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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窺視】【完】
本帖最後由 ace123 於 2009-10-30 09:22 PM 編輯「究竟在追尋什麼？」
在我窺視他的網誌，不，應該是說窺視他女友的網誌長達半年之久後，我如是問自己。
記憶這種東西，若不去觸碰，便會被擠到角落，然後就像是雜物櫃裡的雜物般被堆成了一疊，
隨著時光流去，覆上一層灰，而後漸漸就此遺忘；然而一旦抓住了一角，用力的從雜物堆中抽
出、抖落了灰，現出原貌時，接二連三的記憶便會蜂擁而至，然後浮出『啊，原來還有這件
事』的想法。
我和他之間就是這麼一回事。
仔細推算和他分手了多久，但不管怎麼算，我都搞不清到底是九十還是九十一那年的事？
果然很久了！久到我幾乎要忘了那個人，那個曾經是我男友的人。
這麼說來，若不是那天在電視上的匆匆一瞥，我可能也忘了生命中曾經有他的出現吧！這要是
讓他知道了，鐵定會露出苦笑，說著「我很沒良心」之類的話。
嗯，想到這，已經完全想起來了。
他的長相、他的習慣動作、他散發的氣味，甚至是他最愛的煙的牌子……那些細微小事，一點
一滴地回到了腦中。
「學姊，我喜歡妳，我們交往吧！」
不熱不冷的春天，一排杜鵑樹全開了，他的話染上紅色與白色，熱情卻又單純的讓我毫
無招架能力。
如果說三思而後行的人屬於理性派，那麼我應該就是與之完全相反的衝動派。
每次遇到事情，總是想也不想的埋頭就去做，當下沒有其他想法，只感覺有個聲音在耳邊不斷
的對我說「做吧！做吧！」；就像是被控制了心欲而無法自主的人。
當我察覺時，已經搜尋到他的網誌，可是望著那熟悉的英文名字，竟猶豫了。
──點進去又能怎樣？都分開這麼久了，而且妳根本已經不愛他了。
──雖然分手了，也可以關心一下他的近況嘛！這也沒什麼呀！
內心的兩個我拉扯著。最後屈服在『也沒什麼』這四個字上。
不過，確實是這樣。都記起他這個人了，也找到網誌了，若不去看看，反而令人感到不快。就
像是明明在路上遇到了熟人，對方卻不跟我打招呼，是一樣的不快。
於是懷著有些忐忑的心，進入他的網誌。
在還沒進入前，腦子裡已經幻想過會看到哪些東西？畢竟四、五年的變化是無可預期的。
然而，與想像的有所落差。
在看完最後一篇的那一剎那，心情很複雜，有點失望，卻又有著某種程度的滿意。
失望的是，裡面只有五篇內容不多的日記；滿意的是，他一點也沒變。
「在意過去的人才需要日記，而我只在意我的未來。」
那一年，大家突然流行寫網誌，只有他連碰都懶得碰。
很多事開始後，便收不了手。
這件事還沒開始前，我們的一切停在當時分手的時間點，但是當我啟動那開關後，不動的一切便再次啟動。
開啟後的世界是個洞穴，一個通往未知的洞穴，洞穴的另一端是什麼？我不知道，卻極欲的想
知道，於是只能不停的往下走、往下走。
將那五篇內容反覆地看了幾回後，一開始可能是好奇的心態已經起了化學作用。現在已不再只
是單純的好奇，反而想要得到更多、更多可以滿足我的東西；然而洞內卻是空無一物，於是懷
著不甘心的心情決定放棄時，卻發現了洞壁上的小花小草，因此再度燃起了希望。
「我們分手吧！我喜歡上她了。」
依舊是不冷不熱的天氣，然，這回的背景是漫天的紅色楓葉。他的身旁站著另一個她。
我的心就像眼前那離枝的楓葉，隨風，飄落。
圖文並茂，訴說著生活、愛情還有友情，每兩、三天更新一次，是個和前男友完全大相逕庭的
網誌。這個網誌是從前男友那連結過來的。網誌的主人，是前男友的女友，就是那個在楓樹下
站在前男友旁，一同宣告我的愛情終止的女生。
選擇自己想記得的事，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只要是我不想記得的事，很快便能遺忘。對那介入
我的愛情的女生，我只記得她的樣貌，卻完全記不起當時對她是否有怨恨，還是有其餘的想
法。即使現在看著她和前男友甜蜜的照片，也搜尋不到一絲關於當初的心情，有的，也只是驚
訝。
「我和那學妹沒什麼，我只愛妳一個，沒有人比得上妳。」
甜言蜜語的話，不論聽幾次都非常地動聽，但會膩。就像是吃了過多的甜食，也想吃個
鹹食，是一樣的道理。
從分手至今，也有好多年了，然而他們還在一起。看來，愛玩的他，終於定下來了。
他女友的網誌，在毫無意識下被我加到了我的最愛。這樣的動作，不代表什麼，卻也解釋不出
代表了什麼。就只是當下的一個……順手罷了！
順手的加入最愛；順手的在每次開啟網頁時，進入他女友的網誌；順手的觀看他女友的生活；
順手的從字裡行間中，拼湊他們的生活。
他們過的很幸福。偶而的吵嘴之後總能複合；偶而的節日慶祝總讓戀情升溫；偶而的課業壓
力，兩人彼此鼓勵著對方。
每每看著這些關於他和她的文章，腦中總會想著當時的我和他，也是這樣嗎？
情人節，夕陽下的吻；聖誕節，親手編製的圍巾；新年，倒數中的我愛妳；生日，海邊
的煙火；還有……還有……只是已經記不得了。
我就像個介於局外和局內之間的窺視者，站在一條很模糊的線上，看著兩個我很熟悉卻又不怎
麼熟悉的人。那樣的心情複雜到不管怎樣的抽絲剝繭，都無法簡單化。
究竟追尋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說是關心，似乎已沒必要，因為根本不會再連絡；說是好奇，又似乎太過，因為這樣的行為已
超過了半年；說是追蹤，更說不過去，因為他是我幾乎要忘掉的人，就算再見到他，也無愛的
成分。所以究竟在追求什麼？
那麼，既然找不出可以合理解釋這樣行為的理由，就別做了吧！這樣的念頭，也曾有過。但可
笑的是，我竟連思考也沒思考就拋開這樣的念頭。
好吧！也許，我只是覺得我仍在洞內，還沒到洞的盡頭。然而，什麼才算是盡頭？要到怎樣的
地步，才算盡頭？我還是說不出個準，抓不到那界點。
「欲求不滿就像是隔靴搔癢。總覺得到不了那癢處，止不住癢。不能不去理會，但給了
又覺不夠。」
他的論調總是奇怪，卻又那麼一針見血的無以反駁。
如果說洞的盡頭，並沒有預期的美好風景，那樣的失落會是非常、非常的強烈。雖然我從不知
道我希望看到的風景會是什麼，但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盡頭，至少，不會是這樣的。
那日，如同往常的看著她的網誌，在最新的一篇日記中，發現她交了新男友。
呆望著螢幕，手的動作並沒停歇，滑鼠點過一篇又一篇的新增日記，但內容寫了什麼，我沒仔
細看，只是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掠過眼前，腦子卻停滯著。
在關上網誌的那一刻，我再度問了自己，這麼做的意義何在？這件事滿足了我什麼？我又從中
得到了什麼？
「有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當你做了一件事後，才忽然問自己『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所以說，人的思考往往趕不上動作。」
你是這樣的人，而我亦是。總是在結束的時候，才開始思考我剛剛做了些什麼？
就像是個漫長的旅程。
在這洞內，沿途中我收集了許許多多他們的片段，然後藉由他們，找回了早就不知被我鎖在哪
層抽屜裡的回憶。最後，當我帶著對前男友的記憶，想繼續窺探他們的生活時，前男友已然消
失，沒有說一聲的消失了，旅程也因而倏地結束。
然而，那女孩的網誌仍在我的最愛中，雖然已無再繼續窺探的理由，但就是興不起想刪去的念
頭。也許在這些日子中，那女孩的生活也慢慢地滲入了我的生活。不光是關於前男友的，還有
屬於女孩的一切，我都參與其中。如今熟悉的男主角已不在，但熟悉的女主角卻還在。
對我來說，女孩已不是當初那個奪去我愛情的人，而是因為日積月累的窺視其生活而想繼續關
心的人。當然，我也得感謝她，要不是她，我怎會在多年後又得知前男友的消息。
也許，到最後，我仍不知道當初的窺視究竟想追求什麼；也許，這段旅程最終還是只能將之歸
類於不知所爲的分類中。
但，不可否認的這是段奇妙的旅程，是段失落中卻還能有笑容的旅程。
所以，或許也不是一無所獲。
「如果哪一天，我們分開了，妳說我們會以怎樣的方式得到對方的消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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