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貓貓咬尾巴 -【無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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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2:45 AM

第一百零五章 獻祭

  蘇飴糖發了求救信號。離得最近的就是瑤光峰其他巒主,很快,就有一個元嬰期修士趕來,正是三十六巒中位列第三的席楓,他也是曲璿光原來的徒弟。

  當初挑戰南琉璃,卻被南琉璃輕易擊敗的就是他!

  「師父!」曲璿光身後黑氣明顯,猙獰的黑影彷彿要破體而出,任誰都能看出她這是入魔之兆,席楓遠遠看到後心頭驚駭,在發現師父出手殺人之時,席楓立刻操控靈植阻攔,他這一次從南琉璃那學了經驗,直接控制的是曲璿光鬢間那朵不起眼的小花。

  師父髮髻間喜歡別一朵栩栩如生的鮮花做裝飾,在烏髮中若隱若現,他一直記得。

  花朵在席楓靈氣的操控之下變大,且花瓣徐徐內收,彷彿時光回流,整個花朵收攏成為花苞,直接將曲璿光包裹在裡頭,暫時將曲璿光困入其中。

  席楓沖蘇飴糖喊:「跑!」

  這個時候,不能讓師父失控殺人,一旦真的手染同門弟子鮮血,就真的難以逆轉了。

  蘇飴糖掙扎起身,她也顧不得那麼多,施展春風化雨訣的第二層心法,枯木生春想要將纏著滾滾的藤蔓給燒斷,枯木生春施展上去後,那藤蔓開始扭曲變形,綠色的藤蔓上出現了一片焦黑,卻沒有立刻斷裂!

  她能在靈氣低微的煉氣期越階燒死金丹期,在金丹期後,卻沒辦法立刻毀掉元嬰後期,金丹期和元嬰期之間的壁壘太寬,無法輕易跨越。

  她忍著疼,不顧那些埋藏在體內的草籽釘子,強行運轉靈氣法訣,源源不斷的靈氣湧向藤蔓,終於將綠藤燒斷,滾滾嘭的一聲墜地,它一身皮毛染血,一瘸一拐地往蘇飴糖的方向跑,並喊:「走!」

  滾滾:「跑跑跑,他娘的,打不過打不過!」它還小呢,哪能跟這些老怪物比。以大欺小,死不要臉!

  曲璿光被鎖於花瓣中。

  透過粉白色的花瓣,能看見裡頭她婀娜的身影。

  她人未動,黑氣卻更加溢散,漸漸將粉嫩花瓣都染上了墨色,像是有一瓶墨水從花苞頂端往下倒,慢慢浸染整個花苞。

  就在黑氣即將將花苞全部吞沒時,花苞裡的曲璿光剪影搖晃了兩下,她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溢出的黑氣左右搖晃,像是被風吹動,正在劇烈掙扎一般。

  曲璿光並未完全喪失神智,她偶爾清醒,便想要控制住心魔,清醒是風,想要吹散黑氣,然而這個過程十分痛苦,讓她彎下腰,手臂都撐在了花瓣上。

  「師父,你醒醒!」席楓看到希望,急切地道,「師父,我是席楓,師父!」

  他的呼喚,卻沒起到半點兒作用。

  花苞中的曲璿光再次站直身體,還發出了一聲輕笑,緊接著,她的手貼在了花瓣上,指尖兒黑氣再次噴湧而出,瞬間將整個花苞給吞沒。

  席楓滿頭大汗,操控花瓣的那隻手隱隱顫抖,他快撐不住了。

  他快速吼了一聲,「誰在?」聲音震天響,傳遍整個馭獸宗!

  若是那幾位元嬰後期的都不在的話……

  誰,誰能攔得住師父!

  又有人陸續趕了過來,白莞、雲聽畫、柳鹿瑤皆在其中。三十六巒巒主幾乎到齊,大家同時出手,無數攻擊落下,數道靈氣繩索從四面八方湧向了曲璿光,將被花苞鎖住的曲璿光緊緊纏住,他們想要徹底困住曲璿光。

  然而,大家心頭都沒底。

  此刻,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元嬰期六層,陸宗主、木懷柔、夏苑主通通不在,原本馭獸宗就因為妖魔出逃而隕落了數位元嬰後期的大能,如今,能夠對付曲璿光的一個不在,他們能壓制得住她?

  白莞沉聲道:「元嬰期以下的全部離開!」她一邊說,一邊往外扔陣旗,高階法寶一個接一個往外拋出,絢爛寶光將周圍都照得亮晃晃一片。必須將曲璿光困住,不能讓她殺人!真的失控了,她只會越來越瘋魔崩潰,整個馭獸宗都不夠她殺的。

  境界的差距太大,曲璿光一旦大開殺戒,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連她的神識威壓都承受不住,只怕會直接元神崩潰而亡。

  白莞將契約的高階靈獸也放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盯著曲璿光。神識注意到兒子那邊的動靜,白莞稍微放心了一些,還好他這會兒沒犯蠢。

  那邊,雲聽畫已經背起了渾身是血的蘇飴糖,他背上蘇飴糖的同時,右手抓住了滾滾,拖著滾滾直接飛到半空,就要遠離瑤光峰。

  這裡的戰鬥,他們參與不了,儘快遠離不添亂才是最重要的。

  他還聽到底下有女子在哭,是那柳鹿瑤的聲音,「師父,師父,我不走!」

  雲聽畫在空中一聲吼,「不走,留在那害人?還得分心保護你!你別連累我娘!」現在留下來的人中,修為最高的就是白莞,大家也隱隱以白莞為主心骨,而最重要的是,白莞跟曲璿光有過節,她心魔纏身目前還有一絲神智,要殺肯定先殺有仇的。

  柳鹿瑤被吼得渾身一顫,她用手抹掉眼淚,也跟著其他人一起遠離南山。

  他說得對,她留下來也沒用,不能拖累別人。

  然而就在這時,花苞之中的曲璿光動了,她沒能戰勝心魔,此刻再次發動攻擊,就見黑色花苞嘭的一聲炸開,曲璿光滿頭青絲散開,她雙手緩緩用力收緊,那些纏在她身上的靈氣繩索被繃直,而她冷冷掃視全場,冷冷吐出一字,「死!」

  攔我者死!

  白色長裙宛如波浪一般散開,曲璿光身體慢慢淩空,她腳下是大片大片的靈植,朝著四面八方湧去,整個三十六巒靈植瘋長,原本空空的山頂,竟是眨眼之間變成了密林,藤蔓、根鬚、花朵充斥整片空間,鑽進法寶、陣法、甚至修士體內……

  與此同時,曲璿光那散落的頭髮瘋長,竟是如綢緞一般衝向高空,目標正是被雲聽畫背著已經遠離了三十六巒的蘇飴糖。

  她還記得,那是師姐的徒弟。

  殺了她,師姐就會出來了!

  白莞被藤蔓纏住了手腕和腳踝,她沒想到,自己跟曲璿光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她跟雲向南原本跟曲璿光修為差不多,只是後來選擇不同,漸漸拉開了差距。

  她沒想到,這差距竟然大到了叫人絕望的地步。哪怕她有眾多法寶,也無法彌補這個境界差,因為,曲璿光代表的是下三天最頂尖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她還瘋魔失控了。

  但現在還不能放棄,雲聽畫他們根本承受不住曲璿光的攻擊!

  白莞引動雷火燒靈植的同時破口大駡,「曲璿光,你瘋了,你有本事找我,你欺負我兒子兒媳做什麼!」

  「難不成你的心魔是我們一家?」

  「嫉妒我們一家和睦!」

  事實上,大家都猜測曲璿光的心魔是白莞和雲向南,因為當年的事情幾乎老一輩的人都清楚,也正是因為那件事,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對收蘇飴糖做弟子都猶豫不決。

  白莞的話果然吸引了曲璿光的注意力,她眉尖兒顰起,目光落在白莞身上,嗤笑一聲,「手下敗將而已。」

  此刻的曲璿光,身上氣勢竟跟南琉璃有幾分相似,就連說話語氣都相同,活脫脫另一個南琉璃。聯繫到曲璿光出現在三十六巒,白莞猛地反應過來,「南琉璃!」

  曲璿光的心魔竟然跟南琉璃有關!

  因為一直輸給師姐,最後師姐自廢修為給了她極大的刺激,於是曲璿光的心魔因南琉璃而生!她覺得自己不管怎麼做,都無法趕上南琉璃!哪怕後來修為超過了南琉璃,卻也只是因為,她放棄了,而南琉璃仍舊在堅持。

  曲璿光想成為南琉璃那樣的人,可她做不到,所以,心魔替她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曲璿光周身靈氣湧動,那些靈植瘋狂地纏上了三十六巒所有人,她的長髮也已經捲住了雲聽畫,正要把雲聽畫扯回來的時候,雲聽畫在空中變成了青鳥,身體暴漲的瞬間,周身藍光揮灑,零星羽毛飄落,晃晃悠悠地落在了那些猙獰可怖的靈植上……

  也就在這時,席楓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株紅楓。

  在一片綠植之中,屬於他的那樹紅楓格外醒目,他像是一團火,從一片蒼翠中掙扎而出,漸漸將紅葉撒遍整個山頭。

  「席楓!」

  誰也沒想到,席楓竟然會選擇獻祭壽元,他周身靈氣節節攀升,修為直接一躍跳到了元嬰後期。那株屬於他的本命靈植捲起火焰,將屬於曲璿光的靈植都逼得後退。

  紅楓似火,漫山披霞。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是他的生命力,他的壽元!

  席楓大口嘔血,一邊咳一邊道:「你們,都走!」

  「我,我來,困住師父!」

  楓葉化成的火焰燒毀綠植,讓其他人受到的壓制減少,一時間大家紛紛祭出最強攻擊,有不少人掙脫了綠植束縛後又去幫助其他人。

  「走!」又有幾片楓葉飛上高空,點燃了曲璿光的頭髮,他在救其他人的同時,也沒忘記被曲璿光盯上的蘇飴糖。

  他不想師父殺任何一個人。

  要死,就死他一個。

  他對師父有企圖,抱著不該有的幻想。

  所以,他該死。唯有他死,才能讓師父在清醒過來時,不至於道心崩潰。

  因為,他是孽徒,大逆不道,他該受這懲罰啊。

  那團火,撲向了曲璿光。他想困住她,更想擁抱她。

  席楓低聲喃喃:「師父。」

  他克制而又隱忍,卻無時不在渴望。

  這個短暫的擁抱,已是他夢裡幻想過千百遍的畫面,如今,終於得嘗所願。

  曲璿光被那團炙熱的火焰包裹,炙熱的光線刺得她閉眼一瞬,隨後,她靈氣運轉到極致,一掌劈出,掌心無數草籽撞進了那團火裡,緊接著,草籽快速生根發芽……

  也就在這時,身後緊閉的大門發出哐的一聲響。

  已經逃到半空的眾人都聽到了那道清冷的聲音。

  「曲璿光,跪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2:56 AM

第一百零六章 大佬

  眾人:「是三十六巒巒主!」

  她居然敢喊曲峰主跪下!

  ……

  洞府大門被曲璿光劈過,此刻從門內打開時,那大門發出哐的一聲響,半扇門脫落,砸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四周都是綠植,就連修煉洞府也不例外,片片綠光之下,地上那紅門就格外顯眼,然而最吸引人目光的,還是站在門口那個人。

  她一襲青衣站在那裡,目光幽冷,神情嚴肅,微抿的唇透出幾分不悅。

  頭頂的陽光被綠葉遮擋,身前只有從縫隙裡透下的碎光,身後的洞府更是一片漆黑,唯有站在門口的南琉璃,她已經恢復了年輕時的模樣,周身宛如籠了一層神光。

  她手裡握著一把長長的戒尺,就那麼隨意地擱在左手手腕子上,輕輕敲打兩下後說:「還不跪下?」

  曲璿光沒動靜,她偏過頭,盯著南琉璃看,這個期間,倒是忘了催動草籽發芽,身前的席楓僥倖未死,但他身體內佈滿草籽,渾身鮮血淋漓。此刻燃燒壽元的效果還未過去,他尚能支撐,等反噬開始,他若不能及時得到治療,恐有隕落危險。

  曲璿光抬手,輕輕使了點兒力氣,將擋在身前的席楓推倒,明明未曾用力的樣子,那席楓卻猶如紙片人一般飛出數丈遠。落地時發出咚的一聲響。

  她眼睛始終盯著南琉璃,並朝著南琉璃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全部都能看出來,此刻的南琉璃不過是凝神初期修為,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殺死她,而且她應該是施展了幻術,將自己變成了年輕時的模樣,這會兒的南琉璃,樣子看起來比蒼老前更年輕,現在的她,就是當年那個瑤光峰的大師姐!

  那個手拿戒尺,成了一代人仰望目標的大師姐。

  南琉璃出來後,曲璿光也不針對蘇飴糖了,蘇飴糖趴在雲聽畫背上,說:「等等走。」他們飛在了神識能看到的最遠距離處,遠遠地看著瑤光峰。

  誰都能清楚,洞口的南琉璃不過凝神期修為,跟曲璿光的境界相比,兩人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然此時曲璿光心魔纏生,神志不清,她能分得清嗎?既然她的心魔是想成為南琉璃那樣的人,她會不會,直接出手殺了師父?

  蘇飴糖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但她還抱著一線希望,小南姑姑是原文裡一個很重要的角色,相比起來,曲璿光都沒什麼戲份,師父她,她不會隕落在這裡。

  師父一定不會有事的。蘇飴糖一邊盯著場中情形,一邊逼出體內的草籽,又吃了藥,想要快速恢復。

  雲聽畫:「我師父還有一刻鐘就能回來。」夏苑主並沒有跟陸宗主他們一道出去,他離得稍微近些,收到消息就已經往回趕,哪怕速度飛到極致,也還要一刻鐘時間。

  現在,他們撐得了那麼久嗎?

  曲璿光周身黑氣縈繞,她朝著南琉璃的方向走,速度很慢。

  每一步都小心謹慎,不像她發狂時的風格。

  她的心魔嚮往那道光,卻又不願意靠近那團光。

  就好似她自己,想成為那個人,卻又做不成那樣的人。

  似乎對曲璿光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十分不滿,南琉璃直接大步邁開,下了一步階梯,站在半扇紅門上,「犯了錯還不過來受罰?」

  「躲得過?」

  是啊,曲璿光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像不敢過去,怕挨罰一樣,只是被指出來後,她周身黑氣暴漲,緊接著身形往前一閃,並猛地抬手!

  蘇飴糖緊張得用力揪住了雲聽畫的羽毛。

  雲聽畫身子也跟著繃緊,他被拽得有點兒疼,但又很快忘了疼,兩個爪子艱難地對在了一起,像是在祈禱。

  大家都不忍看,曲璿光一掌劈下去,南琉璃就沒了吧。他們也沒停下,悄悄在附近結陣,不管怎樣,南琉璃吸引了曲璿光的注意力,他們一定要把曲峰主給困住,不能讓她繼續傷害整個馭獸宗。

  必須把她困在瑤光峰上!

  在曲璿光衝過去時,南琉璃已經揚起了手中玉尺,她根本沒躲,只是臉上神情更冷,厲聲喝道:「跪下!」

  面對實力遠超自己還被心魔困擾的曲璿光,她沒有半點兒懼怕,就彷彿,她真的是那個大師姐,曲璿光,也僅僅是個犯錯了的師妹而已。

  玉尺揚起時,曲璿光的手反而放下了,她怔立當場,忽然問:「我犯了什麼錯?」

  「欺壓同門、以大欺小……」南琉璃每說一句,便往前一步,原本兩人之間還有兩米的距離,被她直接拉近,她站在曲璿光面前,「都敢打架鬥毆了?今天的修煉完成了嗎?」

  「修煉?」曲璿光一臉恍惚,隨後聲音陡然一沉,「你會的,我都會了。」

  她本來渙散的目光再次血氣翻湧,「你早已被我踩在腳下。」

  只是那玉尺再次打在她手臂上,緊接著,一股清涼的氣息出現,她周身彷彿籠罩在一層水霧裡,將那些翻湧的黑氣,一點點的沖刷下去,像是在她元神裡下起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耳邊傳來師姐淡淡的聲音,「春風化雨訣,學會了嗎?」

  啊?

  不會!

  她忽然覺得一陣緊張。

  就是那種犯了錯誤,學不會法術時的緊張,叫她一顆心七上八下,腿腳都好似發軟,那戒尺散發著瑩白的柔光,明明光芒內斂,卻讓她眼睛裡都起了霧。

  這一次,沒等師姐呵斥,曲璿光已經自己跪下了。

  曲璿光:「師姐,我知道錯了。」

  眾人就看見成熟穩重的曲峰主臉上多了一份與平時不符的天真,她眉眼裡都是忐忑,就那麼跪在了南琉璃的面前。

  師姐什麼都會,而她天生笨拙,屬於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她修煉資質很好,但悟性不是特別高,以前修行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是師姐一點點掰碎了教給她,師父那時候沒耐心管那麼多弟子,大師姐對她來說,就跟師父差不多。

  大師姐經常指點她。

  她也會因為偷懶受罰。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大師姐那樣,願意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煉,曲璿光也不例外,她也有偷懶的時候,可現在,她不好好修煉被師姐抓到了。

  師姐要處罰她!

  她頭垂得很低,還用手揪著裙子,又忐忑又緊張。

  身後黑影收斂許多,卻仍沒消失,在曲璿光身後劇烈搖晃,跟跪在地上十分乖順的曲璿光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刻,她的記憶回到年少時,暫時壓制住了心魔的瘋狂。

  「跪好了。」

  曲璿光:「是。」

  「春風化雨訣,我有一些心得,你好好體悟。」

  曲璿光聲音裡便多了一絲激動:「好的,師姐。」雖然她悟性差,可師姐總願意點撥她!

  就見南琉璃白玉尺內綠光縈繞,緊著周身再次起了春風化雨訣特有的濕霧,南琉璃開始念起了一段晦澀的口訣,聲音清冷,如環玉相扣,又好似珠落玉盤。

  那是……

  安神法咒。

  眾人:沒想到南琉璃這麼能忽悠,居然將驅心魔的安神法咒說成春風化雨訣。

  關鍵是,這會兒的曲峰主還真信了。

  曲璿光像是好學的孩子一般,跟著大師姐一字一句的念那咒語,她靜靜跪在那裡,彷彿回到了數百年前,回到了從前那段舊時光。

  兩人的聲音疊在一起,溫柔又繾綣,是鑽過林間的風,山澗流淌的泉,讓大家的緊張和疲憊都一掃而空,莫名覺得有幾分歡快和輕鬆。

  曲璿光身後的黑氣漸漸變淡,等到黑氣全部消失時,她身子一歪,咚的一聲摔倒在地。

  南琉璃都沒有伸手去扶她。

  等到曲璿光昏倒,她身上的法術也緊跟著消失,露出的是一張仍十分蒼老的臉,滿頭白髮依舊。她雖然學會了春風化雨訣,也開始重修了,但時間尚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修為也才剛剛突破煉氣期進入凝神而已。

  幾次施展春風化雨訣,南琉璃體內靈氣也到了極限,她渾身都疼,額頭上冒了一層汗,這會兒連戒尺都拿不穩了,握著尺子的手都在發抖。

  看到其他人過來,南琉璃淡淡道:「捆起來。」

  雖然現在清醒了,保不準什麼時候再發狂,還是暫時困住為好。

  一群人去捆曲璿光,另外一部分人則去救治席楓,席楓他體內草籽沒來得及發芽,撿回了一條命。

  等大家將昏迷的曲璿光困住後,南琉璃才對白莞說:「馭獸宗還有妖氣,她這樣子應該是被妖氣影響了,你們仔細探查,不要放過瑤光峰任何一個角落。」

  看到被雲聽畫攙扶著的大徒弟,南琉璃臉色不悅,問:「現在知道妖魔可怕之處了嗎?」

  蘇飴糖:曲峰主入魔竟是跟妖氣有關……

  她想到了原文女主柳鹿瑤。原文女主在宗門內是出了些事,被懷疑跟妖魔有關聯,然後她才離開宗門的,這事,難不成就是曲峰主入魔?

  柳鹿瑤本身天真善良,可她身體裡,還藏著另外一個人格。

  這是原文劇情,她無法透露半分,但蘇飴糖打算想點兒辦法,看能不能引導大家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主線劇情不可逆,柳鹿瑤又是女主,最重要的角色,她的路早已註定,是整本書的根基所在……

  蘇飴糖沒辦法做出改變。

  好在柳鹿瑤因為是女主的緣故,其實也不會吃什麼苦,這樣一想,心中壓力稍輕。

  「妖氣殘餘,便能抓住空隙影響曲璿光的心神,險些釀成大禍。你們倆如今這實力,面對妖魔可有勝算?」

  白莞擔心蘇飴糖,「晚點兒再說這些吧,甜甜先養傷。」

  南琉璃:「當年你跟曲璿光修為相當,現在呢?」

  「結道侶,修行放緩,一步一步拉開距離……」

  南琉璃看著白莞,又瞥一眼眼睛都黏在蘇飴糖身上的雲聽畫,冷冷道:「上樑不正下樑歪。」

  白莞:「……」

  她瞄著大師姐手中戒尺,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南琉璃其實也懶得管別人,但是蘇飴糖她不能不管,這是她的大弟子,天賦又極高,她希望她能走得更遠,而不是跟白莞雲向南一樣,選擇生兒育女,將一顆心都放在別處,從而忽略了修行。

  她說完後直接閉眼,也不管門板是不是壞了,整個山頭是不是一團糟,坐下就是修煉,彷彿生命裡只剩下修煉二字,周遭一切皆是浮雲。

  其他人不敢打攪她,默默做事,即便說話,聲音也放到了最輕。

  誰能想到,三十六巒這位曾經被不少人瞧不上的修煉呆子,才是真大佬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11:47 AM

第一百零七章 鴛鴦

  蘇飴糖傷得不重。

  修真界最難養的傷是元神的傷,身體受傷,只要不是經脈全斷恢復起來都不慢,不過休息了一會兒,把體內草籽逼出來後就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夏苑主也是這會兒才趕回來,他到達瑤光峰時,大家已經把曲璿光給關在了馭獸宗刑殿的禁地裡,那地方封印結界異常結實,更因為設置了禁靈陣法,元嬰期大圓滿也無法突破,乃是馭獸宗除了封妖塔外第一監牢。

  夏苑主草帽拿手上,髮髻都吹歪了,急匆匆地問:「怎麼樣了?」看情況,還好?收到消息,可把他嚇了一跳。

  雲聽畫早恢復了人形,這會兒就守在蘇飴糖旁邊,幫她照顧受了傷的黑旋風,已經成功讓滾滾再次進入夢鄉。

  見到師父回來,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最後問:「師父,你跟南師父誰厲害?」

  他就是有點兒好奇,總覺得甜甜的師父非常了不起啊。剛剛那氣勢,著實震撼。明明只有凝神期修為,在曲璿光面前,也能不露怯意,氣場強大。

  「南琉璃原本是他們那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你師父我麼,自然是我們那一代最厲害的。」他語氣驕傲,不過想到什麼還是補充了一句,「起碼是最受靈獸歡迎的,我們是馭獸宗,當然靈獸看法最重要。」

  蘇飴糖:還能這麼強行解釋的嗎?

  夏苑主見大家都沒大礙鬆了口氣,得知席楓燃了壽元,壽數大約減半後,他便搖著草帽說:「那就只能等他師父醒來,給他煉爐高品階的壽元丹吃吃再說。」

  跟弟子聊了幾句,夏苑主就組織人開始搜山,雖說他目前看不出什麼異常,但南琉璃既然說曲璿光入魔是受妖氣影響,她算得上整個馭獸宗最瞭解妖魔之人,說的話可信度高,自然要重視。

  他一邊喊大家搜山,一邊聯繫清音閣,想找點兒靠譜的人過來幫忙,結果就看到雲聽畫掏出傳訊符,點了清音閣王憐枝的名。

  這小子,什麼時候跟清音閣的王憐枝都稱兄道弟起來了,要知道,那位誰的面子都不給,就跟個冰山一樣。

  雲聽畫:與其讓甜甜去聯繫王憐枝,倒不如我主動出擊。

  結果王憐枝有事脫不開身,清音閣最近十分忙碌,短時間也挪不出人來。

  雲聽畫感歎:「難怪他們最近一直納新,缺人得很啊。」

  恰這時,南琉璃緩緩睜眼,她如今修為境界低,體內靈氣少,耗盡快恢復起來也快,靈氣運轉一周後,南琉璃就感覺自己能動了,她站起來說:「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搜。」

  說罷看向蘇飴糖:「你也一起。」

  蘇飴糖道:「最近曲峰主好像在閉關吧?」

  「對,先去看她的洞府。」夏苑主點點頭道。他一指雲聽畫,「你小子別偷懶,跟上。」雲聽畫運氣好,沒準誤打誤撞能發現點兒什麼。

  雲聽畫點頭猶如小雞啄米,「那是自然。」

  南琉璃輕飄飄地瞟了雲聽畫一眼,看得雲聽畫心頭咯噔一下。

  好在她很快移開視線,雲聽畫這才鬆了口氣。

  他想用獸心通跟甜甜私聊,隨後想到面前的兩位師父都會獸心通也聽得懂,只能作罷。

  雲聽畫心情沉重。

  甜甜,師父大概覺得我是你修行路上的絆腳石,這可怎麼辦哦。

  只要他能跟上甜甜的步伐,南師父就不會嫌棄他了吧!雲聽畫自我調節速度也快,轉瞬又是鬥志昂揚。

  一行人很快到了曲璿光修煉洞府,將伺候她的侍女一一喊來問話,還有進出瑤光峰的修士,每一個都會進行了檢查。

  事關妖魔,所有人都很慎重,大家仔細回想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任何事,不放過一絲一毫。

  於是貼身侍女如梅便將柳鹿瑤送花的事情也一併提了,就連柳鹿瑤弄錯了夜尋光和林間翡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被她想了起來。

  這會兒柳鹿瑤不在,她已經在其他巒主那裡檢查過了,現在回了自己洞府。

  如梅一指曲璿光的房間,「喏,花還在,林間翡。」

  柳鹿瑤送了那束花後曲峰主就閉關了,不許任何人進出。

  柳鹿瑤沒有再送花來,原本的那束花曲峰主也沒扔出,仍擺在窗邊,一點兒沒有枯萎的跡象。

  這些都是靈氣孕養的花,哪怕從枝頭摘下來,一兩年內依舊鮮豔欲滴,只是香氣到底淡了,幾乎已經聞不出什麼味道。

  曲璿光閉關時沒有扔花,他們進去就能看到,那花已經被其他人檢測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南琉璃站在花旁邊,仔細看那林間翡。

  林間翡葉片是黑色,乍眼一看乾枯如木,裡頭開的花細細長長,是春日枝頭最嫩的新綠,像是翡翠一般透亮,故而取名為林間翡。

  「這花我們也檢測過,沒有問題。」說話的是第一巒的巒主,他一邊說,一邊拿了一瓶淨露,往花上灑了少許,並沒有任何異常。

  這淨露檢查妖氣,蘇飴糖看清音閣用過,看來整個修真界檢測妖氣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正想著,就聽師父道:「過來,施展一遍春風化雨,對著它。」

  「哦。」蘇飴糖老老實實過去,運轉春風化雨訣,一縷縷綠意湧入林間翡,就見林間翡彷彿重新活過來了一般,散發出淡淡幽香。

  南琉璃頓時眉頭一皺,她伸手,將林間翡的經絡輕輕劃開,隨後道:「再撒淨露。」

  第一巒巒主立刻照做,現在南琉璃在瑤光峰地位舉世無雙,她的話,所有人都聽。

  淨露仍是沒有反應,大家又看向了南琉璃。

  南琉璃:「春風化雨的第二層,你會吧?」

  蘇飴糖點點頭。

  「燒!」

  蘇飴糖便用了枯木生春,等到火焰燒上了那株林間翡,一星點兒的綠意出現在蘇飴糖指尖兒,而就在這時,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枯木生春,就是燒了其他靈植,變成能夠供給自身的靈石,當初她在冷翠山燒玉堂竹,就把藏在玉堂竹裡的蟲子神識觸角給燒了出來,如今燒林間翡,還真的燒出了一點兒異常。

  但這個異常只有她一個人能感覺到,蘇飴糖如實說了,也不知道別人心裡怎麼想,會不會相信她。

  南琉璃:「好了,問題出在花上。」

  「我們那封魔陣底下關著的那個大妖被稱為魅妖,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她被封印了所有力量按理說不可能影響到別人。」說到這裡,南琉璃短暫停頓下來。

  夏苑主:「花是柳鹿瑤送的……」

  最終,還是查到了柳鹿瑤身上。

  第一巒主覺得難以置信,「鹿瑤,她是受了妖魔影響?難不成是封妖那天?」

  「讓瑤光峰所有弟子都去刑殿,用鑒心鏡,真言符。」

  「整個馭獸宗都去算了。」夏苑主在一旁道,「還是得請清音閣的過來,以琴音測心。」明明封印得好好的,還請了上界聖言,怎麼還會被影響呢?

  問題找出來了,柳鹿瑤的情況還得繼續查,看她到底被影響了多深,希望問題不嚴重吧。

  接下來的事情南琉璃就懶得參與了,她帶著蘇飴糖返回瑤光峰,對於跟在蘇飴糖旁邊寸步不離的雲聽畫,她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妖魔無孔不入,一個不慎,就是滅門之禍。」

  南琉璃:「為師從不危言聳聽,今日之事,你們也看到了。」

  雲聽畫沒等南琉璃說完,主動道:「是,師父,我一定努力修煉,你看我現在,修為是金丹期三層了,我是不是沒偷懶!」

  他還興沖沖地放出了一縷神識,「我師父說我神識都比元嬰期修士強,差點兒把我身體都撐破了!」

  這一縷神識壓下來,雖沒有刻意壓在南琉璃身上,也讓她略有不適,蘇飴糖立刻擰了雲聽畫一下,「做什麼呢!」

  雲聽畫:「哦,我錯了。」

  甜甜擰他了=甜甜主動碰他了,美滋滋……

  南琉璃最後也只是叮囑了一句,「好好修行。」她不知何時把那把白玉戒尺給拿在了手裡,讓蘇飴糖跟雲聽畫都頭皮一緊,那可是連曲峰主都揍的尺子啊。

  等師父回洞府修煉後,蘇飴糖跟雲聽畫一起交流了一下修煉心得。

  雲聽畫講了一下自己在神跡裡的遭遇,提醒蘇飴糖道:「神跡裡神魂進階會很快,修為若是跟不上的話,會很痛苦。」

  這一點兒,蘇飴糖完全沒體會到。

  她的元神雖然還是碎片,卻仍是遠遠超過肉身實力的,畢竟要進入神跡,神識要求就高,雲聽畫是因為覺醒了血脈力量的緣故,肉身遠比正常人強大,她的話……

  是因為這具身體來自於上三天,所以格外與眾不同?

  雲聽畫:「我都十幾天沒進去了,也不知道老大會不會發狂。」

  蘇飴糖:「我覺得會。」

  雲聽畫笑了一下,酒窩裡都盛滿光,「我也覺得會。」

  說到這裡,他忽地皺眉,「我昨天累到睡著,結果做了個不太好的夢。」那夢境十分血腥詭異,只是又穿插了一些奇怪的畫面,他還看到了一隻鳳凰,繞著他飛來飛去。

  雲聽畫簡單地講了一下,「是預兆吧,我夢到不太舒服的畫面,今天你就受傷了。」他將蘇飴糖的手臂抬起,那裡原來也被草籽釘了個窟窿,如今恢復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紅印子。

  他揉了紅印子兩下,「還疼不疼?」

  蘇飴糖:「不疼。」她佯裝生氣,「你還夢到鳳凰啊,是王憐枝的小鳳凰?」

  你這隻小青鳥,居然背著我夢別的鳥。

  你是不是想鳥啦!

  青鳥羨慕鳳和凰,一生都在找對象。蘇飴糖想起了這句話,剜了雲聽畫一眼。

  雲聽畫:「哪能呢!我沒事想王憐枝做什麼……」

  蘇飴糖:我說的是王憐枝的鳥。

  那夢境太過詭異,夢裡的鳳凰也讓他不是很舒服,讓他想起了剛剛覺醒那段日子,每天夢到的那些詭異畫面,甜甜不是甜甜,大家都死了。

  一想起那些夢,雲聽畫就覺得心頭堵得慌。

  他繼續給蘇飴糖揉手,本來蘇飴糖手臂上紅印子不深,結果被他揉了之後,反而多了幾道手指印。

  雲聽畫:「……你這皮膚比豆腐還嫩哦。」

  他真的沒用力,手上動作放得更輕,生怕把她揉壞了。

  隨著動作逐漸輕柔,雲聽畫的眼神也越來越炙熱,他的鼻息漸重,眸子裡像是燃了一簇小火苗。只是這一次,沒等天道警示,他已經自己鬆開了手,頭輕輕碰了一下蘇飴糖的額頭後飛速後退,「我回去修煉了。」

  他答應過南師父,也自己定過目標,還與蘇飴糖做過約定。

  等修為追上她了,再談別的。大丈夫言而有信,他說話算話。

  「嗯。」不久前才被師父訓斥,也親眼看到了妖魔帶來的威脅,蘇飴糖也有了緊迫感,覺得修煉才是第一要緊事。

  只是目送雲聽畫遠離時,看著他的背影,蘇飴糖忽然想起了他的夢。

  作為天地間目前唯一知道的一隻青鳥,受其血脈影響,雲聽畫莫非也是孤獨的,就好像他以前即便沒有覺醒,也會下意識地覺得山雞好看一樣。

  她沒忍住,喊了一聲:「雲聽畫。」

  雲聽畫轉身,微微怔住。他看到身後一隻青鳥淩空飛起,她一身青羽籠著霞光,唯美如夢,翅膀張開時,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那片青綠之光,長長的尾羽落下,輕撫他揚起的面龐。

  他眼裡再容不下其他,那片青光似海,似晴空萬里,將噩夢帶來的陰影一掃而空。

  胸腔被暖意給填滿,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似腳尖兒踩在雲端之上。

  雲聽畫也變成青鳥飛到空中,他興奮地發出了一聲輕啼,悅耳的鳴叫響徹馭獸宗上空。

  蘇飴糖沒好意思跟著叫,她施展幻化術變成青鳥,卻學不來鳥叫。

  兩隻青鳥在空中繞著飛了一陣兒後,蘇飴糖眼角餘光瞄到了師父的白玉尺,她不敢再亂來,輕輕蹭了一下雲聽畫的頭後直接飛回了瑤光峰,落地時,臉頰仍在發燙。

  剛剛那動作,好似鴛鴦交頸,耳鬢廝磨。她這是在全宗人頭頂上談戀愛啊,太高調了吧!

  南琉璃給夏苑主傳了個信:「管好你徒弟。」

  夏苑主:「青鳥賜福,多喜慶的事啊,給宗門去去黴氣,挺好的。」

  夏苑主:「好好修煉,知道了,知道了。他倆要是不認真,我來棒打鴛鴦!」

  南琉璃:「……」

  她放下戒尺,閉眼,修煉。若她能為他們撐起一片風雨,那,讓他們輕鬆一些又何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12:02 PM

第一百零八章 師徒

  次日,食人花匆匆回來,進門就去找南琉璃簽訂了契約,結契了也難掩興奮,跑到蘇飴糖面前聊天。

  它不敢打攪要修煉的南琉璃,倒是把蘇飴糖給鬧了起來,葉片搖晃,根鬚抖動,跟嗑了藥一樣嗨個不停。

  「你師父果然學會了哈哈哈。」它就知道,南琉璃那修煉瘋子一定能成功,以後有了專屬靈植師,可以天天吃春風化雨啦!

  它盼這一天盼了多少年,偷偷關注南琉璃也不曉得多少個年頭了,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

  食人花笑過後又歎了口氣,「這次五行蓮,我們才搶到十二朵,姓陸的臉都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原本兩個地級宗門勢均力敵,大家聯手拿個八成,剩下的兩成分給其他元嬰期修士即可,之前每次都是這樣,結果這次,上百朵五行蓮,他們才拿到十二朵,雖說因為這次蓮花比從前多了數倍,導致最後到手的數量跟從前差不多,可原本能拿四成的馭獸宗只拿到一成,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他們雖然厲害,可雙拳難敵四手,被那麼多元嬰期聯手壓制,能搶到十多朵已經是拼了老命的結果。就是沒想到,下三天那麼多宗門,都倒向了玄霄劍派。

  「不過好消息是我本來偷偷藏了朵木蓮打算給你師父,結果她現在學會了春風化雨,宗門打算再給她一朵,我讓她要一朵水蓮,到時候有了水蓮和木蓮,她修為進階會更快,恢復從前境界指日可待。」

  食人花:「那天的事,你具體講講唄。」它一回來就從漫山遍野的高階靈植那裡得到了一些殘缺不全的消息,這會兒直接催蘇飴糖完整地講一遍,等聽完過後,它繼續道:「我就說嘛,席楓喜歡曲璿光。」

  「這下,全宗門都知道席楓愛曲璿光了。」

  「哦,曲璿光自己不知道。」食人花不愧是八卦花,說了還要點評一番:「真慘啊,他也不敢說,肯定也不准其他人說。」

  蘇飴糖:「是哦,師徒戀是大忌吧?」仙俠文裡都這麼寫啊。愛上師父,大逆不道。所以席楓不敢叫曲璿光知道。

  雖說之前對那個人沒太多好感,但經過這次的事情,席楓主動站出來救人也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結果食人花呸了一聲,「人和獸都可以,師徒能有什麼禁忌?」

  蘇飴糖: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曲璿光當年只動過一次情。」食人花嘴巴咧到最大,露出了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黑洞,明明是在笑,卻格外滲人,「結果受了點兒情傷,被當時的南琉璃給訓了一頓,那時候南琉璃都還是大師姐呢。」

  「有這時間哭哭啼啼,不如多花點兒時間修煉。」

  「等那千百年後,你且再看他們。」

  食人花學著南琉璃的樣子說話,「後來,她也就跟南琉璃一樣,沒日沒夜的修煉了。」

  「席楓不敢說,是因為他知道,曲璿光不可能接受他啊,跟師徒關係無關。」

  不說,不會被拒絕,心裡總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說了,就什麼都沒了。

  這大概就是暗戀者的卑微了。

  蘇飴糖:總覺得這樣一說,席楓更慘了……

  對了,說到感情,蘇飴糖想起以後的小南姑姑,她頓了一下道:「師父會不會動情?」

  食人花:「怎麼可能!她腦子裡除了修煉就沒別的,全天下的修煉法訣她都想試試,哪有時間管別的。」

  可後面的劇情裡,她就是對男主有過那麼一瞬的動心,為了救男主而犧牲了自己啊。

  曲峰主不動情,是因為曾動過心,萬一,她是說萬一劇情大神非得給師父安排這樣一段凡心動紅塵劫的話,到底要如何來避免?

  男主支持師父的道吧,然後很會說話?那段劇情她看得不認真,具體細節都不太清了,反正就是男主恰到好處的語言一點一點的撩動她的心弦,無意之中散發出的魅力,在兇險之地展現出的智慧、勇氣和擔當讓小南姑姑對他另眼相看。

  不過跟現在有區別的是,原文裡的師父並沒有自廢修行,修為仍是金丹期大圓滿,她一直未能成功,到最後時刻,或許心境會有些許不同。

  旁人都覺得她練傻了,都覺得她走入了死胡同,如果有那麼一個人堅定的支持她,告訴她你所堅持的是對的,肯定會讓她多幾分在意。

  好在現在有了變化,哪怕最後她仍是會遇上男主,想來也不會輕易被其動搖心神。

  嗯,現在就只剩下彩虹屁了,男主會說甜言蜜語,什麼小南姑姑都能喊出來,接下來,她們是不是也得變著花樣誇師父,增強師父對甜言蜜語的抵抗力。

  要知道,大師姐以前手拿戒尺是其他人仰望的目標,大家對她又敬又怕,沒人敢在她面前亂說話,後來更是成了個一心修煉的死宅,與外界都沒什麼接觸,這才中了男主的糖衣炮彈啊!

  「要是哪個男人花言巧語……」

  食人花仍是搖著葉子說:「不可能的事。」哪個男的不要命了,敢在南琉璃面前花言巧語?她只會四個字,「修煉了嗎?」

  還有拷問三連:今天的修煉完成了嗎?法訣都會了嗎?妖魔都瞭解了嗎?

  蘇飴糖幽幽道:「那萬一師父哪天想學那合修秘訣呢,反正她全天下的修煉法訣都想試試。」

  食人花愣住了,好像,也有那麼一絲絲可能性。

  它猛地一摔葉子,把葉片抖得嘩嘩響:「我們都結契了,她只能養我一個!」

  就見食人花原地消失,再出現時,竟成了個俊美男子!

  蘇飴糖一臉懵逼。

  蘇飴糖:「木懷柔你不是姑娘嗎?」

  木懷柔冷笑一聲,「靈植還用分公母?」他聲音充滿磁性,配著那張略有些陰柔的臉,給人一種雌雄莫辯之感。

  他大步走向師父洞府,一邊走一邊說:「就是想學那些亂七八糟的功法,那也得找我。」

  蘇飴糖眼皮直跳。

  果然,五分鐘後,木懷柔就灰溜溜地滾了出來,他額頭上有點兒紅印子,看那樣子,應該是被戒尺給抽的?

  ……

  接下來的幾天,蘇飴糖除了修煉就是照顧小燈泡和仙人掌。滾滾養傷全程睡覺,非常省力氣。曲峰主在山上大鬧一通後,靈田被破壞不小,導致這幾天小燈泡也悶悶不樂,蘇飴糖就多花了些心思在靈田上。

  這日,她種的仙人掌長出了一根小手指大小,刺很軟,看著也是毛茸茸的,還怪可愛的。她正在給仙人掌澆水時,木懷柔又從地裡冒了個頭出來,跟著蹭了一點兒春風化雨。

  以前是露個花盤子,現在直接冒顆人頭,怪嚇人的。

  木懷柔:「他們把柳鹿瑤送到清音閣去靜心,結果把人給弄丟了。」

  屬於女主的主線劇情開始了。她會在外面躲躲藏藏好幾年,然後跟原文男主相遇,這期間,王憐枝也會因為責任去尋找她,想將她帶回去查清楚真相。

  那一字一句都寫在書裡,構成了這個世界,她這個不在劇情裡的炮灰,什麼都做不了。

  木懷柔:「有人懷疑柳鹿瑤的生父跟妖魔有關係,被她聽到了。你說這些人說悄悄話都不會,非得叫正主聽到,這得多蠢啊。」

  他在地裡呱呱的說話,「我就不會了……」

  聲音戛然而止。

  木懷柔嘴唇抿成一線,自覺地閉上了嘴,就是臉上表情有點兒視死如歸?

  熟悉的尺子被太陽照得反射了一道一掌寬的光,那光恰好照在木懷柔臉上。

  就見他那顆頭緩緩下沉,最後只剩下了頭頂那個髮髻,跟看恐怖片似的。

  「下個月就是宗門大比,你的對手……」說到這裡,南琉璃倒是愣了一下,「宗門大比按年齡劃分,五十歲以下,五十至一百,一百到三百,三百到五百……」

  蘇飴糖心想,他們五十歲以下的應該算少兒組。

  「原本你們這個階段,瑤光峰最強的是柳鹿瑤和許靈兒,現在……」南琉璃揉了下額頭,「你還是不參加了,直接準備明年的蒼玄大比吧。」

  宗門大比是各峰之間的比鬥,總不能為了鍛煉弟子,強行讓她去加入其它峰的戰鬥,亂了規矩,不過蘇飴糖的確得增加戰鬥經驗,她的機關人陣,空了得好好改改。

  「最好是早點兒進你們說的那個神跡,多多磨煉,提升自己。」她是去不了,若是能去,必然在裡頭錘煉神魂,奮力廝殺。

  南琉璃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塊空地上重重一踩。

  木懷柔從她腳旁邊露出頭,這次又變成了花盤子,「琉璃今日氣色不錯,腳力漸漲,修為比昨夜更勝一籌!」

  「這身青衣尤其襯你。」

  蘇飴糖:……

  南琉璃:「聒噪。」

  她尺子一揚,指著蘇飴糖道:「不要吵到她修煉。」

  木懷柔:「是是是。」

  南琉璃回洞府,木懷柔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後,他變成了拳頭大小一朵小紅花,就那麼悄悄地爬上了師父的肩頭,又跳到了她隨意挽起的道髻上。

  本是滿頭白髮,背影滄桑,畫面沉重又帶著淡淡憂傷。

  點綴上紅花,宛如雪地裡灼灼盛開的紅梅花,絢爛奪目,生機盎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12:30 PM

第一百零九章 門主

  大半個月後,雲聽畫修為進階,他感覺自己身體更結實了,到處亂戳的神識也逐漸穩定下來,就是神識太強,仍舊不能隨意掌控,就好似他胳膊太細,掄不起重錘一樣,強行去控制神識,反而自身容易受傷。

  他再次進入神跡。過幾天就是宗門大比,他也不會在神跡裡多待,就進去給老大打個招呼,免得失蹤太久,老大發飆。然後,雲聽畫提醒自己儘量不在裡頭亂吃東西,免得小身板受不住。

  他要抵住誘惑!

  雲聽畫進去之後,忽覺不對,沙海炙熱,每次進去都是暖洋洋的,能把他曬得昏昏欲睡,可這一次出現,雲聽畫只覺得渾身發冷,好似待的地方不是沙漠,而是被埋在了冰川底下。

  他想扇個翅膀,都撲騰不起來,這是被凍住了?

  金蠍王:「你這混球怎麼這時候出現,快滾,馬上離開這裡!」金蠍王氣勢洶洶地吼,聲音聽著又急又氣。

  雲聽畫聽這聲音也覺得不對,老大聲音雖然很凶,可給人一種聲嘶力竭精疲力盡之感,他低頭一看,隨後驚道:「老大,你怎麼了?」

  金蠍王渾身是傷。

  它金燦燦的外殼上到處都是傷痕,背部被劈裂一道巨大的口子,裡頭的血肉發黑,還帶著一股腐臭味兒,像是中了劇毒。金蠍王右邊螯足已斷,蠍尾那個經常把雲聽畫拎來拎去的金色大鉤子也不見了,光禿禿的尾巴有氣無力地耷拉在沙子裡,將周圍的黃沙都染成了血紅色。

  「快滾!」金蠍王想掀飛雲聽畫,奈何它一動,周圍的陰寒就宛如有了實質,它被無形的冰雪往下壓了一截,大半個身子都埋在了黃沙裡。

  「我等你那麼久,你不來,怎麼現在跑來了呢,還說你運氣好,這,好個屁啊!」

  怎麼關鍵時刻,運氣就這麼差了呢!

  現在,小老弟也走不了了。

  他平時都是魂力承受不住之後才會離開,所以每次離開都是在它身邊,沒有像外界那些魂修一樣跑到安全的地方走,如今回來也在它身邊,結果,就自己撞到了被強者封鎖了的領域裡。

  也是它最近幾天因為小弟一直不來在沙海裡鬧得太大,還弄殘了一個八品魂修,結果,引來了神跡裡最頂尖的九品魂修空桑門門主……

  這些傷,是跟八品魂修戰鬥是留下的。它根本不怕受傷,多吃些魂晶都能補回來,它怕的是被那位鎖定,因為,被她盯上,它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它,連同這片養育它的沙海,都會被她一箭射穿,支離破碎。

  就是,這箭怎麼還沒落下來?

  它原本在沙海裡藏得好好的,被氣機鎖定時,神魂劇顫,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求生的本能讓它想要再次依靠沙海逃走,然而就在它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它熟悉的沙海彷彿變成了冰川,炙熱消失,只剩下一片陰寒。

  它被盯上了。

  求生無望,只能等死,奈何剛閉上眼,小青鳥就冒了出來。它恨不得立刻將小弟踹走,可沒辦法,逃不掉,他們逃不掉的。

  不過看到小青鳥艱難地在他頭上抬了下翅膀,金蠍王有點兒懵,怎麼,還沒瞄準嗎?

  那位眼睛不好了?射箭還要瞄這麼久?

  ……

  神跡內有一棵巨樹。

  樹杆挺拔筆直,樹皮光滑如鏡。整個樹杆底部沒有一片樹葉,樹冠聳入雲霄,將周圍的雲霧都染成了碧色。

  樹上有一座城。

  只有魂力超過七品的魂修,仰頭才能看到天上的樹葉,以及樹上的城池。

  那座城雖是木頭搭建的房子,卻處處透著雅致,以藤蔓綠葉鮮花做裝飾,彷彿每一片葉子,每一朵花都經過了精挑細選,美到了恰到好處。

  此刻,最高處的那座樹屋外站了個女子,她黑髮長及腳踝,僅用一根抹額束著,額間玉石是綠葉造型,樹葉蒼翠欲滴,裡頭隱有雲紋浮動。

  女子赤足站在竹臺上,手裡輕拈一根弦。那是一根弓弦。

  身前的弓有她本人那麼高,底部直接擱在地上,弓上並沒有搭箭。她只是輕輕拈起那根弦,明明是在拉弦,動作卻十分輕柔,宛如彈的琴弦一般。

  她眯著一隻眼,看著沙海的方向,原本已經拉開了弓,在看到那隻小蠍子頭上冒出來的小鳥後,她就保持了拉弓的姿勢,並沒有急著把看不見的神魂之箭射出去。

  身後不遠處有侍女坐在蒲團上編花籃,編了一半的花籃放在膝上,這會兒正將搓得均等的藤蔓穿過底部支撐的枝條上,已經編出了半邊的形狀。

  她注意到門主久未射箭,便將手中的活計放到一邊,低聲詢問:「門主?」

  空桑門門主水辛夷淡淡道:「那小蠍子頭上多了隻青鳥。」

  侍女語氣驚訝:「青鳥魂獸?是有些稀奇。」外界青鳥稀少,神跡內也幾乎沒見過青鳥,比之鳳凰都罕見得多。

  「外界修士,覺醒了青鳥血脈而已。」她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真身,「那隻青鳥頭上,戴著我們空桑門的抹額。」

  她頓了一下,「是如昔給的。」

  抹額是魂器,有滋養元神的作用,遊如昔雖然平時沒怎麼用,但那根抹額好歹在她身邊放了許久,帶著一點兒遊如昔的氣息,她自然能分辨出來。

  水辛夷皺眉:「如昔又去下三天了?」

  「大小姐在下三天追一隻擅長隱匿的妖魔。」

  水辛夷點了下頭,她想了想,將弦輕輕一撥,發出「錚」的一聲響,隨後收起了弓箭。

  「沙海那隻蠍子?」其他人求到這裡,事關新人弟子試煉,門主才答應出手,為何已經拉了弓又放棄,就因為那隻戴了抹額的青鳥?

  門主真是心疼大小姐。

  「我警告過它了。」弓弦的聲音,它會懂。

  門主不想再動手,旁人勸說也無用,侍女心知這一點兒,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沉默地編起了她的花籃。

  水辛夷自言自語:「福運青鳥?就算它運氣好,躲過一劫吧。」

  ……

  「錚」的一聲響。

  金蠍王渾身一抖,也不曉得哪兒來的力氣,竟是掙脫了一絲束縛,將還傻站著的小青鳥給抖下來,壓在了肚子底下。

  只是毀滅並沒有隨之降臨,那一聲弦動過後,周遭的壓力反而減輕了許多。

  金蠍王渾身輕鬆,它能動了!

  周圍的冰雪消融,那股奪命的寒意消失,久違的陽光灑下,讓它凝固的血液再次緩緩流淌。它從死亡的邊緣爬了回來,回到了溫暖的沙海裡!

  本以為必死無疑,哪曉得會迎來轉機,那位大能,居然沒有射出那一箭?只是用空弦警告了它!

  難道是因為看到青鳥出現,不想傷及無辜!

  不可能,她一箭射出,整個沙海都會分崩離析,裡頭的魂獸沒一個能倖免,在那些頂尖魂修眼裡,它們這些魂獸就是天地間一些神魂力量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自然沒有不想傷及無辜的說法……

  雖不知道為何那位會突然改變主意,但金蠍王把功勞都算到了雲聽畫身上,它把壓在肚子底下的小青鳥刨出來,「小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它連自己的傷都不顧了,摸了一些珍藏的寶貝就要投餵雲聽畫。

  雲聽畫哪裡敢吃,搖頭拒絕,差點兒就被金蠍王硬塞了一嘴的神魂靈寶。

  雲聽畫解釋,「吃不得吃不得,再吃要爆炸了!」

  「肉身實力跟不上!」金蠍王都愣了,「那你得多弱啊?」

  它居然收了這麼弱一個小弟,心頭頓時又有點兒嫌棄,不過轉念想到他那運氣,金蠍王又道:「好了好了,那你現在就別亂吃東西,接下來我們專心養你那顆如意珠就好。」

  不過一切都得等它養好傷之後才能進行。

  一說到傷,疲憊感滾滾而來。

  「最近我先養傷會睡一段時間,你身上有我的氣息,沙海裡的魂獸都不敢欺負你,你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那些魂修!」

  它想了想,從身上硬生生扯下一塊硬殼,「拿著它,要是有魂修敢對付你,就用它召集沙海裡的魂獸,咬死那些魂修。」

  金蠍王傷得極重,死裡逃生的興奮勁兒過去之後它就有些扛不住了,「我養傷去了啊。」一邊說,一邊往沙子最底下鑽,不多時,就徹底消失不見。

  雲聽畫蹲在那一片硬蠍殼裡,他用腳丫子踩了兩下蠍殼,沒踩出點兒動靜。

  他想了想,用鳥嘴啄了幾下,化身啄木鳥,把殼子啄得突突響。

  片刻後,就有一隻四品的魂獸從沙裡冒了出來,是一條很大的響尾蛇,有成年男人的腰那麼粗,十幾丈長。

  四品魂獸有靈智,但不太聰明,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雲聽畫站在了魂獸的頭頂上,讓魂獸護送他回到了入口,也就是暗紅線那邊。

  他回到安全區後,默念蒼玄界,神識回歸,雲聽畫立刻聯繫蘇飴糖,可惜甜甜在修煉,傳訊符沒反應。

  雲聽畫就給甜甜留言,「金蠍王沉睡了,甜甜我們可以一起去神跡啦。」

  王憐枝正好進了玄音璧,順手跟了一句,「最近金蠍王脾氣暴躁大鬧沙海,聽說已經有人請動大能出手對付金蠍王,暫時不進為好。等時機成熟,我會立刻告知二位。」

  雲聽畫格外囂張:「你問問你那隻小鳥,信我還是信你?」

  小鳳凰:「信他信他!小可憐信他,沒錯。」

  王憐枝:「……」

  你到底是誰的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1:40 PM

第一百一十章 魂碑

  王憐枝進入神跡,他出現的地方是神跡日城的一家客棧。

  神跡內有日、月、星三大主城,對進入其中的魂修沒有修為限制。城內有八品魂修坐鎮,禁止城中廝殺,能夠保證入城魂修的安全。

  王憐枝從床上起身,他打開了床頭的一個音圭。

  音圭跟玄音璧類似,不過能夠出現在神跡裡的都是魂器,至少在下三天,王憐枝是沒辦法弄到能夠帶進神跡的玄音璧的。

  這音圭是客棧裡的魂器,可供魂修瞭解神跡內的一些消息,使用一次,得放進去一顆三品魂珠。以前的王憐枝都捨不得住客棧,更不用說使用音圭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連入城的魂珠都拿不出,只能在野外艱難求生。

  王憐枝掏出一顆魂珠,放進了音圭那個圓孔當中,魂珠滴溜溜的滾下去,落進音圭的大肚子裡時發出叮的一聲響,悅耳動聽,他臉上露出個淺淡笑容,一閃而逝。

  小鳳凰:「小憐,你現在越來越財迷了。」數魂珠時都情不自禁地咧嘴笑那種,以前太窮,天天愁錢,在外界又是個清音閣大師兄什麼天下第一的身份,很多時候都捨不下臉到處搞靈石搞資源,只能咬緊牙關繃著,外人看著是高貴優雅,實際只想一夜暴富,最慘的時候,潤脈丹都快吃不起了。

  如今轉了運,日子可舒坦多了。實力固然重要,可運氣也相當重要對不對?來了,就要狠狠抓住呀。

  小鳳凰:可惜主人拉不下臉,抱大腿還得靠我。

  音圭一響,第一條信息就跟沙海有關。

  「空桑門門主親自出手震懾沙海金蠍王,新人試煉不再受影響。」

  小鳳凰:「你聽你聽,我就說信雲聽畫的。」

  王憐枝心中暗道:不瞞你說,那時候我也動搖了一下。

  他繼續往下聽,在聽到惡人谷魂修被血洗之後,王憐枝眉頭緊鎖,心也跟著重重一沉。最近他都聯繫不到原初見了,不過就在半月前,神跡裡出現了一把凶魂之器,僥倖從那魂器手中逃脫之人稱其至少也是天品,有直接吞噬神魂的能力,將其他人的元神化為己用,強大自身。

  那魂器是骨劍,這般一描述,他就知道那就是懷骨劍。能夠吞噬神魂的懷骨劍進入了神跡,那它的恢復速度得多快!

  修士被殺,元神崩潰,魂力絕大多數都會回歸天地間。

  所以那些在沙海裡的煉魂士殺新人燒沙都是個緩慢的過程,要先養一段時間,慢慢折磨,燒毀取沙,最大可能的減少魂力消散。

  但懷骨劍不同,它可以直接將那些魂力吸收進自己體內,無數怨魂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不僅不會讓它神魂崩潰,反而會增強它的實力。

  正因為此,被懷骨劍所殺的人死了之後就會乾乾淨淨,一點兒殘念都不留下。惡人谷谷內空蕩蕩的,死了那麼多人,一點兒殘魂都沒剩下,大家都懷疑跟那個橫空出世的凶魔之器有關,王憐枝也認為那是原初見做的,她不是要封印懷骨劍麼,現在的所作所為,卻好似要讓懷骨劍快速恢復一樣……

  她到底在做什麼!

  一刻鐘後,音圭不再發光,王憐枝出門,前往煉魂石花三顆靈珠進行了神魂淬煉,又半個時辰過去,他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進入主城的傳送陣法,直接傳到了沙海邊緣小鎮。

  原本有個小林洲更近一些,可惜被金蠍王給毀了。

  穿過沙海回到紅線內,王憐枝這才離開神跡。

  他在玄音璧裡給雲聽畫和蘇飴糖留言,約兩人明日一道入內。

  雲聽畫應了下來。

  蘇飴糖正在識海空間內縫碎片,她現在速度比以前快很多,一次能縫幾十片了,面前最大的一塊神識碎片都已經有了一米寬,看著有點兒像師父之前踩的那半扇門板。

  金針的繡架變得更大,它還在上面開始刺繡,蘇飴糖遠遠瞧了一眼,她發現金針繡的是個人,目前就是簡簡單單的一些輪廓,隱約可見人形,因為衣袍寬大的原因,暫時分不清男女。

  相比起金針,樹葉就沉默得多。它孤零零地懸掛在小枝幹上一動不動,都不像活物。倒是挨著樹葉長的小燈泡生機勃勃,肉眼可見的大了一圈兒。

  蘇飴糖感覺神識消耗得差不多了就退出了識海空間,隨後察覺到玄音璧在發光,她登陸進去,便看到了朋友圈的留言。

  蘇飴糖:「好。」

  次日,約定時間一到,蘇飴糖進入了神跡。

  她到的時候雲聽畫和王憐枝都已經到了,兩人身量差不多高,並肩站在一起,一人似冰,一人如火,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分外和諧……

  蘇飴糖:「……」總覺得自己過去好像破壞掉了什麼,生生毀了這畫中意境啊。

  雲聽畫:「甜甜。」

  王憐枝淡淡看了她一眼,輕點下頭:「進去吧。」

  「最近進入沙海的新人很多,我們入內也需小心謹慎。」

  之前一段時間金蠍王都在沙海裡發狂殺人,新人不敢入內,如今空桑門出了手,金蠍王有所收斂,其他人肯定會趁機進入,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現紛爭,作為下三天的修士,他們各方面都不佔優勢,只能萬事小心。

  作為引路人,王憐枝自覺身上的擔子很重,他給雲聽畫也買了一個可以隱匿氣息的低階魂器,這樣可以擺脫一些煉魂士的追蹤。

  三人入內。

  「在沙海內,我們要開始試煉的話,只能在沙漠裡離開,所以就得在神魂承受不住之前,到達沙漠中的那些個可以休息的小綠洲。你看過玉簡,應該知道吧。」

  「我那時候不懂這些,一開始在沙海裡直接消失,第二次出現時險些當場喪命。」他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掙扎,才換回了這些經驗。

  好在,下三天不再只有他一個了,而他,也能為後來人提供一些幫助,讓他們少走彎路,不用再經歷那些痛苦和絕望。

  蘇飴糖點頭。

  像王憐枝,通過沙海都用了三年,而最初進入神跡,神識低的時候能在神跡裡待的時間短暫,他肯定是一點兒一點兒挪過去的,這麼一想,就覺得一個人在神跡裡摸爬滾打的王隊長著實意志堅定,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果然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外界修行那麼一門功法,日日夜夜忍受著極端的痛楚吧。

  「第一個休息點,在一里外。」王憐枝打算護送他們過去。他想著兩人最多能在裡頭待一炷香的時間,等把人護送到休息點,他再去城內煉魂室淬煉元神就行,最近身上有魂珠,就不用像以前那般辛苦,也能抽出時間引導蘇飴糖和雲聽畫。

  孰料雲聽畫擺擺手,「我們直接過去就是。」

  「我在沙海裡待一兩個時辰都沒問題。」

  王憐枝:「我現在三品魂力,一日最多能待兩個時辰。」

  雲聽畫若有所思,他轉頭看蘇飴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她的時候,眼裡就只裝得下她了,「那我也是三品魂修,你呢?」

  眸中柔情好似化作了一江春水,要將人淹沒,讓人沉溺其中。

  蘇飴糖被他看得心怦怦亂跳,主動想去牽著他的手,哪曉得雲聽畫竟是肉眼可見的紅了臉,還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側著臉看前方的沙漠?

  蘇飴糖:????

  你在神跡裡放大的情緒,難不成是害羞!

  蘇飴糖:「不知道。在哪兒可以測魂力?」

  「出了沙海就能遇見魂碑。」王憐枝頓了一下,「每一個魂修,正式進入神跡後,都會進入魂碑。等到魂力達到九品……」

  他抬手指了下蒼穹,「名字如星,點亮夜空。」如今還亮著的九品魂修,一共就只有兩位,一個是空桑門門主水辛夷,另一個無門無派,散修秦海崖。秦海崖的名字還亮著,卻已消失多年,不知所蹤。

  蘇飴糖:有點兒酷啊。

  王憐枝:「邊走邊說。」

  話音落下,就見雲聽畫取出個殼子,曲起手指,嘭嘭地敲了幾下。

  王憐枝瞳孔一縮,「金蠍王?」

  他認得那金色硬殼,上面還殘留著強大的神魂氣息,只是看上一眼,眼睛就猶如針刺一般,有輕微的刺痛感。

  雲聽畫:「我老大!」

  他想了想,又說:「大家都是兄弟嘛,不要怕。過個沙海,輕鬆得很。」

  話音落下,就見一隻五品魂獸風馳電掣地狂奔過來,捲起黃沙漫天。

  這是一隻沙狐,雲聽畫看到之後就撇了下嘴角,「居然是個有毛的!」

  沙狐乖乖伏低身子,將雲聽畫三人馱在了背上,它一路狂奔,橫垮三萬里沙海,也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

  王憐枝端坐在沙狐背上,全程面無表情。

  小火鳥從他背後冒出來,愁眉苦臉,長籲短歎:「哎,人與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雲聽畫拍了拍王憐枝的肩膀,「王兄也別難過,叫一聲大哥,以後我罩你。」

  王憐枝神情更冷,幽冷的目光如寒光凜冽的刀鋒,冷冷掃過雲聽畫。

  然而他身後的小鳳凰已經極其興奮地尖叫了一聲,「大哥,大哥,大哥,咕咕咯咯噠!」它激動得從鴿子叫變成了小母雞叫……

  雲聽畫本來眉頭一挑不太高興,看到小火鳥這個樣子又笑了,「甜甜說過,器靈隨主人,你臉上寫著拒絕,心裡頭挺高興嘛。」

  王憐枝的冰塊臉都快裂開了。

  那含著殺氣的目光轉移到了蘇飴糖身上,她嘴角一抽,艱難自救,「器靈也不一定都隨主人。」

  雲聽畫聲音放輕,眼眸低垂,都沒敢看蘇飴糖,低頭說:「旁邊這就是大嫂了。」

  小火鳥:「咕咕咕……」

  話沒說出來,就被王憐枝揪住尾巴,粗暴地塞回了箜篌琴裡。

  他淡淡瞥了雲聽畫一眼,「修真界實力為尊,等你什麼時候超過我了,我便認你做大哥。」

  「現在?呵呵……」

  雲聽畫:「行吧。」

  反正追一個是追,追兩個也是追,他如今修煉的動力滿滿,絕不認輸。

  「到了。」

  雲聽畫扔給沙狐一塊魂晶,揉了揉它耳朵後放沙狐離開。

  蘇飴糖也想揉,然而她剛伸手,狐狸就沖她呲牙,然後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前方有一道綠線。

  「跨過去後,名字就會出現在魂碑上。」

  王憐枝帶頭跨過綠線。

  他前方有一座石碑,分外上中下三部分,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名字,他的名字,在最底下,整個下三天,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魂碑乃是神跡裡土生土長的,只要有城鎮出現,必然會新生出一座魂碑,沒有人知道它從何而來,卻清楚,魂碑在神跡內有絕對的權威。

  雲聽畫進來之後,下三天的位置上,終於又多了一個名字,跟他的名字並排在一起。

  王憐枝的目光凝在雲聽畫的名字上,「他果然是三品魂力了。」雲聽畫,三品初期魂修。

  他修為已經進階,如今是元嬰期大圓滿了,魂力也不過是三品中期,這雲聽畫好像才金丹期吧,居然都是三品魂力了……

  他又有點兒酸了。

  等到蘇飴糖進來之後,下三天卻沒有再增加姓名。

  雲聽畫和王憐枝俱都看向蘇飴糖,「你果然不是下三天的修士。」

  蘇飴糖沒什麼反應,她看著魂碑上方,兩眼發直。

  「甜甜?」

  雲聽畫有些不放心,輕輕碰了她一下,手觸到蘇飴糖,他都感覺指尖兒發燙,神魂都好似在顫慄,於是,他發現自己的手臂都微抖起來。

  沉下心,沉下心!

  這裡是神跡,他原本就心神波動大,以前還能藏著,如今真的是被剝了外殼,什麼都暴露無遺了。

  蘇飴糖回過神,皺著眉問:「神跡的名字是怎麼回事?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也多吧,該如何區分?」這一點兒,玉簡上卻是沒說。

  「名字只是一個符號,名字可以相同,但每個人的神魂氣息是不同的。」

  「你們靈植師不是有句話叫,這天底下找不出一模一樣的兩片葉子,神魂也是如此。」

  「至於這個代號,應該是取的出生後被自己認可的第一個名字。當然在神跡裡,若你實力強橫後,是可以選擇隱藏魂碑上屬於自己的神魂氣息的。不過這要六品以上的魂修才能做到。」

  「哦。」蘇飴糖點了下頭,「原來如此。」

  她的名字出現在上三天。雖說同名同姓會很多,但她清楚的知道,哪一個是她。

  上三天,蘇菁,魂力,三品後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1:53 PM

第一百十一章 女兒

  上三天。

  果然是上三天,這一點兒得到證實後,蘇飴糖還是有許多疑問,不過此時此刻,她最在意的還是那個名字。

  為什麼是蘇菁?

  是因為融合了蘇菁的神魂碎片,知道她的記憶和人生經歷,所以這神跡的魂碑就覺得她認可的第一個名字是蘇菁嗎?

  每個人的神魂氣息都不一樣,她屬於方外之人融合了兩個神魂所以無法區分?

  她深吸口氣,問:「不是說上三天修士到了下三天會受到天道壓制嗎?」

  王憐枝:「的確如此,但這個原因跟上三天修士的資質、修為、和吸收靈氣的功法有關係。」

  上三天的修士,因為父母天資和修煉環境的緣故,在母親孕期就能吸收天地靈氣,可以說是落地即是金丹甚至元嬰期……

  哪怕是上三天一個小嬰兒,實力也比絕大多數下三天的修士要強,先天起點就完全不一樣。

  蘇飴糖被撿到的時候就是嬰兒,當時王憐枝為了查蘇飴糖,也對她的身世做了詳細調查,知道她的修為是一步一步升上去的,只不過速度很快,遠超同齡而已。

  她十二歲築基,在當時大瀾州都頗有名氣。

  上三天修士,生出個凡人一般的孩子確實少見,莫非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被丟棄?

  這一點兒,王憐枝沒主動說出來,但蘇飴糖上下一聯繫,自己也能理順。

  就連雲聽畫都愣了一瞬,隨後鼓起勇氣去牽蘇飴糖的手。

  怎麼能有因為資質差就丟了孩子的父母呢?

  他以前資質那麼差,爹娘都沒放棄他。

  雲聽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覺得握著蘇飴糖的手就緊張,羞得渾身都發熱那種,連腳趾頭都在發燙,握著她的那隻手輕輕顫抖,掌心裡都是汗。

  為什麼這麼緊張!

  他緊張了怎麼就老眨眼,連看都不敢看她。

  他天不怕地不怕,正要給自己打氣,就聽到甜甜說:「我沒事啊。」若僅僅是資質差被拋棄反而無所謂,她擔心的是跟妖魔有關係,殺楚修時的經歷,仍是解釋不清的謎團,她把原因歸結到身世上,因為涉及到妖魔,也沒法打探真相。

  蘇飴糖想了想,「那懷骨劍,吞噬了那麼多元神,會顯示什麼神魂氣息?」

  懷骨劍吞噬元神也算融合神魂吧,它的元神裡頭聚集了無數其他殘魂,魂碑會如何來認證它的氣息!

  王憐枝:「懷骨是魂器。」怎能跟魂修相提並論。

  雲聽畫想起他曾經那個夢魘。他想了想,問:「修士奪舍呢?」

  王憐枝:「修士奪舍,會滅掉原來的神魂,魂碑認可的自然是活下來的那個。」

  蘇飴糖想到女主,問:「雙重人格呢?」

  王憐枝皺眉,「一體雙魂?若元神都強大,那進來之後,會變成兩個人。」這種情況並非沒有,在外界是一個人,進來能一分為二。

  畢竟這裡是神跡,以神魂為載體。不過很多一體多種神魂之人,其他次魂都虛弱,很難在神跡裡顯現,主魂也會壓制次魂成長,外界身體只有一個,都強大起來,誰做主宰?

  蘇飴糖只覺荒謬。

  那為什麼她進來會是蘇菁呢?難不成,她就是蘇菁?這怎麼可能!她也有自己的人生經歷,她還記得現代的一切……

  「還有一種可能。」王憐枝忽然道:「修士奪舍,一般是滅掉原來的殘魂,而不是吸收融合。」

  「吸收融合固然可以偽裝得更像不露破綻,倘若原主殘念未消,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會默默反噬另外一個,然後,你就變成了她。」

  王憐枝看著魂碑頂端,上三天的魂修數量很少,整個上三天修士,據說也不超過百萬。

  他身邊就站著蘇飴糖,對她的神魂氣息自然熟悉,於是,他能很快在那無數個名字裡找到她。

  那裡,寫的是蘇菁。

  他轉頭看身邊的蘇飴糖,那雙眼睛好似洞徹了一切。

  事實上,他老早就跟白莞討論過這個問題,不管是白莞,甚至是眼前的雲聽畫心裡頭都應該清楚,後來的蘇飴糖,並非原本的蘇菁。

  只是那蘇菁,到底也影響了後來的這個蘇飴糖。

  否則的話,魂碑上顯示的也不會是蘇菁的名字了。

  蘇飴糖識海波動很大。

  許許多多的記憶紛紛冒出來,一會兒是蘇菁學劍、一會兒又是她在跳舞。一邊是在無盡的壓力之下,小小年紀就擔起了振興蘇家的重任,唯有長劍相伴,才不覺辛苦,一邊是被父母嬌寵著養大,無憂無慮,在家中飯桌邊都能踮起腳尖兒旋轉跳舞。

  同樣的遭遇挫折,命運毫不留情地碾壓,讓她們受到了最沉重的打擊。

  一邊漸漸沉寂,心若死灰,最終選擇自我了結。一邊則是走出陰霾,被萌物治癒,心有陽光,照亮自己,也溫暖他人。

  她身子微微顫抖,滿頭大汗。

  神魂融合?殘魂反噬?

  不,她是蘇飴糖,從未被誰取代。

  為了證明自己,蘇飴糖大聲念:「富強、民主、和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堪比修真界的安神法咒!

  識海翻騰,驚濤駭浪,就連那些碎片也不受控制一般的四處飄散,引得金針嗡鳴不滿,連繡架都險些打翻。

  她是蘇飴糖!屬於自己的記憶翻滾如浪潮,她雖敬佩蘇菁,一直也很喜歡那個人,卻不願意被她影響,成為那個人。

  魂碑上,只能刻著她自己的名字!

  也就在這時,懸掛在枝頭上的樹葉輕輕旋轉,默默翻了個面,在旋轉時,樹葉掃出清風,那微風過處,像是有一隻溫柔的手,把打了雞血一般的蘇飴糖安撫下來。

  「甜甜!」

  蘇飴糖回神,她再看魂碑時,就發現上面那兩個字像是被什麼東西一點點抹去一般消失,隨後,蘇飴糖三個字緩緩浮現。

  不僅如此,連後面跟著的魂力三品都不見了,整個名字變得模糊不清,像是籠罩了一層薄霧。

  王憐枝:「隱藏魂碑上的信息,要魂力六品才能做到!」

  可她做到了?

  明明魂力沒那麼強啊,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不過這些,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雲聽畫:「甜甜你剛念的什麼啊,富強、民主、和諧,是什麼法咒嗎?」

  蘇飴糖:「……」

  她還真念出了聲啊。

  果然,她在沙海裡被放大的情緒就是沙雕,實錘了,沒跑了!

  ……

  「起風了?」

  水辛夷再次進入神跡,她雖然可以長時間待在神跡裡,但她已經是九品魂修,在神跡裡除非遇到天大的機緣,元神強度也很難提升,加之作為空桑門門主,如今形勢不明,她基本都沒時間進神跡,此前進去,也是因為別人求到她這裡,她才進去警告金蠍王的。

  神跡內的空桑門就在空桑樹上,那棵樹立於天地之間,是空桑門根基所在。樹乃神木,神木有靈,在神跡內亦一直存在。

  不過,現在的神木已經沒有靈了。

  神跡內的空桑樹雖然因為神木無靈的緣故宛如一棵死木,卻也強大無匹,哪怕是她,也無法砍斷空桑神木,既如此,它就不會被風吹動。

  可就在剛剛,它動了,無風自動,樹葉沙沙作響。

  水辛夷站在魂碑前,快速地掃過上面每一個名字。

  「沒有,沒有任何異常。」

  當年,水辛夷用空桑之靈掩蓋了那個孩子身上的一切氣機,使得無人能夠找到她,現在,也是一樣,就連她,原本也不知道女兒如今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水辛夷眼含熱淚,至少,現在她知道了,女兒還活著,並且,進入了神跡。

  誰,誰才是她?她很不得立刻去查,把今日所有新人全部探查一遍,不,也不一定只是新人,或許是老人,只是以前未動用過空桑之靈而已。

  這個範圍,真的太大了。

  「門主,怎麼讓空桑樹動了呢,莫非最近心浮氣躁?」說話的女子容貌與水辛夷有六七分相似,她穿得更為明豔,赤足,腳踝上還栓了一串銀鈴,走起路來叮鈴作響。

  「空桑一族的氣運都維繫在門主身上,若有什麼事,可別憋在心裡,說出來也好叫我們替你分憂。」

  女子嘴角含笑,她往前一步,想要走到水辛夷身邊,奈何剛剛一動,就有一截枝條猛地抽了過來,驚得她心頭一顫,眼睛猛地一眨。

  她並未受傷,睜開眼時,就看到那枝條就橫在她面前,其中一片葉子像是隻手,輕輕地點在她鼻尖兒。

  「既然知道氣運都在我身上,還敢來惹我?千桃,這麼多年,怎麼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呢?」

  「我想讓它動,它就動,怎麼,你有意見?」

  水辛夷冷笑一聲,「誰叫當年空桑樹沒有選你,有意見,也給我憋著!」

  話音落下,那葉片直接在她鼻尖兒上劃了一道,水千桃挺翹的鼻尖兒上沁出一絲血珠,她張了張嘴,倒是真的把一肚子怨懟給憋了下去,只是勉強笑著道:「門主好大的威風。」

  水辛夷近些年,脾氣越來越古怪!跟原本那個溫潤如水的阿姐判若兩人,空桑之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水辛夷:「再說一句,這葉子就不是劃掉一道口子這麼簡單了。」

  「空桑樹動,是族老讓我過來問清楚情況的!」看著那片宛如利刃一樣懸在她臉前的綠葉,水千桃心頭緊張,搬出了長輩施壓。

  水辛夷沒理她,手一招,弓現,化弓為琴,輕撥琴弦。

  水千桃自知問不出什麼來,拂袖離開。

  等人走後,水辛夷才緊鎖眉頭。她擅自動用了空桑之靈,這些年,一直在用魂力供養空桑樹,使得它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這對她的魂力消耗很大。

  一直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她的魂力都會跌至八品,到時候,就完全瞞不住了。她大約還能撐個十幾二十年。

  水辛夷抬頭看天,畢竟,現在這天上,一共就只有兩顆星辰還亮著啊。

  她若是魂力跌落,天上那顆屬於她的星辰,就會墜地。

  到時候,天下皆知。

  也正是這個緣故,之前的金蠍王,她在發現小青鳥之後,也只是拉空弦震懾,沒有施展魂力。一絲一毫,能不浪費就儘量不用。

  她現在不能大肆找女兒,因為那才是她真正的,唯一的軟肋。

  空桑門主這個位置,被很多人盯著,而她動用了空桑之靈,已是空桑門的罪人,能瞞一天是一天。

  「鳶尾。」

  「在。」

  「金蠍王搗亂,導致最近的新人損失不小,傳令下去,三月內禁止任何人針對新入內魂修,一旦發現,殺無赦。」

  「這,不太合規矩?」女子有些猶豫地提醒道。神跡裡,六品以上的魂修皆可隱藏身份、信息,且難以被識破,因此,很多人在神跡裡,更不願意守規矩。

  在這個情緒會被無限放大的地方,貿然增加規則,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

  「妖魔在一側虎視眈眈,我們難道不該主動保護優秀的年輕一輩?」水辛夷冷聲道:「實力就是規矩。」

  這個鳶尾是族老安插在她身邊的人,一直不太安分,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交給她去辦了。

  大敵當前,有些人還要內鬥,欺負她性子綿軟。

  其實她哪裡是性子綿軟。

  只是,身在局中,沒辦法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2:07 PM

第一百十二章 加油

  王憐枝帶著兩人入城,進城後,直奔神魂淬煉場所。

  他們現在不缺錢,直接在訓練場地進行神魂淬煉最簡單有效,那些上界新人弟子入內,只要有人扶持,淬魂場必然是第一選擇,因為在這裡不僅能夠有效的錘煉元神,還能適應神跡的環境,在魂力進階不明顯的情況下,延長在神跡裡的修煉時間。

  據說在淬魂場待上一年,即便是四品魂力,也能在神跡內足足撐上七日,而他現在是三品中期,卻只能待兩個時辰。

  探索秘境這些,得等到能夠在神跡裡穩定待一段時間才行。

  否則正在探索秘境,結果魂力不足要消失了怎麼辦?

  現在他們三人大概能在裡頭呆兩個時辰,這個時間太短,不夠用。他以前,也不敢深入一些偏遠的地方,就是因為這個時間限制。

  小鳳凰:「小可憐以前可慘了,都沒錢去訓練場,只能在周圍撿點兒漏,還運氣不太好。」

  一個不注意,小鳳凰又冒了出來。

  王憐枝沉默地將它再次塞了回去。

  被小鳳凰這麼一形容,王‧乞丐‧可憐‧枝的形象就出來了。

  她腦子裡已經有畫面了。

  蘇飴糖:同情.jpg

  雲聽畫:「看不太出來啊。」

  雲聽畫這一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看到王憐枝竟然這麼窮,心頭還頗有些感歎,誰能想到,下三天第一人,原來還是個窮鬼呢。

  在看看自己,身上還揣著很多魂晶,哦,對了,他的如意珠還沒給甜甜看呢。

  不過雲聽畫如今也沒那麼冒失了,他沒把如意珠拿出來,等養養再說吧。

  接下來的神魂淬煉場,雲聽畫主動遞出了一顆碎魂晶給王憐枝。

  那顆魂晶是被金蠍王嚼碎的,品階也是三品,跟他們的魂力相當,拿出來不會太起眼,而且這裡是什麼主城,其他人不敢在主城內作惡。

  王憐枝沒拒絕,接過之後就付了錢。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這一切了。

  王憐枝:我的內心是一口古井,毫無波瀾。

  小鳳凰:「咕咕咕,羨慕啊……」

  三間三品修煉室,可租十日。沙海出事後,魂晶價格看漲,那麼一顆小魂晶,當得上三十粒魂珠。

  「修煉室有陣法,我們神魂虛弱後,可以直接在這裡離開神跡,到時候再進來,還是在這裡。」他若不是要返回沙海那邊接他倆,也不會離開修煉室。

  「好。」

  蘇飴糖和雲聽畫分別進入修煉室。

  她進去後就發現身子微微一沉,像是重力增強了一樣,不過蘇飴糖還能習慣,她在裡頭轉了一圈,就發現這裡頭的訓練項目有點兒叫人無語。

  室內有個水球,其中一個神識訓練就是拍水球,力度不能過大,也不能過小,過大會把球拍碎,過小拍不起來,她先是奇怪,後來想到這裡是神跡,神識以身體來顯現,若是在外界,控制神識來拍球,那得多難啊,她現在也就只能紮個針呢……

  好吧,拍球就拍球吧。反正每天縫碎片那麼無聊的事她都能堅持下來,拍個球也是小兒科了。

  蘇飴糖拍了兩個時辰的球後才有點兒疲憊感,一直在裡頭鍛煉了五個時辰,她才有身體變淡的跡象……

  蘇飴糖沒繼續堅持,她選擇下線了。

  接下來的兩天也都是從早到晚的修煉,第三天的時候,蘇飴糖仔細地梳洗打扮一番,還抹了胭脂口紅,梳了個較為複雜的飛天髻。

  然後蘇飴糖就拎著兩個鮮豔的刺毛球去當啦啦隊了。

  她沒有參加這次的宗門大比。

  因為瑤光峰的少兒組已經沒對手了,她一個金丹期四層的修士,修為遠遠領先其他同門,根本沒得打。

  小師妹參加了,蘇飴糖得去給小師妹加油。當然,小師妹年齡太小,這次宗門大比也就是打個醬油,估計第一輪就會被涮下來。

  到時候也給小師妹一對刺毛球,跟她一塊兒去給雲聽畫加油。

  師父也說了,多觀察別人的戰鬥,也能長點兒見識,增加戰鬥經驗。

  雲聽畫是雙修,要跟馭獸宗那些帶靈獸的打,也要跟不帶靈獸只修劍的劍修打。

  他第一場的對手也是個金丹期。

  李賀,四十三歲,金丹期三層,天樞峰弟子,契約的靈獸是隻白孔雀,已經有了金丹後期的修為,這隻孔雀雲聽畫在靈獸苑都見過好幾次,因為羽毛純白的緣故,並不受雲聽畫待見。

  他更喜歡色彩鮮豔的鳥。

  馭獸宗弟子除了劍閣那批人,基本人人都帶著靈獸,靈獸大都被主人伺候得很好,素來聽話,然而今天卻出了點兒意外。

  一邊的比武臺上,兩個弟子都招出了靈獸,結果……

  不管主人如何招呼,靈獸愣是沒打起來,最後還直接跳出擂臺,跑到別的擂臺觀戰去了?

  正在比鬥的兩個沒辦法,又不能下臺重來,只能拋開靈獸來打,明明穩贏的卻輸了,真是欲哭無淚。

  不過好在這會兒也不只他一個倒黴,所有的靈獸都選擇了違抗主人命令,跑到了另外一個比武台觀戰了。

  蘇飴糖還好提前搶佔了個好位置,否則她都擠不進來。

  「李賀,請賜教。」

  「雲聽畫。」雲聽畫抱上姓名,也很恭謹地抱拳行禮。

  李賀也看到其他擂臺的靈獸不聽使喚了,心頭有點兒焦躁。大家都知道雲聽畫覺醒了青鳥血脈,很受靈獸歡迎,他都怕自己的白靈也違抗命令,好在它修為已經金丹期大圓滿了,顯然並沒有被雲聽畫的血脈力量影響心神。

  結果哨聲一響,他的孔雀噔噔蹬幾步衝過去,照著雲聽畫就開了個屏。

  然後全方位的展示自己,那樣子,就好像在求偶一樣。

  李賀:白靈你是公的!公孔雀,你醒醒!

  雲聽畫:……

  底下靈獸:「白靈,醜鳥,露屁股了,快下來!」

  於是白孔雀掉頭就沖自己主人一頓啄,直接把李賀給啄下了擂臺!

  李賀:「……」

  馭獸宗其他弟子都懵了。

  這還怎麼打?

  有不滿的剛剛嘀咕了幾句,就被自己從小伺候到大的靈獸給咬了……

  「行吧,認輸,你第一。」

  蘇飴糖這個啦啦隊長都沒來得及搖兩下刺毛球,雲聽畫就已經取得了馭獸宗少兒組第一名。

  然後,他就被趕到了天璣峰,與劍閣修士比劍。

  劍閣劍修數量不多,其中少兒組參加比鬥的一共也就三十人。

  雲聽畫在裡頭修為也算拔尖的,不過也有兩個修為境界勝過他,且兩人都是金丹期五層,年齡剛好在四十九歲。

  蘇飴糖也瞭解了一下劍閣的對手,還給雲聽畫分析了一下,這兩個是惺惺相惜的對手,常年霸佔年級組一二名,領先其他弟子一百分那種。

  只要不一開始就遇上他們,雲聽畫拿個第三沒問題。

  結果雲聽畫抽籤,第一場對上的就是金丹期五層的劍修冥禾。

  說好的運氣好,躺贏呢?

  「咚」的一聲,戰鼓敲響剎那,冥禾身形就原地消失,無數劍影從四面八方攻向了雲聽畫,結果沒刺到對方,而是直接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是……

  冥禾目光一凝,「靈寶。」

  只要我的劍足夠快,靈寶也能刺破。

  短短瞬間,他已出劍無數次,每一次劍尖兒都落在同一個位置,蘇飴糖注意到,那結界當真出現了一點兒裂紋。

  她看得很認真,冥禾的劍很快,在剛剛那一瞬間,若她沒看錯的話,對方刺出了上百劍。

  蘇飴糖想到了一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下一刻,雲聽畫身上的防禦結界被刺穿,冥禾唇角一勾,手中長劍直指對方腰間,打算削下他腰間玉佩。

  都是宗門弟子,平素無冤無仇,哪怕是比鬥,也是點到即止。冥禾知道雲聽畫是雲城主的寶貝兒子,自然會留手。

  結果就見雲聽畫身上又泛起了一道接一道的靈韻寶光,他……

  簡直是個行走的法寶架。

  小師妹在旁邊道:「師父叫我們來學戰鬥經驗,我覺得我悟了。」

  她幽幽道:「靈石才能殺人於無形。」

  劍閣閣主看不下去,「混帳東西,把你身上那些東西摘了!」

  雲聽畫不滿:「說得好像這些不是實力的一種一樣。」雖嘴上發牢騷,雲聽畫倒是守了規矩,他走到了擂臺邊,一樣一樣的解東西,然後遞給了站在底下的啦啦隊長蘇飴糖。

  最後,他摸出了自己的劍。

  因為剛剛學劍,雲聽畫的劍就是當初準備送給蘇飴糖的那把龍淵劍,在小瀾州的時候是個寶劍,到了劍閣,卻只能算普通,連靈劍都夠不上。

  更可笑的是,那劍劍柄上沒有劍穗,而是掛了個奇怪的人偶?

  雲聽畫自從開始學劍之後,就把掛在腰間的甜甜布偶栓在了劍上,平時練劍的時候還能隨時看到,比放在腰間更顯眼。

  「出劍吧。」冥禾皺眉道。這個師弟運氣極好,遇上了劍道蜃景,可惜他心思太雜,對劍道不尊,那劍上還栓著個小人偶,更是叫他不喜。

  小小年紀,便已有了道侶,如何能一心向劍?

  可惜了那劍道蜃景!既如此,他必不會劍下留情了。

  雲聽畫直接一劍斬出,龍淵劍在他手中突然通體變紅,劍氣出,火海連成一片。

  就見冥禾輕笑一聲,他手腕一翻,手中長劍翻轉,發出愉快的輕鳴,緊接著,一滴水珠從劍尖兒沁出,像是水滴入湖面,發出滴答一聲響。

  劍閣閣主微微頷首,「冥禾的滄浪劍訣修到五層了吧。」

  他旁邊站著的是當代大師兄張青松,就見張青松點頭道:「冥禾師弟最近極為刻苦。」

  那水滴沖入火海,並沒被火海撲滅,蘇飴糖注意到,那一滴水裡像是藏著旋渦,竟是將雲聽畫的火焰劍氣給吸收不少,且水滴越轉越快,隨著冥禾的靈氣催動,她隱約捕捉到了其他波動。

  那不是一滴水,而是一滴接一滴的水,一浪疊一浪。

  滴水可以穿石,這水滴劍氣的威力,難以想像。

  雲聽畫瞬間落入下風。他的劍,他的劍氣,都被那麼小一滴水給逼退,他持劍格擋,雙臂隱隱發顫。

  蘇飴糖感覺自己的右臂都好似跟著抽動了一下,那一刻,她好似被擂臺上的劍氣所感染,手虛虛握住,彷彿手心裡抓著一柄無形的劍。

  她以為自己跟蘇菁完全不同。

  對劍道並不在意。

  在虛空遇到劍道蜃景時,也毫無反應,然而現在,不知為何,她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衝動,讓她對劍都產生了渴望。

  融合後的神魂反噬?被原主影響?

  可明明魂碑裡,那個名字已經變成了蘇飴糖。

  她不應懼怕,堅守住本心即可。

  蘇飴糖攥緊拳頭,她用力地甩起了手裡的刺毛球,喊:「雲聽畫,加油!」

  范小艾:「師姐,加油是什麼意思呀!」

  蘇飴糖:「油燈裡添了油,火才燒得更旺。」

  范小艾也跟著揮舞刺毛球:「師姐夫,加油!」

  福運之子,絕不輕易認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2:18 PM

第一百十三章 劍修

  臺上,雲聽畫都被打得懷疑人生了。

  那麼小一滴水,居然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是火系青鳥血脈,所以修的是離火劍訣,施展出的離火劍意比別人都要兇猛得多,一劍揮出火海,結果連一滴水都燒不乾?

  「那是一滴水,卻不只一滴水。」

  張青松道:「為了練習這一招,冥禾於瀑布下斬瀑布三年,將瀑布懸於劍上的水花凝聚成一滴,看著是一滴,裡頭可是上千道劍氣形成劍氣旋渦,他將滄浪劍訣反復揣摩,還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妙極妙極!」

  「相比起來,聽畫的離火劍意就差很多了,普普通通的火海而已。」

  「當然,因為靈氣充足以及青鳥本源火的原因,這火勢比起許多人也要強上幾分。」

  劍閣閣主:「那你覺得誰輸誰贏?」

  張青松瞄了一眼擂臺,又看了一下在檯子底下用力揮舞刺毛球的瑤光峰那一大一小,他微笑著搖搖頭,說:「不好說。」

  劍閣閣主沉下臉,「這點兒眼力見都沒了?」

  張青松感歎:「他是青鳥血脈啊。」出了名的運氣好!

  兩人對話聲音不小,蘇飴糖能聽到,臺上的雲聽畫也能聽到。

  雲聽畫還有些不高興,難道他就只能憑運氣了,指望狗屎運?難不成,對面的冥禾還能在臺上崴了腳?

  他咬牙,催動靈氣,體內血液都好似沸騰起來,手臂力量增強,劍上的火焰也稍稍明亮幾分。龍淵劍往外推出幾寸,火焰雖然稍稍強勢,卻仍處於下風。

  蘇飴糖有點兒急。

  在靈氣、修為境界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分散開,總量雖多,但個體實力變弱,而對方濃縮就是精華,且還是旋渦式的吞噬,因此雲聽畫的火焰無法對對方造成威脅,還會被他一一蠶食!

  但她不能出聲提醒,只能更加用力地甩刺毛球,以前她是學校裡的跳舞擔當,也真的當過啦啦隊長,這會兒甩著刺毛球都習慣性地跳起來了……

  小師妹在旁邊看傻了眼。

  然後,她也跟著蹦了起來……修士學什麼都快,跟著蹦幾下甩甩手什麼的,簡直輕而易舉。

  其他劍修:「……」

  這是什麼神秘儀式?祈福跳大神?別說,還怪好看的……

  雲聽畫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爆發了一下將那滴水逼開,然後身形一閃想要暫時躲避,剛剛那是劍訣的比拼,他還沒進入劍隨心動的境界,施展新的劍招是需要揮劍的,但劍一直用來格擋根本沒機會再次出劍,所以只能強行逼開對手,拉開距離後再次出劍。

  他的想法是對的,但對手顯然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哪怕他爆發了一下後迅速轉移位置,空隙的時間仍舊過少,且失去了劍的格擋,雲聽畫身上被劍氣刺了好幾個窟窿,從頭到腳都濕透,鮮血混合著冰涼的水往下掉,隨著他的快速移動,在地上形成了一條水跡。

  修士比拼,這樣的傷勢不算重,都是皮外傷很快就能恢復,蘇飴糖仍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也不跳了,刺毛球緊緊攥在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擂臺。

  雲聽畫再次出劍,這一次,他的火海變成了一簇火苗,像是一朵火焰花,撞向了水滴。

  對面冥禾倏地冷笑,左手掌心一拍劍柄,就見水滴分裂成了無數,如斜飛的細雨,湧向了雲聽畫。

  「雲聽畫學劍的時間太短,對劍訣的掌控差了許多,反應也慢。」

  「戰鬥已經在冥禾的掌控當中。」

  冥禾對滄浪劍訣已經了如指掌,隨心所欲地施展劍訣,那種感覺,讓蘇飴糖想到了蘇菁,無數次揮劍,一千次一萬次,所以,他可以隨意地變幻劍招,這些,是剛剛入門的雲聽畫怎麼都趕不上的。

  就在這時,雲聽畫手中龍淵劍忽然發出一聲嗡鳴,是低沉而又暗啞的聲音,就好像龍淵劍不堪重負,將要折斷時發出的悲鳴。

  緊接著,雲聽畫身上氣勢暴漲,他沒有任何猶豫,手中劍好似沒有任何劍訣一般,就那麼直挺挺地硬刺了出去。

  那一瞬間,他黑髮被吹亂,神色冷峻,微濕但光滑的衣衫上有水珠滾動,整個人又颯又美,就連朵朵血花,都透著一股妖異的魅惑。

  「打急眼了?」

  冥禾靈氣再次注入劍身,「千疊萬疊,無風起浪!」這一招氣勢最強,劍氣如巨浪,直接將雲聽畫打下擂臺即可。

  然而在巨浪形成剎那,冥禾忽然覺得不對,周圍的靈氣彷彿被抽空一瞬,使得他的劍訣運行時短暫停滯,不再流暢。

  他的浪因為靈氣不足,沒有真正的疊起來,這還不算,雲聽畫刺過來的一劍忽然消失,不僅是劍消失了,連他的人,也突然不見了!

  是因為快?

  速度太快,所以都無法捕捉到他的行蹤。

  他怎麼能如此快?

  冥禾神識都好似繃緊,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尋覓,然而,他仍是沒看到雲聽畫,他立刻變攻為守,浪花環繞自身,形成守護屏障。

  滄浪劍訣,可攻可守,收放自如。

  那一身青光環繞在身,讓蘇飴糖內心也格外激動,果然還是劍修的對決,又好看又激烈啊!她這些年是沒接觸過真正的劍修,楚修那個半吊子根本算不上,如今看了劍修對決,蘇飴糖都恨不得給兩邊打CALL,真的太帥了。

  雲聽畫帥,他的對手也不差啊。其實她並不是排斥劍修,只是以前覺得自己對舞刀弄槍興趣不大,突然一瞬間產生濃烈渴望,連手都控制不住,聯想到王憐枝說的被反噬變成他人才心頭擔憂,但如今看了這麼炫酷的劍修,蘇飴糖覺得,真香!

  打臉來得又快又爽!

  小師妹:「姐夫怎麼看不見了?」

  張青松情緒激動,「是寂滅劍?寂滅劍第一層,空劍訣,劍無意、人無形。」

  「這是雲聽畫在虛空裡劍道蜃景裡領悟的劍意,哈哈哈哈!果然是上古大能劍意,師父,你看到劍了嗎?」他能看到雲聽畫,卻還沒捕捉到那無形劍意呢。

  劍閣閣主神情嚴肅,他微微頷首說:「快了。」

  蘇飴糖聽到這裡倒是愣了一下,其實她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就是那劍意雖然很淡,但她能夠捕捉到,有些虛無縹緲,像是撕裂了周圍的空間,然後從另外一個裂縫裡突兀地鑽出來,但在消失和出現的剎那,會有微弱的劍意波動,她能看見。

  這是雲聽畫在劍道蜃景裡領悟的劍意,她居然也能看破。

  不過這個劍意,對神識的要求很高,如果雲聽畫不是在神跡裡淬煉了神識的,恐怕沒辦法發揮出空劍訣的威力來。

  神識強大,才能讓對手感覺到萬念成空。

  空劍訣,會影響對方的判斷,讓對手以為劍意成空,找不到出劍之人和所出之劍,既然找不到,如何抵擋?

  冥禾護體劍氣被擊破,身上受了兩道劍傷。

  因是切磋,大家都沒下狠手。

  他當時也沒對雲聽畫下重手,現在,雲聽畫刺穿屏障之後,也沒攻擊他的要害。

  張青松在一旁道:「冥禾,若你無法找到對方真身和捕捉到劍意的話,這一局,你就已經輸了。」

  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冥禾卻不願放棄。

  他將體內靈氣運轉到極致,長劍破空,如水劍氣溢滿整個擂臺。

  他以為水漫擂臺,雲聽畫在水中總會顯形,哪曉得這水鋪開,依舊沒捕捉到任何蹤跡,他還欲將水化冰,劍都揮了,忽然又想到什麼,冥禾皺眉,果斷收劍,說:「我認輸。」

  轉頭再看大師兄,就見他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冥禾略有些尷尬地扯了下嘴角,勉強笑了一下。

  他剛剛才是急眼了。

  若是在之前施展水法封鎖擂臺找蹤跡就罷了,可他明明是護體屏障被擊破之後來找的,這也就是宗門比鬥,若是蒼玄大比,或許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被刺穿了心臟,既如此,後面的戰鬥就沒了意義。

  而他之前雖然傷了雲聽畫,但那些劍意哪怕他不留手,也不一定能擊中要害,將雲聽畫徹底擊敗。

  認輸後,冥禾仍是沒看到雲聽畫,他不自覺地問道:「雲……道友,你在哪兒?」

  按輩分,他得喊師祖?

  喊不出,還是叫一聲道友吧。

  「這裡……」角落裡,雲聽畫慢吞吞地抬了下手。他身上傷得不重,但頭快要爆了,腦子裡好似炸開了花!

  蘇飴糖連忙奔過去,把雲聽畫從擂臺上扶下來,還直接給他刷了個春風化雨訣,又念了一段安神咒。

  小師妹也原地插了一圈的安神香,她倆準備夠充分了。就是小師妹那動作,跟上墳似的……

  冥禾一頭霧水,他沒把雲聽畫怎麼樣啊,明明傷得不重,怎麼看著比他還慘?

  總覺得剛剛認輸有一點兒虧。

  明明輸的是他,被扶下擂臺的卻是雲聽畫。他心情沉重地走下擂臺,因為有些心神不寧,結果……

  崴腳了?堂堂金丹期劍修,下個臺階把腳崴了!

  還是張青松看冥禾一臉困惑出來解釋了一下,「雲聽畫的神識不太穩定,強行施展空劍訣,讓他神識受損了吧。」

  雲聽畫恨不得以頭撞牆,何止……

  他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神識,因為這次施展劍訣再次狂暴,識海裡的浪把火蓮都掀上了天,他都擔心把上空懸著的金丹給撞下來!

  蘇飴糖:「好些了嗎?」

  雲聽畫氣若遊絲,「疼。」

  「這神識受損,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她輕輕給雲聽畫按摩頭部,「這樣按著會不會好一點兒?」

  雖然疼,但那雙手在頭頂輕輕的按,從眉心一路揉到太陽穴,雲聽畫只覺得一顆心嘭嘭地跳,都好似壓過了元神的劇痛。

  「嗯。」

  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疼。

  他天不怕地不怕,呃……

  就只怕媳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3:27 PM

第一百十四章 主動

  雲聽畫施展寂滅劍訣,神識受損,因他本身神識遠超修為的緣故,神識一旦暴動就需要靜養來恢復,接下來的比試只能無奈放棄。

  他只在甜甜面前秀了一場,還因為頭疼沒有炫得徹底,有點兒失落啊。

  雲聽畫:「我在臺上表現得如何?」

  蘇飴糖眼睛發光:「帥!」

  雲聽畫瞬間滿足了。

  後面的戰鬥蘇飴糖都有觀看,積累經驗。劍修的比鬥的確是賞心悅目,特別是他們對劍訣的掌控,臨場的反應更是叫她感悟頗深,對劍道也跟著多了一些熱情。

  像是身體裡沉睡著的本能被喚醒了一樣。

  她越去感受,就越喜歡,若是在原來的世界,這會兒都迫不及待地畫跟劍修相關的漫畫了。

  難怪劍修群體最龐大,一個字,帥!實力強還好看,誰不喜歡呢。

  就是蘇飴糖心頭還略微有那麼點兒擔憂,都是神跡魂碑弄出來的後遺症。

  她這幾日因為比試的原因,一直跟雲聽畫待在一塊兒,小情侶難得有機會能天天見面,自然是形影不離。

  她跟雲聽畫並肩坐在草地上,遙遙看著遠方的比劍台,這會兒爭奪第一、第二的兩個劍修還未上臺,她雙手托著腮,手肘放在膝蓋上,歪著頭問雲聽畫:「你覺得我跟剛開始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一縷長髮隨著她歪頭的動作飄到了雲聽畫的眼睛處,他猛地眨了下眼,隨後說:「更漂亮了?」

  先是疑問的語氣,隨後立刻肯定,「對,我看你的時候,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情人眼裡出西施啊。

  他想起洞房花燭夜裡,他對她諸多挑剔,嫌棄她連鳳凰山的山雞都不如,就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甜甜突然這麼問讓他緊張得很,總覺得她是要秋後算帳了!

  這是從哪兒學的土味情話哦,偏偏他說話時還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麼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叫蘇飴糖感受到了話中滿滿的誠意。

  蘇飴糖:「我覺得我現在對劍道也有些興趣了。」

  雲聽畫頓時笑著道:「那到時候,你也把我掛在你的飛劍上,我們雙劍合璧。」

  蘇飴糖:你的關注點兒總是歪得不一般。

  別人掛劍穗,我們掛布偶。

  情侶定制款手機掛件啊這是。

  他左手突然握住了蘇飴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掌心後,雲聽畫把蘇飴糖的手放在自己另外一隻手心裡,「別想太多,你一直就是你,從來都沒變。」

  雲聽畫並不蠢。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是他覺得,或許是因為曾經那個噩夢的緣故,他瞭解更多的東西。他想,如果甜甜不來,或者說甜甜不是甜甜,他們一家,就會真的跟他的夢裡一樣,走向死亡。

  小瀾州雲家,不復存在。

  他是青鳥血脈,本來就還有一絲預言的能力,上一次他夢到不好的東西,第二天,甜甜就渾身是血。

  雲聽畫將放在掌心裡的手扣緊,頭則是側過去,靠攏她後做了個深呼吸,「一股子甜味,一點兒沒變。」

  末了,他還道:「神魂的味道。」

  最後他一臉認真地總結:「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來。」

  蘇飴糖:不說最後一句我還很感動。

  有些事沒說破,但其實彼此心裡都明白,她把頭靠在雲聽畫肩上,看著遠處比武台說:「要開始了!」

  明明看的是劍道比試,這會兒他們依偎在一起,彷彿看的是遠山斜陽,雲卷雲舒,讓人心神安寧,只覺歲月靜好。

  「嗯。」

  雲聽畫發現單純的觸碰並不會引發什麼天道誓言的懲罰,只要沒動欲念即可。想來是因為那晚上他發誓,是針對洞房花燭夜和生孩子的緣故。

  現在麼,雲聽畫覺得自己能夠克制住那些念頭了。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其他的,暫時也沒那麼重要,能天天看到她,就已經讓他極為滿足。

  當然,要是甜甜哪天主動點兒,非要親他就好了。

  青鳥之魂在心裡咆哮:「啾啾!」

  恰此時,小師妹從後面冒了個頭,拿出了一碟子靈果和兩杯攪了果汁的靈泉,「師姐、姐夫,你們慢用哈。」

  一開始小師妹說今天不來,沒想到還是來啦。

  她很乖巧的坐在了蘇飴糖的另外一邊。

  蘇飴糖:「……」這幾天小師妹也天天跟在他們倆身邊,蘇飴糖覺得小師妹可能要搶走小燈泡的名號了……

  有小孩子在,她跟雲聽畫也不能這麼黏糊了,蘇飴糖規規矩矩地坐好,說:「開始了,看仔細點兒哦。」

  小師妹點頭:「嗯!」

  師父叫他們來學習戰鬥經驗,蘇飴糖也看得十分專注,她發現臺上兩個劍修對靈氣的控制都十分精準,絕不會像雲聽畫那樣,一上臺就直接一片火海,那樣浪費靈氣,效果也不明顯。

  南琉璃:「對戰之時,最重要的是要觀察敵人的破綻,以最小的消耗,換取最大的利益。」

  蘇飴糖和范小艾、雲聽畫三人都驚得站起來,齊聲喊:「師父!」

  怎麼師父也突然冒出來了,還好小師妹先來,否則叫師父看到他們靠在一起,那還得了!只怕尺子能當場拍雲聽畫臉上……

  蘇飴糖偷瞄小師妹。

  感激.jpg

  師父築基了。

  按照她這個速度,她進階金丹也指日可待。怎麼感覺修為進階過快,還是可能會進入秘境遇上男主!主線劇情當真避無可避?

  蘇飴糖:木懷柔呢,跑哪兒去了?

  南琉璃目光落在雲聽畫身上,皺眉。

  雲聽畫:「……」

  他一緊張,就跟著喊師父了。

  好在南琉璃淡淡瞥他一眼後沒再管他,而是繼續問:「你們覺得誰能贏?」

  這是考眼力,以及對全域的掌控能力了。

  雲聽畫剛要開口,南琉璃就說:「沒問你。」他運氣太好,亂猜基本都是穩贏。

  就見范小艾已經拿出了她那根木棍兒,正要往天上拋,結果拋到天上後發現木棍兒居然不掉下來,正納悶時,被師姐扯了扯袖子,范小艾轉頭看到師父臉色,頓時縮頭站好。

  蘇飴糖看得仔細,雖然目前看起來臺上兩人分不出勝負,但她下意識覺得,那個女劍修薄言能贏。

  「如果冥禾沒有什麼隱藏殺招的話,薄言能勝。」

  蘇飴糖道:「薄言跟冥禾修為相當,同門,修煉的也都是滄浪劍訣,但路子卻是完全不同。薄言是軟劍,劍氣偏柔,她的劍氣是水,將柔韌都藏在了劍裡,而且她更為細緻,已經在擂臺上布下了層層陷阱。」

  冥禾的劍氣是水滴,劍氣旋渦,滴水穿石。

  而薄言同樣是水,水滴落在溫潤的河流之中,反而會變成對方的一部分,大海無量。她在借力打力,且蘇飴糖還注意到地面上有許多看似毫無規律的水滴已經結成了陣法,也就是說,薄言掌握了劍陣,她能用劍氣佈陣,一旦陣成,威力能擴大數十倍。

  這劍陣之前一直沒見她用,應該是她的殺招,若冥禾沒有新的東西拿出來,那這局他輸定了!

  南琉璃這才點了下頭,臉上露出淡淡微笑,「看來你這段時間沒有偷懶。」

  「明年的蒼玄大比會在玄霄劍派那邊舉行,你們倆都得參加,事關資源分配,一定要全力以赴。」

  蒼玄大比,比的是宗門新鮮血液的實力,五十歲以下的弟子方可參加。這會兒臺上的薄言和冥禾明年都沒了資格,馭獸宗現在這批年輕弟子,最拔尖兒的就成了蘇飴糖和雲聽畫。

  她這次出關,也是要根據兩人現在的實力來調整一下機關人陣,督促他們認真修煉。

  蘇飴糖都不知道,她跟雲聽畫成了優秀學生,要代表學校去參加競賽?而且還是對手的主場地。

  「是,師父。」兩人都應了下來,為了宗門,努力提升自己。

  擂臺上,薄言的陣法悄悄布下,在劍陣形成剎那,整個擂臺從地下往上迸射出無數道劍氣,光芒四射。那一瞬間,蘇飴糖聯想到了突然打開的燈光噴泉……

  冥禾不敵認輸,劍閣少兒組比試也落下帷幕。

  比賽結果,在蘇飴糖的意料之中。

  她如今對修真界,對修煉功法等等都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不知不覺間,她已徹底融入了這片天地。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轉眼,一年過去。

  蘇飴糖修為從金丹期四層進階到了金丹期六層,正式邁入金丹後期。她的靈植仙人掌已經養大,摘下後用專門的靈植法袋裝起來,大小長短都能用靈氣法訣隨心所欲的操控,隨時可以撒出一片針雨。

  這一段時間,蘇飴糖的識海也發生了變化。

  她的識海一直都是兩部分。

  一邊是樹葉區域,底下是土壤,如今土壤也比從前完整了許多,形成了一大片地,小燈泡又大了一圈兒,葉片又細又長,還長了六顆星星。且這六顆星星還能分散成數不清的小星星,時不時就在識海裡飄來飄去,讓她覺得自己識海裡頭還養了一波螢火蟲。

  小星星不敢飄到金針那邊。

  金針那邊原本是金色的碎片海,興許是她縫補出了一大片的原因,在某天過後,那大片的碎片開始主動吸附周圍的小碎片,如今無數的碎片聚攏,形成了三大塊,像是漂在海上的三座島嶼一樣,也在逐漸靠攏。

  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沒辦法去縫了,那識海板塊,她目前都無法拖動,自然沒辦法縫在一起。估計得等它們緩緩靠攏,逐漸恢復才行。

  能夠把崩潰的識海變成這樣,蘇飴糖非常滿足。

  她還注意到,金針那邊的繡架上的人已經繡完了大半,可以看出是個男人。不知為何,它先繡的身體,衣服細節堪稱完美,一身玄色華服,袖上雲紋,腰間玉佩,連鞋面上的金龍都栩栩如生,細節精緻到了極點,奈何就是不繡臉。

  此刻那臉就只有一個輪廓,五官全無,乍眼一看還有點兒不舒服。

  莫非這男人,就是創造這門神識淬煉功法之人?

  繡出來做什麼,讓她掛在牆上膜拜感謝麼?

  還是說,他是金針所幻的人形?很多器靈大佬都能變人,蘇飴糖問過,不過金針大佬根本不理她,她識海裡兩尊大佬都不帶她玩的,於是蘇飴糖雖然在意,卻也拿她們毫無辦法。

  相比起來,她對樹葉的好感會更多一點兒,因為樹葉的來歷清楚,跟身世有關。金針,就真的摸不清頭緒了。

  但金針也切實幫過她,還救過她的命……

  所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南琉璃:「這一次的蒼玄大比就在玄霄劍派舉行,明日午時出發,陸宗主會親自送你們過去。」

  「夏苑主和白莞也會去。」

  劍閣那邊其實是重頭戲,不過劍閣閣主這次不去,估計是不想過去受氣,那邊帶隊的是現在的大師兄張青松。

  木懷柔站在南琉璃旁邊,「我本來也想去,但是她不去,沒辦法,我只能陪著她了。」

  師父前幾天已經成功結丹,修煉速度委實驚人。她這次直接凝出了九轉金丹,若是繼續用她的金丹淬煉之法,肯定轉數會超過從前。

  蘇飴糖也希望木懷柔能守在師父身邊,聞言點點頭道:「陸宗主都走了,曲峰主還沒能順利出來,你正好留下來鎮守宗門。」

  大佬們還是得留一個守家,不能叫人端了老巢。

  木懷柔點頭,神情嚴肅:「我明白。」

  他變男人之後,看著還真是比以前穩重多了。

  ——

  第二天就要出發了,蘇飴糖送走師父和木懷柔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這次蒼玄大比至關重要,滾滾作為她的契約靈獸,被夏苑主下了死命令,必須得去。帶上滾滾,就等於帶了個元嬰期的強力幫手,能夠增加勝算。

  夏苑主親自過來監督滾滾。

  他用帽子把睡著了的滾滾給拍了起來,可把蘇飴糖心疼壞了。

  滾滾倒是沒說什麼,它點點頭,「去唄。」反正也就是換個地方睡而已。

  蘇飴糖還有點兒奇怪,「那我們馭獸宗不是贏面很大。」

  「對方既然知道我們有靈獸,肯定會想辦法針對靈獸,而且這些比鬥並不限制法寶、符咒、陣盤,機關人……只要你的靈氣能夠驅使得動那麼多東西,那你帶什麼都可以!」

  既比實力,又比財力,甚至還得加上運氣,最終的獲勝者,往往是這三者缺一不可。

  「而且還有一些特別陰損的剋制靈獸方法,反正不能以為帶了個元嬰初期的靈獸就萬事大吉。」他頓了一下,「聽說玄霄劍派這次修為最高的已經是金丹期八層了……」

  這還是對外宣稱的八層,有沒有殺手鐧,說不準。

  蘇飴糖眼皮一跳,這差距有點兒大啊。

  她幽幽問道:「那我們有殺手鐧嗎?」馭獸宗目前她知道的,少兒組修為最高的就是她自己,金丹期六層,別人都八層了……

  夏苑主:「你吧。」

  他語氣沉重地搖了搖帽子,「你的實力再加上雲聽畫的運氣,就是我們的殺手鐧了。」

  同為地級宗門,馭獸宗要不要這麼慘。

  「這些年馭獸宗確實落後了。」

  一是沒有收服多少強橫的靈獸,二是宗門內最近些年確實沒有出過那種驚才絕絕的弟子,最重要的還是上次的妖魔出逃,讓宗門損失慘重,元嬰期都死傷不少。

  「還好還有一百年才會再次進行宗門審核,我們還有機會培養弟子,否則的話,沒有五百元嬰期修士,我們地級宗門的牌子都保不住。」

  「五百!」元嬰期修士要這麼多的麼?

  「就你們瑤光峰也有三十六巒,除了你師父原本是金丹期大圓滿,其他人都是元嬰期好麼,元嬰初期的修士占了八成以上。」

  不管哪個境界,中期就是分水嶺,元嬰後期比初期的修士要強太多,同樣,後期很難進入,蘇飴糖之前金丹期前面一個月不到都能蹦一兩層,後面從五層到六層,也足足用了十個月的時間。

  她這還是金丹期,元嬰期修士的差距更明顯。

  蘇飴糖: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夏苑主還是安慰了她兩句,「放心,運氣其實更重要。」

  行叭。實力不夠,玄學來湊!

  ---

  滾滾帶走,小燈泡卻是不能帶了,它現在在滋養靈田,挖出來對靈田沒好處,只能讓它繼續守在田地裡。

  蘇飴糖去田裡給小燈泡施展春風化雨訣,臨走之前,讓它吃個飽。

  沒過一會兒,小師妹也飛了過來。

  她落地後直接蹲在小燈泡旁邊,哭喪著一張臉,「師姐,早日凱旋歸來。」

  她還抓出個刺毛球有氣無力地揮了兩下,喊:「加油!」

  蘇飴糖伸手刮了一下她鼻頭,「你也加油,我不在,好好照顧自己。」

  話音落下,木懷柔背後靈一樣冒了出來,「放心,我看著呢。」

  小師妹再也憋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也不知道到底是離別的傷感,還是為接下來的日子流的辛酸淚。

  把事情都安排好後,蘇飴糖又坐下來修煉,次日瞅著時間差不多了,蘇飴糖自行去了集合點。

  蘇飴糖以為他們會乘靈舟過去,沒想到到了集合地點,她發現等在空中的居然是條鯤魚。

  特大號的那種,一眼看不到盡頭,讓蘇飴糖想到了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里也。

  此刻那條鯤魚靜靜浮空,因為身體透明並沒有遮擋頭頂的陽光,然而它體內隱隱能看到水汽湧動,體表還有水珠沁出,以至於在它背後,居然懸掛了一道彩虹。

  就好像它把彩虹背在了背上一般。

  這……

  就是馭獸宗的排面啊。充分體現了馭獸宗弟子的身份,又不失威風,自帶光效,效果出奇的好。

  蘇飴糖到的時候,雲聽畫已經等在那了。

  鯤魚背上寬闊,有一排屋舍。

  蘇飴糖剛上去就領了塊玉牌,上面寫了個三。

  雲聽畫手裡拿的是四,他都沒進自己那屋,等到了蘇飴糖後,直接把人往房間裡帶。

  白莞攔都沒攔住!

  白莞:陸宗主還打算講兩句呢,結果你們倆自己進小房間了?

  陸宗主笑了一下,「算了,算了。」

  白莞鬆了口氣。

  就聽陸宗主又道:「果然是你們倆的孩子,重感情,想當年,你們也是馭獸宗的好苗子啊。」

  就差直接指著鼻子說他們沉迷情愛耽誤修行了。

  旁邊的夏苑主倒是呵呵一笑,「我倒覺得挺好的,你看他們倆你追我趕,修為一起進階,其他弟子,誰比得上?」

  他手裡搖的帽子都快拍陸宗主臉上了,「你萬年老光棍,也沒見你飛升啊。」

  陸宗主臉一沉,一臉不悅地反問:「你自己呢!」

  夏苑主:「我要是遇到合適的,我也願意啊。」

  這不是沒遇上麼。

  所以,能遇到可以攜手一起走下去的道侶,也是幸運啊。

  聽到房門嘭的一聲關上,夏苑主還感歎了一句,「年輕,真好。」

  白莞則是一臉擔憂地抬頭看了看天。

  她怕打雷。

  蘇飴糖都沒想到,雲聽畫會突然這麼衝動,抓著她的手,就把她往房間裡拉。

  他們有一年沒有真正見面了。

  雖說基本上每天都會鍛煉神識,在神跡裡時不時見面,說上兩句話,可那種感覺並不一樣,此刻真的見到對方,才覺得思念像是瘋長的野草,早已填滿整個心田。

  雲聽畫力氣很大,直接把蘇飴糖拽進了屋子裡,開門關門一氣呵成,力氣大得門板都好似晃了幾下。

  他把她抵在門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了許久後才啞著聲音喊她:「甜甜。」

  「我想你了。」

  他一手撐著門,將蘇飴糖圈在臂彎的小空間裡,呼出的熱氣又粗又重,好似呼出的是一簇接一簇的小火苗,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

  蘇飴糖後背抵著門,身前幾乎都沒什麼空隙,緊挨著他的身體。她都能聽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好似要從他胸膛裡蹦出來。

  蘇飴糖面紅耳赤,她微微仰頭,聲音很輕很軟地回應他,「我也想你了。」

  她看到他喉頭都滾了滾,不知為何,就這麼一個動作,竟然叫她覺得迷人?真是見了鬼!

  蘇飴糖都不敢再看,她嗖地一下把頭低了下來,緊張得腳趾頭都蜷起來了。空氣突然安靜,雲聽畫也沒了動作,短瞬的安靜將一切感官都放大,讓她的身體和神經都好似驟然繃緊。

  這是有風暴即將醞釀?要接吻了嗎?她是不是要趕緊閉眼!

  蘇飴糖的一隻手攥在了雲聽畫腰側的衣料,她實在是太害羞了,都覺得手腳無處安放,她沒任何經驗!

  不過,她其實已經準備好了,心頭還隱隱有些期盼。

  只是等了很久,雲聽畫的吻也沒落下來。

  蘇飴糖內心都在咆哮了。

  混蛋你倒是親啊!

  她抬頭,看到雲聽畫神色痛苦,蘇飴糖心頭微驚,隨後想到什麼,突然瞪圓了一雙眼睛,「難不成,因為誓言!」

  對吼!

  她想起來了,修真界對誓言看得極重。

  然後,她剛來的時候,雲聽畫說過些什麼來著?

  指天發誓說絕對不會喜歡她呢!

  就見雲聽畫一張臉漲得通紅,喃喃道:「對,對不起。」

  可惜他是誓言那方,都不能主動提醒鑽空子,每次想說,都感覺腦子裡好像有電閃雷鳴一般。娘以前不是天天想要他們睏覺麼,還給他扔過合修秘法,那時候他都懶得看,如今卻是不敢看。

  現在麼,他想問問娘,怎麼就不指點指點兒媳婦呢。

  等蘇飴糖這個慫包主動,他怕是得憋死!

  不行,哪怕被雷劈,他今天也得親一口。

  雲聽畫強行靠近,額頭都有青筋迸起,顯得神情破有些猙獰。這哪兒是接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恨不得當場撕了她呢。

  蘇飴糖先是忍不住想笑。

  笑過後又自個兒擔憂起來,總不能因為天道誓言,以後他倆只能柏拉圖戀愛吧,天道誓言,有沒有漏洞可鑽。

  當時滾滾喊她發誓,結果她就算鑽了空子,沒讓誓言順利完成。

  蘇飴糖記性好,她飛快地回想了一下那天夜裡雲聽畫說的那些話,忽地心裡一動。

  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可以試試,就是……

  有點兒害羞!

  她這方面真是膽子小,只是想想,就感覺一顆心怦怦亂跳,快要蹦到嗓子眼兒。

  房間安靜,兩個人的心跳聲都顯得分外明顯,噗通噗通,像唱二人轉似的。

  她膽小,他何嘗不是一樣。

  聽著那猶如擂鼓一樣的心跳聲,一瞬間,蘇飴糖好似湧出了無限的勇氣,她把攥衣服的手鬆開,轉而環在了他腰上,她仰頭,沖他笑得一臉明媚,「你發誓,不碰我一根手指頭對不對?」

  蘇飴糖微微抿唇,舌尖兒輕輕劃過下唇,輕笑一聲道:「不碰就不碰……」

  聲音委屈,還透著一股子嬌憨。

  「不過……」話鋒一轉,她水潤的眸子裡含著情,幽幽道:「你不碰我,可我饞你的身子,這可怎麼辦?」

  雲聽畫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天打雷劈都不怕了,按在門上的手緊握成拳,還重重地打了出去,緊接著,人猛地往下壓!

  就在雲聽畫打算用被天雷劈個半死不活的代價親吻下去的時候,蘇飴糖踮起腳尖兒,主動地湊了上去。

  她吻了他。

  因為兩人都在靠攏,這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撞到了一起,蘇飴糖都感覺碰到了牙齒,還磕了一下嘴皮。

  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和無措。

  像兩個大傻子。

  她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做。

  雲聽畫也僵成了個木頭。或許,這麼鑽空子不行,他還是不能碰?

  行叭,她把他當工具人!

  於是,蘇飴糖只能慢慢地去嘗試,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兒,去探索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一切。

  她手持火把,點燃了乾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3:34 PM

第一百十五章 劍塚

  蘇飴糖腦子有點兒發懵。

  她聽說過有情侶接吻憋得喘不過氣的,可她是修士,還學會了春風化雨,不直接呼吸都可以,為何還是會如此暈乎乎的?

  她臉漲得通紅,好似大腦缺了氧,腿腳也有些發軟,腳尖兒踩的彷彿不是地面,而是一團軟趴趴的雲,讓她渾身都使不上勁兒。

  識海內都泛起波瀾,微風吹動,樹葉微微搖晃,而對面的繡架上,金針則是直接飛起,又重重落下,發出錚的一聲嗡鳴。

  蘇飴糖瞬間清醒。

  修真界這麼難的嘛……

  她就是親一下,都有大佬在圍觀?這下,什麼氣氛都沒了吧。而且,外頭還有那麼多高階大能,神識也能透視,這屋子的結界也不知道能不能屏蔽元嬰期的神識……

  繼續想下去的話,她可能再也沒辦法鼓起勇氣來親他了。

  蘇飴糖踮起的腳尖兒放下,偏頭,跟雲聽畫分開。她用手推了推面前的人牆,問:「夠了嗎?」

  雲聽畫這才回神,他抿了下唇,聲音暗啞,「不太夠。」

  正想說還沒嘗清楚味道,就見蘇飴糖腰間懸掛的袋子微微晃動一下,然後那紮了口的袋子緩緩張開,一顆小小的黑白腦袋伸了出來。

  「咦,都出發了?那不叫我!」

  滾滾從靈獸袋裡爬出來,在袋子裡的時候看著不過拳頭大,等它蹦出來一落地,將地面都震得抖了一抖。

  它在房間裡找了個寬敞的位置躺下,頭正對著蘇飴糖和雲聽畫的方向。

  它一隻爪子撐著頭,側躺的姿勢抖腳,一邊抖還一邊說:「繼續啊,我看著呢,展現你的狂野!」它們靈獸做這些可是百無禁忌,有其他獸圍觀的話,它們會更勇猛!

  這下,連雲聽畫都覺得難為情了,再看蘇飴糖,她臉上的紅雲都爬到了耳根。

  雲聽畫這才把蘇飴糖放開,他從儲物法寶裡拿出一壺果茶,給蘇飴糖倒了一杯遞給她後,自己也倒了一杯,他還掐了個法訣,在自己那杯裡凝了一層冰,結果手握著杯子,肉眼都能看到杯子裡剛凝的冰在迅速融化。

  他體內這把火燒得可真旺。

  滾滾還一臉驚詫,「沒了?怎麼就分開了呢?」

  它瞪著一雙眼睛看雲聽畫,鄙夷地道:「你不行啊!」

  「聽說你們鳥類時間都很短?」

  雲聽畫暴跳如雷,「老子是人!」血脈威壓都要被這混帳給氣出來了。

  滾滾翻了個身:「氣急敗壞呢這是,兩腳獸一心虛就大嗓門。」還老拿神鳥的血脈力量來欺負它。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了,小鳥,哼。它背對蘇飴糖他們,再次閉眼。

  蘇飴糖這會兒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她捧著果茶小口抿著,等一杯喝完,徹底冷靜下來,無欲無求。接下來兩人坐在一起聊天,說的也都是修煉方面的事了。

  沒過多久,他們就感覺到鯤魚起飛,蘇飴糖便道:「聽說這次會直接飛過去,不坐傳送陣。」

  「飛過去要三日。」

  這大概就是馭獸宗的排面了吧。

  高調的從天幕上飛過,也能讓地面上許許多多的人看見,從而對這個地級宗門心生嚮往,有利於日後納新。

  「這次我們的主要對手就是玄霄劍派的弟子……」雲聽畫拿出一本小冊子,「娘收集來的,讓我們一起看。」

  書冊裡是此次參加蒼玄大比的修士名冊,信息較為詳細。

  「李墨狂,劍修,四十三歲,金丹期八層,上品靈劍莫愁,玄冰劍訣六層。」修為最高的目前就是玄霄劍派的弟子李墨狂,看這個名字,蘇飴糖就覺得跟上次那個被打了臉的李書狂有點兒關係。

  玄冰劍訣是蒼玄劍派三大成名劍訣之一,共有九層,他金丹期實力能修到六層,劍道造詣自是不俗。

  蘇飴糖還記得之前劍閣的大比,當時少兒組第一名是薄言,她的滄浪劍訣也就修到了第五層而已。況且,這個信息也不一定完全準確,暴露出來的是六層,真實水平或許會更高。

  蘇飴糖問了一句,「你的離火劍訣多少層了?」

  雲聽畫:「五層。」

  「寂滅劍訣呢?」

  雲聽畫有點兒尷尬了,「還是一層。」寂滅劍訣對神識要求太高,他這一年雖然神識控制有了進步,但始終沒辦法進入二層,別說第二層,第一層都沒能夠進入大圓滿之境。

  一層是空,讓人感覺不到劍的存在,劍無影無蹤。

  二層是滿,讓人覺得到處都是劍,劍無處不在。二層要控制無窮無盡的劍,對神識要求其實更高。

  三層……

  三層他不知道了,寂滅劍總共就三層,跟那些九層的劍訣不一樣,所以雲聽畫沒這麼快突破第一層境界,他覺得很正常,但被蘇飴糖這麼一問,立刻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笨了點兒。

  蘇飴糖:「那可是上古大能的劍訣,哪能那麼快。」

  雲聽畫長舒口氣。

  現在的情況是,他第一層都還沒辦法完全做到無影無蹤,在出劍和劍刺入目標的時候,他還有略微的生澀感,若是敵人能夠撐住多捕捉其規律,總會找到那個空隙,抓到他的劍!

  師父說,要擺脫這個生澀感只有一個方法,沒日沒夜的揮劍,千次萬次的揮劍。

  他現在,還真沒那麼多時間只專注劍道。

  「還有這個,散修,四十七歲,金丹期七層,還是個丹樂雙修,煉丹水平很高,擅長用毒。」雲聽畫把排在第二的那人一指,「胡天。」

  胡天,這名字略有些耳熟。

  蘇飴糖仔細回憶一番,這好像是個採花賊?在文裡有一些戲份,為男女主親密關係做了重要助攻的炮灰!

  這個人會下那種電視劇裡不啪啪就會死,她一直都無法理解的毒……

  一定要注意!

  不過他總不能在比武臺上下這種毒吧,讓人手腳發軟媚眼如絲當眾出醜?不管怎樣,此人危險,若是對上一定要慎之又慎。蘇飴糖想叫雲聽畫小心,結果她發現這個應該是她根據書內劇情得來的信息,也是沒辦法說出來,於是她道:「那這個人一定要警惕,可能人品不好。」

  雲聽畫抬頭看她,想知道她是如何判斷的。

  蘇飴糖:「清音閣招人都放寬了條件,只要資質好,容貌過得去好像現在都開始收了,而且還帶強制的,你看王憐枝都主動拉人,結果這人都沒掛清音閣的牌子。」

  清音閣如今納新確實放寬了條件,他和蘇飴糖都被王憐枝強行拖進了清音閣,按照王憐枝的說法,清音閣又不限制門派,只要願意擊殺妖魔,只要足夠優秀就能加入其中,跟自身宗門並不衝突。

  以後他倆飛升,有個清音閣弟子身份,去到上界也要方便一些。

  於是,他倆現在都算是清音閣的修士,編外人員那種。

  蘇飴糖注意到她和雲聽畫的信息後面都跟了清音閣三個字,而這個胡天沒有,所以拿清音閣出來說話,總歸有那麼一點點可信度。

  她就是想讓雲聽畫對其提高警惕心。

  雲聽畫點頭,「有道理。」

  兩人聚在一起分析對手,時間不知不覺就溜了過去。

  夜裡,蘇飴糖正在運行心法,突然覺得一股慣性,讓她身子都微微前傾,桌子上沒收撿的杯子直接飛了出去,落到了滾滾頭上,都沒把它砸醒。

  它頭頂著著茶杯依舊睡得很沉。

  怎麼回事,鯤魚還來了個急剎車?

  蘇飴糖神識探出,她看到屋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驚呼聲此起彼伏。

  雲聽畫也醒了,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出去看看。現在是深夜,鯤魚背上並未點燈,外界應該十分昏暗,然而房門打開剎那,雪亮的光華鋪滿腳下。

  不遠處,夜空上銀河如瀑倒垂,無數星子在河中閃耀,像是天上垂下的綢帶,正隨風輕舞。

  蘇飴糖嘴巴都微微張大。

  這是怎麼回事?

  陸宗主情緒激動,「是劍塚!劍塚出現了!」

  天河落,劍塚現,待到銀河星辰墜地,那裡就會出現劍塚,入內,可尋上古至今的天下名劍。

  劍塚出現的時間、地點都不固定。

  上一次出現還是在一千年前的上三天,他聽中三天的友人提過一次,那友人是個劍修,言語中滿是神往,說此生若能入一次劍塚,死而無憾。

  然而劍塚是劍選人,只有一百歲以下的修士才有資格進入,也就是說那友人哪怕真的能再遇見一次劍塚現世也沒那機會進去,他年齡過大,早沒了機會。

  陸宗主沒見過劍塚,也不確定這個是不是真的就是劍塚現世之兆。

  他立刻拿出自己那套小編鐘,扯下頭上束髮的玉簪,當著宗門弟子的面披頭散髮神色癲狂,絲毫不顧及形象。

  他哐哐地敲其中一個小鐘,然後用留影的方式將眼前的星河倒掛圖送過去,問:「你看你看,這是不是天河墜地?劍塚現世!」

  被他打斷了修行的友人不滿的聲音驟然消失。

  片刻後,顫抖的聲音傳來,「是!」

  「下三天?」

  「劍塚居然會出現在下三天!」

  「天啦!」

  天道怎麼回事,居然會對下三天的修士如此優待。

  出現在上三天不奇怪,畢竟上三天靈氣充沛,修士資質絕佳,劍塚內的名劍可以輕易地挑選到合適的主人。

  往前推,萬年內劍塚一共出現了五次,其中四次是在上三天,一次中三天。

  現在,它會降臨下三天!

  他要去下三天!哪怕不能進去,遠遠看一眼也好。

  就是最近去下三天的上界修士恐怕會非常多,上界修士在下三天會受到極為嚴苛的天道限制,一個不好就會隕落,他一定要好好準備,朝聖重要,保命更重要。

  「真的是?」陸宗主情緒激動,他哈哈大笑三聲,最後看著眾弟子道:「這次的蒼玄大比,看來是要改期了。」

  「立刻傳令下去,讓所有一百歲以下的弟子,通通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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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3:42 PM

第一百十六章 奇葩

  「天河倒垂異相出現,到最後一刻星辰墜地,一般來說是兩到三日的時間。」陸宗主對劍塚瞭解不算太多,實在是劍塚幾乎沒有出現在下三天過,關於劍塚的記載很少。

  好在陸宗主從友人哪裡拿到塊玉簡,他自己翻閱一遍,隨後就用手裡的玉簪敲地面,引得鯤魚發出嗡的一聲長鳴。

  雖然蘇飴糖沒開獸心通,但這會兒都從那聲音裡聽出了鯤魚的意思。

  鯤魚:「敲敲敲,敲你MB!」

  這一聲啼叫壓過了所有議論的聲音,待到人群安靜下來,陸宗主握著玉簪的手直指銀河,「那是劍塚。」

  何為劍塚?

  劍的長眠之地,也叫劍墓。

  天下兵器萬萬千千,唯有劍長盛不衰,也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驚世劍修,美名千古流傳。煉器大師的成名作,也往往八成都是劍。

  陸宗主感歎:「劍有生命啊。」

  修劍,領悟劍意,因為劍道備受推崇的緣故,這個群體數量龐大,使得劍意也形成了一股獨特的意志,劍塚就此誕生於天地之間。它不是任何人的安排,而是飛劍自然而然地選擇。

  飛劍、不論品階,只要劍中有靈,劍靈不滅,在主人隕落之後,飛劍就會回歸劍塚,等待有緣人,一直等不到的話,就長眠墓地,化為劍塚的一部分,用自己的靈和意志,維持劍塚的不死不滅。

  「只有一百歲以下的年輕人才能進入劍塚。」陸宗主說到這裡一臉遺憾,「你們,是整個下三天最幸運的一批人了。」

  「劍塚出現的位置,會產生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年齡超過的,不能靠近。」

  「而且那裡頭是劍道意志,對我們的神識也有影響,所以你們進去了只能自食其力,我們是幫不上忙的。」

  「在劍塚外圍,就會出現考驗了,據說每一次劍塚現世的考驗都不一樣,有的是爬劍山、有的是劍意對抗、還有一次最奇葩的,就是飛劍讓進去的弟子唱歌給它們聽……所以這個考驗……」

  本來大家都以為宗主會說變化莫測給不出什麼建議,沒想到他一臉驕傲地道:「跟運氣有關,是我們的強項!」

  蘇飴糖:……

  不,雲聽畫還是隻小青鳥,沒那麼大的福運能力。不過宗主盲目自信,給大家灌戰前雞湯,她也就不好反駁了。

  「還有一點,進去之後儘量不要用別的道法,免得引起飛劍不滿。」

  「雖說是劍塚,但也有不是劍修的年輕人進去拿到過劍的先例,所以大家都進去試試,沒準有劍道天賦自己都不知道呢?」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星辰墜地,劍塚現世。」

  「我們運氣真的太好了,這劍塚的位置就在前方不遠。」說到這裡的時候,陸宗主一臉慈愛地看著雲聽畫,「玄霄劍派的弟子就算現在出發,要過來也得兩天左右,聽說先入內的弟子獲得仙劍認可的概率更大,我們這次占了先機。」

  「大家都好好準備,靜待劍塚現世。」陸宗主說完,又把張青松叫了過來,「給那些不是劍修的弟子一人一個入門劍訣,讓他們練練。」

  張青松:「這也行?」

  陸宗主拍了拍張青松的肩:「萬一呢?」

  蘇飴糖也收到了一枚入門劍訣,基礎劍訣——啟劍訣,裡頭就是很基本的劍招,臨時抱佛腳的意思很明顯了。

  雲聽畫很興奮,他是劍修,有劍道造詣,對仙劍自然也是神往的,這會兒站在屋子角落,手裡沒拿劍,卻已經空著手在那比劃起劍招來,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劍道世界當中一般。

  認真的男人格外有魅力。

  蘇飴糖則想得要多一些。

  劍塚現世,這幾乎是每一個仙俠文裡都筆墨很重的劇情,她雖然看得不是很仔細,卻也清楚地記得,原文之中沒有這個情節。

  就算以後有,有伏筆,也不是在這個時間段發生的。

  原文男主一開始還跟白月光遊如昔爭過龍淵劍,後來,他用的則是師父給他的更好的劍,一把可以和主人一起成長的飛劍,雖然前期品階不算高,但是潛力無限。

  一直到他元嬰期,他也沒換過飛劍,還餵給飛劍不少的天材地寶,使得飛劍進階神速。

  那劍塚為何會出現?還是說原文是男主視角,其實出現過,只是因為主角還沒出新手村,所以就沒參與,沒提到。

  不管是哪種情況,劍塚他們都是要進的,蘇飴糖想了想,開始做準備了。雲聽畫對劍道的喜愛她看在眼裡,蘇飴糖希望能幫上忙。

  她自己麼,如今對劍道也有了一些興趣,能拿到一柄漂亮的仙劍也不錯啊。

  蘇飴糖打算去神跡裡打聽點兒關於劍塚的消息。神跡也有一些販賣消息的地方,最近一年,她已經摸得很熟了。現在雲聽畫他們在神跡裡一天能夠待上七八個時辰,而她,還沒因為神識疲憊而消散過,隨時都能再進。

  蘇飴糖進去就在客棧內,她先是把魂珠投入音圭。

  劍塚出現在下三天的消息已經快速地傳遍了整個修真界,連神跡裡現在都在滾動播放,她聽了一會兒就打算出門,結果恰好聽到一句,「上三天天階宗門聯手封鎖下三天入口,禁止上界修士私自前往下界,以免引起下界天地崩塌。」

  是了,若是上界修士因為劍塚的緣故一窩蜂湧向下界,對於下界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就是說如果下來的上界修士數量多了,那個入口會自行封鎖,與其讓不符合條件的修士進來看熱鬧浪費名額,不如直接封鎖,將機會留給那些優秀的年輕人。

  「星城將設置演武台,一百歲以下,四品魂力以上的修士皆可參加比鬥,一日內決出前一百名,獲勝魂修將獲得前往下三天的資格。」

  「比鬥將會在一個時辰後進行!」

  「空桑門門主已在外界進行天下傳音,要參加的修士速速前往星城。」

  蘇飴糖眉頭擰起,所以這次劍塚現世,他們的對手並非僅僅是下三天的年輕弟子,還有那些上界的天才!

  也不知道劍塚出現在下三天,在劍塚裡頭,會不會也需要遵守下三天的天道規則。

  若是沒有天道規則限制,那他們這些下三天的年輕人就根本毫無勝算。

  要知道,元嬰期大圓滿的王憐枝都只是三品魂力。

  現在他們魂力四品的年輕弟子才能參與資格爭奪,也就是說,他們最差的也都有了渡劫期。

  而下三天的年輕人呢?他們這些少兒組最高的都是金丹期,少兒組是五十歲以下的,進劍塚的年齡是一百,所以還得算上少年組,最好的也就是即將百歲的王憐枝,元嬰期大圓滿而已。

  對了,趕快給王隊長發個信息,讓他早點兒過來。

  元嬰期大圓滿,跟著他安全係數倍增。蘇飴糖嗖的一下下線,給王憐枝留言,接著又登錄,她神識也不覺得累,上去後就去城內的知命樓。

  知命樓業務廣泛,在原文裡都出現過好多次,這是個殺手和情報組織,男主跟知命樓的一個女殺手也有過一段對手戲,後來他還進入了知命樓,成為下三天知命樓的樓主呢。

  蘇飴糖進去,花了一顆四品魂晶才買到了劍塚的信息。

  這就比陸宗主說的詳細太多了。

  前面十次劍塚現世、遇到的考驗、誰拿到了仙劍均有記載,她快速看完記載腦海之中,等翻完最後一頁後,書冊消失,而她再看一眼,發現劍塚的訊息居然漲價了,需要一顆五品魂晶了,奸商本奸!

  還好她來得快。

  劍塚現世,超過一百歲的修士不得入內。

  排斥的範圍是三十里,所以他們的鯤魚其實還能更靠近一些,等到劍塚一開,大家就能搶先進去。

  每一次的考驗都不同,而且估計是裡頭的劍靈在出題目,比她想像的更獵奇一些。

  她穿的就不是個正經文!

  以前看的劍塚考驗哪一個不是高大上,心性、悟性、劍道上的磨煉,只有這裡,格外叫人無語,可她又下意識的覺得真實。

  畢竟那些都是劍靈,擁有自己的思想,常年累月待在墳地裡多無聊啊,找點兒樂子不是很正常。

  陸宗主說的唱歌奇葩,其實書冊上記載了更多奇葩考驗。

  其中一個是要那些弟子講故事,誰的故事能打動當時一半的劍靈方可入內。

  還有一次是有個弟子進去,就碰到五柄一模一樣的劍,然後那些劍問他,「你覺得我們誰最可愛?」

  蘇飴糖本來是想著多打聽點兒消息分享一下,如今倒是對陸宗主的話有了認同感。

  這種看運氣的隨機事件,根本沒辦法做準備啊,誰曉得這次甦醒的劍靈有什麼想法,沒準,它們還想看他們跳段舞呢。

  哈,這題她會。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劍塚既然出現在下三天,那上界修士即便進了劍塚,也需要遵守下三天的天道法則,這一條一確認,蘇飴糖就重重鬆了口氣。

  上界修士修為受到壓制,而入內的年齡又變成了百歲以內,也就是說,下三天年輕一輩第一人元嬰期大圓滿的王憐枝進去之後就是爸爸,他們的隊長現在是最粗的大腿,她和雲聽畫,早就抱好啦。

  蘇飴糖下線,把得到的消息分享出去,陸宗主聽了也高興,連連說道:「天佑我馭獸宗。」

  他一手負在背後,「剛剛玄霄劍派的還發了傳訊過來,叫我們封鎖劍塚,等他們來了才放人進去,他們擔心自己趕不上,讓我們搶了先機。」

  「還說就以劍塚所得來代替蒼玄大比分勝負,哪個門派獲得的飛劍品質更高,數量更多,今後的資源也就按比例來分配。」

  原本他被其他宗門聯手逼迫,考慮到蒼玄大局準備接受,如今卻是不用等了。

  「現在上三天的修士都要下來入劍塚,豈是我們能封得住的?」

  「劍塚一開,大家憑本事入內,趕不及的,就晚點兒再進唄,劍就在那裡,又不會飛到別處去。」他狂笑三聲,「天意啊。」

  隨後又問白莞,「我現在去摸摸雲聽畫的頭,突破渡劫是不是更容易一些?」

  白莞撇嘴:「我都還沒突破元嬰期七層呢。」真以為青鳥血脈力量那麼厲害?迷信!乖乖現在才金丹期,血脈力量微弱,不能指望他,更不能給他壓力。

  「嗯,不能逼得太急,等養肥了再說。」

  蘇飴糖:……你這思想有點兒危險啊,不許打我青鳥的主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3:49 PM

第一百十七章 顧星河

  劍塚出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離得近的修士已經趕了過來,在馭獸宗的鯤魚附近停下,不多時就黑壓壓的聚起了一大群人。

  有幾個不信邪的現在就想靠近天河異相。

  他們不聽旁人勸阻,繼續往前,在感覺到了排斥力仍不願放棄強行靠近,結果年紀大的直接被無數劍氣給刺成了篩子,血流如注,當場殞命。年輕的則像是被一股大力給推開,落地後也摔了個半殘。

  這下,無人再敢嘗試,都規規矩矩地等待星辰墜地。

  像陸宗主那樣,跟上界有聯繫的修士下三天還是有幾位,因此上界年輕人也會下來進入劍塚的消息在下三天的大能中間也流傳開了,於是大家倒不再提封鎖後一起進去了,而是希望能夠集合下三天修士的力量,跟上界優秀弟子抗衡。

  大能們都盯上了清音閣大師兄王憐枝。

  若他能照拂門下弟子,下三天的修士才能有那麼一點兒優勢,否則的話,他們拿什麼跟上三天的修士比?劍塚奪劍,可沒聽說過裡頭禁止殺人。

  在大能們找王憐枝的時候,也有人找上了白莞。

  白莞來到蘇飴糖房間外,輕輕敲了下門。

  蘇飴糖把門打開,白莞就看到自家兒子正在角落裡發呆,周身還有劍意湧動,她欣慰地點了下頭,接著說:「甜甜,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白莞進屋坐下,蘇飴糖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果茶。

  白莞喝了口果茶,「甜得發齁。」

  呃,這是雲聽畫最喜歡的口味兒,她準備得最多,剛拿出來忘記加點兒靈泉了。

  蘇飴糖要加靈泉,白莞擺擺手說不用,嘴上雖然說太甜了,還是很快喝掉大半,這才繼續道:「廖炎,廖大師,你還記得嗎?」

  「要不是廖大師出手,乖乖都還沒辦法修煉。」雖說現在禁靈鐲依舊存在,但隨著雲聽畫的實力進階,限制已經越來越小了,基本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也就是靈氣吸收會慢一些,更得注意節省靈氣。

  蘇飴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廖大師新收了個弟子,劍道上的天賦不凡,年紀也小,這次劍塚開啟,他托我們照顧一下他徒弟。」

  蘇飴糖:想什麼來什麼!

  「他徒弟叫顧星河,今年十七歲,築基期大圓滿了。」

  「這次劍塚會有上界修士出現,上界修士……」白莞皺了下眉,「覺得我們是天生的下等人,如今他們得跟你們一同在劍塚奪劍,就怕那些人在裡頭亂來。」

  「不是有天道規則壓制麼?」

  「他們上界修士,自有一些保命的手段。萬一遇上拼著自己受重創也要殺人奪寶的瘋子,也是可能的,要知道,仙劍的誘惑太大了。」

  「在我看來,機緣固然重要,安全更重要知道嗎?」白莞目露擔憂,「至於那個顧星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照拂他一二,也算是還了廖大師人情。」

  「記住,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蘇飴糖答應下來。

  白莞又開始掏法寶了,不過掏到一半,她又歎了口氣,「據說劍塚裡不能亂用其他東西,且其他法寶進去就算施展出來,也會受壓制。」

  「劍修就是排外!」她生氣地拍了下桌子,「大家都是兵器法寶,還要分個高低貴賤。」

  「那裡是劍道意志嘛……」蘇飴糖倒是覺得可以理解。

  白莞笑了一下,「我也就隨口說說,誰的地盤誰做主。」

  白莞細細叮囑了一番蘇飴糖後離開,等娘一走,蘇飴糖就按住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她感覺那裡還在狂跳。

  她剛剛真的是震驚了,現在都還沒平靜下來。

  原文男主顧星河,他們這麼快就要有交集了?她一直打算的是遠離原文劇情,儘量不參與其中,卻沒想到,他們跟原文男主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碰面。

  是了,所有一百歲以下的年輕人都能進入劍塚,這樣天大的機緣,顧星河若是知道了不會不來,原文裡卻沒有這段劇情,也就是說,這個真的是變故。

  難道說是她穿書後帶來的蝴蝶效應?可她沒做什麼啊,只是救了一家子炮灰而已,怎麼能引出這樣逆天的變化?而且天道連男主的機緣都不讓他拿,就是要求不崩主線,如今這算什麼!

  還是說符合這個世界自然發展規律的崩,連天道都不能阻止?

  又或者,這也不算崩,只是沒寫到的劇情而已,有發展的空間……

  對了,還有,顧星河,顧星河跟如今傳說中的大佬顧天河有什麼關係嗎?會不會是顧天河的後人。

  問題又多了一個,若是原文男主在這段本來沒有的劇情裡出現意外,那現在這個書中世界會不會崩潰?這樣一來,她是不是還得當個保鏢,必須要保證男主的安全?

  蘇飴糖腦子裡一團漿糊,她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反而頭都微微刺痛,索性進入識海空間,打算在能夠讓她舒服的樹葉底下稍作休息。

  結果這次進去,蘇飴糖發現金針所繡的男人多了一隻眼,那隻眼睛眼線狹長,眼尾上翹,瞳色為淡金,像是盛滿陽光的清潭。

  明明是針線所繡,卻栩栩如生,讓她有一種被人看著的感覺,眼睛看她的眼神還帶著一點兒寵溺的味道,只是因為整個面上只有一隻眼睛的緣故,明明眼神很暖,依舊讓蘇飴糖心頭有點兒毛毛的。

  她如今縫不動碎片了,便沒待金針那邊,而是在樹葉底下坐下,她覺得在這裡坐著神識會清爽許多,更有助於她思考。

  蘇飴糖坐下,抬頭,隨後猛地又站起來,還下意識地揉了下眼。

  樹葉,泛黃了?

  神識裡能不能修煉春風化雨訣?

  很顯然不能。蘇飴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這些大佬是有靈智的,且他們都在她識海裡,也幫助過她,可她不明白,為何他們從來不與她交流,是因為她太弱的緣故嗎?

  這會兒樹葉變黃,蘇飴糖很是擔心,然而想要幫忙,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來進行,對方不搭理她,她無處下手。

  最後,蘇飴糖想了想,索性退出識海,在周圍點了一圈養神的香,隨後運轉春風化雨訣。

  她將春風化雨訣刷在自己身上,希望這樣能對樹葉有點兒幫助。都是植物,應該也喜歡春風化雨的吧。

  次日傍晚,馭獸宗劍閣閣主帶著其他的百歲以下弟子趕到,就連小師妹也在其中。

  雖然劍塚只限制了年齡,但他們還是排除了築基期以下的弟子,築基期以下實在是修為太低,進去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儘管如此,劍閣閣主帶來的年輕弟子仍有千人之多,這還僅僅只是馭獸宗一門,其他的宗門也都陸陸續續的趕來,再加上龐大的散修群體,天河異相周圍擠滿了飛行法寶,黑壓壓的人群一眼都看不見盡頭。

  顧星河還在大瀾州,從那邊過來非常遠,還得乘坐虛空船渡河……

  所以他肯定不能第一批入內,也不知道之後在劍塚裡能不能碰到。

  上三天的優秀弟子也沒到,神跡裡頭勝負已分,一百名修士還需要做充分的準備,然後統一時間下來。

  因為外頭在傳天河異相最快的一次是星子一天就完全墜地,劍塚開啟,因此這會兒陸宗主把所有人都喊到了外面,守著時間等,希望宗門弟子能第一時間進入劍塚。

  蘇飴糖、雲聽畫和小師妹站在一起。

  王憐枝回了信,他還有半日的功夫就能到,一般來說,時間上來得及。

  蘇飴糖在神跡裡看過劍塚相關,十次劍塚開啟,只有一次是一天內打開,其他的基本都三天甚至更長,在中三天那次更是足足等待了十日。

  知命樓都給出了分析,說靈氣越充沛的地方,劍塚之門打開會越快,這裡是下三天,靈氣貧瘠,慢慢開個一個月都說不定呢。

  當然這只是蘇飴糖的想法,她給陸宗主提了一嘴,陸宗主嘴上說有道理,還是把他們從房間裡趕了出來,說是絕對不能落後於他人。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

  小師妹手裡還捏著她那根木棍兒,她眉頭緊鎖,小小年紀,眉心處都起了褶子。這會兒扯著蘇飴糖的袖子小聲說:「師姐,我測了一下,此行大凶,血流成河。」

  小師妹緊張得很,她測十次,十次皆凶,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凶的卦象,哪怕揪著雲聽畫的衣服都沒任何改變,於是她心裡頭已經怯了,這會兒都緊緊挨在蘇飴糖旁邊站著,腿腳都有些發軟。

  「不信你看。」小師妹拿起木棍念念有詞,就想拋給蘇飴糖看。

  蘇飴糖正要安慰她,忽然聽到人群轟動。

  天河裡的星子消失了!最後一顆星辰墜地之後,整個天地間陡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卻又因為星空中一扇大門的出現而徹底沉寂下來。

  蒼玄界的大能們臨時做了口頭約定,希望大家在王憐枝的帶領下團結起來,與上三天的修士抗衡。

  現在,王憐枝沒來。

  玄霄劍派的絕大多數弟子沒來。

  上三天的弟子更沒來!

  臨時約定的束縛力陡然降到了最低,無數雙眼睛裡露出了渴望,也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衝進了黑暗之中。

  蘇飴糖眼皮一跳。

  剛剛進去的那個是柳鹿瑤!竟然是原文女主柳鹿瑤。

  柳鹿瑤進去之後,又一女子衝了進去,這一個蘇飴糖也認識,就是在玄音璧裡嘲諷她,最後跟她在情山附近約鬥,被她擊敗的那個女樂修古婉柔。

  在這兩人進去之後,就如同打開了出水閥門,一下子,人潮再也控制不住,無數人朝著黑暗中的大門衝了過去。

  馭獸宗弟子也不例外。

  蘇飴糖和雲聽畫也是要進去的,然而就在蘇飴糖要飛起來的時候,小師妹突然坐地上並抱住了她的大腿,「師姐,我怕,嗚嗚……」

  陸宗主額角青筋直蹦,「行了行了你別去。」他想把掛在蘇飴糖身上的范小艾扒下來,奈何范小艾抱得特別緊,還喊:「師姐也別去!」

  最後,陸宗主直接把人給震昏了,這才道:「別耽擱,趕緊去!」

  就這麼耽擱了一下子,他們已經落後許多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4:39 PM

第一百十八章 陷阱

  「快快快!」

  周圍的年輕人都已經衝了進去,蘇飴糖和雲聽畫因為小師妹的原因都落在了後面,陸宗主等人急得不行,同時施展靈氣法訣來趕鴨子一樣吹他倆,結果因為大家都在動手,蘇飴糖和雲聽畫身上承受了幾個力道,在空中還顛簸了好幾下才順利地調整好方向。

  「去吧。」狂風捲浪,推著他兩人直接衝向了黑暗中那扇門。

  待到看不到兩人身影了,陸宗主才安慰劍閣閣主,「別著急,最先進去不代表第一個通過考驗進入劍塚!」

  其他人:「明明最急的是你!」

  劍閣閣主微微皺眉,「劍塚盛景,我卻沒感覺到太多劍意,這就是劍塚嗎?」他記得劍塚不能用神識去探查,也沒用神識看,但劍修對劍意格外敏銳,此刻並沒感覺到劍意迸發,略有些奇怪。

  門沒開的時候,就能感受到裡頭的一些微弱劍意。

  門打開,劍意卻沒增強?他還想著雖不能進去,在外頭感受一下劍意沒准也能提升自己的劍道修為,哪曉得,劍意如此不明顯,讓他有幾分失望啊。

  恰這時,陸宗主收到上界友人傳訊。

  友人:「哎,我下不來了。現在通道都封鎖了,上界那批人過來了。可惜,又沒能看到劍塚打開,人生再添遺憾。」

  他繼續道:「你用玄音璧記錄下來,讓我遙遙看上一眼吧。」

  陸宗主滿足了他,並說:「還好劍塚先開,上界的人還沒到,我們就進去了。」

  孰料對面友人驚詫道:「下三天內劍塚開門不會那麼快啊,否則的話,上界的修士怎麼會耽擱時間。現在來的中三天都只有一個年輕人,其他的全部出自上三天。」

  那些可是上三天的精英,對劍塚內的仙劍勢在必得,豈會犯如此大的錯誤。

  友人的話讓陸宗主有些擔憂,他想了想,用神識仔細去探查,結果神識望過去就感覺到了洶湧的劍意,只不過在那中間,他似乎還感覺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陸宗主正欲打起精神再看,就聽身後有人道:「下三天的人去哪兒了?」

  身後,一片綠葉從遠而至,那葉子好似突兀出現,從裂縫裡鑽出來的一樣,出現時還在遠方,只是一片翠綠,在夜色中幽幽泛光,不過眨眼的功夫,綠葉輕舟已至眼前。

  「那是……」

  領頭的白衣男子衣服上有清音閣的徽記,他取出一枝香,曲指一彈,便將那香彈到了一個下三天的修士前面,「你,燃香。」

  他們在下界能不動用靈氣就不動用,這些事自然要下三天的人來做。

  下三天那修士不敢得罪人,連忙用馭火訣點燃了香。

  就見那香一點燃後,青煙直接朝著劍塚的方向飄,且剛剛飛出不遠,青煙直接變成血紅,就見一尺來長的香迅速燃盡,眨眼成灰。

  煙霧繚繞,在前方形成一團紅雲。

  「果然是妖域!」妖域,妖魔聚集起後形成的封鎖領域,困在妖域之中的人,絕對凶多吉少。

  白衣男子臉色一沉,「下三天的清音閣怎麼回事,居然讓這麼多地階小妖聚在了一起?」

  「古師兄,那現在怎麼辦?這些小妖,竟然利用了劍塚,難不成……」說話的女子環顧四周,發現周圍都沒下三天的年輕人,全都是些年長者,她深吸口氣,低呼一聲,「下三天的精銳全部都進去了!」

  身後人群中一個女子略有些誇張的聲音響起,「那這群妖魔,豈不是把下三天年輕一輩一網打盡了?」

  妖魔,利用了劍塚,也鑽了劍塚的漏洞。

  劍塚針對的是人修,是劍道意志,排斥的是修真界不符合年紀的生靈,在劍塚形成之時,天外妖魔都還沒能入侵,那時候的天地裡,都沒有妖魔存在。

  所以不符合條件的修士不能靠近劍塚,妖魔卻不會受到這個限制,而劍意的威壓,妖魔同樣也會承受,只不過這會兒劍塚大門沒開,它們哪怕都是地階小妖,也能承受得住這一點兒溢出的劍意,等凝聚在一起形成妖域之後,分擔在每一個小妖身上的劍意壓力自然更小。

  劍塚排斥年紀大的修士,其中劍意,又有效的防止了高階修士的神識窺探。

  還有一個原因,大家對劍塚瞭解甚少,而妖魔正是綜合利用了這些條件,設置了一個妖域,將下三天的年輕人一網打盡。

  「現在怎麼辦?」輕舟上,一上三天年輕女修憂心忡忡地道。

  「妖魔戰場上,下三天的修士也就是炮灰而已,死了就死了吧。」

  「可妖魔在傷害修士,我們……」

  說下三天修士都是炮灰的男子冷哼一聲,「我們在下三天處處受限,連靈氣都不敢多用,你心疼,你自己進去就是,無人攔你。」

  他神色倨傲,站在綠葉輕舟上俯視底下那群神色各異的下三天修士,「一群蠢貨。」

  裡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元嬰期大圓滿,還都一把年紀了才這麼點兒修為,不是廢物是什麼?高高興興把門下年輕人送進妖域,真是又蠢又廢。

  鯤魚背上的白莞臉色蒼白,她手腳發軟,身子搖晃幾下,險些沒站穩。

  陸宗主更是如遭雷擊,只覺肝膽俱裂……

  「妖魔,竟然是妖魔的陷阱!」

  他想起了之前范小艾的話,她抱著蘇飴糖的腿,不讓她去,說裡頭有危險。

  如果,如果他當時能稍微重視一下,是不是,原本是有可能避免落入妖魔圈套的,是他,是他把自己門下弟子推進去的!

  范小艾的哭聲此刻好似在他耳邊迴響,鑽入他的識海,攪起千萬層浪。陸宗主喉頭湧出一股腥甜,他受此刺激,竟是連連咳血。

  陸宗主紅了眼眶,他靈氣運轉到極致,整個人化作一道離弦之箭衝了出去,他想衝進妖域,想把門下的弟子一個不少的帶出來!

  然而身子飛出去沒多遠,就有萬千劍意猛地刺來,那是上古劍意,無數仙劍的意志,對於一個敢靠近它們的不符合規定者直接毫不留情,劍意排山倒海般壓下……

  陸宗主哪怕是元嬰期大圓滿,也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身子被挑飛,渾身上下佈滿血洞,重重地砸向了另外方向,在空中飛起時,都灑落一蓬血雨。

  鯤魚發出一聲嗡鳴,朝著陸宗主掉落的方向飛過去,劍閣閣主比它速度更快,一個瞬移過去,在接到陸宗主的剎那,劍意的餘威仍舊存在,那些劍氣透過陸宗主的身體也紮到了他身上,就連他常年不離身,都不願意到儲物法寶裡的佩劍都跟著低鳴一聲,像是在表達自己對主人的不滿一般。

  劍閣閣主沒鬆手,艱難地將血人一樣的陸宗主拖回了鯤魚背上。

  其他宗門有不少強者也被刺激到了,本想衝過去試試能不能救人,在看到陸宗主的慘狀之後,不敢再前進一步。

  夏苑主連忙給兩人服藥療傷,張青松則把神色恍惚的白莞扶到一旁坐下,他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喃喃道:「他們吉人自有天相……」

  張青松笑得有幾分勉強,「運氣,運氣是我們強項。」

  這是之前陸宗主鼓勵大家的話,然而此刻說出來,張青松只覺得滿嘴苦澀,他一個大男人,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那些人,可是馭獸宗的新銳弟子,也是宗門未來的希望啊。

  ——

  王憐枝的飛行法寶就是箜篌琴。

  琴平飛,他端坐琴弦上,快到劍塚出現之地時,王憐枝發現白露花突然從他衣襟上脫落,本來白色的花瓣有兩片同時變紅,王憐枝登時驚得站起,腳踢到琴弦發出一聲刺耳琴音。

  他跟上白露花,在看到前方紅霧籠罩中大門時,王憐枝眸色更冷。他看到白露花飛了過去,在撞進紅霧的瞬間,花瓣第三片頃刻變紅,像是被血水浸染濕透。

  妖魔領域!

  再看下三天眾多修士那失魂落魄的神情,王憐枝瞬間反應過來,他薄唇抿起,渾身寒意更濃,如霜雪覆蓋的青松。

  「這就是下三天第一人王憐枝吧。」上三天有人陰陽怪氣地道。

  「清音閣辦事不利,居然讓這麼多妖魔紮堆聚集,王憐枝你作為下三天清音閣閣主,是不是得負責?」上三天的人認為下界唯一的對手就是王憐枝,他們會受天道壓制處處受限,不敢放開手腳。相比起來,王憐枝就占盡了優勢,對付起來要棘手一些。

  若是能把王憐枝逼進妖域,就能除掉個強力競爭對手。

  只是,這個時候,王憐枝怎麼都不可能進去的吧。

  進去就是錯過機緣,還九成會死!妖域已經形成,哪怕王憐枝一個元嬰期大圓滿,貿然進去也是凶多吉少。裡頭那些修士的血液,會讓妖域更強,僅憑王憐枝一人無力回天。

  沒想到的是,王憐枝竟然沒有任何猶豫,在白露花進入之後,他腳踏箜篌琴,毅然決然地撞進了紅霧之中。

  之前那些人是不知道裡頭是陷阱才會衝進去,而王憐枝,他明明知道裡頭是妖魔陷阱,仍舊義無反顧地進入其中。

  他一襲白衣,腳踩箜篌,身後有隻鳳鳥幻影點綴,只是背影,也是飄逸除塵。更何況他毫不猶豫一頭撞入黑暗之中的模樣,更是宛如天神降臨,那一刻,他整個人好似在發光。

  此舉,讓不少上三天修士心頭有幾分觸動,有人冷嘲熱諷,卻被其他人鄙夷到徹底噤聲。

  「他是下三天的,不受天道威壓限制,自然能進去,我們又不同,我們來自上三天,根本……」一人有些心虛,想找點兒理由說服自己,好叫自己心安一些。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又有一人飛了過來,她驚呼一聲妖域過後,也一頭紮進其中。

  上三天的修士基本都認得她。

  「遊如昔!」

  「空桑門少門主——遊如昔!」她也進去了!

  之前那個有些擔憂的女子緊咬下唇,「古師兄,我們呢?」

  古新樂道:「下三天修士聽令,佈陣,封鎖妖域。」

  「他們利用劍塚,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很有可能是想打通一道裂隙,將下三天化作妖魔戰場,我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是了,劍塚可以出現在上中下三天的任何地方,它的出現,本就會造成周圍空間不穩,被妖魔鑽了這麼個空子,沒準只能讓它們撕開一道裂隙通道,從而讓天外妖魔通過裂隙源源不斷地進入下三天!

  一定不能讓它們得逞。

  現在的情況是,下三天的強者,因為年齡限制,沒辦法過去破開妖域。而上三天的弟子,則因為天道限制,也不能擅自動用靈氣,他們不願送死,而且下來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劍塚尋劍,自然不會為下三天的人拼命。

  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將妖域封鎖起來,阻止裂隙形成而已。至於裡頭的弟子是死是活,只能看他們自己造化了。

  「遊如昔都進去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上三天那女子看底下的人失魂落魄,好心提醒。

  「她是空桑門少門主,身上自有無數保命手段。能夠破除妖域也說不定。」

  「若沒天道規則限制,遊如昔一劍就能將其斬破。」

  她的安慰總算起到了一點兒作用。白莞強打起精神站起來,手裡握著根羽毛,念念有詞,「甜甜,乖乖,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活著回來!」

  她沒注意到的是,在拿出羽毛的瞬間,輕舟上,有個紅衣少女目光微凝,隨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段紅瑤沒參與佈陣,她在角落裡坐著,取出玄音璧,給門中長老發了個傳訊。

  「那個許諾一直說他是通過提取無數靈獸的血脈力量才有了饕餮血脈,都失敗兩次了都沒順利覺醒,他肯定在撒謊。」

  「長老,我在馭獸宗看到了青鳥的羽毛。不是純正的神獸青鳥,應該也是覺醒的神獸血脈,我聞到跟我一樣的味道啦……」

  「就是那隻鳥肯定進了妖域,怕是沒辦法活著出來。」

  「查查馭獸宗的青鳥吧。」

  「也別給那許諾最後一次機會了,直接煉成血融丹吧,我想吃了。」她說完,還舔了舔唇角,眼眸嗜血又瘋狂。

  「段紅瑤,你還不過來幫忙,一個人待角落裡偷懶?」

  「你瘋了,那女的雖然是中三天的,擂臺上多嚇人,她的鳳凰火能夠直接燒人元神,你招惹那個瘋子做什麼!」 他們這次下來的修士,中三天的有且僅有一個,就是那個段紅瑤!

  段紅瑤倒也沒發脾氣,她理了理紅裙層層疊疊的裙擺,隨後娉娉婷婷地站起來說:「好呀,要我幫什麼?」

  此刻的她一臉嬌俏,跟神跡內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魂修判若兩人。

  上三天的弟子開始指揮下三天的修士佈陣,封鎖周圍的空間,以防出現裂隙。在這期間,陸陸續續有下三天修士趕了過來,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後,大家都一陣後怕。

  還好來得遲一些,沒進入妖魔陷阱。

  本來玄霄劍派因為來晚了一陣火大,如今看到馭獸宗的慘狀,心頭慶倖不已。

  只是他們失去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也失去了妖魔戰場上的互相依靠的同袍,因此,倒沒有人幸災樂禍,只覺心情沉重,神色悲戚。

  這是,整個下三天的災難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0-7-25 04:45 PM

第一百十九章 堪破

  妖域,妖魔以自身血肉獻祭,形成一片領域,將誤人領域的血肉吞噬,用以供養出一個更強大的妖魔,或者說打開一道裂縫。

  總之,領域內的妖魔大多數都是犧牲者,它們合在一起,將弱小的力量貢獻出來,從而形成更強大的個體或是其他。形成的妖域可以按照範圍來劃分強弱,在下三天遭遇過的最強妖域是封鎖了整整一座城,後來擴大到那城所在的州,最後雖然被破,但直到現在,幾千年過去那一州還是死氣沉沉,根本無人入內。

  這些獻祭的妖魔對自己都狠,對待進入其中的修士,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雲聽畫和蘇飴糖一起進的門。

  可進來後,他手就空了,明明進來的時候手牽著手,可現在甜甜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雲聽畫:他們結道侶怎麼了,老天劈,宗門內師父盯著念叨,現在連劍都要強行分開他們!

  不是要劍道考驗麼,快來考他!考完了他就要牽著手,牽到地老天荒。

  雲聽畫忽地聽到一聲輕笑,他抬頭看,就看到前方一樹桃花盛開灼灼其華,樹下還有一個水池,水面上鋪滿桃花瓣,深深淺淺層層疊疊鋪滿整個水池,隱約有碧綠從花瓣縫隙裡透出來……

  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看到這樹桃花,公子可有什麼想法?」

  那聲音,好似從水池花瓣底下冒出來的?

  雲聽畫有點兒緊張,他其實一直悟性都不太好,準確來說,在人修的修煉法訣上,雲聽畫是不夠聰明的。甜甜之前跟他分析過考題,他最怕的其實就是考悟性。

  還說他運氣好呢,這是怕什麼來什麼!

  看桃花有什麼聯想?這說話的劍靈聲音嬌滴滴,跟百樂舫的那些女修差不多,難不成本體是一柄軟劍?就跟薄言那軟劍一樣,扭起來像條水蛇。

  他不適合這樣的劍。

  「公子?」

  雲聽畫立刻停止聯想,「知道了,我在想。」

  他全神貫注地看著桃樹,有什麼想法?這考的是什麼啊!花倒是有點兒香,仔細去聞,都香得有些熏人了,像是他以前那些兄弟做了某些羞羞事後在房間內沾染的香氣,總之怪難聞的。

  「公子?」那嬌滴滴的女聲又喊了一聲。

  雲聽畫咳嗽一聲:「這樹桃花吧……」

  「它掉了怎麼多花瓣,會不會禿?」想當年它掉了一層絨毛,都緊張得差點兒哭出來了,推己及人,此刻這桃花,恐怕也很難過吧?

  花瓣都鋪滿水池了,開再多也不經掉啊。

  是因為等了太久也沒等到主人,所以劍靈很傷心難過,然後通過掉花瓣的形勢表現出來,迫切的想要找到主人!

  呃,他不想要一把軟劍。要怎麼拒絕掉她呢?

  正想著,就聽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到水池邊來尋找答案吧。」這聲音,都沒有之前那麼嬌柔了,有點兒冷冰冰的感覺。

  雲聽畫大步走到水池邊,低頭,就看到花瓣散開,一個女人從水底鑽出,她頭髮濕漉漉的,還沒穿衣服!

  「公子,下來呀。」女子沖他招手,還眨了下眼。

  雲聽畫面無表情地後退一步,「醜死了。」

  池內,一個接一個女子冒出來,有的清麗脫俗,有的豐膩美豔,她們踮起腳尖兒在水面上起舞,無數花瓣環繞身側,白玉一般的肌膚在粉嫩的花瓣底下若隱若現,一些勾人的動作,便是無聲的邀請。

  這會兒有花瓣隔著,雲聽畫才稍微看了一下池中女人的臉。

  他居然看到了柳鹿瑤。只是臉雖是那張臉,神色卻完全不同,柳鹿瑤是鹿族血脈,她的眼睛隨時都是濕漉漉的像是一泓清泉,看著懵懂可愛,然而此刻,她那雙眼睛裡像是倒影了樹上的桃花,粉紅之中又含了春意,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除了柳鹿瑤,還有一個人略有些眼熟。

  仔細去想,雲聽畫心頭厭惡更深,那是一直在玄音璧裡挑釁蘇飴糖,後來約鬥,被甜甜輕易擊敗的那個女樂修,叫古什麼來著,他一時想不起來。

  劍靈是考驗他會不會被色所迷?雲聽畫頓時有底氣了,他才不會被迷惑,這些女人,加起來比不上甜甜一根手指頭。

  他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她們還沒有鳳凰山上的山雞好看!

  柳鹿瑤稍稍有些驚訝,這雲聽畫,身在幻境之中,還吸入了大量的粉塵,體內血液流動加快,卻沒被幻境所迷惑,心志倒是堅定得很。

  他神識遠比一般人強。也不知道是怎麼修煉的,居然神識這麼強大,這妖域已經形成,那些小妖的身體已經鑲在了一起,以蜃妖為主導,因此是幻域,需得將所有人拉入幻境之中沉淪,一點點蠶食他們的力量,用來形成祭壇打開裂隙。

  既已成,就不能做太多更改,本以為都是些年輕人神識應該不強,哪曉得,遇到了意外。

  他怎麼的還沒太大反應,沒燒起來?難不成是火系的緣故,使得那些能夠讓人血脈賁張的毒都難以發揮作用了。

  旁邊的古婉柔沖她使了個眼色,隨後,池中所有女子俱都沉入水中,水面再次平靜下來。

  雲聽畫:「我這算是過關了嗎?」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影趴在了水池邊,她仰著臉,沖雲聽畫招了下手,「過來。」

  這次出現的女子,是甜甜的臉。

  她雙手撐著水池邊緣,隨著手用力,沉入水面的身體,一點點的露了出來。

  沒有花瓣遮擋,就那麼突兀地撞入他的視線。

  香風陣陣,桃花翻飛,她明明已經露出了身子,又嬌笑一聲沉下去,捧起一泓清泉撒出,那水珠和著花瓣一起,飄落到他身前。

  她轉了個身,長髮遮擋了大半的身體,彎腰在池中捧水時,婀娜的身姿形成了極致的誘惑,短短一瞬間,對他發出了最惑人的邀請。

  她回頭看他,白玉一般的臉龐上有水珠灑落,落到嘴邊時,她還伸出舌頭輕輕一舔,「你下來呀。」

  雲聽畫感覺身體有點兒熱,那熱氣燒得他暈乎乎的,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那池中人的影子也格外虛幻,卻又充滿誘惑。

  他走過去,站在池邊。

  腦子迷糊,想下去,卻隱約絕對不對,劍靈怎麼會這樣來考驗他呢?這真的是劍道考驗嗎?

  興許是等得不耐煩了,池中人浮出水面,雙手環在胸前,歪頭看他,問:「怎麼了?」

  她伸手想去拉他,在即將碰到雲聽畫的時候又縮了回去,眸子裡好似有些幽怨,「你不願碰我嗎?」

  雲聽畫有些模糊的意識裡陡然迸出了一道光。

  他突然一臉兇狠地說,「碰,怎麼不碰!」說完,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抓,在指尖碰到「甜甜」的剎那,雲聽畫神識徹底清明,眼前也不再模糊,他血脈裡那些燥熱都化作了掌心裡的火,火焰將眼前的甜甜徹底包圍。

  「你!」

  「假的!」

  雲聽畫一聲假的,喝破了整個幻境迷障。

  若不是一直以為是劍道考驗,他能夠更早的發現不對,如今,應該也不算晚吧?

  居然變成甜甜來引誘他!

  雖然幻境逼真,桃花香氣裡還帶著一種能夠刺激人的氣味,但他可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他只要在動邪念時碰甜甜,天道都會劈裡啪啦在他腦子裡炸煙花……

  所以就算一開始不敢肯定,等指尖兒碰到人的時候,他就完全確定了,這就是假的,幻境!根本不是什麼劍道考驗!

  他也是劍修,所知的劍道劍意,哪有這麼無恥下賤的。等幻境破開,雲聽畫看到眼前一切,登時心頭一緊。

  他身在一片陰氣森森的鬼林之中。

  前方是一個血水翻騰的池子,旁邊也有一棵樹,卻不是桃樹,是一棵枯樹,樹幹扭曲,上面長了許多的疙瘩,仔細去看,疙瘩裡頭像是刻了一張張臉,猙獰又可怖。

  像這樣的樹和池子很多,他往前走,每隔十步,就會有一棵樹和一個血池。

  路過一個池子時,雲聽畫還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他這麼快!」

  那聲音好似從地底傳出來,雲聽畫直接抽出龍淵劍,往地下一紮,有汩汩血水從龍淵劍刺入的地方冒出來,將龍淵劍都腐蝕得滋滋作響。

  他把劍拔起,發現龍淵劍劍尖兒都沒了……

  這是……妖魔!

  他在妖域。

  在南師父的督促下,雲聽畫對妖魔瞭解也不少,他這會兒反應過來,他們進的根本不是劍塚,而是妖域。

  甜甜!

  他得儘快找到甜甜。

  要是甜甜進入幻境,被不穿衣服的他給迷住了那怎麼得了!這些妖魔,太噁心了。

  ……

  蘇飴糖一進門就覺得不對。

  她前面是一片湖,湖面寬闊,一眼看不到盡頭。

  湖中立著石柱,高出水面三尺,彼此之間間隔三米遠,形成了一條路,小路一直蜿蜒到遠方,同樣看不到盡頭。

  水裡除了石柱,還有蓮花,各色蓮花有大有小,在石柱周圍盛開,每一朵都靈氣充沛,蘊含了五行之力,看著格外誘人。

  這些,瞧著有些像修真界百年才開一次的五色蓮。

  馭獸宗這次只得了十多朵,她師父有兩朵,蘇飴糖則是一朵都還沒見過。頂尖資源,她一個金丹期,目前其實還用不上。

  「你想採哪朵蓮?」

  「機會只有一次。後面的可能會更好,也可能比不過前面。」那聲音誘她下湖,讓她踩在石柱上採蓮。

  蘇飴糖:「我全部都要。」

  「呵,好大的口氣。」

  蘇飴糖也不吭聲,直接施展了一個春風化雨訣。

  待到春風化雨形成,那些靈氣充沛的蓮花卻像是被火點燃一般,一朵接一朵的化作黑灰,且還有慘叫傳出,聽著都叫人頭皮發麻。

  蘇飴糖:果然有問題。

  她神識強大,這些東西難以瞞過她,只是一時又看不出問題所在,索性就試了一下,若是真的靈植,遇上了春風化雨必然會更加茂盛,現在直接被燒了,足以說明眼前一切是假。

  堪破虛假之後再睜眼,眼前就恢復真實。碧湖彩蓮皆是虛幻,前方鬼影森森,血氣正濃。

  妖域!

  蘇飴糖心頭一緊,難怪小師妹會說此行大凶,血流成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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