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開荒 - 【妖女哪裡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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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4 07:09 PM

第0210章 修羅場再現?

  江含韻面色微白的掐著聽天獒的狗嘴,低聲訓斥:「給我閉嘴!你敢多事,我現在就宰了你!」

  聽天獒「嗚嗚」的說不出話,可隨後它尾巴一搖,在高空中招出了一桿細小的風矛,那矛尖指處,正是李軒與薛雲柔二人的方向。

  「你敢!」江含韻的神色無奈:「我聽說你喜歡吃三味居的骨頭湯與黃龍醉是吧?我這幾天讓人給你置辦一次。」

  聽天獒的眼中頓時現出了些許得色,它隨後又把尾巴搖了搖,讓空中的風矛,變化成三枚風刃。

  「行,三次就三次!」

  江含韻哼了一聲,終於將聽天獒的嘴鬆開。可她的周身罡氣,還是時不時的發出爆竹一樣的聲響。

  其實那骨頭湯與黃龍醉花錢都不多,相較於他們這些修行人來說不值一提,可這種被敲詐勒索的感覺卻很不好。

  「我要喝的可不是三味居的骨頭湯。」聽天獒卻砸了咂嘴,同時「嘿嘿」的笑著:「你母親給李軒熬的虎丹湯與金鰲湯,李軒喝了之後總是讚不絕口,搞得我也想嘗嘗味道。下次你母親再熬湯,麻煩江校尉你帶些給我。咱每次也不要多了,一個小酒缸大小就可以,鰲丹與虎丹我不敢想,多給我盛點骨頭。」

  然後它就往前方看著:「校尉大人是跟梢尾隨他們來的?這種行為可不太好。不過本獒倒也能夠理解,這是怕被你表妹橫刀奪走吧?那畢竟曾是你孩提時的--哎喲!」

  可聽天獒的話還沒說全,江含韻就一拳砸在它的頭頂。雖然力氣不大,可聽天獒還是栽落地面,差點摔了一個狗吃屎。

  「你這是惱羞成怒!」

  它穩定住身影之後,就用雙爪抱住狗頭,很是氣憤的盯著江含韻:「四次!記住了,必須給我帶四次湯。還有,你再打我,我跟你沒完。」

  「是你自己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江含韻面色酡紅,義正辭嚴的怒斥道:「我只是擔心表妹不懂事,被那傢伙佔了便宜,你少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聽天獒咧了咧嘴,神態萬分不屑。它心想自己本來就是一隻小狗狗,該怎麼吐象牙出來?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至極!

  「行!行!可像你這樣,也不是辦法。」

  聽天獒看在李軒這些天提供的那些吃食,最近又花錢給它塑了金身的份上,決定還是忍著氣,給江含韻出出主意。

  「你表妹她今天的決心很大,知道我的諦聽神通,聽到她心聲在說什麼嗎?」

  「在說什麼?」江含韻貝齒咬著下唇,側目詢問。

  「她現在的心思,大概就如你現在想的。」

  聽天獒用爪子撓了撓臉:「人家可是豁出去了,就連鋪床的白巾都準備好了。像你這樣心態傲嬌,猶猶豫豫,是遲早會失去他的。」

  「鋪床的白巾?」江含韻的整個人頓時僵住,那吹彈可破的面皮一時間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白巾鋪床--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是傳統習俗中,新婚夜用於鋪床的白巾?雲柔她這次居然這麼大膽?

  聽天獒的心臟則開始打鼓,心想李軒啊李軒,咱這次可是為你豁出去了,夠義氣吧?誆騙這位女魔頭的風險,可不是一般的高,會死狗的!

  隨後聽天獒,又萬分好奇的看著江含韻。它在想這位血手人屠,鐵血修羅,接下來會選擇怎麼做呢?

  ※※※※

  當李軒與薛雲柔一起走入到廟會最繁華的地段時,少女就像是放飛的小鳥,帶著李軒在各個攤位上逛著。

  撈金魚,套環,射箭等等--薛雲柔一項項玩的不亦樂乎,他也很湊趣的沒用任何修為,就陪著少女一個個攤位的瘋玩。

  不過在這個玄幻仙俠世界,撈金魚與套環的難度可高了,那些金魚額外的靈活有力氣,撈魚的紙則是一碰就破;而套環時與目標物隔開老遠,後者還可以活動。

  以李軒現在的耳聰目明,竟也是收穫寥寥,賠了好幾百兩銀錢--這些商家極其狡猾,對他們這些修行之士的收費極高。

  一直到那些猜燈謎的攤位前,李軒才算是一振雄風。

  「錯把梅花當桃花?這應該是指鹿為馬。」

  「僧尼共謀脫佛門?應是約定俗成。」

  「萬般皆下品,打一官職,尚書?」

  依靠著前世的積累,李軒勢如破竹的一路將燈謎破去,而就在他橫掃到這個攤位的中段時,卻忽然一聲驚咦,在身側不遠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芊芊?」

  他的人形百度樂芊芊,此時就俏生生的立在十步之外,旁邊還立著一位二旬左右,品貌非凡的慘綠少年。後者應該是從攤位的另一側走過來,也將那些燈謎全都橫掃。

  「都尉大人?」樂芊芊也是眼現訝色,可當她望見挽住李軒手臂的薛雲柔之後,俏臉就微微有些發白:「還有薛姐姐,你們怎的也在這裡?」

  「是我約了李大哥來逛廟會。」薛雲柔把李軒的手臂抱得更緊了,同時笑盈盈的看向樂芊芊身旁的少年:「芊芊,不知這位是?」

  「他叫宋子安,是我的表兄。」樂芊芊臉色有異的給兩人介紹著:「他從淮安過來,母親讓我陪表兄過來逛一逛。」

  宋子安當即彬彬有禮的朝二人一禮:「淮安宋子安,見過兩位。這位想必就是芊芊的上司,伏魔都尉,明幽之虎李大人吧?一直都有聽聞過李大人的聲名。我家芊芊,勞您照顧了。」

  可不知為何,李軒卻從宋子安的神態中,感受到了幾分敵意。這位似乎想要在李軒眼前展現出與樂芊芊之間的親近,特意往少女身邊站近了一步。可樂芊芊卻又不著痕跡的,往外退開一步,始終保持著三步距離。

  「宋兄過譽了!」李軒回禮的同時,雙眼微微一瞇,雖然樂芊芊的反應讓他很滿意,可那慘綠少年宋子安的舉止,卻讓他生出了警惕之心。

  這個傢伙,是準備揮鋤頭,挖他家的小白菜--不對,是人形百度嗎?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旁邊的薛雲柔,則是看了看他的眼,又循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若有所思。

  也在這時,旁邊又傳來一聲驚咦:「好巧!師妹你怎麼來了?」

  李軒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白無鬚,雙手拄著枴杖的陌生道人,正從遠處的人群當中行出。他的腳似乎不能落地,行走時完全依靠枴杖。這讓道人的步態艱難,可他身周卻似有著一層無形力障,將周圍的人群排擠開來。

  「玄塵師兄?」

  薛雲柔也很驚訝,很關切的詢問道:「師兄你這是怎麼了?你一個八重樓境的術師,好端端的怎麼就傷成了這樣?究竟是傷在何處?還有,傷你的是誰?要不要我請我姑父給你看看?」

  玄塵道人的面皮抽動,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李軒,還有他身後矗立的『伏魔金剛』一眼,眸中現出了滔天怒恨。

  尤其薛雲柔挽住李軒的一雙小手,讓他怒火攻心。

  可他隨後又及時收住:「我這傷不提也罷,再過幾天就好。至於那傷我之人,本道自然會要他好看!此人秉性卑劣之至,說出來只會污了師妹的耳朵。」

  玄塵道人換上一副笑容,親和可掬:「對了,師妹還沒回答我,你怎的也在這裡?」

  「是我約李大哥來逛廟會,」薛雲柔落落大方的給玄塵子介紹:「他叫李軒,六道司的伏魔都尉,也就是我對師兄你所說的那人。」

  就在薛雲柔說這句話的時候,李軒明顯察覺到玄塵道人散出的強烈敵意,還有那眼中一閃而逝的不甘與怒恨。

  這位隱藏的很好,可李軒身為男人的直覺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

  他心內當即警鈴大作,心想這莫非是又一個想要挖他家小白菜的?

  真是歹運,這好好的約會,怎麼就被攪和成了這樣?

  撞見樂芊芊與她表兄也就罷了,怎麼又來了一個玄塵?這賊老天,怎麼就見不得他好!

  此時薛雲柔正在反問玄塵:「倒是玄塵師兄,你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不好好在家靜心休養,反倒來這廟會湊熱鬧?」

  此時她的眼中微含狐疑之意,面色清冷。

  玄塵一聽就知薛雲柔是起疑了,他這位師妹,素來都七竅玲瓏,冰雪聰明。可他臉上卻毫無異色:「我這是與幾位好友約定,要在今年的都城隍廟會擺下天梯,藉此會一會金陵城的英傑。我是不好推脫,且這傷勢也確無關大礙。你們看那邊,那座擂台就是我的幾位好友設下的。保聖寺的真如大師,江南大儒權頂天的弟子龍睿龍守智與王靜王溪泉,都是這江南之地最拔尖的幾位年輕俊傑。」

  幾人循著他所指之處看過去,果見那邊擺著一座高台,下面則聚著人山人海。至少有三五百人圍在那邊看熱鬧,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而此時玄塵又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說來我那幾位好友這次都在綵頭上下了血本,就不知李都尉有沒有興趣?」

  薛雲柔的眼中頓時現出了幾分慍怒,她已聽出了玄塵語中含著的挑釁之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5 12:51 PM

第0211章 登天梯

  「綵頭?」李軒側目看了過去,眼現出幾分好奇之意:「什麼樣的綵頭,銀錢嗎?」

  他不是聽不出玄塵道人的不懷好意,可一聽到『綵頭』這兩字就很感興趣。

  不過據他原身的記憶,那些大商家在廟會中擺的天梯,獎金最高都不會超過萬兩。

  如果是這樣,他還真沒興致去奉陪。最近他連著幾筆重金入袋,腰部又鼓起來啦。

  當然,這萬兩紋銀雖然不是什麼小錢,可相較於身旁的薛雲柔,這點錢自然不值一提。

  「這三關天梯只要通了任意一關,便可得紋銀三千兩。三關皆過,則是紋銀兩萬。」

  玄塵道人說完這句,就發現李軒眼中的興致迅速消退。他想真如和尚的判斷果然是對的,這些許阿堵物果然不能入此人之眼。

  所以他隨後就把語聲一轉;「這只是針對凡人的賞格,修行之士還有加料。增加難度的同時,還有三件世間罕見的奇物作為綵頭。第一關是龍虎山的指玄丹;第二關是一隻幼年的神血青鸞;第三關則是火雲凰。」

  薛雲柔不由對玄塵道人側目以視,眼神更加冷冽了。

  那神血青鸞她不知是什麼情況,可第一關的指玄丹,還有第三關的火雲凰,都是她這位玄塵師兄之物。

  「神血青鸞與火雲凰?」

  此時在李軒對面,樂芊芊的表哥宋子安不自禁的眼現驚奇之色:「你們幾位可真是大手筆,那可都是稀世難尋的神獸血裔,居然被你們拿來做登天梯的綵頭?即便第一關的指玄丹,也極其珍貴,不但可助人短暫達至天人合一之境,感悟天地大道,還可壯大神魄。」

  他「唰」的一聲打開了折扇,同時斜目望著李軒:「這般神物,便是我都感興趣了。正好,過些時日就是芊芊的生辰,而宋某一直都想要給芊芊謀一件禮物。那隻火雲凰正好合適,難得的是成雙成對。李兄,你我不如前往一觀,看看究竟?」

  李軒心想你要去就去,扯我幹麼?聽這語氣,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不過玄塵說的這三件綵頭,也確實動人心弦。

  如果真的是神血青鸞與火雲凰,那麼這些東西的總價值,已經超過五十萬兩紋銀!

  真不知這玄塵子是出於什麼心態,居然捨得這樣的血本,是自負無人能夠破這三關嗎?

  樂芊芊那邊當即搖頭:「表哥無需如此費心的,我父親他早就給我準備了一隻護駕靈寵,只待我修為到了四重樓境,就可訂立靈契,那也是一隻白澤血裔,是最適合我的。」

  薛雲柔則強扯著李軒往前面走,同時嘟起了嘴:「別看,什麼登天梯,一點都不好玩。陪我去看糖人,那位師傅的手藝可真厲害,你看那隻鳳凰,簡直惟妙惟肖,堪比那些著名的畫師。」

  李軒想了想,還是順著薛雲柔的心意往另一個攤子走。可就在這刻,那玄塵道人又語聲悠悠的說著:「我記得師妹最近,正在凝練後天玄雷道體吧?那麼這指玄丹,可是大有用處。還有那火雲凰,可是師妹未來兼修火法的絕佳臂助。如果就這麼錯過,那真是可惜了。」

  李軒聞言微愣,驀然站定了腳步。再次定睛看了那擂台方向一眼。然後就笑了起來:「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幾分興致。」

  他當即邁步,轉而往擂台的方向走,可薛雲柔不但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還皺著眉把櫻唇湊到他耳旁:「別上當,我這師兄他心存不良,想要看你在我面前出醜呢。」

  「我知道。」李軒瞭然的點了點頭:「只是過去看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薛雲柔卻反倒加大了力氣:「李大哥,沒必要去的。那什麼火雲凰、指玄丹,我家的財力又不是買不到。」

  李軒感受到少女拉扯的力道,他是又覺溫暖,又感好笑:「我看那邊的前面兩關,似是考校棋藝與詩才,這兩方面我都稍稍懂一點,應該還不至於連一個題目都做不出來,雲柔你可別太小瞧了我。」

  薛雲柔狐疑看了李軒一眼,在仔細尋思了一陣,她還是順勢放鬆了手,隨著李軒一起來到了擂台前方。

  她想自己喜歡的,可從來都不是軒郎在這些技藝上的成就,而是李軒的擔當,為人,還有她身臨險境時,毫不遲疑的挺身而出。

  即便李軒這次一關都破不了,甚至當場出醜,自己就不喜歡了嗎?

  玄塵子師兄的那點心思,她心如明鏡。可這點上不了檯面的齷蹉手段,如何能動搖她對軒郎的情意?

  何況還有她呢,有她幫忙出謀劃策,李軒怎麼都能過一兩關的。他們又不是專研此道的文士,一定要與他們比個高低。

  「這棋關的守關之人,是王靜王溪泉,他乃是江南棋界的後起之秀,在國子監內號稱小棋宗。他創下的幾個死活題,整個南京城至今都無人能解。」

  玄塵子拄著枴杖跟上來,笑盈盈的說著:「師妹也可試一試的,我記得師妹最喜歡的就是下棋了。曾經癡迷於此道,幾乎耽誤了修行。」

  李軒過來之後,首先是看那些掛在擂台旁邊的白幡。這些幡布上,繪著一張張棋圖,有官子題與手筋題,還有好幾個死活題。

  他初時面色平淡,可直到最後一題,李軒的神色卻微微一凝。

  「看起來都挺容易的。」旁邊的宋子安,此時無比自負的將手背負在身後:「李都尉,這些棋圖,你可看懂了?」

  李軒不禁唇角抽了抽,心想自己居然被小瞧到了這個地步,他沒理會宋子安的挑釁,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也看得差不多了,如果這些題目,都是由這位王兄自創,那麼他的棋力的確可入國手之林。」

  玄塵子聞言不禁暗暗哂笑,這個整日流連青樓的紈褲,能知道什麼是對弈?什麼是手談?估計這傢伙連這題目看都未必能夠看懂。

  這些言語,怕不都是打腫臉充胖子?他卻樂見其成,正愁該如何挑動李軒上台。

  「李都尉既然看懂了,那不妨上去一試?」

  宋子安此時也衝李軒眼咪咪的笑:「你我不如一起登台?看看誰能拔得頭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5 08:03 PM

第0212章 你也來試試我的

  「要比試?」李軒看著這位,然後就不懷好意的笑道:「可以啊!不過你我之間,是否也來個綵頭?」

  他想人家玄塵,可是拿出了真金白銀。你宋子安什麼都沒有,還想來踩他的臉?

  宋子安卻是大氣的人,毫不猶豫的就從袖中掏出了一物,放在身旁樂芊芊的手中:「這是晉初大儒黃尚賓留下的折扇,上書的是黃尚賓手錄的《正氣歌》!我就以這折扇作為綵頭,就不知李都尉,你敢不敢應?」

  這一刻,李軒全身上下的『犧牲』套裝,都「嗡」的一聲響。就連一直藏在李軒袖子裡的文山印,也在震顫不已。

  李軒心想來了來了,藏器樓那位老司庫還說沒什麼東西往他身上堆了,這不就來了嗎?

  『犧牲』套裝的點睛之筆,就在眼前!

  黃尚賓之名,他可是如雷貫耳的,那可是古往今來第一位在科考中連中六元者。其為人也是剛烈耿直,不但敢在晉太宗還是燕王身份,權勢極盛之時,當面頂撞太宗,更於靖難之後,攜其妻女投江殉難。

  而在晉太宗亡後,朝廷已屢次議論為黃尚賓表封,加謚號,以表彰忠直之臣。此事便連皇帝都同意,可群臣卻因為這位的謚號到底用文忠,還是文貞,而爭論不休,定奪不下。

  這件折扇的威力與價值,估計還在于少保的那件卷軸之上。後者不太好取用,可這折扇卻是能夠隨時拿在手裡裝逼的。

  眼前這位宋子安宋兄,真不愧是姓宋。

  「成!」李軒很乾脆的應了下來,然後仔細想了想:「此物價值連城,本人一時難以估價,也拿不出水準相當的器物,我這邊只有各種銀票金票,大約十七萬兩紋銀,不知宋兄肯否接手?」

  他見宋子安點頭道了聲「公允」,就將手裡的一疊票子,也塞到了樂芊芊的手中。

  後者看著他,眼神卻很憂慮。

  李軒當即心內一暖,知道他的人形百度還是向著自己的,然後他就俏皮的朝樂芊芊眨了眨眼,就登上了擂台。

  此時那宋子安已經在王靜的面前坐了下來,李軒也緊隨其後,同時抱拳見禮:「六道司李軒見過王兄!」

  「都尉多禮了。」王靜抬袖往身前的一幅棋盤指了指:「有請!我這一關共有三題,可如果是修行之士,可以在第三題追加難度。當然綵頭也會變化,王某會在二位成功破題之後,奉上一枚龍虎山天師府的『指玄丹』。」

  李軒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在棋盤上落子。且是落子如風,完全不假思索。

  王靜擺出的前兩個題目與宋子安不同,一個是手筋題,第二個是官子題,死活題都是看似簡單,內藏陷阱的那種,沒有業餘三段、四段的水準很難將之解開。

  可前世他作為一個資深宅男,最大喜好之一就是圍棋。沒辦法,手裡沒錢,閒得慌。

  而他的棋力,雖然只有業餘五段左右,可這練習題卻做過不少。

  不同於古時候,在他那個信息大爆發的時代,各種題集成千上萬。什麼發陽論,玄玄棋經,鬼手魔手,官子譜等等,中日韓的死活題集,李軒基本都做過研究。至於那手筋題,官子題,更不知有多少。

  他當然沒時間將之一一破解,所以更多的是直接看答案,然後把它們記下來。

  如果對面這位『小棋宗』直接與他對弈,李軒都未必有這樣的自信。可既然是做題,那簡直是給他送錢。

  可能是感覺到了李軒的速度,宋子安的面色微變,也同時加快了落子。

  不過首先解開這兩題的,卻是李軒。當他將身前的棋盤推開,宋子安的額頭上,已經溢出點點冷汗:「這可不能算我輸,他給我的這兩個題目,要更難得多。」

  他是登台落子之後,才感覺道王靜這些題目的不凡。看似很簡單,初通棋道之人都可破解,可其實暗藏玄機。所以他這其實是在失敗了一次之後,發起了第二次挑戰。

  下面的玄塵道人不禁微一凝眉,心想這傢伙,竟然沒上當嗎?

  王靜前兩關的這些棋題,可花了他不少心思。

  玄塵生恐李軒如傳言中的不學無術,所以挑了這些看似簡單,實則殺機內蘊的題目。就是想將此人勾上台,再將他狠狠的羞辱一番。

  連基本的手筋題與官子題都看不懂,又如何能與薛師妹興趣相投?

  可由眼前這一幕看來,此人在黑白一道上,怕是真有一些水準的。

  不過玄塵道人的面色,很快就平靜下來,心想破了也好。否則王靜準備的節目,還用不到李軒的身上。

  那加了料的第三題,才是真正可讓李軒原形畢露的。

  此時台上的王靜,正用略含驚奇的目光注目李軒:「恭喜兄台,這的確是第二題的正確解法。那麼接下來,都尉大人可以用正常的解法,破我的第三題。或是按照我們為修行之人定的規矩--」

  李軒沒等對方說完,就笑著回道:「王兄就把我當成修行之人!」

  如果只為這區區三千兩紋銀,他可不會將陪軟妹子的時間,花在這所謂的天梯上。

  「可以!」

  此時已經有棋童在王靜的示意下,將一面繪著棋圖的全新白幡,掛在旁邊的木桿上。

  而王靜本人,則取出了一小壺酒,還有一個丹紅色的棋盤。

  「這是?」李軒詫異的望著,他感覺到那壺酒,還有棋盤的不凡之處。

  「酒為邪心酒,盤是碧血丹心盤。」王靜解釋道:「前者是我理學傳承獨有之物,可以放大人心中的種種邪念,可如果撐過去,卻能強身健體,壯大神魄。不過最大的用處,卻是精煉提純我們儒門的浩然正氣。

  至於這棋盤,乃前代大將越武穆所遺。但凡心存邪念之人,便是在棋盤上落子都做不到。而兄台接下來,必須先飲一瓶邪心酒,再於碧血丹心盤上,破我出的第三題。」

  他微一揮袖,瞬時間數十枚棋子,分佈於棋盤之上:「這是王某苦思近月設下的死活局,至今都無人能破,有請兄台試解之。」

  李軒一聽『邪心酒』之名,就揚了揚眉頭。這的確是理學獨有之物,不過已淘汰多年了。

  這是因『邪心酒』雖可助人提煉純化浩然正氣,卻是自殺式的練法。很多人都是正氣沒能提煉成功,反倒把人給練廢了。

  所以這是以『邪心酒』放大邪念,然後在不能存在任何邪念的碧血丹心盤上落子嗎?

  相較於王靜的出題,這才是最難的一點。

  不過李軒還是沉下心,看向王靜出的死活題。然後他就想這可巧了,眼前的這一題,竟是他見過的。

  他又抬眼看了這位一眼,心想這死活題,是這王靜一手設計的?那麼此人的『小棋宗』之名,確是名副其實。

  而就在李軒準備伸手去拿酒壺的時候,旁邊一隻手,卻搶先將那壺拿在了手裡。

  「可否由我先來?」

  竟是宋子安,他竟已將自己身前的兩個題目破解。

  王靜同樣愣了愣,然後看向宋子安身前的兩張棋盤:「可倒是可以,不過恕我直言,兄台的解法並非最優。只論棋力,宋兄可能要遜色這位都尉大人不少。還有,這一關的難度極大--」

  「少囉嗦!這解法是否最優,還不是全憑你說?」

  宋子安冷笑了笑,然後就把那酒壺拿了過來,將之一口飲下。

  僅僅一瞬,他的臉就已脹紅一片。他定神看著那碧血丹心盤上的眾多棋子,然後就冷聲哂笑:「有些意思,竟是三征之局。」

  他當即拿著一顆白棋,在那碧血丹心盤上落子。可下一瞬,他一陣錯愕,只見那顆白子被驀地彈開,飛出了老遠。

  宋子安皺了皺眉,似心有不甘的不斷拿棋子放上去,可結果卻無一例外,還是接二連三的被崩彈開來。

  「看來宋兄的心境修為,在純與淨上,還是欠了些火候。」

  那王靜笑了笑,轉而將一面正常的棋盤,推到了宋子安的身前:「宋兄還是可以用此棋盤,嘗試解題的。」

  宋子安的面色一陣凝冷,可隨後還是哼了一聲。將手中的一枚棋子,落在了王靜推來的棋盤上。

  他想自己都沒法在這碧血丹心盤上落子,何況是他小姑樂夫人口中,這個不學無術,浪蕩無行的李軒!

  此時在台下,樂芊芊已是柳眉微蹙:「這題目已經很難了,怎的還要喝邪心酒?以這第三題的難度,世間何人能解?」

  她以前曾經見過人服用邪心酒,結果卻是當場肆意發作,醜態畢露。

  玄塵子聞言則唇角微挑:「若是難度不高,我與幾位好友,又如何捨得將指玄丹作為這一關的綵頭?」

  關鍵還是那酒,他想以李軒卑劣的人品,這邪心酒一下肚,估計就得丟人現眼。

  那『邪心酒』的酒力,即便是理學那些有名的後起之秀,都未必能夠鎮壓得住。

  薛雲柔側目掃了玄塵子一眼,眼神更加凝冷。她覺得自己這個師兄就像是變了個人,越來越讓人不喜了。

  以前她跟隨舅父,在北京的東嶽仁聖宮修行,這位玄塵師兄可不是這樣的。

  她隨後又看向台上的李軒,在稍作凝思之後,還是沒有上台阻止。

  被那棋童掛在白幡上的死活題,一看就很難。絕不只是宋子安所言的三征,而是五征之局!

  所謂五征,是棋盤上五塊棋當中,在接下來的步驟中必失其一。只有正確的落子,才能夠破局。

  薛雲柔原本欲盡快找出解法,然後以密語傳音的方式幫助李軒作弊。

  可她到現在,沒有任何頭緒,也不知軒郎他是否想到了解法?

  不過對於李軒的人品,薛雲柔卻有著十足的信心。

  能夠登上問心樓頂層的人,又怎會栽在這邪心酒上?

  台上的李軒,則是笑瞇瞇的,將王靜遞來的另一個小酒壺,也一口飲盡。

  這酒水一下肚,李軒就感覺自己的胸腹之間像是火燒一樣,同時心念之內生出種種陰私邪念。

  他現在很想將薛雲柔直接推倒;也想要把玄塵子這個覬覦薛雲柔的傢伙塞入馬桶;樂芊芊的那個表哥也不能放過,最好一起塞入進去沖走;還有,他對那三件綵頭也垂涎欲滴--這些都是他之前一閃而過的念頭,可此時卻在李軒心神中被無限放大。

  可隨後李軒就長吐了一口濁氣,然後苦笑著,將這些念頭一一排除。

  甚至沒有動用『護道天眼』與『文山印』鎮壓邪念之力,李軒就已逐漸平復住了心緒。

  人的慾望本身並不邪惡,實現慾望的手段與途徑才有正邪之分。

  而他想自己現在無論想要什麼,都可堂堂正正的取之,何需用那陰祟不堪之法?

  李軒沒注意到,他的一身『犧牲』套裝,也在輕微纏鳴,似在呼應著他的想法。

  「我大略聽說過這位李都尉的一些事,知道他早年的種種不堪劣跡。」

  玄塵子背負著手,看著李軒背頸部那逐漸漲紅的肌膚,眼裡現著期待之意:「師妹真以為,這麼一個輕佻浮薄,品行不端之人,能夠從此改邪歸正?」

  薛雲柔卻看都沒看這玄塵一眼,只是心裡奇怪。

  這玄塵即便是想要在他面前打擊李軒,也不該這麼明火執仗,不加掩飾的才對,這傢伙就一點不擔心引起她的反感嗎?這竟好似自暴自棄了一般,不顧後果的只求讓李軒出乖露醜。

  樂芊芊則是側目怒瞪了玄塵一眼,鼓足了勇氣道:「李都尉他人很好的,即便是一年前的他,也稱不上品行不端這四個字。」

  她的都尉大人,就只是好色--

  玄塵聞言,則是一聲冷笑。而就在這刻,他望見台上的李軒,終於手執白棋,在棋盤上落子。

  一剎那間,一股氤氳的靈力在擂台之上微微蕩漾。而當李軒抬手之刻,一顆白棋好端端的擺放在了棋盤上,並未被碧血丹心盤彈開,位置則是『三之十一』的方位。

  而此時在他的身側,宋子安已是大汗淋漓。這一是因他此刻,已經完全洞察這死活題的奧妙,二則是注意到李軒,竟能正常的在碧血丹心盤上落子。

  他的面皮當即一陣扭曲,然後冷笑著譏諷道:「我看李兄,你怕是連題目都沒看懂吧?這一題可了不得,竟非是我之前所言的三征,而是五征之局!宋某現在都沒想到解法,李都尉有信心能解開?」

  王靜的瞳孔卻微微收縮,他身軀猛地往前,有些吃驚的看著棋盤。

  直到三個呼吸之後,他才再次抬頭,以重新認識的目光看了一眼李軒:「雖然還未到最後,可只觀兄台這一子,就知兄台的思路極正。王某的這一題,怕是難不倒你。」

  玄塵道人聽到這句,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他的身軀一陣僵硬,心裡面則哇涼哇涼的。

  他想王靜的意思是,這一關也難不倒李軒?

  王靜的這一題,可是他玄塵親自選的。只因這名為『征途』的死活題,就連南京城的幾位國手,都還沒想出正確的解法!

  薛雲柔與樂芊芊則都是精神一震,看著那棋童用木炭在那白幡棋圖上的『三之十一』方位寫下一個『一』字。

  薛雲柔的棋藝也很不俗,定神看著,仔細回味,不多時她眼中漸漸現出了喜色:「此法妙,極妙!」

  而此時在台上,王靜已經在『三之十』的位置應了一手。

  李軒則是一如之前的不假思索,在『十四之十一』的方位落子。

  到了這一步,王靜就不禁推案嘆息:「果然解了,竟是一子解五征!」

  薛雲柔的眼中,頓時異澤連連,面現驚喜之色。樂芊芊也一陣失神,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低吟。

  「這?還真是一子解五征!」

  作為一個小書蟲,她自然是研習過棋道的。雖然不甚精通,可只要不是太高深的棋形棋勢,她都能夠看懂。

  旁邊宋子安的臉,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可當看向那碧血丹青盤的時候,卻又不禁一陣失神。

  王靜則繼續感慨道:「都尉大人了得,自從我創出此局,不知難倒了南京城多少棋道高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枚丹瓶放在李軒的身前。而他看向後者的目光,也是包含欣賞與惺惺相惜之意。

  對於這位近日崛起的傳奇人物,他一直都很好奇。卻不意對方,竟是如此出色!

  「希望日後能有機會,與都尉大人真正對弈一局。」

  此時他也注意到台下玄塵,那幾乎哭出來的神色。王靜有些可憐他,卻自覺問心無愧,他已做到自己所有能做的了。

  「好說,只從王兄這局死活題,就可知王兄在棋道上的造詣。李某日後如有閒暇,是一定要尋王兄討教的。」

  此時李軒卻微微笑著,面上微顯崢嶸之意:「不過在這之前,我能否也出一題,考校一下王兄?綵頭嘛,就以這指玄丹為注!如果王兄今夜能破我這一局,這枚丹我即刻奉還。」

  隨著他抬手一拂,使一顆顆黑白棋子,叮叮咚咚的落在那碧血丹心盤上。

  對方是擺明了車馬要折辱他,他李軒豈能不稍作還擊?

  王靜聽出了李軒語中的挑釁之意,又抵不過台下玄塵道人期盼的目光。他往那棋盤上看過去,然後就只片刻時間,他整個人就直接怔住了。

  此時的李軒,則已直接起身。

  這一題,他是取自於他那個資訊大爆炸的時代,某位現代棋聖的原創死活。此題曾流行一時,難度S級,傳聞在職業棋界,除一人之外無人能夠一次做對。

  需知那位現代棋聖,可是在阿爾法狗誕生之後的時代稱雄於棋壇之人,他的棋力之強,絕對在古往今來所有棋手中位居前三之列。

  而這位『小棋宗』,終究還只是勉強觸及到國手的門檻。而古代的國手,除非是范西屏、黃龍士那樣的天賦超絕者,實力普遍不如現代的一線職業棋手。

  所以他料定這位在今夜破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6 12:41 PM

第0213章 東風夜放花千樹

  就在王靜凝思苦想之際,李軒施施然的走到第二個書案前,這裡考校的是對聯,書案上羅列了許多宣紙,上面寫著各種長短題目。

  「我這裡的規矩,也與王兄那邊一樣,凡人三題,綵頭是紋銀三千;不過修行者,最後一題會有變化,綵頭則換成旁邊這隻神血青鸞。」

  龍睿興致勃勃的看著李軒:「都尉大人如果有意,可從我這些題目中先任取其二。」

  「我先來!」宋子安依舊搶在李軒的面前,將其中一張宣紙抽出。

  龍睿的神色怫然不悅,心想你第一關都沒過呢!可當他望見這位眼中隱現的紅光,就眼神無奈的任之由之。

  這傢伙喝了邪心酒,正在發酒瘋呢。

  「水底日為天上日?」

  宋子安蹙了蹙眉,就站在原地定定發呆。他想自己應該是能想得出來的,可此時卻不知怎的,腦筋打結。一時之間,想不清楚。

  此時李軒則抽出了另一個上聯。

  「碧澗生潮朝至暮?青山如畫古猶今!」

  「清風明月本無價?進水遠山皆有情!」

  李軒對了這二聯,就負手看著龍睿:「第三題呢?」

  而此時的宋子安,則堪堪將他選擇的第一題對了出來--水底日為天上日,眼中人是面前人。

  這位側目看著李軒,眼神既不解又震驚,他心想這位怎麼能這麼快?

  台下的樂芊芊,也吃驚不已。她從不知自家的都尉大人,有著這等樣的文才。

  玄塵道人也是一陣錯愕,在之前他仔細調查過李軒的過往。這個傢伙明明是胸無點墨,不學無術的人。

  唯有薛雲柔沒什麼意外表情,很簡單的道理。若李軒真的不學無術,又如何做出『雲想衣裳花想容』這樣的詩句,又如何能成為理學護法?

  「給你們修行人士出的第三題,卻非是對聯了。」

  龍睿眼中光澤一閃,然後將一副卷軸展現在李軒的眼前:「都尉大人,我這張卷軸不知是何人製成。它有一樁神異,非是風流縕藉,情真意切的文字,不能在其上留跡。今日就有請都尉大人,以身邊的女伴為題,在這書卷上寫下一首詩詞。」

  「風流縕藉,情真意切?」宋子安凝神想了片刻:「這卷軸是用薛侯紙做的?」

  龍睿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這位宋兄見聞廣博,這確實是薛侯紙,又經人以道門秘法加工。所以尋常的詩詞文字,在這紙上可是留不下痕跡的。」

  李軒聽他們這麼一說,也從原主的記憶中提溜出關於薛侯紙的記憶。

  這是一種神奇的紙張,傳聞是由九百年前大趙文遠侯薛良,採四千二百年巨桑之皮,製成的紙張,所以名為薛侯紙。

  傳說那巨桑修為有成,在臨終前已經化形,號曰『桑君』。所以這薛侯紙,不但可製作頂級的符菉,還能夠承載頂級的文章。

  宋子安蹙了蹙眉,然後伸出手:「筆來!」

  龍睿唇角微抽,心想你兩個對聯還只答了一個呢。可他想了想,還是將筆墨送到了宋子安的身前。

  後者當即染墨濡筆,伏案疾書。

  看筆畫他應該是想寫一個林字,可結果宋子安一個木字偏旁寫出來,那黑色的墨水卻完全無法滲入到紙張當中。

  宋子安蹙眉,又換了一個『江』字。可結果還是一樣,黑色的墨水滴溜溜的往旁滑開,在卷軸上無法留下半點痕跡。

  宋子安又連續換了好幾個字,卻都不能在紙上留痕。這令他一陣大怒,臉色漲紅一片。

  「我說了,非是情真意切的上品詩詞文意,是不能在其上留跡的。」

  龍睿怕他惱羞成怒,將卷軸撕毀,趕忙把卷軸搶了回來,然後笑望李軒:「李都尉可願一試?」

  李軒則是一陣遲疑:「說可以嗎?非得寫出來?」

  他是擔心自己那一手醜得不行的字,那真沒法見人。

  「必須寫出來。」龍睿搖著頭:「這張卷軸,便是我這一關的難點所在。不但詩詞的水準得入上品,還得夾含真情。」

  如果李軒的詩詞,不是寫在這張卷軸上,他的玄塵道友又如何能知道,李軒對他的師妹確是情真意切?

  李軒回過頭看了眼薛雲柔,還是有點猶豫。

  詩詞已經想好了,無非是當一次文抄公。可這詞一旦寫出來,撩妹撩得有點狠了。

  龍睿接下來又指了指旁邊的鳥籠:「這一關確實很難,所以我們的綵頭也重。這隻神血青鸞罕世難尋,體內神獸血脈的純度高達七成。如果放在黑市船城發賣,估計不會少於三十萬兩紋銀。」

  旁邊的宋子安則一聲嗤笑:「勸你別費力氣,你一個都沒讀過書的紈褲,能寫出什麼像樣的詩詞?」

  李軒卻已拿起了筆,然後在卷軸之上寫出了一個『東』字。

  讓李軒輕鬆了一口氣的是,他這一手丑字並不影響他的書寫。

  「你這字,簡直狗爬。」

  宋子安先是嘲諷,然後臉色就一陣僵硬。

  這個傢伙,他在這卷軸上寫出了『東』字?這怎麼可能?不是說這卷軸,只有上品文意才能留痕?

  此時龍睿也一聲驚咦,他定神注目著李軒手握的筆。看著那筆下的一行文字,一個個現於紙上。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是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是描寫正月十五日上元節夜,夜裡的花燈,像春風吹開了千樹銀花,又像滿天繁星雨點般落下。寶馬拉著的彩車奇香四溢,都是來觀燈的富貴人家。悠揚的簫聲四處迴盪,皎潔的明月漸漸西斜,魚龍綵燈歡快飛舞,通宵達旦不覺困乏。

  女子們打扮得似玉如花,蛾兒雪柳頭上遍插,她們笑語盈盈地走過,一路上香氣飄灑。我焦急地把她尋找,在人群中找了千百回也不見她,突然間我一回頭,不經意間卻在燈火稀疏之處發現了她。

  這首詞的上半闕,用在這燈火輝煌的城隍夜市,倒還算是應景。可詞的下半闕,其實是有些不符合他與薛雲柔之間的情況。

  可李軒想到不久前,他在廟會之外望見薛雲柔策騎而至的身影時,他的心情也就只有這首辛棄疾的詞,能夠表述個七八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龍睿在低聲沉吟,細細揣摩的時候,旁邊也早有書僮,將詩詞的內容大聲宣讀。

  一時間這整個台上台下,都寂靜到落針可聞。幾乎所有人,都在仔細傾聽。

  薛雲柔初時還只是為這首詞的優美辭藻驚艷,可當她聽到『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時,卻感覺自己的心臟「嘭」的一聲,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又像是被人用力抓住,漏跳了好幾拍。

  薛雲柔面色嬌艷,毫不猶豫的飛身而來,直接來到了高台上,將那卷軸取在了手中。她愛不釋手,喜不自勝的細細觀看著,心緒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縈繞流轉。

  就唯獨這字有些醜--嗯,是可愛!

  可薛雲柔還是暗生惱恨,心想這都是彭富來與張岳那兩個混賬,把軒郎他給帶壞了!

  否則以軒郎的天賦與才情,但凡在練字上花點時間,都不會把字寫得東倒西歪,像春蚓秋蛇。

  而此時人群當中,隱藏在角落裡的江含韻,則是神色複雜的呢喃著。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詞!我活了三百年,也就只聽到三五首詩詞,能夠與之比較了。」

  懸在半空中的聽天獒飽含深意的望向了江含韻:「其中就包括那首『雲想衣裳花想容』,那是李軒給你做的吧?」

  江含韻冷冷的睨了它一眼,目中流露出的寒意,讓聽天獒當即打了一個寒戰。

  在台下,樂芊芊先是面現出驚艷之色,眸光熠熠生輝的看著台上的李軒。隨後她卻又面色寥落,傷感自憐,這首詞是極好的,都尉大人的才情,真可驚艷世人,可卻非是為她所作。

  「這卷軸多少錢?」薛雲柔看了一陣,就小心翼翼將那卷軸收好,然後直接就放入到她袖內:「出個價,我買了。」

  「此物就送給姑娘了。」龍睿還是很上道的,他接下來又往鳥籠一指:「這隻神血青鸞,二位也可帶走。」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一直神態萎靡的神血青鸞,此時竟抬起頭,瞳光灼灼的看著李軒。

  龍睿頓時想起了之前玄塵子的言語,這隻鳥兒不但性情極傲,還是個情種。

  --這莫非是看對眼了?

  「綵頭先不忙取。」

  李軒此刻雖是笑望著龍睿,可眸中卻略含冷意:「看你這裡的眾多對聯,可見龍兄是極好此道?就不知龍兄可敢答我一題?只要今晚龍兄能夠對上,那麼這神血青鸞我可原樣奉還。」

  龍睿頓知這報復來了,眼前這位不好相與啊。

  旁邊的王靜就是前車之鑒,到現在還埋首於棋盤上冥思苦想。

  他卻毫不在意,神色的自信的回道:「都尉大人只管出題便是!」

  李軒則背負著手,唇角微揚:「我前些年去杭州陪兄長迎親的時候想出了一個上聯,自己卻一直都對不上。遊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龍兄以為如何?」

  龍睿的神色,頓時就轉為凝重。他眼裡的自負,正在漸次瓦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6 07:22 PM

第0214章 牽絲戲

  當李軒從龍睿的書案前離開,玄塵道人已是面如死灰。

  他也聽見了李軒最後對龍睿的那些言語,卻不認為龍睿能夠在今晚對上李軒那句上聯。

  玄塵道人好歹也是參研過一段文學的,知道這一聯的難度,搞不好就是一個千古絕對。

  此時他只能自我安慰,算了!那神血青鸞已經生元無幾,繼續不飲不食下去,那就活不了多少天了。

  所以這鳥其實不值錢,無非就是送他一隻死鳥而已,一隻死鳥--

  可這個傢伙,他怎能有如此才情?

  可惡!經歷這兩關,雲柔怕是更喜歡他了吧?

  手談,詩詞與音樂,可是他師妹最喜歡的。

  玄塵道人隨後又把目光,落在了坐鎮在第三關的真如大師身上。

  他現在已經不抱折辱李軒的打算了,這位連破兩關之餘,還將王靜與龍睿這兩個守關者難住。

  這等樣的能耐,已經讓李軒在雲柔的眼前出夠了風頭。

  尤其是那首詞--剛才薛雲柔看李軒的眼神,簡直就可將鋼鐵融化,也徹底融滅了玄塵的心。

  此時的玄塵道人,只求自己的這位好友能夠守住此關。否則他這次,真是輸得底褲都要沒了。

  難道真的要以這『火雲凰』,繼續成全他們?成全李軒?

  玄塵道人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心想佛也無此大度。

  他寧願委託他人將這鳥送給師妹,也不願經李軒之手,由後者借花獻佛。

  而此時台下的眾人,早已議論紛紛。

  「這位六道司的伏魔都尉,可真了得。」

  「王靜王溪泉,龍睿龍守智,這可是我們南直隸小有名氣的儒士,居然被他給難住了。」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首詞的意蘊,真是一言難盡。」

  「就不知這第三關,是什麼內容?」

  「沒貼出來,可既然是由和尚主持,那麼考校的一定是佛法吧?」

  「說起來,台上那位是保聖寺的真如大師嗎?」

  「應該是他,這可是活人無數,功德無量的大師。」

  「說是藥王菩薩的在世化身呢,尋常人被他撫一下頂,就可保一年之內無病無災。」

  「那這一關懸了,有真如大師坐鎮,這位伏魔都尉怕是只能鎩羽而歸。」

  真如大師的面前沒有桌案,只有一個蒲團。

  李軒神色灑脫的直接走過去,在那蒲團上坐了下來:「大師,不知你這一關,考校的是何題目?」

  他對這一關,其實沒抱任何希望。如果這和尚考校的內容真與佛門有關,李軒知道自己鐵定是輸。

  他又不是神仙,還能通曉佛經不成?

  讓人驚奇的是,宋子安竟然沒跟過來,這位在台上也沒下去,只定定看著李軒的身影,臉色陰晴不定。

  「我這裡的凡人關,就只有三個問題。過了之後,才是為修行者設置的題目。」

  真如大師正襟危坐著,與之前的龍睿同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李軒。

  「第一問,施主你看旁邊這旗旛飄舞,敢問施主,這究竟是風動,還是旗動?」

  李軒的眼中,不禁顯出了異色:「我看是和尚你的心在動吧?」

  --這種佛門的小故事,他以前躺在床上刷手機的時候,看過不知多少。

  真如大師的眼中,頓時閃現精芒。

  接下來,他又探手一招,一滴水液出現在他的手中。

  「第二問,請問施主,有什麼方法能夠讓這滴水,永不乾涸?」

  「這個簡單。」李軒探手一招,將那滴水招了過來,然後信手一彈,使之落入到數十步外的一條小溪中。

  「將之融入到江河湖海中。」

  真如大師不禁微一頷首:「第三問,我有一位師兄佛法有成,認為這世間一切皆空,萬法皆空,四大皆空,五蘊皆空,人需要放下世界所有的執著與相,請問施主您以為呢?」

  李軒笑了,然後就向真如伸出了手:「那就請真如大師,將這一關的綵頭給我吧。」

  真如大師不禁疑惑的揚眉:「施主還未答我之疑。」

  「既然一切皆空,那麼我是否也可將和尚你的問題,當做不存在?」李軒理直氣壯的反問:「和尚你可別執著。」

  真如大師失笑:「此確為斷見,是不能真正參透經義的迷悟。可見施主果是有大智之人!以小僧之意,即便現在將綵頭奉上,那也是心甘情願的。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施主如打算得這火雲凰,還是得再過一關。」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一個木盒,推到了李軒面前。

  「我這一關,考校的其實是音律。可小僧本人不擅音律聲樂,只能依靠他物來完成。」

  他打開了木盒,瞬時間一股音樂響起。不過最吸引人的,卻是從裡面飄出的八個瑩白色的光團。

  李軒初時心想這不就是普通的八音盒嗎?可當他望見這八個光團,神色才微微一凝。

  仔細看的話,就可見那光團之內,赫然有八個彷彿拇指姑娘般的小人兒。

  她們穿著一層紅色的輕紗,輕紗裡面若隱若現,如煙如霧。

  其中的每一個都是容貌美麗至極,卻都將嬌軀縮成一團,雙手緊緊環抱著她們的膝蓋。背後六對透明的翅膀,則將她們緊緊包裹著。

  「這是?」李軒很是吃驚,好奇的看向真如。

  「來自於西方的『音之精靈』,三年前由一位傳教士贈送給我。可現在,她們已快凋謝了。」

  真如大師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錯,本人不通音律,令這幾隻『音之精靈』萎靡至此。所以我這一關,需要閣下能彈奏一曲,且必須是有資格作為這些『音之精靈』的食糧,讓她們能夠重振精神的佳音。

  施主如能辦到,那麼不但這隻火雲凰,施主可以拿去。這八隻『音之精靈』,施主也可取走,也算是小僧為她們尋得真主了。」

  李軒更加不解了:「食糧?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發現自己身後驀然探出了無數的血絲。

  李軒趕緊內視自己的神魄,發現那『四足鎏金乾坤星樞鼎』的鼎蓋被頂開了一條縫。紅衣女鬼正探頭探腦的往外看,那張小臉上,竟是一臉的渴望與期盼。血色的雙眼,則不斷的向李軒傳達情緒。

  總結起來,就是想要,想要,好想要!

  李軒心想好吧,無論是為了火雲凰,還是為了這八隻『音精靈』,他都必須拿下這一關不可了!

  真如大師則不厭其煩的加以解釋:「這些『音之精靈』,以音為食。且還得是上等的音樂,要麼是彈奏的水準極佳,要麼就是她們從未聽過的新曲。據說她們在西方。出生於一個位於森林,像花園一樣的城市。那裡每日都有人彈奏音樂,用的是迥異於東方的樂器,其中還有許多大師,所以她們在那邊的生活歡快極了。」

  「明白了。」

  李軒微微頷首,然後環目四顧:「這裡誰帶了笛子,能否借我一用?」

  要說上等的音樂,他現在腦子裡面藏了好幾百首,都是他那個世界流行一時的金曲。其中還有不少,是最近十年間流行的古風歌。

  可這些歌李軒清唱不來啊,總會跑調,他也沒下功夫去練過。

  不過李軒曾在興趣使然下,練過五個月的笛。在掌握基本的技巧之後,專練了幾首曲子。

  可惜後面他又有了新的興趣,把笛子丟到了床底下生灰。

  「我有!」薛雲柔來到他身側,將一隻湘妃笛,遞送到了李軒的面前。

  她看著李軒,滿滿都是意外之意。軒郎他,竟然還通音律嗎?

  薛雲柔感覺自家的軒郎,就好像是一個挖不完的寶藏,總能夠讓她驚喜。

  李軒把笛子拿在手裡,先是試著吹了幾個音,熟悉了一下。然後就有一股優雅婉轉的笛音,響徹於這擂台上。

  薛雲柔能夠感覺到他技巧的生疏生澀,可僅僅片刻,她的面色就微微一凝。

  李軒的這一曲,竟好聽極了,是她之前從未聽說過的。

  而那八隻音精靈,最初時是一動不動,可當聽到一半,她們的翅膀就往後張開,紛紛睜開了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李軒。

  這一刻,台下的玄塵道人,是面如死灰,心想這傢伙怎麼啥都懂?

  完了完了,自己拿出這三件綵頭,看來是真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不過在大約六十個呼吸之後,那八隻音精靈雖已把緊縮著的嬌軀放開,神態卻依舊萎靡。

  「請問施主,這究竟是何曲?」真如大師雙手合十:「小僧以前從未聽過。」

  「曲名為《飛雪玉花》。」

  其實是動畫片秦時明月的插曲,李軒很喜歡所以練過。他依舊看著那八隻音精靈,心想莫非是這曲太短了嗎?

  的確短了些,全曲只有一分鐘多一點。

  李軒想了想,又將那湘妃笛湊到唇旁。而這次他吹奏的,卻是一曲《牽絲戲》。

  當那悠揚的笛音再次落入眾人的耳中,原本已再次現出懨懨之態的八隻音精靈,就驀地身軀一振,開始揮動著翅膀,分別落到了李軒的肩上、頭上與笛上。她們雙眼半闔,在靜靜傾聽著,面上流露出了迷醉之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7 12:19 PM

第0215章 疑在何處

  李軒的技巧與手法依舊生澀,甚至在幾次吹奏的時候跑了調。

  可那悠揚飄蕩,綿延迴響,又含著幾分傷感的笛音,卻還是令旁邊的薛雲柔,陷入到了失神狀態。

  即便自稱不通音律的真如大師,正為死活棋題與對聯苦惱的王靜與龍睿,也都在靜靜傾聽著。

  台下的玄塵道人此時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竟也沉醉到了笛聲裡面,雙眼中都垂下了淚水。

  樂芊芊也在掉眼淚,此時她眸中泛紅,兩行清淚就如斷線珍珠。她雖極力強忍,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遠處的江含韻,則是失神的看著李軒,只覺胸中的情緒像似翻倒的五味瓶,酸澀異常。

  「我記得他好像練過兩三個月笛子,卻不知他在音律一道的天賦有這麼好。」

  聽天獒用自己的狗爪撓了撓下巴:「真可惜,他要是肯在這音樂、棋、詩詞三樣中任何一樣下一些功夫,那定是絕代風流。這麼一想,校尉你當初的眼光,還是很厲害的。」

  江含韻聽它說到這裡,腦海裡面下意識的就閃過了張岳與彭富來的身影,然後她腳下的地面「轟」的一聲,赫然沉落數尺。

  接下來這位,又再次用森冷的目光掃望聽天獒:「你有完沒完?」

  等到台上李軒一曲奏完,八隻音精靈再次飛舞而起,她們纏繞著李軒,灑下點點靈光。竟將李軒那本就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龐,襯托得豐神如玉,飄飄如仙。

  「這又是什麼曲?我也從沒聽過。」薛雲柔只覺是餘音繞耳,回味無窮:「裡面似還夾雜著故事?」

  「名叫牽絲戲。」李軒點了點頭:「裡面確有故事,我偶然間曾聽到一個故事,說得是一位墨家的傀儡師與牽扯一生的傀儡之間的相伴、牽戀與別離。說來這首曲子,還配有歌詞。」

  其實唱起來更好聽,可那唯美的戲腔唱法,李軒是怎麼都學不來。

  不過在這個世界,倒是有些希望,畢竟武者的身體素質與凡人已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改天你得把這歌詞還有故事說給我聽。」薛雲柔又意猶未盡的問道:「除了這之外,還有嗎?要不你將這首曲子,再吹給我聽聽?」

  「這樣的曲子還有不少。」

  李軒注意到薛雲柔眼裡的期切之情,然後就苦惱的撓了撓頭:「可你得讓我練一練,以後私下裡吹給你們聽。」

  之所以說是『你們』,是因這個時候,那血眼少女已經從正氣歌卷軸裡面跑出來了,在搖晃著他的衣袖衣擺,眼現著央求之意。

  幸虧是今天風大,在別人眼中看來,只當是風在吹拂著他的衣物,依舊無人能察覺紅衣女鬼的存在。

  直到他做出了承諾,血眼少女這才消停了下來。

  薛雲柔沒察覺到李軒的用詞不對,她也很滿意,只覺心裡已經甜化了,一股雀躍驚喜的情緒,在胸中縈繞。

  「那好,李大哥你的笛藝的確得練一練。這事我可記住了,會督促你的。」

  「施主這兩首曲雖然生澀,卻如朱雀輕鳴,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娓娓入耳,彷彿能看到一副靈動畫卷,真讓貧僧嘆為觀止。」

  那真如大師一邊感慨,一邊將身前的八音盒與鳥籠,一起推到了李軒的身前:「恭喜施主,已經打通我們這三關天梯。按照承諾,這八音盒與火雲凰,從此都歸施主所有。」

  「多謝和尚了。」李軒點了點頭,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來真巧,李某日前隨母親讀佛經,心裡有一疑問,一直想要請高人解答。久聞和尚你號稱是藥王菩薩的在世化身,佛法高深,想必能為我解答此疑。」

  真如苦笑,心想這位的性情,可真是不饒人吶!

  不過他還是面色一肅,正襟危坐:「施主儘管將你的疑難道來便是!」

  李軒見狀唇角微勾:「你們佛家的《長阿含經》、《大般涅盤經》、《大般泥洹經》、《華嚴經》都說人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風輪上,風輪下面則是空的,有時下面突然刮起大風,風輪就亂轉,水就亂動盪,就此引起地震。也就是說,整個世界的結構大致是四個層次疊起的,可有此事?」

  他見真如大師點頭認可,就又再問:「那麼這大地既是在風輪之上,那究竟是平的,還是圓的?」

  「眾所周知,這地自然是平的。」真如不假思索的答著:「請問施主疑在何處?」

  「我的疑問就在這裡。」李軒冷笑道:「在平地上,和尚你看對面的人從遠處走過來,是先看到他的整個人呢?還是先看到他的頭頂?你飛在天空中,看天邊的山,是先看到山頂呢?還是看到整個山體?你在江面上,望見視野盡頭的帆船,是先看到帆頂呢,還是看到船身?」

  真如不由一怔,然後就眉頭緊皺,陷入到了沉思。

  旁邊的薛雲柔則沉吟著道:「我御空飛於天空,看大地的確是呈弧形。李大哥,你是說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其實是圓的?」

  「那問題又來了。」李軒「嘿」了一聲:「既然這世界是圓的,我們人站在這上面,又為何沒往下掉?」

  他看著臉色異常凝重的真如:「我猜和尚你,該不會用婆娑世界內『一切皆空』來答我吧?」

  見真如啞然無言,李軒就驀地從蒲團上站起,同時抬手一攝,把那八音盒與鳥籠都一起收入到袖內。

  而此時那王靜已是一聲輕嘆,他袍袖一捲,將身旁的丹瓶,直接送到了李軒的面前。

  「都尉大人的這一死活題極近奧妙,王某別說是一夜,估計三五天時間都未必能夠解得出來。所以這指玄丹,都尉大人還是先帶走吧。」

  龍睿也無奈的抓了抓頭,他直接拿著那鳥籠,送到了李軒的面前:「你這上聯,我得仔細想想,甚至是尋我那些同窗參詳一二,總之今夜是沒辦法了。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你這聯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這怕不是千古絕對?

  可憐我龍睿的聯聖之名,今日都毀於你手。不過這也是活該,今日之事錯在我們三人,是過分了。改日我二人定要請都尉大人喝一杯,給你賠罪。」

  李軒心想這還真是絕對,在他那個世界幾百年來,這可比所謂的絕對『煙鎖池塘柳』要堅挺得多。

  自誕生後幾百年,一直沒人能對出可以讓大多數人真正信服滿意的下聯。

  「豈敢?其實是我氣量不足,得理不饒人了。至於這聯,不過愚者一得,也當不得龍兄絕對之贊。」

  李軒倒也喜歡此人的直爽,抱拳回禮:「在下也甚喜二位的人品,以後有閒暇一起喝酒。」

  他將這『神血青鸞』的鳥籠收起之後,就再不願在這台上多停留片刻了。當李軒跳下臺階,就見那同樣躍至台下的宋子安一聲冷哼,直接掉頭走入到了人群當中。

  樂芊芊卻留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將那折扇還有那疊票據,都給李軒遞了過來:「這折扇與銀票給你。」

  在李軒接手之後,樂芊芊又眼神恬淡,語無波動的朝著薛雲柔一禮:「薛姐姐你們玩,我那表哥初來南京,人生地不熟,我得把他送去客棧。」

  李軒看著樂芊芊遠去的背影,不禁面現凝然之意。

  今夜的這一幕,似乎將他的御用百度給傷到了--

  薛雲柔則似是全無所覺得拉著李軒,往東面的方向走:「李大哥我們快去玄武湖,時間快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李軒無奈,只能收回視線,跟隨著薛雲柔一起往他們存放坐騎的那間車馬行疾行。

  而就在兩人離去之後,一位穿著素白袍服的少年,還有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從擂台東側的一座樓宇中走出。

  那少年看著李軒遠去的背影,眼中現著驚奇與欽佩之色:「若非是孤今日臨時起意,想要跟過來看看熱鬧,竟不知這位李游徼胸藏錦繡,有著如此大才!」

  旁邊的權頂天,則心想這位若非是胸藏錦繡,腹隱珠璣,又如何能得問心鈴的認可,成為新一代的理學護法?

  不過這位今日展現的,更多的卻是天賦,而非才學。

  無論是那一手醜字,還是生澀的笛藝,都可見這位理學護法,其實都未在琴棋書畫上做過深研。

  可正因如此,權頂天看著李軒背影的目光,更加的熾熱。

  「學生拜見殿下,拜見老師。」

  此時的龍睿與王靜二人,已經迎了過來:「學生二人這次出乖露醜,讓殿下與老師見笑了。」

  「你二人今日當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權頂天面色凝然的看向了王靜:「王靜,你這幾天準備一二,然後去闖一闖問心樓。那問心鈴已經被現任護法修復,以你的心境修養,通過應該不成問題。你去給我到那鈴內乾坤看一看,我們的護法大人在鈴中的留字,他的『道』,到底是什麼內容!」

  王靜心神一肅,當即抱拳一揖:「弟子謹遵師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7 07:25 PM

第0216章 天魔曼妙舞

  理論來說,位於紫金山一側的玄武湖乃是大晉皇家圈定的御用園林,是官民禁入的。

  可自從晉太宗將國都搬遷到北京,這邊的園禁就日漸鬆弛。在二百年過後,南京城從上到下都沒有人將這園禁當一回事了。

  薛家的畫舫,就停泊在玄武湖的南岸。這艘船一共有上下五層甲板,相較於其它的畫舫,額外的大氣寬闊,用料也很講究,雕樑畫棟,古色古香。

  在這個時代,這艘船的氣派就相當於現代的私家豪華遊艇。

  這艘畫舫上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可等到兩人登船,畫舫卻自動離岸,迅速往湖的中央行去。

  李軒隨著薛雲柔在船頂的高台上坐下之後,就將那隻關著火雲凰的鳥籠還有那枚指玄丹,一起推到了薛雲柔的面前:「這是給你的。」

  薛雲柔知道李軒之所以去登天梯,就是為給她拿這兩樣綵頭。所以她毫不扭捏,甜絲絲的將禮物收了下來。

  她想這樣挺好,以後有什麼好東西要送李軒,就有了由頭。

  不過接下來她卻將那隻火雲凰放在一邊,將那張卷軸拿了出來:「李大哥你署個名吧,剛才怎麼沒落款?」

  李軒的神色頓時就有些不自在:「落款?還是算了吧!等我以後把字練好了,再給雲柔你寫一幅。」

  他現在對自己那狗爬一樣的字,越來越深痛惡絕了,可最近一直抽不出時間去練。

  「以後你肯定得再給我寫的。」薛雲柔笑盈盈的搖頭:「可這副字我也得保存下來,李大哥你以後寫得再好,也比不得它。」

  李軒沒奈何,只能拿起薛雲柔遞過來的筆。等他在卷軸上署了名,薛雲柔就將之喜滋滋的放在身前,仔細品味著。

  這卷軸上的字確實是不拘一格,跌宕不羈了些,可卻是情真意切,她光是看著,就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李軒見她看得入神,就轉而把目光看向了身側的鳥籠。

  之前在擂台上,他就感覺裡面這只神血青鸞的狀況不太好。現在仔細看,卻發現它的情況比他之前以為的還要糟糕。

  它非常的虛弱,甚至是氣如遊絲,羽毛也是黯淡無光。此時完全就是依靠毅力,在籠內挺直著軀體。

  李軒微微動容,當即將那鳥籠打開,往神血青鸞抓了過去。後者沒有抗拒他的手,而等到李軒觸摸到它的軀體時,發現這鳥兒羽毛下的軀體,竟已是皮包骨的狀態。

  可當李軒從小須彌戒中取出了一瓶清水,一些米粒給它餵食的時候,神血青鸞卻是一動不動,連一點取食用水米的意思都沒有。

  「鸞性極傲。」薛雲柔此時已將卷軸收起:「它被捕之後,應是許久都沒進食了。除此之外,它與你給我的火雲凰,應該是一對眷侶。估計是它首先被我師兄擒拿,牽累了它的伴侶,所以心傷懊悔,存了死志。」

  李軒大概知道,鸞雖是鳳凰族類,卻是力量與神威法力都超越於鳳凰之上的神禽。

  周成王時氐羌獻鸞鳥,《周書.王會》註:「大於鳳。」

  可鸞的性情,也是極其的驕傲。

  他心想這可怎辦?看這神血青鸞的情況,如果再不飲食,只怕是時日無多。

  「可它既然願意讓李大哥你接觸,那就還是有希望的。」

  薛雲柔一邊說著,一邊將兩枚血紅色的石頭,取在了手裡。她將一顆拿在了手裡,一顆則遞給了李軒。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是東海出產的奇物繫心石,可以讓它們心意相通,哪怕遠隔三五千里,也能感應到各自的下落。你我將這繫心石為引,同時定下靈契,必能讓它同意的。」

  她看著李軒,眸光裡隱隱有著期盼:「鸞鳥掌風雷,而這隻神血青鸞的血脈純度高達七成,對於李大哥你大有益處。」

  李軒稍稍猶豫了片刻,這才詢問:「那我該怎麼做?」

  對於如何收服靈寵,他可是一竅不通。

  「很簡單的!」薛雲柔此時又將一張金燦燦的符菉遞了過來:「你用精血混合繫心石粉末,按照這符菉上的符文臨摹一遍,然後將符菉對著神血青鸞,直接引發就可。」

  李軒點了點頭,就直接將這繫心石粉碎了,再從自己的指尖處逼出了數十滴精血混入其中。

  而後就以這混雜了血液的粉末,在符菉上小心翼翼的臨摹。

  人之精血,乃血液中精氣精華所在。這數十滴精血,會使李軒元氣大損,估計之後的幾天,他的修為都不會有太大進展。

  可李軒對於靈寵護駕,還是很好奇的。這對於他本身,也確有極大的益處。

  何況是神血青鸞這種擁有七成鸞鳥血脈,可遇不可求的靈禽--說來這鳥的修為比他還高,它雖然只有李軒的巴掌大小,卻已是五重樓境了。

  先前李軒之所以會猶豫,只是擔心會遭遇神血青鸞的抵抗。

  當那符菉引發,李軒也的確感應到了這青鸞的抗拒之意,可當對面那隻火雲凰,接受了薛雲柔的靈契。這隻神血青鸞的抵抗意志,就迅速的衰減。

  很快就有絲絲縷縷的金色紋路,出現在神血青鸞的頭部。它們形成了一個奇異的符文,並迅速向它的身軀蔓延。

  當這金紋覆蓋住神血青鸞的整個軀體,又逐漸淡化消失。就在這之後,這神血青鸞終於支撐不住,昏倒在了桌上。

  「你給他餵這個。」薛雲柔又將幾個瓷瓶放在李軒的面前:「這是產自崑崙山的天池瓊漿,每天給它喝一滴。李大哥你的神血青鸞營養不良,一個月內絕不能飲用有根之水,食用凡世濁物,只有如此才能將它的元氣補回來。如果李大哥想要它盡快晉階六重樓,那麼這天池瓊漿就更不能斷。」

  李軒唇角抽了抽,已經有些後悔了。

  他心想這一瓶『天池瓊漿』,搞不好得上萬兩紋銀,這哪是養護駕靈寵?這是養一隻吞金獸啊!

  所以李軒沒有絲毫猶疑的將那幾瓶『天池瓊漿』收到了袖裡面,然後好奇的詢問道:「對了,雲柔你帶我來這裡,是想要給我看什麼?」

  「說來也快到時間了。」薛雲柔看了看天色,然後那嬌俏的臉上,就浮起了紅暈:「李大哥你等等。」

  她先是起身下了畫舫的樓梯,在下面那一層不知搗鼓些什麼,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在更換衣物。

  而等到少女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在李軒的對面,船頭的另一座高台上。

  她也的確換了衣物,那是一身緊身的紅裙,將少女那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動人,她香肩微露,身上還披著兩根長長的綢帶,雙足則是赤裸著,光滑圓潤,小巧玲瓏。而在那足踝處,還繫著兩個鈴鐺。

  李軒再次看直了眼,視線定定的望著薛雲柔,無法移開一絲半點。

  只覺對面的紅裙少女,竟無比的嫵媚與嬌艷,與之前氣質清麗的薛雲柔截然不同。

  而此時一股悠揚動人的琴笛交奏之音,驀然在李軒的耳中響起--那應該是來自於一件法器,彷彿是現代音響的作用。

  「雲柔日前學了一種舞姿,名叫天魔曼妙舞,還請李大哥品鑒。」

  就在琴笛交奏之音的前奏完成之即,薛雲柔驀然蠻腰一折,將那飄帶灑開。然後那曼妙的嬌軀,開始循著優美的音樂緩緩舒展。

  她的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腰身軟如雲絮,雙臂則柔若無骨,且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媚態與艷麗,勾魂攝魄,讓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留在她那白皙的頸部,微露的香肩,纖細的小臂,驕挺的胸膛,還有那赤裸的雙足上。

  那舞步則輕盈靈巧,步步生蓮,帶動裙裾飄飛,隨著她的動作收放舒展,舞姿美的如同一隻蝴蝶,穿飛於美不勝收的花海當中,傾國傾城,美輪美奐。

  這一刻,李軒只覺自己的心跳徹底停滯,呼吸則驀地緊促粗重起來,臉色漸漸漲紅。

  此時他腦海內,也不由的就閃過了一首詩詞--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自苕。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凌亂雪廩風。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唯秋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李軒感覺現在的薛雲柔,就是一隻降世的魔女,在用舞姿勾動著他的慾念與本能。讓他的心內,出現了一個難以壓抑的聲音在狂吼嘶嚎,讓他去佔有,去推倒,去蹂躪。

  如果非是他最近的心境修為有成,此刻幾乎就已失控。

  也就在下一瞬,在這艘船的對面,驀然爆出了無數煙火。它們升騰至半空,炸出了火樹銀花。

  可這璀璨的景致,卻非但未能掩蓋住薛雲柔的光彩,反倒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更加柔美嬌艷,搖曳生姿。彷彿全世界都被她帶入到自己的韻律中,似真非真,如夢似幻。

  李軒終於破功,他克制本能的努力還是見效了,沒有讓自己像野獸一樣撲上去,可他鼻間卻血噴如泉。

  而直到薛雲柔一曲舞盡,李軒才面無表情的用袖子擦了擦,心想最近像人元丹這樣的大補之藥,還是吃得太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8 12:32 PM

第0217章 生死不渝

  一刻鐘之後,薛雲柔已經換回了之前的衣裳,回到了李軒的身邊。

  她的臉上微見香汗,面色依舊是一片艷紅:「李大哥我跳的怎樣?好不好看?」

  「荊台呈妙舞,雲雨半羅衣。裊裊腰疑折,褰褰袖欲飛。」李軒扼腕嘆息:「我只恨今天手裡沒有留影石,否則一定會留錄下來,每日觀賞。」

  「李大哥喜歡的話,我以後日日跳給你看都可以。除了這天魔曼妙舞,我還會不少舞種,可從沒有給人看過。」

  薛雲柔對這天魔曼妙舞的效果還是很滿意的,她就奇怪了,她的軒郎,怎麼可能會喜歡男子?

  此時薛雲柔又望著那一直陪伴在神血青鸞身側,用鳥喙為後者梳理羽毛的火雲凰,眼神溫柔:「我挺喜歡它的,也佩服它對伴侶的不離不棄,生死不渝,寧願被人擒拿捉走,也不願離開青鸞一步。」

  然後她就轉過螓首,目光流轉的看著李軒:「李大哥,讓我當你的火雲凰好不好?我喜歡李大哥,從地府出來就喜歡了。可我一直不知,李大哥你的心意。」

  李軒聞言不禁心弦顫動,再沒法淡定了,這是告白吧?

  他原本想要顧左右而言他,把話題岔開的。可面對薛雲柔那含情脈脈,飽含期待的目光,李軒到了嘴邊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此時李軒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將少女抱在懷中,好好憐愛。

  薛雲柔的心思,他豈會不清楚?少女的性情與人品,他又怎能不心動,不喜歡?

  所以他之前明知不妥,也還是忍耐不住的想要去撩--

  大約五個呼吸之後,李軒卻是長吐了一口濁氣,面含苦笑:「雲柔,你想要的答案,我可能暫時沒辦法給你。」

  當這句話道出,他明顯感覺到薛雲柔的嬌軀微微僵硬,那原本嫣紅的小臉,也漸漸慘淡。

  李軒不由一聲嘆息:「別誤會,我不是不喜歡你。說來雲柔你可能不信,我現在因某個緣故,只剩下三個月不到的壽元,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會死去。」

  之前在先祖李樂興幫助下煉化的龍虎大還丹,讓他的壽命重新恢復到了兩個半月左右。

  可在那以後,他的生命就再沒增加過一天。哪怕之後陸續服用的幾枚靈丹,也只是讓他的壽元,保持在不增不減的狀態。

  那是因血眼少女的力量又有了極大的提升,她積蓄的陰煞之力已開始超越《正氣歌》卷軸的束縛鎮壓。

  當然,李軒也沒就此斷絕希望。

  以他現在的修行速度,自忖是可在壽元耗盡之前,踏入五重樓境的。那個時候,他的壽命又會得到極大增長。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李軒認為自己還是很有希望解決侵襲體內的陰煞,或者幫助紅衣,尋找到她的執念源頭,化解掉自己的死劫。

  換在以前,李軒自忖必死無疑,都不會與薛雲柔接觸,也不會來雞鳴山赴約。

  他還是抱著萬一的念想,萬一呢?萬一自己壽元恢復--

  「不可能!不可能!李大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薛雲柔果然不信,她臉色蒼白的定神看了李軒片刻,就驀地抓住了李軒的左手,按住了他的腕脈。

  「沒用的,我體內一切如常,尋常之法查探不到究竟。」

  李軒微搖著頭:「我沒理由騙你的,雲柔你得對自己有點信心,這個世間有哪個男子,能夠拒絕得了你呢?被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喜歡,我想任何人都會在夢裡面笑醒。我李軒也不例外,願得一佳人,白首不相離--可我李軒命如累卵,真沒資格耽誤你。」

  他面色平靜而傷感,胸中卻是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痛楚,這張好人卡他發的撕心裂肺。

  可就在李軒打算將他的手抽回來的時候,薛雲柔驀地將嬌軀往他這邊一撲,緊緊的環抱住了他的腰。

  「我信你,我信還不行?可那又怎樣?我就是喜歡軒郎你,喜歡的不得了。」

  薛雲柔把頭緊緊埋在了李軒胸前,雙眼泛紅,已蒙上了一層水霧,卻又含著不容動搖的決然:「不就是兩個半月嗎?我就陪著你!哪怕只能做兩個半月的伴侶都好,至少我與軒郎你在一起過了。」

  李軒已經變了顏色,感覺自己都呼吸不過來了。

  不過卻非是因薛雲柔的這番話,而是因少女抱著他的一雙藕臂。

  薛雲柔似要將他整個人都揉入到自己體內似的,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讓他無法呼吸,脊椎骨與肋骨也在發出「哢嚓嚓」的響聲。

  「我們理智一點,雲柔你想清楚,只會污了你的名節--哎呀~雲柔你放手,放手!我現在快死了,快死了,真的。」

  「我不放,就不放!」

  薛雲柔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含著霸道與嬌蠻,她一雙藕臂抱得更緊了:「什麼名節?我才不在乎。我薛雲柔就非得嫁人?如果軒郎你死了,我就出家做女冠。待我道凌天下,登頂天位之日,哪怕用泰山府君祭,也要將你救回來。我不管,反正我就得陪著你。如果這真的是軒郎你人生最後一段路,那一定是雲柔陪你到最後。」

  李軒只覺心神震撼,只覺薛雲柔說出的每一字,都在衝擊他的心靈。這讓他又是感動,又是愛憐。

  除此之外,還有痛苦--

  「雲柔你先把手鬆一鬆,我快死了!真的,沒騙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現在就要死--你放開,我答應了,答應你了還不行?」

  而此時在二人注意不到的畫舫後方,江含韻也是俏臉蒼白。

  她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可周圍動盪的湖面,那一圈圈不斷往周圍擴散的水波,卻將江含韻的心緒展露無遺。

  「聽天,李軒他說得是真的?他真的壽元無幾?」

  「真的!他沒說謊。理論來說,他確實活不過三個月。」

  聽天獒嘆了一聲:「這件事樂芊芊也知道的,校尉大人你信不過我的話,你可以問她。」

  江含韻咬著牙沒再說話,可一雙玉手卻緊緊地攥著,指甲甚至深深的扣入到了肉內。

  她周圍水面蕩漾的波紋,已開始變化為水浪。而在江含韻身下的水面,被硬生生的壓低了數尺。

  「是誰?」

  已經放開李軒的薛雲柔,被後方的異常驚動,驀然回首掃望著船後的湖面。可除了那一片還在蕩漾的水波之外,就別無所見。

  薛雲柔眼中微現惑然之意,然後就俏面發紅的給李軒按揉著傷處。她剛才心緒激盪下,確實沒控制住力氣,差點就把李軒抱到骨折。

  她一邊用法力給李軒化散淤血,一邊詢問:「也就是說,如果李大哥修為持續增長,還是可以續命的?還有雷,火,陽三系的上品靈丹,或者增加元氣的丹藥,也可以助你增長壽元?」

  「差不多,不過靈丹之效,只會越來越弱。且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靈丹可服?不要錢的?」

  李軒自哂道:「且我剛才說的只是最理想的狀態,說不定哪天出了什麼變故,我現在這點壽元就得耗盡。」

  --尤其他現在的浩然正氣與日俱增,無論是那純度與烈度,都讓他膽戰心驚。那一身『犧牲』套裝,則益增其勢。

  李軒估計日後稍有什麼危險,自己就得捨生取義,他李軒正在往成為『義士』的道路之上邁步狂奔。

  偏偏這一身浩氣,又是他對抗陰煞侵襲的重要一環,不能捨棄。

  還有紅衣--李軒預感到自己與血眼少女的前方,藏著無數的凶險與殺機。

  只要他們還走在找尋真相的道路上,就避讓不開。

  「原來如此。」

  薛雲柔眼中的擔憂,卻鬆緩了下來。

  這比她想像的情況要好,之前她還真以為,李軒真的只能活兩個半月。

  無非就是靈丹--她可從不缺這些,也不缺錢。

  「那我以後可得好好監督你,絕不能在修行上怠懈。」

  她將螓首依在李軒的肩上,享受了片刻的靜謐與溫存。

  直到船行到湖中時,薛雲柔才想起了一事:「軒郎你會不會感覺很無聊?說來我之前還給你準備了一桌酒菜。是想著雞鳴山的煙花過後,我們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賞景。」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一面白色的桌布,鋪在了桌上。

  當這一幕,被躲到二里之外蘆葦從中的聽天獒望見,它的神色是既覺錯愕,又感震驚。

  那薛家的女娃,還真帶了白巾?這是準備直接在桌上那個?她居然有這麼大膽?

  不對--

  而就在聽天獒開口說話之前,江含韻已經臉色鐵青的閃身而出,直接在空中帶起了音爆,往前方的畫舫飛落過去。

  「李軒你敢!雲柔你可別被這個浪蕩登徒子騙了身子--」

  江含韻的怒斥聲,震撼著整個玄武湖的湖面。

  可當她落到船上的時候,嬌軀卻為之一僵。只見薛雲柔一手拿著一個酒瓶,一手拿著一碟花生錯愕的往她看著。

  旁邊的李軒,也是神色茫然,一臉的懵逼。

  望見這一幕的聽天獒,更是滿身的大汗。它在第一時間就「篷」的一聲,化作輕煙消散。

  它想完了完了,這世間怎麼會這麼巧的事?

  這個時候,它還是早走為妙。否則以江含韻的性情,事後怕不是要把它給撕了?

  還有,自己這幾個月最好是躲在地府不出來,打死都不冒頭。

  「那個--」李軒足足愣了十個呼吸,才奇怪的問:「校尉大人你怎的在此?什麼騙了身子?」

  江含韻的俏臉卻已一片潮紅,頭上也在冒著蒸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8 07:14 PM

第0218章 反正我是信了

  「我也很奇怪。」薛雲柔似笑非笑的將酒與花生放在了桌上,隨後又從小乾坤袋裡面拿出了兩碟菜:「表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什麼叫做被軒郎他騙了身子?在表姐眼中,我薛雲柔就這麼不知檢點?該不會--」

  薛雲柔眼中流露出戲謔之色:「表姐該不會是擔心軒郎他被我搶了,所以尾隨跟蹤至此吧?嘖嘖,這可就有趣了。」

  江含韻面色更加臊紅,她本能的就往之前立足的方向看過去,卻不見那隻死狗的蹤影。

  江含韻一陣氣結,心想改天她一定撕了聽天獒的狗嘴!

  而就在她一陣尷尬,不知該怎麼應對才好的時候。江含韻驀然又神色一動,看向了玄武湖的南面。

  李軒也聽到了動靜,那是從朱雀堂方向傳來的鐘鳴聲,隱隱間還有著爆震聲響。

  再當他睜開護道天眼,也看向了城南,赫然只見那位於幾十里外的朱雀堂上空,竟有一股巨大的妖氣衝起,直貫雲霄。

  「鎮妖塔?」江含韻心緒凜然的同時也暗鬆了口氣,她眼珠一轉,就開始信口雌黃:「雲柔你在亂說什麼?什麼尾隨跟蹤?胡言亂語!我是來找李軒的,朱雀堂那邊出了狀況,我們得盡快回去看看。」

  她想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事況緊急,我先走一步,李軒你隨後跟過來。」

  江含韻都不等二人回話,就直接凌空飛起,雷光電閃一樣直往朱雀堂的方向飛去。

  李軒看著她逃一樣的往南面飛離,卻是哭笑不得。可他隨後也振衣而起:「這是朱雀堂的警鐘,那邊的鎮妖塔應該是出了點變故,我得回去看看。」

  薛雲柔有些不情不願,可她卻更知輕重。當即將一件梭形法器,招引了出來:「那我陪軒郎一起去。乘坐我的『玄冥至陽梭』,速度更快。」

  李軒看了飛梭一眼,就微微頷首。

  這法器他乘坐過,確實是如雷似光,幾十里路須臾可至,還有強大的防禦力。它除了法力消耗較大之外,就沒什麼缺點了。

  這樣的代步工具,也是李軒下一步想要謀求的。他已修成了浩然正氣,理論來說,也是走上了術武雙修的路。

  而『法力』這東西,說到底還是元神力量的外溢。

  半刻之後,薛雲柔攜帶著李軒,還有他的『斷後金剛』,趕在江含韻之前,來到了朱雀堂。當兩人從『玄冥至陽梭』出來,面色都沉凝如冰。

  遠遠可見那鎮妖塔的東側一角,第四層處破了一個較大的孔洞,內中妖氣澎拜,直衝天際。

  那爆震聲響,則來自於鎮妖塔的內部,持續不絕,這時候就連地面,也在持續的震顫。

  江含韻緊隨在他們之後凌空降落,她的臉色青沉似水,直接就從那孔洞穿入了進去。

  李軒則尋了一個在外圍警戒的同僚:「這裡是怎麼回事?」

  「都尉大人!」那人認得李軒,當即躬身應答:「據說是塔內的『封魔陣』與『鎮魂柱』出了問題,以至於塔內封鎮的幾頭大妖惡靈失控,從內部打破了外壁,走了不少妖魔。如今總管與仇副總管,還有諸位大人,正在塔內鎮壓妖魔。」

  李軒一陣發愣,他大概知道這鎮妖塔之所以能夠鎮妖,就是依靠『真武封魔陣』與『鎮魂柱』。

  前者是由千年前幾名天位術師聯手佈置的法陣,專用於封鎮妖魔,隔絕血煞。更可借真武神力,北斗星光,斬妖除魔。

  『鎮魂柱』則是取自於南海海底之下的奇物,只要有靈力源源不斷的灌入,此物就能擁有強大的鎮壓神魄之能。

  所以任是天位大妖,一旦入了鎮妖塔,也會變成一團軟泥,任由宰割。

  他想的是仇千秋近日三令五申,要加強鎮妖塔的警戒,又請來了包括張副天師在內的幾位第四門術師,修繕補完塔內的陣法,怎麼還是出了這種狀況?

  李軒無暇細思,隨後也帶著他的『伏魔金剛』,從東面的缺口處縱身入內。

  才剛進入,李軒就望見一個黑影,正試圖從缺口穿出。

  薛雲柔的反應,則比李軒更快一籌,周圍一瞬間生出數十上百條的雷霆鎖鏈,將那黑影環繞困束。

  李軒的『伏魔金剛』,則緊隨其後。它以『伏魔』為名,自有降妖伏魔之力,一劍轟落,周身也隱隱滋生出電流,將那黑影轟到殘缺不全。

  這個時候,李軒才看清楚那是一頭第三門的百骨魔。而此時他的懷義刀,已經浩氣勃發,將後者的殘軀炸成了粉碎。

  --可能是被封鎮太久,這頭百骨魔雖有著第三門的修為,給李軒的感覺,卻是羸弱不堪,竟不比那些第二門的妖魔強上多少。

  「你是李軒?」

  在缺口的中央處,一位三旬左右,滿面虯鬚的中年男子看了過來:「你身後這位,可是天師府的人?」

  李軒定目望去,然後就躬身一禮:「下官參見中郎將!」

  朱雀堂共有四位四品伏魔中郎將,地位僅在伏魔真人之下。可因這四位中郎將,主掌的是南京城周邊諸府州的地方事務,所以李軒自入六道司以來從未見過。

  薛雲柔也抱了抱拳:「天師府外門嫡傳薛雲柔,見過王大人。」

  「原來是江校尉的表妹,」那中年人瞭然的點了點頭:「無需多禮,這裡有我在,它們跑不出去。李都尉你可速至第七層,那邊的人手還不夠,也勞煩這位薛姑娘出手襄助,助他一臂之力。」

  鎮妖塔的第七層,關押的都是六七重樓境的妖魔惡靈。

  按說這超出李軒的能力之外,可後者入塔展現出的戰力,卻讓中年人感覺驚艷。

  不過真正能讓他放心的,還是尾隨在後的薛雲柔。

  這位伏魔中郎將的話,也很是客氣,普通的第三門術師,在六道司內就有著崇高地位,何況是一位天師府的外門嫡傳?

  薛雲柔也答應的爽快:「晚輩義不容辭!」

  她現在的心情其實很奇怪,以前總仰慕李軒的英勇無畏,正氣凜然。可等到二人定情,薛雲柔卻又感覺六道司的工作太危險了。

  還有李軒身上的那套法器--好扎眼的感覺!能不穿嗎?

  薛雲柔心想今次事了,就該找個機會試探李軒,看能否讓軒郎辭了六道司的差事,與她一起去龍虎山修道,從此雙宿雙棲。

  可以軒郎他的為人,還有這一身的浩然正氣,他多半不會願意的。

  如果是這樣,薛雲柔覺得自己真有必要在六道司也弄一個客卿的身份,可以跟隨李軒辦案。

  既然沒法阻止軒郎,那她就有難同當,親身去看護自己的郎君。

  鎮妖塔的面積極其廣大,不但高達一百七十丈,面積也達到了長寬百丈的規模。內部則可能是用了『芥子納須彌』的法門,裡面的空間,比它實際的面積還要大不少,長寬都達到了三里以上。

  這點距離對於兩人來說,其實不值一提。可兩人沿著浪蕩與樓梯往第七層行進,卻足足花了半刻時間。

  主要是被沿途遭遇的妖魔惡靈耽擱了--這次脫困的妖魔數量著實不少,幸在裡面沒什麼成氣候的,被李軒二人乾脆利落的解決。

  畢竟薛雲柔的法術,還有李軒的『寒意天刀』,無不都是利於群戰。

  二人合璧,就彷彿是地府之戰的重演。不同的是他們現在有個能打能扛的伏魔金剛,李軒刀光揮灑間,則隱隱有了高手氣度;而薛雲柔的修為,也已到了第七重樓,今非昔比。

  到了第七層,此地更是群魔亂舞的狀態。這一層並無校尉級的人物鎮壓。幾十個獄卒與牢頭,都不得不退縮到了鎮妖塔的正中央,圍繞著『鎮魂柱』固守。

  後者還是沒有靈力灌入,處於死寂狀態,可在其周邊二十丈範圍內,依舊有著一定的鎮魂之能。

  那些妖魔則聚集在南面,試圖破壞鎮妖塔的外壁。

  等到李軒二人到來,這些獄卒無不神色一鬆,面現喜意。開始配合他們,將這一層的妖魔肅清的肅清,掃蕩的掃蕩,關押的關押。

  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斬滅,這個時候,李軒等人已顧不得那孽力散溢,可能滋養出新的惡靈魔物,毒害世人了,他只能專顧眼前。

  如果任由這些六七重樓境的強橫存在跑出去,才是更大的禍患。

  而此時在地底之下,時不時的就會傳出巨震,使得整座鎮妖塔都隨之搖晃,讓人心驚膽戰。

  李軒知道那是鎮妖塔位於地下的那幾層--真正的大妖大魔,都被關押在此,那裡也是『真武封魔陣』的陣基所在。

  此時仇千秋與伏魔總管,還有堂中的幾位第四門,都在下面。這幾位的勝負,直接決定著鎮妖塔的成敗。

  讓人欣喜的是,就在大概半刻鐘後,那鎮魂柱上篆刻的符菉,再次浮現光澤。

  李軒他們肅清掃蕩的速度,在之後陡然加快,只因在那鎮魂柱的作用下,幾乎所有妖魔的神魄之力,都已萎靡到了極致。

  而就在第七層恢復安寧之後不久,李軒被召集到鎮妖塔地下第三層。他發現堂中幾乎所有的伏魔中郎將,伏魔校尉,都齊聚在此。

  還有寥寥幾位伏魔都尉躋身其間,李軒正是其中之一。

  就在伏魔總管與仇千秋的前方,司馬天元臉色蒼白的稟告:「今次鎮妖塔之變,共有二十七位獄卒戰死,逃脫妖魔一百四十七頭,還有包括神慧上人在內的十四名水牢案犯通過水道逃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9 12:17 PM

第0219章 內監查使

  「也就是說,血無涯,神慧上人與一應彌勒教案犯,還有水牢內數位罪大惡極的邪修,甚至還有關押在地下一層的紫蝶妖女,都遁走了?」

  仇千秋發出了一聲嗤笑:「有意思得很,這幾人才剛被本座丟入水牢,就從鎮妖塔中逃出生天。」

  他的話,令大廳內的氣息更加壓抑沉重,包括李軒與江含韻在內的所有人,臉色都是黑如鍋底。

  此時又有一人出列:「鎮妖塔炸開之後,東院牆方向也有七位值守該地的伏魔巡檢戰死,另有十二人受傷。」

  李軒側目望去,只見那人肥頭大耳,體壯如山,是常人五倍的體積,正是神相都指揮使方象山。事發之際,正是由此人負責朱雀堂內外院的警戒。

  「咚!」

  這是上首的伏魔總管,他將手中一把重劍,重重的柱在地上。那沉悶的聲響,似在敲擊人心。

  而這位平日裡慈眉善目,神態和藹的目盲老人,此刻臉色卻是冷若冰霜。他那無瞳的雙眼在掃望眾人,內中散出的厲澤,讓所有人都感覺遍體生寒。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事發之刻,四位伏魔校尉坐鎮於鎮妖塔內,真武封魔陣與鎮魂柱也才剛經過修繕,塔中的值守人員,也比往日要多出五成!為何還會出這種變故?」

  伏魔總管之怒,勢如雷霆風暴,席捲摧殘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說來還真是可笑,自老朽執掌朱雀堂十五年來,雖是風波不斷,可好歹還能維持局面。

  老朽還常為此自的,能夠在土木堡之變後,維持南直隸十餘載安寧。只道是老朽一身功業,都不遜前人,也無愧六道司眾多先輩!卻不意臨到最後,卻要面臨這等樣的奇恥大辱!諸君,自從蒙元退回草原,鎮妖塔已經有三百年平安無恙!你等是要我死不瞑目是嗎?」

  此時整個廳堂之內一片死寂,直到十幾個呼吸之後,仇千秋開口插言:「總管大人息怒,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到鎮妖塔生變的緣由--」

  他說到這裡,就見那大門推開,外面一位穿著紫綬法衣,頭戴七梁星冠的道者,領著一眾佛道二門的術師從門外走入進來。

  旁邊的李軒見狀,也眉眼微揚。他認出那身著紫綬法衣的道者,正是朱雀堂首席客卿,天師道副天師張應元。

  讓他意外的是,薛雲柔也在張應元的身後。少女從旁經過的時候,還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仇千秋則是精神一振:「張副天師,可是有結果了?」

  「幸不辱命,我等已鎖定因由。」張應元在堂中站定,環視了周圍眾人一眼:「我方才與幾位道友一起,遍查了塔內上下。發現無論是鎮魂柱,還是真武封魔陣都只是部分符文損壞,其餘大致都保存完好。尤其主體部分,沒有任何損毀。二者之所以會同時失效,是有人在鎮妖塔頂與底層使用延時引發的神火符與烈性炸藥,破壞了兩處的陣樞所致。」

  「也就是說--」伏魔總管將手中的重劍,緊緊的握著:「這可能是內鬼所為?且這人就在我等諸人當中?」

  李軒也眼神驚疑的在前方眾多伏魔校尉與兩位趕回南京的伏魔中郎將身上掃望打量。

  據他所知,塔頂是鎮魂柱運轉的樞紐,地下第三層則是真武封魔陣的陣基。

  而這兩處,朱雀堂內就只有都尉以上得到特許之人,才有資格進入。

  「我看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封魔陣不會無緣無故的沒了聲息,鎮魂柱也不會毫無緣由的就停止運轉。」

  仇千秋冷冷一笑,看著在場的眾人:「今日鎮妖塔是何人值守?都自己站出來吧。」

  李軒隨後就見四個臉色蒼白的身影,從眾人當中走出。

  這幾位他都認得--鬼宿都指揮使甄神煉,火鴉都指揮使雷雲,黑蛇都指揮使沈知謀,青翼都指揮使殷若蘭。

  仇千秋看著四人,目光冷冽:「事發之際,你等四人在何處?可有人證?」

  其中甄神煉與沈知謀互視了一眼,後者首先開口答道:「我與甄校尉二人負責的是鎮妖塔頂,看護『鎮魂柱』。甄校尉那邊什麼情況我不清楚。可直到事發前,下官都值守在塔頂東側,未曾離開片刻。」

  雷雲則緊隨其後,躬身應答:「按照值班表,今夜由我與殷校尉二人鎮守真武封魔陣,在事發之前,下官一直沒有離開過。地下二層的牢頭與獄卒,可以為我作證。」

  殷若蘭也沉默著一抱拳,示意她的情況,也是一般無二。

  「有嫌疑的還不只是他們四人,」張應元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捻著鬍鬚:「我看過兩處爆炸現場,那些火藥與符菉都藏於極其隱蔽的位置,外層甚至可能還有幻術遮蔽隱藏。換而言之,七天之內,同時在塔頂與底層值守過的人,也都有犯案的可能,通過預先埋設的神火符與火藥達成目的。」

  李軒聞言不解,他用秘語傳音之法,小聲詢問站在他旁邊的馬成功:「為何是七天之內?」

  --後者是『領校尉俸祿』,算是伏魔校尉的預備軍,故而今夜也有資格列席於此。

  「那是因七天之前,張副天師才帶著人做過一次維護修繕。」

  馬成功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他面色發苦,心不在焉的回應道:「一直以來的規矩,鎮妖塔內『鎮魂柱』與『真武封魔陣』,每半個月就得做一次檢修,該修的修,該補的補。而這次仇副總管為防萬一,特意請來了張副天師親自監督。」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仇千秋正在詢問張應元:「副天師可還有其它的線索?」

  張應元搖頭道:「偵破探案非我所長,那兩處爆炸現場我都已全鬚全尾,拓印在圖畫當中。更多的線索,還是得由你們自己去查。」

  目盲老者則半闔著眼看著廳內的諸人:「聽見張副天師的話了?七天之內,同時在塔頂與底層兩地值守過的,都請出列。」

  這次站出去的共有四位--明幽都指揮使江含韻,神相都指揮使方象山,之後的兩人,卻是藏器樓主李守芳與馬成功。加上本就已出列的三人--鬼宿都指揮使甄神煉,火鴉都指揮使雷雲,黑蛇都指揮使沈知謀,一共七位。另還有兩名伏魔都尉不在這裡。

  李軒微覺訝異,他知道在仇千秋下令加強鎮妖塔的警戒之前,這邊平時都由兩名校尉,搭配兩名都尉鎮守。

  所以似馬成功這樣領『校尉俸祿』的,被抓壯丁去頂班是常有之事。

  可他沒想到這位老馬頭,居然也被捲入了進去。

  就在此刻,有一人忽然冷笑道:「有嫌疑的,怕不止是這幾位,還有仇副座本人吧?」

  這句話,吸引眾人紛紛注目。李軒也轉過頭,再次往大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門外又有一群黑衣人,舉步生風的走入了進來。

  其中為首的一位,也穿著一身六道伏魔甲。可那甲的顏色,卻偏暗偏黑。他的臉上帶著半邊面具,而露出在外的半張臉,也有著數條疤痕。微微泛藍的雙眸中,透著讓人心悸的光澤。

  此人站定之後,就朝著伏魔總管微微一禮:「內監查使石心,見過總管大人!」

  李軒心神凜然,內監查使隸屬六道司的內堂,算是六道司內部的監察機構。

  目盲老者看著眼前這些黑衣人,也是眉心緊蹙:「內監查使因何而來?」

  「自然是來查鎮妖塔一案。」石心木著臉,語聲淡漠的回應:「此案為內鬼所為,想來諸位已沒有疑意?而糾察六道司內一應不法事,正是石某權責所在。」

  「此案我朱雀堂自能處置!」

  說這句話的,是在場兩位伏魔中郎將的其中一人。

  李軒之前才見過這位,薛雲柔稱呼他為『王大人』,那應該就是朱雀堂四位伏魔中郎將中的王守一。

  他的語氣很不客氣:「需要你們內堂來多事?」

  「問題就是你等處置不了!否則何至於生出鎮妖塔之變?三百年來,這可是頭一遭。」

  石心對王守一之言不屑一顧,他一聲哂笑,同時目光冷冽的看向仇千秋:「能夠同時出入塔頂與地下三層的,除了這些校尉都尉之外,還有兩位總管。而今日仇副座剛下令將犯人轉入水牢,便出了這等樣的事,不能不啟人疑竇。」

  仇千秋聽了之後也不生怒,只是淡淡的微一頷首:「不錯!本座確有嫌疑,而且嫌疑極大。」

  他說話的時候,也從座位上立起,臉色肅穆的走入到了堂中。

  「仇副座肯配合就好。」

  石心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袍袖一拂:「都拿下吧!所有人等,送至鎮妖塔九層看押。」

  那些黑衣人已將一條條鎖鏈,直接套在了江含韻與馬成功等人身上。

  目盲老者見狀,神色已是怫然不悅:「內監查使,你這是意欲何為?」

  「在證明他們清白之前,這些嫌疑者都需嚴加監管。沒有給他們釘鎮元釘,就已是很客氣了。」

  石心抱了抱拳,滿不在乎的回應道:「還有總管大人本人,今日起您所有的諭令,都需石某過目。一應行蹤,也需提前告知石某!」

  李軒聽到這裡,不禁與在場的眾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面上,看到了凝然之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19 06:54 PM

第0220章 就只有我最可靠

  「你那位仇世叔,的確很可疑的。」

  從鎮妖塔的閉門會議出來之後,薛雲柔就走到了李軒的身邊,用猜度的語氣道:「中午才剛將人關入水牢,晚上就出了這等事,像是刻意為之。還有黑蛇都指揮使沈知謀,青翼都指揮使殷若蘭那對夫婦,要說同時破壞塔頂與底層的陣樞,當時他們兩人是最方便不過了。」

  李軒則覺頭疼異常,江含韻與馬成功都被監管看押,意味著大半個明幽都都將陷入癱瘓。

  對於兩人的處境,李軒也隱隱有些擔憂。

  內堂在六道司中的風評,可一直都不太好。

  而就在他邁步走出鎮妖塔門的時候,望見前方身負巨劍的司馬天元,也是眉頭緊皺,往鎮妖塔頂的方向仰望著。

  「你不用太擔心。」

  可能是察覺到李軒二人走近,司馬天元就很快收回了視線,轉而往他們看了過來:「馬成功是個老實人,也很精明。非是他份內之事,一概不做。至於江校尉,她身家清白,背後是江南醫館與天師道,絕沒有投靠彌勒教的理由,內堂是不敢對她造肆的。他們兩位,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李軒聞言苦笑:「希望能如司馬大人之言。」

  「我看人一向很準,要說他們當中最不可能犯案的,就是江校尉與老馬了。不過在他們出來之前,明幽都那攤子事,估計得由你挑起來。」

  司馬天元神色凝重道:「司千慧出勤在外,一時半刻是沒法返回,明幽都現在唯有你能支撐場面。你們的轄區佔據大半條秦淮河,那是南京城最容易滋生怨煞之地,也是人口最密集的所在,絕不可有失。」

  李軒的臉色一肅:「一旦上有所命,李軒定當盡力而為。」

  「你李軒我還是放心的,如果感覺撐不住了,可以隨時向我求援。」

  司馬天元微微頷首,然後發出了一聲輕嘆:「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還以為地府之變與林紫陽謀反案以後,南直隸這邊能消停一陣兒的。結果咱們的老巢都被人給掀了,奇恥大辱,真是奇恥大辱!可接下來的事情只會更麻煩,怕是又有得忙了。」

  他說完之後就撓著頭,一臉無奈的往外走去。

  薛雲柔看著他的背影:「軒郎你與這位司馬校尉的交情似乎很不錯?那以後倒是可以多仰仗一二。我堂舅說最多三個月,此人就可晉陞中郎將。他的修為距離十重樓境,已經只有一線之隔了。」

  李軒卻沒心思說這些,他已經邁步往明幽都方向疾走。

  他估計現在的明幽都,已是人心惶惶的狀態,急需安撫。

  不過他才沒走幾步,就有一位伏魔游徼飛奔而至:「都尉大人,總管召見,請李都尉速往朱雀樓一行。」

  「總管大人找我?」李軒聞言一愣,當即側目看向了位於鎮妖塔不遠處的朱雀樓:「有說是什麼事嗎?」

  他心裡其實已有猜度,多半就像是司馬天元所說的,那位總管打算讓他暫時主持明幽都,所以要尋他過去面授機宜。

  「下官不知。」那名伏魔游徼搖著頭:「不過總管大人他的氣色不佳,我從未見過他老人家這麼生氣。」

  ※※※※

  「長話短說,明幽都一應事務,暫時由你接手,直到江校尉被內堂釋放。」

  當李軒在朱雀樓的頂層見到總管,這位目盲老者說的果然是明幽都事務:「接下來的這十幾天,明幽都轄區非但不會縮減,還會擴大到整個內外秦淮河,你與羅煙多擔待些。對了,方才張副天師與我說,他家的外甥女,有意以客卿身份加入六道司,還特別指定了你這一旗。」

  李軒則意外不已,這樁事薛雲柔可沒跟他說。

  可他隨後就意識到,這位總管真正看重的,應該是紫蝶妖女與薛雲柔吧?以這二女的能耐,足以彌補明幽都在江含韻關押後的實力真空,甚至是綽綽有餘。

  這位對人力資源的利用,很到位啊--

  可接下來,目盲老者的語調又是一變:「除此之外,你還得帶一隊人,查辦鎮妖塔的兩樁爆炸案。」

  李軒頓時驚訝了:「可這樁案子,那位內監查使已經在查。」

  「他們查他們的,我們查我們的。他們查的是內鬼,我們查的是爆炸。」

  目盲老者揮著手,神色不虞:「內堂的人我不太放心,以往他們辦的冤假錯案,又不是一樁兩樁。放心,所有辦案需要給的權柄,我都會給你。」

  他說話的時候,已將一枚只有巴掌寬的小卷軸,送到了李軒的眼前:「這是我簽發的諭令,朱雀堂上下所有人等都需全力配合。包括老朽,你都有問訊之權。」

  李軒不由大為心動,對這樁案子,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尤其這次涉案的仇千秋、江含韻與馬成功,都與他關係匪淺。炮製鎮妖塔之變的彌勒教,又可能是血眼少女的執念之源。

  可於此同時,他也感覺奇怪:「敢問總管,為何是我?」

  「你以為呢?」目盲老者不答反問,然後他指了指窗外:「如今一百四十七頭妖魔在外,潛藏於南京城內。彌勒教下這麼大的力量將神慧與血無涯救出,想必是有大圖謀。偏偏如今仇副總管與六位伏魔校尉,加上藏器樓主,都被困於鎮妖塔。老朽現在哪裡還有人手可用?思來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適了。」

  李軒卻心想未必,這諾大的朱雀堂,二十四個都四千多號人,難道還尋不出一位比他合適的人?

  「彌勒教事涉二皇子遇襲案,將軍山血祭案,地府與陳漢墓之變,林紫陽謀反案,樁樁件件都可在南京掀起大亂。其最終的圖謀,想必也非同小可,老朽豈敢怠懈?」

  目盲老者終究還是說了實話:「老朽日常與仇副總管議論,認為彌勒教佈置於六道司的棋子,應該不止一人。而李軒你近日屢立奇功,身具的浩然正氣傳自於文忠烈公,純正剛烈,又是當代理學護法。整個六道司唯獨你,絕不可能與彌勒教勾結。所以,萬望你勿負我望。」

  李軒這才想起,自己是問心鈴與聽天獒雙重認證過的正人君子。

  這朱雀堂內,還能有誰比他李軒更可靠嗎?

  ※※※※

  當李軒返回明幽都的時候,這裡的上下人等,果然都是人心躁動的狀態。在外辦案的人員紛紛返回,文員們也無心公務。

  李軒當機立斷,將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具體事由,你等應該都聽說過了。因鎮妖塔之變,校尉大人與馬頭兒牽涉其中,暫時被關押於塔中。

  可這兩位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要說他們是彌勒教的內應,你們認為有多大可能?所以短則三日,長則十天,校尉大人與馬頭兒必可從鎮妖塔出來。在這之前,你等當勤勉當差,別給校尉大人丟臉!也不可聽信無端謠言,滋生事端。」

  接下來李軒又說起明幽都一應事務都暫由他主掌,還有轄區擴大的事情,下面卻又一片噪雜。

  對於李軒,明幽都的兩百號人還是服氣的,沒有什麼質疑的聲音;問題是接下來明幽都負責的轄區增加近倍,這意味著所有人的工作量都將倍增,使所有人怨聲載道。

  彭富來與張岳兩個,就是其中鼓噪的最歡的--

  關鍵是都裡已經沒有了第三門的高手坐鎮,這讓所有人都暗暗忐忑。

  李軒是早有所料,他一早就將薛雲柔帶在身邊:「這位是江校尉的表妹薛仙子,今日已應聘為六道司客卿,由總管調配至明幽都第三旗擔任顧問。江校尉被看押期間,將由薛仙子坐鎮秦淮河一帶,總督各路,隨時應援。」

  至於羅煙--紫蝶妖女的實力與聲名,其實遠在薛雲柔之上。可這女人只要還披著羅煙的皮,就遠沒有薛雲柔的名頭好用。

  李軒此言一出,下面的噪雜聲,果然就消停了不少。薛雲柔與江含韻並稱為『天師雙璧』,明幽都許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薛雲柔卻「誒」了一聲,她加入六道司是來陪自家郎君的,怎麼就被軒郎打發到街道上巡街?

  可想到被看押在鎮妖塔內的表姐,李軒現在也確實需要人幫忙,薛雲柔心想自己,也只好勉為其難。

  「--還有!」此時李軒又一錘定音:「轄區擴張一事,本都尉已經做主答應了。可總管大人也答應我,接下來一個月內,明幽都一應人等都拿三倍俸祿!」

  這確實是他與伏魔總管討教還價,爭取得來的。以前的江大校尉太老實,中元節期間明幽都的人那麼辛苦,居然都沒有索要加班費,只是事後發了些獎金了事。真是不當人子,太不把員工當人看了。做了雙倍的事,當然得拿三倍的錢。

  而當他的話音落下時,整個明幽都大院內的二百號人先是一寂,然後一陣歡聲雷動。

  這個時候,與明幽都一牆之隔的火雀都指揮使司馬天元有些錯愕的抬頭,往歡呼聲響起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旁邊的一位伏魔都尉,也是一頭霧水:「他們家的校尉都尉,不都被拿下了嗎?怎麼聽起來,這些人似乎還很高興似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20 12:18 PM

第0221章 啥都不許帶

  李軒前世從沒當過領導,可他知道一個很樸素的道理。只要老闆能把錢給到了位,讓下面的人開心了,那就不愁御下的問題。哪怕是零零七,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抱怨的。

  所以接下來李軒給三個旗六十多組人馬安排工作,調整值班表的時候,基本沒遇到問題。

  李軒對人事的安排很合理,不但考慮到方方面面,還做到了公正公開,即便是都裡面的幾個刺頭,看了後也無話可說。

  而等到這些公務都處理完,李軒就私下問羅煙:「紫蝶呢?這次她也跑出去了吧?你可知她在何處?」

  他的想法是很簡單,如果紫蝶是與神慧、血無涯他們在一起。那這樁案子就簡單了,直接順籐摸瓜,將那群人一網成擒。

  「紫蝶的事,你問我做什麼?」

  羅煙斜睨了李軒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著:「紫蝶在鎮妖塔裡面吃香的喝辣的,仇副座還給她安排了一間上等的雅間,她幹麼要跑?據我所知,她是被那些人抓出去的,現在都昏迷著,沒法聯繫。他們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我都沒法感應到她在哪裡。」

  李軒失望之餘,又有些為她擔心:「紫蝶出事,會不會影響你?」

  他知道許多分身化身之法,看起來很神奇,可其實與本體神魄聯繫緊密。一旦折損,都會牽連主體。

  「對我本人影響不大,可如果就這麼毀了,那也挺可惜的。那可是以上古秘法製作的人偶,一切都與常人沒什麼兩樣,花了好多珍貴的材料。以我現在的財力,都只能再製作一具。」

  羅煙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過李軒,所以也敞開了說:「我也很好奇,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又到底想要做什麼?」

  「如果能聯繫上,就盡快通知我。」

  李軒接下來就帶著羅煙,彭富來,張岳,還有樂芊芊幾人,一起前往鎮妖塔。

  唯獨薛雲柔留了下來,委屈兮兮的看著他們離去。

  可沒奈何,秦淮河那邊現在就需要人坐鎮。

  其實換羅煙也可,可既然涉及到幻術與爆炸,那就離不開這位玩火的行家。

  而就在李軒進入塔門的時候,幾人都被值守在外的一位伏魔都尉攔住:「小乾坤袋,小須彌戒,除了衣物之外,一應的空間法器與隨身器物都需存放在此,離塔時再行取回。」

  李軒不由雙眼微凝:「平日裡都是如此嗎?」

  他這是第一次「正式」進入鎮妖塔,所以不清楚這邊的規矩。

  「一千年來日日如此,據說早年曾經出過幾次有人夾帶東西入內,助妖魔逃獄的案例,所以司裡在這方面管控很嚴。尤其空間法器,是重中之重。」

  那伏魔都尉說話的同時,又捏了一個道印。那門口處蹲著的兩隻石獅忽然就活了過來,化作狻猊之形,圍在二人身邊一陣亂嗅。

  最後它們衝著李軒身後的四人一陣齜牙咧嘴,張岳一陣愣神,然後就恍然大悟,很不好意思的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了一枚『小須彌咒印』。

  「都忘了我還買了這東西!」

  可那兩頭狻猊還是盯著張岳,後者臉皮微抽,然後遲疑著從懷裡面掏出一個女子的肚兜:「不會是這東西吧?過份了!這太過份了,這就是一件衣物。」

  李軒也覺得這太過份了,心想這大概是這肚兜上的氣味,與張岳本人不同,上面還紋有能助人潔淨身體的符文所致。

  在這兩頭畜牲看來,這就是法器的一種。

  彭富來則是神色默默的從袖子裡面掏出了一個瓷瓶,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玄元鹿血丸?」張岳詫異的看了彭富來一眼:「老彭你腎虛啊?要用這種壯陽藥?想起來了!我說呢,昨夜含春樓的月姑娘來找你,你都累成那樣了,還能與她糾纏一晚上,隔天還跟我吹。」

  「滾!」

  彭富來哼了一聲,肥臉上浮現出一層不易察覺得緋紅:「你懂什麼?我最近在練『子母斬神刀』這種暗器手法,這東西能夠幫我活血,增加我的手感。否則我幹麼放在手邊?存放在乾坤袋裡不行?」

  李軒心想我,自己這兩個死黨,還真是行走的打樁機。

  虧他還真以為這兩位是改過自新了,從此遠離煙花之地。結果他們是離開了秦淮河,卻把煙花直接帶到了家。

  --據李軒所知,這兩人為了上衙方便,最近在朱雀堂附近租了一座小宅院。有時候練習累了,就直接住在那邊。

  他之前就在奇怪,在朱雀堂的班房住,豈不更方便?這邊的住宿條件也不差的。

  羅煙則是萬分不解,她想了片刻,才從袖裡面拿出了一根小黃瓜咬了一口:「就連吃的也不讓帶?我最近有點上火。」

  樂芊芊則臉色緋紅的,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了一張捲起來的畫卷,狀似若無其事的將之放在桌上。

  彭富來很奇怪:「這麼大的東西,你幹麼不丟乾坤袋裡面?帶身上多不方便--」

  可下一瞬,隨著一股突兀的大風刮來,那畫卷被吹開一截。隨著裡面的符文引發,光影投射。李軒的絕世藍顏就這麼虛空投影,展現在了幾人眼前。

  彭富來頓時秒懂,轉頭望向前方目不斜視。樂芊芊的俏面緋紅,手忙腳亂的將那畫卷塞入到乾坤袋裡。

  李軒也沒被放過,他接下來面無表情的從袖裡拿出三條薄如蟬翼的羊腸膜。

  羅煙掃了一眼,就「嘿」的一笑。

  --這東西,是用羊的盲腸製作,專用來避孕的。

  直到五人都被清理乾淨,那兩隻石獅這才滿意的返回基座,重新蹲了下來。

  那伏魔都尉笑著指了指它們:「就為了防夾帶,堂裡面養了整整十二頭擁有狻猊血脈的火眼獅,輪換值班。每一隻都很能吃,吞金獸似的。」

  李軒則若有所思:「那麼這些火眼獅,是否有被人利用的可能。」

  「沒可能的。」那伏魔都尉搖著頭:「它們只按契約行事,即便我們的總管,也沒法左右它們。只因但凡有疏忽,或者有徇私之舉,它們就得賠上性命。」

  李軒點了點頭,又仰頭上望,看著這座鎮妖塔。

  --在那個破洞被打開之前,這座高一百七十丈的巨塔別說是窗戶,甚至連一個排氣孔都沒有。

  而在進入大門之後,彭富來就摩挲著下巴:「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是怎麼把火神符與炸藥這種東西,帶入到鎮妖塔的?據說用量很大是嗎?」

  「此事的確得重點調查。」

  李軒微微頷首:「可當務之急,還是先到爆炸現場看看再說。」

  他們首先看的是鎮妖塔的最底層,也就是地下第三層。

  其實之前李軒參與議事的時候,已經看到過現場了。可當時為了避嫌,李軒沒有仔細去看。

  鎮妖塔的底層,大致是呈黑白陰陽魚的結構,中間被一堵厚牆與樓梯隔開。

  在陰魚陽魚內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長方形建築,整體呈八卦圖形狀排列。之前他們議事的廳堂就在其中,裡面的地面,牆壁都刻錄著大量的玄異符文。

  而在兩個陰陽魚眼的位置,則各有一座高達一丈的法壇,那便是『真武封魔陣』的樞紐。

  事發之際,火鴉都指揮使雷雲與青翼都指揮使殷若蘭,就各自坐鎮於這座法壇上。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陰魚陽魚中的一切都是彼此對稱。

  而發生爆炸的地點,就在陽魚一側的西南方,坤字位的一角。

  這裡有不少刻意為之的坑洞,作為『坤為母』的象徵。

  當李軒他們抵達的時候,現場早已被破壞了。

  張應元與那群術師修復法陣是一波,石心與內堂的人是另一波。

  不過這裡爆炸後產生的碎磚碎石,還是全鬚全尾的保留了下來,張應元也拓印了現場的圖影。兩邊對照,對查案沒影響。

  「硫磺與硝石的氣味。」

  羅煙鼻尖輕嗅了嗅:「就是普通的炸藥,可以現場的痕跡看,用量應該在三石左右。不是太劇烈的爆炸,可位置選的很好。剛好可以破壞那個關鍵的符文,導致『真武封魔陣』失效。」

  「三石?」張岳匪夷所思道:「這量也很不小了,可他們究竟是怎麼運進來的?」

  彭富來則笑道:「我猜他們一定很窮,與其用炸藥,倒不如多用些中品的『爆炎符』。只需三五張,就可抵得三石炸藥的效果,還更加隱蔽。」

  「有道理!」

  羅煙此時神色微動,然後冷笑。

  她已經知道血無涯與神慧等人,將『紫蝶妖女』綁去的緣由了。

  李軒則是聽如不聞,仔細的翻查現場。

  他在現場勘察上的本事雖不怎麼樣,卻知道現場勘察與屍檢一樣,最重要的是耐心,細緻。

  而就在大約半柱香時間之後,李軒從那些磚石底下,翻出一片白色的符紙。隨後就眉頭微蹙,陷入了凝思。

  「怎麼了?」羅煙湊過來看了一眼,眼中就微現異色:「這是符紙碎片?有意思,居然沒有完全燃燒?」

  理論來說,符菉在引發之後,一般都會迅速燃燒殆盡。

  「這不是專用的符紙,而是普通的宣紙。」

  李軒微凝著眼:「能夠在宣紙上作符,我佩服此人的本事。此外這紙上用的符文,也不是硃砂之類,而是人的血液。」

  也意味著這些符的製作時間,很可能不會超過三天。只因超過三日,這宣紙製成的符菉,就會自然而然的失去效果。

  這極可能是臨場製作,就地取材,而非是他之前以為的夾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20 07:14 PM

第0222章 三春之桃

  「這鎮妖塔內也有用到宣紙嗎?」李軒直接問樂芊芊:「我看這紙的材質還不錯。」

  所謂萬事不決問百度,一般都有回應。

  樂芊芊的俏臉微紅:「許~許多地方都會用到,記賬,審訊記錄等等。不過管理很嚴,幾乎每一張都有記錄。」

  原本是打定主意,從今日開始要與李軒保持距離的,自己發昏的腦袋,是該到了清醒的時候。所以一早上衙就冷冰冰的,沒給李軒好臉色。

  結果進塔的時候,她托人製作的那張用來留念的法器畫卷,卻好巧不巧的被李軒看見。

  這讓她尷尬之餘,又無所適從。想要繼續保持冷冰冰的態度,卻又底氣不足,心虛不已。

  「不止是宣紙。」

  羅煙蹲在地面,手抓起了一些粉塵:「還有製作火藥需要的硝石、硫磺與木炭!換個角度來想,他們之所以要用火藥這種方法,不是沒錢,而是這些東西實在帶不進來。可既然符菉能夠在塔內製作,那麼火藥為什麼不可以?」

  羅煙看著李軒:「這些火藥沒能充分燃燒,可見質量很差。」

  「有意思。」

  李軒聽了之後微一揚眉:「那麼這些東西的賬冊,在哪裡可以查到?」

  樂芊芊答道:「塔內的第一層有一間規模不小的文檔室,專用於存放文書,賬冊,審訊記錄等等。此外在藏書樓,那邊也有一套備份。」

  李軒很想現在就過去看看,可在這之前,他還得先看看另一個爆炸現場,還有神慧與血無涯等人逃脫的地下水道。

  考慮到距離,他們首先去的是黑水牢。

  鎮妖塔的黑水牢,就在地下的第一層與第二層。大體是呈環形結構,位於鎮妖塔的地基外層。外面則是一個規模龐大的地下水庫,彷彿護城河一樣環繞於外。

  這水庫不但是黑水牢的水源,也起著阻攔越獄的作用。

  而六道司修建這地下水庫的目的,就是為防止有人通過土遁之法從地下逃脫,或者從外攻入。

  所以它很龐大,覆蓋著整個鎮妖塔的基座下層。

  在『真武封魔陣』啟動的時候,這裡會成為一個滿佈殺機之地。任何人嘗試泅渡,都會被這裡密集的機關,還有各種致命的水系法術,活生生的轟死。

  地下水庫的外層,則環繞著各種管道。一部分是給水庫供水排水的,一部分則是下水管道,用來排泄塔內日常生活用水與產自人與妖的不可名狀物。

  前者有厚達三丈,堅不可摧的巨大鐵閘隔斷,只有需要的時候會打開;後者與水庫則沒有直接的聯繫。

  出問題的就是下水管道,地下水庫的南面石壁,被血無涯與神慧等人強行轟開了一個口子,直通位於五丈之外的下水管道。

  然後他們在經過兩個彎之後,又往外打穿石壁,進入了另一條地下暗渠。後者一頭連著水庫大閘,一頭則直通五里之外的大江。

  當李軒他們抵達之際,這裡的水還沒有完全排乾。

  又由於生活管道裡的東西,從那缺口倒灌之故,裡面不但散發著噁心的腐朽氣味,還夾雜著一股惡臭。甚至那水面之上,漂浮著一些難以言喻的事物。

  幸虧這個時候,李軒已經有了四重樓境的修為,能夠做到長時間的閉氣,否則他真得被熏暈過去不可。除此之外,還可利用符菉的力量,讓他可以浮在空中半尺,不用接觸水面。

  「就是這裡嗎?」李軒捂著鼻子看那洞口,一面佩服血無涯他們能夠鑽得進去,一面則眼現冷冽之色:「打洞的方位很精準。」

  「確實精準!而且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打穿兩層石壁。只要稍稍耽擱一點時間,他們就得被趕來的伏魔總管與仇副座等人留下。」

  羅煙轉過頭問樂芊芊:「六道司內,有熟知這些水下管道結構的人在嗎?」

  樂芊芊想了想,就微微搖頭:「鎮妖塔的建造時間是一千一百年前,時至如今,應該沒有能夠完全瞭解它的結構的人。這些管道倒是因最初的設計缺陷經常堵塞,幾乎每隔半年就需清理疏通一次。可那些梳理管道的人,也只是順著管道疏通,他們不可能知道管道與水庫最接近的方位在何處,也不可能知道該怎樣進入暗渠。」

  她又陷入凝思:「不過我記得,朱雀樓的第七層,藏書樓的頂層,都有存放鎮妖塔的全套圖紙。一式兩份,分開保存。」

  此時彭富來卻發現李軒有些入神的看著那下水道的洞壁上方。

  「你還在看什麼?快出去吧,熏死人了。」

  他最近雖也是丹藥不停,可修為還差一點點才能進入四重樓境,所以是幾人當中最難受的,片刻都難忍了。

  「把你的告身符牌借給我。」李軒拿起彭富來遞過來的黑色符牌在那洞壁之上,刮下了一層白色的晶粉。

  羅煙看了一眼,就眼現了然之色:「這是硝石,如果這一千年內都沒人動過,那麼這裡的硝石份量,還很不小。」

  彭富來則神色糾結鬱悶的,看著李軒遞回來的告身符牌:「你幹麼不用自己的?」

  「你的這個不值錢啊,換起來方便。」

  李軒指了指自己腰間,那昭示著他『伏魔都尉』身份,外層鑲金,雕文精美的告身符牌:「可我這牌,你看看,髒了多可惜!」

  他隨後轉身就走:「走吧,我們去頂層。」

  可鎮妖塔頂層的爆炸現場,卻也乏善可陳。

  這裡的結構,與地底一模一樣,按照陰陽魚圖的結構,這裡也被一堵厚牆分成了兩個不連通的區域,區別只是塔頂的面積小了一些,這裡面的『八卦』建築也相對較小。

  只因此地,不但是『鎮魂柱』的樞紐,也同樣是『真武封魔陣』的陣法基盤。只是相對來說,這邊的基盤沒有地底那一層重要。

  而爆炸地點,依舊是『坤』字位的坑洞內。這裡同樣有許多未能充分燃燒的火藥殘餘,符紙碎片卻沒有尋到。也不知是沒有,還是被內堂的人拿走了。

  從頂層下來之後,李軒就決定兵分兩路,由羅煙去藏書樓與朱雀樓,查看那份鎮妖塔結構圖的借閱記錄。他與樂芊芊,則一起前往一層的文書室。

  至於彭富來與張岳--這兩個在李軒眼裡就是打手,哼哈二將與吉祥物。這個時候,是沒法指望的。

  不知是否巧合,他們在下樓的時候,恰見那位『內監查使』石心,帶著他麾下的一眾內堂人員在往上走。

  那石心在望見他們之後稍稍有些意外,然後他眼神就變得饒有興致:「你就是李軒?負責查鎮妖塔爆炸案的那人?之前看到總管諭令,我是感覺很奇怪的,以那位總管的為人,怎會欽點一個小小的伏魔都尉負責此案?怎的對你如此放心?

  後來才想起,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固山英雄,朱雀堂最近才崛起的後起之秀,明幽之虎嘛!」

  「大人謬讚!」李軒很平淡的回了一禮,一派寵辱不驚的神色。

  他想你不稱我『神刀李軒』,或者『刀王李軒』,咱是不會吃這個奉承的。

  明幽之虎?這是什麼垃圾稱號?咱又不吃軟飯。

  「有點意思,就你這份氣度,就已是聞名勝過見面。」

  石心已轉過身,繼續往上方走:「好好查吧!我雖不知龍鬚虎吩咐了你什麼,卻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無非是玩包庇部屬,養癰遺患那一套。朱雀堂之所以藏污納垢,龍鬚虎難辭其咎。石某今次從北京過來,就是為一掃此間的歪風邪氣,為朱雀堂正本清源。

  所有石某有一句奉勸,萬事三思!無論是誰敢阻石某之道,以私心壞公事,石某定不會容他!」

  李軒不由蹙眉,龍鬚虎--那正是他們伏魔總管的姓名。

  而等到石心領著的一眾內堂人等,都上了後方的樓梯。張岳就眉頭皺起:「有點不爽,在他口裡,我們朱雀堂就是垃圾窩?」

  李軒也覺心裡不痛快:「不管他,我們辦正事要緊。」

  樂芊芊口中的文書室果然很大,佔地足有三十丈方圓,分成七個房間。整體是按照金匱石室的佈局,防火防盜。

  在這裡值班的共有七名文書,主官則是一位文職的女性伏魔都尉,名叫公孫雪。她年紀大約三旬左右,卻面若桃花,身姿妖嬈,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成熟知性的風韻。

  當李軒望見此女,眼中也不禁現出一抹亮澤。本能的就想起了一句話--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他身後的彭富來與張岳,則比他還不堪,幾乎看呆了眼。

  李軒正以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腳面就被樂芊芊狠狠的踩了一腳,少女冷眼看著他:「看什麼呢?這是伏魔中郎將王守一,王大人的夫人!」

  李軒想起了不久前見過的那位滿面虯鬚的大漢,當即心神一凜,收束起了視線,目不斜視。

  張岳與彭富來兩人也面色一肅,再不敢拿眼亂瞄了。他們聽說過王守一的名號,擔心會被這位中郎將錘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21 12:21 PM

第0223章 針鋒相對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公孫雪將幾堆小山一樣的卷宗,堆在了李軒等人的面前。

  「這是半年來有關於宣紙、硫磺、木炭這三種物資的賬冊,全都在這裡。要查半年之前,那就得去朱雀樓調檔。」

  李軒吃了一驚:「這麼多?會不會搞錯?」

  「就是這麼多。」公孫雪苦笑著解釋道:「我們不可能為這幾種物資製作單獨的賬本,都是混記得。不過每一張宣紙都有記錄,然後還得一張張回收。木炭每一天,每一層用過多少,也都有著規矩,且記錄在案,所以我們這邊的文檔非常繁瑣。」

  李軒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堵小山,心想彭富來與張岳兩人都是看一眼書就會頭暈的。這麼繁重的工作量,只靠他與樂芊芊兩人顯然不現實。

  他眼珠一轉:「把你們文書房的文員叫幾個過來,我需要你們給我先統計個簡冊。」

  公孫雪聞言一愣神,有些抗拒:「可我們手邊還有許多事,尤其這次變故之後,許多物資都需要重新統計。關押的妖魔也需要造冊--」

  「不至於連三五個人都抽不出來吧?」李軒黑著臉,揚了揚伏魔總管給的諭令:「總之先將這三種物資的出入賬搞定再說。對了,你們這裡的文員就只有這幾個?那些沒值班的,也都給我喚來。鎮妖塔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還敢怠懈?」

  公孫雪明顯很為難,可她顯然不是那種強勢的性格,在李軒那份諭令的逼迫下,猶猶豫豫的答應下來。

  好在李軒又給她出了主意:「人手不足,那就去朱雀樓與藏借調,就說是總管大人的意思。」

  --那邊有許多的文職,還有管理文檔的,都閒著呢。

  而就在公孫雪眼神微亮,當即邁步往門外行去的時候。張岳趁機打量著公孫雪的背影,不自禁的嘖嘖讚嘆:「王大人可真有福氣,有此美妻夫復何求?你看這身段,這容貌,這氣質,可遠比那些小姑娘勾人多了。這就是良家啊!與秦淮河的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滋味。」

  「同感!同感!如能一親芳澤,我願少活十年--算了!」

  彭富來隨後就想到,王守一的確是能讓他少活十年的。他忙又搖了搖頭,心忖還是命重要些,然後他就微含疑惑道:「不過這位王夫人,看起來似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麼心事?」

  李軒斜目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倒是沒像張岳一樣,就只光顧著垂涎人家良家少婦去了。

  樂芊芊則對張彭兩人那色中惡鬼般的行徑實在看不下去,她木著臉,神色不悅:「說什麼呢?說話都放尊重些!」

  可能是感覺語氣太重,也可能是李軒與彭富來等人看過來的訝異目光,讓樂芊芊一陣心虛,她語聲又放柔了下來:「我勸你們別打歪主意,這位王夫人你們得罪不起。她祖父公孫鶴,乃是三十年前的白虎堂主,如今雖已逝去,可門生弟子卻遍佈於六道司內。

  還有,她的姐姐公孫靈,如今就是七位內監查使中的一員。而她的姐夫,乃是青龍堂伏魔中郎將雷真。一家子都位高權重,你們要敢得罪她,那幾位都得撕了你們。」

  張岳與彭富來則奇怪的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樂芊芊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像是吃了火藥一樣。不但對李軒冷冰冰的,一直保持著三尺以上的距離,對他們兩人也毫不客氣。

  李軒則心想那伏魔中郎將雷真,不就是雷雲的兄長?六道司裡面這彎彎繞繞的裙帶關係,還真夠複雜的。

  他隨後搖了搖頭,凝神看著手中的一本賬冊。

  李軒發現這鎮妖塔內的木炭與硫磺用量,還真不小。

  鎮妖塔內的環境本就陰濕,裡面一個窗戶都沒有,全靠法陣來通風。裡面又關了那麼多妖魔惡靈,這就更增陰寒。

  這裡的濕寒之氣,便連第二門的武修都頂不住。所以這塔內每天都需要燃燒大量的木炭驅寒,否則平常人在這裡面,是一天時間都待不下去的。

  至於硫磺,此乃至陽之物,外用可以驅逐蛇蟲,滅殺邪煞;內服則可補火助陽,治療沉寒痾疾,故而也是鎮妖塔內的常用之物。

  塔內的獄卒甚至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飲用六道司秘製的硫磺酒。

  在各層的監牢周圍潑灑硫磺,更是常規之舉;尤其蛇蟲二類的妖魔,硫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幫助鎮壓它們體內的業力與魔性。

  其實查到這裡,李軒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那火藥與神火符,的確可在鎮妖塔內製作。

  可李軒還是想要找找看,能否通過物資的出入賬與使用記錄,追查到真兇。

  只是這工作量的確非同小可,鎮妖塔地上五十七層加地下三層,即便李軒只查血無涯入獄後這兩個月的文檔,也是一樣有將近七百多本厚達一指的賬冊需要翻閱。

  公孫雪雖是從朱雀樓內臨時調來了十二位文書,持續不停的撥打算盤,可由這進度來看,可能三五天都未必能搞得定。

  更麻煩的是,他們還得派人去各層樓,各個庫房去查驗。由於一日前的變亂,賬冊上的記載與實際的情況,已經有了不少出入,需得一一核實。

  李軒只在這文書房呆了一個時辰就坐不住了,恰好那位石監察使已經在鎮妖塔的第九層提審一應涉案人等,李軒就毫不客氣的跑過去旁聽。

  石心麾下的內堂人馬對他很不待見,最初拒絕得很堅定。李軒也沒與他們爭論,他直接以提審的名義,把江含韻、馬成功、雷雲等眾多涉案的校尉都尉聚在一起,大半天都不肯放人。

  就像是李軒對石心說的,雙方合審可以提高效率。可如果石心拒絕,他有的是辦法給對方搗亂。

  他奉有伏魔總管諭令,以偵破『鎮妖塔爆破案』為藉口介入。即便石心本人,對此亦無話可說。

  最終那位石監察使還是點頭了,容許他在幾個審訊室裡面,都添了一張桌子。

  不過在李軒坐下之後,石心看他的目光,卻是陰冷如刀,彷彿要釘入李軒的骨髓深處:「看來李都尉是沒有聽懂我的話,又或是打定了主意,要給你們家那位總管衝鋒陷陣?就不怕夜路走多了,遇見鬼嗎?」

  李軒則皮笑肉不笑的回應:「石監察使說的話,我的確是聽不懂。可我李軒行得正,站得直,走的都是陽關大道,還真不怕什麼魑魅魍魎。也希望石監察使,能如我這般。」

  石心一陣沉默,他定定的看了李軒一眼,然後不置可否的道了句「李都尉之言,我記下了」,就開始了審訊。

  這位最開始詢問的,是鎮妖塔的幾名校尉,最開始的問題還很正常,與李軒想問的差不多。諸如『何時輪的班?』、『與什麼人接觸過?』、『期間可曾離開?』等等。

  可在這之後,石心的問題卻開始偏離,逐漸變得刁鑽起來。比如問江含韻的時候,這位就問了一些似與內鬼案相關,其實目的叵測的事。

  「聞說你父親年輕時,曾與血刀老祖有過交情?」

  「兩年前你曾用銀錢十七萬兩,九顆元氣石,重金購得一枚雷烈珠,當時你還只是一介都尉吧?這錢從何處來的?」

  「朱雀堂堂主暗疾在身,屢次請你的父親出手診治。江含韻你能以十七歲之齡升任伏魔校尉,是否與此有關?」

  這還算是相對客氣的,如對神相都指揮使方象山,藏器樓主李守芳,鬼宿都指揮使甄神煉,火鴉都指揮使雷雲,黑蛇都指揮使沈知謀等人,問題就更加刁鑽苛刻了。

  尤其是李守芳,石心拿著一本賬冊,拷問李守芳足足七個時辰。最後實在抓不到破綻,才不了了之。

  還有馬成功,被問得滿頭大汗。

  可這位馬都尉雖然貪財了些,卻從不在公帑上下手,也從不在街面上勒索百姓銀錢,勉強算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驚無險。

  李軒心想伏魔總管與朱雀堂某些人的擔憂,果然非是無稽,這位石監察使,確是來者不善。

  可他也沒有阻止,只需石心的問題不超他的底線,那就任之由之,只將這些人的話,原原本本的記錄下來。

  方象山等人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不會被這陣仗難住。如果真被難住了,那就是確有問題。

  李軒雖然反感石心的做派,卻還不至於枉法徇私,姑息養奸。如果現在的朱雀堂真是藏污納垢,那就確實需要狠狠清掃。

  他想這大概就是伏魔總管,選擇由他來偵破爆炸案的緣由。

  李軒之所以堅持旁聽,也只是為防萬一,避免這些內堂的人用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在審過江含韻、馬成功等人之後,就輪到了鎮妖塔各層的牢頭。

  此時內堂的諸人明顯變得興致缺缺起來,唯獨石心還是精力十足。

  可就在李軒為一無所獲的訊問而皺眉之際,負責掌管地下二層的牢頭開口就讓在場人等為之一驚:「昨天夜裡,我親眼望見雷校尉離開了底層。他沿途還使用了幻術,意圖隱藏行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2-21 07:16 PM

第0224章 萬分欽佩

  「雷雲曾經離開過?」

  石心的目光,瞬間就變得敏銳起來:「何時離開的?你在何處見到的他?既然是用了幻術遮蔽,你又是如何見到的?」

  李軒也是心神微凜,之前的雷雲可不是這樣的說辭。按照雷校尉的說法,他自換班之後,就一直都坐鎮於地下三層的陽魚法壇。

  「雷校尉畢竟是武修,他能勉強使用幻術,卻沒法與真正的術師相較。恰好因為在下的血脈淵源,在破幻方面的能耐異於常人。」

  地下二層的牢頭姓許,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試伏魔都尉』,正式的職司是『典獄使』。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左臂是木質的假手。

  鎮妖塔內的人員大多都是如此,身有殘疾,卻還能在合適的崗位上發揮餘熱。

  這位許都尉一邊說著,一邊眼中顯出了一抹藍光,以示其所言無虛:「事發當晚,我是在戌時三刻(下午七點半)的時候,在樓梯口處遇見的這位,他當時在往樓上走。至於這位的具體去處,我沒有深究。」

  此時在場的內堂人等,無不都面現興奮之意。唯獨石心喜怒不形於色:「那麼他是何時回來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牢頭的眼神無奈:「地下二層共有黑水牢三百五十間,暗牢七百間,卻只有不到二十人看管。下官事務繁重,無瑕他顧,而且雷校尉的行動很小心。」

  他的語聲一頓:「當時他隱於暗中,貼牆而行,步履間毫無聲息。即便不用幻術,能夠察覺得也是少而又少。」

  石心接下來又耐心問了幾句,而就當這位準備結束對許都尉的審訊時,李軒卻忽然開口:「許都尉,這次發生於塔頂與地底的爆炸,使用的火藥都高達三石。我想知道,有什麼人能瞞著你們,將這三石重物送到地下三層?」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發現石心等人流露出意外之色。

  李軒不由暗暗的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幾位,該不會是連爆炸的火藥用量,都沒搞清楚吧?

  如果是這樣,那麼伏魔總管對內堂人員的評價還真沒錯,這些人雖有一腔熱忱,可在辦案能力方面委實堪憂。

  「三石重物?」許都尉濃眉微蹙:「雷校尉他是可以瞞過我們絕大多數人,通行於各個樓層之間。可他如攜帶重物,不可能不被發現。尤其各層的樓梯口,都有專人值勤看守。不對--」

  許都尉說到這裡,忽然心神微動:「還是有人能夠辦到的,一個是總庫,總庫每天下午都會派人過來分撥與回收物資;一個是餐房,餐房會在早中晚準時送餐。我們地下兩層關的都是人犯,所以無論是物資還是食物,用量都很大。如果是他們,我們不會注意。」

  李軒想了想,就埋頭疾書,將許都尉的言辭記錄了下來。

  「問完了?」石心見李軒沒回應,就冷笑著開口:「提審雷雲!」

  可能是已經預感到了什麼,雷雲再次回到審訊室的時候,面色有些發白。

  可他大體還是維持著鎮定,即便是石心以牢頭之言質問,雷雲反應也很淡定:「的確是離開過一陣兒,為什麼離開?感覺無聊,到各處閒逛溜躂不行?我就只去過第一層,其它樓層沒去過。」

  「可為何之前不提?」石心問話的同時,翻動著之前的審訊記錄:「這份口供,你可是簽字畫押過的。」

  「終究是擅離職守了,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所以心虛。」雷雲雙手抱胸,面寒如冰:「這確是我的過錯,本人自當向刑堂請罪。」

  「你的錯,可不僅僅只是擅離職守。」

  石心瞇著眼,以近乎睨視的目光看著雷雲:「事發三天之前,你在塔頂值過班。而在所有嫌疑人當中,唯有你離開過法壇。說吧,你究竟去了哪裡?是去血無涯與神慧幾人的牢房?還是去拿炸藥?」

  「我哪裡都沒去。」雷雲乾脆閉上了眼:「凡事都得講證據!我雷家世代都為六道司效力,至今已有六世,為斬妖伏魔而戰死的先輩就有六人。我雷雲前途遠大,何苦去與彌勒教勾結?」

  石心似笑非笑道:「那麼之前狼群殺人案的兇手與魏詩滅口案,又怎麼說?據說魏詩身死之刻,唯有你一人在場?那個無名術師,也是在你趕至江寧縣的時候死的。」

  「這兩樁案件,本人早已查明。」此時雷雲的語中,明顯含著怒火:「魏詩是死於自殺,給她遞毒針的,是我朱雀堂監牢的一名白役,那個無名術師,則是死於江寧縣的仵作之手。他們都已供認無遺,是受彌勒教驅使。」

  李軒不由微一揚眉,心想這兩樁滅口案,已經偵破了嗎?他之前都沒去關注過。

  「此案由你主審,自可上下其手。」石心正說到這裡,就見外面有人走入了進來。那正是羅煙,在李軒的耳旁小聲耳語:「查過了,那兩份建造圖紙,唯有二十三年前有一次調閱的記錄,卻是因下水管道閉塞近月,當時的朱雀堂總管不得已,請了墨門的工匠,將之疏通改造。再然後,就是這位雷校尉了。」

  李軒吃了一驚:「他調閱過圖紙?」

  「沒有調閱,卻有可能接觸過。」羅煙搖著頭:「朱雀樓的頂層,分有十個封閉的隔間,按照天干排列。那份圖紙所在的辛字房,最近一年中只有雷雲,因追查一樁案件,得到總管授權進入過。」

  她又看了看石心:「這位石監察使的人也在查,那人的進度比我慢,可估計也快了。」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又有另一人匆匆走入進來。隨著這位將一份文檔,遞到石心身前,後者當即冷笑:「這次有嫌疑的六名校尉,三名都尉當中,唯獨你雷雲接觸過鎮妖塔的建築圖紙,你還有何話可說?」

  雷雲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確去過朱雀樓頂層的辛字房,可我從沒去碰過什麼建築圖,誰有閒心去看那東西?」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石心說到這裡,再次斜眼睨了李軒一眼:「將這位雷校尉轉入刑房!」

  李軒無話可說,雷雲的嫌疑極大。照他們六道司慣常的做法,早該用刑了。

  石心能夠忍到現在,估計還是對他以及他背後的伏魔總管,有著顧忌。

  他只是感覺茫然,有一種蓄勢揮拳,卻打在空處的彆扭感。

  心想這樁鎮妖塔爆炸案,就這麼破了?這個讓朱雀堂蒙受奇恥大辱的內鬼,就是雷雲?

  李軒愣了片刻才醒過了神,然後他就朝石心一抱拳:「監察使大人既然已經鎖定真兇,那現在是否可將仇副堂尊與江校尉等人釋放?」

  石心聽了之後,卻一聲嗤笑:「什麼鎖定真兇?雷雲都還沒有認罪,這幾人的嫌疑,也未能完全洗清。」

  李軒眉頭一皺:「大人,如今朱雀堂人力緊張,無論是那些逃入金陵城內的妖魔,還是追捕血無涯與神慧,都急需高手坐鎮。彌勒教圖謀甚大,一旦被他們得逞,我等都擔不起責任。」

  其實他也覺得這樁案子還未了結,可現在的問題是,朱雀堂的人手確已到了極度窘迫的境地。

  他們在鎮妖塔裡面查案還沒覺得什麼,可今日僅是他們明幽都,就已經有五人受傷,這還是薛雲柔全力以赴的結果。

  「危言聳聽!」石心全不理會,直接一個甩袖,從審訊室裡面走了出去:「李都尉此言未免可笑,輕縱了真正的內鬼,你我更擔不起責任,」

  ※※※※

  「我看他的意思,怕是要借此案,在朱雀堂翻江倒海。一個雷雲,可沒法讓他們滿意。」

  在石心離去之後,羅煙就若有所思道:「這莫非就是你們六道司內部的派系鬥爭?這石心是誰的人?」

  「我不清楚。」

  李軒對於六道司內部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他真正加入六道司的時間,都只有三個月。「你我只管查案,管那麼多做什麼?」

  他皺著眉頭,往第一層的資料室走去。

  而就在李軒走進去之後,忽然間心神一動,看著正低頭翻動賬本,卻明顯神不守舍,愁眉不展的公孫雪。

  他定定看了片刻,然後掉頭就走。

  羅煙感覺奇怪:「你又要去哪?」

  「公孫雪與雷雲的二嫂是親姐妹,那傢伙也說他只去過第一層!」

  李軒步如流星,而就在他重新踏上地下二層樓梯的時候,望見了從下面走上來的許都尉。他心想倒是巧了,當即開口詢問:「許都尉,你當時看到雷雲的時候,他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許都尉聞言微愣,然後就陷入回思:「滿面紅光,似乎很興奮,有點像似發情的猴子--」

  他的語聲戛然而止。只因此刻的李軒,已經風一樣從他身邊刮過。

  鎮妖塔第九層的刑房在西南側,當李軒趕到的時候。雷雲已經被綁上了刑架,旁邊的烙鐵已經開始在燒。

  李軒拿著總管的諭令直接趕人,將內堂的一應人等都驅趕了出去。

  石心就立在刑房的中央,腳步一動不動,就這麼冷眼看著他施為。李軒也知沒法讓這位離開,等到這裡只剩下三人,他就用佩服萬分的目光看著雷雲。

  「呔!雷雲你事發當日,可是去鎮妖塔一層與公孫雪私會偷情?」

  「你怎麼知道?」

  雷雲猝不及防,被李軒的浩氣雷音鎮住了心神,他是面色大變的說出了這句,可隨後臉色就更加的蒼白:「我們是有私會,可沒有偷情,我與王夫人只是說了幾句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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