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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永遠】【完】
無名:a23456cyc筆名: 零 翼
我們曾經那麼精采，我們曾經那麼期待， 最後你把回憶還我，要我好好過．
輕輕哼著這首歌，刁著一根菸，忘了自己．
如果每個人在那浩瀚星海中都有個屬於自己的歸屬，那妳在哪呢？
曾經，妳問我，永遠究竟有多遠，我回答，永遠，就是心所能抵達的距離．
曾經，妳要我給妳個承諾，我只是呆呆的坐在你身旁，沒有說任何話．
然而，妳卻因為我一個小小的動作，滴下了眼中的淚水．
我什麼事也沒有做，只是輕輕的牽住了妳的手．
承諾，就像是將一顆小石子丟入大海裡，試著將它填滿，毫無意義可言．
承諾誰都會說，就像是隨口罵髒話一般，說的簡單，做的困難．
生日對我而言，只是個點綴，從小到大只有我替別人過生日，從來沒有人替我過生日．
不在意，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然而十八歲生日的這年，妳給了一份大禮，大到我無法承受的境界．
［阿翔，生日快樂，你自由了！］妳站在了我的面前，輕輕的對我說著．
［自由？什麼意思？］一臉疑惑的我，無法離解妳的言語．
妳沒有回答，只是將那掛在脖子上我送妳的項鍊取了下來，放在了我的掌心．
這個動作很直接，卻也很婉轉．
直接的是，妳宣布了我們之間愛情的死刑，婉轉的是，妳沒有任何讓我心痛的言語．
愣在那，我搞不懂，真的不懂．．．
看著妳轉過身，慢慢的走入了人群中，我才發現，我已失去了妳．
［生日快樂，阿翔．］用一種嘲諷的語氣，我祝福我自己，也弔念我所失去的一切．
笑了，我真心的笑了．
一個人騎著機車，慢慢的，慢慢的．
目的地？已經不重要了．
當我發覺時，我已經騎到了阿里山上的塔塔加部落，那裡是著名的日出景點．
看了看手錶，兩點五十分，停下了機車，走到一旁的涼亭，坐下．
［你好阿，十八歲的阿翔，你好阿，十八歲失去一切的阿翔．］點上一根菸，我看著天上繁星，似乎連星星也在因為我的感傷而感傷．
［阿翔，你怎麼不哭呢？失戀了為什麼不哭？她送你這份大禮，你並沒有理由一定要接受阿！為什麼不拒絕？為什麼不挽回？］我問著自己，似乎忘了我口中的阿翔，正是自己．
或許，妳想自由了吧？對我來說，一個人的世界好孤單，好孤單．．．
我想，我該說聲對不起的．
這兩年來，我卻只對妳說過一次那戀人最愛聽的三個字，妳只想要一點小小的承諾，我也從來沒給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妳．．．］對著山谷，我用盡力氣的吶喊，希望能在這一刻讓妳聽見，聽見這內心的聲音．
一顆顆水珠從我的臉龐滑落，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一顆又一顆的落在地面．
無力的哭泣，只能無力的哭泣．
永遠，到底有多遠？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若妳問我地球還剩下多久的壽命，我還能幫妳查出一個有可能性的答案，但永遠，或許真的無法計算．
朋友們告訴我，大學會有春天的，一定．
然而我的內心卻像是駐足在極地，溫度降到了冰點．
踏進大學的那一剎那，並沒有任何一絲春意溶化那冰雪，只有更多更多的思念．
至從妳離開後，有關於妳的聯絡方式就這麼的消失了，手機號碼變空號，ＭＳＮ不在上線，連妳家都不知搬去哪了．
我不停的尋找，尋找，找到的只有妳朋友帶來的一句話．
［她叫你別再找她了，她不會再見你了！］
什麼也不能做，我失望．或許，是沒法子做．還是失望．
大學的生活，並沒有讓我因此忘了妳的存在，反倒是在那閒到發荒的日子裡，讓我無時無刻的想著我們的種種過去．
妳還記得嗎？我們在一起的那天，我那笨拙的告白，讓妳笑到岔氣．
在那當下我以為沒希望了，妳卻牽注了我的手，要我別放手．
妳還記得嗎？在那個下雨天，妳坐車從花蓮外婆家回到嘉義，我冒著雨騎著機車衝到火車站去接妳，卻在妳面前摔車摔的鼻青臉腫．
在那隔天，妳到醫院來看我，因為發著高燒的我在那大雨磅礡的路上個濕淋淋的，讓我的病歷表裡添加了呼吸道感染這個名詞．雖然妳聲聲罵著我笨，卻紅著眼眶抱著我，說心疼我．
妳還記得嗎？在我們交往滿週年的那天，也是我樂團公演的那天，我在台上自談自唱了一首唯一給妳，樂團主唱走到台下將妳帶了上來，讓我對你說出了那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我愛妳．
妳哭紅著雙眼，要我別再做那種丟臉的事，卻還是緊緊的抱住了我．
妳還記得嗎？
這些妳都還記得嗎？
在分手的兩個月前，妳曾對我說過，每個人在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人的靈魂變回升上那浩瀚的星空，回到自己真正的歸屬．
妳告訴我，若是哪天妳發生了什麼不幸，要我別難過，因為妳會在天上看著我，陪伴著我．
說著說著，妳哭紅了雙眼，我只是靜靜的環抱住妳，要妳別擔心，因為我們會長長久久，一起去找那永遠到底有多遠．
妳只是邊掉著眼淚邊抱著我，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我．
上了大學，樂團也就跟著不玩了，雖然團員都到了台中，我還是退了團．
不是我不想玩樂團，玩樂團是我的興趣，也是我的最愛．
但是繼續玩樂團，會讓我想到妳，以前妳總是在我們練團時，默默的站在旁邊看著我．
而我的那把木吉他，我仍舊帶來到了宿舍．
那把妳送我的木吉他，從我們分手到現在，我還沒有將它從吉他袋裡拿出來過，我怕會因此而流淚．
一直到了期中，在一堂班會課上，我才又使用了它．
那堂課，班代辦了一個小活動，他希望全班能夠表演自己的才藝，增進班上同學的感情．
原本我不打算帶的，然而我的室友卻幫我把吉他背了過去．
那堂課真的很精采，有人帶了電吉他，彈了一首搖滾卡農，ＨＩＧＨ翻了整間教室，有人則是直接窩在宿舍不出來，徹底的表達出自己是個死宅男的才藝．
一直到最後，我還是沒上台，眼睛直值得盯著吉他看著．
［阿翔，你不是把吉他帶來了嗎？怎麼不來表現一下？］班代看著我，此時在場的同學都轉頭看向我．
我拿起了吉他，慢慢的走上了台，慢慢的將吉他取了出來，調了一下音．
五月天－我們（時時刻刻）
我 為何要存在 為何要感慨
為何顫抖 停 不下來
你 為何要推翻 為何要離開
為何給我 這 個答案
我們曾經那麼精采
我們曾經那麼期待
最後你把回憶還我
要我好好過
你 話中的計算 準確的傷害
像精心打造 的對白
我 劃開了動脈 也許不醒來
至少昨天無 法毀壞
我們曾經那麼精采
我們曾經那麼期待
最後你把回憶還我
要我好好過
我們最後這麼遺憾
我們最後這麼無關
時時刻刻每個現在
都在嘲笑我
唱完，全班安安靜靜的看著我，我靜靜的收著吉他，然後走出教室．
走到了教室附近的吸菸區，點起了一根菸，燃燒．
我是怎麼了？
怎麼連唱個歌彈個吉他也會掉眼淚呢？
此時，旁邊走來了兩個人，他們是我上了大學以後的死黨，菸友．
［阿翔，怎麼了？想到她了？］他們聽我說過我和妳的故事，自然是知道我為何掉淚．
［可以讓我平撫一下嗎？］我看著他們，眼淚還是不聽使喚．
他們默默的坐在我的身旁，靜靜的．
學期很快的就結束了，上了大學，彷彿連地球轉動的速度都變快了似的．
好快，好快，快的我反應不過來，喘不過氣．
轉眼間，妳的離開已經半年了，對吧？
在寒假裡，我沒有多餘的活動，也不想要有多餘的活動．
直到那通電話打擾了我寧靜的寒假．．．
坐著自強號，慢慢的駛向台灣美麗的東部，那山明水秀的花蓮．
帶著一副墨鏡，不是在耍酷，更沒有所謂的大太陽，只因為我的眼眶已經腫脹．
到了花蓮，妳的朋友來接我，她沒有說任何一句寒喧的話語，只對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搖了搖頭，示意這一切與她無關．
一路上，我看著那太平洋，或許，妳在這裡會快樂許多．
過去，妳總是時常吵著要我帶你去看海，妳對海有份莫名的喜愛．
這裡背山面海，妳一定很快樂吧？
我說是吧？
由於到了花蓮時已接近傍晚，妳朋友直接帶我到了她為我安排的民宿，簡單向屋主介紹了幾句後，便告知我明日再帶我去見妳．
時間很快，不是嗎？
妳給我的自由為什麼一點也不自由？
對不起，我始終沒辦法給妳那一點點妳想要的承諾，我始終沒有將愛說出口．
小豬，我還可以再叫妳小豬嗎？
妳總是笑著罵我別叫妳小豬，叫著叫著都要變胖了，雖然妳總是保持著四十三公斤的好身材．
小豬，為什麼妳要這麼殘忍？為什麼妳不讓我陪著妳卻獨自忍受這種痛苦？
小豬，妳還聽的到嘛？
這樣寂靜的星空裡，哪顆星星才是妳的歸屬呢？
妳有在天上看著我嗎？
小豬，對不起，我愛妳．．．
［是阿翔嗎？］一個耳熟的聲音從話筒裡響起．
［妳是？］
［妳想見小豬嗎？］
［想！］我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妳知道，小豬為什麼要跟妳分手嗎？］
［因為要給我自由嗎？］
［阿翔，小豬她．．．］話筒裡的聲音漸漸哽咽．
［小豬怎麼了？］我著急的問著．
［她走了．．．在昨天，腦部裡的癌細胞帶走了她．．．］話筒裡漸漸的只剩下哭聲．
是嗎？
小豬走了？！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小豬所謂的自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 為何要存在 為何要感慨
為何顫抖 停 不下來
你 為何要推翻 為何要離開
為何給我 這 個答案
我們曾經那麼精采
我們曾經那麼期待
最後你把回憶還我
要我好好過
小豬，明天我就要去看妳了，妳高不高興？
有沒有想我呀？
在昨天知道了妳飛上星星找到了妳的歸屬後，我便開始著手寫這篇文章，我怕妳在天上不知道我考上了哪所大學，上了什麼系所，不清楚我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將這半年的時間裡所發生的事情寫成了這篇文章．
明天，我會將它送到妳面前．
小豬，妳知道嗎？
我終於知道永遠有多遠了．
永遠，就是從我的心到妳所歸屬的星辰那樣的距離．
永遠，就是我不會忘記妳．
永遠．．．
我們最後這麼遺憾
我們最後這麼無關
時時刻刻每個現在
都在嘲笑我
此篇文章，是獻給妳，小豬．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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