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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小孩子身上有一種神奇的東西，好像會讓人從這個現實世界暫時釋放出來，進入另外一種情境，非常神奇。昨天晚上，小寶又把馬麻氣了個半死。馬麻下班回來，其實非常疲憊，但是為了給小寶吃一點好的，還是進廚房忙活了半天，等到萬事俱備，已經非常疲憊。偏偏小寶該洗澡的時候不肯洗，想出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拖延時間，好不容易進了浴室，又拖拖拉拉怎麼也不肯出來，馬麻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幾乎要暴怒了。
我見情況不對，慌忙拉著小寶進了房間，躺在他的身邊，把他摟在懷裡，準備催促他入睡。
洗完澡的小寶心情愉悅，仰躺在我的手臂上，一張天使般的臉龐上漾著柔和的光澤，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奶娃氣息，嘴角含著甜甜的微笑，尤其是那兩顆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我們，一臉無辜又惹人愛憐。
妻剛剛才氣消，走進房裡，一看見他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一邊讚美，一邊「抱怨」：「呀！好可愛的小朋友！怎麼那麼可愛呀你這個小壞壞，是因為很可愛所以就可以那麼壞壞嗎？」
小寶笑吟吟地看著馬麻，嘴角擠出兩顆深深的酒窩，卻不回答。我看著他那天使的臉龐，真是百感交集。
我心裡想：那麼，在我們小時候，也曾經這麼可愛，這麼迷人，這麼惹人愛憐嗎？
最近因為遇到不好的事情，班上的孩子知道老師遇到難處，似乎都特別貼心，特別乖巧。我上課的時候，班上的氣氛安靜又凝聚，彷彿我說的每句話都送到了她們的耳朵深處，她們的眼睛，也都定定地看著我，那種感覺，好奇妙。
我盡量還是一切如常，還是一樣胡說八道，還是夾帶著各種奇怪的故事和笑話，她們也就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嗡嗡嗡地討論起我說的內容。
我微笑著等她們這一陣騷動過去，靜靜地看著她們。一個孩子覺得我好像在看她，慌忙把臉轉正對著我，臉上漾起可愛的笑容，好像在說：「老師我有乖乖！」
那種感覺，就跟小寶的笑容一樣，真是天真無辜又可愛到了極處。我心裡一陣觸動，感慨地說：「你們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奇怪，為什麼小孩子身上都有那種奇怪的力量？就跟小寶一樣，昨天⋯⋯」
然後我就把我的感懷說了一遍。接著嘆了一口氣，「你看，像我們這種大人，笑起來都是一片滄桑，再也沒有那種奇妙的感覺了⋯⋯」
「不會！老師的笑容很慈祥！」一個孩子忍不住喊起來。
那話語裡全是天真可愛的心念，一下子如雷電一般擊中了我，我的心田一片柔軟，一陣悸動。
我好多好多年沒有帶高一了，這一年，一直不斷被她們純潔的熱情所觸動。是不是越小的孩子，越能保有這樣純潔善良的念頭，又勇敢地去溫暖別人？長大了以後，她們是不是還能這麼勇敢、這麼溫潤呢？
孩子就是天使，真的是天使。能夠跟這一群孩子在一起，真的是恩典，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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