常識了,那就不是光有錢就能辦的事。

  所以店長這會兒已經把祝央當做不出世的玄學家族傳人,只是不知道她還堅持在這裡打工的目的,即便上一休七其實也沒必要,自然對她也就越發好奇。

  店長也不是跟蹤狂,只在網路上做的片面瞭解,不過還是看出了不少門道。

  祝央見她問到這一步,越發感興趣了:“哦?這又怎麼講?”

  店長道:“你那些鬼屋主題,是新鮮有趣,但某方面來說還是太過簡單敷衍了,就我已知的那些鬼怪,趣味性也沒有發揮它們的十分之一。”

  “當然一開始並不需要這麼高的噱頭,鬼怪存在的本身就是噱頭,他們的本事也是噱頭,一開始就把所有新鮮全擺出來,反而讓人眼花繚亂,我以為你的也是做的循序漸進,一點點撥開驚喜圖長久的意思。”

  “可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你還是沒做任何優化,當然項目的熱度還在,並不著急。可我粗略算了算你的營業額,完全已經可以在硬體設施上追求更高體驗了,可你卻沒有繼續投入。”

  “就好像打一槍換一炮一樣,你不是目光短淺的人,不可能考慮不到這一點,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你沒打算長久待在這邊了。”

  祝央聞言笑了:“果然有本事的人到哪裡都不會屈才。”

  店長苦笑:“嗨,我就一打工的,哪算得上本事。”

  一想到提出離婚後家裡一堆破事糾纏至今,店長也覺得沒意思,更是羨慕祝央這樣有本事的人恣意瀟灑了。

  兩人聊著天,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巨響,是塑膠模特倒地的聲音。

  店長還以為是員工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忙跑出去,這要是砸壞了,不管是模特還是衣服,弄壞的人都是一筆不小的賠償,一個月小半工資都得賠進去。

  都是打工的,她們賺得多也是每天十個小時的班熬的,錢都不是水沖來的能不心疼?

  結果一出來就看到她老公站在店門口,嚷開嗓子讓她滾出來。

  店裡的客人被他嚇一跳,有怕招事的已經出了去,但也有幾個好事的反倒留這裡看熱鬧。

  男店員已經上去阻止了,不過兩人都是身材清瘦的類型,一時間竟然制不住對方。

  店長老公邊和男店員推搡邊罵:“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好好的女人到這兒上班幾年就變得朝三暮四不知檢點,做一個妻子的本分都忘了,還鬧著要離婚。”

  “不就是多賺了幾個錢,就虛榮市儈,你們這些人成天舔著富豪,就真想著被富豪包是吧?年輕女孩兒不懂事就算了,你他媽塊三十歲了舔著張老臉發什麼夢呢?”

  店長一出來聽這話就氣得半死:“都跟你說了和你離婚是因為你不可理喻,你就沒想過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吧?不是說不生孩子就不配當女人嗎?成啊,你老X家的皇位我沒辦法給你傳下去,就不占你家位置了唄,你還有什麼不滿的?要鬧滾出去別在這兒鬧,我可報警了。”

  “你報,我讓你報——”店長老公一聽更氣憤,掙開兩個男員工就要過來打她:“我家務事看誰管得著。”

  店長連忙往後退,隨手超過一個實木衣架防備。上次她被打當晚也是報了警的,但員警來也只是和稀泥,人都沒帶走。

  因為他們那棟樓就有一家夫妻老婆經常被打,也報過警,經常來了拘走丈夫,沒兩天兩人和好了,那妻子反倒對著員警撒潑撓人家臉。

  這世道女人不易,不光是處於弱勢,還有那麼多腦子不清楚的同性拖後腿,下次再遇到這情況誰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店長當天之後就從家裡搬了出來,一是重新審視婚姻,二也是保護自己。

  她丈夫一開始估計當女人發脾氣回娘家沒管,還在聽爹媽出各種主意逼迫老婆生孩子,結果就收到了要求離婚的律師函。

  因為店長賺得多,家裡房子雖然首付各占一半,也寫了兩人名字,不過貸款才是大頭,且都是店長在還,這方面還得扯皮。

  幾百萬的房子現在市價還在繼續漲,男的一家怎麼受得了,就索性撕破臉。

  兩個男店員沒攔住,女店員也不敢過來,眼看店長要被抓到了,突然橫過來一隻手。

  揪著店長老公的衣領就是沖地上一摜,一個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就被一隻纖細女生的手給扔雞仔似的掀在了地上。

  眾人仿佛聽到一聲骨頭撞地的響聲,想是很疼的,店長老公這會兒臉色五官打結,都爬不起來。

  一回頭,出手的人竟然是祝央——

  她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嗎?這年頭大小姐素質都這麼高?不但商業本事聊得,還得能文能武?

  有錢人步伐太快讓人有點方啊。

  接著就見祝央用鞋尖把人翻了過來,居高臨下道:“喲!果然一張老臉,不說我都以為快五十了呢,一隻腳都踏進棺材幹嘛還要妨礙年輕漂亮的老婆過日子?”

  “哦不對,怎麼能說你一隻腳進棺材呢?明明就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還是大清往前幾百年的。敢問您家祖上可是姓愛新覺羅?是不是皇帝家生不出兒子亟待您這親戚生個儲君繼承皇位?”

  “實不相瞞,告訴你一手最新消息啊,大清已經亡啦!對對對!當初逃跑的時候人家可能把你家忘棺材裡忘了通知,那棺材又不通網,您這幾年才爬出來可能消息有點滯後。”

  “但我說的是真的,你現在可以出門隨便搶劫一個報攤,就會發現我說的如假包換。”

  說著商場附近巡邏的員警已經趕了過來,祝央笑道:“或者你去拘留所也可以跟周圍打聽打聽,保重肥皂啊。”

  見人被拘走,又被員警問了話瞭解了情況,店長這才鄭重的感謝祝央。

  “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事,最近自己防著點吧,買點防身工具。”

  店長眼睛一閃,露出一抹冷笑:“會的,他還真以為只有我投鼠忌器呢,兩個老不死的,老家破事一大堆,看來是太閑了,就找點事給他們吧。”

  祝央在恐怖世界碰到的有交集的NPC還真少有這麼當斷則斷的,一時間倒挺欣賞對方。

  這時候店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店長過去接了電話,沒多久臉色就不好看了。

  掛掉電話後看到從庫房裡走出來的安妮,冷笑道:“你倒是動作快,可惜人忒蠢了點。”

  安妮既然敢告狀,也就不怕被戳穿,梗著脖子道:“這種事難道不應該通報上去嗎?有些人私人糾紛帶到店裡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嚴重損害了店面形象,難道你指望大家幫你瞞下來?要是巡店的從客人口中知道了,整個店鋪員工都陪你受罰,你該不是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臉吧?”

  這時候旁邊的員工跟祝央解釋,原來之前和店長關係挺好的大區經理結婚了,嫁給了外地人,所以申請去了當地的品牌區域。

  這樣一來本地大區經理位置也就是空下來了,現在競爭者有二,一個是之前的副經理,另一個就是店長。

  副經理現在暫管大區事務,不過一直以來能力平平,之所以坐上這個職位也是資歷老並且和財務總監沾親帶故。

  但店長卻是實打實的工作能力強,進這個品牌也就三年而已,還是從別的牌子挖過來的,管理這家店後便年年業績甩其他店一大截。

  如果按照公平晉升原則,店長機會更高。

  這時候就聽店長嘲諷道:“說你蠢你還不信,你的目標是什麼?是把副店長的副字去掉,那你去舔副經理有個屁用,難道她上臺了,你就有本事壓過我嗎?這是能力差距,你跨不過去的。”

  “反倒不如我升上去了,店長位置空下來你反倒有大機會頂上,這點都看不明白,知道為什麼你來公司七年還是最多只能做副店長了吧?”

  安妮氣得臉歪,不過沒人理會她,她這人自命不凡,對員工的態度也仗著資歷各種說教,不管能力情商都被店長吊打。

  店長會什麼時候都替員工爭取福利,對上對下關係都經營得很好。跟別的店店長也交涉俐落,要調貨別人也願意調給他們。

  副店長就是成天摳員工的錯處討好上面,孰優孰劣一眼可見。

  祝央沒摻合店裡的糾紛,鬧事的人被帶走也就下了班,又帶了十來萬回來。

  現在鬼屋公司的總資產已經是千萬級別,又沒了生命威脅,和鬼怪其樂融融,自然生活愜意。

  這次的任務除了前兩天哪裡像是在做遊戲通關?簡直就是多了一個月的豪奢度假。

  雖說住的地方不咋地,但只要過了工作時間,要花錢管夠。

  好多玩家也學祝央買了奢侈品打算到時候兌換積分帶出去,這可比現實自己買划算多了。

  祝央表示明天要去城東的郊區招個新人,便問誰明天有空跟她走一趟。

  花花公子連忙舉手表示要約會,不過祝央嫌棄這傢伙得厲害,最後還是選的DJ鬼。

  這時候鏡女就告訴她一件事:“今天外面來了個人,沒進來,但遠遠就感覺到了,我渾身都不舒服,當時甚至有種衝動跑出去殺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

  眾鬼一聽也是奇怪的看著鏡女,要說鏡女是這裡的第一隻鬼,死因倒只是意外,是被鏡子砸下來戳破腦袋死的。

  她可以說是這裡一切的源頭,從此住進這裡的人都被先死變成鬼的傢伙主動或者迷惑別的人所殺。

  就比如野雞和花花公子,兩人雖說都是那種乍一看死了也不奇怪的招恨的傢伙,但一個人真要突破底線對另一個人下手,還是很難。

  不過野雞變鬼後報復了被操縱殺她的嫖客,花花公子卻不忍心對前女友們下手,這個區別而已。

  鏡女變成鬼後嚴格來說是沒有仇恨物件的,憑著對鬼娃娃的執念才變鬼繼續照顧兒子,後來鬼娃娃也死了,但說起來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開先河殺了蜘蛛人,也不會有這麼多後續。

  所以聽到鏡女這麼說,大家都很意外,這是一種鬼怪本能,無法抑制的怨氣要碰到未報仇的仇人才是這種反應,可鏡女那會兒是真純意外了。

  祝央卻冷笑一聲:“呵!意外?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不可能是意外。”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8:28 PM

第57章

  祝央這份篤定讓大夥兒都是一驚,尤其是鬼怪們。

  作為怨鬼厲鬼,存在的第一前提是什麼?那就是報仇。仇恨在他們身上是絕對可以碾壓人性和理性的存在,必要時候吞噬理智變成混沌不堪的怪物也在所不惜。

  但現在卻告訴他們,這一切的源頭還是人為的,並且他們還一無所知。有兇手還逍遙的活在人世,頓時屋裡的鬼戾氣橫生,讓眾玩家仿佛聽到了,來自地府的鬼泣魂嚎。

  尤其是鏡女,她死死的盯著祝央:“你說的是真的?”

  祝央不慌不忙的吃了口菜,細嚼慢嚥的吞下去,開口第一句就是讓大夥兒把寒氣收斂進去:“熱乎乎的飯菜都給弄冰了,還怎麼吃啊?”

  鏡女差點沒被她急死,不過也這麼久了,這傢伙性格是什麼尿性大夥兒也都清楚。

  整個一吃軟不吃硬,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管待人待鬼,只要是她手下幹活的,出手從來闊綽。

  想一開始簽合同的時候說得那麼苛刻,但實際上眾鬼的待遇都好得上天,基本玩家有什麼他們也不會差。

  個個的房間都是鳥槍換炮,還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心意置辦物件,端看DJ和宅男兩個傢伙成天購置音樂設備和遊戲裝置,用的那些東西是生前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豔鬼和野雞也是成天化妝品香包首飾衣服不要命的買,美其名曰是上班道具,錢流水一樣花出去,祝央也不心疼。

  更不用說其他人,好酒的好煙的甚至好在房間裡黏糊的,就是公寓地方小了點又沒法搬,其他的什麼沒滿足?

  連來得最晚的泰迪熊一開始還不情不願,幹了沒兩天也樂不思蜀了。

  更重要的是,最近因為鬼屋大火,這裡的鬼怪們成了凡世中不少人推崇的物件。

  從一開始未知的懼怕到現在有了具體概念甚至打從心裡喜歡,每天這麼多人抱著所求,帶著期待喜悅的情緒上門,來來去去絡繹不絕。

  可不就像廟裡菩薩受人供奉一樣受用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氣嗎?這麼些天過去,每個鬼都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以前靠著害人還常年累月的怨力折磨才一點點增長的修為,在近期竟然漲勢奇快,甚至有種質變的鬆動,最強的當然也是這裡最受歡迎的鏡女居然察覺到自己隱隱有向鬼仙靠攏的趨勢。

  甭管一開始是怎麼被抓被修理被迫賣身當包身工,但這會兒鬼怪們是真知道自己跟了能耐人,能耐修為漲了不說,日子也和從前天山地上,就不提這些,光是每天有人絡繹不絕的來往,並且全是沖他們來,對他們一舉一動都追捧不已。

  單是這份存在感和虛榮,也比以往的淒苦冷清不知好哪兒去了。

  眾鬼背後一合計,也下定決心改過自新重新做鬼,反正要嚴格說來,他們一樓的受害人兇手都窩這兒呢,別的外面的就沒有冤魂債了。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互相取得原諒,那也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

  所以鏡女見祝央這會兒又矯情上了,極有眼色的使喚鬼娃娃給她倒了杯果汁。

  鬼娃娃穿著背帶褲麻利的跑廚房,拿著幾個柳丁刷刷幾刀就削成兩半,用手工榨汁機榨好。柳丁這玩意兒手工榨汁要比機器打的好喝的多,純果汁沒有苦澀的籽被打碎混裡面的那股澀味。

  鬼娃娃打完果汁砰砰砰的跑出來端給媽媽,鏡女這才討好的替祝央換了她那杯已經快見底的飲料。

  笑眯眯道:“當家的,先前雖然咱有些不愉快,但這麼久下來,從工作態度上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意嗎?咱母子倆以後就跟著你了,指哪兒打哪兒,絕不二話。”

  祝央也就在這兒待一個月,有合同在其實倒也並不是非要鬼怪們表忠心。

  不過她這人就是好面子,當初喝潔廁靈那事,現在鏡女終於徹底低頭了,她自然心裡滿意。

  便勾了勾手指,示意大夥兒坐近點道:“我之所以這麼肯定,原因有二。”

  “第一,是你們死亡的間隔時間。從最早的鏡女開始,到最近小剛和他爺爺奶奶一家,十五家人,十九號鬼,這並不是段時間內持續性形成的,時間跨度有快五年。”

  “我也從員警檔案那裡才知道,你們所有人除了鏡女外都是外地人,都是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奔前程來的。”

  “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一間持續死人鬧鬼的屋子還能源源不斷的出租,而對這裡一無所知的外地人奔著低廉的房租就是最好的目標。”

  “明知住進來的人會死,並且無一例外,還是要不斷租給別人,而收取的那點房租甚至不夠一棟樓的水電開銷。你們覺得這有點像什麼?”

  眾鬼臉色立馬就沉了,聽祝央說到這一點,仔細一品才察覺真的哪兒哪兒都可疑。

  要說這一屋子的鬼也不是沒有心思縝密的,可害死自己的直接兇手就在這裡,自然一葉障目沒往從另外的角度想事情。

  每當有生人住進來的時候,樓裡的鬼怪還高興,就當又送餐來了,可卻絲毫沒想想這裡的不對勁。

  這也只能說立場不同了,某些角度就正成了自己視線的死角。

  鏡女艱難的說出了答案:“就像定期給神仙鬼怪供奉一樣。”

  至於供的是神仙還是鬼祟,本著這鬼屋的性質,真的是一目了然了。

  祝央笑了笑:“這是第一,第二其實也是第一個問題的延伸。”

  “按理來說,短短幾年內連出十幾樁命案,通常情況下政府也早該干涉了,該拆的拆,該封的封,怎麼可能繼續讓人租住?”

  “可你們還記得一開始來咱們這裡提車的員警嗎?他們雖然看到我們這麼多人住這邊,但卻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多提醒一下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

  “誰有這滔天的本事?誰能在全城默認的凶宅裡源源不斷的塞人?費這麼大的勁,你們會覺得現在這裡的一切都是巧合嗎?”

  自然不會!

  如果真是這樣,有只手暗中操控了他們所有人的生死,那麼事情的一開始也必定不會是偶然。

  他們這麼多將近二十號人亡命於這棟公寓,一開始還只以為是有個悲劇的開端然後因果輪回,可現在告訴他們一切都是人為的,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所有人就是獻祭品,就像香案上的魚肉一樣,這叫一群厲鬼如何了得?

  見所有鬼看過來,祝央擺了擺手:“放心,你們坐不住,對方更坐不住。辛辛苦苦布的局一下子被攪得個天翻地覆,這不人家就已經上門來了嗎?”

  “等著吧,肯定會有後續的。你們這一屋子鬼魂的氣候不小,可見當初布的局不簡單,不是那麼容易複刻的,如果牽扯更深層的東西,就更不可能丟手不管了。”

  接著又遺憾的看了他們一眼:“可惜對方手腕通天是肯定的,一時還不好順藤摸瓜,一般那個程度的人呢,派出來交涉的小嘍囉估計自己都不知道根底,沒可能查到他頭上的。”

  眾鬼頗覺失望,又是一陣陰寒之氣在席間蔓延,激得玩家們起雞皮疙瘩。

  但這也沒辦法,這氣息就跟人類的情緒一樣,誰能真正完美抑制自己的情緒嗎?

  煙鬼罵道:“幹,難怪當時租房的時候,那肥婆連合同都不耐煩簽,收了我幾百塊錢就走了,說是小門小戶的麻煩,什麼時候想退租跟她說就是了,也沒什麼壓一交三。”

  “老子當時正窮得撿煙頭抽,見她這裡逼事不搞還覺得她痛快,我他媽簡直傻逼。”

  可不是傻逼嗎?反正你又不知道你能活幾個月,活一個月交一個月房租唄,把自己命送出去還倒找錢,沒這更傻的傻逼了。

  老頭老太也點頭:“咱們不懂什麼合同,本來媳婦走了也想回去,結果房東聽說要退租,打電話說咱要是困難,房租可以先欠著,當時咱還念她人好。”

  哪裡是人好,這尼瑪是怕案臺上的魚肉長腿跑了。

  接著就聽祝央又安慰他們道:“不過也別灰心,這不是轉機來了嗎?”

  說著就指著正刨飯刨得香的附身鬼,附身鬼不是這棟樓裡的因果牽扯,所以對這事沒法感同身受。

  這時看到老大點他,嘴巴一抹笑著道:“老闆你喊我咋子?”

  祝央看了看他,這慫包也好打發,只要天天好吃好喝就滿足了。

  “一個人嘗過某方面帶來的甜頭會忍住不用第二次,更何況是這種陰毒毫無人性倫理的選擇。咱們猜這人手腕不淺,擁有不低的社會地位,這一點應該八九不離十。”

  “正巧,這只泰迪精也是上流圈子裡的陰損產物,就一個城市這麼個有限的圈子內,能有這種手筆的人呈複數的可能性很小,就算不是同一撥人,至少也躲不開交集。”

  “這有了交叉,自然就好排除篩選了,更何況人家也已經忍不住了呢。”祝央自信的笑了笑:“莫方,狐狸尾巴總揪得出來的。”

  這話總算讓眾鬼振奮不少,可就是老大這話說得,一趟一趟跟過山車似的,讓人忽上忽下。

  附身鬼不滿道:“我啷個(怎麼)是泰迪精呢?我逗是穿那個時間長點,這麼喊我好臊皮(丟臉)喲。”

  不過沒人理會他,大夥兒覺得他這泰迪精挺名副其實的。

  小男孩兒還道:“我昨天還看你日沙發呢。”

  “那是表演,瓜娃子本來的人設逗是楞個(就是這樣),我總不能崩撒,你小娃兒不曉得上班艱辛,叫你賣瓜子你來偷看我表演啥子?上班偷懶嗦?”

  老頭老太忙把小男孩兒拉回來,對祝央道:“他那鬼屋還是分個級吧?小孩子看到不好。”

  祝央點點頭,確實也該分個級了。

  附身鬼卻不屑道:“分就分,我還不稀罕伺候小娃兒呢,來看我的美女多的是,哪天遇到個可以讓我日小腿的,我就跟電影頭那個一樣,可以娶美女老婆,走上鬼生顛峰了撒。”

  說著還興奮的對大傢伙兒道:“我都想好到時候外界如果不承認人鬼之間的夫妻關係,我該怎麼打官司維護權益了。”

  眾人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和他同鄉的貓臉老太太還罵了一句:“龜兒寶批龍!(智障石樂志)”

  雖說是嘻嘻哈哈,不過突然得知自己或許還有真正的仇人在外逍遙,踩著他們的命換來的利益享受或者別的什麼目的,大夥兒都打起了精神,上班的時候也不忘警惕外面。

  不過似乎只有鏡女對那感應才是最敏感的,但不妨礙大家草木皆兵。

  第二天祝央和DJ鬼一起去城東的廠房,炎炎夏日太陽很大,DJ鬼得裹得渾身不透風,還撐了把巨大的黑色遮陽傘。

  不過這傘既得遮他自己,還得顧著老大別被太陽曬到,實在有些手忙腳亂。

  好在祝央好享受,雖說這會兒沒買車,但也租了一輛豪車每日供她出行,暴露在太陽下的時間倒是不多。

  到了廠房那邊,估計是女孩兒已經跟家裡打過招呼,所以祝央一來便受到了接待。

  只是祝央要求考察舊廠房時負責人臉上顯出了為難。

  祝央直接遞了一張名片給他:“這麼大一個廠房就這麼空置下來也可惜對吧?我家裡既是做這行生意的,自然有應對之法,可以不用擔心。”

  “如果我真能把對方帶走,也解決一項你們心腹之患,要是不能,你們鎖了門從此不再打開就是了。”

  負責人接過名片,見居然是那間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鬼屋,他家兩個正上高中的小孩兒就背著他去過,回來還跟他講,被他揍了一頓。

  可因為擔心孩子,還是到處查了查有關的資訊,發現那邊還真不簡單。

  所以琢磨了一番,加上有老闆女兒的交代,也就同意打開門讓他們進去半個小時。

  祝央沒讓負責人他們進來,單和DJ進去便關上了廠房門。

  在過來的途中,祝央問了些關於這鬼的歷史遺留問題,當時不好說,這會兒才開口。

  “你說巧不巧?這女鬼出事的頭一天,這家廠才受到市內表彰,當時有不少領導和別的企業家過來參觀。接著馬上就出事,影響不好,丟了一大筆單子。”

  “要不是老闆東奔西跑好幾個月,硬生生挺過來,當時這裡就該垮了。”

  DJ鬼聞言也是皺眉:“不會這麼巧吧?”

  祝央笑了笑沒說話,她之前就說過遊戲世界有個比現實世界容易的地方,那就是什麼都追求故事性。

  有故事性的東西,一旦觸發事件就不會有串聯不上的邏輯,所以但凡是被玩家觸發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是遊戲以外的意外。

  這也就應了那句話,小說得遵照一定邏輯,而現實毫無邏輯可言。

  祝央要在現實遇到這事還真不敢就這麼斷言,不過遊戲裡面按照這個前提做假設,即使略有偏差,但也不會毫無牽連。

  廠房有兩層樓,不過不是一樓和二樓,而是平層和地下層。

  一樓屬於工作區,每個房間大且寬廣,因為是作為車間和食堂等使用的,都需要很大面積,除了包公區域稍微隔開,幾個房間就像籃球場一般空曠無阻。

  一樓沒什麼收穫,祝央和DJ便下到負一樓,這層格局便小一些,但像凍死女鬼的冷凍庫就是在這邊。

  一路走過雜物間,材料室,最終來到冷凍庫面前,DJ終於做了個裡面有情況的手勢。

  正要輕手輕腳的去開門,就見祝央先一步抬起腳,恁厚的倉庫門吶,一腳就踹開了。

  ‘哐砰’一聲巨響,伴隨著門被粗暴推開的噪音,哪裡還有警惕性可言?

  DJ被嚇了一跳,還沒說話反倒被祝央白了一眼:“你偷偷摸摸幹嘛?咱是來招聘員工的,又不是來當小偷的,有什麼不好光明正大?”

  對對對,您說得對,咱們是來恐嚇搶鬼的,您那一手踹門毆打按手印賣身的流程,確實不需要偷偷摸摸。

  他咋就把這茬忘了呢?

  果然一進冷凍庫,門砰的就被關上,DJ試了試居然打不開。

  不過他的能力在別的方面,所以體質相對較弱,如果是花花公子肯定還是打得開的。

  都是鬼,並不會因為一方面的優勢不足有所驚慌,DJ鬼要真算起來本事也不小,所以見此依舊淡定。

  反倒是祝央不耐煩的轉身回來,抬腳又是砰的一下把門踹開,這次是直接踹散了。

  這踹完還罵罵咧咧道:“關什麼門?又不是幹見不得人的事,幾年沒透氣的埋汰地,到處是灰又一股味兒。我都屈尊下來了就不知道長點眼色嗎?”

  DJ忙狗腿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開開門窗透透氣,恁不懂規矩,生前肯定也不是個有眼色的。”

  不知道是他們倆誰激怒了對方,此時屋裡突然從四面八方鑽出一股寒氣,那寒氣肉眼可見,就跟白濛濛的霧一樣。

  接著瞬間冰霜就爬滿了冷凍室裡的角落,各個設備上面都蒙了一層霜,速度之快,幾乎在瞬息之間祝央就看到了冰晶在凝結。

  可這冰和普通的冰塊又有所不同,大概是形成太快的原因,並沒有相當條件下自然形成的類似場面感覺冷,當然這也是這家廠的那女孩兒小時候逃過一命的原因。

  並且這冰要比普通的稍脆弱,祝央試著敲了一下,大概是普通冰塊硬度三分之一的樣子。

  她這邊饒有興致的考察,但冰霜眼看已經蔓延到他們腳下,眼看就要順著他們鞋子爬上來想把兩人裹成冰棒。

  此時DJ示意祝央戴上耳麥,同時自己也戴了上,接著就見他張嘴尖嘯。

  整個房間的冰霜瞬間崩解潰散,原本一路蔓延的勢頭也受驚似的往後敗退。

  等DJ停下尖嘯,剛剛看著還森寒陣陣的冷凍庫頓時變得七零八落起來。

  祝央見狀都忍不住鼓了鼓掌:“原來你還挺厲害?我一直以為你在鬼屋裡實力是墊底的。”

  DJ道:“嗨!我當時不也是在聽歌打碟沒防備才被抓了嘛,要我一早有準備,你們不一定能進來,畢竟這音攻直接作用腦袋的,對鬼就是作用魂魄,本事再大沒那專注力施展出來也白搭啊。”

  接著又立馬錶忠心:“當然我不是對現在有什麼不滿啊,我還謝謝你這呢,不然我這會兒也只能一個人在房間打碟,哪兒有一場演唱會樓頂樓下全是人的熱鬧?”

  祝央嗤笑:“你?你就是全副武裝早有準備,我再讓你一雙手也是被捆的命。”

  見DJ表情,祝央道:“怎麼?不信啊?還不算別的本事,就硬拼音攻你就得跪。”

  DJ聽完這就不幹了:“您要是說別的手段我服你,跪下叫爸爸都成,可聲音這塊,你這是在我的專業領域侮辱我。”

  兩人說著話,就看到第二波的攻擊又來了。比起第一輪的試探,明白來人是硬茬的對方顯然也拿出了全套本事。

  不知不覺的天花板上就結滿了尖錐似的冰刺,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一個人形冰塊在他們不遠處成型,那冰跟活的一樣,先是凝聚人形,接著顯出了容貌衣服,最後整個鬼才變成了生人般的質地。

  還別說,這女鬼長得也算不賴,只是看著祝央兩人的表情帶著警惕和敵意。

  滿屋子的冰錐方向就對著兩人,擺出防備恫嚇的姿態,瞪著他們道:“滾!”

  祝央極其滿意的點了點頭:“有飯!喂那邊的,跟我混吧,包吃包住包四季新衣,還免一頓打,兩邊都痛快點,也省了流程。”

  冰女哪會上當?人趕來主動找鬼的就沒好事,而且端看那女的言行就不是好相與的。

  見她更加囂張跋扈,也不客氣的操控整個房間的冰錐想攻擊二人。

  DJ立馬戴上耳麥準備接招,被祝央拍了拍肩膀,一副看我的的架勢。

  DJ正不明所以,就見她深吸口氣,接著就是一聲尖叫從她嘴裡呼嘯而出。

  已經發動的數量龐大的冰錐在這聲尖叫中紛紛潰散,崩得連渣都不剩,剛剛DJ鬼尖嘯過後還留有一絲狼藉,可祝央這動靜就跟洪流席捲過後一樣,渣都不剩。

  好險DJ是戴了耳麥的,可饒是如此聽了那尖銳且極具穿透力,就跟一支鑿子直接鑿進腦袋一樣的架勢,讓鬼有種躲開子彈般的險象環生。

  他是如此,可冰鬼就沒有這麼好命了,就見她凝聚成型的身體居然憑空多了幾條裂縫,然後身上的顏色和屬於人類的質感也被震得消失。

  整個人形的冰坨子還在肉眼可見的出現裂縫,眼見裂痕跟碎掉的玻璃一樣蔓延,冰女驚恐的瞪大眼睛,連擺手求饒的姿勢都來不及做。

  好在祝央見狀立馬收了聲,冰女才往地上一跌,一副劫後餘生的驚恐表情。

  別說冰女,就是DJ這會兒也用原來你真是我爹的表情看祝央。

  說實話祝央自己都沒想到威力有這麼大,剛她看DJ聲音所經之處冰晶潰散是挺痛快的。

  畢竟越到後面,物理攻擊對於鬼怪攻擊的效用越是有限,就比如這一場其實就已經出現不少能力往自然,幻像,精神方面發展的鬼怪了。

  就說鏡女跟DJ還有這會兒這個冰女的能力,受限於低級場合才會如此弱,玩家尚且能夠應付,如果是高級場合,這些自然系和精神系的能力簡直不要太厲害。

  還有泰迪精的附身,如果沒那麼多限制直接附身玩家身上操控他們自相殘殺?或者宅男操控蟑螂噬人的時候沒有觸及才能啃噬這個限制,源源不斷的牙口驚人的蟑螂能瞬間把玩家啃得骨頭不剩。

  而這些限制到了更高的級別可就沒有了,鬼怪們只會從徒手就能拽出來揍一頓變得越來越詭譎難測。

  祝央得承認同時碰到這麼多能力優越的鬼魂讓她產生了緊迫感,狗比遊戲根本就不會給她太多的成長時間。

  所以她得繼續給自己找應對籌碼,路大頭給的道具雖然能保她安全無虞,但她卻不能容忍這麼憋屈的在遊戲世界裡掙扎求存。

  那種感覺就跟輸給了狗比遊戲一樣,尤為不爽,不爽程度甚至壓過了她對自己尖叫聲的討厭。

  眼見周圍也沒人,便嘗試著再來一發試試,喜人的是效果顯著,愁人的是難道自己就真的要把這列入自己的本事之一了?

  至於為什麼她的音攻這次沒用道具也能達到攻擊鬼怪的效果,祝央猜測是自己前幾次爆出能力並且不斷變強的原因。

  像穿透鏡像,使用人皮書,魅惑抵禦還有隱匿效果,都是屬於靈能力,祝央獲得了這些能力並且不斷強化它們,如今本身就是擁有一定靈力的人了。

  自然屬於自己本身的攻擊性也就具備對鬼怪的打擊,拳頭如此,聲音自然也包括。

  冰女差點被震得魂飛魄散,自然不敢不從了,簽了祝央扔過來的合同,嚶嚶嚶的就被兩人逮上了車,又喜招新員工一隻。

  而本來在外面對他們頗有擔心的負責人他們見進去兩個人出來三個,而那第三個明顯就是當年死去那女員工的臉,整個人都嚇懵了。

  這尼瑪還真的是鬼屋招新來了,說招鬼就絕不招人的。

  臨走祝央還告訴他們:“成了,這個廠房以後可以用了,我問過她,她說這些年裡面除了她沒別人。對吧?”

  冰女見她問過來,縮著肩膀顫顫巍巍的回答道:“是的,沒別人,有幾次幾個孤魂野鬼想過來占,都被我攆走了。”

  負責人對這都不知該怎麼反應,立馬上報給了老總。

  老總那邊又打電話問了閨女來龍去脈,然後二話不說讓人給鬼屋那邊送了張一百萬的支票紅包過去。

  祝央心道這老闆會做人哈,雖說不請自到,居然還有報酬,倒也笑納了。

  冰女同樣也是連夜培訓,她的房間就有趣了,主題直接叫冰雪奇緣。

  圓你幻想自己是愛莎公主的美夢,尤其受年輕女顧客青睞。

  在這房間裡,左手一揮便是一抹冰晶寒流,右手一揮便是美麗的雪花飛舞。

  那還不是普通的雪花,真的就是動畫裡那種上億特效的巴掌大造型美麗驚豔的雪花,雪花在空中消散的時候也是從大雪花分裂成小雪花,整個場景唯美無比。

  房間裡裝潢的道具樹上也掛滿了棗子大小毫無瑕疵的透明冰珠,女孩兒們甚至還可以幻化出水晶高跟鞋還有冰雪在幻化的禮服長裙和透明的薄紗。

  冰女的冰溫度沒那麼低,又極脆易消散,只要別玩太久,到外面陽臺曬會兒太陽就身體溫度就恢復了,並無多大負擔。

  開業兩天女孩兒們趨之若鶩,並且想像力也豐富,除了愛莎公主的cos,還想出了各種冰雕造型,總之冰女要是夠強的話,恐怕一個人就能撐起一座冰雪世界樂園。

  冰女來了兩天也從委屈的嚶嚶嚶被這邊的待遇和熱鬧抓牢了,和廠房那灰撲撲不見天日相比,原來真的有能讓鬼怪也這麼瀟灑的地方。

  並且喜歡她的人多起來,她也明顯感覺自己能力變強了。

  就是冰女和附身鬼這兩個新來的老是別苗頭。

  附身鬼:“誒!我說你還是莫把年輕妹兒全弄你那邊去了撒,這兩天我的房間顧客顏值都急劇下降。”

  冰女嗤笑:“女孩子誰不想當小仙女?一個猥瑣泰迪熊新鮮下就夠了,公主才是永恆的夢。”

  附身鬼:“你放屁,未必然(難道)冬天你生意還恁個好嗎?一時新鮮個嘛(而已),你得意個鏟鏟。冬天來了你等到,看妹兒喜歡暖呼呼的毛茸茸還是走你那兒去冰腳杆。”

  冰女大怒:“你龜兒才放屁,冬天才是我的主場,冰雪特輯聖誕特輯輪流一趟,光拍照都你那兒人多。”

  又轉頭對祝央道:“老大,到時候一樓的房間擴一下吧,場地還是太小了,還有活動要給我搞哈。”

  祝央敷衍的點點頭,行行行,說什麼都行,員工工作積極她當老闆的自然不會打擊積極性。

  不過這個附身鬼真的有毒,一口川普死活糾正不過來,反倒帶得員工們激動起來要跟著來兩句。

  冰女算是步上正軌,祝央便又把事扔了出去。

  第二天白天趁著鬼屋還沒開張,兩個玩家妹子表示要和祝央一起去逛街,豔鬼見狀也連忙表示要去,野雞因為昨晚跳舞太歡有點累現在還沒起來。

  最近鬼屋連續進賬豐富,營業額和外快加起來賺了盆滿缽滿,正多的是錢瀟灑。

  幾個女生就琢磨再買點衣服,眼看這快到九月,有些專賣店的秋裝也上了,正好試試。

  結果一路買買買就逛到了祝央打工的店面,祝央心道路過也順便打個招呼。

  就拎著一鬼兩人的拎包跟班進了店,店裡的妹子們見她不上班的時候果然豪奢。

  逛個街都是三個人拎包,買的還盡是奢侈牌子,更是覺得她大小姐能來他們這小店上班簡直蓬蓽生輝。

  祝央看了一圈卻是沒看到店長,便問怎麼回事。

  那和店長關係好的妹子便撇了撇嘴:“店長被叫到公司問話了,說是要調店。”

  接著狠狠的瞪了副店長一眼,副店長也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高興的意思。

  祝央對這事倒不意外,畢竟家裡人兩次來店裡大鬧,這裡可是講究格調的奢侈品店,怎麼會對這種嚴重影響形象的事件不加以處理。

  第一次大區經理替她作保壓下來,第二次肯定不能輕拿輕放。本來以店長的能力,寫份檢討再被勒令處理好家庭糾紛就罷了。

  不過現在處於競爭期,不把她徹底摁下去別人豈會放心。不過雖然是調店,她還是任店長,畢竟能力在這裡。

  “那個店在南城,是整個市業績最差的店,上面都已經在考慮關閉了,又不是能力問題,整個商圈人流量不行,片區的居民也大多消費水準不高,神仙也救不了啊。”妹子不滿道:“說是調店打什麼主意不知道嗎?要真閉店了,人員要麼遣散要麼打散編到別的店。”

  “可是這樣一來張倩就得背一個閉店店長的履歷,這履歷該是她的嗎?”

  有了這履歷哪怕她之前再優秀,以後評級或者升遷,沒有實際考察只會看資料的總部也會對她相對嚴苛。

  這些還不是副經理一個人能辦法的,顯然後面是財務主管的功勞,但店員們又不敢說財務主管的壞話。

  財務主管打的主意也明顯,倒不是蠢到真想放這麼個優秀的管理人才,畢竟不會跟錢過不去。

  只是店長非她那一脈,便不能把她升上來給自己競爭對手加碼,先按在自己的區域能拉攏最好,不能拉攏就只做個店長貢獻銷售額吧。

  這時候副店長安妮諷刺道:“不是說多有能力嗎?公司對她抱有厚望呢,起死回生的本事舍她其誰?咱們不該祝福她嗎?”

  跟店長關係好的妹子冷笑:“呵呵,就算張倩調走了,結果呢?新店長他們打算調西城的店長過來,你還是副店長。”

  副店長臉色不好看,妹子接著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你好像就是從西城出來的,還在她手下待過吧?聽說郝店長脾氣不好,呵呵!你說說她以前怎麼凶你的,給大家提個醒唄。”

  祝央聽他們跟自己講關於公司的八卦,女玩家們和豔鬼便自顧自的試起了衣服。

  結果幾個還挺喜歡這牌子的風格,便乾脆作為顧客逛了逛,一待兩個小時。

  正要結帳走人的時候店長回來了,看到祝央,勉強笑道:“逛街逛這邊的?”

  見祝央她們要消費,便道:“給你拿內部折扣吧,現在我也是最後一次在這兒行駛這權利了。”

  祝央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最近被家裡事和公司事弄得滿頭包,但是氣色還好,被憑空降職韌勁也不消。

  便問道:“家裡的事處理怎麼樣了?”

  店長一愣,但還是回答道:“昨天已經去換了證了。”

  這效率讓祝央都有些意外了:“這麼快?”

  店長冷笑:“嗯,用了點法子。不過可惜當時腦子裡水沒控乾淨,不然也不至於拖泥帶水惹一堆麻煩出來了。”

  本來唾手而得的升遷,至少翻一翻的年薪,還有像高級管理層的邁進,都因為一時的猶豫沒了。

  其實當激情褪去,對方的缺點早已無所遁形,光是缺點還可以說雙方磨合,但隨著收入差距的拉開,對方顯出的嘴臉已經讓她覺得反胃了。

  但卻沒有當斷則斷,以為這些都不是原則性的錯誤,婚姻不易不願輕易放棄。

  卻忘了劣根性不是會因為容忍而消磨的,反倒是對方那頓揍才讓她徹底醒悟。

  不過張倩也看得開:“沒事,我靠三年就爬上來,第二次更不需要花這麼多時間了,不過可惜沒法和你共事了,要是有空就來南城逛逛吧。”

  祝央點點頭:“嗯!確實不需要花這麼多時間。”

  這話說得篤定,店長還以為是對她的鼓勵,心裡還挺高興,畢竟被有本事的人認可正也說明了自己的能力。

  卻聽祝央對店長關係好的妹子道:“拿張離職表出來。”

  妹子還以為是祝央要,也不意外,一開始大家就知道大小姐不會在這兒待多久,不過她來一天大家大賺一筆業績,所以多一天都是他們運氣而已。

  見她現在想走,也不廢話摻和別人的決定,妹子立馬拿了一張離職申請表還有簽字筆地給她。

  卻見祝央把表格和筆推給店長:“填了這張表,就喜提鬼屋一間。”

  “包吃包住,待遇從優,話補車補五險一金都有,除基礎的三十萬年薪外,每年百分之二的純利潤抽成,能抽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店裡的人有點懵,祝央這話每個字她們都懂,咋連起來就捋不過來呢?

  豔鬼聞言嘀咕道:“比咱待遇都好。”

  不過兩個玩家倒是理解,他們能待的時間有限,不可能抽身走了這些鬼就不管了,始終得有個活人統籌經營。

  既然是祝央入眼的人才,想來應該能勝任。

  店長自然能明白祝央什麼意思,她怔愣了半響,然後嘴唇一抿,打開筆帽乾脆俐落的就把表格填了。

  店員們包括副店長沒想到挖角這種事就這麼發生在一瞬間,而且雙方都不帶考慮的,直接就當場拍板,一時對狀況有點懵然。

  填完表格,祝央便對店長道:“正好我們這會兒要回去了,介意提前瞭解一下工作環境嗎?”

  店長笑道:“當然,迫不及待。”

  祝央滿意的刷卡結帳,幾人走出店面正要上車,便接到公寓來的電話,說是有人找上門了。

  其中正有讓鏡女感應強烈的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8:40 PM

第58章

  祝央她們三人一鬼接到電話就趕回公寓,還喜提店長一個。

  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下午五點了,再有一會兒鬼屋就該營業。

  所以豔鬼一下車就把自己血拼的東西撿出來,聲音嬌滴滴的對祝央她們道:“那我先回房換衣服了,馬上要營業了呢。”

  店長這才意識到原來一直和她們一起在外逛街行走的其中一人居然就是鬼屋員工,她就說怎麼有點眼熟呢,可不就是當初直播視頻裡一閃而過的美女鬼嗎?

  不過既然狠下心放棄經營好幾年的職業基礎,選擇了另投他主,並且也早從管理者的角度分析過這鬼屋本質,店長倒是不會太過大驚小怪。

  這時祝央便道:“咱們這裡的員工雖然偶爾短時間在外行走無礙,但畢竟限制不小,所以對於外界的聯繫交涉,還有各項合法經營的手續操辦,以及應付上門的阻撓調查也是你的主要工作之一。”

  “現在正好有人上門,你跟我一起來。”

  店長從辭職跳槽加上過來路上的時間,滿打滿算不到一個小時,這還沒有正式入職,連瞭解狀況的時間都來不及就有事找上門。

  兜頭就明明白白感受到了這份工作的艱巨。

  不過她也不怵,麻利的將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制服外套一脫,襯衣袖子往胳膊肘上挽了兩轉。下半身著及膝的包身裙,上半身乾淨俐落的白襯衣。

  一副談判合適,打架也伸得開胳膊的架勢。

  接著就跟著祝央兩女人蹬著高跟鞋走路帶風的上了樓。

  因暫時六樓的空房間最多,所以特意收拾了一間出來當會客室,祝央他們上樓的時候,找上門的人已經被安排進會客室等了有半個多小時了。

  祝央進門就看見來人有兩個,一個是五十來歲的富態大媽,看著市儈精明,據說是房東。

  而另一個,則是眼神銳利氣勢沉穩之人,一看就不可小覷,和房東大媽明顯不是夫妻,甚至兩人之間氣場生疏不對等,房東在對方面前的氣勢就跟鬼怪或者玩家在祝央面前差不多,明顯這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這就有趣了,都不用問便可知道鏡女的強烈反應是因誰而起的,現在這人就身處六樓,隔壁房間就是鏡女。

  祝央都不知道鏡女是怎麼做到壓制住自己沒沖過來殺人的。

  祝央在打量對方,對方自然也在打量她。

  這個看著年近四十的男人,之前已經來過這邊遠遠看過一眼。鬼屋之於他們的妙用,即便在外界看來這裡荒涼無人問津,但他們卻是時常關注的。

  所以當在網上發現這裡被用來發家致富開鬼屋時,他以及他背後的人都驚呆了。

  先不說你一個人哪裡想出這麼喪心病狂的斂財點子,就說這事是怎麼做到的?那可是一屋子恩怨不分無差別殺人的厲鬼。

  要說背後那人一輩子為了權勢財富也是心狠手辣壞事做盡,走到今天,就沒多少讓他稀奇的把戲。

  可連那人都這批人的窮凶極惡給鎮住了,他們只是側面利用厲鬼的怨氣,這些人更厲害,直接把厲鬼當勞工使。

  所以鬼屋這都開張這麼久,他們也是一步步小心又謹慎才敢出來。

  剛進這鬼屋就能感覺到濃烈的戾氣時不時在自己身上刮過,男人在這裡坐了大半個小時,是全程緊繃,時時警惕。

  不過鑒於對自己辦事毫無破綻的自信,以及房東的緊張,他只以為是自己對鬼屋怨氣的敏感,並未多想。

  雙方互相評估,心裡大致有譜,這也只發生在祝央進門到落座的短短幾秒而已。

  祝央一坐下,女房東便笑道:“祝小姐,幸會幸會!我是這裡的房東,當時你們訂房是電話交涉,一直還沒能見面呢。”

  祝央笑了笑:“是嗎?這些小事我一般都不會過問。所以呢?你們今天過來是——”

  房東道:“哦是這樣的,祝小姐你們當初談好的只是一個月的短租,本來吧我這房子空在這兒,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我也不靠它收入。有外地來打拼的,條件困難點的老鄉,也就便宜租出去好讓人有個落腳的地方。”

  “這房子其實按理說也這麼舊了,一般房客住這兒只要別影響太大,我都睜隻眼閉隻眼的,可你這都開張做生意了,有點不合適吧?”

  說完見祝央看她眼神似笑非笑,房東忙道:“我剛剛看了下這樓裡你好像重新打掃裝修了一遍,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吃虧,這部分開銷算我的怎麼樣?”

  這就是看他們鬧得太大想收回房子了。

  有這打算也不奇怪,這鬼屋不管幕後的人用來幹什麼的,憑裡面鬼怪的規模是早已成氣候,決計不可能就這麼放棄的。要培育出這麼兇殘的鬼屋所需要下的力氣和時機把控何其難得?不是想複製就能複製的。

  而祝央他們一夥兒人既能把鬼怪指使得團團轉,也不是適合硬來的,所以這時候便只好拿出他們在現實社會中的優勢。

  祝央聞言懶散的往沙發一倚,傲慢道:“怎麼?當初談的條件居然是租用,還僅僅一個月?”

  “對對對!”房東忙道:“這還有幾天就到租期了,你看這——”

  “多少錢?”

  “什麼?”

  “這棟樓買下來多少錢。”祝央長腿一翹:“說吧,現在這裡生意你也看到了,租用的場地就是這點麻煩,一旦經營好了就面臨房東坐地起價的風險,更有甚至經營成果被摘走的。”

  “看來我是得開除當初辦事不利的人了,呵!一小破公寓居然讓我用租的,窮酸慣了不會辦事。”

  遊戲:“……”

  接著不耐煩的催有些目瞪口呆的房東道:“行了,價錢隨你開。”

  房東立馬合攏嘴巴:“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祝小姐,我這樓是不賣的。”

  這人反應也快,立馬做出一副不好割捨的為難表情:“不是我看你們生意好想上門分杯羹,再說了也沒有拿租住房商用的道理啊?要別的地方咱重新商量合同也就是了,實在是這棟樓——”

  她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乾脆掏出手絹來擦了擦眼角:“實在是這樓還是我爸當年修的,那時候不少來這裡投生的老鄉一輩子租住在這兒,生老病死都在這樓裡,我爸去後也謹記他的囑咐沒拿這地賺錢,就想著幫幫外地老鄉,實在是不能賣啊。”

  祝央笑笑:“所以你的幫助就是十五家外地人客死異鄉?”

  房東猛地抬頭,看著祝央的笑容,裡面毫不掩飾的譏誚和有種仿佛看死人的冷漠,讓她突然背後一麻。

  她驚慌的看了看旁邊的男人,男人眉頭一皺,瞪了她一眼。

  房東只得硬著頭皮接著道:“這,這都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我想也是。”祝央道:“意外誰都不希望發生,不過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麼想得開了。”

  “就比如誰出去玩發生了車禍,難免會遷怒叫他出去的人。據我所知好像有好幾戶人死前都有搬離的意思,是房東太太您‘好心’挽留,並且主動減免房租對方才繼續住在這兒的。”

  “現在人家死了,雖說怪罪本來抱有善意的人不厚道吧,可誰叫意外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呢?”

  說著房東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就跟自己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樣。

  房東心裡又慌又恐,情緒不穩道:“誰說的?太沒道理了,我不相信這世上誰能說這麼不知好歹的話,讓他出來和我對峙。”

  看來這人也是深諳爭辯之道,立馬就想佔據道德制高點。

  可惜——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我說的。”

  接著房東回頭,看到一個老太太端著茶水走進來,全程眼睛瞪著她,其中一只有眼疾的紅色眼睛,讓人看過去就像魂在被攪動一樣,越發讓人驚恐不寧。

  可即使沒那只嚇人的眼睛,房東太太此刻也已經渾身開始發抖,她作為一直以來的出面人今天是必須得到場的,本來就怕,仗著男人也在好歹勉強不怯場。

  可真見到曾經生前打過照面,現在已經變成厲鬼的亡魂,即便知道他們辦事不透風,房東照樣在這詭異指責的氣氛中臉色刷白,冷汗直流。

  男人的神經也在老太進來那刻繃緊了,跟人感覺隨時可能跳起來動手或者奪門而逃。

  但好在老太並沒有別的反應,反倒是還給他們換了冷掉的茶。

  接著又對房東太太道:“周太太,當初要不是你說小剛幼稚園學費可惜,房租念在咱們家裡沒了經濟來源減半,讓咱們住過這半年再回去,咱們一家也不會死這兒了。”

  “我們倆老的魂魄回不了鄉就算了,我家小剛,可憐的小剛啊,他才不到五歲。”

  這話聽上去任誰都會道一聲不知好歹了,可房東太太卻滿臉驚恐的擺手,因老太就站在面前,也不敢起身。

  只一個勁道:“不關我的事,我不想的,不關我的事。”

  老太臉上的怨恨卻突然一收,露出和藹的微笑,口風也頓時跳躍到另一個極端:“其實我也知道,老太婆怨歸怨,但也不能不講道理是不是?房東太太您放心,我就是叨叨嘴,您聽過就忘了吧。”

  房東太太或許不明所以,但在同行的男人聽來,這話才是最詭異的。

  什麼叫‘不能不講道理’?這群鬼怪可是無差別殺人的厲鬼,這句話的邏輯本身才是跟他們存在相悖的地方。

  只是男人來不及琢磨便突然回頭,伸爪如閃電的往旁處一抓,接著手裡就抓住一個拿著刀對著他的手腕。

  男人眼神如鷹般瞪過來,竟看到的是一個小孩兒,正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叔叔你抓我幹嘛?”

  “你幹什麼?”男人沉聲問。

  “我給老闆削蘋果啊。”

  眾人這才看到他一手拿著一顆削了一半的蘋果,被抓住那隻拿刀的手,裡面拿的也是個又薄又脆的水果刀,根本沒啥殺傷力。

  男人一噎,這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然後用玩味的語氣道:“這位先生好像很緊張啊。”

  “難道你們進來的時候沒看見我大門貼的標語嗎?”

  當然看見了,最醒目的地方就標示著——本公司保證任何進樓人員的人身安全。

  “小公司不成氣候,每天來來去去人流量也不少於千人吧?這麼多人都放心大膽,連著二十多天無一例意外,這先生從進來開始緊繃成這樣,也是夠稀罕的。”

  “莫非——你和這裡還有什麼淵源不成?”

  即使男子在自信當初的事穩妥,知道這女人多半是抓住一點細節張口亂說意圖動搖,可也不免心裡多想。

  他看了看房東,見這廢物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更不用說交涉。

  便只好自己開口道:“我是周姐的夫家的堂弟,現在跟著他們辦事,所以今天跟著來一趟。”

  “祝小姐,單刀直入的說吧。您的租房合同還有幾天就到期了,屆時我們不打算繼續租給您,至於未經允許私自將民宅用於商用這點,本著生意人和氣生財的原則,咱們就不計較了。”

  “最後幾天時間,請你們儘早收拾東西另謀他處吧,月底我們來回收房子。相信號稱正規經營合法納稅的祝小姐不會為難我們對吧?”

  男人說完這話看著祝央的反應,他們既然過來,就做好了和對方慢慢磨的準備。

  正等著這人出招,沒想到對方聽完這話,卻聳了聳肩:“行,既然話都說這份上了,房子確實不是我的,你們既堅持不賣不租,我能有什麼辦法?凡是都要講法的。”

  這突然的讓步讓男人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就這麼簡單?

  他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祝央他們,便見她已經整個人全靠沙發上沒話可講的樣子。

  這時候她旁邊坐著穿白襯衣一副幹練白領的女人卻接著開口了:“你們的合理堅持咱們公司也尊重,當然同時也謝謝你們提前幾天過來通知,也給了我們準備的時間。”

  “不然要臨租約到期那天,我們還得沒法跟顧客解釋為什麼突然關店,設備和道具也不好處理。”

  接著對方站起來,伸出一隻手:“那就有勞你們跑一趟了,沒能達成共識很遺憾,希望以後有別的合作機會吧。我們會在這幾天內把房子騰出來的。”

  這下是真的答應搬走了,男人自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此時也只得站起身,回握住對方的手。

  對對方的場面話道了句謝謝理解。

  然後和房東準備起身出門,就聽到那白領女人對祝央道:“那老闆,我現在就把閉店公告打出來,設備之類這幾天還得營業,只能多請點人最後一晚臨時趕工了,人工費估計不會少。”

  祝央擺擺手:“無所謂!”

  店長接著道:“那行,那麼接下來這幾天就拜託您重新選址,新店宣傳我會儘快給出方案的,以及員工們我馬上會通知到位,要他們做好搬遷準備,不過我聽說員工們都在這邊住了好幾年,怕有些適應不慣。”

  祝央無所謂道:“不會,就昨天吃飯還一個個跟我抱怨現在的房間太小了,影響他們發揮呢。”

  說著看著原本將要離開,聽了他們的話卻僵在原地的男人:“本來我就是圖這棟公寓的噱頭。所以讓你們好好開價。”

  “不過既然你們堅持,我仔細想想也沒必要,這噱頭怎麼來的?不還是我的員工們帶來的嗎?我倒是本末倒置了。”

  “行吧,慢走不送啊。”

  男人卻忙道:“不行,你不能帶走。”

  祝央疑惑的抬頭:“為什麼?”

  男人一噎,看了房東一眼,這會兒鬼老太已經出去了,房東也平復了下來,事情到這兒已經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她只得道:“祝小姐,您自己添置的東西要搬走咱不攔,公寓內的東西您還帶走這不合適吧?”

  祝央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們:“哈?我沒聽說吧?你指的公寓所屬的東西莫非是指我的員工們?”

  “我抬頭看看外面的天,這是8012年吧?還有人是屬於哪裡的財產的?周太太您這背景了得啊,這麼狂的話國家元首都不敢說吧?”

  房東急道:“可他們不是人。”

  “不是人怎麼了?變鬼就沒人權啦?要不要我把他們叫上來問問,說他們實際鬼生自由不屬於自己,而屬於房東太太您,大夥兒作何感想。”

  房東太太差點沒嚇尿,連忙擺手。

  男人也是焦急,他們來之前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但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直接釜底抽薪來這招。

  真要讓她把鬼帶走,空留個屋子那不也相當於毀了這陣?

  男人連忙道:“這樣吧祝小姐,既然沒能達成共識,那退租這事咱就先暫且擱置,您繼續做生意,我們回去和老闆商量一下,過幾天再給您答覆怎麼樣?”

  祝央點點頭,對這各退一步的提議表示可以,不過對方臨走時卻突然點了一句:“原來你叫你堂兄老闆呢?你家可真夠公私分明的。”

  男人心裡一提,對她這時不時摸不清到底什麼用意的陰陽怪氣的話,弄得臉色有些難看:“公是公私是私嘛。”

  等男人和房東兩人出了公寓,現在已經是營業時間,整棟樓包括公寓外的空地,絡繹不絕的滿是人。

  以往籠罩著這棟公寓濃稠污濁的怨氣,這會兒居然消散得快差不多,來來往往的人流中,竟混了絲絲縷縷的鼎沸的香火之氣。

  男人臉色越發難看,上車就讓司機直接往一個位址開去。

  卻不知道在車裡離開公寓,開始移動的那刻,祝央的手機上也有一個小點在地圖上移動。

  此時所有玩家已經聚到了一起,便聽到祝央道:“有時候,超自然的手腕也不一定比科技手段管用。”

  眾人只得嘆服她的心思細密準備充分,這一點,就連以心細著稱的侯哥都不得不服。

  別看祝央平時不像那種謹小慎微的類型,更像是大大咧咧,但實際上對處理事情的敏銳和疏密是讓人歎為觀止的。

  更何況她還有那天馬行空的思路和說幹就幹的執行力。

  剛才小男孩竄那男人後頭小蘋果試探,當然不只是惡作劇和恐嚇震懾,主要還是試探那男人對於鬼怪接近的反應。

  小剛可不是走進來了,是靠著鬼怪隱匿的天賦直接出現在他身後的,這都能瞬間做出反應,再見上鏡女的反應已經確定了這男人至少是這個鬼屋形成的操手之人。

  可見對方本就是玄門中人,並且本事還不可能小。

  所以想派鬼怪跟上他揪出幕後之人的打算可以立馬掐死了,估計人家立馬就能察覺,說不定還會將計就計擾亂他們的視線。

  玩家可以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雖說任務已經是穩了,不過這次祝央是勢要拿S以上評價的,當然並不會滿足於此。

  祝央邊打電話給抓附身鬼那家的富商,還變態的故意慪遊戲道:“別說,這次配置的手機系統可真帶勁,定位監聽操作這麼方便!我還怕買的工具不配適怎麼辦哈哈哈。”

  “不過想想也是,一開始就讓咱們自己跟著手機地圖找來的嘛,原來早有用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玩家又聽到什麼在吐血的聲音。

  這時候富商接通了電話,祝央將車子的去處告訴給他,讓他想想這個地方是市裡面哪個有頭有臉的在住。

  追蹤有錢人的住處就是這點好,人家一般不會住在居民稠密的地方,往往一家人占一大片地,範圍一但圈定,自然好確定目標。

  一開始富商還有些為難,畢竟這麼洩露別人隱私不好,但當祝央問他那才他著道的招標會這家的人有沒有在場,如果在的話,八成那附身鬼就是他家的手筆後。

  富商沉默了快半分鐘,才道:“他們家已經這麼顯赫了,至於——”

  但一想到只要他這裡出事,那場招標最終獲益的是誰,便沒辦法按照普通邏輯看待。

  就像對方之前說的,陰祟小手段,成本低而回報高,嘗過捷徑的甜頭,還有幾個人能穩住本心腳踏實地的?

  接著富商就說出了對方的姓名以及家族概況,正如祝央所料,是這座城市的首富。

  前幾年還好,近幾年的運道簡直勢頭兇猛,就跟祖墳開了光似的,一躍成了這裡的龍頭,家族裡還有在上面做事的,自然手腕通天。

  所以這連發十幾樁命案的鬼屋居然也沒被查封拆毀,而是繼續出租。

  又等了好一陣,那男的像是已經下車進了房,找到了真正藏在背後最大的那個。

  竊聽器也終於從無意義的對話來到了關鍵——

  “硬茬子,那些厲鬼在她手裡都服服帖帖的,強行收回屋子她就做得出把鬼帶走的事,咱們照樣雞飛蛋打。”

  “玄學的手段不好在這夥人身上施展,對方既能鎮住這些妖魔鬼怪,我們出手恐怕是貽笑大方。”

  “所以我先穩住他們,與其讓他們亂竄,還是暫時放眼皮底下,不管怎麼樣他們在明我們在案,也好操辦。”

  “砰”一聲怒極拍桌的聲音傳來。

  接著就是一個威嚴的聲音道:“你以為還有那時間跟他們慢慢耗?”

  “咱們的運道怎麼來的你最清楚,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塊地,布了陣,拿活人的命截取運道才有現在的風光。現在怨氣沒了,你還告訴我混了香火氣進去,咱們和厲鬼的運勢本來就是你消我長。”

  “現在他們有了修鬼仙的兆頭,咱們生意已經在走下坡路了你不知道?就光這半個月,就幾個重大失利要我告訴你?”

  男人的聲音現在也很憤怒:“那咱們就用俗世手段,玄門之法不到最後一步最好別用,對方同道中人我怕反倒被揪出來。我倒是不打緊,連累了老闆您,您想想那一屋子的惡鬼。”

  對面的老闆明顯還是忌憚的,沒有說話。

  男人接著道:“這場,真正能起大作用的反倒不是我,您可別告訴我,您會搞不垮區區一間草台班子。”

  老闆道:“這次也難,先前已經說服上面授意人去調查閉店了,理由都沒說的,就是社會影響不好。”

  “結果那小丫頭怎麼說的?讓丟了工作的鬼去人家家裡靜坐示威?誰還敢碰這燙手山芋?”

  男人笑了笑:“白的不行,黑的呢?”

  “那裡面有鬼,敢接著活兒的自然不多,可要在周圍發生幾起意外——,就比如逛了鬼屋回家突然暴斃的。”

  “都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三起,他們那草台班子自然就開不下去了。”

  到時候再讓人在網上炒作一番,鬼屋再好玩,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命經得起鬼屋裡帶出來的晦怨吶。

  這辦法陰毒是陰毒,但絕對有效,話又說回來,能源源不斷拿活人獻祭截取運道的什麼幹不出來?

  兩人對這事一拍即合,便笑呵呵的說起了別的。

  祝央他們這邊全程聽得差不多,每個人都臉上憤憤。

  但祝央早就習慣了,仿佛大多數遊戲裡,都是人比鬼更可怕。

  鬼怪們因著真相大白,他們果然全員的喪生都是人為操縱的,鏡女也不意外,只是她的死更像意外而已。

  玄學之人做到這步輕而易舉,在她死後,一切便運轉起來了,就更多米諾骨牌,對方只需要一開始輕輕一推,便可坐享日後這源源不斷的成果。

  他們所有人的命都拿來餵養了那些貪婪魔鬼的運勢,好讓他們坐擁金錢權勢,肆意享受這花花世界。

  而他們卻只能被困在陰森荒涼的鬼屋,成日受怨氣的折磨,不得超生。

  鏡女轉頭就要走,被祝央叫住:“幹嘛?”

  鏡女滿臉猙獰:“殺人!”

  “你想曠工?”祝央挑眉道:“當著我的面曠工?當我死的啊?”

  “去去去,上班去,全都上班去。休息這麼半天排隊的客人都不耐煩了。”

  眾玩家:其實比起狗比遊戲還有那些惡人,你才是魔鬼吧?

  接著滿腔怨憤亟待發洩的冤魂就真的被這傢伙攆回了工作崗位。

  完了還若無其事的帶著張倩教她熟悉場地。

  二十多天前張倩這樣帶著祝央熟悉店鋪,二十多天後反了過來,不得不感慨世事無常。

  不過張倩的表現祝央很滿意,剛剛那齣就可見她反應之快,一開始沒說話旁聽著便品出了事情的脈絡,抓關鍵是又准又很,還特會看上司的臉色打配合。

  並且對自身的定位理解飛快,進入狀態也迅速,並不為在曾經的下屬下面打工難以調整心態。

  不過話又說回來,祝央這種人和很難讓人真正產生屬於自己管轄的領導感,所以心態什麼的倒是沒什麼障礙。

  而張倩呢,一來這裡就挺興奮的,還不光是前所謂的行業和員工的緣故,這裡有太多可以大施拳腳的地方。

  這對於每一個無懼挑戰的管理者來說都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

  就祝央帶她熟悉這期間,她已經記下了好多加以改善的問題。

  祝央便對她道:“放心,以後有得你忙的,不管是擴大規模還是開發新專案,哪怕你想把樓推翻重修,只要符合良性發展原則,且取得了老員工的大部分投票同意,你都可以弄。”

  “以後公司走什麼路,那就是你們該考慮的事了,我只負責享受分紅。”

  張倩沒料到她抽手這裡乾脆,這簡直不是信任與否的事了,根本就像是甩手不幹的架勢。

  至於賺不賺錢張倩都看不出她有何在意的,但凡有一丁點在乎,也不會放著這麼個肉眼可見能發展成不可估量的財富規模的公司不管。

  她才剛剛入職不到仨小時而已,就這麼把責任砸過來了。

  饒是張倩再自信也不免有點方,可心裡隱隱又有一股從前想都未敢想的豪氣湧了上來。

  她鄭重的對祝央道:“你知道,我只是一個基層管理人員,能力眼界有限,沒有高瞻遠矚的視角看到我們公司怎麼走最正確的路,也沒辦法一下子給你一個五年計劃十年計畫。”

  “我現在滿腦子裡只有類似於樓道裡的垃圾桶可以做成當層樓的主題設計,或者公寓外的雜草請人除了開闢荒地賣燒烤啤酒,都是這些小事。”

  張倩抬頭,深吸口氣:“但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浪費這間鬼屋的價值的,我會讓它走到它該有的高度。”

  祝央聳聳肩:“行,反正我只管收錢,一切的成就榮譽都是你們的。”

  那啥,路大頭被她搜刮道具的時候,自然不是說他覺得哪些東西她能用,然後給她。

  而是她讓他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擺出來,由她自己挑挑揀揀。

  有一種可以往返曾經通關世界的道具,這次遊戲一口氣送她這麼多鬼,又磋磨她的生活水準,讓她開闢了這個商機。

  祝央自然知道如果好好管理,發展壯大,憑著鬼屋的特殊性和鬼怪們只開發了冰山一角的趣味性,未來的路可以走多遠。

  這經營出一家聞名世界的大型主題遊樂公園都絕不是沒可能,那麼日後可期的財富自然是讓祝央心動的。

  每年進來分次紅,再將錢兌換成積分,這可是憑空的一筆大收入,她幹嘛要放棄?

  想到這裡,祝央好像又聽到了什麼在吐血的聲音。

  嗯,不管,吐吐更健康嘛。

  等鬼怪們終於熬到了下班,這才所有人聚集到天臺上。

  這時候附身鬼便得意道:“誒!我說你們,私人情緒邁莫帶到工作上來撒。我剛剛出來,聽好多客人說今天的工作人員有點無精打采的,尤其是你死老太婆。”

  他指了指貓臉老太:“有好幾個妹兒說貓貓沒精神得,擔心得很,你開門做生意的啷個(怎麼)還讓客戶擔心喲,我們又不是賣慘專業戶。”

  這傢伙和冰女並不是這棟樓裡枉死的鬼,對他們的仇恨可以理解但是沒有實感。

  就聽祝央涼涼道:“哦,忘了說了,你就是那家人給拘出來的,雖說不知道你怎麼死的,但是被他們驅使差點害人的鍋肯定跑不掉。”

  附身鬼一聽就炸了,一反剛才的態度:“哦我日他個仙人板板哦,老子就說那崽兒看起來賊眉鼠眼的,恁是想粗(揍)他一頓,原來就是這個背時的在拿我害人嗦?”

  冰女冷笑:“怎麼?現在不覺得人家私人情緒帶工作上了?火星子沒掉在自己腳上呵呵。”

  祝央又道:“對了你那家廠,當時你死那件事出來,廠裡的談好的訂單被撤,就是落這家人手裡的,所以我猜你那意外八成也是人為搞鬼。”

  冰女也炸了:“我他媽就說庫管那傻逼平時把倉庫看得跟自己老鼠窩似的,少支鉛筆都嚷嚷半天,怎麼會偏偏那天粗心忘了檢查?而且那天根本沒到關庫時間。”

  眾鬼看著祝央:“現在是下班時間,咱可以自由活動了吧?”

  “行!”祝央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不過你們這麼多人同時造訪,總得打個招呼吧?不然還說咱們沒禮貌呢。”

  接著她抽過一張紙條,這個玩家們記得,是管富商那邊問來。

  祝央邊撥著上面的號碼,提醒鬼怪道:“你們現在也是有身份證的人,在外代表的是公司形象,怎麼能學那些個沒教養的孤魂野鬼亂闖民宅呢?”

  眾鬼面面相覷,不過還是得耐心的等她打電話。

  于此同時,在老闆家商量好對策,又順便吃了頓晚飯,喝酒喝到大半夜才回家的男人,一進門就倒頭睡在了沙發上。

  作為玄門之人,他資質奇高,本事也到家,只卻不像別的同道中人一般過得清苦。

  帶著一身本事轉頭一拍即合的富人,從此山珍美味豪宅香車享受不盡,還娶了漂亮的老婆。

  見他一身酒氣的回來就倒沙發上,老婆皺眉上去數落了兩句,又推了推他:“水已經放好了,你還是先洗個澡再睡吧。”

  男人起來,他也算自律,便點點頭同意了。

  換下來的衣服扔出來讓老婆撿起洗,他妻子習慣性的搜衣服口袋裡有沒有忘了拿出來的小東西。

  結果便摸到上衣口袋裡一個扣子大小的東西,她一開始還以為是硬幣,結果掏出來卻發現是個迷你的類似電子設備的東西。

  於是便沖浴室裡喊道:“你口袋裡這什麼呀?手機零件還是相機零件?還要嗎?不要我扔了。”

  男人一開始沒在意,正想隨口回答,結果突然一個激靈。

  然後就猛地從浴缸裡竄起來,連浴巾都沒裹就急忙打開浴室門出來,接著就看見老婆一臉責備的看著他嫌他把水帶出來。

  而男人此時眼裡卻只看得到那顆扣子大小的東西,那玩意兒他老婆不清楚,可他幹的髒事多了,自然沒少見。

  那赫然就是一枚追蹤竊聽器。

  男人冷汗刷的下來了,超過旁邊的電話就往老闆那邊打。

  那邊老闆也是剛剛泡完澡舒舒服服的穿著浴衣出來,既看到最私人那個電話劇烈響動。

  看了來電顯示後接通:“怎麼?回家吐了跟我報備?”

  男人焦急道:“你現在快點離開家,你已經暴露了。”

  老闆還沒反應過來這什麼意思,另一個合作夥伴用的對公電話又突然響起。

  在電話響起的期間老闆回味過來男人的話的意思,也是脊背一涼,原本準備接的對公電話也掐了。

  接著問男人道:“怎麼回事?”

  可還沒等男人回答,另一部電話又響起,老闆煩躁的掐斷,可掐斷後自己這邊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又撥了過來。

  在這著急上火的氣氛中火上澆油。

  富商本想關機,但心裡又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促使他接通了電話。

  兩部電話都靠在耳朵上,便聽到後面來電那部裡面傳來一個年輕女郎的聲音:“喂!是余老闆嗎?鄙姓祝,祝你忌日快樂的祝。”

  “深夜打擾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公司的員工剛剛下午得知和您有些許因果未了,當時就想曠工上門。被我攔下來了。”

  “現在下班時間,我也沒法左右員工的私人時間安排,但整個公司全員同時拜訪有些失禮,我這裡先給您說一下,需要擔待之處,還請海涵。”

  “作為一個老闆我只能做到這兒了,那麼,晚安!”

  她這話清晰的傳到余老闆耳朵裡,也從另一部電話的聽筒傳到了另一邊男人耳朵裡。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es1990616 發表於 2020-2-12 08:56 PM

第59章

  祝央遞完口頭拜帖,便乾淨俐落的掛了電話,那一聲掐斷信號的聲音,在平時聽來並不算尖銳擾人。

  但是此時此刻,電話兩頭的兩個男人卻被這輕微的聲音激得渾身一抖。

  接著同時道:“快離開家裡。”

  老闆畢竟是生意人,什麼時候首先考慮的都是退路,這會兒心裡再是氣急敗壞和恐慌,也不妨礙行動。

  他連忙打開抽屜,將重要的證件和幾份文件一股腦掃進隨便抓的包裡,又順手從保險箱裡拿了幾遝現金。

  電話裡同時問道:“現在去哪兒?”

  由於精神太過緊繃,又是手忙腳亂裝東西,難免頻頻手滑,幾遝錢塞了好幾下才塞進包裡。

  余老闆忍不住大聲咆哮:“他媽的是怎麼暴露的?那些死人還能隨便出來?”

  男人自然不敢在這節骨眼上說是自己不小心著的道,徒惹爭執,只道:“咱們為了物盡其用,布的陣本來就霸道,但凡冤魂在裡面都會成氣候,現在又受了人氣香火,肯定行走人間更無忌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躲過這幾天再說,城西的寶華寺歷經數百年,受用香火無數,裡面的神佛個個寶相莊嚴,那些厲鬼現在離修成鬼仙還差得遠,必定進不去的。”

  “咱們在那裡匯合,接著馬上安排人手拆掉鬼屋。”

  “拆掉?那運勢——”

  “再旺的運勢也得有命享,您聽我的,這陣再難得,現在也沒辦法用了,等熬過這劫,雖說家族運道會暫時頹靡,可只要地基還在,咱們另起他勢,即便不如這個,總能慢慢緩過來的。”

  余老闆聞言,也明白現在到了斷尾求存的時刻,也只得忍痛答應,只是接下來家裡勢必會低調很長一陣了。

  掛掉電話,沒理會推門進來的新娶的年輕漂亮的老婆,余老闆匆忙的套上衣服打電話讓司機立馬在車庫等他。

  還好孩子都在國外,家裡除了他和年輕老婆都是傭人保鏢,就算厲鬼找上門,死多少也無需在意。

  甚至他心裡是希望那些厲鬼見他逃了惱羞成怒殺光宅子裡的人的,這樣一來正好證明了他們的危險性,到時候徹底驚動了上面,正好有人收拾那座鬼屋。

  那些厲鬼再厲害,總敵不過國家機器的力量,還有世界之大無數藏于民間的能人異士。

  余老闆進入車庫,司機已經等在那裡了,還叫了兩個保鏢隨行,他感覺揮揮手示意大家上車馬上出發。

  發動機點燃,正要開出車庫,車前卻突然出現一個紅衣女子,正滿臉怨毒的盯著這邊。

  司機嚇一跳,就聽老闆有些恐慌變形的聲音響起:“別管她,撞過去,快!”

  司機被命令嚇得更懵,卻突然頭上被狠狠抽了一下:“她是鬼,快撞過去。”

  聽了這話司機陡然一個激靈,自己視線一直盯著前面,女子確實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常年近身跟著老闆自然見的髒事不少,不至於是心慈手軟之輩,耐不住老闆催逼。

  心下一狠,腳下一踩,果然汽車猛的沖出去——

  *

  男人和老闆通完電話後也將必要的東西瞬間收拾停當,兩人能緊密合作多年,某些方面倒是挺類似的。

  那便是大難臨頭毫不猶豫的扔下老婆,也不顧老婆在後面追問怎麼這麼晚還要出門,上了電梯就直奔車庫而去。

  男人的房子是位於本市黃金地段的高檔複式公寓,面積足有兩三百平,總價比其他地段豪裝花園別墅只高不低。

  就連電梯內的裝潢也是高檔奢華,甚至還全天配有電梯小姐。

  見他走進來,電梯小姐立馬問:“您好魏先生,請問要去大廳還是車庫。”

  “車庫!”

  接著電梯小姐就按下了車庫樓層的按鈕,可男人視線還沒收回來,就看到對方接連又是一陣連續的按下,直接把這棟樓所有的樓層按鈕都按亮了。

  男人大怒:“你——”

  才脫口一個字,就看見光滑可以當鏡面使用的天梯門緩緩關上,而就在掠過電梯小姐的那瞬間,倒映出她的臉。

  原本年輕美貌,隨時帶著優雅微笑的那張賞心悅目的臉此刻眼神刻毒,嘴角掀起一抹獰笑。

  從倒映裡對上他的視線,開口道:“大晚上的,恁個著急下車庫咋子嘛?慢點來慢點來——後面,又沒得鬼在追。你說是不是嘛?”

  電梯小姐的標準普通話變成了頗有些喜感的川普音,可男人這時候半點笑不出來。

  他反應也不可謂不快,此時電梯門只剩下一條縫,他立馬伸出腳尖卡住,敏捷的感應門立馬又重新彈開。

  男人瞬間從電梯裡沖出來往樓梯跑去,臨走時下意識看了電梯裡一眼。

  只見那電梯小姐並沒有追出來的打算,但看自己的眼神猶如甕中之鼈,這讓他更是警惕。

  這些鬼,這麼快已經來了。

  不過男人是玄學中人,即便自己操盤弄出來的那些鬼也不在他可控範圍內,但些許自保之力還是有的,並不像老闆那樣驚慌。

  一路順著樓梯往下跑,樓道裡的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層層亮起,整個安靜的樓道裡只聽得到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

  等等,一個人?不對!

  男人仔細辨認,腳步聲分明有兩個人的,樓梯裡四下無人,除了他還有誰的腳步?

  答案不言而喻,男人猛的停下腳步,另外一個聲響也停了下來。

  他試著踏出兩步,那聲音又跟著響起來。

  男人心裡不是沒有驚慌,再是保命之法,也扛不住那些鬼怪一擁而上,只能寄希望於大部分都跑去老闆那裡了。

  他不確定跟著自己的鬼藏身哪裡,便小心翼翼的貼著牆角走路,警惕的看著上下,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走得太慢。

  可突然就是一陣鑽心的疼從手臂傳來,之間牆上陡然多出一個正在飛速轉動的電鑽頭。

  猝不及防的就鑽進了他的身體,還好他運氣好,紮的位置不夠刁鑽,只擦下了腰側一小塊肉,並沒有傷及內臟。

  可饒是如此,如注的血液也順便打濕了大片衣服,甚至沿著褲子往下滴。

  男人隔著牆壁仿佛聽到兩個遺憾的聲音:“可惜,沒紮穿。”

  “你手不穩吶,不是讓對準腎嗎?”

  接著就是一對情侶打情罵俏般的吵架聲。

  可這裡分明是十幾樓,樓道外面的牆壁就是整棟大樓的外牆,要從外面打穿牆壁,除非是整個人飄在十幾樓半空。

  男人心裡一沉,看來他估算失誤,這些鬼雖還沒有修成鬼仙,但實打實的更強了。

  他沒那餘裕警惕,忙飛快抽身逃跑,居然就這麼順利的來到了車庫。

  可正要開車門,赫然發現座駕上早已坐了一個人,只因對方沒有頭,所以男人沒能第一時間發現而已。

  男人也被追出了火性,抽手就是一張符,就著自己腰間的流血一抹給座駕上的無頭屍貼過去。

  可手還沒伸攏,整個車庫就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巨響,就像大型音響突然在你耳邊發出噪音一樣。

  激得本就感官敏銳的玄學之人腦中劇痛,接著整個手腕一涼。

  男人驚恐的低頭,就看到拿著符的那只手腕陡然出現一圈紅痕,接著整個手掌齊腕而斷,啪嗒掉在地上。

  而此時,車頂上赫然多出一個穿著背帶褲,臉上有疤表情猙獰的鬼娃娃,正盯著他發出尖銳的獰笑。

  可還沒笑幾聲就被一隻手拎走,原來車對面不知什麼時候也站了一個人,還穿著上班時未換下來來的酒保服。

  明明是鬼,卻長得英挺帥氣,他笑眯眯的提醒手裡的鬼娃娃道:“小心點,碰到他的血怎麼辦?雖說這傢伙耽于享樂修為有限,到底這血對咱不好,不說致死,要是受了傷,咱們央央可不得心疼啊?”

  接著鬼娃娃被他扔開,花花公子的腔調突然變得冷漠森寒:“這種時候純粹的物理暴擊可能更有效呢。”

  說著就將面前的汽車一翻,竟整個將汽車掀飛起來,重重的砸到了正因痛失手腕兒哀疼不已的男人身上。

  男人頓時被壓在車下,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人居然還沒昏過去。

  這時候有一雙腳出現在他眼前,耳朵裡又傳來一個聲音:“你再這麼叫老大,怕不是想被打死。”

  “就是就是!別人受傷怎麼反應不知道,反正你受傷,老大關心的絕對是你能不能正常上班。”

  不等花花公子的反駁,男人面前那雙腳便踢了踢他:“喂!先把車子挪開,就這麼壓死這鱉孫便宜他了。”

  緊接著壓在男人身上的壓力一鬆,車子竟真的被翻了回去。

  他整個人往前爬了兩步,求生本能讓他想逃,但下一秒就被四面八方纏來的蛛絲束縛住了手腳。

  掙扎期間有個東西從口袋裡掉出來,彈棉花鬼打算去撿,被花花公子喝住了:“破船有三斤鐵釘呢,玄門之人的東西你隨便亂撿?”

  說著就掰下車子的後視鏡,一腳對著那東西踹了過去,那東西被踢過來的後視鏡撞得老遠。

  而隨著那物的遠去,男人眼裡的求生希望也漸漸破滅。

  那是他畢生心血練出來的法器,日積月累凝練下威力驚人,可惜只能用一次,保命的時候用的。

  他知道追來的鬼很可能不止一隻,也不敢隨便亂用,一開始想用符咒先抵擋。

  可多年藏於暗處的甜頭和耽於享樂讓他忘了,自己的臨陣對鬼經驗其實少得可憐,更不用說這種集體的群起攻之。

  也是他們太過傲慢自大了,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憑一夥被拘禁在鬼屋的惡鬼是沒可能知道真相的。

  明明這些鬼的大致技能都在網上和實地有所瞭解,卻沒有做出相應的最壞的準備。

  這時候所有來到他這邊的鬼走了出來。

  附身鬼,DJ,電鑽情侶,無頭屍,鬼娃娃,花花公子,彈棉花鬼還有蜘蛛人。

  一半的鬼怪都來了他這邊,因為在這些鬼看來,這人和最終幕後黑手的罪名同等。

  男人被蜘蛛絲牢牢捆住無法動彈,接著看見地上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黑色彈珠。

  此時最後一個鬼也出現了。

  那彈珠向男人滾來,看過視頻的男人自然知道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兒,驚恐的瞪大眼睛嗚嗚直叫,可惜被蛛絲堵住了嘴巴。

  接著第一顆彈珠撞到他腳上,突然翻身就變成一隻雞蛋大的蟑螂,一口就將他的腳掌合著皮鞋咬去了三分之一。

  男人傳出一聲悶痛的慘叫,接著是第二隻彈珠撞上來,又瞬間要掉了他一隻腳的整個後跟。

  很快他兩隻腳都被蟑螂咬沒了,而那些數不盡的彈珠還在繼續沖他滾來。

  男人是被成百上千的噬人蟑螂一口一口給咬死的,等吃到最後,真全身上下一根頭髮絲都沒剩,一如既往的吃相乾淨俐落,就仿佛這人從沒在世上存活一般。

  一行鬼怪看得痛快,又小心翼翼的找東西把那傢伙掉出來貌似是好東西的物什給挑了起來,這才轉身離去。

  接著他們給去了另一邊的鏡女打電話,那邊傳來鏡女的冷笑聲:“你們就玩這麼會兒?我們這裡還沒開始呢。”

  “行行,隨你們,反正別耽誤明天上班就成。”

  *

  視線又回到另一邊,就說司機猛踩油門直接裝上那紅衣女鬼沖出去。

  接著紅衣女鬼被撞後居然沒有被撞飛或者直接被碾壓過去,而是一張臉貼在玻璃上,仍死死的盯著滿車的人,嘴邊的獰笑不減。

  司機和保鏢以及後座的老闆都嚇得半死,好在司機職業素質強,這會兒雖手忙腳亂倒不至於半點應對之法都想不起來。

  他連忙打開雨刮,好在鬼怪重量輕飄,居然真的被刮了下去。

  幾人鬆口氣,連忙順著環山公路往下開,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緣故,山中起了大霧,能見度很低。

  車子也就自然不敢開得太快,但那霧越來越濃,最後已經像是滾滾的煙擋在四面八方,最終車只能停了下來。

  “你停這兒幹嘛?接著開啊。”

  “老闆,真不能開了,我一米以外都看不清楚,小心開懸崖下邊。”

  別說是老闆,不明就裡的保鏢和司機三人都有點犯怵,這狀況明顯邪門,要真拳實錘的跟人搏命他們都不怕,可這看不見摸不著的詭異才是最讓人沒底的。

  接著四周傳來一聲貓叫,一聲接一聲,聲音淒厲尖銳,在這空曠的夜晚山澗回蕩,直叫得人心裡發毛。

  最終一個保鏢忍不住了:“媽的!我去弄死這小畜生。”

  老闆自知這貓叫聲不尋常,但也沒阻止提醒的意思。

  那保鏢下了車,借著車燈的光勉強在四周翻找,終於還就在路旁的一顆樹上看到一隻黑貓。

  那小畜生還在左著喉嚨生生戾叫,更是讓人心煩氣躁。

  保鏢罵罵咧咧的抽出繩子打了個圓環準備逮貓,再不濟也將這小畜生趕走。

  就感覺自己的背被拍了拍,他還以為是另一個同伴下車幫他,回頭一看,卻赫然發現是個長著貓臉的老太婆——

  *

  其中一個保鏢下車後,車內也沒人說話,氣氛沉默緊繃,好在沒過一會兒煩人的貓叫聲真的消失了。

  那保鏢也重新回到車上,坐司機旁邊的副駕駛上。

  余老闆問:“貓都趕走了?還有沒有看到別的?”

  “有!”保鏢回答。

  “還有什麼?”余老闆預感不好。

  便聽保鏢道:“還看到個路過的老太婆,穿一身灰撲撲的衣服,也不知道在這裡幹嘛。”

  余老闆直接抬腿踹了前座的副駕駛一腳:“你他媽缺心眼呢?這時候什麼老太婆會爬幾里山到這兒亂晃?她長什麼樣?”

  保鏢被訓了也不在意,反倒是從後視鏡裡慢慢抬頭,透過後視鏡,老闆看到他的臉。

  就見他詭異一笑:“長這樣!”

  然後突然他那張臉變成了無毛貓一樣扭曲詭異。

  老闆嚇得連連往後縮,可車廂的位置就這麼大,哪裡縮得到哪兒去。

  他踹坐自己旁邊另一個保鏢:“快,快把他弄下去。”

  旁邊的保鏢也是嚇得要死,不過讓這不知道被附身還是怎麼的傢伙待車裡大家都得玩完。

  於是只好硬著頭皮下車,迅速跑到副駕打開車門,拽著對方的衣服直接把人從車裡拽了下來。

  好在對方居然沒有掙扎攻擊他,只一直嘿嘿冷笑。

  另一個保鏢只得將人拽下車就丟棄在公路上,然後自己坐回副駕駛。

  此時路上的迷霧不像剛剛那麼大了,老闆忙催促道:“走走,快走。”

  司機也立刻發動油門,好在山路也不剩多少,沒過一會兒就進入了城市幹道。

  這時候雖晚,但城市的車水龍馬好歹能給人安心感。

  就是經過一個路口等綠燈的時候,旁邊人行道上突然多了三個人。

  一對老頭老太和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孩兒,看著是祖孫,三人拿著一捆氣球,來到他們車窗邊問:“叔叔賣氣球嗎?”

  老闆煩躁的揮手:“不要不要。”

  可沒想到坐副駕駛的保鏢卻自顧自的已經掏錢買一隻了。

  老闆差點沒氣死:“你他媽還打算帶上氣球哄你姘頭呢?”

  保鏢笑了笑:“反正等紅燈嘛,而且老闆,你看這氣球多好看?”

  要不是現在事態緊急,還得靠這蠢貨抵擋一二,老闆連扭斷他脖子的心都有。

  氣球是沒那心思看的,這時候綠燈也亮了,司機繼續開著車往前走。

  老闆心裡琢磨著事,偶然往車外的後視鏡一瞟,剛剛那蠢貨買的氫氣球,被他一手拽著線,氣球卻是在車外飄著的。

  老闆那不經意的一瞟便無意看清了這氣球的全貌,那哪兒是一隻氣球,分明就是一隻鼓脹的橡皮人皮。

  那人皮氣球從綠燈開始跟了他們一路,始終看著車廂這邊,而他們一車人居然無知無覺。

  老闆脊背發涼,在車子經過便利店的時候突然叫了停,接著對保鏢道:“你下去給我買包煙。”

  保鏢也不疑有他:“好,那老闆你先幫我拿下氣球。”

  接著就不由分說的把那只拴人皮氣球的線塞進他手裡,老闆就跟自己接過來一根燒紅的鐵絲一般,並且再次確定這蠢貨也被鬼迷住魂了。

  等那傢伙一下車,余老闆立馬鬆開氣球,讓司機開車。

  那氣球真的如氫氣球一樣一鬆手就越飄越高,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到了常理說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距離,但余老闆還是能感覺到對方臉上的詭笑。

  眼看寶華寺距離越來越近,富商焦急之余也越發警惕。

  接著就聽到汽車啞火的聲音,車子突然停下。

  “老闆,沒油了。”

  余老闆都被幾個蠢貨折騰得沒了脾氣,卻聽司機疑惑道:“明明下午才加滿了油啊?”

  而巧就巧在他們正熄火在加油站旁,余老闆直覺有異,可他們也是常去寶華寺的香客,時常經過這段路,倒是確實有這麼個加油站。

  司機下車加油,余老闆便在車裡等,可漸漸的外面居然沒了動靜,余老闆透過車窗看出去,偌大個加油站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當然現在正值深夜,外面看不到人也不奇怪,反正可以自助加油。

  可他的司機也無影無蹤。

  這時候車裡的溫度越來越低,這大夏天饒是余老闆出來的時候披了外套,也止不住這突然起來牙齒打架的涼意。

  緊接著椅子上居然肉眼可見的冒出了涼氣凝結的水珠,並且迅速結霜。

  這下就是再怕,車上也待不下去了。

  余老闆趕緊下了車,索性這裡離寶華寺已經不遠,他乾脆就棄車往前跑。

  常年疏於鍛煉的身體驟然奔跑,沒過一會兒就累得喘不過氣來,心臟開始發疼。

  可余老闆不敢停下來,因為遠遠的他還能看見飄在高空的那只人皮氣球。

  終於,不知道跑了多久,寶華寺的莊嚴的正大門出現在眼前。

  余老闆欣喜若狂,只要跑進去,這一劫就算是過了,過了今天,他就立馬讓人燒了那破樓。

  可饒是如此他依舊警惕非常,直到拍響了寺廟的大門,被迎了進去,余老闆這才鬆了口氣。

  對接引的人道:“我先給佛祖上柱香。”

  他們這些長期過來大筆添香的富商,在寺廟裡都是有名有姓的,這雖是深更半夜,自然也有人安排。

  不過余老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可能是夜晚大多燈未開的緣故,佛堂看起來比白天小了不少。

  他也沒在意,接過香虔誠的跪拜後給佛祖添上,這才真正心裡一鬆,渾身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種晦氣盡退的舒暢感。

  果然陰祟之物還是抵不過佛祖的寶相莊嚴,大不了他就在這裡住一陣子。

  余老闆如是想,接著就抬頭看了眼佛祖,然後整個人頭皮都炸開了,寸寸雞皮疙瘩從背後蔓延。

  因為他面前受他香火祭拜的,還哪裡是莊嚴的佛像?分明是一個咧嘴奸笑,露出森森尖牙的女人。

  “啊——,啊——!”余老闆嚇得跌坐在地,連忙後退。

  一路上的恐懼緊繃都熬過來了,可見他心理素質強大,希望近在眼前的時候,他也時刻警惕著這是不是鬼怪貓捉老鼠就等他希望破滅的把戲。

  可本以為已經熬過了一切,置身于安全之中,徹底無需擔憂時,周圍的幻象才漸漸散盡。

  哪裡是什麼寺廟佛堂,他根本還待在自己家的地下車庫之中,一開始車子就沒能挪出去一步。

  所有一切都是在這逼仄陰暗的地方經歷的幻覺,他從沒有過接近寺廟逃出生天的希望。

  這個認識讓余老闆越發絕望,而此時所有的鬼怪已經出來了,包括那個一開始被撞飛的紅衣女鬼。

  所有鬼看向鏡女,就見她獰然一笑:“讓他就這麼死了多便宜?”

  接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面鏡子,就如同當初祝央幹的那樣,活生生的把這人塞進了鏡子裡去。

  “鏡中世界不是活人能久待的地方,這老東西多待幾天自然會由人變鬼,他不是想富貴滔天家族長存?”

  “那就讓他痛苦而死後,再親眼看著自己家族怎麼氣運反噬沒落破敗的。”

  要說以鬼怪們的本事,原本可以讓這些傢伙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現在他們有機會修鬼仙了,報仇也就算了,畢竟這因果報應天經地義,可要長期沉迷于折磨仇人為樂,除了助長戾氣讓修為事倍功半,什麼好處都沒有。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小破屋裡的孤魂野鬼了,好歹也是有名牌的鬼物,未來更是不可估量,沒必要為著這些人面獸心的永世沉淪。

  眾鬼們把那面鏡子掛回了余老闆自己的臥室,這棟豪宅也不知道還能屬於這個註定沒落的家族多久。

  不過在這期間,就讓他自己時刻在鏡子裡忍受著生氣被剝離的痛苦,親眼看著它衰敗吧。

  哦對了,也不用等到那時候,他老婆今晚見他急急忙忙往外跑,就已經把當保鏢的情夫叫到臥室去了,就是他自己的臥室。

  祝央見他們回來得快,還給她帶了伴手禮,也挺高興。

  還道:“我還以為玩嗨了明天要集體請假,不用休業一天真是太好了。”

  所以你在乎的就只有生意吧?太傷鬼心了。

  接下來沒兩天,本市首富神秘失蹤的消息就登上了新聞,因為沒有查到半點蛛絲馬跡,當時整棟豪宅的監控也全部失了效,所以這事引起了全城熱議。

  外界不知道的是,有關部門的人找上過祝央,畢竟什麼都查不到,那不免就往靈異方面想了,這不正好現在世界上真的有鬼的事實已經在被人們逐漸接受了嗎?

  祝央和來人打哈哈許久,最後說了句耐人詢問的話——

  “比起富商失蹤,其實我更好奇的是我們這棟公寓為什麼頻發命案,還能掛牌出租,而且專門租給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

  “當我在公寓裡第一次和員工們見面的時候,我都嚇傻了你們知道嗎?按理早該封禁的地方為什麼上面毫無作為,我覺得你們可以抽空問問負責人。”

  “哦對了,到時候別忘了替我帶句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請這樣到底。”

  “總之,我公司的員工呢還是很友善親人的,也理解外界固有的印象,覺得他們擁有一定的危險性。”

  “我們隨時配合監督,但也絕不接受莫須有的罪名,不要把任何無法解釋的事都推向這邊,好嗎?”

  調查人員回去後,還真向上面反映了這件事,之前給余老闆方便的人,雖說不知道他這麼做具體用意為何,但顯然與這些鬼魂有關了。

  現在人家言外之意,冤有頭債有主,各自的冤屈各自理,上面還真不好再摸索下去。

  畢竟人終有一死,誰知道死後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因著這份敬畏,一時間某些風氣倒是正了正。

  眼看著這個副本結束的日子在即,最後一天祝央讓大大的操辦了一番,提前好幾個小時關門,特意慶祝了一番,也算是踐行。

  酒過三巡,祝央便正式將張倩以後作為鬼屋的經理人的安排宣告出來。

  這其實大家都早有準備,鬼怪們都明白他們不可能待長久,可還是沒想到這離別來得如此之快。

  花花公子心痛欲絕道:“央央,真的這麼快就要走嗎?”

  “DJ,抽他!”祝央冷漠道,接著又告訴他們:“放心,你們想脫了韁從此天高任鳥飛,我還捨不得這份基業呢,沒事,以後年年都會回來分錢的。”

  眾鬼:“……”

  這傢伙就是有本事把那本就寥寥無幾的溫情給作沒。

  祝央便神色一斂,對大夥兒道:“你們和公司簽訂的合同我會帶走,並且不打算更改裡面的條例,先跟你們交代聲。”

  玩家們面面相覷,一時間覺得她是真狠,可端看她平時對人對鬼大方的勁,也不像這麼苟且之人吶?

  鏡女卻是理解了她的用意,點頭道:“這是好事,公司的法人是你,咱們和你簽訂了從屬條約,也防止別有用心的玄門之人從中作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知道有沒有本事滔天的傢伙,要是跟之前搞死那個一樣走上邪途的,他們這一屋子氣候已成的鬼,擱誰不眼饞?

  和祝央簽了契約,再不濟也免了被惡人施毒計差使的可能。

  “再說了,咱們到底是厲鬼,單是合同裡那條不得殘害與自己無因果相關的人,就能保證如果哪天戾氣被外力再引出來,咱們不受控的時候,犯下不可挽回的錯。”

  這也是上雙重保險,進一步杜絕有心人的利用。

  祝央見她理解點了點頭:“成,你明白就最好了。”

  “以後內部人員的管理和招新由你負責,外部交涉和公司事務由張倩管理,公司重大決策你們商量著來,需要磨合的地方自己摸索吧。”

  這所謂的人員管理和招新肯定不是指人類方面的人手,張倩和鏡女在祝央走後相當於各主內外的最高決策人了。

  但其他鬼員工作為元老也有話語權,祝央簽的合同雖然苛刻,但真實待遇倒是給得大方。

  事後的一應規劃都讓鬼魂們大喜過望。

  只是吧,這傢伙雖然平時說話毒,好使喚人,又成天吆五喝六的,可驟然離去,還真跟被抽了主心骨一樣。

  要說張倩和鏡女都是能幹聰明的女人,目前階段的運營靠她們也是足夠,可就是心裡有種不扎實的感覺。

  小男孩兒給她端了杯鮮榨的蘋果汁過來,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她,有些不捨。

  祝央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怎麼?大晚上的給我打洗腳水還沒被使喚夠啊?”

  說著對張倩和鏡女道:“你們還是招個老師,現在咱就有小剛和鬼娃兩個孩子了,以後別的女鬼員工要是也拖家帶口呢,雖說鬼怪從業目前來說還不需要學歷,但念書還是要的。”

  鏡女一喜,摸了摸鬼娃娃的頭:“我怎麼沒想到呢,我當初就盼他快點長大上學呢。哦對了,我從客人嘴裡聽來的消息,說是城郊有個廢棄樓裡有傳天天聽到女人哭,我去看看能不能招新。”

  幾個大人商量得火熱,唯獨小男孩兒和鬼娃娃是懵的,就這麼被安排上了,做鬼都躲不過讀書的命運,果然小鬼沒鬼權?

  小男孩兒跑回來,眼巴巴看著爺爺奶奶:“我可不可以不念書?我還得賣瓜子呢?”

  被爺爺呵斥道:“聽當家的,賣瓜子有什麼出息?讀書好,長大了有出息。”

  爺爺你怕不是忘了我是鬼。

  奶奶樂呵呵道:“你想想你以後有自己的本事了,就有自己的房間,當屋主天天這麼多人來看你多風光啊,比打雜強。”

  最後到了告別時間,雖說這麼多天以來已經適應了這氣氛,但臨近離開的時候,玩家們還是紛紛升起了感慨萬千。

  老實說,這場遊戲難度在他們絕大部分人這裡,是有史以來最高了。

  可怎麼說呢,搭上一個大佬,那真的是躺著贏過來的,比以往哪一場都容易。

  那和李立在別的遊戲有過交集的大叔還道:“果然是躺著喊666就行了,李兄弟誠不欺我。”

  一場下來,不但瀟灑度假般過完遊戲,還能帶不少特產回去,只花十個點就能把血拼成果帶回家,更不提通關評價了。

  祝央這次不但艸翻了整個遊戲的重重設限,將一眾鬼魂一網打盡為自己所用,還額外抓了不在任務線內的新鬼,更刨根究底的揪出來鬼屋的罪魁禍首。

  可謂是全方位毫無死角無可挑剔的大獲全勝,遊戲就是再吐血也得給她SSS的評價,就連別的玩家也得到的是S,畢竟任務難度在這裡。

  大夥兒都是喜上眉梢,並表示了希望下次再和祝央同場通關的期望。

  這話祝央到現在不知道聽了多少,不耐煩的揮揮手,送走了玩家。

  這個遊戲通關,祝央獲得高額獎勵,並且體能技能再次大幅升級的同時,遊戲也終於評定她已經擁有了進入中級場的資格。

  祝央一笑,她之前說什麼來著?就說狗比遊戲不會再想看她在新手場裡虐菜了,結果居然來得這麼快。

  她也不怵,清點了一番獎勵,這時候遊戲結束,積分和金錢的兌換視窗已經重新打開了。

  祝央不但進賬五萬積分,自己經營鬼屋加上抓鬼兩次的報酬,即便現在鬼屋運營不適合抽錢,那光是抓鬼的報酬兌換後也是一千積分。

  其實這錢祝央拿出去也是用來奢侈揮霍的,光是給祝未辛定一輛車就得去小半。

  而且有了弟弟的,路大頭也不能不哄吧?也得琢磨買點好東西送給他。

  祝央把遊戲裡的錢兌成積分一是這樣才能帶出去,二嘛——就純粹是膈應遊戲。

  果然又隱隱聽到了吐血的聲音。

  她心情痛快的出來,眼前又是自己臥室的風景。

  遊戲裡玩到大半夜,出來正好睡覺,結果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樓下鬧鬧哄哄的。

  是爹媽的聲音,不過聽著她媽的聲音好像有些竭嘶底裡。

  祝央忙起身披了件外套下樓,出門就碰到同樣聽到動靜的祝未辛。

  姐弟倆一到客廳,見看見他們媽指著他們爸鼻子罵:“老娘還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麼個老不休,孩子都這麼大了跟人家裹三裹四。”

  “我聽別人說哪家男人找小三,哪家老公包嫩模的時候還當笑話聽,沒想到啊我才是最大的笑話。你當初跟我說的話早吞回狗肚子裡去了對吧。”

  “兒女都成年了你還琢磨給他們添弟弟?你他媽也真丟得起那人。成!別以為我是什麼忍氣吞聲的貨,現在就離婚,兩個孩子都是我的,你現在就給我收拾包滾。”

  說最後兩句他們媽聲音尖得都破音了,直讓下來的姐弟倆都一顫。

  就聽祝爹爭辯道:“都說了沒那回事,你就不聽是吧?我要是敢亂來,你饒得了我,我閨女也饒不了我啊。”

  “那揣著孩子找公司來的大肚婆,還是我眼花耳聾了不成?”

  祝爹一路上嘴巴都快說破了,還是得接著解釋。

  但這次還沒開口,‘啪’的一聲腳下就被扔過來一樣東西。

  祝爹低頭一看,是個鍵盤。

  再轉頭看過去,就看到自己家的倆孩子站一旁,還有祝未辛剛收回去的手,明顯是他扔的。

  見他看過來,祝未辛理所當然道:“爸,你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和我媽吵什麼吵?”

  “我媽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你有話跪著說,她有什麼不聽你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留言我給大家捋捋至今為止三個劇本的邏輯線。

  首先每個第一個別墅,是一次次輪回。

  第二個鬼菩薩不是,時間是不斷往前推移的,比如謝奕新人時期進入是民國時間線,水鬼那批玩家是好幾年前,接著才是癢癢他們。鬼菩薩被打爆後鬼新娘投胎,副本關閉,那個世界或許會誕生其他的副本,這個就是涉及後面的內容了。

  然後謝奕受路大頭所托取回虐鬼菩薩,實際上虐的也是他進入副本後那時間段的,謝奕新人時期通關並沒能殺了鬼菩薩,所以鬼菩薩副本一直延續到癢癢到來。

  不過這裡確實涉及一個時間悖論,就是他虐殺了民國時期的鬼菩薩,癢癢他們還怎麼進入第二個副本呢?這個可以用平行時空或者別的理論自行解釋。

  第三個恐怖學校也不是輪回,師生之所以重複著死前幾天的事,是因為他們都忘了自己死亡,到了某個點記憶重置,可除了他們外,漆黑鬼和流產而死的女生卻沒有參與進這個重複過程的,而且校長打算繼續開辦學校,說明外界時間也在推移,校長肯定得等風聲過了再重啟。

  然後就是利用道具回到自己曾經去過的副本,但回去的時間肯定不是自己之前做任務那刻,這個時間也是有流動的,只能混在最新一場的玩家之中,就像路大頭回到別墅副本遇到癢癢一樣。

  當然阿銀也比較智硬,肯定邏輯BUG不少,要是有圓不回來的,忽略吧(喂!)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