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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2:58 PM

若小歡 -【四王亂之五】惡郎身邊的小綿羊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真是太有趣了!
沒想到皇上這次竟賜給他一朵荊棘之花,
不僅全身長滿了刺,讓人無法靠近,甚至完全無法掌控!
洞房花燭夜,新郎倌沒出現,她卻若無其事的乖乖更衣睡覺,
明明已經嫁作人婦,她卻堅持只抓髮,不盤髮,
才新婚不久,她就直接要求夫家給她修書一封,將她逐出府……
慕君柔,堂堂的宰相府千金,凡事卻都能逆來順受!
這樣的舉動,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
只是,不管她在打什麼主意,他絕對不會任人擺佈,
這朵野玫瑰他不僅摘定了,他還要讓她知道,
嫁給南澤王──嚴澤,她註定只能當隻溫馴的小綿羊……

【出版日期】 2009年07月22日

【出版社名稱】 東佑文化

【書系及編號】 戀戀情深131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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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2:59 PM


楔子

  「我替妳找到婆家了。」看著眼前一名清麗冷艷的女子,慕君天緩緩開了口。

  「我不嫁。」女子一開口便是拒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淡漠的眼神好像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

  「不嫁也不行。」慕君天蹙起了眉,顯然對於女子的斷然拒絕感到不滿。「這是皇上賜的婚。」

  聞言,女子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驚訝,但僅在一瞬間,隨即恢復平靜,沉默以對。

  「妳有什麼意見嗎?」眼尖的慕君天當然沒有遺漏女子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就算我有意見,你們會採納嗎?」她心裡明白,身為當今宰相的妹妹,遲早會成為朝政鬥爭下的犧牲品。「隨便你們吧,你們要我嫁,我就嫁。」對她來說,嫁給誰都不重要了。

  「既然這樣,妳就好好準備,七天之後,南澤王會前來娶親。」丟下這句話,慕君天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七天?」凝視著兄長漸漸走遠的背影,她的心彷彿被黑壓壓的烏雲給籠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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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0 PM


第一章

  一對大紅蠟燭,將佈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照得通明,但相較於屋外的熱鬧喧嘩,新房內卻顯得一片寂靜。

  新嫁娘一個人呆坐在床邊靜靜等待,但隨著時間流逝,屋外的喧囂吵雜逐漸被闃寂無聲取代,屋內的熒熒燭火,也變得忽明忽滅,卻遲遲不見新郎倌踏進新房。

  此時,床上的人兒終於頓悟,有了動靜。

  她掀開蓋頭,看著陌生的環境。

  以後這就是她的房間嗎?

  慕君柔輕抿雙唇,打量陌生的一切,最後逕自取下沉重的鳳冠,與繁縟的霞帔。

  想到皇上為了這次的賜婚還特地收她為義妹,就覺得諷刺好笑。

  她與皇上不曾見過面,只是草草下了一道聖旨,賜她一個公主的名號,然後就嫁了過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樁婚事猶如兒戲,也難怪她名義上的夫婿如此不滿了。

  迎親時,他以生病虛弱為藉口不克前來,就連拜堂也是婢女拿著衣物行禮,就算頭上的紅蓋頭遮去她的視線,但仍能聽見周遭人的議論紛紛。

  慕君柔拆下髮髻,在微弱燭光的照耀下,她看見映在銅鏡上,一張蒼白且冰冷的臉龐。

  喜氣並未沾染上她的小臉,好像她天生就不懂笑與快樂。慕君柔撫著映在銅鏡上的臉孔,她忘了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板著一張臉,也忘了上一次露出開心的笑容是什麼時候。

  自從發生那一件事之後,她對於人性以及所謂的幸福產生很大的懷疑。

  為什麼人都是如此自私自利?為什麼不懂得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非要拈花惹草,破壞原有的幸福呢?慕君柔閉上眼睛,搖搖頭,告訴自己別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她會想起自己所做的醜陋事,那是她一直想逃避,卻又逃避不了的事實。

  她目光掃過四周,原本該是喜氣洋洋的新房,現在卻冷冷清清,她嫁過來的第一天就被冷落了,想必新郎信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吧!

  算了,多想無益,還是早點休息。

  她沒有召喚婢女伺候更衣,褪去嫁衣後,穿著單衣躺在床上,讓蠟燭燃燒到最後一刻,直到黑暗吞沒整間新房為止。

  ※※※※

  「她睡了?!」南澤王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夫人已經入睡了。」小婢女恭敬回答,但心中對於王的舉動感到困惑,為什麼王要她去監視夫人的一舉一動,然後回報給他呢?

  儘管疑惑,但小婢女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就別問。

  南澤王皺眉,他以為那女人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她卻風恬浪靜的乖乖上床睡覺,就連婢女也沒叫喚,一切平靜的令他感到困惑。

  她不在乎嗎?不在乎新婚之夜就被人拋棄,還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

  南澤王低吟,瞇起狹長的眼眸。

  「她沒什麼可疑的動靜嗎?」

  被主子這麼一問,小婢女想了想,搖搖頭。

  「房裡真的很安靜。」靜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明明今晚是夫人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倌沒有出現,她不但無動於衷,還平靜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真的沒有任何動靜?」南澤王還是不死心。

  小婢女用力的點頭,「奴婢真的什麼也沒聽見。」

  面對一連串的羞辱與難堪,堂堂的宰相府千金竟然能夠悶不吭聲的逆來順受!這讓南澤王不禁感到質疑,她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身旁突如其來的陣陣笑聲,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看來南澤王也有打錯算盤的時候。」北原王語帶諷刺,笑容中閃過一抹玩味。「你原想逼她大吵大鬧,好趁機直接休了她,給宰相府與皇上一個難看,卻沒想到人家卻連理都懶得理你。」

  聞言,南澤王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你好像很愉快?」

  「能見你陰溝裡翻船,我的確感到很愉快。」原拓摸摸下巴,露出燦爛的笑容。沒想到一向工於心計的南澤王,也有失算的一天!

  南澤王冷冷哼了一聲。「遊戲才剛開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來日方長,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看來,皇上的苦心沒有白費了。」慕君柔已經引起南澤王的注意。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南澤王瞇起眼,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你認為皇上把慕君天的妹妹賜給你,是為了什麼呢?」北原王淡淡詢問。

  「當然是希望藉由這層姻親關係,牽制我的行動。」擔心四王的羽翼漸豐,會威脅到朝廷,當今皇上與宰相慕君天,正想盡各種辦法要削弱四王的勢力。

  「說不定他只是想討好你。」北原王扯唇輕笑,抱著隔岸觀火看好戲的心態。

  「討好我?」南澤王覺得好笑。「我有什麼地方值得讓皇上卑躬屈膝的討好我?」

  南澤王確實沒有讓皇上卑躬屈膝的魅力,不過……

  「錢晶晶。」北原王從雙唇間輕吐出這三個字,果然讓南澤王臉色一變。

  「哼,他這輩子休想得到晶晶。」即使他把皇位拱手讓出,他也絕不會把晶晶交給他的。

  「你應該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會死心的。」北原王提醒道。

  「那傢伙何時老實過,他每天不是都在盤算著,要如何把我們通通吃下肚,你認為他這次又在打什麼主意?」

  在四王的心目中,皇上只不過是與他們差不多年紀,得不到他們尊重的臭小子。今天若不是有慕君天那隻老奸巨猾的狐狸在幫他,他們還不把他看在眼裡。不過,再怎麼說,他都是堂堂的一國之君,握有兵權,若要執意與他唱反調,下場及後果可想而知,他們又不是愚蠢之輩,絕不會傻到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就是讓你娶慕君天的妹妹而已嗎?」北原王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誰教你去挑釁慕君天那隻狐狸,還故意動他的女人,傻到跑到皇上面前要求賜婚。」

  北原王的一番數落和取笑,讓南澤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俊顏上的青筋隱隱抽動著。

  「至少讓某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我也開心。」

  「然後落得這種下場?」他的皮笑肉不笑,換來北原王的嗤之以鼻。

  「反正皇上那傢伙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南澤王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挑起濃黑眉峰。「與其讓他找機會隨便塞個女人給我,倒不如我自己挑選。」

  「結果還不是一樣。」北原王斜睨臭著一張臉的南澤王。

  「我沒想到皇上會將慕君天的妹妹塞到我手上。」南澤王咬牙,眼神變得陰鷙,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種結果。

  雖然他早就有心理準備,皇上不可能將自己的親妹妹李恆雪公主嫁給他,但抱著搗蛋的心情,想讓慕君天氣得直跳腳,甚至希望能因此分化他與皇上之間的合作關係,卻沒想到他們乾脆來個李代桃僵,臨時換角。

  想到新房中的新人,南澤王大皺其眉。

  慕君天的妹妹,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要不然皇上及慕君天怎麼會把她塞到他手上,最有可能的是他們想利用這個女人來牽制他,可是有可能嗎?他的嘴角冷冷地微勾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眸光。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北原王摸著下巴,好奇他如何解決這次的突發事件。

  「只不過是一個女人,還不需我多費精神。」南澤王漫不經心道,根本不把新房內的小女人看在眼底。

  「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我就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原拓沒有把話說完,嘴邊噙著一抹詭異的笑靨。

  「怕什麼?」南澤王聽出他話中帶話,眉頭攢在一塊。

  「怕你會對她心軟。」

  「心軟?」南澤王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事,冰冷的眼神斜睨過去。「你認為我會為一個女人心軟嗎?」僵硬的語氣透露出不滿,覺得自己徹徹底底被人瞧不起。

  「這可很難說。」北原王慵懶地撐著下巴,「就像我們東西北王三人一樣,你也會深陷溫柔鄉內不能自拔。」

  「哼,我才不會那麼傻。」他才不會笨到深陷情網,任由那個女人擺布。

  「南澤王,勸你別把話說得太滿,小心又陰溝裡翻船。」站在過來人的立場,原拓提出真誠的建議。

  「難道你這麼想看我被女人甩得團團轉嗎?」南澤王語氣變得惡劣,這個男人會不會太幸災樂禍了。

  「之前你嘲笑過我,現在有機會扳回一城,我當然樂見其成。」

  「那你慢慢等吧!」絕不會有那一天。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等著看,你會不會有那一天?」北原王燦爛的笑容中隱藏著一絲詭譎,看來已經有了定見!

  ※※※※

  清晨,太陽光透過窗櫺照進廂房內。

  慕君柔睜開眼,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她才想起自己已經嫁人了。

  看到一旁被她脫下隨手擺放的衣冠,她柳眉輕蹙,正想起身收拾,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夫人,您醒了嗎?」一道清脆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慕君柔淡淡道,知道她應該在門外等候一段時間了。

  「是。」小婢女輕緩的把門推開,手裡端著裝有溫水的洗臉盆放在水盆架上,然後走到慕君柔的面前,福了福身,恭敬道:「夫人,今後就由小的來服侍您。」

  「妳叫什麼名字?」慕君柔看著眼前的女孩,頂多十來歲,稚氣的臉龐讓她想起了另一個女孩的身影,胸口忽地傳來一陣刺痛與微惱。

  想起那張臉孔,心中的罪惡感還是會不請自來的湧上心頭。

  別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憤怒。

  「夫人,小的名叫花兒。」看到慕君柔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小婢女有些忐忑,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

  半晌,慕君柔的表情恢復平靜,轉過頭面對銅鏡。

  「花兒,幫我盤髮更衣吧。」她命令道。

  「是。」聞言,小婢女不禁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夫人想起什麼,但她似乎逃過一劫。

  當花兒開始動手盤髮時,慕君柔突然開口:「幫我挽半頭就行了。」

  「可是夫人……」小婢女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從銅鏡內看到花兒為難的神情。

  花兒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道:「夫人,挽半頭是未出嫁的姑娘家才挽的頭髮……」

  「沒關係。」看著花兒不知所措的小臉,慕君柔的眼神變得溫和。「妳放心,若是有人怪罪下來,妳就說是我的命令就行了。」

  「是。」既然是夫人的決定,花兒也只能點頭遵從,反正若真要受罰,還有大人擋著。

  ※※※※

  「她是在向你挑釁嗎?」北原王玩味地看著不遠處的小女人,她正專心看著手中的書冊,一頭黑亮的青絲披散在香肩上,完全沒有發覺到他們的存在。

  南澤王眼神幽暗地看著不遠處,那個與他拜堂完婚的小女人,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樣,不及巴掌大的鵝蛋臉上,有對秀氣的柳眉,眼角微微上揚的水亮杏眸,看起來十分嫵媚,小巧翹挺的俏鼻下,水嫩豐盈的雙唇微啟,讓人湧起一股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不可否認,她確實長得很美,像一朵盛開的玫瑰,令人目眩神迷。

  「挑釁?」南澤王收回欣賞的目光,轉頭看向北原王,不明白他話中的涵義。

  「難道你沒發覺什麼不大對勁的地方嗎?」

  「你要說就說,別在那裡吊人胃口。」南澤王睨了他一眼,懶得理他,他才不想隨他起舞。

  「你看她的頭髮。」北原王銳利的雙眸,掃向了慕君柔。

  「頭髮?」南澤王挑挑眉,循著他的視線看著那頭烏黑亮麗的髮。「有什麼不對嗎?」他實在看不出來。

  「你真的沒發覺不對勁的地方?」北原王輕笑,沒想到南澤王對這方面還挺粗心的。

  「沒有。」反而是北原王緊盯著慕君柔的眼神令他不悅,就算他不滿皇上的賜婚,但慕君柔畢竟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北原王怎能毫不避諱的緊盯著她瞧?

  看到南澤王的臉孔微微扭曲,北原王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看來她不承認自己是已婚婦女,所以才會梳著姑娘家的髮式。」

  「那又如何?」南澤王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

  北原王好整以暇睨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這代表她根本不承認你這位夫婿。」

  他的話才剛說完,南澤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看著散發冷冽氣息的高大身影,正朝向涼亭內的小女人走去,北原王嘴角緩緩微勾起來。

  他倒想看看南澤王如何馴服嬌嬌千金女,亦或是他會無功而返,甚至被徹底擊潰呢?不管結局如何,應該都相當有趣。

  這場男女之間的戰爭,究竟鹿死誰手?他決定擦亮眼睛等著看。

  ※※※※

  她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堪!

  慕君柔不得不承認,她的夫婿或許冷落了她,但是她的生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與她在宰相府時相差無幾,只是……

  「咦?!是夫人……」剛進府工作沒多久的婢女琴兒,發現慕君柔的蹤影,立刻在一旁竊竊私語起來。「聽說夫人新婚之夜就被王給冷落了,這是真的嗎?」

  「是啊,今天若換做是我,一定會覺得丟臉死了!」另一名婢女小娟雖然刻意壓低嗓音,但說出口的話還是清清楚楚地傳進慕君柔的耳裡。

  慕君柔抬起頭,淡掃了兩名婢女一眼,把她們嚇了一跳。

  「夫人在看我們呢,快走吧!」小娟膽小地扯著琴兒的衣袖。

  「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女人有什麼好怕的?」琴兒揚起頭,同時扔給慕君柔鄙夷的目光。

  沒想到連名婢女都敢給她臉色瞧!

  對於外界的蜚短流長,慕君柔其實並不在乎,反正沒有人理會,日子還是照樣過得下去,不過,當被人欺凌到頭上來時,她就不會委曲求全了。

  「王府是請妳們來工作,而不是來說三道四的。」她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來對著二名婢女提出警告。「去告訴總管,從妳們倆的月俸中各扣五兩銀以示懲戒。」

  「五兩銀?!」聞言,小娟倒抽口氣,少了五兩銀,就等於少了二個月的薪俸,這二個月難道要爹娘,還有年幼的弟妹們喝西北風過活嗎?

  「不!妳不能這樣做。」琴兒跳了出來,對著慕君柔發出強烈抗議。

  「為什麼不行?」慕君柔抬起頭,目光冷冽。

  兩名小婢女被她的氣勢給嚇得渾身發抖。

  「再怎麼說,我也是當今聖上的義妹,御封的君柔公主,妳們竟敢目中無人,膽大到在我面前嚼舌根!扣薪五兩,已經是最小的懲處了。」

  「我們沒有……」她們避開她犀利目光,眼裡掩飾不了心虛。

  「妳們還敢睜眼說瞎話!」慕君柔語氣浮起一絲嚴厲。

  「我……」兩名小婢女被嚇壞了,但過了一會兒,琴兒咬牙決定抗爭到底。

  「我們何時睜眼說瞎話了,我們說的都是事實!」琴兒的理直氣壯,把一旁的小娟嚇得臉色發白。

  「妳別再說了。」小娟連忙阻止,她怕再這樣下去,別說罰銀,可能連飯碗都不保。

  「為什麼要阻止我?我說的又沒錯。」琴兒依舊不知死活。

  「妳們的意思是說,我沒資格管教妳們嗎?」慕君柔淡淡道,聲音卻夾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夫人,奴婢絕對不敢。」小娟被嚇得連忙跪地求饒,同時也把一旁的琴兒拉了下來。「妳快跟夫人道歉!」

  「我不要!」琴兒惱羞成怒,也不管慕君柔是什麼身分,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做錯了。

  見狀,小娟只好硬著頭皮向慕君柔求饒。

  「夫人,琴兒才剛進府沒幾天,所以不懂規矩,請您饒了她吧。」

  「如果我就這麼輕易地饒了她,她能夠記取教訓嗎?」慕君柔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婢女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底。

  「夫人,奴婢給您磕頭陪罪,求夫人饒了奴婢們吧!」小娟已被嚇到六神無主,只能不斷磕頭求饒。

  面對小娟的苦苦哀求,慕君柔顯得有些左右為難。

  沉思了一會兒,正打算開口饒恕她們,卻被一旁的琴兒搶先一步。

  「妳幹嘛求她呀?我才不承認她是我們的夫人,主子懶得理她,她也沒把主子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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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1 PM


第二章

  「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琴兒的這句話引來慕君柔的犀利目光。

  「我……」在慕君柔的注視下,琴兒的聲音變得微弱不確定。「夫人故意不將頭髮全部盤起,依舊保持未出嫁前的髮型,不也是在挑釁主子,不承認這樁婚事嗎?」

  跪在地上的小娟不敢相信琴兒竟然連這種話也敢說出口,不禁為她捏了把冷汗。

  「不管我願不願意承認,也不管妳們主子甘不甘心,我與他已經拜過堂,是他的妻子,也是妳們的夫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慕君柔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但聲音驟然變得冷冽。

  「既然是事實,妳為何不盤髮?」一道低沉陌生的男性嗓音,令慕君柔轉過頭,男子高大魁偉的英姿和剛毅威嚴的俊容,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令她有些心慌。

  兩名小婢女的臉上看得出驚慌,正要開口時,男子大掌一揚,阻止她們接下去的話。

  「妳們兩個下去吧!」

  兩名婢女面面相覷,不知道主子剛才到底看到多少,心裡雖然感到忐忑不安,但也不得不領命離去。

  慕君柔沒有阻止,因為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名男子在王府裡的輩分應該相當高,難不成他就是南澤王——嚴澤?!

  「你是誰?」杏眸凝視,希望看出他的意圖。

  他莞爾一笑,「過路人而已。」

  「騙子!」她微啟小口,冷冷吐出兩個字。

  「為什麼說我是騙子?」南澤王皺起眉頭。

  「你以為這裡是哪兒?在南澤王府中若有過路人,那些侍衛不就成了擺飾品嗎?」

  如果他真的是路人,她還不把他放在眼裡,但從方才兩位婢女的惶恐表情看來,他的身分絕對不簡單,只是他的身分會與她猜想的一樣嗎?

  她仔仔細細瞧著他,臉部線條稜線分明,下巴剛正,黝黑的肌膚看得出他並非一般的文弱書生,當他微瞇眼眸時,一股森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猶如野獸看見獵物般噬血婦人。

  「喔!那妳認為我是誰?」他好整以暇詢問,好奇她是否真的這麼敏銳可以察覺出他的身分。

  「其實也不難猜。」她的表情很平淡,引起他的興趣。

  「我洗耳恭聽。」

  「南澤王。」她微啟朱唇,吐出三個字。

  「沒想到妳真的猜對了,我該稱讚妳聰明嗎?」一抹黠光從眼底閃過,南澤王看得出來,就算她知道他是誰,她的表情仍沒有一絲波動,彷彿就算知道他是誰,也與她無關。

  「不用了,就算是傻瓜也能輕易猜出你的身分。」她睨了他一眼,覺得眼前這名男子的話裡盡是諷刺。

  「妳似乎對我很不滿?」

  「我有嗎?」她反問他。

  南澤王那雙如野獸般的銳利黑眸,毫不客氣地將她從頭掃視到尾,彷彿要穿透她的身體直達靈魂深處。

  在他的凝視下,一股彷彿全身赤裸的感覺直擊而來,令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下意識地倒退一步。

  南澤王勾起嘴角,眼神中多了一絲征服者的滿意。

  「妳故意不盤髮,難道不是在向我示威嗎?」他的語氣輕柔,但毫無溫度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慄,他故意靠近,掬起她的一綹柔細髮絲在指間玩弄著。

  如此親密的舉動,令慕君柔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但她卻不閃不躲,因為她明白,不管她如何閃躲,都逃不出這男人的手掌心,不如以靜制動。

  「我為什麼要向你示威?」

  「這得問問妳有什麼不滿。」

  「我沒有什麼不滿。」她實話實說。

  對於目前的生活,她感到相當滿意,除了一些流言會造成些許困擾外,她覺得自己過得如魚得水。

  「沒什麼不滿?!就算我這個夫婿對妳不聞不問,妳也沒有不滿嗎?」不知為何,聽到她的回答,他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怒氣,她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為什麼要不滿?對於這樁婚姻,我們都是出於無奈,既然這樣,不如各過各的生活,也省得你看到我就心煩。」

  瞧瞧她多有自知之明,知道在這男人的心目中,自己的存在會令他感到如芒刺背,那麼她就認命安分一些,做個不吵不鬧的「隱形人」。

  「沒想到妳還挺明理的。」他的話有些微酸。

  照理來說,她不吵不鬧確實替他省了不少事,不過,這與他想要的結果卻是背道而馳。

  「明理不好嗎?」慕君柔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男人的不悅,但依舊不為所動,冷淡的回問。

  他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柔美的小臉蛋。

  整體來說,她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禍水,但卻擁有自己獨特的美麗,彷彿一朵帶刺的野玫瑰,令人想要採擷,卻又怕被銳利的刺給螫傷。

  「妳故意把頭髮梳成姑娘家的髮式,不是宣告眾人妳不承認妳已為人婦,這樣的行為也叫明理嗎?」他攻擊她的矛盾之處。

  她嘴裡講得好聽,但實際的行動卻讓人一目了然,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如果南澤王這麼在乎我的頭髮,那麼等會兒我就叫下人幫我換個髮型,這樣行了吧?」她淡淡道,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做出太大的堅持,反正只是換個髮型而已。

  她的讓步反而令南澤王緊皺眉頭,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她據理力爭,甚至希望她能大吵大鬧,因為相對於她的無動於衷,自己反而像個丑角般可笑。

  「妳這麼快就讓步,反而讓我覺得妳心裡有鬼。」

  「我有什麼鬼?」她斜睨著他,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這得問問妳自己。」

  「如果沒有證據,請別隨便誣賴人。」不想再理會他的莫名其妙,丟下這句話,慕君柔準備轉身離開,可身後的男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讓她不禁顰眉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她的不耐煩,令南澤王哭笑不得,多少女人渴望能得到他的青睞,而她卻是一臉厭惡的神情。

  嘴角微勾,心中湧起想要欺負她的念頭。

  「我不想怎樣,身為妳的夫婿,難道我想多認識一下自己的娘子也不行嗎?」他的聲音慵懶,夾帶著一絲玩味,像隻狡猾的狐狸。

  她才不相信他!慕君柔蹙起眉頭,一團火氣從心裡升了上來。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認識你。」她毫不留情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為什麼?」南澤王瞇起眼,她還真不給面子,不知為何她愈是冷淡,他就想激發出她的另一面。

  「有認識的必要嗎?」清澈雙眸凝視著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既然這是一樁你不甘、我不願的婚事,又何必要為難自己,去認識對方?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擾,這樣不是更好嗎?」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南澤王挑起濃眉薄唇微勾。

  「為什麼?」她皺起秀眉,不懂他為什麼不願意,各過各的生活總比相看兩相厭的好。

  「妳別忘了,我和妳的兄長間還有幾筆帳沒算清楚。」南澤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深邃難測,甚至閃過一抹令人生懼的邪惡。

  「你打算把所有的帳算到我頭上來?」慕君柔深吸口氣,等著他的反應。

  「我沒那麼壞心。」

  慕君柔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如果你沒打算把帳算到我頭上,那就別再干涉我的生活。」她不相信他會沒有目的,他一定有什麼企圖才對。

  「俗語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們既然有緣成為夫妻,何不順應天命,好好相處呢?」他漫不經心道。

  「我不相信!」她下意識地往後退。

  她才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就像父親一樣,表面上是個好父親、好夫婿,但背地裡卻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還把野種帶回家。

  不可原諒!慕君柔的心中燃起憤怒的火花,眼裡的恨意更是清晰可見。

  「妳在生什麼氣?」南澤王看得出來她的憤恨,但不解她為什麼突然發脾氣,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卻被慕君柔毫不客氣地揮開。

  「別碰我!」她怒斥。

  她就像隻小刺蝟,豎起全身的刺,阻止任何人的靠近。

  「我是妳的丈夫。」

  「你可以休了我,我無所謂。」她的語氣堅決冷硬,不像是在開玩笑。

  「妳這麼快就棄甲投降,一點都不像是慕君天的作風。」

  「我哥的所作所為跟我毫無關係,別牽扯到我頭上來。」慕君柔目光冷冷睨向他,丟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看來你是吃到閉門羹了。」躲在一旁偷看的原拓走到他身邊,臉上帶著嘲諷的表情,惹得南澤王狠瞪了他一眼。

  「看戲的時候,最好把嘴巴閉緊一點。」陰冷的語氣代表警告。

  「你放心,我不僅會閉上嘴,還會閤上眼,把你吃鱉的樣子當作沒看見,絕對不會大肆宣揚。」任誰都聽得出他的口是心非,他不但會把事情流傳出去,甚至還會廣為宣傳。

  「北原王,你若想找死,可以跟我說一聲。」南澤王皮笑肉不笑道,聽得出他相當不滿。

  「我只是開開玩笑,何必這麼認真呢?」原拓見他發火,立刻見風轉舵道:「你怎麼看這女人?」

  他很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他不希望在這節骨眼與南澤王吵翻,尤其是腹背受敵的時候。

  「她比我想的還高傲。」

  「她姓慕,個性當然高傲。」北原王丟給他一個「你不是在說廢話」的眼神,以慕君天那種討人厭的個性,他的妹妹想必也不會太好搞定,更何況是女流之輩,任性、驕縱及無理取鬧是可以預期的。

  「我所謂的高傲不是那意思……」南澤王輕蹙眉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像一朵荊棘之花,全身都長滿刺,不讓任何人靠近,帶著幾分孤傲,卻又有種讓人……憐惜的感覺?想到這,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真是見鬼了!他的腦中為什麼會閃過「憐惜」兩個字,這樣的念頭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回過神時,看到原拓意味深長的眼眸凝視他。

  「南澤王在想些什麼呢?」他的一舉一動全落在原拓眼裡,玩味十足。

  「不關你的事。」他與慕君柔一樣,二話不說甩頭就走。

  這對夫妻的個性還真像!

  北原王噙著笑容,心想皇上這次又想玩什麼把戲呢?

  ※※※※

  南澤王不喜歡那種事情完全脫離他掌控的感覺,尤其是脫離他掌控的對象,竟還是他的新婚妻子——慕君柔!

  他不懂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以為皇上將她許配給他,勢必是挾帶著什麼目的,可是經過幾天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令人困惑。

  從早到晚,她的生活很規律,一早醒來用過早膳之後,就到庭院散散步,之後開始看書或是彈琴。

  如果累了,她就直接坐在椅子上發呆。

  沒有焦距的眼神凝視著前方,心魂不知飛到何方,彷彿……她是在思念某人嗎?

  思及此,南澤王的長眸微瞇,有種莫名其妙的酸味湧上心頭。

  她是不是在想別的男人?!眉頭狠狠一皺,有種相當不是滋味的感覺,自己的女人在想別的男人,等於是綠雲罩頂。

  南澤王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陽光,碩大身影籠罩著,他由上往下俯瞰著她茫然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然後豎起身上的芒刺。

  「走開,你擋住我的陽光了。」

  南澤王臉色一沉,沒想到自己竟然比陽光還不如。「妳坐在這裡發呆,是在浪費生命。」他丟下一句充滿譴責的話。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她抬起冰冷眼眸淡淡掃向他,對他警戒又疏離。

  「妳是我的娘子,怎會與我無關?」他期望她露出她的真面目,這樣他才能知道她與皇上及慕君天之間,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她冷冷下了這個結論,話一說完,起身轉頭離開,但手腕卻猛然被一隻黝黑大掌扣住。

  「我話還沒說完。」

  「放開!」她低斥,「你把我抓疼了!」

  慕君柔秀眉緊蹙,臉上充滿氣惱,這個男人到底是無心,還是刻意?她的手腕正隱隱作痛著。

  「要我放開可以,只要妳別再和我說不到二句話就甩頭走人。」他的手依舊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但力道放緩許多。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她反問他,心平氣和。

  她對眼前這名男子沒有任何的好感,一方面是她不想加入他與自己兄長間的戰爭,二方面是她根本就不相信男人,自然也包括他在內。

  就算他是自己的夫婿又如何?講難聽一點,她和他根本是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如果不是皇上的一道旨令,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成為夫妻,甚至這一生都不會知道有對方的存在。

  「再怎麼說妳是我的娘子,出嫁從夫,難道妳的父母沒教過妳嗎?」

  聞言,慕君柔突然翻臉。「不要談到我的父母。」俏臉一沉,渾身散發出森冷氣息。

  「為什麼?」南澤王注意到她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你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別耽誤我的時間。」她避重就輕的態度,反而令南澤王更加起疑。

  為什麼談起她的父母,她的臉色就變得如此難看?一抹陰霾佔據清靈雙眸,一雙小拳頭緊握,像在壓抑著隨時會崩解的情緒。

  「我決定了。」他瞇起眼,突然道。

  「決定什麼?」看到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心頭忽地湧上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想好好認識我的娘子。」他宣佈答案。

  「你說什麼?!」慕君柔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叫她娘子?他不是不承認她的身分嗎?為何會突然改變心意呢?

  「既然我們已經成親,當然要好好相處。」男人噙著一抹詭譎笑意,睇睨著臉色青白的她。

  眼前這個被他視之為麻煩的娘子,總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小女人面前屢屢挫敗。現在他決定不再「姑息」她,要主動出擊,他就不信,她還能隱藏多久。如果有什麼目的或企圖,終有一天,她會露出馬腳。

  「我拒絕!」她深吸一口氣,斷然回絕。

  「為什麼拒絕?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他刻意強調夫妻兩個字,心頭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之前他恨不得甩開她,現在竟要以夫妻相稱,真是風水輪流轉,瞧她顰眉蹙額的模樣,除了有一種快感外,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和你根本不是夫妻。」她說得斬釘截鐵。

  「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他不甘示弱的反駁。

  「我說過,你可以休了我。」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拒絕!」這次換他斷然回絕。

  「理由。」他突如其來的改變令慕君柔困惑,目光坦率直視著他。「你明明心有不甘,為什麼要勉強自己,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只是改變心意而已。」面對她,他第一次有了佔上風的感覺。

  改變心意?這種鬼話只能騙三歲小孩。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快就改變心意,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實在不想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

  「娘子,妳想太多了。」他避重就輕。

  「別喊我娘子,我不是你的娘子。」他的這一聲娘子讓慕君柔不寒而慄,眉頭緊鎖。

  「要不然我該如何稱呼娘子?」他又喊了一遍。

  瞧他喊得多親熱,不知情的人肯定會認為,他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你可以叫我慕姑娘。」她提出建議。

  「這樣太生疏了。」他無法接受。

  「我一點都不覺得。」他能隨口喊出「娘子」這個稱謂,才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男人果然只會花言巧語,一點都不值得信任。

  「再怎麼說我們都已拜堂成親,叫公子、姑娘會不會太矯情?」

  「那是你的感覺。」她一點都不覺得。「況且,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夫婿。」

  面對她的直言不諱,南澤王的俊容罩上一層寒霜。

  「妳是我用八人大轎迎回來的妻子,在世人們的眼中,妳就是我的娘子。」他毫不留情打擊回去,表情帶著一絲嘲弄。

  慕君柔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確實句句屬實。

  「你可以……」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休妻也要有個理由,要不然妳的兄長及皇上絕對會趁機打壓我,替妳主持公道,除非……」他的眼神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除非什麼?」她下意識倒退,避開他犀利的目光。

  「妳願意承擔七出之罪。」南澤王說得雲淡風輕,但慕君柔卻聽得臉色一陣發白。

  任誰都知道,七出之罪包括:一為無子,二為淫佚,三為不事舅姑,四為口舌,五為盜竊,六為妒忌,七為惡疾,不管是用哪一項都足以令她身敗名裂。

  貝齒緊緊咬著紅唇,眼兒似乎有火光在跳躍,像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千刀萬剮。

  「妳不願意?」南澤王嘴角微勾起來。

  「我拒絕!」她板著小臉拒絕。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休妻的理由。」他聳聳肩,眼中閃過一抹黠光。

  慕君柔有些苦惱,秀眉微蹙,看著南澤王大搖大擺的走到她面前,手指挑起她的下顎。「我們好好相處吧,娘子。」

  「我說了,別叫我娘子!」惡狠狠地目光瞪過去。

  「不然……叫妳柔兒。」柔兒兩個字特別的溫柔。

  慕君柔的表情更難看了。「別叫我柔兒。」

  「不准叫妳柔兒,也不准叫妳娘子,那我究竟該怎麼稱呼妳呢?」

  「穆姑娘。」她堅持。

  「就叫妳柔兒吧!」南澤王聽而不聞。

  慕君柔眉心揪結,不自覺地嘟起小嘴,以示抗議。

  「妳可以叫我夫君。」

  慕君柔轉過頭,也故意當作沒聽見。

  她不可能叫他夫君,因為她從沒把他當作自己的夫婿,更不可能叫出口。

  「要不然……叫我澤哥哥也可以。」

  南澤王的促狹,令慕君柔為之氣結,二話不說,再度調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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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2 PM


第三章

  「娘子,妳在躲我嗎?」慕君柔前腳才剛踏出房門,就看到最不想碰面的人出現在眼前,眉心一蹙,幾乎想也不想往後退,準備把門給關上,但男人眼明手快擋住門,露出令她討厭的笑容。

  「我沒有。」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把房門打開。

  「如果沒在躲,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躲進房間裡,把門關上呢?」他皮笑肉不笑道,眼中似乎有兩把火光在跳躍。

  這女人一點面子也不給,看到他就像看到蛇一樣。

  「你到底想幹嘛?」她嘆口氣,神情微嗔,語氣充滿懊惱。

  這男人三不五時跑來糾纏她,現在她只要一看到他就怕,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為夫只是來探望一下娘子。」

  「我很好,現在可以離開了吧?」慕君柔毫不客氣地想將人打發走。

  南澤王搖搖頭,哪有可能說走就走,厚著臉皮跟在她身邊。

  看到南澤王死皮賴臉的模樣,慕君柔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一簇簇火焰從她的眼瞳深處冒出來。

  「你不走,我走。」氣呼呼越過他的身子,慕君柔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娘子想上哪兒去?」

  「這裡就這麼大,你以為我能上哪兒?」她繃著一臉俏臉,眼神不滿道。

  「就是這麼大才不知道娘子想上哪兒去。」他順著她的話反駁。

  她知道他沒問出自己的目的地,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乾脆丟下二個字。

  「庭園。」還不忘補了一句,「不要再叫我娘子了!」每次聽到娘子兩個字,她就不寒而慄,但他似乎是叫上癮,每次遇到她,開口閉口就是娘子,要不然就是……

  「柔兒。」

  聽到柔兒兩個字,慕君柔就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回憶,想起父親也喜歡叫她柔兒,心情就會變得很糟糕。

  慕君柔沒有理會他,獨自走到涼亭內,那裡早就放好琴與香爐,香爐點著,煙霧裊裊上升,香氣撲鼻。

  「是紫木?」他聞出味道,讓慕君柔有些訝異地回頭。

  「沒想到你也聞得出來。」她還以為他是名大老粗,倒忘了他的身分,好歹也是一方之王。

  「妳瞧不起我嗎?」南澤王挑挑濃眉,看她不置可否的表情,擺明了確實瞧不起他。

  南澤王覺得好氣又好笑,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質疑他,甚至對他擺臉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如果她想藉此舉動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她成功了。

  「我哪敢瞧不起堂堂的南澤王呢?」

  聞言,他突然挑起她的下顎,深邃眼眸凝視著她。「別叫我南澤王,我是妳的丈夫,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她冷默無情地把他的手撥開。

  「滾!」任誰都聽得出語氣中夾帶的憤怒與不滿。

  她真的愈來愈大膽了,竟然叫他滾!

  嚴澤瞇起眼,扣住她的小手,在纖細的手腕上留下清晰的抓痕。

  很痛!可是她悶聲不響,抿著倔強雙唇,一言不發看著他。

  兩人用目光在做角力賽,似乎等著另一方敗下陣來。

  「妳的個性比我想的還要倔。」南澤王語氣放柔,溫熱氣息輕噴在她的小臉上,股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籠罩她。

  慕君柔的心跳猛然加速,心中升起不該有的異樣感,熱氣情不自禁的浮上雪嫩肌膚,看起來像顆誘人的桃子。

  男人的眼眸陡然變得深邃,伸手想要輕觸她的臉頰時,卻被她躲開。

  「放手!」她命令道。

  「不放。」嚴澤故意與她唱反調,挑起濃眉,想看看她接下來的反應。

  「你這樣扣著我,教我如何彈琴?」她轉過頭瞪著他。

  南澤王看著擺在石桌上的琴,看著她不苟言笑的臉孔,他笑了笑,把手鬆開。

  「我在一旁欣賞妳的琴藝。」話落,嚴澤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我又不是要彈給你聽的。」慕君柔皺起眉頭,一臉不悅地瞪向他。

  「那妳想彈給誰聽?」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森冷。

  「我彈給誰聽不關你的事。」

  「怎會不關我的事,我可不想綠雲罩頂。」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她沒好氣道,走到位置上坐下,用力撥弄琴弦,尖銳的琴聲彷彿要穿透人的耳膜。

  南澤王挑挑眉,並沒有被她的動作給嚇到。

  慕君柔冷眼掃向他,冷哼一聲,接著纖纖玉指快速地在琴面上來回掃過,一聲聲高亢激情的琴聲從手指間流洩。

  琴聲愈來愈高亢,慕君柔緊繃著小臉,像是要把心中的怒氣與不滿全發洩在琴聲中,聲音幾乎刺耳,但又激情到令人難忘。

  慕君柔已經忘了一旁男人的存在,不停的發洩心中的情感,撥弄琴弦時彷彿用盡力氣,突然間鏘的一聲,琴弦斷裂,在纖細的指腹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紅豔鮮血成珠,滴落在琴面上,慕君柔皺起眉頭,突然間小手被一雙大掌給擄掠。

  「你……」她回過頭看向他,這才想起他沒有離開。

  他執起她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吸吮,慕君柔瞪大眼睛,心裡產生一股陌生的情感,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她撇過頭,耳邊似乎聽到自己悸動猛烈的心跳聲,熱氣撲向雪嫩小臉蛋,身子忍不住頭抖起來,屬於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包圍著自己,心思紊亂,根本無法思考。

  為什麼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心裡流竄?

  等到他鬆開她的指腹,一雙漆黑眼眸似笑非笑凝視著她,慕君柔這才陡然回神,臉兒微紅,迅速把手抽回。

  「還痛嗎?」他的嗓音輕柔,聽得出真誠的關懷。

  「只不過是一點小傷,等會兒擦點藥就沒事了。」慕君柔伴裝鎮定。

  「我身上剛好帶著藥。」他從腰帶裡掏出創傷藥,還一副很理所當然道:「我來幫妳抹。」

  「不用!」她斷然拒絕。想起他吸吮她的手指,舌頭舔弄指間時帶來一股無法言喻的酥麻感,這種感覺令她恐懼。

  這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危險!

  「只是抹藥,又不是拿刀刺妳,需要如此害怕嗎?」玩味、挑釁的聲音傳來,讓她俏臉一沉,明知道對方用的是激將法,但她就是不喜歡這種被輕視的口氣。

  「我為什麼要害怕?」她沒那麼膽小。

  「沒錯!」南澤王發出輕笑聲,「要不然就不像妳了。」

  慕君柔感到有些發窘,尤其當他的炯炯目光停在她身上時,一陣滾燙不由自主地爬上臉頰,讓她有種想要逃躲的感覺。

  不行!她不能閃躲,更不能讓他影響到自己。

  深吸一口氣,慕君柔遞出小手。

  望著那條血紅色的細痕,南澤王有些心疼的皺著眉,他將淡綠色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傷口上,微微的刺痛感讓她的小手微縮,但接下來清涼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取代刺痛感。

  「好了。」他停止抹藥的動作。

  聽到好了,她連忙把小手抽回,但怎麼樣也掩飾不了臉上的紅潮和心中的慌亂,為什麼她的心跳會變得如此之快?

  正當她想不透自己為何會臉紅心跳時,南澤王漫不經心的聲音吸引她的注意。

  「妳的琴聲似乎在抒發妳的情緒。」

  慕君柔抬起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

  嚴澤緩緩開口詢問:「妳是不是有很多的不滿,甚至……」悲傷二字還未說出口,慕君柔的臉色已驟然轉變。

  「不用你多管閒事!」她像隻全身充滿警戒的小母老虎。

  「我又沒說什麼。」他挑挑眉,一臉的無辜。結果換來她冷冷一哼。

  「最好是。」她站起身,拂袖而去。

  南澤王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閃爍詭譎精光,但身後傳來的調侃聲,讓他收回視線。

  「又吃閉門羹啦?」北原王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不關你的事!」他回過頭,目光斜睨著原拓。

  「我是怕你會陷下去。」在他這名局外人眼中,可以明顯察覺,他似乎在慢慢沉淪。

  這原本不關他的事,嚴澤要犯傻,他也懶得去阻止,但他忘了那個女人是誰了嗎?她可是慕君天的妹妹,皇上指派的棋子呀!

  「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管,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麼。」

  北原王挑挑眉,很多深陷情網的男人都是口口聲聲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實際上早已被美色沖昏了頭。

  「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原拓語重心長道,因為他也是過來人,知道男人墜入情網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的南澤王就跟他當初的德性一模一樣。

  ※※※※

  「滾出去!」慕君柔怒不可遏地命令道,整張小臉氣得通紅。

  「我不要!」男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慕君柔緊握雙手,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到床底下。

  這男人竟然大剌剌地佔據她的床位,還賴著不走!她眉心緊蹙,不懂他為何從一開始的不理不睬變成死纏爛打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壓抑心中的怒氣,她開門見山地問。

  南澤王從床上爬起,挑挑眉峰,反問道:「夫妻共處一室,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我不想跟你做夫妻。」她的心直口快,讓嚴澤微皺起眉頭。

  凝視她坦率冷淡的雙瞳,倏然間明白,難道她是想要使用欲拒還迎的招數?

  嚴澤笑了,不管是不是,這個小女人確實已經勾起他的慾望,想要征服她的慾望。

  「不管妳想不想,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

  慕君柔一時語塞,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他們確實是夫妻了。

  她深吸口氣,二話不說轉頭就走,但還沒走出大門,身後就傳來男人冰冷的嗓音。「妳要上哪兒去?」

  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頸項上!慕君柔感到一陣錯愕與心驚,因為她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既然你不走,我走!」他無聲無息的逼近,激起一陣莫名的寒顫,她深吸一口氣,卻聞到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白皙的肌膚敏感地感應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幾乎燙著她的身體,頓時間覺得口乾舌燥。

  她想閃躲,他卻如影隨形跟著她的腳步,一晃眼,他像尊門神擋在門口,臉上表情平靜無波,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妳哪兒都別想去。」

  「讓開!」慕君柔怒火中燒,低斥道。

  他佔據她的房間也就算了,還不准她離開,他到底想做什麼?看著男人火熱的眼神,她如坐針氈。

  「不讓!」他一步步向她逼近,慕君柔一步步往後退去。

  「你……你到底想……」她很不安,臉上清清楚楚寫著惶恐,眼神浮起驚慌,就連身子也在顫抖。

  南澤王眼底浮起一抹溫柔。不論她再怎麼倔強,終究還是一名弱女子。

  「妳怕我?」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滾燙體溫傳遞過來,慕君柔的臉頰也在發燙,但她依然嘴硬不服輸。

  「我不怕。」她挺直腰桿,但全身僵硬,耳邊傳來嚴澤陣陣輕笑聲。

  「真的不怕?」屬於他的男子氣息再度籠罩她,溫熱氣息噴在芙蓉小臉上,讓她感到一陣微醺。

  屋裡的氣氛陡然間變得曖昧,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為何加速?

  「你有必要靠得這麼近嗎?」她努力恢復平靜,告訴自己別在乎他的存在,但是他的呼吸輕拂過敏感的肌膚,帶來陣陣的酥麻感,她的臉頰已經不受控制的愈變愈熱,心兒也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我若不靠近些,妳又想逃跑了。」

  「我為什麼要逃?」她不願承認地反駁。

  「這得要問問妳自己。」他把問題扔回給她。「為什麼不敢與我共處一室?」

  「男女授受不親。」慕君柔的理所當然,換回男人嗤之以鼻的笑聲。

  「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要愈親密愈好,不是嗎?」

  他的話語充滿曖昧與挑逗,不禁令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是真心的想與我成為夫妻。」

  「為什麼不會?」南澤王謎起眼眸看著她,她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與我成為夫妻,只會把關係變得更加複雜,這絕對不是你想要的。」她克制住憤怒的情緒分析兩人間的利害關係,「難道你會為了我,放棄與我兄長作對嗎?」

  「這倒是個大問題。」他點頭摸著下巴思索著。

  「你不會。」她替他回答。

  「妳又知道我不會了?」他不喜歡她斬釘截鐵的語氣,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對,如果要了她,確實會讓事情變得複雜而麻煩,但是……嚴澤露出詭譎的笑容。

  「你和我大哥都是同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你最想與我劃清界限,可是因為皇上一道命令,逼得你不得不娶我,我很了解,你以為我是懷著目的接近你,但你大可放心,我對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慕君柔一口氣說了很多,但他臉上的笑容仍是維持不變。

  看著他臉上的詭譎笑容,慕君柔心裡愈來愈不安。

  「你在笑什麼?」話都說完了,他卻悶不吭聲,只是站在原地笑看著她。

  半晌後,嚴澤終於緩緩開口。「妳都說完了?」

  慕君柔點點頭,有種好像犯人在等待宣判罪刑的感覺。

  她不安地移動身子,想要逃離卻無退路,因為他把她的路全部截斷,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困在角落裡,動彈不得。

  男人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騷動她的心弦。

  慕君柔抿著雙唇,沒有開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與他漆黑雙瞳對視,看著他撫上她的小臉。

  「如果妳真的對爾虞我詐不感興趣,就別加入我和妳兄長之間的矛盾裡,只要專心做我的娘子就行了。」

  「你真的相信我?」她的眼神充滿懷疑。

  她知道他對自己必定有所防範,畢竟他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不懷疑她是否另有目的,這些她很清楚,就算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清白的,但白衣一旦染上黃泥,殘留下來的汗漬怎麼洗也洗不清。

  「妳要我相信,我就相信。」嚴澤的目光熠熠閃爍,語帶玄機。

  慕君柔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相信!」

  「妳不相信我?」他濃眉鎖緊。

  「不!」慕君未看著他,輕吐出一句話:「我不相信全天下的男人。」

  父親的背叛讓她看到感情是如此的脆弱,在甜言蜜語的背後,往往是包裹著甜蜜糖衣下的殘酷,父母親也曾是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但到最後,她才得知父親在外有了別的女子,還生下一個女兒,而這女兒還是與她從小一塊長大的侍女,讓她倍受打擊。

  「妳被男人騙過?」南澤王猜測道,心中生起一股嫉妒的滋味,是誰讓她心中豎立一道高牆,禁止任何人踏進她的內心深處?

  「不關你的事。」她想轉過身子,但男人卻扣住她的香肩。

  「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嚴澤一臉嚴肅道。

  「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她根本就不領情。

  「看著我!」南澤王不滿地將她的小腦袋抬起,眼睛直視她的雙眸,語氣強硬道:「我不准妳的腦袋裡還有別的男人存在。」

  他不喜歡她茫然的雙眸,好像陷入回憶裡,想著另一名男子。不管怎麼說,她是他已過門的妻子,就算兩人沒有夫妻之實,在名義上她是屬於他的。

  「別的男人?!」慕君柔用懷疑的語氣詢問,看著男人霸道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輕輕一笑,也不想解釋。

  「沒錯,我不准妳的心裡想著別的男人。」他扣緊她的下顎,瞇起眼。「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還不算是。」她眉心微蹙,厭惡他霸道的語氣,抿著嬌嫩紅唇,想要閃避時,男人的臉孔倏地放大,冰冷薄唇擄掠她的香唇。

  慕君柔瞪大眼睛,想要掙扎,但她的腰被男人緊緊鎖住,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有用,臉頰氣得通紅,冷漠無情看著他品嚐自己的嬌唇。

  瞧她消極的反抗,他嘴角微微一勾,手指用力,捏疼她的下巴。

  「痛!」她輕呼一聲,霸氣的舌頭竄進她的檀口裡。

  慕君柔徹底愣住了,感覺他滑溜的舌頭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唔……」她抗議,他不予理會。

  嚴澤不停糾纏、掠奪,把她吻得天旋地轉,四肢無力,纖細的嬌軀只能癱軟在男人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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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2 PM


第四章

  「你……你這個下流的偽君子……」慕君柔氣喘吁吁地在他懷中怒罵著。

  男人勾起一抹勝利笑容,看著她臉兒通紅,白皙肌膚湧起淡淡的紅潮,襯托出她花容月貌的小臉更加嬌豔。

  「別忘了,即使是下流的偽君子,依舊是妳的丈夫。」他順著她的話調侃。

  「你……」慕君柔惱怒到說不出話來。最令她感到尷尬的是兩人曖昧的姿勢,她幾乎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抱中,粗壯手臂攬著纖細柳腰,屬於他的氣息拂過耳邊,帶來一陣酥麻的顫慄感。

  「夜深了,該就寢了。」話說完,他就拖著她往床鋪的方向走去。

  「你放開我!」慕君柔花容失色,死命反抗。

  「別動。」面對小母老虎發威,他乾脆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

  「放我下來!」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令她更加心慌。

  「乖一點。」他伸手輕拍她的小屁股。

  慕君柔整張小臉漲得通紅,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對待,她覺得好丟臉,更加使勁掙扎。

  「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在這種時候,她已經顧不得大家閨秀該有的教養,手腳並用,對著男人拳打腳踢。

  但對他而言,這些花拳繡腿,就像是小雨滴般落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最後,慕君柔整個人被摔在床上,那張甜美嬌俏的小臉蛋仰望著他,氣憤不已的眼眸像快要噴出火來,讓南澤王明白,這個小女人看似冰冷但事實上脾氣卻不小。

  「妳聽話,我就不會打妳的小屁股,要是不聽的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臀部上,邪惡的笑容、灼熱的視線,讓慕君柔的雙頰驀地轉為嫣紅。

  「你竟敢威脅我!」想到被打屁股的羞辱感,慕君柔的目光惡狠狠瞪向眼前該死的男子,氣得想剝他的皮、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面對她兇狠的目光,嚴澤一點都不以為意,嘴角依舊漾著壞壞的笑容,俊顏俯瞰著她。

  「這不是威脅……」他貼在她耳畔,有如惡魔一般邪魅低語道:「我可是說到做到,只要妳乖一點,我就不會打妳的小屁股。」

  熱氣薰紅她的小臉,慕君柔死命的用白眼瞪著他。只是這道殺人的目光,他根本不看在眼裡,還故意將高大的身軀不斷靠近,甚至伸手撫摸著她的小臉。

  她打掉他的手掌,忍氣吞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想……」南澤王笑嘻嘻吐出兩個字。「睡覺。」

  眼前的小女人背脊挺直,渾身僵硬,瞪大雙眸緊盯著他,整個人縮到了床角邊。

  「要是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

  「就怎樣?」他好整以暇詢問,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眼神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看著雪嫩小臉變得通紅,像顆熟成的桃子,讓人想要咬一口。

  慕君柔答不出來,因為她知道,不管她如何威脅,眼前的男子都不會有所懼怕。

  「我知道不論我怎麼做,對你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但是……」她加重語氣。「如果你真的敢對我亂來,我這一生絕對不會原諒你。」她認真的語氣讓南澤王哭笑不得。

  「假若是你情我願呢?」嚴澤低沈的聲音在她耳畔徐徐迴盪。

  「這是不可能的事。」她篤定道,但卻換回他的輕笑聲。

  「話可別說得太滿。」嚴澤溫熱氣息輕吐在她的細頸上,頓時讓慕君柔感到渾身燥熱難安。「畢竟世事難料啊!」

  慕君柔撇過頭,閃躲他的目光,不想讓那雙犀利的黑眸擾亂她的心思。

  瞧她逃避的態度,嚴澤只覺得好笑。

  「睡吧。」話說完,他倒在她身邊,手依舊纏著她的柳腰。

  「你這樣子要我怎麼睡?」她瞪著他。

  「睡不著嗎?是不是燭光太亮了?」話才剛說完,他一個彈指,廂房便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中。

  「啊!」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慕君柔尖叫出聲,接著臉兒一紅,覺得丟臉極了。「你為什麼把燭火弄熄了?」

  「妳不是說太亮了。」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就是因為黑暗,讓慕君柔更在意身旁男人的存在。他的體溫、他的氣息都讓她心跳加速,臉頰灼熱。

  此時,慕君柔慶幸四周一片漆黑,要不然害羞的模樣落在他眼中,他又不知要怎麼戲弄她了。

  只是,也因為一片漆黑,害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男人粗壯的手臂緊緊攬著她的腰,屬於他的氣息不斷迎面撲來,慕君柔感覺到腦袋在發暈,心跳也開始變得無力。

  「睡不著嗎?」南澤王感覺到手下她緊繃的身子,好像如臨大敵。

  「你覺得我有辦法睡得著嗎?」

  「為什麼睡不著?」

  如果有燭光,男人一定看得到她沒好氣的目光,但在黑暗中,只能聽見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我能不用擔心?能睡得著嗎?」

  「為何要擔心?」他調侃道,手指輕輕在柳腰上滑動,帶來一陣酥麻的顫慄感,令她倒抽口氣。

  「你的手不要亂動!」她不客氣地打了一下他粗壯的手臂,警告他,但臉頰傳來陣陣灼熱,現在的她滿臉紅潮,若不是在黑暗裡,她早就找個洞鑽進去了。

  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能牽動著她的情感,讓她忍不住為他臉紅心跳,甚至開始在乎起他來?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她應該離他愈遠愈好,可是這男人似乎不允許。

  「妳擔心我會對妳亂來?」

  「這不是在問廢話。」她冷冷道,不擔心才有鬼。

  黑暗裡又傳來他的輕笑聲,「我可不希望睡到一半,妳不見蹤影。」

  「與其擔心我不見蹤影,你是不是更該擔憂睡到一半會被一刀斃命?」即使在黑暗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南澤王能感覺到她微嗔的目光。

  「一刀斃命?」嚴澤好笑道:「那我得檢查妳全身,看看哪裡藏著刀子。」話說完,健壯的手臂立刻從腰往上移動,嚇得慕君柔驚慌失措。

  「我是嚇唬你的,別亂摸!」慌亂襲上心頭,她只好趕緊招認。

  身旁傳來男子愉悅的笑聲,慕君柔恨透他了,這該死的男人!

  「晚了,該睡了,當心明天會爬不起來。」他悠哉的聲音怎麼聽都覺得好欠扁,慕君柔心中暗恨,卻也拿他沒輒。

  「我要睡了,你可別對我亂來喔。」她警告他。

  如果睡著能擺脫此時的尷尬,她會乾脆敲昏自己,但又怕他趁機胡來。

  「我答應妳,我不會趁妳睡著時,把妳給吃了。」他溫熱氣息在耳邊輕吐。「我若想吃,也要趁妳醒著的時候,我對像條死魚的女人不感興趣。」

  慕君柔渾身一僵,惡狠狠目光瞪過去,可是漆黑中,他看不到她殺人的目光。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話說完,她翻轉身子背對著他,但是仍能感覺到,他的體溫穿透幾層衣料傳遞過來,暖呼呼的,不知不覺間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慕君柔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是過沒多久周公就來找她下棋,意識陷入黑暗裡。

  嚴澤聽到身旁傳來輕微有規律的呼息聲,莞爾一笑。

  此時窗外月兒悄悄灑進一地銀光,他看著她睡著時柔美的小臉蛋,看起來就像個單純的孩子,忍不住雙唇拂過她細嫩臉頰邊,眼眸陡然變得深沉。

  或許她說的真是實話,她未加入他們的戰爭中。

  「我該相信妳嗎?」南澤王瞇起眼,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目光閃爍,而她安然入睡,渾然不覺。

  ※※※※

  清晨,太陽光照進屋子,一地的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在床上的人兒嚶嚀一聲,睜開迷濛雙眼,似乎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一臉慵懶。

  她的臉往棉被磨蹭了下,突然間皺起眉頭。

  怎麼棉被硬硬的,一點都不舒服?!

  「早!」耳邊傳來男子慵懶的聲音,慕君柔整個人頓時變成一塊石頭,僵在那裡,好久好久都無法回過神。

  頭往上,看到一張俊帥的臉孔。

  「啊!」她尖叫一聲,忙不迭地從床上爬起來,卻一個不注意從床上摔了下去,頭先著地,撞出聲響。

  「好痛!」她含著淚水,摔得四腳朝天。

  「我長得有如此驚人嗎?」床上的男人輕笑,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調侃。

  「還不快把我拉起來!」她惱羞成怒地送上一記白眼。

  南澤王憋著笑意,伸出手掌,用力將她從地上拉起。

  「有沒有摔疼?」

  「你現在問會不會太慢了?」慕君柔板著小臉,冷哼一聲。

  「需要我幫妳檢查一下嗎?」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曖昧低沉,眼中的熊熊慾火,像是想點燃她的身體般。

  檢查哪裡?想也知道他想看她的小屁股,慕君柔才不會讓他得逞。

  「你想也別想,不准你吃我的豆腐。」

  「老公為什麼不能吃老婆的豆腐?」他用力一拉,將慕君柔摟進懷中。

  「放開我!」她羞紅小臉拼命掙扎。

  慕君柔發覺自己無法做到無動於衷,隨著他的挑弄,心跳就彷彿不屬於自己,狂跳不已。

  「妳這麼緊張,是在害怕我會直接把妳給吃了嗎?」要是他真的想把她給吃了,早在昨晚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慕君柔無法反駁,臉頰升起兩抹誘人的紅潮。

  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小臉,柔嫩細緻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擦出火花,久久無法回過神。

  慕君柔覺得心湖像被丟了塊大石頭,漾起陣陣漣漪。她感到畏懼及無措,想要抵抗,卻又不知該怎麼抵抗。

  「你別再亂摸。」她把他的手揮開,卻掩飾不了臉頰上的羞怯。

  「好吧。」南澤王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如果太過分了,以她的脾氣恐怕會真的發火,反倒適得其反。

  他聽話的起身,放開懷中的溫香軟玉。

  慕君柔看著他頎長的身影,頓時感覺身邊好像少了些什麼,淡淡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搖搖頭,揮去腦中的胡思亂想,告訴自己現在的他只不過是一時好奇加上無聊才會耍著她玩,等到膩時,就會無情揮揮衣袖遠去,她可以預期到,把心放在他身上後,又被他無情拋棄,會是多麼的淒涼傷心,就跟她的母親一樣……思及此,慕君柔不禁打了個寒顫,不願再憶起痛苦的往事。

  「妳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有哪裡不舒服嗎?」嚴澤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失去血色的小臉,擔心地問道。

  「不用你多管。」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冷傲,拒人於千里之外。

  「妳這是怎麼回事?」他蹙起眉頭,搞不懂她的心情為何說變就變。他都已經低聲下氣,百般討好了,她竟還擺臉色給他看,真是不知好歹。

  「我沒事,請南澤王不需操心。」慕君柔變得生疏有禮。

  嚴澤臉色一沉,傲然地由上往下冷冷凝視她。「妳想要千金大小姐的脾氣隨妳,恕我不奉陪了。」扔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廂房。

  看見他毫不留戀的離去,慕君柔的胸口驀然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

  「怎麼回事?」一大早就看到南澤王臭著一張臉,北原王原拓忍不住好奇地問。

  「應該是欲求不滿。」西荒王龍荒在一旁冷笑。

  「找個女人發洩一下不就好了。」東嶽王堯嶽嘻皮笑臉地建議。「反正以他那張小白臉,隨便都能勾引到一個。」

  「你當我是種馬嗎?」嚴澤一臉陰鷙地瞪向東嶽王。

  「你這張小白臉的確拐過不少女人,這點你不能否認吧?」東嶽王挑挑眉,根本不將南澤王的憤怒擺在眼裡。

  「自個送上門的,我還不屑一顧。」南澤王冷笑。

  「換句話說,你有被虐的傾向囉。」東嶽王從善如流接了下去,惹來其他兩人大笑。

  「閉嘴!」熟悉的火氣從心底冒了上來,南澤王咬牙切齒道,恨不得把這傢伙的嘴巴縫起來。

  「好了,我們該談正事了。」原拓笑著打斷道,看著嚴澤難看的臉色,心想他也會有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不過,現在不是起內鬨的時候。

  「皇上那傢伙又在玩什麼把戲?」南澤王瞇起眼眸詢問。

  「據說慕君天那名走狗正在打聽一名女子的下落。」

  「女子?!」嚴澤瞇起眼,腦中想到一個人,臉色立即一沉。

  「會是她嗎?」嚴澤與原拓互相交換個眼神。

  「你們瞞了我們什麼?」堯嶽瞧兩人默契十足的模樣,根本不像外面謠傳般北原王及南澤王水火不容。

  「也沒什麼,我們只不過知道,皇上似乎對某個女子產生了興趣。」嚴澤淡淡道,想要輕描淡寫帶過,可是西荒王不容許他這樣做。

  「你以為憑這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我們嗎?」

  「既然你們這麼沒有誠意,我又何必待在這裡。」堯嶽不爽地站了起來。

  「我也是。」龍荒哼了哼,卻接到堯嶽的白眼。

  「西邊的小子,不要我做什麼你就有樣學樣,會讓人誤以為我們是同一夥的。」堯嶽有點不爽,事實上他與西荒王確實如外傳說的有些不對盤,但也不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會坐下來一同議事。

  「學你?你還真愛往自己臉上貼金。」龍荒冷哼,同時露出噬血的笑容。「如果不爽,我們可以較量一下。」

  嚴澤與原拓本來在一旁看好戲,但見兩人快打起來了,嚴澤不得不清清喉嚨,緩和緊繃的情緒。

  現在他們必須槍口一致對外,而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們若真的打起來,剛好稱了皇上那傢伙的意,他恨不得我們能自亂陣腳,這樣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分化我們的勢力與能力。」

  其實他們不得不佩服皇上這隻小狐狸,利用聯姻來相互牽制四王,同時又可以引起四王間彼此的猜忌與提防,只是他應該沒有想到,他們四人竟會聯合在一塊吧?

  外傳四王間的關係並不好,李震天就是想藉此機會打壓四王,然後一口一口削減吞噬他們的勢力,直到他們毀滅或是無力站起來為止。

  若不是他與北原王的關係,說不定真的會讓那小子稱心如意。

  嚴澤目光落在一旁的原拓身上,說起兩人的孽緣還真的是一言難盡,這一切全都出自於一名女子身上,而那名女子名叫錢晶晶,也是李震天的目標。

  「說吧,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們。」說到頭,又回到老問題。龍荒大有一副不說就走人的態勢。

  「我也有權利知道。」堯嶽冷冷道,白眼瞟向他們。

  北原王清清喉嚨,公佈答案。「其實皇上除了想要減削我們的勢力及影響力外,還有一個他一直很想要得到的東西。」

  「什麼東西?」東獄王瞇眼詢問。

  一個女人。」嚴澤露出冰冷的笑容,「可是這個女人受到我與北原王的庇佑,讓他無法染指。」

  「就因為一個女人?」龍荒冷笑,眼裡流露出淡淡殺氣。「如果那女人死了,是不是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西荒王,警告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原拓話裡充滿濃濃的威脅。

  「這個女人與你們究竟有何關係?」東獄王摸著下巴,一臉玩味,能讓北原王與南澤王捧在手掌心裡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我的妹妹。」南澤王與北原王異口同聲,接著瞪著彼此,冷哼了一聲,撇過頭。

  「妹妹?」東獄王挑挑眉,表情詭異。「你們倆什麼時候多出個妹妹?」

  「簡單來說,她是錢家的女兒。」嚴澤簡單交待一句,卻讓龍荒極為訝異,因為他口中的錢家讓他想到一個可怕的家族。

  「你說的錢家,該不會是我所想的那個錢家吧?」他表情十分古怪,沒想到南澤王竟然與錢家的人有關連。

  「什麼錢家?」堯嶽皺起眉頭,為何只有他一人在狀況外?

  「就是據說要錢不要命的錢家,聽說他們只要哪裡有錢就往哪裡鑽,而且神通廣大,什麼樣的錢都能賺,更令人訝異的是,錢家的家主一向都是女性擔任,現在已經傳到第十二任,依舊在江湖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龍荒冷冷解釋道。

  「錢家現在的家主就是錢晶晶,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南澤王苦笑,當時他知道時沒有太大的訝異,只不過是多個妹妹而已,但卻沒想到這個妹妹惹到不該惹的人,帶來一堆想像不到的麻煩。

  堯嶽恍然大悟,他的確也聽說過錢家,不過……他把目光調向一旁的北原王。「錢家的女兒與北原王又有什麼關係,怎麼也會是你的妹妹?」

  「她是我的表妹。」原拓無奈道。

  「這樣說來,你們早就有姻親關係了?」東嶽王與西荒王面面相覷,彷彿還是釐不清這其中的關係。

  「勉強這麼說的話……」原拓一副不想承認的樣子,嚴澤也是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角。

  「但你們看起來似乎不太對盤。」龍荒瞧得出來,有時候北原王與南澤王會出現一種緊張的對峙氣氛。

  「我們幾個何時對盤過?」嚴澤冷淡地反駁一句。

  這是事實,若不是要對付位高權重的皇上,他們四人一個比一個高傲,怎麼可能會談及合作關係?

  「那皇上與錢家的女兒又是什麼關係?」堯嶽點出重點。

  四周陡然陷入一片詭譎的沉默裡,只聽得到彼此間的呼吸聲,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也清晰可聞。

  「因為皇上想要她。」嚴澤終於吐出原因。

  「就這樣?」龍荒皺眉,原因聽起來很可笑,只不過因為一個女人?!

  「沒錯,就是這樣。」嚴澤面無表情,鷹眼裡閃爍晦暗的光芒。

  「他要,給他就好啦。」堯嶽不耐煩道:「只不過是個女人。」話一說完,東澤王就收到二道殺人的目光。

  「如果他們會給的話,也不會把我們倆拉下水了。」這麼明顯的事還看不出來,真是個笨蛋!龍荒冷笑,扔給堯嶽一道諷刺可笑的目光。

  「我們是不會把晶晶交出去的。」北原王堅定說道,「只要不是出自於她的意願,我們是不會讓對方得逞,哪怕對方是皇上也是一樣。」

  「沒錯。」南澤王也同樣斬釘截鐵。「你們真以為皇上得到他想要的女人之後,就會放棄打壓我們的念頭嗎?」

  不可能!龍荒與落獄想也不想的搖頭,答案相當明顯。

  「如果我們不團結的話,總有一天會被皇上趕下現在的位置,東西南北王也會成為歷史。」

  北原王的發言讓所有人的目光一斂,此時不需要開口,他們也知道團結是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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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3 PM


第五章

  「夫人。」小婢女花兒敲門,讓神情恍惚的慕君柔猛然回神,臉上盡是狼狽。

  為何從昨晚開始,她的腦海裡總會情不自禁浮起南澤王的身影,好像著魔似的,這令她感到困惑不解,還有股強烈的不安盤旋在心中。

  自己的心好像隨時要遺失在他身上,這樣的話……她想起母親猙獰憤恨的臉孔,忍不住打個寒顫。

  不!她說什麼也不要變得跟母親一樣。

  「有什麼事嗎?」回過神後,慕君柔力持平靜,讓人瞧不出內心的掙扎。

  「大廳有您的訪客。」花兒恭敬回道。

  「是誰?」慕君柔眉頭微皺,不知道會有誰來拜訪她,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已經與所有朋友斷絕往來,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關於她家的醜聞。

  「是您的兄長。」

  慕君天?!他來做什麼?慕君柔的眉頭皺得更緊,對於大哥的造訪,心中有些訝異及懷疑,但不管怎麼說來者是客,她總不能閉不見面,更何況他是她的兄長。

  「請他到庭院中的涼亭,我待會兒就過去。」交待完畢後,看小婢女消失的背影,眉頭卻愈蹙愈深。

  她不願多想,但是以大哥的個性,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找自己一定有什麼原因,但不管什麼原因,她都不打算蹚渾水,參與兄長與四王間的紛爭中。

  整理一下儀容,慕君柔走出房門,來到庭院,看到兄長的身影,腳步微微一頓,但最後還是義無反顧走了過去。

  兄妹倆見面時,氣氛相當詭譎壓抑,沉重的氣息令人喘不過氣,但兄妹倆誰也不願意先開口,似乎誰先說話就落得下風。

  慕君柔不願開口,因為她知道兄長絕對有所企圖,怕先開了口就會落入慕君天的陷阱裡。

  過了好一會兒,慕君天終於打破沉默。

  「妳在這裡過得好嗎?」他的詢問讓慕君柔好訝異。

  「我以為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她淡淡道,她明白兄長的個性,哪怕她是他的親妹妹,為了利益也可以出賣。

  他和父親是如此相像,不同的是他比父親更加殘酷冷血,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年輕就坐上宰相的位置。

  「不管怎麼說,妳還是我的妹妹。」他的回答讓慕君柔嗤之以鼻。

  妹妹嗎?她抬起頭,臉上掛著冷漠的笑容。「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妹妹,我以為在你心中只有皇上的存在。」

  慕君天默然,不知道怎麼與她解釋他與皇上之間的關係。

  「妳在怪我沒有阻止皇上下旨,讓妳嫁給妳不愛的男人?」

  不愛的男人?慕君柔的腦海裡不禁浮起嚴澤的身影,胸口一陣發熱,但她不願承認他在她心裡產生的影響。

  「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關心妳一下。」慕君天先避開敏感的話題。

  「關心?」慕君柔揚高了聲音,像是聽到讓她訝異不已的話。「原來大哥也懂得關心人?」話裡夾帶著濃濃的嘲諷。

  「妳在這裡有受到任何委屈嗎?」慕君天承認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兄長,為了目的,他將妹妹推向火坑,但是……慕君天心裡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有。」慕君柔簡單回答。

  雖然這場婚姻不是出於她的意願,但不得不承認,南澤王並沒有想像中討厭,除了他老是將她耍得團團轉,老用一張邪魅的臉孔勾引她,想挑逗她的情緒之外,她在南澤王府中的日子一切都安好無恙。

  「沒有就好。」說完這句話,慕君天陡然變得沉默。

  慕君柔抿著雙唇,過了半盞茶後,兩人仍是默默無言,她緊抿的雙唇終於開口。「大哥找我,是要我替你做些什麼嗎?」

  她知道他一定有事交待自己,不然不會特地跑來看她。

  慕君柔心裡湧起一股哀傷,她與慕君天就算有血緣關係,但彼此之間就像隔了一道無形的鴻溝跨不過去,她眼眸微斂,將哀傷掩藏在內心深處。

  此時慕君天的神情有了變化,臉色肅穆,眼中精光閃爍。

  「我的確有件事要麻煩妳。」

  聽到要麻煩到她時,慕君柔苦笑,她果然猜得沒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

  「什麼事?」她的表情很平淡,沒有表現出無奈與苦澀。

  她不想在兄長面前表現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因為她曉得,對他來說,能完成任務及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她的想法、心情,他不會管這麼多。

  「我要妳幫我探聽一個消息。」

  慕君柔抬起頭,用眼神詢問什麼消息?

  「一個女人。」

  「女人?」慕君柔眉頭深鎖起來,「什麼樣的女人是你探聽不到的?」

  她深知大哥身後有一群探子,專門在幫他收集情報,如果連那些人都打聽不到的消息,那她又有什麼辦法替他探聽到?除非……慕君柔猛然抬起頭。

  「你是要我去問南澤王?」

  「沒錯,這件事只有妳辦得到。」慕君天點頭。

  「我不要!」慕君柔拉下小臉,表情變得更加冷漠。

  「為什麼?」慕君天的犀利目光直射她的小臉,語氣多了一絲不悅。

  「我為什麼要幫你?」慕君柔反問他。

  「因為妳是我的妹妹。」

  「妹妹?」慕君柔扯著嘴角,輕聲詢問,「你這是命令,還是請求?」

  「我請求妳幫我。」慕君天緩緩開口,面無表情。

  慕君柔瞪大雙眸,她一直以為以大哥的傲氣不可能開口求她,但沒想到他真的開口了,此刻她才注意到,眼前的慕君天與她印象中的大哥有些不同。

  「若是以往的你,別說請求我,聽到我拒絕就會拂袖而去。」慕君柔淡淡訴說事實,直視著兄長的眼眸。「是誰改變了你?」

  「只要是人就會改變,妳不也是變了?」慕君天深深凝視她。「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妳關閉自己,整日沉溺在哀傷當中,現在的妳似乎回到從前。」

  慕君柔聞言臉色一變,整個人變得僵直。

  「別再談起那件事了。」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閉上眼睛,想揮去心中的罪惡及哀傷。再睜開眼時,看到兄長極為冷靜的眼眸。

  「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妳又何必一直陷在回憶中。」

  「對於爹的背叛,你真的毫不在意?沒有任何一絲怨恨嗎?」慕君柔發出如野獸受傷的低吼聲。

  「我看過的背叛有君臣的背叛、兄弟的背叛、情人的背叛、親情的背叛,妳若要我對父親的背叛做出什麼定論,我只能說這就是人性。」慕君天用相當冷靜的聲音下了定論。

  「可是他欺騙了我們,娘還因為……」慕君柔想到歇斯底里的母親,心就被拉扯得好痛。

  「所以我沒有阻止妳幫母親向父親報仇。」他淡淡回答道,看著妹妹的臉色變得蒼白,心中其實有些不捨。

  「你全知道?」慕君柔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

  「妳覺得能瞞過我的眼睛嗎?」他反問她。

  「我的所作所為確實無法瞞過你的眼睛。」慕君柔點點頭,笑容更加苦澀。「說吧,你要我探聽誰的下落。」

  「錢晶晶。」慕君天吐出三個字。

  「你認定南澤王一定知道錢晶晶的下落?」慕君柔板起臉,心裡在乎的是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會與南澤王扯上關係?雖然很想問,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她不敢問,心中多少害怕知道答案。

  「他一定知道,因為這女人與他有密切的關係。」關係有多密切,慕君天沒說,似乎故意留下疑團。

  「我知道了。」慕君柔也不想多問,「我會盡力,但我不保證。」話雖如此,但錢晶晶三個字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她腦海裡。

  ※※※※

  慕君天前腳才剛離開,嚴澤就出現在她面前,一看到他,她的小臉往下沉了。

  「如果你是來問,兄長來找我有什麼事,我只能說無可奉告。」她冷言冷語,他的舉動顯示他在監視自己,自己的行蹤全被他掌控著。

  「妳以為我是來質問妳的?」嚴澤似笑非笑。

  「難道不是嗎?」她輕哼道,才不相信慕君天前腳剛離開,他就馬上出現,不就是為了知道慕君天來她的目的嗎?

  南澤王沉默,他不得不承認她說對了,他的確想知道慕君天與她說了什麼?

  「不用我來問,妳自己也會老實招認。」嚴澤露出一抹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美目瞟向他,像是在問為什麼?

  「他是不是拜託妳向我探聽某件事?」他嘴角微勾,看到她臉兒微僵,一抹光彩從眼底一閃而過。

  「不是!」她逃避他的目光,口是心非。

  「說實話。」嚴澤向她靠近,手指勾起她的下顎,與她的杏眸對視,灼熱氣息輕噴在細嫩臉頰上,一股酥麻感又從背脊升起。

  心忍不住在顫抖,狼狽地想要逃避他的眼神,低下頭,仍能感覺到一道灼灼目光聚盯著自己,慕君柔咬著柔嫩的櫻唇,眼中充滿倔強。

  「他關心我,來看看我也不行嗎?」她語氣緊繃,耳邊傳來他的輕笑聲。

  「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他來找妳的目的。」他倏然抽身,用冰冷的目光緊盯著她。「他是叫妳探聽晶晶的下落,對吧?」

  「晶晶是誰?」慕君柔裝傻地仰頭詢問。

  「他沒告訴妳她是誰?」南澤王的眼神變得幽暗,慕君柔心一驚,忍不住別過頭迴避他的視線。

  「如果我知道,還須要問你嗎?」

  「不管晶晶是誰……」他將她的下顎轉了過來,硬逼著她的眼睛與他的對視,語氣充滿警告。「妳最好將妳看到的、聽到的全都忘記,不要蹚這灘渾水,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他警告的語氣,讓她的心揪緊了。

  為什麼聽到他充滿警告的語氣,她的心就泛疼,胸口沉重到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令她感到呼吸困難。

  「妳最好記住我的警告。」

  看著他冷漠無情的眼眸,慕君柔的臉色變得慘白,頓時明白在他的心目中,那個女人比自己來得重要。為什麼?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就像被刀劃過凌遲的痛楚,幾乎快要讓她無法喘息。

  「如果我拒絕呢?」她抿著蒼白小嘴,桀驁不馴。

  他的眼眸頓時一沉,冷光劃過眼底,露出陰冷的微笑。

  「妳若不想找罪受的話,最好把我的話牢牢記在腦海裡。」扔下這句話,他毫不留戀地旋過身子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慕君柔的心情陷入一團混亂中。

  在他心中,那名女子真的那麼重要嗎?

  ※※※※

  「花兒,能告訴我,晶晶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嗎?」慕君柔抱著疑惑,向身旁的小婢女打探,她已分不清楚是為了大哥的吩咐,還是因為南澤王如此在乎那名女子的關係。

  心亂了,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平靜,這是為什麼?

  每當想起這個問題,就有種莫名的恐慌襲上心頭,潔白貝齒咬著鮮紅朱唇,她害怕知道答案,更怕知道答案之後,她沒法子接受。

  她不愛任何人,也不能愛!她不想像母親那樣,瘋狂且充滿恨意。

  「夫人怎麼會突然問起晶晶姑娘的事呢?」花兒很機伶,「是不是夫人聽到什麼了?」

  「聽到什麼?」慕君柔微微一愣,難不成南澤王與那名女子的關係,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她錯愕的表情讓花兒誤解,自顧自地解釋道:「夫人,您千萬別誤會,王與錢姑娘之間是清白的。」

  「妳怎麼知道他們是清白的?」慕君柔板起小臉,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欲蓋彌彰,如果真是清白,他為何放話警告自己,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那名女子。

  她到底有什麼好?讓兄長這麼想得知她的消息,而自己的夫婿則極力想保護她,反觀自己卻像顆沒有人要的棋子。

  慕君柔露出苦澀的笑容,眼眶微微泛紅。

  她終於承認,她想要人關心,自從發生父親背叛那件事後,她把自己關起來,可是她還是渴望有人關懷她,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但是又有誰在乎她?

  父親走了,母親也跟著走,剩下她與大哥。

  慕君天身為宰相,根本沒有時間注意到她。現在出嫁了,夫君的心卻在別的女人身上!

  她曉得根本沒有人在乎她,兄長將她當作棋子,隨著皇上的旨令,將她嫁給他們的死對頭,大哥可曾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她會答應也是因為心死了,反正她遲早會出嫁,嫁給誰還不是一樣。

  但是南澤王的出現,讓她像灘死水的心又再度活絡。

  隨著剛開始的冷淡,到他步步逼近,三不五時出現在眼前,她已經無法忽略這個男人的存在,可是她也很清楚,他會來接近自己的意圖,不就是想知道她是懷著什麼目的嫁給他。

  她以為自己用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就可以說明一切,她不想蹚入他們的渾水中。

  可是隨著兄長的出現,慕君柔發覺打從一開始,嚴澤就從來沒有信任過她。

  自己又何曾相信過他呢?從她選擇隱瞞兄長來找她的目的,就已經把嚴澤推向敵對的另一方,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慕君柔不禁深深嫉妒起那名叫錢晶晶的女人。

  眾人的焦點都在她身上,而她卻是沒有人要的女人!想到這裡,她的心像被刀狠狠劃過,痛到差點喘不過氣。

  「我是聽說錢姑娘每次來時,都住在西廂房,所以夫人請放心,錢姑娘並沒有與王有染,只不過……」花兒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只不過什麼……」她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花兒蠕動雙唇,「其實……在夫人還沒有嫁給王之前,我們這些下人都在猜,王應該會娶錢姑娘為妻。」

  聽到這句話,慕君柔的臉色瞬間刷白。「這麼說,我的出現是棒打鴛鴦?」

  「夫人,不是這樣的……」花兒嚇得手足無措,雙腳跪了下來。「都怪奴婢不好,亂說話,請夫人恕罪。」

  「這不關妳的事。」慕君柔揮揮小手,抿著蒼白無血色的唇狐,「妳只是告訴我一個事實罷了,何罪之有?」

  嘴裡充滿苦澀,她沒想到嚴澤在自己之前就已經有了情深意重的女人,那她又算什麼?慕君柔心中多了絲惱火,想到他挑逗她,讓她的心節節失守,結果他的心卻早有了別的女人。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

  「你為什麼還出現在這?」才剛沐浴完的慕君柔踏進自己的房間內,就看到嚴澤大大方方的躺在她的床上。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嚴澤睜開眼,一抹冷厲光芒閃過。

  「這是我的房間。」她的聲音緊繃,氣這男人又出現在眼前,擾亂她的心思。

  早上他還板著臉嚴重警告她,晚上卻要與她同床共枕?慕君柔發現自己做不到,她甚至不想見到他。

  每次見到他,就有股說不出的難受在心裡發酵,好像螞蟻在啃咬她的心,隱隱作痛。

  「這也是我的房間。」他糾正道,懶洋洋地從床上起身。

  「這是我一個人的房間,請你離開!」慕君柔板著小臉,下達逐客令,完全忽略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我拒絕!」

  「你……」慕君柔氣到說不出話來,抿著嬌豔紅唇,目光兇狠的瞪著他。「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你的晶晶會傷心嗎?」話裡夾帶著一絲酸味。

  「妳在吃醋。」他靠近,把她逼到牆角。

  慕君柔心一慌,甚至忘記該怎麼反駁,他的氣息逼近,胸口又傳來陌生的悸動。亂了,一切都亂了……

  「我沒有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這句話不知是問自己,還是詢問眼前的男人?

  「這要問妳,妳為什麼要吃醋?」粗糙的手掌磨蹭著她的小臉蛋,灼熱的氣息輕拂過她的細頸,莫名的酥麻感讓她的雙腳變成麵條,軟綿綿地站不隱。

  「我沒有吃醋!」她頑強抵抗,不願承認。

  她知道承認了就等於她遺失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間她愛上了他!這怎麼可以?慕君柔想也不想拒絕這個可能,她看過癡情的母親面對父親的背叛時,是多麼的難受瘋狂,她不想要重蹈覆轍。

  南澤王已經有了別的女子,一個名叫錢晶晶的女子,她是第三者,她不能愛上他!

  「小騙子!」他將她的小臉轉過來,低聲質問道:「若不是在吃醋,為什麼說話時不敢面對我,妳在心虛,對我說謊,也對妳自己說謊。」

  「放開我!」慕君柔不願面對他的質問,咬牙抬起頭,清澄杏眸怒視著他。「你已經有了別的女人,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面對她的質問,南澤王顯得雲淡風輕,「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

  她揮開他的手,下巴微昂,擺出高傲的姿態。「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如果你有想要享齊人之福的念頭,我勸你最好打消。」

  「如果我不想打消這個念頭呢?」他眼眸微瞇,意味長深的看著她。「妳會怎麼做?」

  「我什麼都不會做,我只會獨自一人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絕對不會妨礙到你。」她知道威脅再多,他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裡,既然如此,多說無意。

  「妳為什麼不老實承認妳在吃醋?」他勾起她的下巴,看得出來嚴澤相當不滿,眼眸變得微暗,似乎有火光在躍動。

  「我沒有吃醋。」她再度否認,一副打死也不承認的模樣,讓人氣結。

  嚴澤也不懂為什麼要逼她承認她在吃醋,瞧她刻意與自己保持一段距離,原本拉近的距離又變得疏遠,他很不滿,相當、相當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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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4 PM


第六章

  「好,妳沒吃醋。天色晚了,上床就寢吧。」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嚴澤不想再與她爭吵,否則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想要封住她的嫣紅小嘴,免得她再吐出一句讓他惱火的話。

  「你要睡這裡?」慕君柔瞪大眼睛,看他上了床,大剌剌地佔去她的床位。

  「有什麼不對嗎?」他明知故問。

  「請你回自己的房間去。」抿著嬌豔紅唇,慕君柔微鼓雙腮,惱怒看著悠哉躺在床上的男人,一隻手臂撐著臉頰,露出詭譎笑容。

  「我說這是我的房間。」他沒有打算要換房。

  「好,你不走,我走!」她二話不說,轉身衝出廂房,這次他並沒有攔阻她,而是看著她的背影衝出去。

  等衝出房門後,慕君柔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南澤王府這麼大,她卻不知道哪一間房間可以用,她也不想找婢女詢問,免得又有什麼蜚短流長傳出來。

  她不明白,嚴澤到底想做什麼?

  他已經有了心上人,或許他是因為皇上賜婚不得已才娶她,但她也表明了要各過各的生活,她不會限制他,若他想與他的心上人生活在一塊,了不起再等一年,之後她會與他商量,給她一封休書,讓她回娘家過生活。

  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何還要來招惹她,撩撥她的心,只因為他懷疑她另有所圖是嗎?

  慕君柔走到庭院裡的涼亭,坐在石凳上,略帶涼意的晚風讓她的身子瑟縮了,仰起頭看著天空高掛的滿月。

  她還記得每到中秋佳節時,一家人總會聚集在一塊賞月,卻沒想到如今人是已非,原本屬於她的幸福卻變得如此遙遠。

  她曾經恨過也怨過,所以她才會……

  搖搖頭,慕君柔坐在石凳上,緊緊抱著雙臂,想驅逐體內的寒冷,但那股寒氣是從心發出,怎麼趕也趕不走,就像那段痛苦的回憶時時刻刻都在糾纏著她。

  她做了很不好的事,直到現在良心還在苛責著自己,但那時候的她已經失去理智,就算到了現在,她還是不想去面對,她把同父異母的妹妹賣給了牙婆。

  這件事她想要忘了,可是心中的罪惡感一直提醒著自己,她只能將它壓在心底深處,但每當夜深人靜時,那段回憶總會不請自來。

  她恨她,恨她的出生,更恨父親將她安排在她的身邊,恨自己從小到大將她視為妹妹般看待,即使她的身分只是貼身的小婢女,但因為年紀相近,她們幾乎無話不談,直到那天父親說出她的身世為止。

  耳邊似乎又響起母親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她不是,你騙我!你明明說過只會愛我一人,我不相信……你竟然欺騙了我十幾年……」母親對著臥病在床的父親怒吼,只因為他在臨終前,交待要好好照顧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件事對她與母親而言,有如晴天霹靂,令人難以接受。

  從小到大,父母親恩愛有餘,在他們之間彷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沒想到父親不但在外有了孩子,還把孩子帶回府中,一養就養了近二十年,最後臨終前,他掛心的不是妻子,也不是她們這些子女,而是不能相認的女兒。

  這對她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她萬萬沒想到視之為親姊妹的貼身侍女,真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與自己流有一半相同的血液。

  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好痛,痛到刻進骨子裡,除非挖肉削骨才能遺忘得了。

  慕君柔閉上眼睛,趴在石桌上,夜風徐徐吹來,身子微顫。

  她分不清楚是因為心裡的痛,還是因為寒冷的原故,突然間腦海中浮起南澤王那張可惡的臉孔,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自己。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想起他呢?明明他是她最需要疏遠的男人,但腦海卻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浮現他的身影……

  嘆口氣,慕君柔抬起頭,仰望著天空的明月。

  她不得不承認,腦海只要浮起嚴澤的身影時,所有的痛苦與黑暗彷彿離自己遠去。

  算了,這一晚就讓她想著他吧,讓她忘記痛苦的回憶,忘了所有的痛楚……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南澤王看著倚靠在石柱上昏睡的人兒,月光照在她的小臉上,顯得晶瑩剔透,散發出圓潤嫩白的光芒。

  手指輕輕拂過她細嫩臉頰,光滑的觸感讓他戀戀不捨,但看到她瑟縮的身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懂妳的脾氣怎麼會這麼倔?」

  她倔強的脾氣讓人心生一把火,嚴澤原本是想教訓她,篤定她會乖乖回來,因為以她的個性絕對不會讓下人有嚼舌根的機會,卻沒想到她情願睡在涼亭內,也不願與他同床共枕。

  他該拿這名倔強又不肯服輸的小女子怎麼辦才好呢?

  嚴澤微微牽動嘴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眼神變得黝黑深邃,凝視她的小臉,手磨蹭著她的臉蛋,整個人彷彿陷入深思中。

  昏睡的小女人突然嚶嚀一聲,像一隻撒嬌的貓兒往他的手掌心磨蹭,剎那間嚴澤的眼神中,閃現兩把火焰。

  嚴澤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抹異彩從眼底閃過。

  他將她從石凳上抱起,慕君柔下意識地尋找溫暖,在他懷中蹭了蹭,引來男人的輕笑聲。

  「這可是妳自找的。」南澤王大步往廂房的方向前進,推開門,將她放在床鋪上,望向她沉睡時可愛的臉孔,雙唇微勾起來,低頭輕吻著柔嫩肌膚,準備點燃愛慾。

  ※※※※

  慕君柔感覺身體變得好熱,彷彿有團火焰在焚燒著她的軀體,情不自禁的扭著腰,小嘴溢出嬌媚的嚶嚀聲。

  茫茫然睜開雙眼,看到熟悉的臉孔在眼前放大,他的雙唇覆蓋住她的小嘴兒,濕熱舌頭伸進她的檀口中,與丁香小舌糾纏在一塊。

  不停的掠擄、吸吮、纏繞,把慕君柔吻得暈頭轉向,全身酥軟。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知道他在為所欲為,可是她卻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身體隨著他的撩撥而悸動,小腹湧起一股溫暖,讓她的臉頰變得嬌紅,雙腿間變得濕潤。

  「唔……」手指揪著被褥,纖細嬌小的身軀不停顫抖。

  「醒來了嗎?」他在她的耳畔輕聲細語。

  慕君柔氣喘吁吁地看著他,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稜線分明的臉孔上,形成一道晦暗不明的陰影,看起來危險極了。

  他瞇起狹長的眼眸,從眼中閃爍詭譎精光,手指磨蹭著被吻得發腫的雙唇,用低沉性感的聲音道:「妳要我繼續嗎?」

  她無法回答他,他帶給她灼熱的體溫、深切的渴望,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小腹不斷抽搐,雙腿間傳來空虛的刺痛感。

  慕君柔睇給嚴澤嬌羞又惱怒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掌滑過她的身體,帶來的酥軟快感,讓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抵抗。

  「你想做就做,為什麼要問我?」她撇過頭,不敢直視他的黑眸。

  「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嗎?」得到她的允許後,嚴澤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似的。

  慕君柔臉兒紅了,她抿著嘴角,一言不發。

  男人的大掌覆蓋住她的雪丘,輕輕揉捏,渾圓玉乳在他的手掌間變化,一波波快感襲捲她的靈魂,讓慕君柔不禁微拱起身子。

  「唔……」潔白貝齒咬著鮮紅唇瓣,雪白肌膚染成一片嫣紅。

  不知不覺間,他解開她的腰帶,裡面的春光隱隱若現,可以看到粉藍色的小肚兜以及白裡透紅的美肌。

  「有感覺了嗎?」他啃咬著白皙玉頸,留下深紅色的烙印,舌頭輕輕劃過雪嫩肌膚,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小腦袋昏沉。

  身體好像被火焚燒,又熱又燙,有股強烈的渴望,讓小手臂緊緊攀著男人的肩臂,貝齒咬著柔軟唇瓣,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我好熱。」慕君柔扭著腰,衣衫漸漸變得凌亂,春光若隱若現。

  嚴澤眼眸變得深邃,緊盯著她裸露出來的肌膚,想把她一口吞下去。

  低頭吻著小手臂,舌頭往上,外衣被他扔到床底下,牙齒輕咬,留下屬於他的烙印。

  他的動作勾起她體內熊熊慾火,昂起頭,低低呻吟。

  有股強烈的慾望累積在體內,熱流在小腹打轉,她無助扭著腰,想要尋求解脫。突然間,身體陡然變得清涼,慕君柔看到自己全身幾乎赤裸,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及褻褲,光裸肌膚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銀白色的光輝。

  她害羞了,說不出話來,把頭撇過去,身子忍不住在顫抖,隱約能感應到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臉頰一陣滾燙。

  嚴澤眼睛變得更加深沉,黝黑的手掌與她的嫩白形成強烈對比,他隔著粉藍色的肚兜捏著她的小乳峰。

  一波快感襲捲她的靈魂,讓慕君柔忍不住吟喊出聲。

  「啊……」貝齒咬著唇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男人的手不斷愛撫揉捏,詭譎的酥麻感令她的嬌吟聲愈變愈高亢。

  「妳的反應好敏銳。」溫熱氣息在耳邊吹拂。

  慕君柔覺得害羞,卻又無力阻止身體的反應,當她咬著牙,阻止聲音溢出時,南澤王眼眸一瞇,冷哼一聲。

  邪惡手掌故意用力,一股尖銳的酥麻感劃過她的背脊,讓慕君柔再也壓抑不住,發出曖昧的叫聲,他才滿意微勾起嘴角。

  「想叫就叫,別又逞強。」他在她耳邊低語。對付這名倔強的小妮子,若不用點手段,她恐怕會壓抑所有的激情反應,他可不希望抱著冰冷冷的女人,他想要她變得熱情如火。

  慕君柔沒有回話,事實上她對於自己的身體反應感到可恥,可是又不希望他停手,矛盾心結讓她眉心緊鎖。

  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在他的挑逗之下,她忘了什麼叫羞恥心,大聲發出嬌吟和哭喊聲。

  他啃咬她纖細的脖子,兩手玩弄她的雙峰,讓連續的快感襲捲著她的身子,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

  沉靜的夜晚,月兒高掛在天空,溫柔的月光灑向大地,照進窗櫺,廂房內一片銀光,伴隨斷斷續續惹人無限遐想的呻吟與喘息。

  「南澤王……不……」她看著他一把扯下她的肚兜,讓雪白玉兔展露在他眼前,他的眼眸變得深邃,一瞬也不瞬盯著她的酥胸。

  慕君柔把小手交叉遮住胸前的春光,但男人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溫柔又不失堅定將她的小手拿開,目光落在白皙豐滿的玉乳,還有渾圓山峰上豔紅的小紅莓。

  「南澤王,你別一直盯著看。」慕君柔滿臉嬌羞,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身體,就算他是她的夫君,也是令人羞怯不已。

  「別叫我南澤王,叫我的名字。」他微勾起嘴角,將她的小臉轉過來面對著他。

  嫩白小臉染上一層粉色,看起來像顆成熟、令人垂涎三尺的桃子。在他的目光下,慕君柔臉兒燒紅,她蠕動雙唇,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別害羞,叫一聲澤來聽聽。」他緩緩玩弄著小乳尖,看著雪峰上的小紅莓在他的挑逗下變得豔紅腫脹,她倒抽口氣。

  「你不要再玩弄我了。」指甲深陷他的臂膀內,男人邪惡的手指拉扯著頂峰上的蓓蕾,看著圓潤的紅莓更加成熟豔紅,散發出一股香甜的氣息。

  「妳好香。」他的鼻尖輕輕磨蹭她敏感的肩膀處,在她耳邊呵著灼熱氣息。「妳還沒叫我一聲澤。」他可是很堅持。

  「討厭……」話還沒說完,看著他低頭含住她的小乳尖,用牙齒和舌頭挑逗,一波波快感快將她淹沒。

  「討厭什麼?妳不想要嗎?」他低問,勾起的嘴角看起來就像個惡魔在微笑。

  慕君柔頭昏,一股顫慄快感不停穿梭在身體每個角落,帶來的歡愉令她腳趾微蜷,眼眶含著淚水,低吟。

  「不……好難過……我……」她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體內像有把火在狂燒,全身好燙,雙腿間的空虛感愈來愈明顯了。

  「叫我的名字。」嚴澤將手伸到她的雙腿間,隔著褻褲,挑逗花心。

  「澤……」慕君柔輕聲囁嚅,臉兒被紅潮淹沒,看著他炯炯有神發亮的黑眸凝視自己,好像在他的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小手伸過去,撫摸男人稜線分明的臉龐,他俯瞰著她,緩緩靠近,溫熱氣息輕吐在她的臉頰與鼻尖,最後他輕輕吻著她的雙唇,一遍又一遍。

  雙手也不得閒地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露出精壯強悍的身材,結實的胸膛與平坦的小腹讓慕君柔看得目不轉睛,呼吸急促。

  他的身體掠奪她的視線,她沒辦法轉移,看著結實又有彈性的肌膚顯示他的力與美,古銅色的肌膚襯出自己的嫩白,她臉頰紅潤,知道不應該盯著,可是完全被他深深吸引。

  「妳的目光好像想把我給吞了。」嚴澤調侃,她渾身一僵,才趕緊將視線移開。

  「妳想看就看,我喜歡妳的目光。」他將她的小腦袋轉過來,雙唇覆蓋上她被吻得腫脹的小嘴,丁香小舌主動糾纏他的,雙眼迷離。

  她沒有注意到下面的褻褲已經被男人丟到床底下,露出神秘的幽谷,嚴澤眼眸微黯,伸手沿著大腿內側挑逗。

  麻麻癢癢,她被吻得昏頭轉向時,感覺到他的手掌不安分順著大腿內側往上,有點癢,又有點酥麻的感覺。

  呼吸變得濁重,她低低呻吟,感覺小腹湧起一股空虛感,讓她感到不滿足及無奈,情不自禁發出輕泣聲。

  「澤……」她低聲呼喊男人的名字。

  他雙唇微勾,「妳要的是這個?」手指伸到神秘的幽谷前,那裡早就氾濫成災,一片泥濘。

  看著她欲語還休,微啟著可愛的小嘴,楚楚可憐望著自己,嚴澤有種滿足感,手指撩撥揉捏敏感豔紅的小花核,一波快感竄過她的身子,她忍不住拱起美背,身體不斷抽搐。

  「啊……嗯……」隨著他時快時慢的揉捏,她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

  一股熱浪從小腹沖出,大量花液在他的挑逗下,從蜜穴順著大腿根部流出,把雪白床褥都沾濕了。

  「我要……」慕君柔已經陷入瘋狂裡,她無助哭泣要求道,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身體巨大的空虛感幾乎要將她給淹沒。

  突然間,一股刺痛似乎要將她撕成兩半。

  慕君柔發出尖叫,感覺到有異物侵入她的身體,眼眶含著淚水,不停在男人身下扭動。

  「好痛!你趕快出去……」她低泣,雪白胴體不停顫抖。

  下面有根硬杵戳刺她的花穴,將她的身體給佔滿,同時也是帶給她痛苦的根源,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傷害她?

  美好的歡愉卻變成一場惡夢,慕君柔扭動身子,想要逃避,但男人沉重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嚴澤一遍又一遍吻著她。

  「別動!」他的聲音低啞,似乎也充滿痛苦。

  嚴澤在她體內靜止不動,感覺到她的甜美不斷包裹著他的粗長,柔軟且溫暖,緊緊吸附著他的碩大。

  「你快點出去,好痛……」慕君柔眼眶泛紅,不懂他還在等什麼?

  他掠奪她的雙唇,舌頭伸進她的檀口中,與她的小舌糾纏,手則伸到兩人緊密的結合處,揉捏著細緻的小花蒂,直到一波波的酥麻感重新在她體內氾濫,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為止。

  「唔……」慕君柔眼兒微瞇,又酥又癢的感覺從腳心往上竄,雪白俏臀不自主地搖擺,雖然有一絲絲的痛楚,但沒有像剛開始那麼痛了。

  「已經受不了了嗎?」在他的挑逗下,大量花液不斷從兩人緊密接合處流出,她雙頰赤紅,粗喘著如蘭氣息,眼兒迷濛。

  「澤……」她哭泣,楚楚可憐望著他,在雙眼裡不知道在哀求些什麼。

  他開始律動起來,緩緩的,慢慢抽出刺入,巨大的粗長磨蹭著敏感的小花穴,一次又一次,看著她喘著氣,臉頰緋紅,眼兒充滿嫵媚風情,他感到滿意極了。

  「舒服嗎?」他一邊移動,將自己的碩大送進她的體內,觀察她的神情。

  她咬著唇瓣,眼兒迷濛,面對他的詢問,紅著小臉不願回答。

  男人瞇眼,故意用力衝刺,讓粗長進入更深的地方。

  「啊……」強烈的快感幾乎要吞沒她所有的知覺,腳尖墊起,小雪臀抬得好高,舉起雙臂,環著他的頸子。

  「妳的反應真激烈,身體也出乎意料的敏感。」將雙峰上的小圓點含進嘴裡,然後不停衝撞她的花穴,快感不斷在身體內累積,慕君柔的嬌吟聲也愈來愈大。

  廂房內瀰漫著一股香甜的氣息,女人的嬌吟、男人的喘息,還有肉體激烈的撞擊聲響,令人聽得血脈賁張,面紅耳赤。

  「我……我不行了……啊……」慕君柔哭喊著,身子隨著他的節拍搖晃,他的碩大塞滿她的甬道,柔軟花穴緊緊包裹著他的粗大,小嘴溢出嬌吟,當他一個抽出,再深深搗入花穴時,她尖叫一聲,達到最高潮。

  達到高潮後,她的身子軟了下來,但男人卻還沒有得到滿足。

  他翻轉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著他,小小俏臀抬起,他從後面進入。

  突然間的充足感令她再度吟喊出聲,手指捉著被褥,隨著他的進出感受巨大的歡愉沖刷她的身體,慕君柔哭喊。

  「不要,不要了……」她要不起更多。

  「妳可以的。」嚴澤低語,雙手緊握著她的纖腰,不停來回衝刺。

  「嗚……我……我不行了!」慕君柔癱在床上,已經沒有力氣了,但身後的男人仍是沒有減緩衝刺的速度,一遍又一遍,像隻不知饜足的野獸。

  直到他狂吼一聲,將所有濁白精華射進溫暖的花田內,汗水淋漓地倒在她身上,慕君柔覺得好沉重,卻有股說不出的甜蜜與幸福感。

  過沒多久,他翻倒在一旁,手攬著她的腰,沒有說半句話。

  慕君柔靜靜享受這一刻,不需要言語,直到周公拜訪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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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4 PM


第七章

  隔天清晨,當慕君柔清醒過來時,身旁的男人已經不在,微涼的床鋪顯示他離去有一段時間。

  起身看到床褥上的落紅時,慕君柔感到小臉一陣發燙,心虛地把床褥收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就在這時,她聽到門開啟的聲音,回過頭就看到南澤王站在門口看著她。

  「妳抱著那一團被褥做什麼?」南澤王挑挑濃眉,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慕君柔臉兒一紅,將被褥藏在身後,腦海一片空白,看著嚴澤緩緩向她逼近。

  「妳怎麼不說話?」他俯視著她,兩人的距離可以聞到彼此的氣息。

  感覺到男人的體溫和存在,慕君柔的腦海裡情不自禁浮起昨晚的回憶,想到兩人交纏在一塊,用最原始的肉體來做溝通,就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根本無法面對眼前這名男子。

  「有什麼好說的。」她武裝自己,擺出冷冰冰的臉孔。

  「當然有,妳可以告訴我……昨晚妳感覺如何?」南澤王可不想輕易放過她。

  「你……」慕君柔臉頰一陣通紅,投給他羞怯又惱怒的眼神。

  「妳可別想歪了。」嚴澤含笑道:「我只是問妳的身體如何,難不成妳是想到……」

  話沒說完,就被她跺著小腳連忙打斷。

  「閉嘴!你別再胡言亂語。」小手摀住男人的嘴巴,但他伸出舌頭,輕輕舔弄她的手掌心,讓她一下子又變得手足無措,連忙把小手抽回。

  「你是來戲弄我的嗎?」懷疑目光看向他,眼神有些不悅和惱羞成怒。

  南澤王知道見好就收,牽起她的柔荑。

  她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好快,她不知道眼前男人想做什麼,但當他牽起她的小手時,讓她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

  小腦袋情不自禁地仰望著他,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彩,期望著他真的能與自己白頭到老,但是可能嗎?

  慕君柔眼兒變得黯淡,想起他的心上人,自己就算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但對他而言,比不上那名叫晶晶的女孩。

  「我不是來戲弄妳的,而是有事找妳商談。」嚴澤表情很嚴肅,讓慕君柔也跟著一臉認真。

  「你想跟我談什麼?」

  「明天,府裡會有位重要的人物來訪。」

  「重要的人物?」

  「沒錯!」他點點頭。

  「是誰?」為何她有種不安感?杏眸凝視男人的臉孔,靜待他的回答。

  「錢晶晶。」他吐出三個字,慕君柔的臉色瞬間刷白。

  「錢晶晶?!她來做什麼?」她的聲音緊繃,小手曲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手掌心,胸口泛著疼。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他的心上人帶回來,而且還是選在他們歡好後的隔天告訴她這件事,是在暗示她,就算兩人有親密關係,他所愛的人還是錢晶晶嗎?

  慕君柔心底驀然湧起濃濃苦澀味,低下頭,不想讓任何悲傷表現在臉上,她不想搖尾乞憐,試圖博取他的同情心。

  「不管她來這裡的目的,我能相信妳嗎?」他抬起她的下顎問道。

  「你在懷疑我什麼?」她反問他。

  「我懷疑妳的忠誠度,是對誰忠誠?」南澤王低語,瞇起狹長的眼眸,「妳說我應該信任妳嗎?」

  「不信任就算了。」她撇過頭,不打算替自己辯解。

  「妳的態度還真是乾脆。」男人沒好氣道,心裡多少有幾分不是滋味。

  對她而言,昨晚發生的事一點意義也沒有,嚴澤還以為她會吃醋,或是大發怒火,沒想到她表情平淡的惹人生氣,讓他忍不住想要激怒她。

  「就算我說你可以相信我,你會相信嗎?」杏眸凝視著他,一瞬也不瞬,瞧他瞇起眼,露出淡淡的笑容,吐出殘酷的事實。

  「我不相信,不過我可以給妳機會。」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我願意相信妳一次。」

  「難道你就不怕我會背叛你?」慕君柔露出微微扭曲的笑容,她應該高興嗎?可是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他準備迎接他的心上人,那她呢?她算什麼呢?

  「我怕,但我也知道妳應該不會那麼傻。」再怎麼說,她的命可是掌握在他手上。

  「你來只是為了跟我講這件事?」

  「我還希望妳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淡淡地問。

  「晶晶還不知道我已經娶妻,所以我希望妳能夠避著她,就算碰到面,我也希望妳能以客人自居。」

  客人?!慕君柔抿著雙唇,臉色鐵青。

  「我知道了。」她抬起頭時,一臉心平氣和,但內心卻有如波濤洶湧,「還有什麼事嗎?」

  她僵硬的表情讓嚴澤心裡很不舒服,他都做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她的反應居然還是平淡無波,難道在她心中,她根本就不在乎他這名夫婿,哪怕昨晚他們已經發生過親密關係?

  「沒什麼事,希望妳能自重。」扔下這句話,他就拂袖而去。

  等嚴澤踏出房門之後,慕君柔再也堅強不起來,她雙腳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心隱隱作痛著,淚水奪眶而出。

  她早就知道自己只是錢晶晶的替代品,只是供他排遣寂寞、發洩慾望的工具,可是為什麼心還是會這麼痛?

  ※※※※

  「嚴澤,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原拓看他臉色陰沉,好像一隻焦躁難安的野獸在籠子裡走來走去,準備隨時爆發怒火,沒有人敢招惹他,除了北原王之外。

  「有什麼事?」他轉過頭,目光凶惡。

  「沒什麼,只是看你走來走去,我看到頭都昏了。」原王淡淡道,一點都不把他凶惡的表情放在眼裡。

  「你可以不要看。」南澤王冷哼一聲,懶得理會原拓的抱怨。

  「你在我眼前走來走去,很難不看到。」原拓說得頭頭是道,讓嚴澤沒好氣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難得在你臉上看到焦慮不安,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有焦慮不安。」嚴澤皺著眉頭否認,打死他都不會承認,那名該死的小女人能左右他的情緒。

  「你的樣子很難說服人。」北原王搖搖頭。

  「你少管閒事。」嚴澤冷厲道:「晶晶確定會在今天抵達嗎?」

  「確定。」談及錢晶晶,原拓表情變得嚴肅。

  聽到這個好消息,嚴澤的臉色才稍微放鬆一些。

  「皇上及他的走狗有什麼動作?」

  原拓知道他口中的走狗指的是慕君天,因此在他們眼裡,慕君柔與皇上也是一丘之貉。

  「很奇怪,他們相當安靜。」原拓皺起眉頭,談及那兩個讓他們頭痛的人物,就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進展如此順利。

  「安靜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總覺得以他們的作風不可能這麼安靜,他們似乎在打什麼主意。」原拓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陷入沉思。

  「我看他們是因為查不到晶晶的下落,所以只能安分守己地待在皇宮裡。」嚴澤冷笑道。

  「真是如此?」原拓半信半疑,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應該沒有任何動靜才對,這種感覺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在懷疑什麼?」嚴澤皺起眉頭,聽他這麼一說,倒有些古怪。

  「就是因為他們太安靜了,我才懷疑是否有內奸?」

  「內奸?!」南澤王目光一閃,眼前浮起慕君柔倔強的臉孔,他不希望真的是她,要不然的話……

  一看到嚴澤晦暗的表情,北原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拍拍他的肩膀解釋道:「這只是我的猜測,你可別胡思亂想。」

  南澤王目光狠瞪過去,瞧他臉上那副詭譎的笑容,還叫他別亂想,他分明是故意在誤導他,但是他又無法反駁他所說的可能性,因為連他也不信任自己的妻子。

  試問,他們成親才一個多月,而他的敵人是慕君柔的兄長,她的心會偏向哪邊,答案呼之欲出。

  「你放心,真的是她的話,我不會放過她的。」嚴澤語氣緊繃。

  「你捨得?」北原王發出笑聲,眼神曖昧。

  「你懷疑什麼?」他的反應,令嚴澤感到不悅。

  原拓故意輕咳了下,「沒什麼,只是想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也沒必要逞強。」如果他真的對自己的娘子做出什麼事,別說慕君天不會放過他,就連晶晶知道了,也會當場跟他翻臉吧!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嚴澤冷言冷語道。

  「好吧,我知道了。」原拓聳聳肩膀,反正這是他們的家務事,他也實在不好插手。

  這時一名下人匆匆忙忙走了過來,嘴裡還不斷嚷叫著:「王,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值得這樣大呼小叫?」南澤王輕皺眉頭,對於下人驚慌的神情感到不悅,但心中同時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難不成真被原拓給說中了?

  「晶、晶晶姑娘她……她……」下人微喘著氣,說話有些結結巴巴。

  「晶晶到底怎麼了?」一聽到晶晶的名字,南澤王與北原王的臉色同時拉了下來。

  「晶晶姑娘她……不見了!」

  「什麼?!」嚴澤與原拓的臉色變得鐵青,霍然站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澤王怒吼,為什麼不詳的預感成真了?難不成……嚴澤愈想臉色愈陰沉,已經懷疑到慕君柔頭上去了。

  除了她還會有誰?昨天才告知她這個消息,今天晶晶就不見了,不是他們兄妹倆聯合搞的鬼,還會有誰?

  她終究還是選擇兄長,背叛了他。

  嚴澤臉孔微微扭曲,眼神被一片寒冰覆蓋。

  「人為什麼會不見?」原拓著急詢問,要下人好好說清楚。

  「我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婢女要伺候晶晶姑娘啟程回府,卻發現她不在客棧房裡,我們找遍了客棧,卻不見她的蹤影。」下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報告來龍去脈,畢竟他們護送的可是南王與北王心愛的人兒。

  南澤王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你要上哪兒去?」原拓喊住他的腳步,嚴澤的背影看起來殺氣騰騰。

  「我要去問個清楚。」他冷冰冰地扔下這句話。

  「你要去問誰?」原拓嗅到濃濃的火藥味。

  「你覺得還會有誰?」嚴澤頭也不回道。

  「你這麼肯定是她做的?」北原王搖頭,他這樣做會不會太心急了?

  「除了她,還會有誰?」他端著冰冷的臉孔,拂袖而去。

  ※※※※

  「妳為什麼要這樣做?」不管慕君柔的手還在琴弦上,嚴澤走進涼亭後,就猛然拉起她的手臂逼問道。

  「我做了什麼?」慕君柔一臉迷惑,不解他為什麼生氣?瞧他幾近猙獰的臉孔,眉心糾結,有股說不出的心慌。

  「妳還想裝傻嗎?」冰冷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手掌幾乎在她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紫痕。

  「好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蹙起眉頭,根本不知道他為了什麼來興師問罪,「在定我的罪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我究竟身犯何罪?」

  她的雙眼充滿傲氣,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她不要揹上莫名的黑鍋。

  「晶晶不見了。」南澤王咬牙切齒,眼中充滿恨意。

  他的心上人不見了?!

  「所以你來找我興師問罪?」慕君柔瞪大眼睛,接著臉色一沉,他終究還是不信任她,心中的疼痛,讓她徹底失望了。

  「不是妳去通風報信嗎?」

  「你認定是我?」她心一沉,苦笑。她什麼也沒有做,可是他相信嗎?

  「不是妳又會是誰?」他的俊顏逼近,臉孔猙獰,目光像兩把利刃刺向她。「才與妳說的隔天,人就不見了,妳要我怎麼想?」

  慕君柔嚇得跌坐在石凳上,臉色蒼白。

  「不是我。」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提出反駁,但是他的眼神是如此冰冷無情,看向她的目光像在指控她是名背叛者。

  「妳又該怎麼解釋,為什麼我才告訴妳晶晶下落的隔日,她就消失不見了?」南澤王握起拳頭,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選擇告訴她,或許當時是相信她所說的話,卻沒有想到她還是背叛了他。

  「我不知道。」慕君禾倔強凝視著他,抿著雙唇,眼眶微微泛紅。「我沒有踏出過王府大門半步,我要怎麼通風報信?」

  「慕君天來找妳幫忙,自然有辦法與妳聯絡。」

  「所以你不相信我?」她的心不斷地往下沉,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

  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比不上他的心上人,這點她很清楚,卻沒想到他是如此不信任自己,哪怕自己說破嘴又有什麼用!

  「我該相信妳嗎?」嚴澤瞇起眼,厲聲責問。

  「你早已認定我就是背叛者了,不是嗎?」慕君柔仰望著他,嘴角噙著冰冷的笑容,哀莫大於心死。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那又何必告訴她那名女子的下落,難道他是有心想要測試她是否可以信任,既然是測試,又為什麼笨到把真正的內幕消息告訴她?

  南澤王凝視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那張哀憤又冷傲的臉孔讓他有了一絲絲的遲疑,難道她真的是無辜的?

  但一想到慕君天那張可惡的臉孔,如果他不是相當有把握慕君柔會乖乖配合,他怎麼會來找她,擺明打草驚蛇?或者是她想勾起他對她的同情心,然後讓他掉進陷阱裡?

  「妳在裝可憐嗎?」嚴澤的殘酷,讓慕君柔臉色驀地發白。

  「你覺得我是在裝可憐,乞求你相信我?」聲音微顫,沒想到在他的眼裡,她竟是如此不堪。

  嚴澤沒說話,但臉部線條僵硬,即使他不開口,她也知道他的答案了,看來想與他白頭到老的心願是不可能實現了。

  「你說的沒有錯!」慕君柔心寒地低垂眼簾,不想再看到眼前這個傷透她的心的男人。「是我,是我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聽到她親口承認,嚴澤的臉頰青筋隱隱抽動,他不知道她是故意氣他才親口承認,還是真的背叛了他?

  「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他的眼神漸漸變冷,冷到沒有一絲溫度,只剩無情。

  「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嗎?」慕君柔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眸,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聽他說自己是在裝可憐,她還不到被人可憐的地步。

  「好,很好。」南澤王俊顏微微扭曲,點頭稱好。「妳倒是給了我一個休妻的理由。」

  「這不是你一開始就想要的結果嗎?」慕君柔笑問,但那笑容有些飄渺。「打從一開始你就不信任我,告訴我晶晶的下落,除了是要測試我之外,也是想找理由休了我,畢竟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個阻礙。」

  嚴澤冷笑,不置可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測試什麼,甚至不曾想過要休妻,不過,既然她都已經承認事情是她做的,他又何須再浪費唇舌替自己辯解。

  「明天我就離開,從今以後,我們之間恩斷義絕。」恩斷義絕這四個字說得她痛徹心扉。

  瞧她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嚴澤的心中湧起一絲絲的後悔與沉痛。

  如果洩密的人不是她的話……嚴澤緊蹙眉頭,不過她都已經親口承認了,就代表他沒有冤枉她,但心中那股壓抑不住的疼痛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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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5 PM


第八章

  她該何去何從?

  坐在馬車裡,慕君柔一臉茫然,原本她打算孑然一身地離開南澤王府,但現在手裡多了一封休書,還有臨走前嚴澤扔給她的一個包裹。

  「我不想讓外人說閒話,這是妳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詢問。

  「妳應該得到的東西。」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慕君柔皺起眉頭,打開包裹一看,裡面放了許多金銀珠寶及銀兩。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他給她這些做什麼,是想侮辱她不成?

  「這是妳應得的。」南澤王淡淡道。

  「我不要!」她把包裹塞回他手裡。

  「我說這是妳的。」不理會她的拒絕,他又將包裹塞到她的手裡,「免得有人說南澤王府佔盡宰相府的便宜,妳的陪嫁品我會差人送回宰相府。」

  慕君柔渾身一僵,「不用了,宰相府不缺那些東西,如果你覺得它們佔地方,就一把火燒了吧。」

  「妳……」沒想到她與慕君天一樣,都這麼的冷血無情。

  「我的休書呢?」

  她竟然主動跟他要休書!嚴澤臉上浮起一絲怒氣。

  「妳這麼急著要休書做什麼?」難道她就這麼急著想擺脫他嗎?

  「我不想再自取其辱。」慕君柔淡淡道,忍著心痛,她故作堅強。

  「自取其辱……」聽到這四個字,嚴澤不禁想問:「難道我帶給妳的只有侮辱嗎?」他的眼眸望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慕君柔把頭撇過去,「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夫妻之間既然已經恩斷義絕,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

  看著馬車離去,嚴澤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身後一隻大掌拍上他的肩膀,回頭看到北原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孔。

  「後悔了嗎?」北原王調侃道,似乎認定他一定會後悔。

  嚴澤沒有開口說半句話,轉身走回府內。

  北原王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緩緩微勾,他相信現在的他一定萬分後悔。

  離開南澤王府的慕君柔坐在馬車內,車子正緩緩駛向她的娘家——宰相府。

  她還有臉回去嗎?

  慕君柔知道等待著她的是旁人的閒言閒語,畢竟被夫家休掉,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奇恥大辱,而這個侮辱也算是她求來的。

  可是,她真的不想在嚴澤面前委曲求全,就算要揹上「七出」之罪,受世人唾棄,她也不想跟母親一樣,付出一生的青春與感情,最後卻落得瘋癲,甚至含怨離開人世。

  慕君柔很清楚她不能回娘家,不能帶給兄長恥辱,即使她知道慕君天不會在意,但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她看著馬車外的景色,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停車。」她命令道。

  馬夫嚇了一大跳,聽到車內人的命令,馬上拉住韁繩,畢竟馬車內的女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慕君柔步下馬車,看到眼前一片翠青,綠油油的稻田顯示出活力,遠處散落的農舍充滿純樸的味道。

  「夫人?」馬夫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可以走了。」慕君柔突然道。

  「啊?!」馬夫愣住,接著不明所以詢問:「夫人,這裡距離宰相府還有很……」

  「叫你走就走。」慕君柔沒有抬起頭,冷聲交代道:「回去之後,不需要跟任何人談及我的下落,保持沉默就行了。」

  「這個……」馬夫猶豫著,因為主子的命令是要他平安把夫人送回宰相府。

  「這是我的命令!」慕君柔加重語氣。

  「小的知道了。」馬夫不敢違背,只好乖乖照著她的話做。

  看到馬車走遠之後,慕君柔緊握手裡的包裹和休書,淡然一笑。

  或許,她應該感激南澤王給她的包裹,最起碼不用為接下來的生計煩惱了。

  ※※※※

  五個月後。

  慕君柔過了一段安寧的日子,但這期間,還是不斷有消息傳進她的耳裡。

  南澤王與三王一塊揮劍北上,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百姓們人心惶惶,不知道是否真的會爆發內亂。

  慕君柔聽到這消息時,沒有感到意外,反倒認為理所當然。如果嚴澤的心上人落入皇上手中,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戰場自然是可想而知的結果。

  但是慕君柔相信,就算會發生戰爭,也不會波及到這小小的山谷內。

  這是一塊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是慕君柔無意間找到的人間仙境。

  「慕嬸嬸!」一名淘氣的小丫頭從窗戶爬進來。

  「丫頭,有門不進,為什麼總愛爬窗?」慕君柔沒好氣道,這小丫頭才五歲,但人小鬼大,算是村裡最讓人頭痛的人物。

  「因為爬窗比較快。」小丫頭理直氣壯道,笑得很開心,跑到慕君柔面前摸摸她圓滾滾的肚子。

  「大寶、小寶有沒有乖啊?」她嬌嫩的嗓音惹得慕君柔發笑。

  「傻孩子,他們還沒出世,怎麼會聽得懂呢?」

  「誰說他們聽不懂!」小丫頭仰起頭,一臉天真道:「只要我每天都說,他們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妳想和他們說什麼?」慕君柔詢問道,笑看著一臉認真的小丫頭。

  「我要和他們說我是姊姊,等他們出來後,就由我來罩他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們。」這丫頭是全村中年紀最小的,因此全村上上下下都寵溺著她,也讓她成為最霸道的小傢伙。

  「那我先代替大寶、小寶謝謝妳囉。」看著小丫頭揮舞著小拳頭的可愛模樣,慕君柔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不用客氣,只要慕嬸嬸幫我做個娃娃就行了。」小丫頭趁機敲詐。

  「丫頭!」門口外傳來男子的低斥聲,嚇得小丫頭趕緊躲到慕君柔的懷裡。

  「妳怎麼可以這樣跟人邀功討東西呢?」一名溫文爾雅的男子站在門口,眉心微蹙,低聲輕斥。

  小丫頭一臉委曲,慕君柔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

  「娃娃是我答應做給她的,秦大夫,請別責怪丫頭。」

  「爹,別兇丫頭,丫頭不敢了。」她調皮的用手遮掩住小臉,從手指隙縫間偷看爹的臉色,讓人哭笑不得。

  男子好氣又好笑,「慕嬸嬸答應要幫妳做娃娃,還不快謝謝慕嬸嬸。」

  「謝謝慕嬸嬸,我最愛妳了。」小丫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她的口頭禪就是「我最愛誰」,村子裡的每個人幾乎都被說過一遍以上,這也是為什麼她會被村裡的人寵上天的原因。

  「小丫頭,妳到外頭去玩吧,我有話跟慕嬸嬸說。」男子交待道,小丫頭點點頭,馬上往屋外跑去。

  「秦大夫,有什麼事嗎?」

  「慕姑娘,我之前跟妳提的事,妳可考慮清楚了?」那名叫秦大夫的男人臉上出現難得的謹慎與凝重,看著慕君柔眼瞼低垂,把小手放在已經大腹便便的肚子上。

  「我的答案還是一樣。」

  秦大夫皺起眉頭,苦口婆心勸道:「這樣子太危險了,以慕姑娘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支撐到將這二個孩子生下來,更何況他們長得太快了,才幾個月肚皮就這麼大,我怕……」

  「秦大夫,不會有事的。」慕君柔笑著安撫道:「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把這二個小傢伙生出來的。」

  秦大夫嘆口氣,「慕姑娘心意已決嗎?」他似乎明白再怎麼勸,她也聽不進耳裡,那他只能勸她回家去。

  以她高貴的氣質與優雅的舉手投足,應該是生長在極為富貴的家庭,至於她為什麼會來到這偏僻的山谷小村中,秦大夫不想管,也管不著,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可是……

  看著她的肚皮,忍不住又輕嘆一聲。

  她來到這裡時,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等到肚子漸漸隆起,他幫她把脈,才發現她的身體特別虛弱,要生下二個孩子太危險了,因此曾建議她把孩子拿掉,她卻固執己見的執意要生下來。

  秦大夫相當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再這樣下去,還不到生產的日子,她就可能先病倒了。

  他建議她回家待產,可以得到較好的照顧,但她卻搖搖頭,說自己已經無家可歸,但秦大夫知道她的身分,只是到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秦大夫請別擔心,君柔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現在行動有些不便外,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既然這樣,就請慕姑娘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秦大夫叮嚀道。

  瞧他一個大男人卻像個老媽子碎碎唸,慕君柔不禁覺得好笑。

  「我知道,謝謝秦大夫的關心。」她笑著點頭,感覺到人情的溫暖。

  在這裡,她感覺到沒有擁有過的人情與和善,不需要提防任何人,也不必在乎自己的身分,每天天一亮就起床,太陽下山就睡覺,生活規律到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竟能如此適應現在的生活,但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或許平凡才是幸福吧!以前她什麼都有,但卻從未感受過像現在這樣的快樂與滿足。

  「對了,慕姑娘還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嗎?」秦大夫詢問道,眼中竄過一抹光彩,似乎有意引導到這個話題上,但慕君柔沒有察覺。

  對於這名年輕大夫,有種說不出的信任感,當初她來到這個世外桃源時,是秦大夫首先伸出雙臂歡迎她,這裡的村民如此純樸,讓慕君柔根本沒有想到他是有意如此。

  「有什麼新的消息嗎?」慕君柔被勾起好奇心,這世外桃源與外隔絕,要知道外面發生什麼情況,只有靠偶爾出去販賣草藥到城裡的秦大夫才會知道外面的局勢。

  慕君柔說不掛念外面的情況是騙人的,即使她選擇遠離,離開爾虞我詐的鬥爭世界,但再怎麼說慕君天是她的兄長,而南澤王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兩個人的對峙讓她感到無可奈何與束手無策,她知道事情的發展她根本無能為力,只好來個眼不見為淨,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擔心兄長還是嚴澤?慕君柔心裡也不清楚,但是隨著時間加長,眼前常常浮現南澤王的身影,這時候她才曉得自己是如此思念他。

  「聽說戰爭已經停止了,四王不僅撤兵,還發佈聯姻的好消息。」

  「聯姻?」慕君柔一臉錯愕,這個消息令人震驚,原本還憂心忡忡要發生內亂,才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成為親家,簡直是天差地別的結果。

  「沒錯,南澤王府要與皇室聯姻了。」

  慕君柔的心陡然往下沉,這麼說的話,嚴澤準備迎娶公主,成為駙馬爺?!心裡感到五味雜陳,想到他的懷裡擁著另一名女子,心就像被扯了個大洞,只是她不明白嚴何不娶那名叫晶晶的姑娘,她不是他的心上人嗎?難道駙馬爺這個名號,對他比較有吸引力?

  一大堆的疑問在心中升起,但慕君柔知道自己沒有權利過問,她只是名下堂妻,無權去管,也不想管。

  「是嗎?」慕君柔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妳不想問是誰與皇室聯姻嗎?」秦大夫不動聲色問道。

  她搖搖頭,「不用問,我知道是誰。」

  南澤王府只有嚴澤一人,她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兄弟姊妹,事實不是很明顯了嗎?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像被人千刀萬剮般。

  「其實……」秦大夫想要開口,卻被慕君柔打斷。

  「秦大夫,天色已經晚了,要留下來一塊用膳嗎?」有關嚴澤的的事,她不想再聽了。

  聞言,秦大夫臉色一變,連忙推辭。「不用了,丫頭還在家裡等我,我也應該回去準備晚膳了。」話說完,他立刻逃之夭夭。

  慕君柔笑看著秦大夫落荒而逃的背影,走到桌前看著半生不熟的米和燒焦的飯菜嘆口氣,「看來我的廚藝還是有待加強,今天只好再到汪嬸那裡搭伙了。」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想隨便拿自己當試驗品,即使這些飯菜是她親手做的。

  ※※※※

  「著火了、著火了。」

  三更半夜,睡夢中的慕君柔被外頭傳來的尖叫聲給吵醒過來,沒想到印入眼簾的竟是紅光滿天。

  「快點救火……啊!是山賊,快逃啊……」

  外面一陣喧嘩,還有刀劍交擊的聲響,慕君柔嚇得縮在角落,從沒有感覺到如此無助及害怕。

  她該怎麼辦才好?此時她的腦海亂成一團。

  「慕姑娘,這裡。」慕君柔被秦大夫的叫喊聲給吸引,看到他在後門處朝她招著手。「快點過來。」

  她點點頭,咬著柔軟唇瓣,小心翼翼的移動身軀。

  「妳還好吧?」秦大夫看著她的肚子。

  「我很好,孩子也很好。」溫柔目光看著肚子,直到現在她並沒有覺得不適的地方。

  「山賊襲擊村子,我們得趕快離開。」

  「我以為這裡是世外桃源,沒想到會有山賊!」慕君柔眼神一片迷茫,怎麼也沒想到會有山賊來襲。

  走在前方的秦大夫沒有說話,慕君柔只好跟在他的後面,愈走愈偏僻,四周被一片密林包圍。

  愈走愈覺得不安的慕君柔,忍不住詢問走在前方的秦大夫。「秦大夫,丫頭人呢?」為什麼這麼緊張的時刻,卻不見丫頭的蹤影,以秦大夫對丫頭的重視,怎麼可能不把她帶在身邊?

  秦大夫頭也不回道:「丫頭就在前面,我帶妳過去。」

  她停下腳步,心裡有股莫名的恐慌。

  「怎麼了?」秦大夫轉過頭,看到她不安又恐懼的表情。

  「秦大夫,你不可能放丫頭單獨一人在那裡等著。」

  「那是當然,有人幫我看著丫頭。」秦大夫微笑道。

  「你不是秦大夫!」慕君柔猛搖頭。

  「妳怎麼知道?!」秦大夫歪著頭,眼中浮起一絲困惑。「難道我裝得還不夠像嗎?」

  「你……」慕君柔想要呼救,但話還來不及說出口,頸子微微刺痛,就昏了過去,健壯的手臂扶住她的身子,一名男子投給眼前假冒的秦大夫沒好氣的目光。

  「妳跟她說太多廢話了。」

  「唉呀!我沒想到她竟會視破我的化妝術,人家很好奇嘛。」眼前的秦大夫突然發出女孩子嬌柔的嗓音,蹦蹦跳跳跑到男子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下,兩人的臉孔一模一樣,很明顯的,偷襲慕君柔的才是真正的秦大夫。

  秦大夫舉起手指輕敲一下假冒他的女子的小腦袋,「柔柔,要是慕姑娘不小心受了傷,我就剝了妳的皮。」

  那名假冒秦大夫,叫柔柔的女子癟起小嘴,有些泫然欲泣。「她若不是個大腹婆,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變心,不再愛我了。」

  秦大夫哭笑不得,忍不住又輕敲一下她的小腦袋,語氣十分柔軟。

  「別胡思亂想了,趕快把人送過去,袁月已經等很久了。」

  ※※※※

  熱情的太陽透過窗櫺撒了一地的金光,耀眼到令她睜不開眼眸。

  好亮!慕君柔用手背遮去光線,卻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景象,一骨碌從床上坐起身,緊張看著自己的肚子,圓滾滾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孩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崩潰的。

  肚中的孩子是她精神上最大的支柱,她不能失去這二個孩子。

  平撫不安的情緒後,慕君柔才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寬敞的房間裡,擺放著高級的烏木傢俱,身側的大床床柱雕花十分精緻細膩,床帳是淡綠的蟬紗,鍍金的帳鉤兒相當精巧,就連被褥也是用上好的絲綢製作而成,這樣的佈置只有達官貴族或是富裕人家才能享用。

  是什麼人將她捉過來?為了什麼目的?

  慕君柔想來想去,最後捧著圓滾滾的肚子,緩慢地下床,往門口走去,剛好有人推門而入。

  推門聲引起慕君柔的注意,當她看清楚站在門外的人是誰時,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坐在地,臉色頓時轉為蒼白。

  是她!怎麼會是她?

  相對於慕君柔蒼白的臉色,站在門口的女子表情相當平靜。

  「小姐,好久不見了。」她輕聲道。

  一聲小姐,讓慕君柔的身子微微發顫,臉上有著難堪與狼狽。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妳……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語氣乾澀道,看到她就想起之前的恩怨,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她把她捉來,是為了報仇嗎?

  「小姐,請您多休息。」她淡淡道,同時放下手中的餐盤,誘人的飯菜香讓慕君柔感到飢腸轆轆,卻不敢輕舉妄動。

  「妳已經不是我們慕家的人,不用叫我小姐。」慕君柔冷言冷語,用防備的眼神緊盯著袁月,她不會傻到相信她已經忘了她對她所做的一切,是她把她賣給了牙婆,如今她綁架她又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慕君柔想也不敢想,她現在的身分什麼都不是,只能等著虎落平陽被犬欺。

  「對袁月來說,妳永遠是小姐。」袁月輕聲道,眼瞼低垂,掩去眼中的思緒,讓人瞧不出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我不相信,妳不怨恨嗎?是我把妳賣給牙婆,讓妳淪落到……妳怎麼可能不恨我?」慕君柔看著同父異母的妹妹——袁月,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掀起的風暴,那深刻的痛楚烙印在她的心裡,根本無法遺忘。

  「我現在過得很好。」袁月心平氣和道,望向慕君柔的眼眸多了一絲溫柔。「這都要感謝小姐。」

  慕君柔撇過頭,冷笑道:「謝我?謝我把妳賣給牙婆,謝我叫人追殺妳嗎?」

  「是的。」袁月輕頷首,認真的表情讓慕君柔無言以對,她咬牙,把頭撇過去,神情冷漠。

  「妳打算要怎麼做,把我也賣了嗎?」想到有這可能性,她的心不斷往下沉,但回答她的是一片寧靜。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袁月的嗓音。「小姐,吃完午膳後,請好好休息,妳的身體十分虛弱,最好躺在床上,不要起身。」

  「妳到底想對我做什麼?」慕君柔對她低吼,內心充滿恐慌。

  如果是她一人,她認了,畢竟這是她欠她的,但是她肚子裡的二條小生命是無辜的,她不想連累肚子裡的孩子。

  「小姐,請別擔心,請暫時留在此處靜養。」袁月淡淡道。

  「暫時!那以後呢?」

  「以後是以後的事,請小姐用膳。」袁月避而不談。

  她看著桌上的食物,抿緊紅豔雙唇。「我怎麼知道妳有沒有在食物裡下毒?」

  「如果我要傷害小姐,以小姐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抵抗,何須費力在食物裡下毒呢?」袁月淡淡反駁,「小姐不想吃沒關係,但是肚子裡的孩子需要營養,難不成小姐想餓死肚子裡的孩子?」

  「不用妳廢話。」慕君柔一點都不領情,但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是有幾分道理,若她真的想對她做什麼,大腹便便的自己根本無力抵抗。

  「我先下去,請小姐慢用。」

  看著她離開,慕君柔頓感五味雜陳,怎麼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換她成了階下囚,她知道這全是她罪有應得,誰叫她對袁月這麼壞,可是那個時候……

  閉上眼睛,想到母親痛苦失望的臉孔,慕君柔喃喃告訴自己,她並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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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6 PM


第九章

  「放我出去。」慕君柔命令道。

  袁月自顧自地把飯菜放下,搖搖頭,扔下一句話。「不行!」

  「妳到底想做什麼?」她氣得眉心糾結。她把她軟禁在此已經整整七天了,雖然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這樣怪異的舉動反而讓慕君柔感到愈來愈不安。

  「小姐的身體不允許隨意亂動,請多多調養身體。」

  「別再拿這個藉口敷衍我。」慕君柔氣急敗壞道,她用這藉口敷衍她七天,讓她整天提心吊膽。「妳要怎麼處理我就直說,不必假好心了。」

  「我已經將妳賣了,就等著買主來接收。」袁月垂下眼瞼,淡淡道。

  慕君柔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妳把我賣給了誰?」

  她知道這是她的報應,若不是她將她賣給牙婆,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可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她不會坐以待斃。

  「時間到了,小姐自然會知道。」袁月守口如瓶。

  慕君柔氣得隨手拿起床上的枕頭扔向她,沒想到袁月根本沒有閃避,枕頭直接砸在她的臉上。

  「妳為什麼不躲?」看到她不閃不躲,慕君柔心裡更加五味雜陳。

  她明明就已經不是自己的貼身婢女,身分早已是「闇影」的大少奶奶,為什麼還要對她畢恭畢敬,做些下人的工作?

  「這是我欠夫人的。」袁月淡淡道:「我不應該把妳擄來,害小姐失去自由。」

  如果不是慕君柔了解袁月的個性,她會以為她在演戲,但她明白袁月的個性,她從來不說謊,坦率直接到令人生氣。

  「如果妳真的感到內疚,就快點把我給放了。」慕君柔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但卻見她搖搖頭。

  「不行,我不能做主。」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們與對方的交易,我不能讓『闇影』的名聲,因為我的私情而受到任何影響,現在的我已經是『闇影』的一份子。」

  「出去!」慕君柔命令道,知道談判破裂,已經沒什麼好商量了。

  袁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留下慕君柔一個人在廂房內生悶氣與沉思。

  此時她心中已經決定,她說什麼也要逃離這裡,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為了自由,她一定要有所行動才行。

  ※※※※

  夜深人靜。

  慕君柔推開房門,見沒人守在門口,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或許是見她乖乖聽話,還是看她大腹便便行動不便,所以這幾天沒有安排守衛守在她的門口,慕君柔知道機會來了。

  踏出房門,外面真的是一片寧靜,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四處張望,視線最後停在圍牆邊的一顆大樹上,心裡有些猶豫不決。

  最後她想到了好方法,轉身回房,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條用布接成的繩子,扯了扯,心想應該能承受自己的重量,才走到大樹前,看著高聳的樹幹。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往上爬,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踩空,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就不保。

  內心雖然恐懼,可是想到往後的日子要仰人鼻息,她說什麼也不願意,更怕孩子生出來之後,會被人奪去。

  為了孩子,她說什麼也要想辦法逃出去,哪怕有危險,她也要一試。

  慕君柔使用布條做成的繩子先勾上樹幹後,再藉由繩子做輔助,緩慢爬上去,等到爬到與圍牆同樣高度時,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

  這時候她感覺到小腹有微微的絞痛感,肚子裡的孩子似乎在抗議,慕君柔摸著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

  「乖,再等一下下我們就自由了,你們要乖一點喔。」

  不知是不是她的話奏效,肚子裡的小生命安靜下來。慕君柔休息一陣子之後,往下看了一眼,高聳的圍牆讓她有些發暈,現在她必須從樹上爬到圍牆,再從圍牆上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將繩子牢牢綁在樹上,拉一拉,確定綁牢之後,再把繩子扔到圍牆的另一頭,等確定都沒有問題後,她才戰戰兢兢地踏出第一步。

  就快了,就快到了。慕君柔努力伸長腳,想要踏上圍牆,但還是有段距離,她不敢往下看,怕看了會失去勇氣,她替自己加油打氣,告訴自己就快成功了。

  「妳在做什麼?」樹底下突然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害得慕君柔一驚,手一滑,整個身子往後倒去。

  「啊!」小手在半空中揮舞,試圖讓身體保持平衡,無奈圓滾滾的肚子實在很難取得平衡,重心不穩下,她摔了下去,慕君柔發出尖叫,雙手緊抱著肚子,說什麼也要保護肚裡的孩子。

  慕君柔不敢睜開眼,等待隨即而來的劇痛,可是等不到疼痛,反而被一堵寬厚的胸膛與健壯的手臂緊緊摟著。

  「真是該死,妳知不知道這麼做,等於是在玩命?」男人怒吼,好像被她嚇得不輕。若不是念在她是孕婦的份上,他鐵定會將她捉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這聲音好熟悉!

  「你是誰?」慕君柔終於睜開眼睛。

  「妳已經認不出我的聲音了嗎?」男人沒好氣道。

  「放我下來!」認出男子的聲音,慕君柔的心中頓時燃起一把怒火,在男人懷裡掙扎著。

  「別亂動。」男人怒吼。這時候她才發現他的身子在發抖,粗壯手臂緊緊攬著她,像是在恐懼什麼?

  此時,她發現她好懷念這男人的擁抱,一股說不出的安全感慢慢淹沒了她。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不再掙扎,望著那張經常出現在夢中的俊逸臉龐,懷疑自己是在夢境中嗎?

  「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爬牆!」南澤王氣急敗壞道,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及時將她抱住,她有可能會摔在地上,變成一屍三命。

  想到這,他臉上的青筋暴凸,真的很想狠狠揍她一頓屁股。

  「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就算我偷爬牆,你也管不著。」嚴澤的怒吼聲讓慕君柔回神,收起臉上訝異及思念的神情,冷瞪著他命令道:「快放開我!」

  豈料,嚴澤二話不說抱著她就往房間走去,這讓慕君柔氣悶極了。

  她不懂嚴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擔心她。

  她和他已經恩斷義絕,況且一個即將成為駙馬爺的男人,怎麼可能惦記被他休離的下堂妻,難不成……他是為了她肚裡的孩子而來?

  想到這,慕君柔緊張地抱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一臉警戒。

  當他將她放在床上,她立刻移動身子,縮到床角邊。

  這時候肚子又傳來一陣絞痛,但是一下子就消失了,應該是看到南澤王緊張的終故。

  「看到我,妳很驚訝?」南澤王的臉色有些晦暗,聲音低沉。

  「廢話!」慕君柔毫不猶豫道:「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

  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他,卻沒想到峰迴路轉,他竟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現在我就站在妳面前,妳有什麼話要說嗎?」南澤王臉色相當難看,聽到她毫不猶豫的說不想再見到他時,心裡有股怒火往上直竄。

  慕君柔把頭撇到一旁保持沉默,不願看向他,勾起傷心事。

  廂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沉重的空氣讓人快要喘不過氣。

  「妳打算不說話嗎?」嚴澤大皺眉頭,打破沉寂。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她反問他。

  「比如說……妳的肚子。」南澤王看著她隆起的小腹,才五個月就已經像顆球,不禁令他眉頭深鎖。

  「我的肚子怎樣?」她雙手環抱著肚子,雙眼充滿警戒,生怕他會奪走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嚴澤淡淡提醒道。瞧她一副像防賊似的模樣,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

  「不是你的。」她想也不想就否認道。

  南澤王臉孔微微扭曲,「不是我的,又會是誰的?」他咄咄逼人,光想到她被別的男人抱過,嫉妒在心裡發酵,氣紅雙眼。

  「是誰的與你無關。」慕君柔冷冷盯著他,「別忘了,我們不是夫妻,你早就把我給休了。」

  「有這回事嗎?」嚴澤乾脆來個打死不承認,讓慕君柔傻眼。

  「你別裝傻,你明明就寫了休書……」

  嚴澤挑挑眉,「那休書呢?」

  「休書……」被他這麼一問,慕君柔想起她突然被綁來,休書怎麼可能帶在身上。「休書現在不在我身上,但你不能否認你已經休了我。」

  「沒有休書就沒有這回事。」南澤王來個抵死不認帳,讓慕君柔氣急敗壞。

  「你……你這個無賴!」一陣天旋地轉,她氣得眼前發黑。

  「妳給我躺下來!」看到她的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嚴澤將她壓回床上。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慕君柔這才想起,是袁月通知他的嗎?袁月究竟想做什麼?

  南澤王勾起一抹邪笑,「我來與『闇影』做項交易。」

  「什麼交易?」慕君柔直覺與自己有關。

  「妳覺得是什麼交易?」他逗弄著她,沒想到她根本懶得理自己,把頭撇開,來個沉默以對,一副「你要講就講、不講就拉倒」的態度。

  嚴澤看著她,又看著她隆起的肚皮,頭一次嚐到不戰而潰的滋味。

  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懷上他的孩子。

  半年前,當慕君天上門來討人時,他才知道她沒有回宰相府,也沒有向慕君天通風報信,是他誤會她了。頓時,他感到懊悔不已,也覺悟到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因此找來「闇影」幫忙尋找她的下落。

  「闇影」是販賣情報的組織,不管你要什麼情報,只要有錢就能得到。沒想到「閣影」不僅找到她的下落,還附送一個天大的消息,那就是她懷孕了。

  得知她有孕那一刻,南澤王震驚到無法思考,腦海一片空白。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因為以慕君柔高傲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

  正當他苦思無計時,有個人來找他談了一筆交易。

  雖然他不曉得慕君柔與那名叫袁月的女子有什麼關係,但是他看得出來袁月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甚至在言談之間,要他好好照顧她。

  嚴澤曾經詢問過她們之間的關係,袁月只回答:「她是我的小姐。」

  原本他還在思考,要找恰當的時機,出現在慕君柔的面前,卻沒想到她膽子會這麼大,捧著圓滾滾的肚子爬樹,要不是他睡不著,想看看她及肚子裡的孩子,也許明天一早會看到她躺在大樹下,一屍三命。

  南澤王愈想愈生氣,她都要當娘了,為什麼還這麼莽撞?看來不給她一點教訓是不行的。

  嚴澤俯下身子,緩緩朝她逼近,灼熱氣息輕噴在她的頸子間,果然看到她不安地挪動身子。

  「我已經將妳買下了。」

  ※※※※

  買下?!

  「你說什麼?!」慕君柔無法置信。

  「我已經把妳給買下了。」他樂得再重申一次。

  買下?!

  「買下是什麼意思?」她愣愣的詢問,腦海突然想起很不好的回憶,當初她把袁月賣給了牙婆,現在她卻將她賣給南澤王!

  她不懂袁月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只是想要報復她,大可將她賣給牙婆,為什麼要特地將她賣給南澤王,她明明知道他是她的前夫,還是孩子的父親,她這樣做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慕君柔不明白,卻更加難過了。

  她情願袁月狠心些,而不是打著將她給賣了的名義,實際上是想幫助她,這樣會令她感到難堪與愧疚。

  沒錯!愧疚,她的確是感到愧疚,她不懂袁月為什麼要這樣以德報怨,讓她根本無法遵照母親的意思去恨她。

  「買下的意思就是,從今以後妳是屬於我的。」男人狂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慕君柔回過神,看到嚴澤灼熱的眼神。

  「你花多少錢買下我?」她淡淡詢問道。

  「妳問這個做什麼?」嚴澤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女人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我要幫自己贖身。」

  「妳哪來的錢?」

  「你可以跟我的兄長……」話還沒說完,嚴澤就勾起她的下顎,搖頭。

  「我不會收慕君天的錢,除非妳自己拿出錢來,要不然妳就是我的人。」

  「你根本是強人所難。」慕君柔氣得臉紅脖子粗。

  「別忘了,我現在是妳的主子,我有權利決定妳的去留。」南澤王聳聳肩,眼中閃現一絲得意。

  瞧他得意的模樣,慕君柔心裡就有氣,她毫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出去!」

  「為什麼?」

  「我要睡覺了。」慕君柔一臉不悅的睨著他,「我和肚子裡的孩子都需要休息了。」

  嚴澤的眼眸變得深邃,手一攬,拉著她一塊躺在床上。

  「你……你在幹什麼?」她瞪大杏眸,不敢相信他竟就這樣直接躺了下來。

  慕君柔想掙扎,卻被他牢牢箝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當然是睡覺。」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手放在她圓滾滾的肚皮上,表情變得溫柔。「肚子裡的兩個孩子還聽話吧?」

  慕君柔原本想板起小臉,置之不理,但是看到他溫柔的臉孔,心一暖,情不自禁回答道:「他們很乖。」接著眉心一皺,「你怎麼知道我懷的是雙胞胎?」

  「有大夫替妳檢查過了。」他漫不經心道。

  「可是我在這裡根本沒有接受過任何大夫的診脈。」慕君柔忍不住想到那名假冒秦大夫的人,為何他對秦大夫的一舉一動如此了解,裝得如此相像?

  「妳別再胡思亂想了,乖乖睡覺吧。」嚴澤命令道。

  「你在這,我根本睡不著。」慕君柔嘴硬道。

  「閉上眼睛,乖乖睡覺。」嚴澤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

  這個霸道的男人!慕君柔心生不滿,但也知道他不可能讓步,這男人只要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反悔,更不容許別人反抗。

  只是,他不是要娶公主了,為什麼還要來找她呢?

  慕君柔覺得心亂如麻,看到他,心中其實是歡喜的,但一想到,他可能只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才會來找她,就感到心痛與無助。

  她是他的下堂妻,等生了小孩之後,他還會要她嗎?

  原以為今晚會是個無眠的夜晚,但是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傳來,不知為何,慕君柔覺得忐忑不安的心逐漸被撫平了。

  黑暗慢慢吞噬所有知覺,恍惚間,她似乎聽到身旁男人的喃喃自語。

  「我可不允許妳再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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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6 PM


第十章

  清晨醒來時,他還在床邊,慕君柔告訴自己昨晚不是一場夢。

  凝視著男人沉睡的臉孔,心裡湧起一股甜蜜和酸味。

  以後睡在他身旁的女人會是誰呢?是誰能待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沉睡時像孩子般的臉孔。

  小手撫過他的臉頰,內心有些徬徨失措,她不知道他會怎麼做,等她將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拆散他們母子嗎?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門口的黑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慕君柔知道是誰,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越過嚴澤的身子下床。

  因為挺著一個大肚子,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重,但不可思議的是,南澤王竟然沒有被她吵醒,是因為太累了嗎?

  站在床邊,看著男人沉睡的臉孔,眼中閃過一抹溫柔。

  她好想一直站在這裡看著他熟睡的臉,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等他醒來之後,有些事她還是必須釐清與面對。

  搖搖頭,慕君柔想到門外的影子,捧著肚子走向門口。

  袁月就站在不遠處,慕君柔知道她在等著她,無聲無息把門給關上,她走到袁月身後。

  「妳為什麼要這樣做?」慕君柔開口詢問。

  「做什麼?」袁月頭也不回。

  「把我賣給南澤王。」

  「我說過這是報復。」她毫不猶豫道,慕君柔卻搖搖頭。

  「如果只是報復,妳大可選擇其他人,何必大費周章找來南澤王……」不等她把話說完,袁月就打斷了。

  「因為他出的價碼最高,我現在是『闇影』的一份子,絕對不能因為私情而放棄任何賺錢的機會。」

  看著她的背影,慕君柔還是無法接受她的回答。

  「妳應該很恨我,是我把妳賣給牙婆,還派人追殺妳,現在我落在妳的手裡,妳可以把我賣給其他人,或是青樓妓院,這樣應該才能消妳心頭之恨啊。」

  「我說過南澤王出的價碼最高,再說妳挺著一個大肚子,老鴇怎麼可能會要妳呢?」

  「真的是這樣嗎?」慕君柔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新的答案出現,況且問出答案又有什麼用?能彌補她對她所做的一切嗎?

  再次看到袁月,慕君柔心裡的恨意已不再那麼強烈,當時的恨意幾乎摧毀她的理智,現在卻顯得雲淡風輕,即使她不後悔當時的做法,卻也阻止不了心中升起的愧疚。

  「真的只是這樣。」袁月的回答果然了無新意。

  慕君柔沉默了一會兒後,調頭往回走時,身後卻傳來袁月的聲音。

  「我知道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夫人的吩咐,我也要和妳說對不起,因為我的存在的小姐變得痛苦。」

  淚水在眼眶中打滾,慕君柔一眨眼,眼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妳沒有錯,背叛我與母親的是爹,可是娘愛他愛了一輩子,深信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是當爹承認妳的存在時,娘的痛苦……」

  「我知道……」袁月終於轉過身,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背影。「是我害死小姐的母親,是我逼她走上絕路。」

  當時的情況亂成一團,誰也沒想到主母會走上絕路,以死向丈夫抗議,老爺在得知消息後,嚥下最後一口氣,害得小姐同時失去了雙親。

  「娘要我保證……」慕君柔聲音變得冷硬,「她要我替她報仇,要不然她永遠死不瞑目。」

  「小姐還想報仇嗎?」袁月輕聲詢問。

  她微微轉過頭,「我人在妳手上,我還有什麼資格談報仇?」話說完,她抬眸,卻看到南澤王站在房門口,她渾身一僵。

  「你聽到多少?」她聲音乾啞,面無表情。

  「該聽的,都聽到了。」

  慕君柔抿著雙唇,二話不說走進房間內,嚴澤同時把門給閤上。夫妻間的事,還是關起門再說。

  門關上之後,她轉過身子,目光如炬的瞪著他。「既然你都已經聽到了,你打算怎麼做?」慕君柔鼓起勇氣,直接開門見山道。

  「什麼打算怎麼做?」嚴澤被問得一臉莫名。

  「你別告訴我,你聽到之後沒有任何感覺,我可是把同父異母的妹妹賣給牙婆的人,你聽到時真的沒有任何感想嗎?」她咄咄逼問,握起小拳頭,身子在發顫。

  「妳是想問我是否會唾棄妳嗎?」嚴澤往前一步。

  「站住!不准靠過來。」慕君柔像隻負傷的野獸低吼。「我不相信你們男人,就算你唾棄我也無所謂,我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如果不後悔,妳為什麼要哭?」南澤王輕聲詢問道,看著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明白她心裡承受許多壓力與傷痛。

  「我才沒有……」她不想哭,但淚水卻不受控制的串串滴落。

  「別哭了。」嚴澤大步向前,緊緊將她鎖進懷抱中。她的淚水燒痛他的心,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老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因為她的心被人狠狠傷過,所以對人充滿不信任感。

  「走開!」她在他懷裡掙扎,「你不是有了心上人,不是準備要與皇室聯姻,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難道你想要拆散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嗎?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為什麼你還要來搶奪我所剩下的東西,我只剩下孩子呀……」

  慕君柔掄起粉拳,不斷垂打著他的胸膛,痛哭失聲。

  「我沒有要奪走妳的孩子。」嚴澤眼眸變得深邃,「我只是來接妳回家,妳除了孩子外,還有我啊。」

  「騙子!」慕君柔使勁在他的懷裡掙扎。「你當我是傻子嗎?要一個下堂妻回去面對你的新婚妻子,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麼殘忍嗎?」

  她的心好痛,她沒有勇氣去面對他抱著另一名女子的畫面。此時,她終於能完全體會娘在得知父親的背叛時,為什麼會瘋癲,甚至尋短了,因為愛有多濃,恨就有多深。

  她不想步上母親的後塵,但只要待在南澤王身邊,她總有一天會發瘋的,因為她會忍不住嫉妒、忍不住吃醋。

  「我沒有新婚妻子。」

  南澤王大皺眉頭,她是打哪兒聽說他要再娶?

  「大家都知道,南澤王府即將與皇室聯姻,難道你想否認這個事實?」

  「沒錯,確實有此事。」嚴澤大方承認。

  聽到他親口證實,慕君柔身子差點軟了下來。

  「既然你要娶別的女人,就別再來招惹我。」慕君柔又感覺到肚子傳來刺痛,但她忍住了。

  「我有說我要娶別的女人嗎?」他挑挑眉。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突然有了個弟弟或妹妹,可以跟皇室聯姻吧?」慕君柔嘲諷,肚子的刺痛感好像加劇了,是心理作用嗎?

  「妳猜對了。」嚴澤展露出笑容。

  「你別開玩笑了……」話還沒說完,她的眉頭突然糾結,神情痛苦的蹲下身子吟。「唔……」

  「柔兒,妳怎麼了?」南澤王被嚇到,急忙跟著蹲下身,扶住了她。

  「我的孩子……好痛……」眼淚再度奪眶而出,慕君柔感覺一陣劇痛從肚子傳來,彷彿要奪走她的孩子。

  「柔兒,妳撐著點。」嚴澤將她從地上抱起,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看到她痛到冷汗涔涔,有些不知所措的緊抓她的小手安撫道:「柔兒,我去叫大夫,為了我們的孩子,妳一定要撐住啊!」

  為了我們的孩子,這幾個字讓慕君柔又揪了心,她好想問他,他只是想要孩子,還是連她也想要呢?

  「啊——」一陣劇痛再度襲擊她的身體,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快點把大夫給我找來。」

  南澤王的怒吼聲傳進她的耳裡,沒多久就聽到急切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讓開、讓開。」

  四周似乎變得鬧哄哄的。

  好吵!慕君柔想要抱怨,可是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說話,只能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意識變得模模糊糊,恍惚間她好像聽到秦大夫的聲音。

  「怎麼樣了?」嚴澤在一旁猛追問。

  「請別打擾我診脈。」秦大夫似乎有些不耐煩,手指輕按在她的脈膊上。「她的情緒太過激動,所以動到胎氣。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要小心嗎?她懷了二個孩子,勢必會很辛苦,情緒也比較不穩,你們最好少刺激她。」

  「我知道了。」嚴澤似乎有些懊惱。

  「現在我要下針,讓她放鬆身子。」話說完,慕君柔只覺得頸子一麻,所有意識全被黑暗給帶走。

  ※※※※

  「她到底要不要緊?」慕君柔睜開雙眼時,就聽到嚴澤急切的詢問,他像隻焦躁不安的猛獸在床邊走來走去。

  「南澤王,你能不能安靜一些?」她聽到秦大夫不耐煩的聲音。

  「她已經昏睡二天了,你要我怎麼能不緊張?」嚴澤與他大眼瞪小眼。

  「只不過二天,有什麼好緊張的?」秦大夫翻個白眼,此時慕君柔終於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吸引床邊二名大男人的注意。

  「妳醒了嗎?」慕君柔看到嚴澤眼中的血絲和沒有清理的鬍渣,看起來相當憔悴。

  「你……怎麼變成這樣……」他的樣子好狼狽、好落魄。

  「還不都是妳的錯。」他沒好氣道:「妳已經昏睡二天二夜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擔心?」慕君柔眼睛一瞬也不瞬凝視著他,他鬆口氣的表情全落在她眼裡,她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替我擔心?」

  「他是怕妳一覺不醒。」有人替他接了話,慕君柔這才想起秦大夫的存在。

  「秦大夫,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他們請來的大夫,我當然會在這裡,要不然我要在哪裡?」秦大夫笑了笑,替她診脈,確認身體狀況。

  「如何?」南澤王皺起眉頭詢問。

  「別再如何、如何的問了,好嗎?這兩天,光是這兩個字,我已經聽你說了上百次,都聽膩了。」秦大夫忍不住翻個白眼,似乎有點受不了他的糾纏。「你放心,她的身體狀況良好,只要不再激動就不會有事了。」

  聽到秦大夫的保證,嚴澤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

  「那肚子裡的孩子呢?」這下換慕君柔焦急了。

  「放心,他們很乖,會安分守己的待在妳的肚子裡慢慢成長。」

  聽到秦大夫的保證,慕君柔也放下心中的大石,小手摸著回滾滾的肚皮,露出了笑容。

  「不過,以後妳必須乖乖地躺在床上,別再隨意亂走動,否則我擔心這二個孩子不足月就會跑出來。」秦大夫大皺眉頭,「你也要多加留意。」這一句話是對著嚴澤盼咐。

  「我知道,我會盡量讓她待在床上的。」

  「好了,沒事我就先下去煎藥,待會兒喝過安胎藥後,再讓她小睡一下。」秦大夫交待完畢就轉身離開,似乎故意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

  「妳把我嚇死了。」粗糙的手掌心磨蹭著她的小臉,溫柔的眼神令她心醉,也讓她難過。

  「你是擔心你的孩子吧?」撇過頭,不想陶醉在男人難得的溫柔中。

  她的心還是為他而顫動,也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感到心酸甜蜜。

  「妳又在鬧什麼彆扭?」嚴澤好氣又好笑,將她的小腦袋轉過來,與他的眼眸對視。

  「你回去娶你的美嬌娘,不必管我的生死,就算我死也不會將孩子交給你。」她滿臉倔強,「孩子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如果沒有我,妳生得出孩子嗎?」嚴澤捏捏她的小臉,嘆口氣道:「我有個妹妹,叫做晶晶。」

  聞言,慕君柔渾身一僵,她記得他的心上人也叫晶晶!

  嚴澤不管她有沒有把話聽進去,自顧自地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在我母親過世後,父親才與錢家生下的女兒,但是錢家向來都是女人當家,生下的女兒理所當然得要冠上錢家的姓氏。

  「可是幾年前,晶晶與皇太子,也就是當今的聖上有了一些牽扯,皇上想要得到她,但礙於錢家的規矩,晶晶不能進宮,所以才會搞得烏煙瘴氣……現在,事情總算雨過天青,南澤王府確實要辦喜事沒錯,辦的是晶晶與皇上的婚事,而不是我與哪位公主,這樣妳可以放心了吧!」

  嚴澤看著她的小臉,一字一句說清楚。

  「你不是為了孩子?」慕君柔心跳加速,內心充滿矛盾,希望他是為了自己,卻又害怕知道答案。

  「我在尋找妳的時候,並不知道妳肚子多了二個小傢伙。」他凝視著她圓滾滾的肚皮,想到有二個小生命在裡面成長,半喜半憂。

  喜的是他要當爹,憂的是以她的身體狀況,能撐得住嗎?

  「你為什麼要找我,我已經是你的下堂妻,與你再也沒有關係。」她刻意強調下堂妻三個字。

  嚴澤苦笑,知道她是在故意找麻煩,她噘著小嘴,好像還在責怪他當初誤會她。

  「我錯了,我不應該懷疑妳。」嚴澤不得不彎下他的男兒腰。

  「你是大名鼎鼎的南澤王,怎麼會有錯,錯的是我這名小女子。」慕君柔口是心非,見他低頭,卻勾起她滿肚子的委曲。

  眼淚終於忍不住潰堤,從小臉上滑落。

  「別哭了,大夫說妳不能太激動,會影響到孩子。」

  「看來你心裡面只有孩子。」

  「不只有孩子,我心裡還有妳。」南澤王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話說完,他滿臉尷尬。

  慕君柔聽到這句話,瞠大雙眼,連眼淚都忘了掉。

  「你的心裡有我?」她咬著紅唇,怯生生的確認。

  她不知道該不該抱有期望,但他所說的話在她心裡掀起陣陣浪濤。這時候她才曉得自己是多麼期盼他心中有自己的身影,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瞧她呆滯的模樣,南澤王倏然低下頭擄掠她的小嘴兒,把她吻得暈頭轉向,喘不過氣為止。

  「如果我不在乎妳,根本不會聽到妳不見時,心急如焚的到處找妳。妳這個小笨蛋,為什麼發現有了身孕還到處在外面亂跑?」他在她耳畔邊低吼,慕君柔卻感到一絲甜蜜,因為她聽得出來他真的在乎她。

  「我沒有到處亂跑,只是待在一個小村莊內過生活。原本我是想一個人待在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好好過完我的一生,畢竟我若回娘家的話,會招惹來閒言閒話,我不能帶給兄長困擾,卻沒想到,我的肚子裡竟然有了小生命,他們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慕君柔溫柔目光緊盯著自己的肚子。

  每當夜深人靜時,她想起他,看著日漸隆起的小腹,她就有了再活下去的希望與慾望。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南澤王緊緊摟著她。「我不應該懷疑妳,也不應該不聽妳的解釋,更別提在氣頭上寫休書給妳。」

  嚴澤承認寫完休書之後,自己就後悔了,可是男性的尊嚴讓他不敢承認,才會害她吃了那麼多的苦。

  慕君柔聽到他說對不起時,滿腹的委曲全化為眼淚,這一次是欣喜的淚水。

  「我是個很小氣的女人,很愛嫉妒,也很愛吃醋,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擁有三妻四妾了。」

  嚴澤笑了,「妳放心,我不會有三妻四妾,我的心裡只准有妳一人。」

  「我沒信心。」慕君柔低語。「父親也曾允諾,一生只愛母親一人,但事實證明……」她低垂眼簾,擔心真的會步上母親的後塵。

  「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知道多說無益,只有證明給她看。「況且,妳現在還有二個孩子替妳撐腰,說不定以後是我跪在妳面前哀求呢!」

  聽他說的話,慕君柔終於破涕而笑。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三心二意了,我相信孩子一定會替我出氣的。」

  「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嚴澤帶著詭譎的笑容,他相信不會有那一天的,他會讓她看到他是個死心眼的男人,在決定她是他今生的唯一時,他的眼裡只容得下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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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7 PM


尾聲

  三個月後。

  男人在廂房外焦急的來回走動,房間裡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

  「為什麼這麼慢?」

  「你急什麼?」秦大夫打個欠,立刻接到南澤王的白眼。

  「你這個大夫就不會進去看看嗎?」

  「就算我進去也會被趕出來,產房可是女人的神聖之地。」秦大夫白了他一眼,看到嚴澤著急的神色,他拍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吧,裡面的產婆和我家娘子會順利接生下你的子嗣。」

  「可是孩子提早一個月出生,不會有問題嗎?」嚴澤忍不住詢問,這問題他已經問過千百遍,秦大夫也回答了千百次。

  「當然會有問題,但只要母子均安就好,早產的嬰兒身子比較虛,也比較容易早夭,所以需要更多的照顧,不過後天調養好,會跟足月的孩子一樣健健康康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再一次得到保證,嚴澤總算鬆口氣。

  突然廂房傳來慕君柔的尖叫,接著是嬰兒的啼哭聲,嚴澤頓時不知是緊張還是鬆口氣。

  「生了。」

  秦大夫點點頭,「還有一個,希望這一個能夠順利產下。」話才剛說完,又聽到另一名孩子的啼哭聲,南澤王與他都露出笑容。

  廂房的門打開,產婆出來笑著恭賀,「恭喜王爺,二個孩子總算平安產下,都是健康的男孩子。」

  「恭喜,你有二個兒子了。」

  「我可以進去嗎?」嚴澤急著想看自己的娘子和兒子,不等產婆說完話就衝進廂房。

  「王爺……」產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別阻止他,讓他進去瞧瞧才會心安。」

  嚴澤進入房間時,看到慕君柔一臉蒼白躺在床上,而二個兒子正躺在溫水中清洗身子,包裹著毛巾送到他面前。

  他看到二張皺巴巴的小臉,笑了。

  小臉還不及他的手掌大,眼睛還未睜開,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

  「澤……」慕君柔睜開眼睛,十分虛弱呼喚丈夫的名字。

  「妳醒了嗎?」嚴澤輕聲細語,眼神多了一抹憐愛。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妳看看。」嚴澤一手一邊,笨手笨腳的抱著二個沉睡的小娃兒。

  「你小心,別讓孩子摔下去。」慕君柔看了心驚膽顫,他把一名孩子放到她的枕頭邊,讓她看到他皺巴巴的小臉。

  「他真的好小。」她又哭又笑,折磨她快九個多月的孩子,出生時卻是如此的瘦小,讓她又憐又愛。

  「妳放心,以後他會長得像大樹一樣。」嚴澤向她承諾。「妳累了,先睡一下吧!」

  「我好怕我睡著之後,醒來會是一場夢。」慕君柔看著他,低語。

  她一直以為今生不會擁有所謂的幸福,但幸福就在眼前,她好怕會消失。

  嚴澤看到她眼裡的恐懼,知道她心中的陰霾還未消失,哪怕是他一直待在她身邊,她還是不安,他突然捉住她的小手。

  「我的心是屬於妳的。」

  「啊?!」慕君柔愕然,瞠大雙眸凝視著他。

  嚴澤露出一抹笑容,「所以妳不用怕,等妳醒來時,我和兩個兒子都會守在妳身旁。」

  心田滑入一股暖流,就算他沒有說出愛這個字,但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他的心是屬於她的,她不用再感到恐懼。

  安詳的閉上雙眼,慕君柔相信醒來之後,會有一個被孩子的哭聲,鬧到束手無策的大男人等著她。

  *全書完

  編註:

  *千萬不能錯過——

  【四王亂之一】東嶽王——堯嶽與南王軍師之女夜牡丹的故事——戀戀情深107《惡王鼻前的牡丹香》。

  【四王亂之二】西荒王——龍荒與大漠女英豪陸達兒的故事——戀戀情深113《惡爺床上的小俘虜》。

  【四王亂之三)北原王——原拓與可憐蟲趙孟傾的故事——戀戀情深119《惡霸腳下的小美人》。

  【四王亂之四】邪宰相——慕君天與嬌氣公主李恆雪的故事——戀戀情深125《惡相籠中的金絲雀》。

  *敬請期待——

  【四王亂最終篇】男霸主——李震天與女霸主錢晶晶的故事——8月登場的《惡皇城裡的豔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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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2-1-12 03:08 PM


後記 若小歡

  各位安安,咱們又相見了,這次《惡郎身邊的小綿羊》寫的是南澤王的故事,而女主角則是歡歡以前在友社的作品中,有提到的女配角。

  這名女配角是歡歡筆下邪惡的角色,但是為什麼會扶正,變成女主角呢?如果大家看完的話,就能了解到歡歡為什麼會想要扶正的原因。

  在寫小圓月時,對於書中的女配角就有股想要寫的衝動,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因為發生什麼事,才導致原本情如姊妹的兩人反目成仇呢?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歡歡就決定寫下屬於她的故事。

  她,一剛開始時沒有名字,但老哥已經有了,就叫慕君天。

  歡歡很習慣的就想,既然是兄妹,就改掉一個字,叫慕君柔吧!

  有了名字之後,女主角的個性就要開始設定。

  我想她之前當過壞人,所以在個性上設定為倔強派,但其實內心還是有一絲絲心軟,甚至有著茫然無措。

  筆下的女主角就這樣出現了,在書中有提到之前的故事,但歡歡都是一筆帶過,畢竟這是全新的故事,我不想花太多心思在寫之前的故事,但是內心世界多少還是要闡述一些。

  她是在什麼心情下,才會選擇把自己的妹妹賣給牙婆,在書中的結局,更有袁月跑來串場。

  這樣妳賣我、我賣妳,才公平嘛,笑。

  當然袁月賣女主角的原因是希望她幸福,或許也帶著一點點報復,才不讓女主角知道她將她賣給了誰,結局也當然是圓滿,不然歡歡會被讀者給追殺吧?

  希望大家能喜歡這樣的故事,若有什麼心得,可以在歡歡的部落格留言喔。

  歡菱魅居 歡迎各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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