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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的墨水 發表於 2009-1-3 02:19 PM

【短篇小說】【夜,黯淡闌珊】【完】

【短篇】╳夜,黯淡闌珊∥ 全





刻著細緻雕花紋路的桃花木箱子裡,靜靜的躺滿一封封泛著暈黃色調的信箋,觸動人心的話語被淚水溼透,沿著那冰冷白皙的臉頰,浸濕了永恆的愛情。

「澄蘭,我是妳的天空———」

他稚氣的嗓音從籬笆的那頭傳來,那氣若游絲的嗓音努力的吶喊著,像似要在月光下見證他的愛情,他淚光滿盈的瞳孔望著月兒的倒影,醉了、碎了,心在那一刻緊緊糾結擰住了。


7卅27,他逝世的日子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那是他第一次的哭泣。








他習慣叼著一根煙凝視著玻璃間隔的黑夜。

雖是滿空星斗點綴,似藍似黑的墨色布巾覆蓋了滿天的湛藍,天空寂靜,那雲朵也悄然無聲的消聲匿跡了,還記得那個離去的日子嗎?男孩充滿純真的笑靨模糊在淚光中,那充滿機器和要水味的病房殘留著他的味道。

春花秋月,沒有愛的日子裡只留下她一人孤單單的,一個人躺臥在沙發椅裡,喝著不知道在何時冷卻的咖啡,他不知道沒有他的日子裡,一切都是那麼孤單不成調;他不知道沒有他的夜裡,冷風颼颼,就算披上了外套,夜裡卻仍舊寒冷。

一年一歲;一歲一年。

她稚嫩秀美的臉頰就快要脫離了孩子般的稚氣,一個正在發育成熟中的女人不能沒有愛情,她孤單的歲月在幾百年的盡頭裡等待著她,愛比什麼都難。

輕輕拿起桌上的紙黃信箋,她柔順的髮絲輕輕垂落,這是第二十四封信,泛著淺黃的信箋流露出真摯的光輝,輕輕的、輕輕的映照在女人的眼底。

一件件瑰麗漂亮的洋裝掛在衣櫥裡,女人躊躇著拉開厚重衣櫥的門,第二十四件裙裝,她輕柔的套上窈窕纖瘦的身子。視線落到可以從高樓俯視而下的窗子,白淨的紗簾輕輕被她撩開。

熙來攘往的城市,霓虹的夜晚。


「喏!」她柔聲呢道,窗口外的空氣清涼無比。「傻瓜天使,這是第二十四封。」











她穿梭在香蜂草的盆栽裡,一排一排的栽種著。趁著假期的空閒,她來到了海濱小鎮,鹹水的氣息在這漂亮小鎮裡不會顯的很重,菜圃裡充斥著香蜂的味兒,她俯下身,灰銀的瞳仁瞇成了細線。

這兒種植著香蜂的影子。

暖黃的曦軒映在露珠上得了個晶瑩色調,女人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在蜂葉上搓了搓,隨後將纖細的指頭湊到鼻翼底下聞了聞,她不禁淡淡的勾起笑容,墨色的髮絲在海風中飛揚起舞著。

香蜂的味兒,她熟悉的男孩身上飄來陣陣檸檬風的味道,那是第一次從他身上嗅著的味道,是檸檬草香的髮絲襯貼著男孩可愛的臉頰,雖然是個老大不小的男孩子了,但記憶中的臉孔,卻是個孩子般稚氣的笑靨。



「澄蘭——澄蘭———」

那個只會叫著她澄蘭的男孩隔著一道陽光照射的閃爍的籬笆,然後自以為幽默的翻過花圃前的矮牆,露出大孩子般的笑容撩撥著他的髮梢末尾。

澄黃色的天空配著天使般的孩子,她只知道他是個淘氣的傻瓜,時常翻過那些矮牆踩壞了她用心栽種的花圃,說著幼稚的笑話逗她輕笑出聲,沒有什麼複雜的雜質摻雜在他們之間,傻瓜的相處模式。



海浪高高的打在溼滑的礁石上,澄蘭的身上緊貼著縞素的白色洋裝,她透過灰銀色的瞳仁凝覷著白浪沾著泡沫的海水,沙灘上印上了她沿路走來的痕跡,那是一瞬便抹煞的証明。

她是個失了愛情焦距的女人,秀美的小臉摻著濃厚的純潔美,是知性、藝術,或者更長遠的風霜染調的沉澱美,她變的更更成熟了,年年歲歲;歲歲人人,那充滿稚氣的瞳仁什麼時候卸下了舊殼,取而代之的是嶄新亮麗的一切呢?


裕是個懷抱著理想與憧憬的男孩,那年,她與他在翻越欄桿的一處相識了。


「傻瓜……你在哪裡呢?」

她輕聲呢喃著,暖陽偷偷的延伸出了沙灘上女孩的身影,她赤著雙腳緩慢的踏著,砌出了影子下的笑靨沒有餘痕,似乎有目的地的往前漫步著,海水沖蝕不了她的影子,影子也無法阻擋海水抹去了白沙上的腳印,她苦澀的笑了。

她是個孤傲的傢伙,與同群相處的時光,正當一群人亮眼的走在街道上,享受似的輕舔手上的冰淇淋,而她卻置身在香蜂草味兒的花圃裡,愉悅的啃食悠閒的午後。

那個時候,她不喜歡與任何人有所交集,從她眼中描繪出的是人類的污穢,是裕在盛夏的午後找到她的,並且興致勃勃的對她訴說人與人之間的情誼,盛夏的午後,她似乎覺得他的笑容亮眼的有些……可愛。

澄藍甩開了回憶,腦中沉澱澱的思想讓她整個人昏沉的難受,這是常有的事,明明曉得不應該再去回憶過去的那個男孩,可是飄而不定的思想卻總是遊走於危險的邊緣。

「傻瓜,今天是我的生日。」充滿失望的嗓音隱隱約約的從她嘴裡傳出,灰銀色的瞳仁眨啊眨著,視線跟隨著招牌到街角的一家服裝店。

這裡是個好地方,雖然是地理位置偏遠的海濱小鎮,但涼風很舒服,該有的店家通通都佇立著。


這是裕出生的地方。


踩著亮白色的高根,她伸出手推開了服裝店的玻璃大門,手機裡堆了滿滿的短訊,祝福的語言卻尚未嵌入她心坎裡,是的,只要少了裕的話,再多的祝福對她而言,都只是冰冷的層面,只是這樣而已的。

白皙的柔夷優雅的翻著架子上的裝束,澄蘭牽起面部的笑容,仔細的凝視著手裡的米色裙裝,然後,不管過了幾個寒暑的年月,腦海裡總是深深烙印著他的回憶與話語。



『Don't wear trousers!』他蹙起剛毅好看的劍眉,噘著嘴握住她正拿著涅黑七分褲的手,她不悅的瞧著瞧身後的裙裝一眼,才憤憤的放回手裡的褲子。

那年她十七歲,是個萬里無雲的晴。

隨手抄起架子上的空衣架,纖細的手臂卻強而有利的往那頭柔褐色猛力的一擊,猛力中夾帶著極速的風聲,男孩咧開笑容迅速的往旁邊一閃,便輕輕鬆鬆的躲開了女孩的攻擊,一旁的櫃檯店員呆若木雞的望著兩人之間的鬧劇。

『買這件。』

一把拿起架子上的天藍色短裙,瞟了瞟一旁氣的臉色發青的女人,他輕輕的撇了撇嘴角,然後將群裝放置櫃檯前,櫃檯店員久久才從這場鬧劇中回過神來。

『那件是長褲嗎?是七分褲!』她有微怒的朝裕站在櫃檯前的背影嚷道。



心不在焉的女人從店家播放的音樂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拿著那件樣式簡單的米色裙裝站在櫃檯前,而自己似乎又陷入了過往的回憶裡。

輕輕的搔了搔涅色的長髮,她可沒傻到對過去的記憶耿耿於懷,於是她掏出皮夾覷著櫃檯男人熟練的結帳,記得她第一次在裕的陪同來到這家服裝店時,也是眼前的男人為他們細心的包裝。

「每年的這個時候,噢!澄蘭小姐,您還真是特地的跑來我這兒買衣服呢!」男人低著頭,一把遞過包裝的精緻袋子,嘴裡笑著對她說道。

服裝店的男人一直都清楚蠢裕和澄蘭是什麼樣的關係。

兩個人第一次來的時候,她的輪廓、他的笑容,已經清清楚楚的烙下了。


澄蘭禮貌性的點點頭,親切的笑容再度從她臉上嶄露頭角,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裕最親、最親,跟家人一樣的象徵意義。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袋子,她扯出嘴角的弧度。

「裕總是那麼說的啊!裙子穿在于澄蘭這女人的身上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鬢角摻有些灰白色的男人見她進來店內二度露出笑容後,緊接著一步道。

牛奶巧克力色的髮絲,黑亮的眼眸,那個時候,裕望著她的瞳孔認真的說著。

她是神雕塑出最美麗的藝術。

她不禁笑了,雙手抓起衣擺的紋線,男人的話語將她記憶中的一角挖了出來,那是深深埋藏在內心中的記憶,沒有淡忘,但也不曾去回想,于澄蘭這個女人害怕感傷,那句話讓她想起裕那時難以捉摸的笑顏,卻又不失真摯的情感流露。

「都那麼久的事情……為什麼還沒有忘記呢?」

和那個時候一樣,甚至是心跳聲、紅暈,心口間傳來的觸動,沒有絲毫誤差的染上她的身子。

悄悄的喘息,然後是眼神與眼神的傳遞,雙手發顫。

雖然裕和澄蘭嘴裡什麼也沒說,可是心裡卻是一直都是那麼清楚的,于澄蘭和裕的關係,她一輩子都是屬於裕的,愛的本質沒有變,變的是時間的鐵鏽味。

她抓起袋子,以眼神向男人簡短的道別後,為了避免更多的回憶湧出,女人頭也不回的走出服裝店,過生日的時候,她不需要蛋糕和蠟燭,不需要汽球和禮物,只要一個永久性的擁抱。

是的,一個永恆的懷抱和纏綿的吻。

「傻瓜……你在哪裡呢?」

其實她一直都還在懷念,懷念著一場名為歡笑的浪潮,刻在歲月裡濃濃的喜悅,他讓她明白,于澄蘭這一生只會要裕一個而已,除了他以外,所謂的愛情,她不會要了。



親愛的你,對淹沒在記憶的港口時間裡。
經過了太長遠的抹煞,她的愛情卻永遠為一個人停佇著。



停佇在彼岸端上。













「咳咳!」他煩躁的扯了扯胸前扣的過緊的衣領,隨後大剌剌的往後一倒,便置身在嫩青色的草皮上,斜著雙媚惑的清秀眼角,凝望著籬笆對頭的女人。

他有些不滿的噘起嘴。


「說!又怎麼來著?到底是什麼該死的……惹你不快了?」下意識的扭開燙金色的鎖孔,她抽起鑰匙推開大門,無奈的低下頭凝視著躺在草地上的男孩,涅色的髮絲在空中輕舞飛揚著,她無奈的瞪視著。

更用力的扯了扯胸前的衣襟,裕站起身來,靠在牆上肘著下巴道:「裙子很漂亮!」漂亮的瞳仁緊盯著她勻稱的身體,小小的愉悅從心的一角竄升起,澄蘭轉了轉身子,拉開了笑容道:「真的?你這麼認為嗎?」他用力的點點頭,孩子般的笑容浮上了裕俊俏的臉龐。


「是真的!澄蘭穿裙子很好看的!」他笑瞇瞇的勾起笑容。


「籬笆很討厭。」幾秒後,笑容退下了臉,他惱怒的拍了拍一旁圍籬。

「怎麼說著?」澄蘭跟著揚起一道眉,漫不經心的覷著身上的荷葉邊短裙,唔!是紫蘭色的。



恨恨的咬著牙,他沉思的幾秒後道:「這樣我就不能隨心所欲的跑來拉住妳的手了!」澄蘭有些怔住了,裕的聲音突然發顫了起來。

眨著長長漂亮的睫毛,裕上前輕撫著她的臉頰,那雙深沉的眼眸似乎只要在眨個幾下,晶亮的淚珠就要掉出來了一樣,她不禁慌了的握住裕那雙冷冰冰的手,急著道::「裕怎麼了?誰惹裕難過了?」


裕就站在眼前而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隔著一兩公分。


他扯開哀沉的嗓音,痛苦的握住她的手心。


「對澄蘭來說,我是誰?」

眼角的餘光中,她瞥見了裕無力的垂下了手,就這麼垂在深黑色的褲子旁,無力的顫抖著,裕的手心第一次讓她覺得好冰冷,冰冷到他幾乎是沒有體溫的站在眼前。

「是……裕。」她顫抖著聲音這麼道。

他的眼神浸滿濃濃的哀傷,似乎再也化不開了,臉龐上沾的不屬於他的苦澀,於是,他低下頭凝覷著草地上的碎石子,好看的眼簾輕輕的眨了兩下,裕的嘴唇好似刻意的抿的緊緊的,真的,好像只要一發出一個單音出來,眼前的裕就會無法控制的哭了。


「對我來說,澄蘭不是那麼簡單的存在,所以我……」他倏然的抬起頭,淚水早已盈滿眼框。「想要永遠牽著妳的手,想要跨越這道籬笆,想永遠牽著澄蘭的手,想要緊緊的、緊緊的,非常非常用力的把妳摟在胸懷裡……咳咳……」

裕的聲音急促了起來,她見狀立刻上前拍拍他的背脊,手指與脊骨碰觸的地方發顫了一下,裕的眼神是那麼哀愁的望著她。



好瘦,他的身體好纖細,細瘦的讓他喘息著———


第一次發現,裕看似堅強而刻意逞強的身體,其實是那樣的脆弱,澄蘭哭著,不解的流下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淚水,濃重又哀愁的聽著裕喘息的聲音。

淚水明明就盈滿了眼框,可是他終究沒有掉下眼淚來


是的,籬笆只要拆掉舊沒有了———
那麼戀愛中的愛情呢?阻擋在中間的那道牆,也可以拆掉嗎?





打開精緻細巧的包裝袋,她優雅的拿出裡頭的裙裝,盛夏的夜晚,沒有蛋糕,沒有蠟燭,她要渡過第幾個生日,沒有人陪伴,只有一份她為自己保留的禮物。

拉開木色染著香味的抽屜,白皙的手掏出了一封有些泛著暈黃色調的信封,手指猶豫的輕顫著,隨後掏出信紙,她甩了甩過於沉重紛亂的思緒,視線凝聚在歪歪扭扭的字體上。




從二十歲過後,我到底能為妳祝福幾個生日呢?於是,我寫了許許多多的信,離二十歲的生日已經過了一年對吧?澄蘭啊……一想到妳正含著淚水望著我對你傳速的訊息,我幾乎要激動的笑了起來,這些話,妳是不是也很激動的笑了呢?


二十歲過後接下來是二十一歲;二十一歲過後接下來是二十二歲;二十二歲過後接下來是二十三歲,親愛的妳……這是妳邁入二十一歲的人生,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我缺席了,沒有禮物的缺席了,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裡,裕會不停的像現在的這個樣子缺席下去,澄蘭啊……妳是不是也感到難過呢?妳是不是……也正揪著胸口,痛的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了呢?


不要哭!澄蘭,不要哭———


沒有辦法準時帶著禮物和祝福來到現場的裕,在接下來的笑聲中也是一樣沒辦法參予的,親愛的妳……就這麼笑著好嗎?如果裕最親愛的人無法歡笑著暢懷,那樣的話,我在天上的那個地方,也同樣的無法笑著開懷,所以親愛的妳,如果當想哭的時候,請想起我,因為那份愛的發狂的情感,讓我無法放心的留下妳一人,每當我想起這點,對於離去的未來,不禁抓緊了被子痛哭了起來……



沒有人比我更愛妳,是費勁了一生的力氣這麼樣的愛著妳,愛到我可以放棄我自己的人生只為換取妳的一個笑容,親愛的妳,請妳傾聽,不管是記憶中的妳,或者是哭泣中映出妳的身影,愛都使我多麼迫切的想抓緊妳的影子,然後再也無法放開了………


二十一歲的生日快樂,親愛的你,請笑著度過吧———

如果想起我使妳無法止住悲傷的淚水,就請妳放開對我的思念,親愛的妳,請妳痛痛快快的大笑吧———







淚水浸濕了衣裳,她好愛他,是這麼熱切的相愛著,一直到現在的現在,每分每秒,她還是永無止盡的愛著他,她的心絞痛了起來,信裡傳達的愛情,心收到了,可是淚水卻禁不住哀傷的考驗,是那麼心痛的留了下來。

「裕啊———」痛徹心扉的呼喚著對方,原來她也可以這樣深切的愛一個人,什麼時候,當她憶起親愛的他時,笑容是如此的苦澀,苦澀的嘴角的弧度難以牽起?

抽屜裡擺滿了好幾封大大小小的信件,拆開過的,沒拆開過的,那些通通都被她收藏在這裡,裕出生的海濱小鎮裡,她的愛情似乎也跟著流失到了這個小鎮上。

裕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她驀然想起那是他抱病在床的時候,即使頭痛的昏沉沉的,那個傻瓜卻還是非常努力的寫著這些信件,為什麼相愛到最後,卻要帶給她難以承受的悲悽呢?


「誰說我哭了———像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屬,那些、那些人、那些人也會像裕一樣……把哭泣當成是這麼、這麼簡單……簡單到說要、要忍住就可以忍住的事嗎———」


淚水無止盡的淌落,她愛的人離開了,可是心還沒有走,那是要永遠的逗留在愛情裡,她的心幾乎要破碎了。



親愛的裕,對她來說,籬笆只要拆掉就沒有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對裕來說,那是多麼大的阻礙———




接到電話的時候,裕的聲音在手機裡是多麼的有精神,就像沒事兒的人一樣,她幾乎是有些煩躁的拉開了家裡的大門,來到裕躺過的庭院裡。

「裕———」

沒有任何的聲音回應她的呼喚,澄蘭靜靜的站在庭院裡,耳畔裡傳來籬笆外濃濃的喘息聲,空氣沒有任何一絲騷動,沒有風的聲音咻咻的從耳畔旁掠過,可是心在此刻卻跳的如此快速。

喘息聲……為什麼偏偏是喘息聲?跟那個人如此相像的喘息著,她蹙起眉,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無法呼吸,也無法發出聲音來叫嚷著了。

為什麼是如此呼吸困難的喘息呢?聴起來就像瀕臨死亡邊緣的一樣,正在做最後一絲的掙扎與搏鬥。她的雙腳幾乎麻痺的無法移動向前。


「澄蘭,我是妳的天空———」

他稚氣的嗓音從籬笆的那頭傳來,那氣若游絲的嗓音努力的吶喊著,像似要在月光下見證他的愛情,他淚光滿盈的瞳孔望著月兒的倒影,醉了、碎了,心在那一刻緊緊糾結擰住了。

淚水一滴滴的往地上掉落,她的眼前朦朧一片,淚水泛著光痕,濃濃的酒氣味在鼻翼下繚繞著,她顫抖著雙腳用力的踏向前去,像是要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一樣,一把拉開庭院前的大門,視線停往在昏暗的一角。

「為什麼……」她抖著聲音,心口痛的幾乎糾結了起來。

她的淚水無法止住了,月光照耀的一角,他的臉頰卻也沾滿了淚痕,癡癡的、哀傷的,那樣濃濃的望著她,有什麼東西像被猛力的扯開了一樣,鮮血如注,拼命的流著。

「我……病了……」裕扯著胸口前的衣襟凝視著她道,俊秀的臉孔消瘦了不少,眼神是那樣的空洞,她什麼都不知道,每一分一秒,都像是經歷的萬世紀那麼長久。

「我……知道……」


裕吃力的站起身來,邁開濃重的步伐走至她眼前,淚水沾在他的臉上,一點都不好看,那種痛澈心扉的眼神,跟裕的笑容比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好看。

「不會好了———」

如果這只是個謊言,一個裕所謂的玩笑,她真的會踏上前去摑他好幾個耳刮子,心在期待著,裕是這麼痛苦、這麼難過,卻又是這麼吃力的望著她,如果這是玩笑和謊言的話,她保證不會打他的,她會鬆了一口氣的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不要這麼……這麼的看著我!」

「現在就轉過身去……轉過……去!澄蘭……轉過去……」

第一次,她聽見裕在哀求著,苦苦的哀求著,掉著眼淚在哀求著,她的心好痛苦,可是什麼都法做得到,裕在哀求著,痛……

她顫抖著身轉過去,盡量不去望著裕的眼神,她不想再看見,裕那種,失望、希望,與愛意交錯在意起的眼神,那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情緒才有的眼神呢?


「……澄蘭……我……我是來跟妳道別……」他吃力的喘著息道:「對不起……對不起……對……我只想說……在這個世界……咳咳……」他用力的咳嗽聲傳到她的腦海裡,此刻的她,聽在耳朵裡是多麼的難受。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比我……更愛妳……」


親愛的裕,你到底、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說?
當你知道她聽到你所訴說的,內心的痛楚是多麼難以承受時……
親愛的裕啊!思念沒有被風帶走。
愛情仍就永遠停留在她的胸口中,永世不渝……


「澄蘭……沒有人比我更愛妳……」




穿上新買的裙裝,她撫了撫風兒嬉戲的髮絲,銀灰色的瞳仁覷著手中的信,孤單的日子裡只留下她一個人,不管淚水是如何的呼喚著遠方的愛,最後剩下來的,仍舊是心口的孤單。


盛夏的夜晚,她的胸口呢喃著;盛夏的夜晚,她的口裡呢喃著。



「傻瓜,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The End—





        ×× 某貓 h a n d o u t ∥‥
只記得這篇停停打打的好段時間,在今天終於心血來潮的想把它打完。

其實要打完一篇,這些都會花費了某貓我很多的時間和力氣,不過因為快樂,打小說的時間真的很快樂,當妳在構思時,眼裡已經可以望見完成之後的愉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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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323l 發表於 2009-3-25 08:53 PM

好感動
也許是你用文字讓我心中的漣漪被掀起一波一波
很好看!!=ˇ=
我也喜歡創作  可以交流一下(wendy323l無名 或 www.good-ridi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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