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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2:55 PM

葉紫 -【許你來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8-22 02:34 AM 編輯

【書名】:許你來生

【作者】:葉紫

【內容簡介】:

  三生緣起,今生緣盡,來生緣綿。

  交錯三百年時空,勇敢的女子傾注心意愛戀冷峻的雍正大帝。

  他,睥睨天下江山。

  她,凝神命運劫數。

  現代都市漂泊的她,哀婉地依伴于他的溫暖。

  錯誤的相遇,淒美的愛情,今生的眷戀,來生的承諾。

  她的永愛是胤禛,他的真愛是誰?答案飄散在長風中……

  世界上從來不存在只有二人的故事,同樣美好的旁人,在他們的情感面前又將何去何從?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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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2:56 PM

上部(1--30章)





楔子

  若涵篇 雍正元年的春天 北京

  小女子姓冷,閨名若涵,今年已是二八年華,是當朝太醫冷清秋的掌上明珠。因爲父親的緣故,打小我就很喜歡翻閱醫典,也經常打扮成小公子,隨著父親學習醫術。別人總以爲冷太醫有一雙小兒女,其實都是我。母親總是怨聲載道,惟恐我許不到好人家,父親卻是一笑置之。最近幾年上門提親的人也多了,可是我的心情越發的低落,我在心中不停的呐喊,我不要嫁人啊!這十六年來,我從未正眼瞧過男子,那滿滿一書櫥的醫書才是我此生的寄託。幸虧父親他明白我的心思,知道我願潛心醫術,終身不嫁,並未將我許配他人。我雖欽佩父親的醫術,可卻不認同他是一個專爲皇室效力的禦醫,在宮中當差,自個兒的腦袋隨時可能不保,我替父親擔心啊。我心中有個願望有機會的話開一個自己的醫館,可以爲普通老百姓治病。我原本以爲就這樣平靜的過一生,可是沒想到老天卻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曉冰篇 2006年三月上海

  我,鄭曉冰,一個二十六歲的知識女性,我有著一份穩定的職業—中醫院的主任醫師,我喜歡我的工作。可是,從明天起我將會失去我所熱愛的工作。萬萬想不到的,毀掉我職業生涯的人竟然是我還未謀面的丈夫,那個我明天要嫁的男人。一個月前,我的母親宣佈了我的婚事,我嗤之以鼻,我告訴她,她沒有資格把我嫁給任何人,當她冷冷地說“這門婚事是你父親定下的,要不要嫁由不得你”,我沈默了,爲什麽,她是我的母親啊,她已經毀了我的上半生了,還不夠嗎?我坐在偌大的客廳裏,默默地流著淚,我已經任命了,不反抗了,可爲什麽還要拿走我的自由,就因爲我要嫁的是有頭有臉的人嗎,他不允許他的女人拋頭露面嗎?我恨我的軟弱,恨我的不反抗。老天,你還要折磨我多久啊!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雨點重重地打在了窗玻璃上,我不顧一切的沖進了大雨中,我大聲的叫著,把我的怨,我的恨統統喊出來,我坐在雨幕中,任憑雨水沖刷著我的身體。此刻,一道閃電在我面前亮起,緊接著轟隆隆一陣巨響,我閉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覺。





第一章 穿越時空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奇怪的木床上,四周掛著帳子,我身上蓋著一條綢緞的被子,頭枕著一個同樣是綢緞面子的長方形的枕頭。我想起了曾在博物館裏看到過這樣的床,頓時引起了好奇心,仔細地觀察著這張床。它共有5層,層層圍護。每一層都刻著精細的花紋,有蝙蝠和雙壽圖,有佛手瓜,金瓜,壽桃,石榴,床的兩頭還有山羊和梅花鹿吉祥紋飾。除了木雕,還有嵌飾,有雲彩狀的白雲石,有喜鵲牡丹的精美刺繡,好一張漂亮精致的床,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清朝時期的古床,可爲什麽我會躺在上頭?帶著不安我翻開被子想下床,卻發現自己竟是一身的綾蘿綢緞。我環視著四周,驚奇地發現,屋子裏的家具擺設也全部都是古色古香的,天啊,我這是到了哪兒了,我傻傻地站著,腦中拼湊著記憶的殘片。正在這時,只聽咿呀一聲,房門被推了開來,進來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一身翠綠色的綢緞衣褲,她瘦瘦小小,一張圓臉稚氣未脫,原本可愛的臉上卻流入著哀愁的神色,一見我站在那兒,眼淚便一顆顆地往下掉,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我,

  “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可是醒了呀,你把我們都急壞了,老爺和夫人都已經好幾夜沒合眼了,哦,對了對了,我這就去告訴他們,太好了太好了。”只見她邊說邊往外走,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麽,又折了回來,扶著我走到了床跟前,“小姐,你剛醒來,快回床上躺著,我現在就去叫人。”說罷,便三步並一步的蹦了出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不見了影。小姐?!暈,這是什麽鬼稱呼啊,我沒有聽錯吧,她又是誰呢,還穿著那麽土的衣服,我有些納悶。感覺腳有點發軟,是不是生病了呢?我拿起梳粧檯上的銅鏡想看看自己的臉色如何,天哪,這是我嗎?只見銅鏡中出現卻是一張從謀面美麗面容,略顯蒼白的鵝蛋臉,皮膚粉嫩細緻,彎彎的柳葉眉,俏挺的小鼻子,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墨黑的眼珠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菱形的嘴唇嫣紅而飽滿,要知道我的長相雖也能列入美女的行列,可和鏡中的女孩一比,簡直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這是我嗎?我的臉怎麽會變了樣?我被整容了嗎?這兒是整容醫院嗎?不對不對,我慢慢的回憶著,我不是從新房裏跑了出來嗎?我只感覺頭頂響了一聲雷,怎麽就會來到了這個地方呢?我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房間裏很簡單,一張古色古香的床,床邊有一個梳粧檯,房間中央擺著一隻八仙桌,床底下有兩口檀木箱子,牆角邊還有一個放滿書本的書櫥。我緩緩的走了過去,隨手取下一本書,啊,是《本草綱目》,這可是一本奇書,爲明代著名醫學家李時珍所撰,被譽爲“東方藥學巨典”,我以前曾經在醫學院的圖書館看到過,我又取下一本,卻是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看來這間屋子的主人也是一個精於醫術之人。正在暗自思量,那翠綠衣褲的小姑娘攙扶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美婦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那中年美婦顫顫微微地走到了我面前,雙眼含淚地看著我,接著將我輕輕攬進了她的懷裏,我雖有點詫異,可卻不想離開她溫柔的懷抱。

  “涵兒,你醒了就好了,娘和你爹急的幾天沒合眼了。”

  原來她是我的娘啊,我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屬於母親的味道,曾幾何時,我也盼望著有人能這麽抱著我,擔心我…此時的我心口暖暖地,竟然情不自禁地回了她的話,

  “娘,都是孩兒不好,不該讓爹娘這麽傷心的。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好了就好,我實在不願再想起那天的事兒了,只是去花園散步,好好的人兒,眨眼工夫就被下人擡了回來,這一躺就是三天,女兒啊,你可知道爲娘的心都碎了。”

  三天!我竟然睡了三天!那我的婚禮怎麽辦?怎麽我醒過來就物是人非了哪?不行,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整理整理思路。

  “娘,”沒想到我還叫的挺順口的,“我還有些累,想再睡會兒。”不管怎樣,我得先支走她們,太亂了,我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涵兒,你病了那麽久,是應該好好休息才行,翠翠,快服侍小姐睡下吧。”說完她又憐惜地看了我一會兒才走出了屋子。

  原來這小丫頭叫翠翠,和她衣服的顔色到是挺相配的。翠翠熟練地替我蓋好被子,退到一邊,我見她不動,便說:“沒事兒了,你也出去吧。”翠翠點了點頭,乖巧地退出了屋子。我打了個哈欠,感覺眼皮沈沈的,好累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一時有些無法消化,唉,不想了先睡上一覺再說,也許睡醒後一切都恢復原樣了。

  正睡的迷糊,耳邊卻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響,感覺有人走進了屋子。

  “老爺,小姐她剛剛睡下了,要喚醒她嗎?”是翠翠的聲音。

  “不用了,讓她睡吧,我看看就走。”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清朗而溫和。忽然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手指輕輕地放在了脈搏上,他在爲我診脈?!

  我忙睜開眼睛,看見面前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袍,面容清瘦,雙目清濯有神,還蓄著山羊鬍子,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看我醒了過來,他的眼眶竟有些濕潤,聲音也哽咽了,

  “涵兒,我的涵兒,你醒了,哪里還覺得不適啊,爹再替你看看,哦,對了,頭,孩子啊,會不會覺得你的頭不舒服啊?”這個爹是真的擔心我,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知道我已無大礙,頭也好好的,可爲了驗證我心中那個疑問,便佯裝道:

  “爹,我沒事,您放心吧,就是覺得頭有些迷糊,竟忘了自個兒是身處在何個年代了,爹啊,您快告訴我吧?”

  “女兒啊,現在雍正元年啊。”

  雍正!三百年前!!雖不出我的意料,可還是受不了打擊,兩眼一抹黑,又暈了過去。

  過了兩天,我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時空的這個事實,我回到了三百年前的大清朝,而且屬於借屍還魂。我現在的感受,是別人所無法體會的,我仍然記得幾天前那個痛苦的我,那個被迫結婚的我,那個生不如死的我,空有滿腔的悲憤,卻無處發洩的我,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是上天聽到了我的哀鳴了嗎?還是爲了懲罰我,才將我丟到了這兒?噢,我不要再想了,無論如何,我終究是得到了解脫,不會再有婚禮了,不會再失去自由了,不需要面對冰冷的母親,那個淒涼的鄭曉冰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快樂的冷若涵。既然決定了,我也要好好安排安排往後的日子了,現在是雍正元年,我腦子迅速的轉起來,挖空心思的回憶以前曾經看過的史書和古裝連續劇,記得以前看過一部叫《君臨天下》的,說的正是雍正奪的皇位的故事,他殘忍狠毒,費盡心思,用盡手段,他的皇位是篡改遺詔搶來的。前一段時間又看過一部《雍正王朝》,這裏的雍正卻完全是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是康熙皇帝在臨終前千挑萬選選出的能處處爲百姓著想的好君王。那他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我對他産生了好奇。唉,算了吧,人說伴君如伴虎,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不要遇見他的好,把自己管好才是正事。

  來到這裏有好幾天了,只見過我那個當太醫的父親一次。聽說他一直在宮裏當差,難得回家一次。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我看的出他對若涵的愛是深切的,寬廣的,聽翠翠說若涵生病的那三天,父親天天陪在身邊,焦急之情溢於言表,直到宮裏的太監來催他,他才依依不捨的回去,臨走時還關照翠翠我一醒來的話馬上就派人通知他,也就這樣我才見到他一面。可對我來說,這樣的情感是極其陌生的,從小我便失去了父親,母親也不曾愛過我,後來母親又改了嫁,繼父對我而言就是禽獸的代名詞,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再回想那不堪的一幕。我曾經是一個不懂感情的人,親情只是渴望而不可及的東西罷了,可現在它卻在我的體內膨脹開來,一股股的暖流從我心中劃過。我不願再失去它了,我要緊緊地握牢它。

  來到古代以後好像感覺俊男倩女特別多。就拿我娘說吧,年近半百還風韻尤存,看的出年輕時一定是個絕色大美人,若涵的美貌一半來自她。當然另一半就是遺傳于父親了,這個年齡的男人成熟和滄桑並存,最能吸引小女生的眼球,想到當時我也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呢。連我的貼身小丫鬟都長的清秀可人,大概是因爲古時的水質特好沒有污染吧,一個個都出落的那麽養眼。更難得的是他們這麽多年的夫妻了,還互相尊重那麽恩愛,父親也算是一個大官,卻從來沒有起過娶妾的念頭,即便母親只生了我這一個女兒。這樣的癡情就算在現代也很少見,有人只不過守著一夫一妻的名分,暗地裏卻不知做下多少苟且之事,在這樣一個崇尚一夫多妻男尊女卑的時代,若涵父母的感情讓我很是感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2:57 PM

第二章 初次交鋒

  在家調養的這段日子裏,我和府裏的丫頭、小廝們也都很熟了,特別是服侍我的小丫頭翠翠,我很喜歡她,她也愛跟著我,成天在我耳根子旁小姐長小姐短的,把我當成玻璃人一樣小心伺候著,我很納悶這小小的身子怎麽就有使不完的勁兒呢。可每天這麽吃好穿好的,還真讓我有點不適應了,以前的我總是忙忙碌碌的,現在的日子雖好過,但卻不充實,很無聊。打了個呵欠,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唉,哪天回到現代我還真不能適應了。

  “翠翠啊,”我回過頭看著我那可愛的小丫頭,“小姐我這兩天還未整理出個頭緒來,想問問你,我平日裏都會做些什麽呀?”

  “看醫典啊,一看就是一整天呢。”翠翠崇拜的看著我。

  “就是這樣嗎,那要是覺得乏了呢?”我有點不死心,繼續追問。

  “會到花園子裏轉轉,有時也會出府走走。”出去走走?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都來這裏好多天了,還沒看過三百年前的北京城是什麽樣子的。

  “今兒我也有些興致出府走走,翠翠,快去拿套便裝來。”

  不一會兒,翠翠便從樟木箱裏找來一套衣服,我拿來一看,咦,是套孔雀藍的男式長衫,正合我意,我整了整衣服,正想換上,衣服裏卻掉出件東西來,拿來一看,原來是一包銀針,沒想到這位若涵小姐還有到處行醫的愛好啊。換了行頭,翠翠忙我拆了髮髻,梳了根大辮子,我帶上帽子,對著鏡子照了照,儼然成了一位長相俊美的小公子。

  “翠翠,要是夫人問起了,就說小姐出去走走,過會兒子就回來。”我囑咐完,隨手拿了些銀兩,便出了屋子。

  這北京城還真熱鬧,我開開心心的逛了起來,在我眼裏,到處都是新鮮玩意兒。我以前從未去過北京,沒想到現在反而有機會能見識到三百年前的繁榮景象。

  我隨著人潮竟然來到了天橋,我在書裏看到過,天橋曾是老北京最熱鬧的地兒了,現在看來果不其然,我太幸運了,還能見識到天橋的熱鬧。

  天橋上耍雜技的比比皆是,一個小姑娘在一根橫槓上懸來飛去,動作瀟灑自如;又有一個彪形大漢將一把足有一百來斤重的大鐵刀舞得上下翻飛;彈弓王用竹板代替弓弦,仰臥在板凳上,在竹板上扣上彈丸,對準布棚上垂掛的鐵盒連珠打去,發發命中;變戲法的瘸子,把蛇放入口中,蛇會從他的鼻孔爬出。天橋的一角,還有很多文人在對詩吟詞。我正看的高興,幾個人匆匆跑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嘴裏叫著:

  “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我不就是大夫嘛,我將他攔了下來,

  “我是大夫,發生什麽事了?”

  “這個小女孩在大街上昏了過去,你快看看。”

  我接過小女孩,想要把她放在地上,可這地又硬又冷的,我有些不忍,擡頭對著跟前的男人說道:

  “把你的袍子脫下來鋪在地上,快點。”

  他看了我一眼,一動不動,顯然對我的話不以爲然。我有些生氣,聲音又擡高了兩度,

  “快點脫啊,不想救人了嗎?”

  “放肆。”說話的是他身邊的人,像是他的隨從。

  “住口,救人要緊。”他脫下了外衣鋪在了地上。

  我將小姑娘慢慢的放下來,使她平躺著,撩起她的袖子替她診脈,

  “沒什麽,她只是餓暈過去了。施了針就會醒的。”我拿出銀針,在這孩子的人中處紮了一針。

  “你們都留在這裏,去買碗稀飯給她喝,給她點銀子,然後送她回家。”說話的又是這個男人,冷聲冷氣的,不帶一絲情感。

  “喳。”他身邊的幾個人低著頭一副必恭必敬的樣子,這個人好像還有點地位。我擡起頭想看看他的樣子,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幾個人就這麽圍在我身邊,目空一切的看著前方。不是有吩咐他們去買粥嗎,杵在這兒給誰看。

  “這孩子快要醒了,這粥是不是也該到了?”我擡頭目光冷峻地看著他們。

  估計是被我的眼神嚇到了,其中一個人只得不情不願買粥去了。眨眼工夫那人便端著粥折了回來,態度粗魯地把粥擱在我的面前,隨手又掏了十來兩銀子扔在了地上,“拿去。”

  我一時氣悶,不就是一幫奴才嘛,他們拽什麽啊。

  沒一會兒,小女孩便幽幽醒了過來,見我手上端著粥,伸手搶了過去,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慢點吃,慢點吃,小心噎著,沒人和你搶。”這孩子怕是幾天沒吃過東西了,真可憐,我拿起地上的銀子塞到她手裏。

  “小妹妹,你乖乖地坐在這兒吃,吃完了這幾位奴才哥哥會送你回家的。”平生最討厭這種奴才,狗仗人勢的,姑奶奶不奉陪了。我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難得出來一次,我得逛個本。聽說前門大街也是個好地方,我拉住一位老大爺問清了路線就直奔而去。呀,前門大街上更熱鬧,算卦的,各種賣小吃的,還有古董鋪。各色小吃真不少,有豆汁兒、扒糕、涼粉、麥芽糖、酸梅湯什麽的。大家知道什麽是豆汁兒嗎?豆子上磨碾,隨碾隨兌水,碾完後,細的成了豆漿,粗的做麻豆腐,而稀的就是豆汁兒了。扒糕和涼粉,這兩種東西常在一起賣。扒糕是白薯面做的,涼粉是綠豆做的,把原料熬成液體,曬在碗裏,那涼水一鎮就成坨了。涼粉是成塊的,扒糕是圓坨的,吃時打成碎塊,外加醋、青醬、椒油、鹹胡蘿蔔一拌,嘿,這味道就別提了。我把每樣東西都品嘗了一遍,吃的不亦樂乎。吃飽了,我抹抹油油的嘴,恩,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在這片300年前的天空下,我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

  我定身站在一家店鋪外頭,擡頭看了看招牌,“奇玩怪石”,好名字,我不假思索地走進了店鋪。

  進了鋪子,我意興闌珊地看著貨架上的玉器首飾,忽然,我被一抹白影吸引住了眼光,無法移開,哇,好漂亮的木蘭花手鐲。我伸手拿了過來,捧在手裏細細端詳著,手鐲的材質是羊脂白玉,十分通透,它的雕工更是爲人稱讚,頂端雕了一朵木蘭花,花瓣薄如蟬翼,兩旁的鏤空設計也是非常的精細。這時,掌櫃的走了過來,帶著份職業笑容,對我說道:

  “這爲公子好眼光啊,這個手鐲可是咱們店裏的好玩意兒,您要是喜歡,價格方面還是可以商量的。”

  “是挺不錯的玩意兒,您開什麽價呀?”我估計這價格不會低,但還是勉強問了問。

  “那我就開個實價,就一千五百兩吧。”看著掌櫃忍痛割愛的神情,讓我有些氣結。

  一千五百兩?!太貴了,我怎麽買的起,摸了摸荷包,只有區區二十兩,可我還是捨不得放下這個手鐲。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掌櫃的,兩千五百兩,這個鐲子我要了,幫我包起來。”一張兩千五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掌櫃的面前。

  這掌櫃的豈能放過這比大生意,這價可比他開出的價足足多了一千兩呢,“好,好,這位爺,小的立刻忙您包去。”說著,搶過我手中的鐲子,進了裏屋。

  又是這個男人,我惡狠狠地盯著他背身,嘴裏咕噥著:

  “有銀子怎麽了,了不起啊。”忽然,他回過了身,看著我,嘴邊還泛著冷笑,天,被他聽到了,

  “在下並沒有覺得有銀子了不起,可我卻能用它來買自個兒中意的東西。”他在諷刺我嗎?

  “爺,包好了,您拿好,您慢走啊。”掌櫃的走了出來,點頭哈腰的招呼著。

  只見這個男人拿了錦盒,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這位爺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我從掌櫃的提醒中回過了神。

  沒買到鐲子,我心情好生鬱悶。算了,還是回家去吧。我低著頭,心裏還在惦記著那個鐲子,冷不防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不疊的打招呼。

  “好個標致的小哥,瞧這細皮嫩肉的樣子,看的爺好心疼喲。”他在我臉上捏了一把,還把手伸到鼻子下聞了聞,“好香啊。”

  我嫌惡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傢夥眼神渾濁,臉色慘白,一看就是常年流連風月場所的後遺症。我不願跟這種人多糾纏,一句話也沒有說,想從他身邊饒過。

  “小哥,去哪啊?陪本公子去找找樂子吧。”他一把拉住了我。

  我拼命的想掙脫他的手,怎奈他的手仍然緊緊地扣在我的手腕上,我心裏慌得緊,這混蛋到底想做什麽,我無助的看著四周,試圖尋求路人相助。正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

  “納蘭,住手。”

  “皇,不,黃老爺,怎麽是您呢。”

  “還不快滾。”

  “是是是,奴才這就滾。”

  我回頭想答謝,可到嘴邊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怎麽又是他,這算是緣分嗎?他先前搶了我鐲子,還諷刺了我,現在卻又救了我,就算有緣,也是孽緣,哼。

  他玩味地看著我,好似在等我答謝,我痛苦地抹了把臉,算了,不管怎樣,他還是救了我,說聲謝謝也是應該,我雙手抱拳,說了聲:“多謝了。”

  “嗯。”他點點頭,便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今天可真夠倒楣的,轉來轉去,我發現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走著走著,一個測字攤吸引了我的目光。測字攤上站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他穿著一身道袍,頭戴著黑色道冠,白眉白須,目光深邃。他正拉著一個男子要給他測字。

  “好,就測一個吧。”邪門了,仍然是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我不願上前,便躲在一邊偷偷看著。

  “請寫個字。”老道人遞給他一張黃色紙箋。

  他推開了紙箋,撿起一根樹枝在土上寫了個“一”字遞給老道。

  老道略微沈思了一下,說“土上加一畫,乃王字,必非庶人。”

  見他又寫了個“問”字,令其相之,筆體兩側俱斜而飄飛。

  老道大驚失色曰:“左看是君字,右看是君字,必是主上。”

  那男子並沒有說什麽,丟下幾兩銀子揚長而去。

  我知道,道士、和尚之言,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上前便說道:

  “那您給我測個字如何?”

  “好,請您也寫個字。”

  我隨手寫下一個“周”字。

  道長歎道:“這位兄台想是做官之人,然世間萬事並不盡遂人願哪!老道向來是直言不諱,天子面前我也是如此。周者,外框內吉,吉者士口也,想來你以口謀食,不久有牢獄之災而於命無妨,這外框三面爲禁,下有出口,禁而不嚴,說明有貴人相救,可保化凶爲吉也!”

  呵呵,我微微一笑,我是一女子,怎麽可能做官,看來這老道也只是騙財之輩。

  我給了他幾兩碎銀,起身便走,突然背後又響起了老道的聲音:

  “一直往前走,便是姑娘要找的地方。”嚇,他何時看穿我的身份的,並沒有再搭理他,我徑直向前走著。

  咦,好熟悉的門庭,我擡頭看了眼,啊,冷府,終於到家了,心中不禁暗暗讚歎:沒想到,這老道還真有幾分仙道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2:57 PM

第三章 身不由己

  時間匆匆,我來到大清朝已整整兩個月了,除了每天早上給父母請安,陪娘說說話外,我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翻看醫書,或許是被第一次不愉快地出府經歷影響了心情,之後我便決定成爲真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不過若涵的書櫥可真是一個寶,有好多都是珍貴的孤本醫書,不愧是宮中禦醫的女兒。我如饑似渴地翻閱著,瘋狂地吸收著書中絕妙的醫術。

  除了看書,有時我也會練練毛筆字,虧得我以前上中醫學院那會兒學過書法,才不至於到了這兒太過狼狽。同時,我也知道了以前的若涵並不擅長女紅,對此我慶倖了好久,著實松了口氣,要知道女紅對我這樣的現代女性來講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

  今天,我又和往常一樣,坐在窗前看著書,暖暖的陽光拂面,舒服極了。忽然四周的寧靜被翠翠尖細的叫聲打破了,

  “小姐小姐。”只見她小小的身子風風火火的蹦進屋來。

  “瞧你,心急火燎的,怎麽了,天塌了不成。”我愜意地坐著,看著翠翠打趣道。

  “不。。。。。。不是的,小姐,外頭又來了兩撥人。”翠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什麽又來了兩撥人?之前有來過人嗎,小丫頭說話怎麽沒前沒後的。”翠翠越是急,我越是慢條斯理地問話,存心逗逗她。

  小姑娘快被急哭,“哎呀,我的好小姐,一撥人是來提親了,另一個是來拜訪老爺的。”

  原本蕩漾在我臉上的笑容,刹那化爲虛無。提親?!開什麽玩笑!我好不容易才能脫離婚姻的枷鎖,從現代輾轉來到了這兒,怎麽又要重頭再來一遍,老天,這回說什麽也不能往裏跳了。可古代女子嫁人本來就是比較早的,更別說不嫁了,爹娘能答應嗎?不行,不管怎樣,我得做些什麽。我拉過翠翠,急急地問:

  “提親的是誰,快帶我去看看。”說著,便要往外沖。

  “小姐,您可不能去啊,”翠翠趕忙拉住了我,“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了,會責怪我的。”

  是呀,我太鹵莽了,差點失態了,這裏畢竟是古代,哪有姑娘家拋頭露臉趕跑提親人的,我緩了緩氣,又問道:

  “翠翠,那你告訴我,這兩個都是什麽人?”

  “哦,第一個來的叫沈大富,呵呵,是個小老頭兒,老爺和夫人正在前廳招待著,我偷偷聽了一會,才知道他是上門提親的,聽小五說他是山西做茶葉買賣的生意人,在京城也開了不少商號,那些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們喝的茶都是他們家商號供的。他原是住在山西,這次來京主要還是爲他的獨生子說親的,他家公子好像也是在朝廷上做官的,具體的我也沒聽清楚就匆匆的跑來了。至於另一個嘛,”說到這兒,翠翠眼神曖昧地看著我,“就是歐陽公子啊,小姐不會記不得了吧?”

  “咳,老爺不是說過我的頭受過重創嘛,記不起以前的事兒也屬正常,丫頭片子,別打啞謎了,快跟我說說。”

  “小姐,那歐陽公子可算是您的青梅竹馬,你們倆從小一塊長大,一同跟著老爺學習醫術,才二十出頭就已經在宮裏的太醫院當差了。他和您感情甚好,我覺著老爺的意思是想把您許配給他的。不過,那沈老爺家財大氣粗的,小姐若嫁了過去不就是闊少奶奶了,丫頭看來這兩家都不錯,您喜歡的老爺也不會拂你意的。”

  “你這丫頭說話越來越沒規矩了,我要是嫁了,定也要給你許個人家,把你嫁了,省得我心煩。”我笑駡著。

  翠翠趕忙走了過來,撒嬌道:“嘻嘻,翠翠知道小姐捨不得的,翠翠是要一輩子跟著小姐的。”

  “你這丫頭。。。。。。”

  正在享受主僕間的溫情,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第四章 毛遂自薦

  “小姐,老爺叫您去書房呢。”是小五,父親的貼身藥童。

  “老爺不是在前廳接待客人嗎?”

  “是,老爺是在接待客人,所以請小姐去招呼一下歐陽公子。”

  “哦,我知道了,這就去,翠翠,你去吩咐一下,端兩杯茶去書房。”

  我得小心一點,聽翠翠的口氣,若涵和這個什麽歐陽的挺熟的,可不要露出什麽破綻,我邊走邊想,已經來到書房。這還是我頭一次上書房來,我站在門邊兒細細打量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牆壁的字畫,有明代才子唐伯虎的《春風修禊圖》,有元代名家趙孟頫\\\的《老樹元人牽馬圖》,有文徵明的《石湖煙水詩》和《遊虎丘詩帖》。。。。。。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竟被父親如此隨便地掛在書房裏,難怪別人都說父親視錢財如糞土呢。

  接著,我的目光轉向了坐在那兒的人,噢,原來他就是歐陽聞人,我偷偷觀察著他。他正在翻閱爹的醫書,時而蹙眉,時而會意地點著頭,他的五官並不突出,可以說是平凡,不過還算斯文。

  這時,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馬上擡起了頭,一看是我,便笑盈盈地站起了身,我一時有些尷尬,低著頭迎了上去。

  走到歐陽聞人跟前,福了福身,道:“見過歐陽公子。”

  我能看出他眼中一閃既逝的詫異,他笑了笑,說:

  “若涵,以前你還叫我聲大哥,怎麽現在反倒生分了。”

  “呵呵,若涵本想做一回淑女,卻被大哥說了不是。”

  “才幾個月沒見,涵妹的性格越發的古怪精靈了,” 呼,好險,差點露了餡,“我聽師傅說你這幾個月都病著,現在身子可有好些了?”他帶著關心,深情款款地望著我。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喜歡他看我時的神情,必需想個辦法,讓他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多謝歐陽大哥掛念,若涵已無大礙。”

  一陣寒暄後,我們對面而坐,歐陽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之後兩人也沒再說話,心猿意馬想著各自的事兒

  歐陽略顯懊惱,只得重新拿起一旁的書卷,繼續翻看著。我暗暗好笑,沒想到這人還挺迂腐的,唉,他不提,我該如何回絕他呢,傷腦筋。

  “歐陽公子,先喝杯茶吧,這可是我們家小姐親自吩咐的。”翠翠端茶走了進來,打破了沈寂。

  這丫頭又亂說話,我狠狠看了她一眼。

  “啊,多謝翠翠姑娘了,”歐陽雙手接過茶具,輕輕的呷了一口,“呵呵,難爲若涵還記得我最喜歡喝這雨前茶。”

  噢,老天,越描越黑了,這歐陽定會想歪的,我心思一轉,趕忙回道:

  “歐陽大哥過獎了,只是若涵記性不錯,想忘也忘不了。”

  看到歐陽聞人漸漸僵硬的笑容,我的手偷偷比著勝利的“V”字。正想順著話繼續說下去,卻看見爹和娘走了進來,只得無奈地退到一邊。

  “聞人啊,今兒個你就在這留飯吧。”我娘進了屋,開口就是邀請歐陽留下來。

  “多謝師母,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好,我去廚房吩咐一下做幾道你最喜歡的小菜,翠翠啊,快跟我去廚房看看。”我娘慈愛的看著歐陽,不知道有多開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嗎。欲哭無淚啊!


  待母親和翠翠出了書房,我爹便關上了房門,神情嚴肅的開了口:

  “聞人,若涵你們來這兒坐吧。”他指了指身邊的兩個空位。

  我們坐下後,爹又問道:“聞人啊,關於若曦姑娘的病,你怎麽看?”

  “據徒兒診斷,若曦姑娘身體素來就弱,但這次只是受了普通的風寒,應該吃幾帖藥就沒事,可是不知爲何她的病總不見好。”

  “聞人,你把若曦姑娘的症狀和若涵講講。若涵,你平日裏看的醫書也不少,你幫著分析一下。”

  “若曦姑娘甚是怕冷,肢體酸痛伴隨頭痛,鼻塞聲重,流清涕,咳嗽,痰多稀薄。”

  這不就是普通的感冒嘛,“爹,依女兒看確是風寒,用荊芥、防風、柴胡、前胡、羌活、桔梗、川芎、白芷、葛根各5錢,八份水煎成1份,服用三帖即可。”

  “太醫院的數十位太醫研究出來的藥方也是這樣子的,可惜沒什麽效果。”爹歎了口氣。

  “皇上已經下令,五天之內必須治好若曦姑娘的病,萬一耽擱了,只怕太醫院的人都要遭殃了。”歐陽也歎了口氣。

  “爹,歐陽大哥,這位若曦姑娘究竟是何人,能讓皇上如此興師動衆?”

  “這。。。。。。聞人,還是你說吧。”

  “我只知道皇上很在意若曦姑娘,說不定哪天就成了貴妃娘娘。”歐陽聞人語帶雙關地回答道。

  哦,原來是雍正最愛的女子啊,沒想到這位冷面皇帝還有此多情的一面,能讓雍正愛上的女子,一定很出色吧,我突然很想認識她。

  “爹,不如由女兒進宮替若曦姑娘治病,您看如何?”我看出爹的爲難,我真的很想幫他,我畢竟也是名牌醫科大學畢業的啊。

  “胡鬧!女兒家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爹知道你自小聰明伶俐,爹的醫術也掌握了大半,可你一個小姑娘怎麽進的去宮裏?再說朝廷體制也不允許你一個女兒家進入太醫院的。不行!”父親一口回絕了我。

  “是呀,若涵,師傅說的對啊,你終究是個姑娘呀。”這個歐陽竟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不搭理他,繼續懇求著父親,“爹,女兒我女扮男裝不就成了嘛?您就答應了吧。”

  “你以爲去宮裏是鬧著玩兒的嗎?女扮男裝,哼,虧你想的出來,這可是欺君,弄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這事莫提了,我絕不會答應的,好了,你先回房吧,我和聞人再研究研究。”父親又一次不留餘地的回絕了我。

  我並沒有起身回房,我的心意已決,是不會就此放棄的,我決定用感情逼父親就範。我突然起身,猛地跪在了父親的面前。

  “爹,女兒知道,您是疼愛孩兒,才不讓我以身犯險,從小您就呵護著我,保護著我,生怕女兒受一點點的委屈,這些女兒全都知道啊,”說到這,我看見父親偷偷抹著眼淚,“可是,爹您也要站在女兒的立場想一想啊,你們二老含辛茹苦地撫養我,教育我,現在女兒長大了,懂事了,是時候盡盡孝心了,爹啊,你就成全我吧,女兒不想您這麽辛苦啊。”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自從來到了這兒,我就享受著曾經沒有過的親情,母親的憐愛,父親的疼惜我一下子全都擁有了,在我心裏這比什麽都寶貴,所以我要保護它,我不要那麽快就失去它。想到這,我的眼淚不聽話地滾出了眼眶。

  “涵兒啊,你快些起來,起來再說,”爹趕忙將我扶了起來,“唉,爹不是不想答應你,只是深宮後院勾心鬥角,關係複雜,實非久留之地,爹不想看你受這份罪啊。”

  “爹,女兒一定會小心的,您就答應吧。”

  “這。。。。。。”經不起我的情感轟炸,終於妥協了,“涵兒,記住爹的話,要儘量少見皇上,他是何等的精明,遲早會看出你的女兒身份,到時可是欺君之罪啊。還有,宮裏那些娘娘阿哥們都是不好惹的主,你替若曦姑娘看完病就儘快回來,知道沒?”

  “恩,女兒謹尊父命。”我擡起頭,卻看見了歐陽聞人複雜的眼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2:58 PM

第五章 宮闕君王

  爲什麽,爲什麽歐陽聞人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這個眼神太可怕了,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寒意。正當我想進一步探究,他似乎已察覺到,迅速收起了陰冷,又回復了一貫的斯文。

  此時,父親又開口說道:“聞人啊,爲師還想聽聽你的意見。”

  “師傅的決定也就是徒兒的決定,徒兒在宮中也會全力配合若涵的。”

  這個男人太圓滑了,他剛才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可在爹的面前未表露分毫。真小人和僞君子都令人厭惡,後者往往更勝一籌,而他----歐陽聞人就屬於後者,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心中有了決定,對著歐陽說道:“呃,歐陽大哥,若涵有些話想單獨跟爹說,你不會介意去飯廳等我吧。”

  “當然,師傅,那徒兒先告退了。”說完,便識趣地退出了書房。

  我輕輕地依偎著父親,故作羞怯地說道:“爹,聽說今兒個有人來提親呀。”

  父親看著我,眼中帶著笑意,說道:“女兒啊,爹老了,拐彎抹角的話也懶得聽了,你的那些個小心思就直接說了吧。”

  呵呵,薑還是老的辣,我的小伎倆還是瞞不了父親。

  “爹,女兒不想嫁人。”

  

  父親用了兩天的時間打點好了一切,今天便是我進宮拜見皇上的日子。雖有些緊張,可心裏卻有一絲竊喜,父親已經允了我提親的事不會再提了。

  一路上父親不停的叮囑我:“涵兒,皇宮不比在家裏,凡事都要小心。宮裏那些明著對你好的人最後可能是把你墮入萬丈深淵的人,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爹,女兒一定會把您的話記在心裏的。”

  “宮中的規矩繁多,你自個兒要多學著點。”父親摸了摸我的頭,疼惜地看著我,突然他好似又想到了什麽,神情嚴肅地對我說道:

  “女兒啊,爹知道你才華橫溢,心思細膩,可進了宮不要太露鋒芒,特別是在皇上跟前兒,明白了嗎?”

  “女兒明白了。”我心裏十分清楚父親這番話的涵義,他要我隨時保護自己。

  說著說著,轉眼已到了東華門。

  “涵兒,爹就只能送你到這裏了,一會兒自有公公帶你進去。”

  “爹,您就放心的回去吧,女兒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目送著父親漸漸遠去的身影,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一個人站在宮門外候著,好無聊,這皇宮裏規矩就是大,皇上沒宣你還不能進去。

  “您就是冷太醫的公子吧,跟我去見皇上吧。”從遠處走來一位太監模樣的人,走到我跟前,滿臉假笑地說

  我作揖問道:“這位公公您如何稱呼?”

  “咱家是皇上跟前聽差的,您叫我王公公就成了。”

  原來是皇上身邊的人,一定不可以得罪他。我諂媚的笑著(真討厭自己這樣),

  “啊,原來是王公公,我經常聽家父提起您呢,以後還得請您多多擔待。”

  “呵呵,好說好說。”看著他能夠擠出油的笑臉,噁心之感油然而生。

  東華門後是一方形廣場有彎曲的金水河橫貫,河上跨著五座漢白玉單孔石橋,過了石橋再經過一條條曲折的斜徑,前面就是養心殿了。我得好好記著路,這皇宮太大,兜來轉去的,很容易迷路。

  終於到達養心殿了,殿內安靜的可怕,我此刻的心情既緊張又害怕,還有一些期待。

  “皇上,冷太醫的公子來了。”王公公謹慎地回了皇上。

  “草民冷非凡叩見皇上。”我忙學著清宮戲裏看到的樣子,先邁左腿跪下右腿,再收回左腿跪在地上。

  久久得不到回音,我偷偷的擡起了頭。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雍正皇帝,他和我想象中的帝王有很大的出入,本以爲在古代像他這樣年紀的皇帝,基本已步入中老年,奢靡的宮廷生活會讓他們的外表顯的老態不堪,而他,卻完全不同,光看他的外表並不象一個即將步入老年的人,就醫學的角度看,他應該是一個很注重養生之道的君王。他身板挺直,相貌清臒,很瘦,卻不是病態的,龍袍之下似乎蘊藏著一股不可預測的力量,坐在龍椅上的他,運籌帷幄,掌控著一切。我的目光大膽的移到了他的臉上,啊。。。。。。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我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我開始細細的觀察他,他並不十分英俊,卻很性格,他的臉比較長,下巴方正,他的嘴唇很薄,緊緊地抿著,長輩總說薄唇的男人寡意又無情,我心中暗暗想著,他也是個無情的人嗎?不會,若是無情又怎麽鍾情若曦姑娘一人呢?呵呵,想太多了,他的無情或是多情和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他留著漂亮的鬍子,服帖地垂在嘴唇兩邊。他的鼻子很挺,鼻梁有些隆起,鼻翼收的很緊,恩。。。。。。我喜歡他的鼻子,他的眉很濃,卻不是很粗,纖長劍眉斜上入鬢。最後我的目光掃向他的眼睛,他正在翻閱摺子,細長的眼睛半垂著,這時好像發現了有人在觀察他,他擡眼,冷冽的眼光射了過來,刹那我們眼光在空中相遇,我著實嚇了一跳,趕忙將眼光收回,低下了頭,不敢造次,心中卻回想著他投射的目光,他的眼睛很深邃,卻似千年寒冰一般,好冷的眼神,不愧是傳說中的冷酷君王。。。。。。

  冷酷?我突然想起在哪里見過他了,兩個月前,他就是在集市上搶了木蘭花鐲子後來又救了我的那個人。哦,那時還有個老道測出的字就是暗示了他是當今皇上,看來這老道是說對了。難怪那些奴才對他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糟了,他會認出我嗎?

  “你就是冷清秋的兒子冷非凡?” 寂靜的大殿上傳來雍正冷冷的聲音。

  啊,我猛的回過神來。

  “是,草民正是冷非凡。”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聽說你的醫術比你父親還高明?”

  “草民不敢當。”

  “你的意思是朕說錯話了不成。”聲音更加冷了。

  難道就不准我謙虛一下嗎?我有些生氣,膽子也大了些,放聲說道:

  “皇上,草民萬不敢有這個意思,草民只是覺得醫術再高明也是家父所教,而且草民也不願看到父親整日愁眉不展,故自願請命,請皇上恩准。”

  “哼,這皇宮可不是你行孝的地方,若是治不好,什麽下場你是知道的。”

  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君王。既然來到這兒,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中無畏地回道:

  “如若不能治好若曦姑娘的病,草民願一力承擔,還請皇上不要累及旁人。”

  “你好大膽子,竟敢命令起朕了,擡起頭來。”

  我慢慢的擡起頭,手心冒著冷汗,方才的氣魄早已蕩然無存,老天,但願他不要認出我來,那天我可是有冒犯過他的呀。

  又是許久的沈默,他怎麽不說話,認出我了嗎?還是在考慮該用什麽方法把我解決掉。我按奈不住了,悄悄的瞥了他一眼,天!他在笑,我居然看到他的嘴角有一絲笑意。這個皇上還真是難以捉摸。

  “王一忠,你帶他去見若曦吧。”

  “是。”我長籲了口氣,突然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謝恩後,王公公將我帶了出去。

  剛踏出養心殿,隱約嗅到一股脂粉香氣,咦,這兒離後宮應該還有段距離吧,正在納悶,便瞧見一位男子迎面而來,我偷偷看了他兩眼,他身材修長挺拔,雖穿著文官的官服,卻沒有弱不禁風的感覺,我的目光漸漸往上移,最終停留在他的臉上。

  呵,好一張桃花臉,他面如冠玉,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挑,他長了一雙桃花眼,目光閃爍不定,透著一絲狡黠的光芒。俊拔的鼻子,稜角分明嘴唇,唇角壞壞的揚起,一副不務正業的痞子樣。更讓我訝異的那股香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天,這男人有狐臭嗎?

  “王公公,你這是往哪兒啊,”他的目光轉向了我,“呃,這位是?”

  乾淨的男中音,不含一點兒雜質,可語調卻是庸懶的。

  “沈大人,奴才給您請安了。這位是剛進宮的冷太醫,咱們正要去若曦姑姑那兒。”

  感覺他的目光極爲放肆地看著我,眼神中竟還帶著一絲玩味。我無法忍受,擡頭狠狠回敬了他一眼,不出意外,他被我兇狠的眼神嚇住了,及時收回了目光,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我使勁的咬著牙根,防止自己笑出聲。

  “時辰不早了,有勞王公公帶下官去姑娘處吧。”我必須趕緊離開這兒。

  “呃,那就不耽誤二位了,冷太醫,擇期拜會,告辭。

  他對我眨了眨眼睛,轉身離開。

  “王公公,這位沈大人氣度不凡,對宮中也甚瞭解啊。

  “冷太醫雖剛進宮,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不輸于本公公啊,他可是萬歲爺跟前兒的紅人--戶部尚書沈豫鯤大人,可是個得罪不起的主兒。”

  呵呵,想不到這枚桃花男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第六章 相知相交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我們已經來到了若曦姑娘的住處。我四處環顧了一下,心中有些不解,這個地方甚爲簡陋,不似倍受皇寵的女人該住的地方,倒像是宮女的住處,這個若曦,我不禁對她産生了好奇。

  只見王公公走到門邊兒,對著裏屋說道:

  “姑姑,萬歲爺請了個新太醫,奴才帶來給您瞧瞧。”

  “讓他走吧,我沒病。”溫婉清冷的聲音從裏屋響起。

  我心中略有不服,還沒看就讓我走,朗聲便道:

  “姑娘若真是沒病,何不讓在下診斷了之後再說也不遲,這樣在下也好回了差事,請姑娘能夠體諒在下的這份難處。”

  身邊的王公公聽了我這番話,瞪著眼睛指著我便斥駡道:

  “冷非凡,你好放肆,姑姑是何許人,你也敢在這兒大放闕詞。”


  我低著頭,沒再多說什麽。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走出了一名女子來。

  她就是若曦?!我擡頭看著她--這位讓我寧願冒著欺君之罪也要進宮的女子。不出意外,她是美麗的。她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她唇若紅櫻,不點而朱;她粉嫩肌膚,白裏透紅,似吹彈可破,大大的眼睛透著智慧的光芒,略帶些憂鬱與無奈,雖面帶病容,仍是神采飛揚,好一個奇女子,難怪會讓雍正皇帝如此傾心。她的衣著很樸素,手上戴著一個木蘭花的手鐲。這,這是“那次”我看中的那只鐲子呀,呵呵,是了,那天皇上微服出宮定是給若曦姑娘買首飾去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我或許也能體會皇上的那份心思了。

  “難道你只需瞧著我便可知道有病沒病嗎?還是進來吧。”若曦輕輕地開了口,聽不出喜怒,說完便走進了屋。

  “呃,在下失禮了。”我有些尷尬,有些不自在,跟著王公公也走進了屋。

  屋子裏很乾淨,沒有多餘的擺設,卻讓我很親切。只見若曦已半躺在塌上,看樣子是等著我過去瞧病了。這若曦也並不是一個不通情理之人啊。

  “冷太醫,還楞著做什麽呀,快幫姑姑看病去啊。”王公公輕推了我一下,我回過了神,深吸口氣,走到了塌前。

  塌上還放著一張小案桌,上面放著幾張寫過字的紙,想來是若曦平日裏練的字,我無意的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逆流。

  我此刻的心情異常激動,身體微顫地看著若曦,難道她和我是……我無法往下想,我必須要馬上得到答案,可這裏還有個王公公,有他在我沒辦法暢所欲言,得想個法子支開他,我定了定神,便道:

  “剛才在下瞧了姑娘的面容,基本已斷出了病症,所以在下想試試家傳的醫術來爲姑娘醫治,不過,”我面向王公公,“卻需要公公的幫助。”

  “冷太醫,請說。”

  “在下想要一碗水,但並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極度純淨之水。”

  “純淨之水,冷太醫說的是山上的泉水嗎?”

  “非也,只需水開後的蒸汽凝結而成的水,所以在下請公公弄一碗過來。”

  “這。。。。。。恐怕不太方便吧。”王公公有些遲疑。

  “王公公,你去吧,我倒想試試這法子。”若曦姑娘發話了。

  “喳。”目送著王公公的背影,我緊擰的心鬆開了。

  沒有任何遲疑,我拿過案桌上的紙,對若曦說道:

  “姑娘寫了手好字啊,不過姑娘寫的這首詞卻有些怪異,我倒是配了首曲子,你不妨聽聽。”說完,沒等若曦有所反映,我便輕輕唱了起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你輕聲說

  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恆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歎

  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爲什麽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爲什麽人年少時

  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裏你是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麽倔強

  現在也不那麽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沈默


  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唱完了,這首詞我太熟悉了,它分明來自于鄭曉冰的那個時空。我看到若曦眼中的詫異絕不亞於我,使我更加確信心中的答案。

  “請問若曦姑娘是否來自300年後的時空?”我索性開門見山。

  “你……”顯然她還未從驚訝中恢復過來。

  “若曦,我此刻的心情和你的是一樣的,因爲我也是誤入時空來到這裏的。”

  “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我該說什麽呢,”她忽然站起了身,緊緊地抱住了我,可我卻有些僵硬,我現在的身份還是個男人啊,“我知道你是個姑娘,別裝了,不象。”

  原來她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那麽我也無須隱瞞了,開心的抱住了她。此時此刻,時空的紐帶把原本陌生的我倆緊緊聯繫在一起。

  “若曦,你讓我先給你把把脈吧,治好你的病最重要,要不太醫院的數十位太醫都得被砍頭。”我看著她,有些擔心。

  “我其實就是受了風寒,只不過把每次送來的藥都倒掉了。”

  “若曦,不管發生了什麽事,身體最重要,我好不容易才在這裏找到一個知己,可不想那麽快就失去哦。”我不敢問她爲什麽倒藥,只能動之以情。

  “我也沒想到能碰上你,好吧,那你給我開個方子吧,我一定按時吃藥。”

  我忙抓過筆迅速寫下方子,這時,王公公滿頭是汗,走了近來,手裏端了碗水。我神情自若地告訴他必需用這水來煎藥,並囑咐一些注意事項。看著他明知被耍,卻無法發作的表情,我的腸子都快笑斷了。

  這天我一直陪著若曦,直到小太監端來了藥,我看著她喝下才放心的離開。

  回到家已經已是深夜,父親還在爲我等門,一見我回來忙問:

  “涵兒,怎麽這麽晚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宮裏頭還好吧,還能應付嗎?”

  父親一股腦兒的問話,雖讓我有些無法反應,可心裏卻是暖暖的。

  “爹,我沒事,若曦姑娘她。。。。。。”

  “涵兒,你一定餓了吧,先吃完飯再說。”父親打斷了我的話。“快來,我剛吩咐廚房熱過的,都是你最喜歡的菜哦。

  酥炸鯽魚、銀針炒翅、掛爐片皮鴨、夜合蝦仁、廣肚乳鴿。。。。。。還有一個草菇蛋花湯,外加脆皮鳳梨球和奶油燈香酥,看的我口水直流。

  “爹,這麽多菜女兒哪吃的完啊?”

  “呵呵,慢慢吃,爹陪你。”

  我默默的享受著父親的溫情,感覺現在的自己好小好小,隨時都可以躲進父親的懷裏。

  “爹,若曦姑娘只是感染風寒而已,她把以前你們開給她的藥都倒了所以才遲遲沒有好轉。我今天是看著她把藥喝完才回來的,您放心吧,我想不出三天她就能完全康復了。”

  “這就好,這就好啊,涵兒,你多喝點湯,熬了三個時辰呢。”

  這頓飯我吃的很飽也很開心,在這個三百年前的時空我找回了久違的親情,也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三天以後,雍正皇帝突傳聖旨召我入宮,不知是福是禍,父親很是憂心。

  “涵兒,這次爹要和你一同入宮,萬一有事,爹拼死也要保住你。”

  “爹,不會有什麽事的,如果若曦姑娘的病沒好,現在是來拿人的,而不會傳聖旨喚我入宮那麽簡單了,更何況今兒個不是您當差,怎能一同進宮呢?爹,您就放心在家裏等女兒回來吧。”

  這是我第二次來皇宮了,已經沒有初次來的那份新鮮感,伴隨的是忐忑不安,雖然我和父親說不會有什麽事,畢竟心裏還是沒底,七上八下的。這一路走到養心殿,我閃過無數個念頭,是生是死,是去是留,一切都難以預料。踏進殿門的時候,我反而感覺輕鬆了,該來的總要來的不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跪了下來,

  “草民冷非凡恭請皇上聖安。”

  “哦,你來了啊,來人,賜座。”他的態度和上次相比似乎溫和了很多。

  賜座給我,那是不是代表我順利過關了?

  “草民謝過皇上。”我還是不敢有絲毫鬆懈,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

  “冷非凡,你的醫術不錯啊,治好了若曦的病,你要朕給你什麽樣的賞賜呢?”

  “草民不要任何賞賜,但求心安。”我終於松了口氣。

  皇上沒有說話,想了想,拿過筆寫了幾行字,遞給了王公公。

  “冷非凡聽封。”

  啊,我趕緊跪了下來。

  “冷非凡醫術卓絕,特賜封爲禦前太醫,欽此。”

  “草民接旨,謝皇上隆恩。”天啊,我只是想爲父親盡一份孝心,可沒想著要做什麽太醫。這禦前太醫也不知幹嘛的,聽起來好像和普通的太醫有些區別。這該如何是好?

  “冷太醫,這禦前太醫可是要留在宮中太醫院當值的,我這就派人給您回去取些換洗的衣服,再給冷老太醫報個喜,您看可好?”王公公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態,提醒了我。

  “如此甚好,有勞公公了。”這王公公還算善解人易。

  “奴才這就帶冷太醫去太醫院,請這邊走。”

  這麽快就要我去當值了,連家都不讓我回,這什麽世道啊,我有些忿忿然。還好明天就是父親當值,有什麽問題到時再請教他吧。

  就這樣,我開始了在宮中的生活。

  禦前太醫的生活其實很簡單,一般我都待在太醫院裏翻看醫典,皇上娘娘有事自會派太監傳喚。我去的最多的地方,當然還是若曦處。若曦幾乎每天都會傳我過去,整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題。幸好若曦現在還沒有冊封,要不哪能這麽隨便的見她。

  那天,我又去了若曦那兒。聊著聊著,我看到她手腕上戴著的木蘭花鐲子,想必她還不知道這鐲子的由來吧。

  “呵呵,若曦,你知道嗎?爲了這個鐲子,我和皇上還差點在市集上大打出手呢。”

  “哦,怎麽一回事,快告訴我?”她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就將那天在集市上碰見皇上的情景繪聲繪色的告訴了若曦。

  “若曦,皇上對你的這份心,你可要好好珍惜哦。”我看著她,一副羨慕狀。

  “有些事你不明白,若涵,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她看上去有些哀傷,我點了點頭。

  於是若曦給我講了講述了一個淒美絕倫的故事,從她當年穿越時空來到了八阿哥允祀的府上到她入宮選秀,從在康熙爺身邊禦前奉茶到浣衣局洗衣,從她姐姐若蘭蕩氣回腸的愛情到最後一縷香魂終隨風去,從二廢太子到十三爺十年幽禁生涯,從若曦和胤禛第一次相遇到他扔掉傘陪她在雨中挨著受著痛著再到用自己的背爲她擋那一箭,字字血淚,我不禁潸然淚下。

  “若涵,你和我一樣都來自未來時空,歷史是怎樣的你我都很清楚。他終究會向自己的親兄弟下手,而這一切都無法改變,到時讓我情何以堪。更何況他是當今天子,他的心裏裝著我,也裝著其他女人,而我需要的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生活,一個簡簡單單愛我的男人,我不要和那些女人一樣爭寵。

  “若曦,你沒有想過要去改變歷史嗎?”

  “若涵,歷史是不會改變的,無論怎麽努力,即便走過一些彎道,仍然會朝這既定的方向運行,就像太子的被廢,允祥的被禁和胤禛的即位都是注定的無法改變。若涵,你沒有經歷過九王奪嫡的殘忍場面,不知道這一切是多麽的令人髮指,而又多麽的無奈。

  唉,我忽然覺得老天對我何其眷顧,讓我避開那轟轟烈烈的九子奪嫡而穿越到雍正元年。如果讓我經歷了若曦這些痛苦的往事,恐怕早就不是我自己了。若曦她太善良了,她爲別人考慮的太多,爲自己想的太少,如果她能自私一點,能夠做到不顧一切,早就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過著開心的日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0 PM

第七章 重新認識

  我漸漸適應了宮裏的生活,可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今天居然下起了雪,我有些激動,要知道以前在南方可很少能看到這樣的雪景的,雪花在空中亂紛紛的飛舞,輕輕飄在地上,轉眼間,一切景物都變成白的了,一片片落在樹上,漸漸成了堆,連小樹都委屈地低下了頭。我算了算日子,呀,沒想到我在雍正皇帝的身邊當了大半年的禦前太醫了,不能說是春風得意,可也算是宮裏的紅人兒了。這太監宮女們們拍個馬屁的,我還能應付,可連朝堂上的大臣們也主動示好,著實讓我有些個招架不住,唉,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我對著宮外的雪景無言的感慨,可老天爺似乎並不想放過我,前方的一群大臣正緩緩向我走來。

  “冷太醫,王公公說您今兒個不當差,那不如由我做東,隨咱們幾個一塊兒出宮喝個酒可好?”說話的是在刑部當差的納蘭大人,也就是當初在大街上糾纏我的那個人,仗著與宮裏的娘娘有些親戚關係,平日裏可是囂張的很。我很最討厭這種靠女人出風頭的男人,當下拒絕道:

  “呃,恐怕要掃了納蘭大人的興了,下官正想回太醫院翻閱幾本醫典。”

  “冷太醫,您可真矯情,還真想流芳百世呢,今兒個本官也就是不準備放人了,走走走。”邊說邊拉著我直往宮門走去。

  我畢竟是個姑娘家,哪還能掙脫得了,就這樣被推拉著出了宮。

  經過一番顛簸,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我剛下車就被眼前的熱鬧景象怔住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兒應該就是所謂的風月場所了,我有點欲哭無淚,可被這幫混蛋害慘了,我擡頭看了看招牌,眠月樓!好個讓人遐想無限的名字啊!我整個身子都麻了,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怎麽也邁不出這一步。

  “冷太醫,您別楞著呀,這兒可是咱京城裏最有名的地兒了,瞧你那未經世事的樣子,咱爺幾個就帶你到這兒來開開葷。”這個姓納蘭的混蛋,殺他的心都有了。

  我實在想不到藉口推脫,只得硬著頭皮跟著他們一同進了眠月樓。一進樓,就被一股濃郁的香氣熏的有些頭暈。咦,好熟悉的香味,我好似在哪兒聞到過,不可能,我可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啊。我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時,迎面來了個女人,雖已有些年紀,但仍然風韻猶存,她走到咱們跟前道:

  “納蘭爺,您是有些日子沒來這兒,可把我的姑娘們想死了。”

  “李嬤嬤說的話總是那麽中聽,爺今兒個還真要好好盡興了,對了,”說著納蘭便將目光移向了我,“這位冷大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嬤嬤可真要好生伺候著才行。”

  李嬤嬤曖昧的看著我,“喲,這位冷爺長的真是俊俏,呵呵,我這兒的姑娘們今兒有福了。玉翠,嫣紅,快過來,好好伺候著冷爺。”

  怎麽辦,怎麽辦,這兒的姑娘怎麽可以伺候我呢,我嚇傻了,完全想不到應對的法子。突然有人將我拉離了是非之地,我感激向他望去,啊,是他!沈豫鯤!

  “李嬤嬤,你是糊塗了不成,玉翠和嫣紅是本爺剛剛點了的,”還是一貫的庸懶,“冷大人,你應該不會與我爭這兩位姑娘吧?”桃花眼笑笑的看著我。

  “那是,在下自不會奪人所好。”我巴不得你要了這兒所有的姑娘。

  “嬤嬤我可真是糊塗了,沈爺您可別往心裏去,嬤嬤這兒給您陪個不是了。”看樣子這枚桃花是這裏的常客。啊,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兒的香味是在他身上聞過的。

  “相請不如偶遇,既然各位大人都聚在這兒了何不一同喝酒談天?”沈豫鯤這話雖是說給其他的大人們聽的,可他這對桃花眼卻總盯著我瞧,讓我渾身不自在。其他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沈豫鯤現今兒可是紅的發紫。

  我們這些人進了包間,圍桌而坐,我暗暗數了數,每位大人起碼有兩個姑娘伺候著,“冷大人,”李嬤嬤開口說了話,“這兩位姑娘雖不及玉翠嫣紅,可也算是我眠月樓的當家姑娘,就讓她倆伺候著爺吧。”李嬤嬤的盛情我實在無福消受,手心冒著冷汗,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李嬤嬤,這兒就這麽些個姑娘,咱幾位爺自個兒都不夠分,哪里還有冷爺的份兒,冷大人,您不介意吧?”還是沈豫鯤,又一次替我解了圍。

  “您瞧瞧,我這又是好心辦壞事兒不是,得,我呀也得出去招呼其他些爺了,姑娘們,可給我好生伺候著。”說罷,便婀娜地走出了包間。我喘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

  這時沈豫鯤悄悄拉住了我,低聲說了句:“坐在我身邊。”我忽然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在保護我,從一開始就在保護我,爲什麽呢?他竟能看出我的爲難,我一下子對他産生好奇,我想瞭解這個男人!

  席間,我雖被灌了幾杯酒,可還不及沈豫鯤的十分之一,我知道今天的主角已不是我,心中暗暗竊喜,另一方面我卻很擔心沈豫鯤,畢竟他是爲了我才趟這混水,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終於,無聊的聚會結束了,那些大人們都已東倒西歪,不得不被家奴攙扶著走出了眠月樓,我看了看身旁的沈豫鯤,還是一派神定氣閑的模樣,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爲了表達謝意,我坐上了他的馬車。

  一上馬車,狹小的空間使原本尷尬的氣氛越發的壓抑。我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修長的身子已完全舒展,正在一邊閉目養神,好生清閒。我實在忍不住,開口便道:“今兒多謝沈大人替下官解圍了。”

  “哦,在下有做過嗎?搶了大人的姑娘到是有過,可大人非但不怨恨反倒謝在下,這是唱的哪出呀。”他睜開眼睛,眼神戲謔的看著我。

  “既然沈大人這麽說了,那我也不便於多做解釋,可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你的。”我又氣又急,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冷大人想如何謝在下啊,以身相許不成。”他笑的更燦爛了,看我的眼神越發的肆無忌憚。

  咚,我的心往下一沈,他知道我的身份了嗎,“沈大人請注意你的措辭,這種有傷大雅的話還是少說爲妙。”

  “在下雖不才,可分辨雌雄的本事還是有的,冷姑娘。”他的語氣冰冷,眼神也已無戲謔,取而代之的是精明與冷厲。

  “你,你……”我又驚又怕,瞬間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他知道了,我這麽辛苦的隱藏著,卻被他一眼看穿,我虛脫的坐著,臉色慘白地看著他。

  “冷姑娘不必擔心,這件事在下自是不會與他人提及,可是,”他微微停頓,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我還是要提醒你,不管你是爲了什麽而進的宮,儘快收手吧,皇上是何等精明之人,豈能瞞得了他。今兒我是幫了你,可那只是湊巧罷了,那明兒呢,後呢?一旦東窗事發,想必你是知道後果的。”他的語氣雖不重,但字字都烙在了我的心坎兒裏,那些話我豈會不懂,可我真的能夠收手嗎?

  “多謝沈大人的關心,當初我只想著治好若曦姑娘的病,沒料到皇上會下旨封我做這禦前太醫,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以後我會加倍的小心的,你也會幫我的吧,沈豫鯤。”我頭一次喚他名字,卻特別的順口,我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

  他的眼神不再堅定,轉而化爲了兩汪泉水溫柔而清澈,嘴唇泛起了笑意,“唉,除了幫你,我還能拿你如何呢。”他拍了拍我的頭,我則可愛的朝他笑了笑,我們之間的友情迅速地膨脹著。

  到了宮門口,沈豫鯤將我扶下了馬車,輕聲說道:“我原是不想再把你送回來的,既然你那麽堅持,我也不能勉強,但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一定要告訴我,知道?”

  “我知道了,你快回吧,明兒還要早朝呢。”說完我轉身走向宮門,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轉身走到他跟前,“下官還想奉勸大人,雖然大人還是壯年,可還是要好好保重自個兒的身子,切勿沈迷於漁色啊。”見他還傻傻的杵在那兒,我轉身快步走進了宮門。哈哈,他沈豫鯤今兒可是嚇的我不輕,我也要小小的報復一下才能挽回點兒面子。



第八章 承歡格格

  “涵小姨,今天你要講什麽故事啊?”一個活潑、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太醫院原有的寧靜。

  我佯裝嚴肅,說道:“格格,我已經說過了,在這兒要叫老師,不要叫我姨,幸虧沒有人在,萬一被別人聽到了怎麽辦啊,難道你想看著姨的頭被砍下來嗎?”

  “我不要,”只見她的小腦袋晃的像撥浪鼓似的,可沒一會兒爲難的神色躍上了她的小臉,“可是,姨不是說過小孩子是不能夠說謊的,要不然鼻子會變長的。”

  噢,老天,真不該給她講童話故事,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唉,格格,這不算說謊的。”

  “真的嗎?”懷疑的小臉看著我,老氣橫秋的,真逗!

  “是的,姨保證你可愛的小鼻子會很安全的。”我點點她的俏鼻,憐愛地看著她,可愛的小承歡,十三王爺的小格格,一個永遠都這麽快樂的小姑娘,真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長大。

  “格格,昨兒個教你的幾個穴位,有記了嗎?背給老師聽聽,背好了再講故事。”這小妮子聰明的緊,應該難不倒她。

  “嗯,好,這兒是……”承歡比著自個兒的身子搖頭晃腦的背著,而我的思緒也飛到了初見她的那一天……

  

  那是雍正元年的中秋,太醫院的醫官們都回家過節了,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守著,唉,禦前太醫的差事可真不好當哦。看著桌上的月餅,是父親命小太監送來的,心中一片悲哀,月圓人不圓啊!

  今天皇上在乾清宮擺筵席,宮裏一大半的人都會在那兒,若曦也會在嗎?突然好想見她,和她說說話,對,我也要去乾清宮看看。

  我從案桌的夾層取出了一套宮女的宮服,呵呵,還是若曦想的周到。自從初次見面之後,若曦便時常召我過去,可這宮裏畢竟人多嘴雜,而我又是以男兒的身份進的宮,總有些不妥。於是,一天若曦拿了套宮服給我,告訴我以後見她的時候可以扮成宮女,反正宮裏人多,也不知道誰是誰。

  今天是我第一次穿這套衣服,一番梳理後,走到鏡子跟前兒照了照,嗯,還不錯,沒想到經過打扮,我還是挺漂亮的。老天爺啊,今天是月圓之日,您應該可以理解我這難得的瘋狂舉動吧。

  走出了太醫院,擡頭看了看,此刻月亮被雲層遮住了,外面一片漆黑,我只能憑著微弱的記憶力,在黑暗中摸索。唉,爲什麽女人無法擁有卓越的方向感呢。

  皇宮大了點,而我又笨了點,幾乎花了半個世紀的時間,終於來到了乾清宮外。我向裏張望著,哇,燈火通明的,好不熱鬧。還要進去嗎?我心中有些猶豫,萬一被識得我的人看到就麻煩了,算了,回去吧,今天的我已經夠胡鬧的了。

  這時,雲已經散開了,月亮終於露出臉來,月光柔和的撒在地面上,周圍的一切好似蓋了一層輕紗,朦朧而神秘。我站在那兒,享受著身子被月光籠罩的感覺,我擡頭望著夜空,今晚的月亮格外大,又圓又亮。有幸看到三百年前的中秋之月,我也不枉此生了。

  月亮太美麗了,我捨不得移開眼睛,癡癡的看著它,竟然想到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口中喃喃念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你是天上的仙女嗎?”清脆稚氣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響起。

  我驚愕的回過了身,卻看到了一個小姑娘站在那兒,仰頭看著我。借著月光,我依稀看出她身著華服,長的玲瓏剔透,應該是宮裏的小格格吧。我心思一動,故意逗逗她,便嫣然一笑,對她說道:

  “對啊,你不要和別人說哦,現在我要回到天上去了,你乖乖閉上眼睛,不許偷看喲。”

  我看她很聽話的閉上眼睛,滿意地點點頭,轉身便要走。剛邁出一步,卻不想有人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我的腿,我回頭望去,天啊,還是這個小姑娘,竟然被她騙了!!

  我無奈地看著她,也沒有多做掙扎,生怕傷了這小人兒,就這麽站在原地任她抱著。忽然,她興奮地喊道:

  “阿瑪,阿瑪,快過來,承歡抓到一個仙女。”她的阿瑪?!是雍正嗎?糟了,要是被認出來就完了,我微微動了一下,沒想到她抱得更緊了。天啊,難道今天是我的死期?

  “怎麽了,承歡,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在宮裏嚴禁大呼小叫,可是你呢,沒有格格的樣子。”低沈略顯蒼老的聲音從暗處響起。

  呼,幸好不是雍正,老天並沒有把我拋棄。這時,小格格終於鬆開了手,快步走到她阿瑪身邊,小聲說道:

  “阿瑪,我抓住仙女了,剛才她還想逃呢。”

  我好笑地看著她,這小妮子,說的煞有其事,邊說邊拉著她的阿瑪要過來瞧。想來這位阿瑪的身份不會低,應該是個王爺吧,那這規矩可馬虎不得,還好若曦都有教過我,眼見這一大一小走了過來,我趕忙福身請安道:

  “奴婢給王爺請安了。”

  “你就是格格說的仙女?”平穩的聲音聽不不出任何情緒。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格格可愛得緊,便和她鬧著玩,卻讓格格誤會了,請王爺恕罪。”我有些惶恐,但願這個王爺不是難纏之人。

  “嗯,本王並無責怪之意,你起吧。”

  “謝王爺。”有驚無險,又被我闖過了一關。

  我站直了身,剛一擡頭,卻不巧對上了王爺眼睛,夜色太暗,我無法看清他的臉,但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眼中的錯愕,他定定看了我一會兒,開口問道:

  “本王見你面生,你是哪個宮裏的?”

  “呃,奴婢是太醫院的宮女。”我謹慎的回道。

  “難怪了,”他點點頭,“你回吧。”說完,便牽著女兒的手,轉身走了。

  我看著這對父女遠去的背影,耳中還能聽見他倆的對話。

  “阿瑪,她是仙女嗎?”小小的聲音仍然沒有放棄。

  “不是,你的運氣還沒有好到可以見到天上的神仙。”

  “哦。”聽上去有些失望。

  “好了,該去跟你皇伯伯請安了,知道要說些什麽嗎?”

  “嗯,承歡要告訴皇伯伯,承歡見到神仙了。”堅定無比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

  呵呵,好可愛的格格,叫承歡啊,好名字,我愉悅地踩著月光,漫步走回了太醫院。

  第二天,小太監傳話說若曦要見我,估計是覺得寂寞,想我過去聊聊天,正好,我新研製了幾種藥丸,順便帶過去給她試試。我拿了藥箱,踏出了太醫院。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使我的心情開朗許多,一路上,欣賞著宮中的景致,從來都沒有覺得原來這兒的景色那麽美麗,感覺步伐也變的輕快起來。

  忽然,我被一陣嘈雜聲擾了心境,寧靜的美麗也被破壞了。我皺著眉向污染源望去,哼,原來是一群官員,正從我對面走來。

  他們圍著其中一個,七嘴八舌說著什麽,看來被圍的是個核心人物了。咦,這人好面熟,我定睛看了看,啊,是沈豫鯤!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他!他依然還是那副痞子樣,尤其是他那庸懶的笑容,燦爛又刺眼。

  他雖然笑著,可他眼中卻很難看到一絲笑意,典型的雙重性格。我不禁有多看了他幾眼,噢,這個男人真是好看的過分!

  他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眼光像箭一般向我這邊掃來。我趕忙低下了頭,心中有些懊惱,暗暗咒駡自己,我對他未免太上心了。

  我往一邊退了幾步,目光也轉向了別處,不願與他再有過多的接觸。沒想到這沈豫鯤仍然朝我這邊走來,當我反應過來時,他已從我身邊擦過,並且還不輕不重撞了我一下。

  我畢竟是個女人,而且身型又過於纖細,一個不穩被撞退了幾步。我又驚又怒,忿忿地看著他。可他卻只用眼角的餘光瞄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像是嘲笑,又像是在示威。接著他便回過了眼,繼續和那群官員們嬉笑著走了過去。

  可惡的男人!他以爲他是誰啊!Just wait and see!

  好心情被破壞殆盡,一路悻悻地來到了若曦的住處。今天這兒挺安靜的,估計就若曦一人在,我也顧不得規矩了,加上剛才又受了氣,就想馬上找她吐吐苦水。於是我推門而入,嘴裏還嚷嚷著:

  “若曦,你知道嗎,我剛剛碰到什麽人了……”還想說下去,卻迎上了若曦警告的眼神,只見她搖了搖頭,無聲地比了下口型:“有人在。”

  我被嚇著了,趕忙回身,接著便對上了一大一小兩雙眼睛。他們…他們…一時間我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一秒…兩秒…三秒…終於有人率先開了口:

  “阿瑪,她是昨天咱們見到的仙女。”噩夢,一定是噩夢,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試想當睜開眼是一切便會恢復原樣。可我並未如願,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仍然在我眼跟前兒坐著,天啊,現在的我連撞牆的念頭都有了。

  我無助地望著若曦,若曦了然的點了點頭,投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開口說道:

  “十三爺,他就是我剛跟您提起的太醫,冷非凡。”十三爺?!他就是那個被康熙爺囚禁十年的十三阿哥—允祥!我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臣…微臣給十三王爺請安。”

  “本王覺得你很面善,是否在哪兒見過?”十三王爺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他終於還是問了。

  “呃…下官一直都在太醫院當差,今兒是第一次見到王爺本人。”事關重大,我只能這麽說。

  “本王昨夜分明見過你,你還強詞狡辯,膽子不小啊,”原來他早就認出了我,可爲什麽還要問我呢?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了就有氣,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何不轟轟烈烈一點。於是,我擡起了頭,無畏地看著他。

  “王爺既然已經認定就是下官了,恐怕也定了下官的罪了,何必這樣繼續愚弄下官呢?”

  “本王只是想確認一下,爲何要定你的罪,而你又何罪之有呢?”

  太欺負人了,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一招引君入甕啊。我又生氣又委屈,只覺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快要掉下來了。這時,若曦卻在一邊呵呵的笑了起來。

  “十三爺,別嚇她了,原來你們昨兒個就見過了。若涵,快起來,十三爺和你鬧著玩兒呢,其實他都已經知道了。”

  若曦將我扶了起來,而我卻呆呆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反差太大了,剛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又是峰回路轉。我看著十三爺,只見他眼中盛滿了笑意,悠哉悠哉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服氣,開口便道:

  “王爺,以後要是還有這好興致,也請您遞個眼色給奴才,這樣奴才也好盡力地配合。”

  十三爺聽了,不怒反樂,“哈哈,冷太醫,好利的的一張嘴啊。”

  聽到十三也如此豪邁的笑聲,我心中的烏雲也終於散去了。這才有空端詳這位傳說中的拼命十三郎,他的皮膚黝黑,眉挺目俊,可歲月的痕跡也已深深烙在他的臉上,只有在他的眼中依稀還能看到昔日的桀驁不馴。他的頭髮略顯花白,原本應該挺拔的身軀,現在也有些微駝,誰也無法相信他是小雍正八歲的十三弟,心中感慨萬千,十年的囚禁生涯竟能把一個堂堂六尺男兒折磨成這樣。

  “若涵,我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有件事要麻煩你。”若曦看著我,溫和地說。

  “什麽事吩咐一聲就是了,什麽麻不麻煩的,怪不好意思的。”見若曦這麽客氣,我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承歡,到姑姑這兒來,”只見承歡格格走了過來,爬到若曦的腿上,依偎而坐,“想必你也見過承歡,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可就是這性子定不下來,所以我剛剛也和十三爺商量了一下,想讓承歡跟你學中醫,也好磨磨她浮躁的性情。”

  我第一眼見到承歡,就挺喜歡的,要我教她,再好不過了,“我也很喜歡格格,要我教她,自是不會推脫,可也要問問承歡願不願意啊,”我看著承歡,問她道,“格格呀,想不想跟著冷太醫學醫術啊?”

  承歡閃爍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我,欣喜地說道:

  “我可以變成像你一樣的仙女嗎?”

  “呵呵,當然可以啊。”剛說完,格格便一頭撲進我的懷裏,大聲的叫著:

  “承歡願意,承歡願意。”

  “看來承歡很喜歡你,我都有些嫉妒了。”若曦看著我們,臉上也泛起了笑花。

  我抱著承歡,剛一回身,卻看到了十三爺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3 PM

第九章 禦前診病

  自從有一天爲若曦把脈後,她的病就成了壓在我心上的一塊石頭,她是陳年舊疾了,可到如今已有積重難返之勢,我給她開了個藥方,讓她慢慢調養,更重要的是她要保持一份愉快的心情,不管有什麽心事都不要憋在心裏,我希望能儘快解開她的心結。

  “若曦,你知道蜘蛛、甘露、風和小草的故事嗎?”

  “沒有哦,你講來聽聽。”

  從前,有一座圓音寺,每天都有許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圓音寺廟前的橫梁上有個蜘蛛結了張網,由於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誠的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經過了一千多年的修煉,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佛祖光臨了圓音寺,看見這裏香火甚旺,十分高興。離開寺廟的時候,不輕易間地擡頭,看見了橫梁上的蛛蛛。佛祖停下來,問這只蜘蛛:“你我相見總算是有緣,我來問你個問題,看你修煉了這一千多年來,有什麽真知拙見。怎麽樣?”蜘蛛遇見佛祖很是高興,連忙答應了。佛祖問到:“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點了點頭,離開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舊在圓音寺的橫梁上修煉,它的佛性大增。一日,佛祖又來到寺前,對蜘蛛說道:“你可還好,一千年前的那個問題,你可有什麽更深的認識嗎?”蜘蛛說:“我覺得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說:“你再好好想想,我會再來找你的。”

  又過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風,風將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網上。蜘蛛望著甘露,見它晶瑩透亮,很漂亮,頓生喜愛之意。蜘蛛每天看著甘露很開心,它覺得這是三千年來最開心的幾天。突然,又刮起了一陣大風,將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覺得失去了什麽,感到很寂寞和難過。這時佛祖又來了,問蜘蛛:“蜘蛛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說:“好,既然你有這樣的認識,我讓你到人間走一朝吧。”

  就這樣,蜘蛛投胎到了一個官宦家庭,成了一個富家小姐,父母爲她取了個名字叫蛛兒。一晃,蛛兒到了十六歲了,已經成了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長的十分漂亮,楚楚動人。

  

  這一日,新科狀元郎甘鹿中士,皇帝決定在後花園爲他舉行慶功宴席。來了許多妙齡少女,包括蛛兒,還有皇帝的小公主長風公主。狀元郎在席間表演詩詞歌賦,大獻才藝,在場的少女無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兒一點也不緊張和吃醋,因爲她知道,這是佛祖賜予她的姻緣。

  過了些日子,說來很巧,蛛兒陪同母親上香拜佛的時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親而來。上完香拜過佛,二位長者在一邊說上了話。蛛兒和甘鹿便來到走廊上聊天,蛛兒很開心,終於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喜愛。蛛兒對甘鹿說:“你難道不曾記得十六年前,圓音寺的蜘蛛網上的事情了嗎?”甘鹿很詫異,說:“蛛兒姑娘,你漂亮,也很討人喜歡,但你想象力未免豐富了一點吧。”說罷,和母親離開了。

  蛛兒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這場姻緣,爲何不讓他記得那件事,甘鹿爲何對我沒有一點的感覺?

  幾天後,皇帝下召,命新科狀元甘鹿和長風公主完婚;蛛兒和太子芝草完婚。這一消息對蛛兒如同晴空霹靂,她怎麽也想不通,佛祖竟然這樣對她。幾日來,她不吃不喝,窮究急思,靈魂就將出殼,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趕來,撲倒在床邊,對奄奄一息的蛛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衆姑娘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應。如果你死了,那麽我也就不活了。”說著就拿起了寶劍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佛祖來了,他對快要出殼的蛛兒靈魂說:“蜘蛛,你可曾想過,甘露(甘鹿)是由誰帶到你這裏來的呢?是風(長風公主)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甘鹿是屬於長風公主的,他對你不過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愛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卻從沒有低下頭看過它。蜘蛛,我再來問你,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蜘蛛聽了這些真相之後,好象一下子大徹大悟了,她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剛說完,佛祖就離開了,蛛兒的靈魂也回位了,睜開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馬上打落寶劍,和太子深深的抱著……

  若曦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遠處,眼神迷離而夢幻,她在想什麽呢?

  “若曦,我之所以講這個故事,是不想看你這麽痛苦,這麽折磨自己。佛祖都說要珍惜現在能把握的幸福,你和皇上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難道真要到生離死別了才能真正屬於彼此嗎?”

  “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明白,可真正遇到了又有多少人能瞭解呢,若涵,你只是個旁觀者,無法理解其中的無奈啊!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好意。”

  若曦的這番話讓我很慚愧,是啊,我只是個旁觀者而已,又有什麽資格在她面前高談闊論呢。可心裏還是澀澀的,不明白爲什麽若曦要逃避呢,如果換成我,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愛他。

  天啊,若涵,你又在胡思亂想了,什麽如果,哪有如果,這個念頭太可怕了。我重重地甩了甩頭,試圖把那些雜念甩出我的腦袋。

  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若曦姑姑,請問冷太醫是在這嗎?”是王公公的聲音。

  “我在這呢,王公公什麽事啊,要勞您大駕。”

  “冷太醫,萬歲爺覺著身子不適,讓奴才請您過去瞧瞧。我到太醫院去找您,見您不在,估摸著在這兒或許能找到您。” 王公公走了進來,他的話像炸彈一樣投了過來,把我震的有些不知所措。

  “有勞公公了。”我轉身拿了藥箱,便隨著王公公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我的心裏有些忐忑,自那天在養心殿被封爲禦前太醫後,這大半年來我一直沒有見過皇上,我也經常覺得納悶,他都沒有不舒服的時候嗎?可真要去見他了,我又有點怕,我到現在心裏還記得他冰冷的神情。對於雍正皇帝我一直都很好奇,因爲在我看過的史書中對他的評價總是有兩面性,在有的人眼裏,他是一個篡位者,迫害兄弟,殺戮功臣,大興文字獄,實行特務統治,是一個少見的暴君。在另外一部分眼中,他又是一位改革家,不畏俗言,不講情面,勇於革除舊弊,辦事雷厲風行,是歷史上少有的明君。穿越過來後,我一直都沒有機會驗證其正確性,今天算是個好機會嗎?王公公喋喋不休說著什麽,我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一路上胡思亂想著已經到了養心殿,王公公看了我一眼,示意讓我先在外頭候著,便進去通報了。

  今天的養心殿好安靜啊,我孤零零地站在殿外,心裏頭琢磨著皇上得的是什麽病。

  “冷太醫,隨奴才進去吧。”

  雍正手裏拿著奏摺,正在和旁邊一個人說話:

  “廷玉,年羹堯在奏摺上說要朝廷提供一千萬兩銀子的軍餉,你看我們怎麽來籌這筆錢呢?”

  “皇上,現在國庫裏只有不到200萬,剩下的還需商榷。”

  “這樣吧,廷玉,你替朕擬一道旨下去,除了太后的月例不變外,文武百官,包括朕的日常開支都縮減一半,其他的排場能免則免,省下的銀子全部支援西北戰事。”

  這就是名相張廷玉啊,恩,一臉正氣,果然名不虛傳。

  “廷玉,你先跪安吧,明天早朝的時候朕要親自宣佈此事。”

  張廷玉走後,我給皇上請了安便撩起袖子給他診脈。

  “你很怕朕?”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顫抖,真是丟臉,還是現代穿越過來的呢,連這種場面都經不起嗎?

  “皇上,您貴爲天子,而微臣不過一介草民,心中只是略有些惶恐。”我知道這話有些沖,一說出口便覺得後悔,可是我更不願被他看透。

  他微微挑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半晌,才開口道:

  “朕感覺肩膀酸痛,你替朕看看。”哦,和王公公說的差不多,應該是肩周炎沒錯,這到是容易治。

  我從容地打開藥箱,掏出了銀針,

  “皇上,我給您施幾針,便可舒緩些症狀。呃,您先把上衣脫了。”

  我自顧自的邊說著,邊做著消毒工作,渾然不覺養心殿的空氣已有些凝結。好一會兒,我才發覺不對勁,怎麽沒動靜了,我擡起頭,正對上雍正不可置否的眼神,還有王公公那臉的不可思議。我猛然醒悟過來,槽了,忘了這兒是皇宮了,在我眼前的已不是普通的病人,而是獨一無二的天子。我有些不自然,對著王公公說:

  “王公公,請伺候皇上脫了上衣吧。”

  “咳,冷太醫,皇上可是萬金之軀,您這恐怕不合適吧。”王公公有些爲難。

  “皇上,針灸刺穴差之毫釐,則謬之千里,臣沒有隔衣刺穴的本事。”

  “既然如此,王一忠,你就照冷太醫說的做吧。”最終還是雍正妥協了。

  我並不是第一次看男人的裸體,可當王一忠一件一件將雍正的衣服脫下來是,我的心卻莫名地騷動了起來。我是怎麽了,我可是個專業的醫生啊,閉上眼深吸口氣,感覺平靜了許多,才敢把眼睛睜開。

  可我剛一睜眼,目光就撞上了雍正已經半裸的身子,轟,我感覺我的臉都快燒起來了。

  耳邊突然傳來王公公尖細的聲音:“冷太醫,您身子可有不適,瞧您臉紅的。”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臉,天啊,好燙,整了整心思,趕緊回道:

  “呵,多謝公公關心。不怕公公見笑,其實這是下官從小便有的毛病了,只要專注某件事,下官的臉就會這樣紅。”

  剛說完,我便聽到了一聲細微的,不易被發現的悶笑聲。笑聲?!堂堂大內宮中,誰敢如此放肆,我直覺地朝著笑聲望去。

  嚇!原來是他在笑,看著雍正上揚的唇角,我的心中略有不爽,他在嘲笑我嗎?算了,整個皇宮都是人家的,我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他。於是,乖乖走到他跟前兒,準備替他施針。

  雍正坐在龍塌上,我只能稍微彎著腰進行醫治,眼睛不得不對著他的胸膛。天,好不容易退去的燥熱,現在又向著我的腦門急速颮升,輕顫的手在他的肩部尋找穴位,感覺就象在觸摸一塊裹著絲絨的鐵塊,看來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瘦。

  或許是過於緊張,也或許有些心不在焉,我的指尖無意間過他的胸膛,感覺他和我同時微顫了一下。我驚恐的擡頭,無措的看著他,而他也看著我,神情自若。他目光深沈,還帶著幾分蠱惑,把我緊緊地吸引住,無法轉移。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了,時間似乎也已停駐,突然王公公輕微的咳嗽聲,就像一把利劍,將我們交融的目光攔腰斬斷,回過神來,恍如隔世。

  我到底怎麽了,從來到這兒就不對勁,是因爲若曦嗎?雍正會怎麽想,他不會以爲我在勾引他吧。我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不敢注視他,趕緊定定心神,在他的肩髃穴、肩前穴,肩髎穴曲池穴上深刺1.5寸左右,大約過了小半柱香的工夫,我收回了銀針。

  “皇上,您感覺好些了嗎?”

  雍正緩緩的舉了舉手臂,扭了扭脖子,

  “恩,朕覺得好多了。”

  “皇上,您這是職業病,不,您這是批閱奏摺累出來的,您應該時常出去走走,太醫院後門的草藥園是個好地方,您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瞧瞧,聞聞草藥的清香能鬆弛筋骨,有助健康。還有您在批閱奏摺的間歇可以做做這套動作,簡單易學,您跟著我做。”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搬出了第八套廣播體操演示給他看。

  雍正看著我,嘴角揚了揚,帶著一絲玩味的神情。

  看來是我自討沒趣,他並不接受我的好意,

  “皇上,那我給您煎藥去,明天這個時候再來給您針灸。”

  “你不是說要朕多出去走走嘛,那現在你就陪朕去看看草藥園。”

  哦,你是皇上嘛,你說怎樣就怎樣嘍,我心裏暗暗的嘀咕。

  走著走著,他突然問:

  “冷太醫,若曦的身體現在如何?”

  我有些遲疑,不知如何答復。

  “冷太醫,你照實說,朕赦你無罪。”

  我忙跪了下來,“臣不敢欺瞞皇上,若曦姑娘落下太多病根,即便好好調養,也只能保她五年周全。”

  沈默了許久,我聽見他喃喃的說了句:“五年,只有五年了。”

  “皇上,臣有話要說。”

  也不管他有沒有心情聽,我徑自說了起來:

  “皇上,雨後的彩虹是短暫的,但是這瞬間的美麗卻是天地間的永恆,只要曾經擁有過,曾經珍惜過,時間的長短並不重要,又何必等到白頭相對無語而心生怨恨呢?”

  “怨恨,若曦她恨朕嗎?”

  “不,不,皇上,是臣說錯話了,若曦姑娘對皇上絕無半點怨恨之心。”

  “你起來回話吧。”

  “謝皇上。”我揉了揉跪的發麻的腿,暗叫好險,差點好心辦壞事了。

  “冷太醫,朕命你竭盡全力救治若曦,你能做到嗎?”

  “臣一定會盡我所能。”

  又是一陣沈默,他究竟在想什麽?

  “承歡在你那還好吧?”

  “小格格她聰明伶俐,一點就透,根本不用臣操心。”

  “那就好,冷太醫,你進宮有半年了吧?”

  “回皇上的話,是七個月零三天。”我順口就說了出來,連我自己都很吃驚居然記得那樣清楚。

  看來吃驚的不止我一個人,雍正的表情告訴我他也很驚訝。

  “朕累了,你跪安吧。”

  難道我說錯話了,爲什麽突然趕我走?我暗自思忖,啊,對了,我還得去煎藥呢。

  回到太醫院,我抓了些麻黃、白芷、半夏等舒筋活血的中藥材,倒了三碗水,煎著藥,我的思緒卻飄了出去。不算大街上那次,今天是我第三次見到雍正。沒錯,一開始我是很怕他,他是歷史上有名的冷面皇帝,而今天接觸後,我的想法好象有了一點改觀,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我卻感受到她對若曦的感情和對承歡的疼愛。他現在在幹什麽呢?我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他在批閱奏摺的情形,旁邊還堆著一大疊的奏章。現在是雍正元年的最後一個月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雍正只做了十三年的皇帝,我得讓若曦去勸勸他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希望他們可以白頭偕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4 PM

第十章 深宮夜訪

  日子波瀾不驚的向前走著,轉眼就快步入了雍正二年。自從給雍正皇帝針灸後,他好象還挺受用的,隔三岔五的招我去。我也從開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的坦然自若,逐漸習慣了和雍正單獨相處的時光,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迎來了我在古代的第一個春節。

  今天是雍正元年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年三十了,在我還是鄭曉冰的那個年代,大年三十是個重要的日子,在這天誰都無心工作,只等著早早放假回家團圓。而在這兒,春節要從正月初一開始,假期也只有三天,也就是說今天我仍然在太醫院度過。不過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遺憾的,因爲在以前,整個春節假期,我都是加班度過的。

  今兒一早,我剛開了院門,就見王公公已守在門外,一看到我,便樂呵呵地說:

  “冷太醫,奴才給您請安了。”

  “呀,王公公,您太客氣了。”給皇上看病王公公是一路看過來的,難怪他現在如此的巴結我了。

  “冷太醫啊,皇上今兒早親自寫了幾幅春聯,特地讓奴才送一幅過來。您的面子可是不小啊,除了若曦姑姑和您這兒送了幾幅,其他地兒是一幅也沒送呢。您快過來看,奴才剛才已經給您貼在太醫院的大門上了,多威風啊。”王公公囉嗦地說了一大堆,我卻只聽進了一句話,雍正親自寫的春聯?

  傳說雍正的書法文雅遒勁、氣勢宏偉,今日倒有幸一飽眼福。

  我跨出門檻,就見到門上貼著十六個大字,

  

  春回大地百花爭豔

  日暖神州萬物生輝

  

  好字,行中帶草,筆勢跌宕,墨華酣暢,氣脈一貫,頗有帝王的氣概和雄心。

  “王公公,我現在能去向皇上謝恩嗎?”

  “冷太醫,皇上現正在乾清宮會見群臣呢,今兒估計沒得空見您了。”

  呵,大過年的還在工作,典型性工作狂,真不愧爲歷史上最勤勉的皇帝啊。

  “王公公,有勞您了。”

  

  因爲約好了明天和若曦還有十三爺帶著承歡出宮去玩一整天,以至於我這一整天顯得有些煩躁,我還是第一次對過節有一種期盼、興奮的感覺,真希望明天可以快快到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了,正打算收拾收拾然後走人,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兒沒做。那些寶貝怎麽辦呀,接下來的三天我都不在宮裏,我可不想三天後看到一群屍體。對了,想來還是先去伺候一下吧。

  拿著工具,來到了太醫院後面的園子裏,今晚的夜色真美,夜空格外的清朗,就像一塊深藍色的絲絨。深深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噢,我可愛的寶貝們,姐姐來了。整個園子裏飄著一股草藥的清香,這就是寶貝們散發出的怡人氣味,我輕輕拉開親手製作的暖棚的小門,蹲下身看著它們--白術、白芍、黨參、柴胡、桔梗、防風、遠志、黃芩、半夏、附子等等,心裏說不出的滿足感。

  還記得剛來太醫院時,就看到後院有快雜草叢生的空地,後來問了老太醫們才知道這兒以前是種藥草的,因爲沒人照料,而且種的又是平民草藥,所以就荒廢了。這樣便引起了我的興趣,我雖是中醫,可卻從沒親手種植過中草藥,何不試試看呢?於是,便有了今天的小小成就。

  恩,長的都不錯,健康又活潑,我稍微松了松土,除了除草,再澆點水就成了。

  “小緒子,幫我去提點水來。”

  小緒子是個進宮不久的小公公,眉清目秀的,挺討人喜歡的。不過也算是個可憐的孩子,才十二歲就吃了不少的苦。說來他算是王公公的內侄兒,山東泰安人,由於家鄉鬧災荒,父母都餓死了,自己又是家裏的老大,養活弟妹的重擔自然就落到他的肩上,於是便想要進宮做太監。

  因爲有些急迫,在家裏先給自己淨了身,可進了宮之後,老太監看著不合規矩又給淨了一次。這孩子身子本就弱,哪里還受得住這番折騰,剛進宮就在床上躺了竟兩個月。眼看著要被趕出宮,王公公只能求我救救他,我看他可憐,便給他開了些方子,也算救了他一命。

  後來,王公公見我身邊缺個人手,便用了些小權勢,將小緒子安排到了太醫院當差。也因爲小緒子沒有其他公公的事故圓滑,做事也勤懇,漸漸地便成了我的小心腹了。

  呵呵,沒想到我也有了個小跟班,這應該也是一種能力的象徵吧。正當我沈浸在無比的自戀中是,身後傳來了悉悉窣窣的聲音,一定是小緒子拿水來了,我也沒回頭,把手往後伸著,說道:

  “挺快的嘛,來,水給我吧。”

  等了半天都沒有反應,小緒子怎麽了,搞罷工啊?

  我有些不耐地轉過了頭,正巧對上了雍正深不見底的眸子。天,是他,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爲什麽會出現在我的身後,怎麽沒人通報一聲呢?我趕忙起身行禮,由於蹲了很久,起身又急了些,一下子供血不足,眼前只冒金星,腳下一個踉蹌,便向前摔去。我索性閉上眼睛,做好了出醜的準備,不想卻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麽這樣不小心?”

  他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依舊是那樣清冷,可語調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是在和我說話嗎?第一次啊!我仍然閉著眼睛,生怕這是我的幻覺,一睜眼就會消失無蹤。我的頭輕輕抵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沈穩的心跳聲,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他的懷抱除了若曦,是不是只有我停留過呢?若曦……啊,我猛的睜開了眼,我在做什麽,想和若曦分享同一個男人嗎?太齷齪了,若涵,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我慌忙地倒退了好幾步。擡頭看著他,他同樣也盯著我,爲什麽這個男人也不把我推開呢,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男兒裝扮,莫非他有龍陽之癖?

  想想覺得不可思議,我們一個是皇上,一個是臣子,就這麽面對面站著,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唉,皇上畢竟還是皇上啊,我連忙下跪請安。

  他卻伸手將我擋住,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臂,溫語道:

  “也無旁人,這些個禮能免就免了吧。”

  “謝皇上。”感覺他的手仍然擱在我的胳膊上,咦,他還不走嗎,我只得硬著頭皮說,“呃,皇上,是不是要進院喝口茶?”

  “不了,朕只是路過,看看就走。”他四周環顧了一下,目光最終落到了我製作的暖棚上。

  我看出他眼中的好奇,便解釋道:

  “這是下官種的草藥,後三天下官都不在宮中,所以過來澆澆水。”

  他聽了點點頭,輕拽著我的手臂,走到暖棚前,有些疑惑,問道:

  “這個是?”

  “天氣轉冷時,下官做了這個棚子,可以擋擋寒氣。”

  他興味地看著我,道:

  “也虧你有這份心思,”說著,便放開我的胳膊,轉身要走,可見我又要下跪行禮,連忙補了句,“免了,你忙吧。”

  “臣恭送皇上。”他終於離開了,看著他遠離的背影,心中愁絲萬縷,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這時,小緒子終於提著水過來了,我歎了口氣,故做鎮定。澆完了水,又吩咐了小緒子後三天的差事,我便回身向屋裏走去。

  剛塌進自己的睡房,就悶頭紮在了床上,耳邊回蕩著自己紊亂的心跳聲。我今天是怎麽了,我不會也不能對他産生什麽的,我們只是君臣之情而已,就是這麽簡單。可我爲什麽會如此貪戀他的懷抱呢,一定是今晚的夜色太美了,讓我有些意亂情迷,一定是。罪魁禍首還是他,好端端的來幹嘛,看我出醜嗎?他不是應該陪著若曦嗎?我不禁黯然,對啊,他是若曦的,永遠都是……

  “啊,忘掉它!忘掉它!”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叫喚著,我瘋狂地搖著頭,任憑淚水四處飛濺。

  終於,我平靜了下來,應該已經忘掉今夜所發生的吧,可是再無睡意,呆呆地看著外頭,一夜到天明……



第十一章結伴出遊

  一夜無眠的結果就眼睛下的皮膚組織會出現黑色素沈澱,俗稱黑眼圈。對著鏡中的我,突然好想大笑,怎麽辦呢,總不能頂著它去見人吧,我環視四周試圖找出什麽可以遮掩的,唉,如果有一副墨鏡就好了。

  突然靈光乍現,聽說茶葉可以消黑眼圈的,我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將昨天喝剩的茶葉撂了出來,輕輕地蓋眼皮上,再伴隨著手指的按摩,不到半刻鍾黑眼圈便消失一半了。

  一番梳洗後,我拿著一套男裝來到若曦的住處,承歡和十三爺顯然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我只能討好地笑笑。若曦匆匆的換上我帶來的衣服,四個人就悄悄的出宮了。

  我們的第一站是城外十裏處的白馬寺,那裏香火旺盛,今天是正月初一,一定很熱鬧。一路上承歡蹦蹦跳跳的興奮的不得了,一會要吃冰糖葫蘆,一會又對藝人捏的小面人産生了興趣,忙的不亦樂乎。

  終於來到白馬寺了,門前壯觀的景象把我們嚇住了,用裏三層外三層來形容絕對不過分。我無奈的看著他們:

  “十三爺,若曦,我們還要進去嗎?”

  “當然要去,我們可是難得出來一次的。”

  “就是啊,若涵,這裏的香火很旺,聽說許的願望也特別靈驗。”

  “涵小姨,阿瑪說了,這裏可以求姻緣簽,我想你做我額娘。”

  這個死小孩,我像她娘嗎?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的目光隨即轉向了十三,可他卻不懷好意的笑著,好似很認同承歡的提議。我倒抽一口氣,面部有些抽筋的笑著,道:

  “格格,額娘可不能隨便叫的,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我狠狠的瞪了十三一眼,他卻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哎,若涵,你看那個不是沈豫鯤嗎?”

  “對呀,他怎麽幫別人代寫起書信來了。”

  我轉過頭去,在牆角的樹陰下找到了被議論的物件。

  顯然他也看見了我們,沖我們招了招手。

  “十三爺,若涵,若曦你們都來了啊?還有小承歡啊,來讓哥哥抱抱。”還沒等他說完,承歡已經撲了上去。沈豫鯤笑的無比燦爛迷人,抱著承歡就像在抱自己的情人一樣,天,他可真是老少皆宜啊。

  看樣子十三和沈豫鯤平時的關係一定非常好。對了,他們兩個同在戶部當差清查虧空,當然非常熟悉。

  “沈大人,你怎麽淪落到給人代寫書信了?我四哥摘了你的頂戴嗎?哈哈。”十三調侃道。

  “呵呵,讓十三爺見笑了。我有一個朋友是從山西老家來的,準備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他人窮志堅,堅決不接受我的饋贈,我自認一手字還不賴,所以得了空來幫幫他。你們是來求神的嗎?”他是孔雀化身嗎,怎麽這也可以拿來炫耀的。

  “對啊,可是你看看這人山人海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們。”看著這片人海我有些力不從心。

  “嘿嘿,幸虧你們今天遇到我了,走,我帶你們從後門進去。”只見他壞壞地夠起了嘴角,做了一個FOLLOW ME的手勢。

  原來在古代就有走後門這個途徑啊,也難爲一直流傳至今了。

  所謂後門,當然是隱藏在暗處的,整個寺院襯托在一片竹林中,繞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竹林深處有一道暗紅色的小門,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推開小門,往裏走一點就是大殿了。大殿中拜著觀世音菩薩,我們虔誠的磕了頭,每個人都在心裏頭暗暗許願。看著可愛的承歡,滄桑的允祥,善良的若曦還有熱情的沈豫鯤,我悄悄的許下了我的心願:願小承歡能天天快樂;願若曦和胤禛能苦盡甘來永遠在一起;願允祥和沈豫鯤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還有我的父母可以長命百歲;許了那麽多願望,我是不是太貪心了,那我自己的就不許了吧。

  “若涵,你許了什麽願望?是不是盼望著早點嫁出去啊?”這個十三爺,今天怎麽老是咬著我不放呢。

  “許願麽,當然要放在心裏的,說出來就不靈驗了。”我淘氣地笑著。

  “涵小姨,我們去那裏。”承歡拉著我的衣角把我往前門拽,一直到測姻緣的攤子前才停止。

  “這位公子氣度不凡,請抽支簽,老納可爲你詳解。”一邊坐著個老和尚,倒是紅光滿面,慈眉善目。

  我輕搖籤筒雙目微閉慢慢的抖出一片竹簽,上書:

  

  黃葉無風自落

  秋雲不雨常陰

  天若有情天易老

  搖搖幽恨難禁

  惆悵舊歡如夢

  覺來無處追尋

  

  “施主,此爲中上簽,解爲天有陰情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是人生常有的事,如果碰上了不必悲哀,因爲不管生離也好死別也好也許是種解脫,請施主無須強求。多情自古空余恨,施主的感情緣定三生,只是磨難重重,如能踏破千難萬險自是苦盡甘來,如果跨不過去,那只有來生再續前緣。從此簽上看施主的意中人已經出現了。”

  “大師,能否再解釋的清楚一些,例如意中人的身份等等。”沈豫鯤插嘴問。

  “佛曰天機不可洩露,四位皆是有緣人,請施主自己參祥,阿彌陀佛。”

  這個老和尚說話說一半,弄的我一頭霧水。

  “涵小姨,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承歡聽不懂。”承歡小聲的問我。

  “老實說姨也不明白,走了承歡,我們去吃糖葫蘆。”

  “好!”到底是小孩子,一聽有吃的,立刻歡呼起來。

  “姨,我也要吃糖葫蘆。”一旁的沈豫鯤也學著承歡的口氣,讓我差點暈厥過去,我翻著白眼,摸摸他的頭,“好,那一起吧,沈小弟。”

  

  今天的北京城特別熱鬧,人擠人的場面不亞于當年在上海的嘉年華。

  “涵小姨,我要那個。”承歡看上了掛在樹上的一個做工精美的風箏,是嫦娥的造型。

  風箏的旁邊還有一張字條:凡猜中三個燈謎者,風箏歸其所有。

  第一題:既來之,則安之,打3字詞牌名。

  第二題:十五的月亮,打一成語。

  第三題:莊生曉夢相迷,望帝春心,打3字詞牌名。

  猜燈謎,這個我是外行,什麽詞牌名,簡直是要命。

  “沈豫鯤,還是你來吧,這個你拿手。”

  “第一題很簡單啊,既來之則安之,那不就是莫思歸嘛。”沈豫鯤猜出了第一題。

  “第二題更容易啊,正大光明,一定沒錯。”若曦猜出了第二題。

  “呵,第三題我來吧,蝶戀花。”十三爺也過來湊著熱鬧。

  承歡愛不釋手的捧著風箏,還不忘糗我,

  “涵小姨,你是笨蛋。”承歡童言無忌地說,一點面子都不給,而其他的人都笑彎了腰,特別是沈豫鯤,笑得都快趴在地上了。

  哼,這種猜燈謎的把戲我又不熟悉,猜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嘛,我眉頭一皺,記上心來:“承歡別急,姨出幾個題目來考你阿瑪和你沈哥哥。”

  “你們倆聽好了,有一頭頭朝北的牛,它向右轉原地轉三圈,然後向後轉原地轉三圈,接著再往右轉,這時候它的尾巴朝哪?”我壞笑著。

  十三爺摸了摸鼻子,斟酌了半天才開口:“還是朝北。”

  “不對,是朝南,它的頭在北面,尾巴肯定朝南。” 沈豫鯤皺著眉頭。

  “呵呵,你們都被若涵耍了。”還是若曦比較聰明。

  “知道笨字怎麽寫了吧,那牛不管往哪轉,它的尾巴總是朝下的。哈哈!”我得意極了,看著他們懊惱的樣子,我的心情痛快了不少。

  “這個不算,再來再來。”十三爺開始耍賴了。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聽好了,用椰子和西瓜打頭哪一個比較痛?”

  他們一個說椰子打的痛,一個說西瓜打的痛,爭的面紅耳赤,而我和若曦已經在一旁笑彎了腰。

  我一時玩性大增,也不顧什麽身份等級了,走到他倆面前,在他們的腦門上各敲了一下,只見他們停下了爭吵,呆呆地看著我,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很疼對不對,所以答案當然是頭會比較痛嘍。哈哈……”自從來到這兒以後,我就沒這麽放肆地大笑過。

  “耶,涵小姨好棒哦,承歡愛死你了。”

  十三爺和沈豫鯤互相對看了一眼,給了我一個又被你耍了的表情。

  天色漸漸的暗了,十三爺帶著我們去了十三王府。到底是王爺住的地方,比起冷府來寬敞了很多。吃完了飯,承歡又纏著我講故事。

  “格格,姨這會想不出故事,要不,姨唱個歌給你聽?”

  “好呀好呀。”承歡拍起了小手。

  唱什麽呢?就唱我以前去K歌必唱的吧。我清了清嗓子:

  

  秋水無痕

  聆聽落葉的情愫

  紅塵往事

  呢喃起漣漪無數

  心口無語

  奢望燦爛的孤獨

  人約黃昏

  偏偏不再少年路

  愛--如果回到從前

  錯過的花開

  是不是依然美麗如初

  愛--如果還要走下去

  牽手的你我

  能不能握緊

  能不能握緊愛的溫度

  愛在路上

  從來就風雨無阻

  愛要幸福

  哪怕從眼淚中流出

  


  趙薇的〈〈發現〉〉,穿越之前我最喜歡的歌,一曲終了,全場鴉雀無聲,都怎麽了。

  十三爺好象首先回過神來,看我的眼神溫柔無比,“若涵,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天賦啊?”

  你認識我才幾天啊,我還有很多本事你沒見識到呢,不過這話我可不敢說出口。

  “姨,承歡還想再聽。”

  “格格,這再好的曲子聽多了也會膩的,姨以後再唱給你聽哦。”

  “恩,承歡還要叫弘曆哥哥一起聽仙女小姨唱歌。”

  弘曆,未來的乾隆大帝!!說真的,我在宮裏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可一次也沒碰見過他。

  “對了,若涵,那個東西你帶了嗎?今天正好四個人。”

  若曦說的東西,就是現代的撲克牌,我和若曦在宮裏沒事的時候自己做的,苦於沒人一起分享,今天倒真是機緣巧合了。

  看來若曦是等不及了,我給了她一個瞭解的眼神,從衣兜裏拿出了那兩副辛苦製作的撲克牌,問道:

  “若曦,我們是玩鬥地主呢還是升級?”

  “還是鬥地主吧,這個教起他們來省心點。”她邊說邊開始理牌。

  “兩位姑娘,你們兩個打什麽啞謎啊?手裏拿的是什麽玩意兒,別把咱們晾一邊啊。” 沈豫鯤在那兒嚷嚷著。

  “嗨,十三爺,沈豫鯤,今天我們玩個新鮮的。”

  我簡單的敍述了一下鬥地主的規則,遊戲正式開始。

  “承歡,你幫我們發牌哦。”看來十三爺興趣很濃。

  幾圈下來,十三和沈豫鯤很快掌握了其中的技巧,而且越玩越帶勁,停都停不下來。

  正玩的高興,沈豫鯤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直盯著我瞧。

  “你怎麽了,快出牌啊。”我連忙催促他。

  他朝我使了個眼色,我一時弄不明白,剛想問他,其他三個人還有承歡已經跪了下來:“恭請皇上聖安。”

  天哪,雍正來了,我也急忙跪了下來。

  “你們都起吧,朕來接若曦回宮。”他一身便裝,瀟灑自若。

  雍正小心翼翼的扶起若曦,動作親昵,眼中盛滿了溫柔,就像捧著一塊稀世珍寶。他握住若曦的手,微微皺了下眉,有些埋怨:

  “手這麽冷,也不多穿些,”他對身邊的王公公使了眼色,王公公趕忙遞了件雪貂披風給他,他輕輕地披在了若曦的身上,“走吧,若曦,馬車在外頭候著呢。”

  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我很爲若曦高興,可能我在白馬寺許的願已經實現了。可是爲什麽在高興的同時我的心裏頭卻浮過一絲別樣,昨夜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情感,一時間又溢滿整個胸腔。啊,心好痛,我手輕輕按著胸口,試圖緩和這份痛,卻是徒勞。幽幽擡起頭,竟發現十三爺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若涵,我送你回冷府吧。”

  “十三爺,還是我送她好了,您就不用出府了。”

  “沈豫鯤,你該幹嘛幹嘛去,若涵就不用你操心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十三一直都沒說話。倒是我忍不住了:

  “十三爺,你撇開了沈豫鯤,應該是有話要說吧。”

  “咳,若涵,四哥對若曦的感情你應該很清楚。”他倒好,直切正題,一點婉轉都沒有。

  “恩,皇上和若曦是真心相愛的,我爲他們高興。”其實我的心在淌血,呵呵。

  “若涵,你不必瞞我,我是過來人了,我看的出來你喜歡四哥。”他的話就像炸彈一樣,向我拋射過來。

  “我。。。。。。怎麽會呢?我只是被他們刻骨銘心的愛情感動了。”顯然,我是在死撐,我不想讓十三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唉,若涵,四哥和若曦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可以在一起,四哥又愛若曦至深,如果你愛上四哥,那就是一段無望的感情。”他停頓了會兒,急切地看著我,“你會遍體鱗傷的,我不願看你這樣。”

  “十三爺,請您放心,若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決計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我緊緊咬著牙根,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若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受傷,怕你萬劫不復啊,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多麽的痛苦。”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允祥,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知道該怎麽做。”我閉上眼,吞下了本該流出的淚水。

  十三爺拍了拍我的頭,無奈地歎著氣,傷神地看著遠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5 PM

第十二章紅顔知己

  “涵兒啊,昨兒夜裏送你回府的那位公子是誰?”一大清早的,我那親愛的娘就把我喚醒,急切地詢問著她感興趣的事兒。

  “哦,是十三王爺。”說完,我還想翻個身繼續睡。

  “涵兒,那十三王爺可知道你的身份?”顯然娘並不想就此放過我。

  “嗯,知道的,不過不打緊,他是自己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此刻我已經睡意全無,索性坐了起來。

  “娘看他對你挺不錯的,女兒啊,你要是也有這份心,我就派個媒婆打聽打聽,可好?”看到娘的的眼睛放著異樣的光芒,我的太陽穴開始微微抽痛。

  “娘,您這是想到哪去了,女兒只是在教十三爺的小格格醫術而已,和十三爺也只是泛泛之交,況且女兒並不願意做他人的側室。”我都這麽說了,娘應該不會再多講什麽了吧。

  “既然你沒這心思,娘也就不多問了,那你覺著聞人怎麽樣啊,這孩子從小就聽話,人也中規中矩的,又是和你一塊長大的,把你交給他,娘和你爹也就放心了。。。。。。”

  沒完沒了了,我忙打斷母親的話,“娘,女兒不想嫁人。”

  “這女孩子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兒啊,你已經17歲了,娘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有你了。”娘無視我的堅決,仍然循循善誘,語重心長。

  天,我的頭好痛,娘啊,你就饒了我吧。

  “女兒不想嫁,你就由著她吧。”

  呀,救星來了,看到爹的出現,我覺得即便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了。

  “老爺,你這說的什麽話啊,每次都由著她胡來,您去瞧瞧,有哪個府裏的閨女象她這樣,穿著男裝出入皇宮的呀!這次說什麽也不能由她胡鬧,婚姻大事本來就應該由父母做主。”娘是真的急了。

  “夫人啊,你急什麽,等到女兒有了心上人,你就是想留都留不住。好了,好了,女兒難得回來,你快去叫廚房準備準備。”

  娘出去以後,爹摸了摸我的頭:

  “涵兒,你在宮中還好吧?皇宮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是到收手的時候了,爹可只有你一個女兒。”

  “爹,我知道該怎麽做。”

  “女兒,你娘的話說的也有道理,爹娘不可能護這你一輩子,女孩子家總要找個好的歸宿。不過爹不希望你嫁入帝王之家,所謂侯門一入深似海,涵兒,爹擔心你承受不了。倒是聞人,爹看著他長大,一定會對你好的。”

  敢情爹也以爲我和十三爺有什麽,

  “爹您放心,我和十三爺之間決無半點兒女私情,至於歐陽聞人,爹,我覺得他存心不良。”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不過只要你不入侯門爹就放心了。”

  

  一上午,我的腦子裏都是爹說過的話,還不時跳過允祥、沈豫鯤和雍正的身影,我是怎麽了我?耳邊似乎又飄來廟裏老和尚的聲音“多情自古空余恨,施主的感情緣定三生,只是磨難重重,如能踏破千難萬險自是苦盡甘來,如果跨不過去,那只有來生再續前緣。”突然間,我覺得心情很煩躁很亂,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翻出了久未穿過的女裝,選了一套淺紫色的衣裙,群擺還有幾個銀色的小鈴鐺,走起路來叮叮噹當的響。穿好衣服,我又淡淡的畫了眉,望著鏡中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我不禁發了呆。我這是在幹什麽?女爲悅己者容,我現在這樣裝扮自己又是爲哪樁?

  走出冷府,一陣寒風撲面而來,我縮了縮脖子,將衣服攏攏緊,懶的再回去拿圍脖了。

  “若涵。。。。。。”我聞聲回過身,卻看到沈豫鯤站在那裏。

  “咦,沈豫鯤,你怎麽在這裏?”

  “我本想去府上拜訪你,已經到了門口卻恐有不便,剛才差點不敢認你。”我能感覺他眼神熾熱的看著我,有些害羞地回避著,今天的沈豫鯤有些怪。

  “幸虧你沒有這麽鹵莽,只要你一進我家門,就可能被我娘問候了你的十八代祖宗。”我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哦,如果令堂真要問,在下是不會介意的,老人家嘛,總是喜歡嘮嘮家常的。”見他一臉興奮,說著便要往我家門走,我見狀一把攔住了他,甜甜地向他笑著:

  “豫鯤哥,你說是進屋陪老太太嘮家常呢,還是陪妹子我出去走走好呢?”唉,實在是不得已啊,連美人計都用上,希望能管用。

  “那自然是陪妹子了,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他笑的格外的燦爛。

  一路上沈豫鯤不停地瞅著我,瞧的我怪不自在的,也難怪,今天的我是漂亮了點,出來前也是經過一番精心修飾的,他這麽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他也太放肆了些。

  “沈公子,我猜你應該是個自命風流之人。”

  “冷姑娘此話怎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公子對於美色應該是極爲敏感才是。”

  “不錯,然後?”

  “我剛才留意了一下,這一路上的過往人潮中不乏一些姿色上佳的姑娘,連我也會多看幾眼,可是公子卻眼都沒擡,這是爲何呀?”

  “因爲在我眼裏,她們都抵不過你的美麗。”他的眼裏全是認真,已不見了以往的輕佻。

  萬萬沒有料到他會這麽說,我可真是作繭自縛了。

  “你…你說話越來越放肆,你這是當衆調戲!”

  “若涵,不是的,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唉,如果還要繼續隱藏你的美麗,那麽今天就不應該這樣打扮自己,你知道嗎,今天的你多引人注目。”他一臉從未有過的嚴肅。

  “你別打趣我了,若曦才算的上是美女呢。”

  “怎麽說呢。若曦確實很美,不過你和她的美是完全不同的。若曦是一種成熟內瀲穩重的美麗,而你是活潑開朗的美,讓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想接近你。”

  “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開朗、活潑,這說的是我嗎?要知道我在未來世界的時候是連笑容都不是經常看的到的。

  “啊,到了,若涵,咱們進去吧。” 沈豫鯤突然停了下來。

  哎,這不是電視劇《雍正王朝》中出現過的伯倫樓嘛,原來真有這座樓啊,那一定要去參觀一下嘍。

  我興衝衝的拉著沈豫鯤上了樓,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沈大人,還是照老規矩上菜嗎?”看來這個沈豫鯤還是伯倫樓的常客。

  “若涵,你要點些什麽?”

  “你看著辦吧,我對這裏不熟悉。”

  “那還是上那幾個招牌菜吧,對了,再來壇上等的女兒紅。”

  不一會,小二就端了幾道菜上來。

  “若涵,這爆炒田雞、八寶野鴨、奶汁魚片還有草菇西蘭花可都是伯倫樓的招牌菜,你嘗嘗。”

  我夾了一小筷八寶野鴨,慢慢的放進嘴裏,細細的咀嚼著,恩,味道果然不錯,肥而不膩,粘而不沾。

  “上次我來這伯倫樓還是和皇上一起來的,他也是對這道菜讚不絕口。”

  “沈豫鯤,來,我敬你一杯。”

  “呵呵,怎麽?想灌醉我啊?”

  “豈敢,豈敢,那我先幹爲敬。”我向他挑釁的亮了亮空空的酒盅。

  “哈哈哈,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那我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我們兩個人不停的敬酒,沒過半晌,一壇酒就見底了。沈豫鯤的臉也越來越紅,忽然他抓住了我的手:

  “若涵,如果有一天我遠離官場的是是非非,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遨遊江湖,賞盡天下的美景?”

  “沈豫鯤,你喝醉了。”我慌忙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他握的是那樣的緊。

  “我沒有醉,我現在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不能離開朝廷,也不能離開皇上,他很需要你。皇上現在的身邊只有十三爺、張廷玉還有你是忠心耿耿的,其他人不是在等著翻身就是希望看皇上的笑話。”

  “是啊,皇上確實是很辛苦,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皇上像他這樣的勤政,凡事親歷親爲。皇上立志推行的新政遭到了衆大臣的反對,而西北的戰事又很吃緊,他最近真是非常的頭痛。”

  “對啊,這個時候你就更不能想著歸隱了,該好好的輔佐皇上才是,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里?”

  “東門大街梧桐巷九號。”

  我掏出銀子放在桌上扶著沈豫鯤下了樓,唉,上樓的時候是拉著,下樓的時候卻要攙扶著,早知道就不灌他那麽多酒了。

  下了樓,我叫了輛馬車便往梧桐巷去。

  很快便到了梧桐巷,我數著號碼一間一間的看過去,恩,是這裏了。拍了門後,走出一個美貌的女子,五官豔麗但不俗氣。她是沈豫鯤的妻子?他有如此嬌妻怎麽還在外面拈花惹草?

  “這位姑娘,多謝你送爺回來,請教姑娘芳名。”

  “我姓冷,嫂子就叫我若涵吧。”

  “若涵。。。。。。冷若涵。。。。。。原來你就是若涵姑娘,爺經常提起你。別叫我嫂子,小女子只是爺的一位舊識,名叫藍寧。”

  哦,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紅顔知己,說到底這沈豫鯤還是個風流鬼,不管了,走人。

  “藍甯姑娘,那他就交給你了,我先告辭了。”

  “姑娘一路走好,恕不遠送。”

  

  在外面轉了一圈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出來了大半天也該回家了,但是如果我能預知家裏有誰在等著我,肯定死也不回去。

  剛踏進冷府,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唉,大家一定也都猜到了,是歐陽聞人。不管以前的若涵是怎樣對他的,但是現在的我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爹,娘,我回來了,歐陽公子也在啊。”

  “涵兒,聞人會留在這裏用飯,你進去換件衣服出來陪聞人聊天。”

  “娘,你老是留歐陽公子在這裏用飯,也不問問人家愛不愛吃咱家的飯。”

  “這孩子,說話這麽沒規矩,回房間去,別讓聞人看著笑話。”

  回就回,本小姐還真沒空理他。

  來到古代後我還真沒有特別討厭的人,他歐陽聞人算是第一個。

  “涵妹,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天,還追到我房間來了,肯定是我娘默許的,要不然他哪來那麽大的膽子。

  “好,歐陽公子有話請說。”好啊,一次說清楚了倒乾脆。

  “涵妹,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我們以前並不是這樣疏遠的。”

  不是你做錯了什麽,而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若涵了。

  “我摔傷後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麽,請你全都忘記吧。”

  “涵妹,我相信你會變回原來的你,咱們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樣的。”他故作溫柔、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有些不屑,能變回才怪呢,“那以後再說吧,歐陽公子,請回吧,這是小女子的閨房,你長時間在這裏好象不太方便。”我下了逐客令。

  只見他一臉陰沈,默默的退出了我的房間。

  三天的假期很快過去了,我又回到了皇宮。值得慶倖的是回宮可以暫時逃離母親的嘮嘮叨叨,也可暫時擺脫歐陽聞人的糾纏,因爲我和他當值的時間正好錯開。要知道在家的時候,他又來了好幾次,明著是給父母請安,向父親討教醫術,暗著是想接近我。雖然明明白白的拒絕了他,但是我不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我總覺得不是兒女私情那麽簡單,我一直記得當時他留給我的那複雜、陰冷的眼神,很可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6 PM

第十三章應接不暇

  “下雪了,哇,好大的雪啊,姨,咱們去堆雪人好不好?”承歡眨著她那晶亮的大眼睛,一臉笑意的望著我。

  “唉,就知道你坐不住了,這課呀瞧你也是沒心思上了,好了,走,咱們出去玩雪。”我有些寵溺的看著承歡,輕輕刮了一下她的俏鼻。

  “姨不要啦,豫鯤哥哥不喜歡扁鼻子的格格。”承歡皺著眉,拉了拉她那已經很挺的鼻子

  天啊,這沈豫鯤果真是魅力無窮,六歲到六十歲一網打盡,潘安在世,也沒他這麽風光。看樣子,就算是到老了,他也還不清這些個風流債咯。

  拉著承歡,我們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雪地裏歡快的嬉鬧著,奔跑著,和承歡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也縮小了許多。

  “姨,我要堆兩個雪人,一個是皇伯伯,一個是若曦姑姑。”

  “好啊,姨和你一起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唯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承歡大聲的念著。

  呵呵,這個小妮子,腦袋瓜就是靈光,我只教了她一遍,就會靈活運用了。

  堆雪人,在我的記憶中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依稀還記得童年的時候,父親慈愛的目光,幫著我把雪塊一點一點的堆起來,還告訴我做雪人最關鍵的就是眼睛、鼻子還有鬍鬚。回憶著童年的點點滴滴,我拔下幾根頭髮,又回房取了幾個桂圓,胡蘿蔔做鼻子最合適了,好了,一切材料準備齊全。

  “承歡,我們打雪仗吧,來,看招。”我突然起了玩心,搓了一團雪朝承歡扔去。

  “姨耍賴,不算不算,重來。”

  “嘿,你也來扔姨啊。”乘我不備她也扔了一團雪過來。

  “哇,看你往哪里跑。”我在雪地裏追逐著承歡,享受著難得的歡娛,笑的無比開心。

  我揉了一個大大的雪球,瞄準承歡拋了過去,‘砰’,雪球劃了個漂亮的拋物線從承歡頭上飛過,精確無比的落在牆角一個人的身上。

  “皇伯伯,阿瑪,豫鯤哥哥。”

  看到雍正輕拍衣服的動作和身上依然殘留的雪花,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唉,又闖禍了,我實在是很懷疑自己的眼神。

  正當我要跪下請罪的時候,一小團雪塊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身上,是誰這麽大膽,這個時候居然落井下石,我惡狠狠的瞪向沈豫鯤和十三,卻發現他們的目光都朝著雍正,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天,是皇上扔的嗎,他這算是有仇必報嗎?他居然朝我示威的搖了搖手中剩餘的雪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被砸了一下。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皇上今天可真是沒有半點皇上的樣子,心情好的不象話。

  “承歡,告訴皇伯伯你堆的這雪人是誰呢?”難得見到雍正對若曦之外的人如此和顔悅色,估計今兒個這位天子心情不錯。呵呵,這宮裏待久了,自然也學會了揣摩聖心了。

  “恩,這個已經堆好的是皇伯伯,那個堆了一半的是若曦姑姑。”承歡指著地上的雪人。

  “皇伯伯有那麽醜嗎,還有你看那鬍子一點都不象。”這還是平時的雍正嗎,如此孩子氣的挑剔。

  “鬍子是老師做的,皇伯伯找她算帳去。”

  糟了,我有些心虛,他不會以大不敬治我的罪吧?本來爲了簡單省事把他的八字鬍做成了山羊胡,哪曉得他會來啊。

  雍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

  “那我們一起把若曦姑姑堆的漂亮點。”

  呼,我松了口氣,不知爲何我每次在他面前總會有點不知所措。

  若曦現在在幹什麽呢?自從承歡到我這裏學醫後,我見若曦的時間少了很多,待會帶著承歡去看看她吧。

  不一會一個活靈活現的若曦便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可十三卻緩緩的蹲下了身子,

  “十三爺,您怎麽了?哪不舒服嗎?”我關切的問。

  “大概在雪地裏站久了,風濕又犯了,不礙事的。”十三爺強裝鎮定,可額頭上沁出的汗卻騙不了我。

  我上前輕輕攙扶,默默地看著他,對啊,十三爺被幽禁十年,出來時已是一身的病。風濕,在現代社會還是沒有根治的方法,讓我想想該用什麽來減輕他的病痛,哦,有了:

  “十三爺,我給您開個方子,您把這些藥材浸泡在燒酒裏,每天服用一小杯,可減緩疼痛,還有您要注意保暖,不能長時間站在風口,您還是去太醫院坐會吧。”

  十三爺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複雜,良久才開口道:“多謝了。”

  我能感覺臉有些發熱,不好意思的說:“十三爺客氣了,下官應該的。”心中不禁有點納悶,人家就是對你道了聲謝,你這是害的哪門子的臊呀。

  我怕擾了雍正和承歡的玩興,轉身走到王公公跟前,和他說了十三爺的情況,王公公也沒耽擱,小跑著到了雍正面前,與他低語了幾句。

  不一會兒,雍正一臉正色地走了過來,詢問了十三爺的病情,輕聲的囑咐王公公,

  “把十三爺的軟轎擡過來。”

  

  寫完方子,走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原來是年妃娘娘找我去看病,我精神一振,這年羹堯大將軍的妹子,聽說是個少見的大美人。

  繞了很大一個圈子,終於來到年妃的寢宮,如今西北捷報頻傳,年妃已經晉升爲年貴妃,深得恩寵,可是她的寢宮卻出乎意料的樸實無華。年貴妃,美是美到了極點,但是臉色蒼白,眼睛裏總是帶著淡淡的哀愁,說話細聲細氣的,絲毫沒有娘娘的架子。

  “娘娘,您只是偶染風寒,喝幾帖藥很快就會痊愈。”

  “有勞冷太醫多費心了。”

  

  剛回到太醫院,承歡便一頭撲進了我的懷裏。

  “姨,你說要帶我去若曦姑姑那的。”

  對啊,事情一多,差點給忘了。

  我抱起承歡,

  “我們這就去,格格,你又比以前重了呢,該注意一下了哦。”我故意逗她。

  “真的嗎,豫鯤哥哥不喜歡小胖妞的,姨要幫我哦。”小姑娘一臉嚴肅,好象還挺重視,這可把我給樂壞了,又問道:

  “承歡是不是很喜歡豫鯤哥哥呀?”

  “對啊,豫鯤哥哥說會等承歡長大的。”小姑娘的語調既憧憬有期待。

  我翻了翻白眼,這個沈豫鯤真是該死了,連小小姑娘都不放過,況且人家還是個格格,他給承歡灌輸的都是什麽思想啊,一定要找個機會罵罵他。

  

  “若涵,最近很忙嗎?總是見不到你。”已來到了若曦的住處,她正關心地問我的近況。

  “是啊,這不剛從年妃娘娘那兒過來。”

  “哦,年妃啊,她性子溫和,挺容易相處的。”若曦突然停下不說話了,眼睛定定地看著遠處,臉上儘是疲憊與無奈,好久才又緩緩開了口,聲音卻是有些顫抖,“他已經連著三天召年妃了。”

  “啊,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你,他太過分了,枉我還一直很崇拜他,以爲他是天下第一的癡情漢呢,真是氣死我了。”我有些忿忿然,說話太快,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若涵,你別激動啊,來,先喝口水。”相對我的激動,若曦反而顯得異常的冷靜。

  我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若曦,你就不生氣嗎?”

  “生氣又有什麽用,他不只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他也是整個天下人的皇上。”

  我還想掙扎著說些什麽,卻被若曦奇怪的眼神止住了,是不是越俎代庖了,當事人都還沒說什麽,我一個外人在那兒咋呼個什麽勁兒啊,真的只是爲了若曦抱不平這麽簡單嗎?想到這裏,便心虛的低下了頭。

  

  冬去春來,又是煙花四月了。

  我正在太醫院翻看醫書,王公公來喚我。

  “王公公,你可知道皇上喚我何事?”

  “冷大人,皇上請您一同去遊禦花園呢。”

  “遊禦花園?皇上今兒怎麽興致那麽高啊?”

  “冷太醫您還不知道吧,年大將軍在西北打了勝仗,平定了羅卜藏丹津之亂。”

  “哦,這樣啊,王公公,請您帶路吧。”

  來到禦花園,雍正和衆大臣已經興高采烈的在一起欣賞景色了。咦,沈豫鯤也在,嗨,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樣的好事怎麽會少的了他呢?

  禦花園裏百花競相爭奇鬥豔,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美麗,好不賞心悅目。

  花園一角,雍正和怡親王允祥正在欣賞一朵朵百合花。素淨的百合傲然挺立,如空谷幽蘭高貴典雅。

  “王一忠,年妃最喜歡百合花,將這些都摘下來,送到年妃娘娘的宮中。”

  “皇上,臣有話要說。”不忍美麗的花兒被硬生生地折斷了生命,我忙上前阻止。

  “你有什麽要說?”

  “皇上,天下萬物皆有生命,百合花的花期本一月有餘,摘下來後卻只有數日,何況送到年妃娘娘的宮中就只有娘娘一人可以欣賞,而留在禦花園裏,卻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正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請皇上收回成命。”

  十三爺輕輕的拉了我一下衣角,將我推到一邊說:

  “皇兄,冷太醫說的有理,何不請娘娘一同出來觀賞百合花呢?”

  “哈哈哈,說的好,你們兩個講的都有道理,兩個都有賞,王一忠,你去請年妃吧。”

  我擡起頭,居然發現雍正笑的很開心,在我印象裏,他一直緊鎖眉頭,憂心國事,他這不經意的一笑,卻已烙印在我的心裏。

  “咳咳咳,冷大人這邊請,本王有一些事要同你講。”十三爺調皮的沖我眨了眨眼睛。

  來到樹陰下,我疑惑的問道:


  “十三爺,有什麽事還請您明示。”

  “你這樣的盯著皇兄看,莫非冷大人有斷袖之僻不成。”允詳壞壞的說。

  “十三爺,您可別尋我的開心。”這個死十三爺又在搞什麽鬼。

  “冷太醫,本王覺得你膽子太大了,不要老是衝撞皇上。”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我只是說出實情而已,如果皇上連這樣的話都聽不進,那他還做什麽明君?”

  “若涵,你要記得你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你剛才看四哥的時候,你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你。”十三爺擔憂地看著我

  “我。。。。。。”好想說我沒有,卻始終說不出口,心虛嗎?

  “唷,王爺和冷大人好有興致,聊什麽呢聊的這麽開心?”沈豫鯤,總是在正確的時間出現,然後在做一些正確的事替我解圍。

  “哈哈哈,沈大人,您和冷大人多親近親近,我先去給年妃請安。”十三爺沒再說什麽,又看了我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我長舒了口氣,剛才的氣氛真是太壓抑了,弄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謝謝你,沈豫鯤。”

  “嘿,這可是你第二次謝我了,第三次謝的時候可真要以身相許了哦。”這個男人,原來是帶著陰謀來的。

  “呃,年妃娘娘來了,我們也去給她請安吧。” 還好我的應變能力也不差。

  “明天年羹堯就要到京了,皇上已下達了在午門實行百官跪迎的禮節。”

  “呵呵,皇上那麽信任年羹堯,你是否有失寵的感覺?”我打趣的問。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覺得年羹堯的爲人處世有些過分了。四月初的時候,年羹堯及隨行的三千名軍兵從青海出發,一路所見,全都是黃土墊道,也全都是香燭鮮花、萬民歡呼迎送的場面。沿途所經的甘肅、陝西、河南、直隸四省,從入境到出境全是總督巡撫親迎親送。他們行的是跪拜禮,擡出來的酒席是仿膳餐,禮敬有加,如對神明。不知道他來到京城後還會做出什麽舉動。”

  這個時候年羹堯的事業已經到達了頂峰,再往後就逐漸走下坡路了,他居功自傲、功高蓋主,終不得善終,叱吒風雲的年大將軍恐怕怎麽都不會想到會落到如此下場。

  

  翌日。

  連同進京引見述職的官員共有上千的人,全都奉旨等候在午門等候,當然也包括我。三百多名奉旨迎接的禮部司官,遠遠瞧見年羹堯的纛旗來到近前,便從尚書到侍郎,全都翻身跪倒,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又同聲高呼:

  “年公爵爺亮工大將軍萬福安康!”

  按理,此時的年羹堯應該向跪迎的人們表示一下謝意。哪怕他不下馬呢,起碼也要拱一拱手什麽的。可是,年羹堯連一點笑容也沒有,只是略一點頭便縱馬入城。

  到了午門前邊,八王爺允祀一聲高呼“百官跪迎”!自親王以下,全都“唰”地打下了馬蹄袖,翻身跪倒在地。此刻的年羹堯卻仍是端坐馬上,根本沒有下馬的意思。我悄悄的擡頭看了眼年大將軍,只見他身材魁梧,滿臉的絡腮鬍子,意氣風發到了極點。而那位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八王爺一臉的尷尬。直到雍正滿面堆笑地走下禦輿,並且親手解掉了年羹堯身上的戰袍。至此,從形式上“除了甲胄”的年羹堯才伏地叩首,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禮。

  站在我我身旁的沈豫鯤丟過來一個眼色,好象在說“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接下來是簡單的閱兵儀式,雍正檢閱後在議事廳接見帶兵的參將、副將。

  檢閱前,年羹堯統率的三千鐵騎,早就在嚴陣以待了。這三千軍馬,是年羹堯挑了又挑,選了再選的中軍精銳。一個個虎背熊腰,力大無窮,全都是訓練有素的猛壯勇士。三千軍馬分作三個方隊,站在火辣辣的太陽地裏。儘管人人都像在火爐裏蒸烤一樣,卻都紋絲不動的矗立著。

  皇上見軍將們大熱天仍穿著牛皮鎧甲,一個個熱的大汗淋漓,便笑了笑說:“今年天熱的早了些,想不到你們還穿著這樣厚重,真是辛苦了。都寬寬衣,解了甲吧。”

  誰知,衆將們只是喊了一聲:“謝萬歲!”卻沒有一個人敢解甲寬衣。

  本來,雍正最初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自顧自地繼續對豐台大營統帥畢力塔說:“畢力塔,還有冰沒有?你拿些來賞給他們。哎,朕不是已經說過了,讓你們都卸甲休息的。你們難道沒有聽明白?寬寬衣涼快一下嘛!”

  衆兵將們還是不作聲地站在那裏,皇上一下子驚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受到這樣的冷遇,臉色“唰”地就黑下來了,我腸子都快笑斷了,一向說一不二的他,讓兵士們解甲休息,竟然連說了兩遍都沒有人聽從,我想他一定氣壞了,但他只是向年羹堯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此時,年羹堯開言了:“哦,既是萬歲有旨,你們可以去掉甲胄,涼快一下了。”

  大將軍一聲令下,衆軍將這才“喳”的答應一聲,三下五除二地把甲胄卸掉。一個個隻穿單衣,露出胸前健壯的肌肉,還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我看了眼沈豫鯤,看來他和我是同樣的心思,怪不得年羹堯會有如此悲慘的下場,依我看來,全是他自找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7 PM

第十四章落花有意

  花開又花落,一轉眼若曦已離宮數日,手中的信箋依稀還留著若曦的體溫,可是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雍正二年五月二十六日,十四阿哥允禵在朝堂上當衆公佈了當年聖祖皇帝賜婚的遺詔,五月三十日,若曦離開了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紫禁城,離開了令她魂牽夢縈的胤禛。若曦在踏上馬車時給我留下了一封長信和一個小木匣:

  “若涵,

  我的好妹妹,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皇宮,離開了胤禛。將近二十年的時光我都是在這紫禁城裏度過,早就夢想著有一天可以離開這裏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有宮廷中爾虞我乍的爭鬥,沒有女人間的爭風吃醋,不用看別人的眼色,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平平靜靜的了此餘生。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爲別人活著,我始終擔心那個最終的結局,現在我終於可以放下一切了。好妹妹,以後的日子就要拜託你了,請你好好的替我照顧胤禛,別推辭,也不要再隱瞞,那天你因爲年妃的事爲我打抱不平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心裏有他,現在有你照顧他我也能安心的離去了。還記得你給我講的蜘蛛、甘露、風和小草的故事嗎?現在就讓我也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真實的故事。

  

  他對她一見鍾情。

  他跟她是大學同屆同系不同班的同學,在大一新生報到那天,幾千名新生排隊等候辦理註冊,他穿著藍色格子襯衫,恰巧排在她後方,從那天起他就對她一見鍾情了。四年來,他從來不敢去表達他對她的愛慕,他只能用他的沈默跟陪伴來表達他對她的愛,成爲她最要好的朋友。

  她參加合唱團的高音部,他則是鋼琴伴奏,她在學校談了幾場戀愛,他就成爲忠實的聽衆,她畢業後出國留學,他就在當兵時寫了一封封的信件鼓勵她,她回國後沒幾年就結了婚,可惜新郎不是他。她不是嫌他不夠優秀,也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好,只是因爲彼此太熟了,她無法想象,哪一天她跟他從朋友變成情人後會是什麽樣的情況?所以,她跟他之間一直在友情與愛情的模糊地帶來回擺蕩。

  她始終堅持她跟他之間只是好朋友,不願正視卻依賴著他對她的好。而他卻因爲缺乏勇氣加上他一向溫吞的個性就這麽錯過彼此的緣份。

  在她的婚禮上,他上臺致詞祝她幸福快樂。

  一個月後,他悄悄的瘦了五公斤。

  從此,她失去了他的消息。

  她的婚姻並不如想象中的幸福。

  因爲她個性好強加上事業心旺盛,她根本沒有多少心思去經營她的婚姻。加上她以前習慣了他的細心、體貼及陪伴,讓她覺得自己的丈夫是個不體貼不解風情不羅曼蒂克不尊重女性的沙豬。

  她開始拿她丈夫對待她的方式去跟他的好作比較,她開始懷疑當初怎麽會看上現在的丈夫,她開始生氣覺得丈夫不如一個好朋友來得瞭解她關心她疼惜她愛護她。

  一年後,她主動提出離婚要求。

  單身後的她在工作上更有活力、在職場上更有魅力,經過幾年的努力,她終於在廣告界掙出一片天空、佔有一席之地。

  功成名就後她開始覺得生活空虛寂寞、開始懷念他對她的好,可是,她沒有勇氣回頭去找他。因爲,她不知道他這幾年來過得如何?因爲,她不再是以前的單純年輕的她。因爲,她收到了他寄給她的喜帖。

  在他結婚前一個月的某個周末,他約她出來吃頓晚飯,她很疑惑爲什麽他即將結婚,卻還要約她出來見面吃飯?

  那頓飯其實吃得很愉快,他跟她好象回到了學生時代,她唱女高音他彈鋼琴。社團的同學、彼此的老師、參加過的活動..........

  許多的過往回憶在彼此的記憶間流動激蕩,許多的陳年逸事在兩人的對談間重見天日,他跟她都覺得好象回到了那個純真單純的學生時代。

  「下個星期,我要結婚了。」他放下刀叉,突然冒出這句話。

  「嗯,恭喜你。對方一定很不錯,才會讓你願意跟她結婚。」

  「有件事我想告訴妳。」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男生剛考上大學。在註冊那天他慌慌張張的跑到學校的時候,看到註冊的新生們大排長龍,他心裏又急又慌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這時有個女生很親切的向他走來問他是不是要辦理註冊?他發現那個女生竟然跟他是同系不同班的同學,他好高興,覺得這個女生真是善良、是個好人,他發現那個女生有雙明亮的眼睛、笑起來有對可愛的小虎牙和酒窩,從那天開始,他對她一見鍾情。

  可是,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他對她的愛意,她是那麽純真、那麽善良、那麽聰明慧詰、那麽討人喜歡,他的個性一向溫吞又不善言詞,只好默默在她身邊陪著她做她的好朋友,就這樣大學四年過去了,他準備在畢業典禮那天告訴她:他愛她。

  

  可是她卻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天晚上在電話中告訴他說,她要出國念書了。

  他剛萌生的勇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心想,畢業後他當兵她出國念書,他實在不忍心挑這個時候向她告白,要她等他兩年的時間,所以就等她念完書回國後再說吧。她出國念書他當兵的那段日子對他來說是最難捱的歲月。

  不單是因爲他不在她身邊,而是她在美國認識一個臺灣留學生,他知道一個人在異鄉的日子是很寂寞孤獨的,而她又是個怕寂寞的人,所以他盡可能的每個星期寫信到美國去問候她、鼓勵她、替她打氣,可是她在回信中除了抱怨在美國生活種種的不方便之外,有很大的篇幅在談論她在美國如何認識的一位元臺灣留學生,她在信中告訴他,她又戀愛了。

  她在信中告訴他,那個臺灣留學生對她有多好、有多愛她,最後她寫信告訴他,回國後她準備跟那個臺灣留學生結婚。

  他好難過,事情怎麽會變這個樣子?

  就算他沒有親口向她表白,可是他一直用行動去關心她、照顧她、愛她,難道她就真的完全沒有看到他的努力,真的不知道他愛她嗎?還是從一開始就全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當他收到她的喜帖時,他聽到自己的心『匡』一聲,碎了。愛比死更冷。

  他鼓起最後的勇氣去參加她的婚禮,看見她穿著婚紗一臉幸福甜蜜的樣子,也看見那個臺灣留學生、現在的新郎。他本來想看她一眼就先走人,卻被眼尖的她瞧見他的出席,磨著他要她上臺說幾句祝福的話。

  他人站在臺上望著底下坐著的新郎新娘,突然覺得他跟她之間的距離變得很遙遠,遙遠到她不再是那個在大一新生註冊時,在他前面排隊等候註冊的那個女孩。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臺上說了些什麽祝福的話,也不記得他是如何狼狽的逃離會場,只知道他後來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一個月瘦了五公斤。他決定要忘記她。他向公司辦理留職停薪,一個人躲到日本東京去念書,

  在那,他認識了一個同樣是臺灣去東京念書的女生。那個女生在他最失意的時候鼓勵他重新站起來,那個女生溫柔細心的陪伴他、照顧他、包容他的過去,那個女生讓他重拾信心、再度相信愛情,那個女生後來就成爲他現在即將結婚的妻子。」

  雖然他很愛他現在的妻子,可是她在他心底還是佔有一席之地。

  所以他今天才會約她出來見面,告訴她這個故事,一方面把這段他跟她的過去做個結束,一方面把他的心從過去的記憶中解放出來,現在,他終於能夠放開對她的眷戀,全心全意去愛他新婚的妻子。

  她聽完這個故事後沈默不語,只能禮貌性的恭喜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幸福。

  她跟他舉杯祝福彼此之後,她就推說還有點事要先走了,他要送她回家,她不肯;她要他趕緊回家多陪陪他老婆。

  在回家的路上,她不由自主狠狠得哭了起來,完全不理會臉上糊掉的妝跟計程車司機投來異樣的眼光。她所有的堅強自信在那一剎哪全部崩潰,她一直都告訴自己,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什麽話都可以對他說。她有時候覺得她跟他的關係好象是相戀很久的戀人,彼此有著完美的默契。

  她心底其實一直在等待著,有一天他會對她說出那三個字:「我愛你」。

  她心底一直不能原諒他爲什麽不會像其他男生一樣,主動積極的去追求她。

  她一直矜持覺得女生應該等男生來追求,而不能夠主動去追求心儀的男生。

  錯過了,一切都錯過了。

  緣份就這麽與彼此擦身而過,再怎麽不情不願不甘不舍,一切都結束了。

  是她自己放棄了他的追求、是她不懂傾聽他的沈默、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心、是她忽略了愛一個人其實是有很多種方式、是她在心底要求他爲什麽不說出他愛她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深深的愛上他了。

  錯過了,就再也不能夠回頭、無法回到過去重新開始。

  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結果,再怎麽後悔傷心難過怨懟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心底浮現出一幕幕他跟她共同的曾經、擁有的記憶:

  在結婚典禮上他熱淚盈匡的祝她幸福。

  在她剛回國的時候,他陪她走遍整個臺北市找房子買家俱。

  在她在美國跟她前夫交往時,他是她最好的聽衆跟軍師。

  在她隻身去美國求學的時候,他送她一本她在合唱團參加所有演出的剪影。

  在她在合唱團唱女高音的時候,他永遠是最好的鋼琴伴奏。

  在她大一新生註冊的時候,她就發現有一個穿著藍色格子襯衫的男生慌慌張張的站在人群之中,那個男生有點呆有點稚氣有點可愛有點帥,是她喜歡的那一型帥哥,那個時候她對他就一見鍾情了。

  

  若涵,看完了這個故事,不知你是否感同身受?這是發生在我現代的一個好姐妹身上真實的故事,錯過了一生最愛,是她終身的遺憾。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若涵,難道你也要和她一樣嗎?如今幸福已經在你手中,你要牢牢把握。小木匣裏的東西本來就應該是屬於你的,現在我將它物歸原主。你放心,十四會對我很好,希望我們還能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若曦

  

  看完了信,我不緊百感交集,皇上對若曦的愛是那麽的強烈,我怎麽可能代替她在他心裏的位置?如果他這麽容易忘情,又怎麽配我愛?愛,這個字毫無意識的湧了上來,我已經愛上他了嗎?我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不知所措。打開木匣,揭開層層的包裝,晶瑩剔透的木蘭花手鐲映入眼簾,我的眼前不禁浮現出初次見到雍正的情景,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那個心中只有若曦的男人,別想了,別想了,快睡覺吧,睡著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我將信和木匣藏好,草草的梳洗了一番,拉過被子蒙住了頭。睡到半夜,半夢半醒間,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敲門,我揉揉惺忪的眼睛:

  “這麽晚了是誰呀?”

  “冷太醫,是我啊。”

  原來是王公公,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隨手拿過一個帽子扣在頭上。

  “冷太醫,皇上喝了很多酒,您快隨奴才去看看。”

  “這樣啊,那等我換件衣服再去,請公公稍等片刻。”

  “啊呀……來不及了。”王公公拉著我就走。

  糟了,匆忙中我根本沒有時間裝扮,只希望趁著天黑沒人能注意到我。

  剛踏進養心殿,就聞到好重的一股酒味。我微微皺了皺眉,一眼望去只見皇上趴在桌上,旁邊零零散散的堆著好幾個酒瓶。我輕歎了口氣,

  “王公公,你先去休息吧,由我照顧皇上行了。”

  我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輕輕的披在雍正身上,他稍稍的動了一下,嘴裏喃喃的說著什麽,鼻子上冒出了點點汗珠,好像很不舒服。我忙打濕了一塊絲巾,細細的爲他擦拭著。他還是緊閉著眼睛,皺著眉,我默默的看著他,手卻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啊,突然間我的手被緊緊的握住,身體被擁進了他的懷抱,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我連忙要掙脫他,慌亂中帽子掉在了地上,滿頭的青絲如瀑布般垂下來。他猛的抓住了我的雙肩,力量不大卻足以使我無法動彈,隔著衣物仍然可以感覺到他掌心的灼熱,“看著我。”他的聲音就像魔咒一樣,我毫無反抗的能力,擡頭望著他,此時的他也幽幽的看著我,他的眼神太過強烈,我無法承受,只能閉上我的眼睛,時間似乎停止了,四周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我甚至能聽到彼此心臟跳動的聲音……噢……老天……我默默的呐喊著,不能這樣,這是不可以的,他呼出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我知道我們距離已越來越近,我微微顫了一下,擡起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試著想將他推開,卻怎麽也使不上力…..終於他冰涼的唇貼上了我的,慢慢地輕輕地揉搓著,溫熱的舌尖碰觸著我的唇試圖進入,我無法再克制,積壓許久的情感此時已全部宣洩而出,我忘卻了身份,忘卻了顧慮,一切的一切仿佛已不再重要,此刻的我只是一個女人,而他,胤禛,就是我想要去愛的男人……我微微的張開了我的唇,接受了他進一步的侵略,我們就這樣嬉戲著,糾纏著,喘息著……他的唇慢慢移向我的耳畔,輕啄著我的耳垂,“若曦,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從不曾想要放走你。”他的低語刹那粉碎了我的靈魂,擊垮了我整個世界。我猛的推開了他,頭也不回的沖出了養心殿。呵呵,多諷刺啊,我交出了我的心,卻不是他想要的,我始終只是她的替代品,罷了罷了,心碎的滋味嘗過一次就夠了,我強忍的傷痛,可是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滾出了眼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09 PM

第十五章流水無情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我心裏面默默的念著這句詩,卻早已淚流滿面。我仿佛聽到自己的心在瞬間裂成碎片,呵呵,什麽是心痛的滋味,我今天算是明白了。我一路跌跌撞撞的,終於回到了太醫院,剛進門就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若涵,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還好是沈豫鯤。

  我迅速擦幹眼淚,我的脆弱絕不能被別人看見,擡起頭時已恢復了了往日的笑容。

  “沈大人深夜駕臨有何要事?”不知爲什麽今天我很不喜歡他這麽親昵的叫我,故意冷談的拉開了距離。

  “若涵,你答應過我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讓我知道的,”他憂心的望著我。

  “沈大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您還是說說深夜到訪的目的吧。”

  “呃,我正好有事面見皇上,卻被王公公擋在外面。這不,路過太醫院順道來看看你,你可不能拒人以千里之外啊。”

  “呵呵,那沈大人有沒有帶酒來呢?”我突然很想一醉解千愁。

  “要酒還不容易,你等著。”

  沒過多久,他就提了兩壺酒幾個小菜進來,果然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麽晚了還有太監奉承拍馬。

  “你這太醫院可真是個清淨的好地方,來來來,我先敬你一杯,祝你能早日揚名立萬。”

  感情他以爲我留在宮裏是爲了仕途,也好,我也不必和他解釋。

  “那我先幹爲敬,沈大人,也祝你能飛黃騰達,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這種戴高帽子的話我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學會。

  兩次同他一起喝酒,但兩次的心境卻完全不同,前一次的時候我還懵懵懂懂,如今卻已是千蒼百孔,真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唉,”我不禁幽幽的歎了口氣。

  “若涵,你有心事?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他關切的問。

  “好啊,你現在能幫我的就是陪我喝酒。”我拿起酒杯,連灌自己三杯。

  “來來來,我再敬你三杯。”我又準備端起酒杯。

  “像你這樣喝法,一會就得醉了。”他搶去了酒壺。“對了,說說你爲什麽要留在宮裏,我很好奇。”

  “我麽,當初是替父親給若曦姑娘看病,結果僥倖治癒被皇上留在了太醫院,之後我和若曦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留在宮裏一方面可以和她做個伴,另一方面我也一直想治好她的舊疾。”當真是爲了若曦這個單純的原因嗎?這個牽強的理由騙沈豫鯤容易,卻騙不了我自己啊。 “那你呢?又爲什麽做這個官?爲百姓做主還是爲了光宗耀祖?

  “一開始呢,純粹是好玩。我家裏世代經商,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子,早就想我繼承祖業,我呢只想逃出來過幾年清閒的日子。沒想到皇上會把戶部這麽大的擔子交給我,真是受之有愧。”

  “嗨,您就別謙虛了,誰不知道您協助皇上清理虧空,懲治了不少貪官污吏,立下了多大的功勞。”

  “呵,你也來取笑我,罰你幹一杯。”

  “那祝你早日找到一個美姣娘,抱個胖娃娃,對了,那位藍甯姑娘是你的紅顔知己吧,很漂亮,人也很好,值得你真心對待。”

  “藍寧確實我的紅顔知己,但是我和她之間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至於美姣娘嘛,我已經找到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心裏是怎麽想的。”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咦,流連花叢的沈大人居然肯修身養性了,真是可喜可賀,值得幹一杯。”

  “哈哈,會開玩笑啦?那心情好多了吧?就是代表沒什麽事了?”

  原來他看出我心情不好,一直都在逗我開心呢。我突然很感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這個深宮裏,我並不是一個人,還有他---沈豫鯤,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我,保護我。和他說話很有趣,他就像我的兄長,總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我安慰,幸好有他,這漫漫長夜我不是一個人度過,要不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謝謝你,沈豫鯤。”

  “嘿,這可是你第三次謝我了,還記得我說過謝三次就要以身相許的話嗎?”

  “剛還在想你這個人挺不錯的,這不又沒正經了。”

  “哈哈哈,這才是我的本性啊。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找個機會趕快出宮吧,皇上遲早會知道你是女兒身,到時候我再想幫你也保不住你了。”

  “恩,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皇上,胤禛,他心裏只有若曦一人,我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只是出了宮,離開了他,我又該何去何從。

  “喂,冷姑娘,這是你今天晚上第三次發呆了,對我也太不尊重了吧。”

  “你怎麽老愛用數位說話啊?”

  “我是戶部尚書,本來就是管數目的,這是我的老本行哩。”

  呵呵,這個沈豫鯤,總有辦法哄我高興。有他陪著我,我覺得自己心裏舒暢了很多。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聊著聊著,東方已現出一片柔和的淺紫色的魚肚白,

  “沈豫鯤,你該去上朝了,我一會也要去給各位娘娘請脈了。”

  “行,記住以後要叫我沈豫鯤,千萬別沈大人沈大人的叫了。”

  這個沈豫鯤,臨走還要擺我一道。

  “知道了,對了,改天要介紹你那個美姣娘給我認識哦。”

  他尷尬的撓了撓了頭,

  “臭丫頭,以後再收拾你。”

  

  送走了沈豫鯤,我開始整理東西,準備一會就去向皇上辭去官職,離開皇宮。雖然起了離開的念頭,可是當真的做出了決定,我心裏還是萬般不舍。儘管來宮裏已經一年,要收拾的東西還真不多,除了幾本醫書幾套換洗的衣服,就是些書信和賞賜了。突然,箱子裏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箋引起了我的注意,哦,原來是過年時王公公送來的皇上親書的春聯,節後我將它收了起來。慢慢的在桌上將紙張平鋪開來,看著那氣勢磅礴的字體,我的眼前又浮現出雍正深黑的眸子,耳邊似乎又傳來他清冷的聲音,已經決定要走了,爲什麽還是那麽放不下。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唉”,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將紙箋重新疊好,塞到了箱子底下。獨自發了會呆,我又拿出了紙箋放進自己的包裹中,權當留做紀念吧。好了,收拾完了,可我總覺得好象有什麽事情忘記做了。對了,我還得給若曦回一封信。我想了想提筆寫道:

  “若曦,

  看了你的信,我曾經猶豫過也下定過決心,可最後我還是要和你說句對不起,我只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我在紫禁城裏也度過了將近一年的光陰,很感激這一年來你對我的照顧和關心。在這個皇宮裏,有我們太多太多的美好回憶,都是我捨不得離開的理由。可現在,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因爲我發現無論我如何努力,始終都得不到我想要的。我需要一份屬於我自己的感情,一份完完整整的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只要平平淡淡即可。可是現實總是那麽的殘酷。曾經有一位外國朋友和我說過,他很羨慕中國古代的男子,可以擁有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我好奇的問他爲什麽,有這麽多老婆不怕煩嗎?他說:“男人都是很貪心的,喜歡各式各樣的女人,溫柔賢淑的,熱情火辣的,委婉可人的……” 呵呵,這種觀點,看來古今中外的男人都有這種共識。皇上可以有一個賢良得體的皇后來幫他打理後宮,也可以有溫柔解事的年妃來舒緩疲勞,更可以擁有你這樣能夠說說心理話,排解苦悶的紅顔知己,這些已經夠了,我也不想再摻和進去了。正如你所說的,他不是一個人的皇上,而是天下人的皇上,他身上除了兒女私情,還背負著其他太多的東西。若曦,離開皇宮後,我想我會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無拘無束的暢遊天下是我們共同的心願,試想一下,春天,去江南感受一下小橋流水人家,夏天在秀麗的大明湖畔采蓮泛舟,秋天去香山欣賞片片紅葉,冬天在大漠看日出日落,這是多美妙的場景。當然第一站我會先來看你,到時再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用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若涵

  封好信封,我正準備喚小緒子替我將信送出去,還沒打開門,小緒子神色慌張、跌跌撞撞的推門沖了進來。





第十六章牢獄之災



  “冷太醫,快,快……”小緒子氣喘吁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緒子,發生什麽事了,來,喝杯茶喘口氣再說。”我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冷太醫,快……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王公公……讓我來給您帶個信,歐陽聞人密報皇上您是女兒身,現在……現在皇上已經派出禦前侍衛往太醫院來了,您……您快逃出宮去吧,這裏有我給您拖著。”

  歐陽聞人,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置我於死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反而不怕了。我冷笑了一聲,鎮定了一下,篤定的坐了下來。一邊的小緒子看不懂了,

  “冷太醫,這都什麽時候了,您怎麽還那麽悠閒,再不走可真走不了了。”

  我拿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茶葉沫子,歎了口氣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雖說天大地大的,可我又能往哪逃呢?即便我僥倖逃脫,可我的家人呢?難道要我自己逃命而不顧他們的死活?我做不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小緒子,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還沒等小緒子回答,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呵呵,來的還真快。我站起身,把信塞給了小緒子,深吸了一口氣便拉開了門,只見領頭的正是禦前侍衛統領圖裏琛,好傢夥,還帶了不少人啊,黑壓壓的一大片,將太醫院包圍的水洩不通。

  “冷太醫,奉皇上之命,要將這太醫院徹底搜查一遍,得罪了。”

  我微笑的讓開一條路,圖裏琛看我如此合作反而有些遲疑。

  雖然有幾十個侍衛,但是搜起東西來還是井井有條的,不像電視裏看到的把東西扔的漫天飛再把房間弄的亂七八糟這種樣子,難道是雍正手下的侍衛特別有素質?哈,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情想這個,真是佩服自己。

  “大家手腳輕些,皇上交待過,別碰壞了東西。”哦,原來如此。

  我正在胡思亂想著,一個侍衛從案桌的夾層裏搜出了一套宮服,啊,是若曦給我的那件,糟了,忘記藏好了,這下真成了罪證了。

  圖裏琛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歐陽大人說的果然沒錯,冷太醫,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便有兩個侍衛上前拉我,我推開了他們,甩甩了衣袖,“不敢有勞大人,我自己會走,您請前面帶路。”說完,我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看這行進的路線像是往乾清宮去的,皇上還要親自審我?也好,老天對我還是眷顧的,讓我能再見他一面。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我腦子裏突然蹦出了這句話,有些淒涼。

  到了乾清宮,我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到齊了,隆科多、十三爺、八爺、張廷玉,歐陽聞人……還有些人我不認識,這是要公審我嗎?

  磕過頭,圖裏琛將搜到的宮服遞給王公公,王公公又呈給了雍正,我癡癡的看著他,最後一次了,就讓我放肆一次吧,也不用再顧忌別人的想法了。

  “嘭”,宮服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冷太醫,你還有什麽話說?”他的聲音冷的像十二月天的冰雪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我跪了下來,“皇上,微臣確實犯了欺君之罪,請皇上降罪。還請皇上看在臣平時盡心盡力的份上,別連累我的家人,臣願一力承擔。”

  “皇上,她女扮男裝入宮,分明是有不軌企圖,這宮服便可說明一切。她必是白天以太醫之名在宮裏拉攏人心,晚上再換上女裝冒充宮女熟悉地形,這,這是意圖謀反,當誅九族啊。”是歐陽聞人的聲音,我轉過頭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真後悔以前沒早點識破他的真面目。

  我腦子飛速的轉著該怎麽應對,心裏頭暗暗對自己說要冷靜,接著我對歐陽聞人展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師兄,如果誅九族的話也不能少了你啊。”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一定會找他陪葬。

  “你,你……我,我……”看他急的說不話來,我心裏舒服了很多。

  “皇上,此女假扮男子,在宮中妖言惑衆,定不能輕饒。”是隆科多,不知他此時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皇上,臣弟認爲冷太醫這樣做必有隱情,請皇上將此案交給臣弟處理。”十三爺低沈的聲音讓我有了一絲安慰。

  “皇上,憑她一人之力不能有所作爲,奴才猜想她必有同黨,請皇上將她押入大理寺嚴刑審問。”居然是納蘭大人,我真是欲哭無淚。

  “皇上,臣弟附議十三弟的建議,也不相信冷太醫會謀逆,臣弟願輔佐十三弟查清此案。”我萬萬沒想到,說話的居然是八爺。

  大臣們竊竊私語,底下已是一片混亂,怎麽處理我儼然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嚴刑逼問查出主謀和同黨,一派認爲我有隱情該從輕發落,這個時候誰是敵誰是友倒是分的清清楚楚,只是我沒想到八爺會站在我這邊,想到這我不禁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列位臣工不必再爭論,這樣吧,先將她押到大理寺,納蘭、允祥,由你們二位共同審理。”他還是一貫的冰冷,冷的讓我心寒。

  

  咣擋一聲,牢門被鎖上了,我整個人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看不見五指,一陣莫名的恐懼暫態籠罩了我。少年時,有一次獨自一人乘坐電梯,電梯發生了故障,我在那狹窄的空間待了好幾個小時後才獲救,差點困死在那裏。打那以後,我就對封閉而又黑暗的空間充滿恐懼。我屏住呼吸,心中感到一陣熟悉的衝動的顫慄,閉上眼睛,輕輕的哼起歌,試圖擺脫這種恐懼。過了很久,我才平靜下來,也逐漸習慣了黑暗,開始打量起這牢房。四周是堅硬的石壁,頂上僅有一扇小鐵窗,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真沒想到,當日那算命老道的話竟然全都應驗了。

  嘈雜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寂靜的夜色被打破了,是誰來了?

  “把牢門打開,本大人要好好的審理。”

  我緩緩的擡起頭望去,納蘭大人趾高氣揚的坐著,身旁還有兩個小太監在爲他打扇。十三爺呢?皇上不是叫十三爺和納蘭共同審理我嗎?現在十三沒有出現,莫非納蘭要公報私仇嚴刑逼供?

  “冷姑娘,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說出幕後指使和同黨,就可免去皮肉之苦,否則,哼哼……”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就覺得討厭。

  “納蘭大人,您不必假慈悲了,若涵沒有同黨更沒有所謂的幕後指使。皇上的旨意是吩咐你和十三爺共同審理,你現在這樣可是動私刑。”

  “呵呵,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啊,上夾棍。”

  我心中一凜這納蘭大人甚是兇狠,居然用如此歹毒的刑具,看來今天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夾”,隨著一聲號令,夾棍套上了我的手指,好痛,十指連心,我的身子微微的顫動,臉色一定慘白,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我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心裏默默的念著“十三爺,救我,十三爺,救我”。

  “夾,給我用力的夾。”納蘭下達了死命令。

  “啊”,我終於忍受不住叫了出來,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拿水來潑醒她,”隱約間聽到這樣的話語,還沒等我睜開眼睛,一整盆水潑在了我身上,雖說已是六月份,可在這陰冷的牢房,這一盆水還是讓我打了個冷戰。

  “拿鞭子來,本官要親自動刑,我看你還嘴硬,冷姑娘,這鞭子可是沾過水的,一鞭下去必定皮開肉綻,嘖嘖,瞧你這細皮嫩肉的可怎麽受得了啊,本官也心疼的緊。”

  我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怒視著他。

  “好,夠倔強,那本官就成全你。”他拿起鞭子狠狠抽向了我的後背,“嘶,”我聽見了衣服破裂的聲音,背後像火燒一樣熱辣辣的,刺骨的疼痛直達心肺。我苦笑一下,這才是第一鞭,不知我可以撐到何時。還沒回過神,第二鞭又抽了上來,這下我幾乎聞到了血腥味,背後一定是血肉模糊了。眼看著第三鞭又甩了過來,我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但是鞭子並沒有落在我身上,我反而被拉進了一具懷抱。

  我回頭一看,是十三爺,竟然是他替我擋了這一鞭。

  “十三爺,奴才瞎了狗眼失手打到您了,奴才該死。”納蘭裝腔作勢的要抽自己的耳光。

  “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趕緊滾出去。”這冰冷的聲音倒和雍正有的一拼,不愧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

  “若涵,我來晚一步,你受委屈了。”他面對我的時候總是那樣的溫柔。

  我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十三的肩上抽咽起來,身上的痛和心上的痛加在一起,讓我心力交瘁,忽然好想永遠停靠在這個懷抱裏。

  “若涵,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不及時處理傷口會潰爛的。”

  啊,我這才想起他爲我擋了那一鞭,也受傷不輕啊,“十三爺,你的傷……”

  “我沒事,小順子,去取些鹽水來。”他轉身吩咐下去。

  他讓我平扒在草垛子上,“現在衣服和血已經連在一起,你忍著點疼。”

  我點了點頭,“嘶”,十三爺輕輕的撕開我背後的衣服,我已經準備好了承受鹽水清理傷口的痛楚,可是過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動靜,我詫異的回頭,正對上十三爺的眼睛,他的目光有一絲熾熱,有一些無奈,更多的是心疼。

  “冒犯了”,他拿起絲巾仔細的清洗我的傷口,他的動作很輕柔,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這個氣氛有點曖昧。

  “還疼嗎?”還是十三打破了沈寂。

  “好很多了,謝謝十三爺。”

  “若涵,有我在,一定會護你周全,我這就去求四哥。”他的臉上寫滿心痛這兩個字,接著脫下外衫罩在我身上,又塞了一卷紙軸給我便離開了。  

  又剩下我一個人,我將衣服攏攏緊,背上的傷已經沒那麽疼了,十三爺去求皇上,也不知管不管用。我展開了他剛才給我的紙卷,是一幅畫,畫上兩棵樹的枝和根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啊,是含樟樹,又名連理樹,旁邊還有一首詩,  

  雙樹含樟倚玉樓,

  千年合抱未曾休。

  在生願做比翼鳥,

  到死如花也並頭。  

  他的字蒼勁有力又筆中含情,我感覺心跳暫態漏了一拍,十三爺啊十三爺,你怎麽能

  丟這麽個難題給我。

  “咳咳”,咳嗽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冷姑娘,是我。”

  我有些吃驚,他是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王公公,您來這裏若涵十分感激,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怕會連累到您,您還是請回吧。”

  “冷姑娘,您放心,是皇上叫奴才來看看您的。”

  是皇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他並非我想象中的那麽無情,那麽在他的心中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冷姑娘,如您無事,奴才先告退了。”

  “王公公,謝謝您的好意,我沒事,煩勞皇上牽掛。”  

  慢慢長夜無心睡眠,爲了不碰到傷口,我只能趴著睡,還不能翻身,眼睛一瞥瞄到過道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一直在走來走去,無奈燭光昏暗,隱約只看出是一個男子的身影,大概是巡視的士卒吧。

  咣擋咣擋的聲音驚醒了我,不知什麽時候我睡著了,今天是怎麽了,人是來了一撥又一撥。“啪”,對面的牢門被打開了,這麽晚了還有重犯被押解進來?獄卒走後,我按奈不住好奇心,走到了兩間牢房中間的木柵欄處,伸頭朝裏一望,不禁大吃一驚,“怎麽是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11 PM

第十七章曾經滄海

  沈豫鯤笑眯眯的看著我,我還真沒見過被關進牢房還能笑的這麽燦爛的人。

  “怎麽,沈大人也是因爲女扮男裝被關進來的嗎?”

  “哈哈哈,你……”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看樣子沈大人好象還把進牢房當成了樂趣。”我繼續嘲笑他。

  “好啊你,我爲了你被關進來,你卻對我冷嘲熱諷。”

  “發生什麽事了,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關你啊,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麽?”

  “是我自己要求的,若涵,不能同生,我願與你同死。”他一臉嚴肅,臉上再無嬉笑的表情。

  我卻心亂如麻,他竟然這麽和皇上說,那他會怎麽想我和沈豫鯤之間的關係,我不希望他誤會我。

  “若涵,這是送給你的。”他遞給我一把摺扇。

  我隨手打開,上面所寫的是:秋水無痕,聆聽落葉的情愫,紅塵往事,呢喃起漣漪無數……是我當初在怡親王府唱的曲子,他居然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不心動嗎,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我心中早已有了他的影子,再也容不得別人了。我將扇子遞回給沈豫鯤,他並沒有接過,而是一把抓住我的手,

  “若涵,到現在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意嗎?”

  我輕輕抽回了手,“沈豫鯤,你很好,可是對我而言,卻是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是誰?你的滄海是誰?我竟然比不上他嗎?是十三爺嗎?”他著實有些急了,一連甩出四個問題。

  我黯然轉身,搖了搖頭,吐出幾個字,“是皇上。”

  好一會,身後沒有一絲聲響,我能想象出他痛苦的表情,但我不敢回頭,我也怕被他瞧見我快要決堤的淚水。

  “若涵,我想再聽你唱首曲子。”

  “好啊,”我定了定神,想都沒想張口就唱:

  

  Late at night when all the world is sleeping

  I stay up and think of you

  And I wish on a star that somewhere

  You are thinking of me too

  

  Cause I\'m dreaming of you tonight, till tomorrow

  I\'ll be holding you tight

  And there\'s nowhere in the world

  I\'d rather be than here in my room,

  dreaming about you and me

  Wonder if you ever see me and

  I wonder if you know I\'m there

  If you look in my eyes would see me

  what\'s inside Would you even care

  As I just wanna hold you close but so far

  All I have are dreams of you

  So I wait for the day to have the courage to say

  How much I love you, yes I do

  I\'m dreaming of you tonight, till tomorrow

  

  Late at night wehn all the world is sleeping

  I stay up and think of you

  Still can\'t believe that you came up to me

  And said 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Now I\'m dreaming with you tonight, till tomorrow

  and for all of my life

  And there\'s nowhere in the world I\'d rather be

  Than here in my room, dreaming with you endlessly

  dreaming~~

  

  唱完才發現,自己選了一首英文歌,雖說代表了我此時的心情,但這要怎樣向他解釋。我有些發愁,好在他並沒有追問,而是朝著門外的獄卒喊道:“我要見皇上,請速去通報。”

  沒過多久,就帶來了皇上的口喻,沈豫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等我回來,我一定會救你出去。”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豫鯤走後,我的思緒一片混亂,十三爺和沈豫鯤的告白依次在我腦海中閃現,沒想到我也有命犯桃花的那一天。愛我的人爲我癡心不悔,我卻爲我愛的人甘心一生傷悲,愛我的人爲我付出一切,我卻爲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

  一整夜我未曾合眼,我很是擔心沈豫鯤的處境。天大亮的時候,沈豫鯤回來了。獄卒將他推進了我的牢房,卻把我拉了出去。我向他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他說:“去吧,以後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我還想再問清楚些,獄卒不耐煩的將我一路拉了出去。

  走出暗無天日的牢房,我不禁有重生的感覺,外面的空氣如此新鮮,陽光如此燦爛。

  “冷姑娘,皇上要見你。”我這才發現圖裏琛在門外候著。

  “請大人帶路吧。”不知沈豫鯤做了什麽,雍正會放我出來,如今最重要的是救他脫險。

  

  養心殿中,雍正背負雙手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到我後,他揮了揮手,圖裏琛等皆退了下去,整個養心殿只剩下我和他。我誠惶誠恐的跪下,還沒開口,他走前幾步,一把攥起我的下巴,眼中狂怒的看著我。我被他攥的生痛,心想,即便我被關了一夜,身上發臭,毫無半點形象可言,也用不著這樣對我吧,更何況也是他要關我進去的,現在凶什麽啊,不過這話我可不敢說出口。他的眸子寒如冰雪,死死的盯著我,鬍子拉礤,一臉憔悴,看起來竟也是一夜未眠。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頭低下,他用力的托起我的下巴,眼睛盯上了我的外衫,這是十三爺的衣服,完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緊握住我的雙手,想拉我起來,“啊”,我叫出了聲。他捧起我的手,仔細瞧了瞧,我手上的傷痕觸目驚心,他的目光不再冰涼,取而代之的是一分溫柔和憐惜,“傳太醫。”

  “不用了,皇上,我並沒有傷到筋骨,不必傳太醫。”

  大概他也記起了我曾經是太醫的身份,就沒有再堅持。

  “皇上,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請將我重新打入大牢,將沈豫鯤釋放。”

  他的眼神又變的冷冽,聲音也不再溫柔,“沈豫鯤用免死金牌救了你出來,如今你二人只有一人可活命。”

  “如此便請皇上殺了我,換沈豫鯤出來。”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伸手指向我,手指微微顫抖,“你當真願意爲他而死?”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他誤不誤會了,我趕緊說:“是,我願一命抵一命。”

  “你們換來換去,竟當朝廷體制爲兒戲。”他的太陽穴鼓起,顯示是在努力克制著怒氣。

  “皇上,沈豫鯤是無辜的,我的事情他全然不知情。”

  “哼,昨夜在這裏他已經承認了知曉你身份的事實。”

  這個沈豫鯤搞什麽嘛,這種事也能隨便承認,當真不要命了。“皇上,……”我想再垂死掙扎一下。

  “你不必再說,”他打斷了我的話,“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去跪在午門求雨,如果在午時三刻之前天降大雨,你和沈豫鯤都沒事,反之則兩人皆斬首示衆。”

  沒想到我的命運居然要交給老天來決定,這對於我這個無神論者來說真是個諷刺。外面豔陽高照,又怎會下雨,算了,就算是死馬也要當作活馬醫了。

  “謝皇上。”我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六月天,灼熱的陽光已經很刺目,往年這個時候,我出門必定要抹防曬霜的,可現在,還要跪在的大太陽底下,真懷念我的太陽眼鏡、防曬霜、冰箱還有空調。沒過多久,我就汗如雨下,口幹舌燥了,估計我的下場不是被砍頭死的而是中暑身亡。

  “老天爺啊,以前我是不太相信你,可你大人有大量,不會和我計較的對吧。快快下一場傾盆大雨來解這燃眉之急吧,往後一定將您奉爲神靈。觀世音菩薩、東海龍王、如來佛、赤腳大仙、土地公公、孫大聖……你們都來幫幫我吧。”我將能想到的各路神仙的名號都報了一遍,也不知互相犯不犯沖。

  太陽越來越火辣,我的頭也越來越沈重,昏昏欲睡中有人將我推醒。

  “冷姑娘,你先喝口水。”

  我接過杯子咕嚕咕嚕的全灌了下去,從未喝過如此甘甜的淨水,簡直是人間極品。我用衣袖擦了擦嘴,才發現來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八爺,謝謝您,您真是雪中送炭。”

  “姑娘言重了。”

  “可是不管你怎樣,我都不會原諒你。如果不是你,若曦就不會離開。”

  “我告訴皇上真相,就是希望他能放若曦走。”

  “若曦和皇上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你如果真爲她好,就應該竭力撮合,而不是在傷口上撒鹽。”

  “若非她自願,又有誰能夠逼走她,她留在宮中並不快樂,倒不如遠離塵世的煩惱,去過自由的生活。你仔細想想,就會明白我的話了。”

  是啊,若曦,她已將離開後的事安排的妥妥當當,怕是幫我這件事,也是她囑咐八爺的吧。

  “冷姑娘,你別想太多,世事難料,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

  “八爺,你幫我也是因爲若曦吧?”

  他似乎楞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過了神:“是啊,是若曦臨走時交待我的。”

  “八爺,您的這番話,若涵會銘記心中的。”無論如何,我還是感激他在我危難時伸出了援手。  

  天漸漸陰沈下來,太陽早已被逐漸堆積的灰黑色雲片埋葬了,光線不停的淡下去,一道曲折的閃電,在墨一般黑的天空顫抖了兩下,緊接著“轟隆隆”一陣巨響,打雷了,哈哈哈,我的禱告感動了上天,老天還是眷顧我的,我松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的無力,眼前一片黑暗……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熟悉的床上,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和當初穿越過來的情形有些相似,娘和翠兒守在我的身邊,她們看到我醒來臉上不是高興的神情反而憂心重重。

  “女兒,聖旨已經到了很久了,你快去接旨吧。”





第十八章若有所思

  “…………,伺候皇上的起居,三天後進宮,…………。”

  什麽,我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句,他爲什麽要下這道旨意?目的呢?把我留在他的身邊?繼續折磨我?還是他也喜歡我?我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嚇呆了。

  “冷姑娘,你還不快接旨。”王公公在一旁催促我。

  “啊,是,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接過了聖旨。

  “冷姑娘,您在家好好養傷,三天後我派人接你入宮。”

  “王公公,那天的事情,多謝您。”

  “冷姑娘不必記在心裏,奴才只是做自己的份內事。”

  

  王公公走後,我迅速打開聖旨,大致意思是說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著即入宮禦前伺候,禁止碰觸一切和醫學有關的事物等等。

  母親在一旁推了我一下,“我早說了叫你不要淌這次混水,你倒好,非要女扮男裝進宮做什麽太醫。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你推掉了多少親事,聞人有什麽不好,你就是不喜歡他,還有陳公子、沈公子、怡親王,哪個不是人中之龍,你還在那挑三揀四的,現在,落的個去做宮女的命,你啊你……”

  母親還在一邊囉嗦,我恨恨的打斷了她:“娘,別再提歐陽聞人,如果不是他向皇上告密,女兒又怎會被拆穿身份。”

  “聞人怎會出賣你,他不是這種人。”

  “娘,他在乾清宮和女兒當面對質,還慫恿皇上要將我們滿門抄斬,難道你信他卻不信我的話?”我不禁有些氣結。

  “這……娘不是不信你……”

  “娘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我獨自在房裏踱來踱去,連翠兒都不讓進。按說雍正讓我去他身邊,我應該很高興啊,可如今我卻無半點喜悅之情,反而有一絲羞愧。若曦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親近的姐妹,可我現在在做什麽?充當第三者?搶自己好姐妹最心愛的人?以前我最討厭這類人,曾幾何時自己居然也開始扮演這樣的角色。不,我絕不允許自己這樣,這樣做是背叛若曦,更是背叛友情,我討厭這樣的我。那他呢?他把我弄去他身邊,是不是對感情的背叛呢?他怎麽可以這麽做?怎麽可以?那樣一個容易忘情的人不值得我愛,不值得……可是要我怎樣才能忘記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溫柔、他的恨……一切的一切已經在我的腦中生了根……三天後,我該如何面對他?如今我雖無性命之憂,卻陷入了兩難的境界,除了他,我更怕見的人是沈豫鯤,啊,沈豫鯤,他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天降大雨,皇上應該不會殺他了,可是會怎麽處治他,我不敢想象。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要不然我心難安。

  

  雨後,空氣清明如洗,如同滲了薄荷一樣涼絲絲的。天邊黑雲處鑲著白雲,漸漸散去,透出一派日光來,照耀的滿城通紅。花園裏的樹枝上都像水洗過一番的,尤其綠的可愛。池塘裏有十來枝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水珠在荷葉上滾來滾去。新鮮的空氣洗滌了我的內臟也洗滌了我的靈魂,渾身都清澈了。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走出門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上哪里去找沈豫鯤。以往都是在宮裏頭見的面,要不就是由十三爺約好了碰頭,可如今要怎麽聯繫他?算了,還是去請十三爺幫忙吧。辨明方向,我便朝怡親王府走去。突然,我停住了腳步,十三爺,他畫的連理樹,唉,我也不敢見他。對了,藍寧,他的紅顔知己,她那裏應該會有沈豫鯤的消息。依稀我還記得她的住址,好象是在東門大街梧桐巷,我憑著模糊的印象一路摸了過去。

  是這裏了,我上前拍了拍門,或許是太心急了,拍的重了點,引的巷子裏的老老少少直盯著我瞧。對於我的造訪,藍寧看起來並不意外,泡上一杯醇香的碧螺春,她看著我,似乎在等我開口。我不知怎麽說才能讓她不覺得突兀,只能拼命的往肚子裏灌水。她看出了我的遲疑,“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忙不叠的點頭。

  “我娘原是一個流浪的歌姬,四處漂泊,討生活,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她遇見了我爹,呵呵,冷姑娘,你知道嗎,我的容貌只承襲了娘的六七分而已,你應該可以想象到那時侯我娘是多麽的風華絕代,哼,連女人都看的心動的容貌,何況我爹那樣的凡夫俗子有怎會不動心呢,他花了很多心思在我娘身上,最終虜獲了娘的心,我娘是個性情中人,不交心則以,一旦許了芳心就是一輩子的跟隨,不久,她便隨我爹回了家,進了門才知道,我爹竟是出生顯貴的大戶人家,同時也明白了我爹能給她的只是一個妾的名分,可我娘卻傻氣地認爲只要彼此相愛,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再那麽重要,的確,剛進門的那三年,她過的很幸福,甚至可以用集三千寵愛于一身來形容,後來便有了我,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但願不曾生過我,爲了生我,她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大夫說,她因爲生我,耗損了太多的精力,以後不可能再有身孕,也不能再行房事,那時我娘幾乎要崩潰,可在我爹信誓旦旦的承諾下,可憐的娘也安心了很多,哈,想想天下又有幾個男人不好漁色呢,不到一年的光景,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不悔承諾都好似塵埃一般,隨風而逝,娘就這樣整日守著空閨,看著讓她落到如此田地的女兒,終於,瘋了,匆匆又是三年,她就這樣瘋瘋癲癲結束了短暫的一生,後來,來了一個男人,是娘以前的師傅,他說他的徒弟本不屬於這兒,他是來帶她走的,同時也提出要一併帶走了我,其實我爹正愁該將我如何,便欣然答應了,我就這樣離開了生活四年的家,隨著師傅遠走天涯,他說我要隨母姓,要姓藍,藍姓的女子永遠都是自由的,之後的十年,師傅用心教導我,傳授我他的畢生所學,直到他離開人世,後來,我已經習慣了漂泊的生活,便開始一人流浪,輾轉來到了京城,遇到了他,才知道娘的癡情也同樣流淌在我的血液中…….”

  藍寧的自述,給我的是深深的震撼,這個女人的幸福是一定要瞭解她懂得她的那個人才能給的,而沈豫鯤就是那個懂她的人。她是癡情癡心,我又何嘗不是呢。

  “爲了愛,我會不惜一切,冷姑娘,我絕不會放棄他的。”

  “藍甯姑娘,有些事情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怎樣。”

  “皇上已將他貶到山西去做藩台。”

  “是我害了他。”

  “冷姑娘,去山西未必是一件壞事,對我而言或許是一個轉機。”

  我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心裏默默的祝福他們。

  

  冷府外,一個熟悉的人影斜靠在柳樹上,似乎在等人。

  我們目光交纏,恍如隔世。才一天未見,他怎麽憔悴如斯。

  靜默半晌,我首先打破沈寂,“你,還好嗎?我剛從藍寧那裏回來,你何時啓程?”

  “原來你已經都知道了,明天就走,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所以想再見你一面”。

  “都是我連累了你。”對他,我始終心存愧疚。

  “你不要這麽說,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他的眼神還是那麽熾熱。

  我不敢直視他,“沈豫鯤,藍寧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辜負她。”

  “我知道,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你,我實在放心不下。”

  “我有什麽讓你放心不下的,你想太多了。”我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不必再瞞我,皇上那道聖旨,已經傳遍整個朝廷。”

  “呵呵,能去服侍皇上,是我們冷府的福分,你這是操哪門子的心啊。”

  “若涵,你太善良了,只怕會苦了自己。”

  “沈豫鯤,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他從褡褳裏取出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這塊玉是我娘留給我的,整整陪伴了我二十七年,我現在把它送給你,如果你有什麽事,馬上拿了來見我,或者找個可信之人送來也成,見到玉佩,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一定會救你脫險。”

  我剛要推辭,再一想,我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只要有這塊玉佩,無論什麽要求,你都可以答應?”

  “呵呵,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

  “沈豫鯤,我會好好收著的,你珍重。”

  “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這塊玉佩我先替藍寧收著,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交給她。只是我沒想到多年後那玉佩要救的不是我也不是藍寧,而是他……

  

  這天是我入宮的日子了,娘抱著我哭的死去活來,萬分不舍,上一次入宮畢竟是做太醫,大小也是個官,出入都很方便,可如今卻是去做宮女,天壤之別,何況宮裏的規矩一大堆,再要見親人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夫人,宮裏的馬車已經到了,別誤了時辰。”我知道爹的心裏也很難受,但他怕我和娘更傷心只能強顔歡笑。

  我輕輕的抹去娘的淚水,“娘,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你這傻孩子啊,總有一天會害苦了自己。”

  

  馬車晃晃悠悠的朝皇宮行去,隔著簾子我仍舊可以聽到娘親的抽泣聲,我歎了口氣,拉開了簾子朝外看去,馬車已經越行越遠,娘親卻還在後面追逐著,直到再也追不上才停了下來,我擡頭望天,雖然天空只有淡淡浮雲,但是我覺得似有無邊愁雲籠罩著北京上空,日光也昏昏無邊,天依然是那麽的藍,我的心情卻越來越低落,遠方等待我的不知是什麽?

  馬車行進到了西華門,那高大的門檻就像是一把鎖,將我緊緊的關在這深宮裏。下了馬車,我慢吞吞的向前移動,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了,可是皇宮再大,也有走到頭的時候。

  “冷姑娘,這就是您住的地方,您放下行李就出來,王公公已恭候多時了。”

  我放下了行李,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包裹,這宮女自有宮女的行頭,倒是用不著我準備什麽。

  “冷姑娘,原本呢要給你安排幾天學學規矩的,可萬歲爺說不用那麽麻煩讓你直接去當值,你這就換上宮服去萬歲爺跟前服侍吧。”

  “是,我這就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11 PM

第十九章若即若離(1)

  換上宮服,踩著花盆底,我深吸了一口氣,朝乾清宮走去。這該死的花盆底,簡直是整人用的,不是說穿這個可以展示女性的婀娜多姿和優美體態嗎,怎麽我感覺像在踩高蹺呢。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身形,乾清宮已經在眼前了,待會見到他的第一句話要說什麽好,我暗自琢磨著,一不留神,被塊石頭絆了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一跟頭,好在旁邊有人扶了我一把。

  “小心啊,冷姑娘。” 是一個溫柔的聲音。

  “奴婢給廉親王請安,讓王爺您見笑了。”真是丟人,走個路也不穩當。

  溫文爾雅的廉親王,歲月的蹉跎好像並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除了一雙清冷深邃的眼和雍正相似外,在他的身上幾乎看不到霸氣,這樣一個人,是怎樣成爲雍正的對手的,我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冷姑娘是去乾清宮當差的吧?”

  啊,盯著他太久了,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老實說在我見過的康熙的皇子中,八爺的相貌是最出色的。

  “是啊,八爺,奴婢先進去了。”

  

  那個挺拔的身影依然在桌案前忙碌著,身邊堆積的奏摺如山,他的眉頭也越皺越緊,地上散落著幾枝筆,大概是生氣時擲下的。我走過去將筆撿了起來,放在了案桌的一邊。雍正擡起了頭,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鐘,

  “你來了……”

  “是,奴婢是來服侍萬歲爺的。”

  “那你去給朕泡杯茶。”

  “是,奴婢這就去。”

  

  “王公公,皇上平時都愛喝什麽茶?”

  “萬歲爺也沒什麽特別的嗜好,姑娘看著辦好了。”

  這個是君山銀針吧,以前在《茶經》裏看到清代的時候被納入貢茶,芽壯多毫,條真勻齊,著淡黃色茸毫,很可愛,好,就用它了。沖泡後,清香可人,聞一聞真是精神百倍啊。

  小心翼翼的端到雍正的左手邊,我退到了一旁。他喝了一口問:

  “你可會下圍棋?和朕下一盤。”

  “奴婢只會下飛行棋。”

  “飛行棋是什麽,朕從未聽說過。”他似乎很有興趣。

  “啊,是奴婢家鄉的玩意,登不上大雅之堂。”我真想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麽就說飛行棋了呢。

  “以後有時間你教朕下,民間的玩意也是有其獨特的一面。”

  希望你永遠都別想起來,否則我豈不是要做一副。

  “你在想什麽?”他的神情有些不悅。

  我真是昏了頭了,居然在雍正的面前開小差。

  “奴婢在想萬歲爺有那麽好的興致,奴婢一定竭盡所能。”我什麽時候也變的那麽虛僞了,臉上還要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並不相信我的話,但他只是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有事我會喚你。”

  他的聲音裏依然具有那種能使我動心、使我願意服從的權威,但我卻感覺到了隱隱的冷漠。退出乾清宮,心裏頭有些失落,又不想回到一個人的屋子,便朝太醫院的方向走去,皇上只是禁止我碰觸有關醫學的事物,可沒讓我禁足啊。今年的桃花開的晚了些,六月份了還盛開著,一路上到處都是瓣瓣的桃花,熱情而又嫵媚,那白瓣上灑著點點紅斑的,則顯的端莊淡雅。

  “八哥,你明知道老四對那丫頭的心思不一般,你爲什麽就不肯聽從我的建議呢?”有人走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閃到桃花叢中。

  “老九,我們雖然和老四不和,但是這樣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八哥,如果你能把那丫頭搶過來,對老四可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九弟,我的爲人你應該清楚,我不會把冷姑娘拉到我們之間的鬥爭中去。”

  他們說的居然是我,八爺的話讓我又是意外又是感動,這樣一個謙謙君子,雍正怎能忍心給他冠上阿其那的稱號?九爺,好深的城府,卻是個十足的小人,這一點他和八爺沒的比。他們的腳步聲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輕,直到確定看不到人了,我才從桃樹叢中走了出來。

  “冷姑娘,你上哪兒去了,讓我好找。”

  “噢,王公公,我只是四處轉了轉,是皇上喚我嗎?”

  “以後可別到處亂跑了,我是瞅著現在沒啥事,想和你說說這宮裏頭的規矩。”

  “請公公指教。”

  “萬歲爺卯時起身,然後學習《聖訓》和《實錄》,你要預備好茶水,注意茶水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這個尺度等你熟悉了就能把握好。萬歲爺辰時進早膳,你得鋪上桌單,將各種菜肴、飯點、湯羹等迅速端上飯桌,萬歲爺進膳時,你必須目不斜視,時刻聽從吩咐,王公大臣們的‘膳牌’你要及時呈遞,由萬歲爺決定是否召見。早膳後,萬歲爺開始批閱奏章、召見大臣議事,這個時候你更不能馬虎……..”

  王公公下面的話我根本聽不下去了,單單卯時起身就把我嚇了一跳,卯時換算成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五點吧,我還從沒有那麽早起過,更何況那些個要注意的事情,聽的我頭都大了。

  王公公見我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笑了笑:“姑娘別緊張,慢慢來,剛開始會有些不習慣,時間久了就容易應付了。”

  “多謝公公提攜。”

  “姑娘言重了,以後或許還要仰仗姑娘提點。”

  王公公可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對我這樣一個小宮女也要乘機拉攏一下。

  

  皇上睡下了,我一天的差事也就結束了。回到屋裏我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換了地方換了床睡不安穩,錯過了時辰也睡不著。既然睡不著,不如出去走走,反正這麽晚了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我披上一件衣裳,輕輕的帶上門,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深夜的皇宮,萬分寂寥,除了偶爾走過的夜巡侍衛,看不到一個人影,這深宮總給我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算了,還是不要隨便亂轉了,正當我要回去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哭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深更半夜的是誰在哭?我屏住呼吸,專注的辨別哭聲的方位所在。側耳聽來,卻又沒了聲響,大概是我聽錯了吧。我剛要走,又是一陣嗚嗚的哭聲,這下我聽的非常清楚,絕對不是我的錯覺。在這寂靜的深夜,我不禁一陣毛骨悚然,莫非有鬼?我呸了一聲,我這個做醫生的怎麽也開始相信這個了,難道到了古代連膽子都變小了。這聲音似乎來自西北邊,我給自己壯了壯膽,順著哭聲悄悄的摸了過去。

  一個滿身素縞的女子跪在地上,周圍擺滿了靈位,我心裏數了一下,大約有二三十個,地上還放著幾道菜和一壺酒,像是正在祭奠,朦朧的月光下我看不清那些牌位上的名字,只是暗暗心驚,這種情況下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我轉身要走,腳下卻是一滑,我忙拉住身旁的樹才定住了身形。

  “誰,是誰躲在那裏?”一不小心我的行蹤已經敗漏,只能從牆角走了出來。

  借著月光我已看清楚了她的長相,肌膚勝雪,明眸皓齒,滿臉淚痕,楚楚可憐的樣子。“姑娘不必驚慌,我只是路過此處,絕無任何窺探之意。”

  “原來是乾清宮的冷若涵姑娘,奴婢失禮了。”

  “你何以認得我?”我有些好奇,今個還是我第一天當差呢。

  “奴婢是浣衣房的,名叫映雪,今天在乾清宮見過姑娘。”

  “映雪,這個名字倒很襯你,那你深夜在此祭奠何人?”

  “這些都是我的親人,幾年前在一場災害中死去,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祭拜一番,沒想到今天會擾了姑娘。”

  “不礙事,既然如此,可見你一片孝心,我們在這遇上也算有緣,容我也拜上一拜。”

  我點上一注香,向那些牌位拜了拜,最靠近我的那個靈位寫著任什麽的,可惜字跡潦草,後面幾個字無法辨認,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你快收拾一下回屋吧,給守夜的侍衛看到你我都有麻煩,以後若要祭拜你可去我房中,不要再來這裏了。”

  “多謝若涵姑娘,奴婢感激不盡。”

  “在我面前不必自稱奴婢,我們都是服侍人的,也沒有什麽貴賤之分,如你不嫌棄,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我今年十七,你呢?”

  “映雪十五,如此你便是我的若涵姐姐了。”

  就這樣,來乾清宮的第一天,我便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妹妹。





第二十章若即若離(2)

  “萬歲爺,大不列顛國的畫師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是不是現在就傳他進來?”

  “好,你去傳吧。”

  大不列顛國,不就是英國嗎,中國古代的字畫名揚天下,明有唐伯虎,清有鄭板橋,中華大地人才比比皆是,爲何要找個黃毛綠眼睛的洋鬼子來畫像?

  那西洋畫師才二十來歲,是個英俊瀟灑的小夥子,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倒是和沈豫鯤有些相象。

  “大不列顛國畫師艾倫見過大清帝國皇帝陛下。”他微微朝雍正鞠了個躬,從隨身攜帶的畫箱裏掏出一個金色的假髮套遞了給我。這是做什麽用的,我納悶的接了過來。王公公向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給皇上戴上。哈哈,我無法想象雍正戴上這個假髮會是怎生模樣,我強忍住笑意,將那假髮套在雍正的頭上,再把他的辮子往裏藏了藏,這樣從前面看就不著痕跡了。

  “小孩,你幫忙把畫布拉好。”咦,這個老外的中文說的還有模有樣的。

  他叫的是小緒子,自打我離開太醫院後,王公公就將他調來了乾清宮。

  “你這小孩,叫你要把畫布拉緊,弄的這樣皺,你叫我怎麽畫?”

  小緒子委屈的張了張嘴,終是沒有開口,而是用力固定住畫布。

  可那西洋畫師明顯不想放過他,嘴裏還是喋喋不休的罵著,

  “You are really shit.”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英文,並且狠狠的推了小緒子一下。

  “Shut up! What a stupid idiot! You\'ve gone too far! Nonsense! What a bird man!

  Hey!wise up! You eat with that mouth?You want to step outside?You\'re a jerk!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You stupid jerk! You have a lot of nerve!士可忍孰不可忍,當我們好欺負嗎,我的心頭火起,嘰裏呱啦的回敬了他一串髒話。

  乾清宮中的每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包括那個艾倫在內,我心裏暗暗的罵自己太沈不住氣了,如今成了衆矢之的。

  艾倫走到我跟前,緩緩的舉起手,怎麽,想打我啊,我尋思著要怎樣脫身,他的動作卻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他將手伸到胸前,深深的給我鞠了一躬,接著又捧起我的右手親吻了一下,

  “大清國藏龍臥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是我失禮了,還請姑娘和皇上見諒。”

  這個老外還有點君子風度,倒是我小心眼了。

  我莞爾一笑,抽回了手並向他還了禮。

  大約半個時辰後,畫像完成了。艾倫退了出去,我仔細的看了看,問道:

  “皇上,這畫的真好,您看是掛在何處較爲妥當?”

  雍正擺了擺手,“王一忠,你們先退下。”

  我放下油畫,也準備出去,雍正指著我,“你留下,朕有話要問你。”

  完了,一定是要問我關於那些英文的事,我腦子飛速轉著應對的方式。

  奇怪,怎麽等半天了也不見他開口問,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只見他黑著一張臉,眼中怒火燃燒,緊握雙拳,顯然在努力克制著自己。他這是怎麽了?莫非怪我怠慢了那西洋畫師,可是他都已經道歉了,難不成還要我給他磕頭賠罪不成,這皇上做的還真是小氣。

  “你離朕這麽近幹嗎,擋住朕的視線了。”他的口氣很不好,森冷而又僵硬。

  我忙退開了幾步,幾乎退到門口才停了下來。

  “你退那麽遠,那誰來服侍朕?”

  敢情是耍我來著,近也不是,遠也不是。“奴婢究竟做錯了什麽還請萬歲爺明示。”

  他不言不語,始終將我晾在一邊,足足站了一個時辰我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好不容易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對於方才發生的事情你要作何解釋?”

  “皇上,如果你是問那些話的意思,奴婢可以一字不差的告訴您,這些個都是罵人的話。但是如果要問我從何處學得,那奴婢就只能編謊言欺瞞皇上了。”

  他挑了下眉,臉上泛出了笑容,“你身上究竟瞞著朕藏了多少本事?”

  “奴婢不敢,也就只有這些了。”

  “呵呵呵,好,今天的事朕就不追究了,這盒翠玉豆糕就賞了你了,你下去吧。”

  “謝皇上。”

  

  剛走出乾清宮就被王公公攔了下來,

  “冷姑娘,你沒事吧?”

  “勞公公費心了,若涵沒事,瞧,這還是萬歲爺賞的點心。”

  “呵呵,我就知道皇上不會爲難姑娘的。”

  “公公此話何意,若涵不明白。”

  “這,冷姑娘,有些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這王公公今天似乎有些熱心過頭了。

  “還請公公明示。”

  “姑娘,這西方的禮節老奴是不太明白,但是在我大清的國度上剛才的情形卻是有些男女授受不清了。”

  “公公,這只是西方一個很普通的吻手禮,表示尊重而已。”

  “恕咱家多嘴了,姑娘,這個你和老奴講沒用,要萬歲爺知道才行。”

  這又關雍正什麽事了,敢情他是在吃醋?對於他剛才的舉動我突然能理解了,想到這,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多謝公公提醒,若涵十分感激。”

  “冷姑娘,老奴枉自揣測君心,還請姑娘好自爲知。”

  難怪剛才皇上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呢,一會說我離他太近,一會又嫌我離的太遠,無論我做什麽他都看不順眼,原來他的愛就凝結在他深鎖的眉頭之間,我的心情大好,真想找個人分享一下。對了,好幾天沒見過映雪了,還怪想她的,這翠玉豆糕正好拿去和她一起享用。我踏著愉快的步伐向浣衣房行進。從乾清宮到浣衣房要經過一條曲折的斜徑,遠遠的我就看見映雪和一個男人在說著話,那男子背對著我,我只覺得他的背影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他們說著說著,臉越貼越近,最後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嗨,小妮子春心動矣,待會定要嘲笑她一番。這樣子偷看別人的隱私好像有些不道德,我便故意的咳了幾聲。

  那男子迅速的推開映雪,朝浣衣房後門走去,等我走近時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映雪見過姐姐。”

  “妹妹啊,剛才的男子是誰?”

  “既然姐姐都看見了,映雪也不再隱瞞,他是宮中的侍衛,和映雪也算兩情相悅。”

  原來是禦前侍衛啊,怪不得我覺著眼熟呢。“妹妹,宮中的規矩你很清楚,是絕對嚴禁私相授受的,以後你可得小心,我看見了自然沒事,但要是讓別人瞧見了隨便嚼個舌根就由你好受的了。”

  “多謝姐姐關心,映雪以後自當留心。”

  “這是皇上賞賜的翠玉豆糕,我特意拿來一起嘗嘗鮮。”

  “姐姐,萬歲爺對您真是不一般呢。”

  “小妮子瞎講什麽,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姐姐,那映雪還是情願你用點心來堵住我的嘴。”

  “快吃吧,小饞貓,這些都留給你了。”

  從映雪處出來,已是日上三竿了,今年的夏天來的特別早,日頭也特別毒,在太陽底下才走了一會我便感覺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撲通”一聲,一位守護乾清宮的禦前侍衛倒了下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我忙上前推開人群,給那昏倒的侍衛把了把脈,

  “不礙事,他只是中暑而已,你們趕緊把他擡到樹陰下去,我開個方子給他調養一下。”

  圍觀侍衛只是將他擡去了樹陰下,再無人理我,我這才記起原來我已經不是太醫了。我自嘲的笑了笑,這真是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啊。

  “冷姑娘,皇上叫你呢。”

  我答應了一聲,就進去了。

  “你還記不記得聖旨上是怎麽說的?”

  “奴婢記得。”

  “那你說一遍給朕聽。”

  “……禁止碰觸一切和醫學有關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那爲何違抗聖旨?”

  “萬歲爺說的可是剛才侍衛暈倒的事情?奴婢只是給他診脈而已。”

  “違抗聖旨可是死罪。”

  “所謂醫者父母心,奴婢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麽。”

  “若要治病,你也只能給朕一個人治。”

  我猛的擡頭,他這算是向我表白嗎?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見我盯著他,他的眼神有些猶豫,咳嗽了一聲轉開了頭去。我的心“咚咚”直跳,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逃避嗎?我究竟何時才能逼出他的真心?這個時候一定要有人捅破這層紙,既然他不敢,那就由我來。我走到他的面前,硬是對上他的眼睛:“萬歲爺剛才說的話奴婢沒有聽清楚,能不能請皇上再說一遍?”

  “你的臉那麽紅,是不是專注於某事的時候都會如此?”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難爲他還記得我當時的胡言亂語。

  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然後雙手環住我的腰緩緩的擁我入懷,我閉上了眼睛,靜靜的享受著這份柔情,原來愛情的距離就是眼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在我的注視下他的真心已無所遁形。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一種成熟男性的氣息,他的懷抱好溫暖,暖的我都捨不得離開。他輕輕的托起了我的下巴,他的唇離我越來越近,沒來由的我腦子裏閃過他酒醉那晚的情形,想到了若曦,我的心重重的一沈,我不要再做替身,沒等我做出任何拒絕的舉動,他的唇已經覆蓋住我的,暫態我覺得天旋地轉,心跳加快,全身無力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裏,罷了,即便是替身我也認了。

  “皇伯伯,承歡來給您請安了。”聽到這稚嫩的聲音,我迅速恢復了理智,忙不叠的推開他,遠遠的躲到一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steria676 發表於 2009-7-11 03:18 PM

第二十一章若即若離(3)

  十三爺牽著承歡的手走了進來,“四哥,這孩子非要跟著來,真拿她沒辦法。”

  “來承歡,過來這邊讓皇伯伯好好看看。”

  “姨,想死承歡了。”承歡看到了我飛一般的撲了過來。

  我摟著她,親了親她可愛的小臉,“姨也好想承歡啊。”

  “涵小姨,爲什麽你的臉紅成這樣,是不是病了?”

  “是啊,若涵,你怎麽了?”十三也是關切的問。

  我的臉燙的越發厲害,都不敢看十三爺,“這個,我是有些不舒服,萬歲爺,奴婢先告退了。”

  “恩,你下去吧。”

  

  回到屋裏,我的心還是跳的厲害,手腳還是無力,剛才的那個吻似乎抽去了我所有的力氣。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他的身影。

  “咚咚咚”,有人敲門。

  “若涵姐姐,是我啊。”原來是小緒子。

  “姐姐,這是你拉在太醫院的東西,奴才給您拿回來了。”

  “謝謝你了小緒子,對了,上次那封信你給我送出去了沒?”

  “姐姐交待的事情,小緒子早就給您辦妥了。”

  其實我是想拿回那封信的,這些天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信的內容需要重新寫過了。“小緒子,麻煩你了。”

  “瞧姐姐說的,小緒子的命還是姐姐救的呢。”

  這孩子連這麽久的事都記的那麽清楚。

  “姐姐,小緒子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先出去了。”

  小緒子走後我打開了他拿來的包裹,將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一樣樣的歸類放好。衣服,書本,撲克牌,當初打牌的四個人,一個去了山西,一個去了景陵,只剩下了兩個人,那些個美好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是當那個木蘭花手鐲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的覺得有一個什麽東西,在我心的深處、刺著,又連肉帶血的撕了開去,一寸一寸的那麽痛著。其實我並不是那麽偉大的不是,我一直都很介意他和若曦之間的感情,我一直是在自欺欺人,只是我沒想到自己已經淪陷到甘做替身的地步。我將手鐲套在了自己的腕上,感覺徹骨的冰涼,替身也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別無他求了。

  

  翌日。

  我剛走進乾清宮,就差點被迎面而來的不明分行物打個正著,撿起一看,竟是一本奏摺,地上還零零散散的扔著幾本。我歎了一口氣,彎下腰,將奏摺一本一本的撿了起來。

  “是誰惹萬歲爺發那麽大脾氣啊?”

  “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個都來參年羹堯,他打勝仗那會他們都跑哪去了,現在倒好,通通都冒出來了。”

  “皇上心裏定已有了計較,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

  他定定的看了看我,“你有的時候未免聰明的過頭了。”

  我笑了笑,取了一枝筆,隨手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以講衛生爲光榮,

  不講衛生爲恥辱,

  爲了乾清宮的整潔,

  請不要隨地亂丟奏摺。

  隨後將紙遞了給他,他默默的讀了一遍,直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字真醜。”

  算了,他是皇上嘛,總要給他點面子的不是,“是啊,奴婢的字和萬歲爺是萬萬不能比的。”

  “你倒是伶牙利齒的很。”

  “奴婢不僅會說,還會吃。”

  “何謂會吃?”

  “會吃者必定會做,讓奴婢露一手也好給萬歲爺消消氣。”

  其實我並不太會做菜,以前在現代的時候,也只有褒湯比較拿手,所謂藥補不如食補,以後我要每天堡個湯給他補身體。今天先做什麽呢?我一邊考慮一邊朝禦膳房走去。

  “呦,這不是乾清宮的若涵姑娘嘛,今個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說話的是禦膳房管事的高公公,一臉的殷勤。

  “高公公啊,我今天是來這做菜的,您能否給我準備一些材料。”

  “要什麽姑娘儘管吩咐就是。”

  “請幫我準備一些豬排骨的尾骨肉,或是肋骨肉也成,還需要一瓶米酒。”古代對於豬肉的說法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希望他能聽懂就好。

  高公公點了點頭,看來兩個時代對於豬肉還是有共識的。

  “還請公公去太醫院取些藥材,當歸、熟地、白芍、枸杞、桂枝、參須、黑棗、桂圓……”

  這高公公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不一會所有的材料已經準備齊全,這算是成功的第一步吧。我將排骨尾骨肉洗淨,放入燙水中燒燙後撈起,用冷水沖洗乾淨後備用。隨後取了一鍋湯,放入水和藥材,倒入一半的酒及排骨,蓋上蓋後開始慢燉。這湯起碼得燉半個時辰才能入味,閑著無聊我和高公公拉起了家常。

  “高公公啊,您入宮多久了?”

  “咱家入宮十年了,聖祖爺那會就在這禦膳房當差了。”

  “哦,那是挺久了。

  “若涵姑娘,以後還請您多多提拔。”

  “我一個宮女能幫到什麽,公公真是說笑了。”

  “姑娘是在皇上身邊當差的,說句話可比我們管用多了。”

  我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沒勁,說著說著就顯示了功利性,這種人就是這樣現在對我百般奉承,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將你遠遠的踢開,甚至落井下石。好在湯也燉了差不多了,我加上剩下的酒,再熬了一會,排骨融合中藥的香味已是撲鼻而來,耶,大功搞成了。提著食籃,我的心情無比輕鬆,加快了腳步,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勞動成果奉獻在他的面前。

  毫無預警的那個我深惡痛厭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看到我他似乎很尷尬,但隨之他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哼,歐陽聞人,我恨不得把手中的籃子砸到他的臉上,看他還笑不笑的出來。

  “師妹好啊。”他居然還有臉和我打招呼。

  “好,只要不看到師兄,若涵當然好的很。”

  “咳咳,師妹真是會開玩笑。”

  “恕不奉陪,您一路走好,可別閃著腰或是扭了腳。”我心裏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盛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我端著碗到他面前,用手扇了一下,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是很顯然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我煲的時間還不夠長?我還是不死心,將湯直接端到他的鼻子前。

  “你這是幹什麽,先放一邊,等朕批完奏摺再喝。”

  “皇上,這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奴婢可是放了很多材料的。”

  “好,那朕就嘗嘗你的手藝。”他放下了筆,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恩,很香,很好喝。”

  “那是當然,奴婢做的湯不僅好喝,還包治百病呢。”

  “真有如此功效?還有剩下的嗎?”

  “有啊皇上,您是要再喝一碗?”

  “不是,朕夠了。朕想起廉親王已經病了幾天未上朝了,你替朕去看看他,並將這些湯賜給他。”

  “萬歲爺,您這是……”

  “快去吧。”

  

  真是氣人,我花了那麽大心血煲的湯,他才喝了幾口就叫我送去給別人,真是枉費我一片苦心。坐上了馬車,我心裏還是忿忿難平。很快馬車在一座豪華的宅院前停了下來。這就是廉親王府啊,我看和皇宮大院也差不離了。通報後,我提著食籃走了進去。走著走著,耳邊傳來一段悠揚的琴聲,琴聲充滿祥瑞之氣,輕快歡愉,曲調忽一轉,變的更爲輕鬆,好似是朋友小酌,又好像是情人密語,如泣如訴,我不禁聽的癡了。

  “若涵姑娘可知道此曲的來歷?”原來八爺已經看到我了。

  “若涵不知,請八爺賜教。”

  “這便是《廣陵散》。”

  廣陵散乃曲琴曲名,《晉書。嵇康傳》說:“嵇康將刑東市,索琴彈之曰‘昔喜爲尼嘗試,從吾學廣陵散,吾每靳固之。廣陵散如今絕矣。’”想不到自主相傳早已失傳的“廣陵散”今天居然有幸在廉親王府聽到。

  “八爺,廣陵散已失傳多年,乃嵇康臨終之際彈奏,似乎該是充滿哀傷才對。”

  “一般人只知道廣陵散淒涼無比,其實並不全如此,有山峰才會有低谷,有快樂才會有傷痛,嵇康受刑時,他思念的是好友,想起往日的情意,才有‘廣陵散如今絕矣’的哀歎,故前半段和後半段的曲調完全不同。姑娘有興趣的話,可以聽聽這下半闋。”

  他的琴聲一變,曲音已是高亢激昂,宛如親人生離,紅顔死別,寂寥萬分,我看出了他眼中的落寞。

  “我額娘出身低下,從小我就生活在別人的白眼中,小時侯經常被打的鼻青眼腫卻還不敢張揚。我一直都很好強,總想著有出人頭地的一天。所以不管做什麽我都要做到最好,可惜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我還是敗了,如今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八爺,其實皇上對您還是很好的,您看,他見您病著,便囑咐我給您送藥湯進補。”

  “若涵姑娘,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的風平浪靜,驚濤駭浪就快要來臨了。”

  “風平浪靜也好,驚濤駭浪也好,和奴婢沒有多大的關係,八爺不必告訴奴婢,奴婢也不想知道,恕奴婢直言,八爺您是皇上的親兄弟,應該盡力輔佐他才是。”

  “看來冷姑娘對皇上倒是癡心一片。”

  “八爺,在奴婢眼裏沒有政治權利的爭鬥,只有做人的公平理性,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奴婢心中自是很清楚。”

  “如果這份愛注定是沒有結局的,除了深深傷害你再也得不到什麽,你還會那麽堅持嗎?”

  “他若要傷我,我沒有抵抗能力,但我不許他傷我,絕對不許。”我的表情如此堅定,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希望姑娘能一路走好。”

  這算是下逐客令了嗎?再不走豈不是自討沒趣,我聳了聳肩,放下了食籃,便離開了廉親王府,一言不和便不歡而散,古人誠不欺我。

  

  “你回來了,怎麽去了那麽久?”

  “這還算久,我都快稱的上是馬不停蹄了。”

  “廉親王可好?他有說什麽沒?”

  “八爺身體已無大礙。”

  “他在府中做甚?”

  原來他並非是真心關心兄弟,而是借我的名義去充當眼線來著,“萬歲爺,奴婢去的時候,八爺正在府中彈琴。”

  “彈琴?他奏的是什麽曲子?”

  “奴婢才疏學淺,不知道曲名,只是覺得好聽。”

  “那朕賞賜的食物他可有服用?”

  “奴婢放下食籃就回來了,其他一概不知。萬歲爺如果真爲奴婢好,就別再讓奴婢做同樣的事情。”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這話怎麽聽都像在挑戰他的權威。

  他半晌都沒出聲,我知道他是生氣了。我走過去推了推他,“以後我做的菜你一定要全部吃完,可不能再賞給別人了。”

  他拍了下我的頭,“你還麽小氣,好朕答應你,真拿你沒辦法。”

  我顛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旋即便要跳開已然來不及了,他環住我的雙肩,含住我的耳垂,在我耳邊說道:“你這個小搗蛋,看朕怎麽懲罰你。”說完,他伸手撓我癢癢,我從小就特別怕癢,這下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求饒,“皇上,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正在享受這難得的溫馨,王公公在門外叫道:“萬歲爺,皇后娘娘來了。”

  我心裏一陣緊張,忙整理好衣衫,站直了身體,候在了一邊。

  雍容華貴的那拉皇后保養的很好,雖年過四十,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她豐姿卓絕的走了進來,這身段真讓我自慚形穢。那花盆底踩在她的腳下,倒像是專門爲她打造的。

  “皇上,臣妾見皇上連日來操勞國事,特命禦膳房燉了人參烏骨雞湯,月兒,把湯端給皇上。”

  我剛要上前,那拉皇后冷冷的掃了我一眼,“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伺候皇上就行了。”

  是啊,人家原配夫妻在這裏上演夫妻恩愛相敬如賓的肥皂劇,我摻和其中算是哪門子的戲,匆匆的行了個禮,我退了出去,簡直是落荒而逃,愛上他,就要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往後這樣的戲碼怕是不會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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