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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04 PM

淺眸 -【失寵棄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23 03:00 AM 編輯

【書名】:失寵棄妃

【作者】:淺眸

【內容簡介】:

  她是他的王妃,卻被他恨之入骨。他幽深的眸子漫過陰蟄,殘忍地折她手骨,棄她而去,擺駕親妹妹的別苑,迎接她的,是沒有止盡的折磨與踐踏。妹妹表裡不一,聯同府中侍妾,頻頻設計陷害於她,他不僅推波助瀾,還暴戾地蹂躪她的身心,而腹中孩兒的痛失,最終讓她決然離去!他以為,錯過的是一瞬間,千帆過盡,驀然回首,這才發現,原來錯過的是一輩子。(此文慘虐,請自備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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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08 PM

001 初遇

  一輪彎月,斜掛在略顯幽暗的夜空中,月色朦朧,夜影朦朧。

    幽朦的月色,映出女子一雙清澈如水的黑眸,她一身白衣若雪,微仰著頭,唇角帶著柔美的淺笑,渾身散發著有如白蓮般清淡秀雅的飄逸氣息。

    今夜,她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於是,伴著這清冷的月光,出來四處走走。

    突然,背後傳來奇怪的聲音,她警覺的轉身,看著發出聲響的地方,「誰?」

    樹影婆娑,她隱隱約約看清是個人影,那高大挺拔的身形,應該是名男子。

    雲沁雪一怔,纖纖指尖,輕輕地掩住唇,一手緊揪著衣襟,身子不安的輕顫,心中暗自懊惱,怪自己的危機意識太為薄弱,剛才,怎可先冒然出聲呢?

    男子步履沉重的走了出來,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起伏,薄唇微啟,冷冷吐出幾個字,「什麼人?」

    他的嗓聲磁性低沉,不帶一絲溫度,似乎含著濃重的殺氣。

    這個聲音,讓她意識到危險!

    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她頓覺呼吸困難,理智告訴自己,必須趕緊逃走。

    但是,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制,怔怔地站在那裡瞪著他。

    男子走到她身邊不遠的位置,身著一襲玄黑色錦袍,上面佈滿金線繡出的浮雲圖紋,顯得十分華貴。

    而他的臉,大半被銀色月牙形的面具遮蓋,墨染的細碎髮絲散落下來,稍顯凌亂,在面具上投下淡藍的翦影,優美冷峻的下顎曲線冷酷漠然,長身玉立,身姿矯若游龍。

    他是誰?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男子直直朝她望了過來,犀利凜冽的眼神緊逼,幾乎讓雲沁雪招架不住,冰冷寒洌的氣息,火熱灼燙的目光,讓他有種冰與火相撞的不和諧感。

    雲沁雪屏住呼吸,似乎身子已經撐到了極限,望著男子冷若寒冰的眼眸,害怕已經演變成恐懼,不自覺地後退幾步,誰曾想,撲通一聲!

    人已經掉進了泉中,嗆了幾口水之後,狼狽地浮出水面……

    驀地抬首,不由驚駭住,剛才那名面具男子,此刻已經蹲在泉邊,與她的距離,近在咫尺,僅僅是半張臉,也足以判定,他有著驚世的美貌。

    一雙深邃如古潭的黑色眼眸,透著冷洌的寒氣,瞳孔隱隱散發著幽藍的光芒,如獵豹鎖定獵物一般,叫人不由得望而生畏,高挺筆直的鼻樑,潤薄但線條完美的嘴唇,把倨傲尊貴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突然,他伸出手,霸道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傾身壓向她,滑入水中時,濺起一灘水花。

    雲沁雪猛地一驚,手用力推搡,費力掙扎,卻怎麼也逃脫不開他的鉗制,驚懼不安的叫道:「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她手指所觸及對方的肌膚,火燙灼人。

    他的眼神灼熱萬分,墨黑的瞳仁中,帶著失常的迷亂與**,臉頰也染上不自然的潮紅,難道,他想要……

    她的唇,離他很近,櫻紅的色澤,讓人忍不住品嚐其中的美妙滋味。

    女子特有的清香縈繞鼻端,他的下身,猛然繃緊,眸子裡升騰的**一閃而過,體內的媚毒藥性,開始奏效,考驗著他的自制力。

    這種媚毒,不與女子交合就會死去,既然有送上門來的獵物,他豈有不嘗的道理?

    下一刻,她的唇,被他緊緊的封住……

    雲沁雪渾身猛地一震,瞳孔放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身上,似乎還殘留著讓人無力的媚香,滾燙的舌,猛竄進她的口中,挑逗、追逐,輾轉糾纏,隨後,瘋狂吸吮她的小舌,在檀口中攻城掠地。

    他的舌尖,彷彿帶著極強的麻藥,讓她的身子變得癱軟。

    他的吻,十分霸道蠻橫,完全不給雲沁雪反抗的餘地,她被迫屈從於那強勢惑人的氣息之下,無法掙脫……

    背脊彷彿竄起一股電流,瞬間席捲她的全身,她感覺心臟都快要麻痺了!

    這衝擊感來得強烈突然,未經人事的身子,承受不了這前所未有的悸顫,喉間難耐的逸出像貓呢似的輕吟……

    這一聲,讓她的神智從恍惚中驚醒,剛才,那是她的聲音嗎?她沒想到,自己竟會發出那樣的羞人的聲音!

    「放開我!不要……」雲沁雪滿臉驚恐的叫道,使出全身的力氣推拒他,身體劇烈的扭動、掙扎,雙腿在水裡慌亂的撲騰。

    濕漉漉的髮絲,在兩頰邊來回擺盪,晶瑩剔透的水珠,沾染在黑髮上,順著髮梢,連續不斷的落入池中,激起一串串細小的漣漪。

    掙扎中,烏黑亮麗的髮絲,積成一縷縷黑鍛流蘇,幾番纏繞,拂過眼前狂霸男人的臉頰,耳窩,頸項、肩上……

    男子發出一聲低喘,修長光潔的手指,不知何時,挑開了她的衣襟,雪白粉嫩的肌膚,在空氣中變得冰涼。

    憤怒、羞恥、難堪、不甘等負面情緒,一古腦的湧上頭頂,和未來夫君,才能有的親密舉動,卻被一個陌生男人給……



002 凶殘

    男子緊擒住她的手腕,身子微微向後,怔忡地注視著她的胸前,魔性嗜血的眸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霾的波濤,以及冉冉升起的慾火。

    雲沁雪趁他放鬆警惕的瞬間,左手迅速甩向他的臉頰,他彷彿,能預見她下一步的動作,右手輕而易舉的劫住了她的攻擊。

    絲!痛……

    整個手都麻掉了,騰在空中,顫巍巍的抖動著。

    男子沙啞低沉的嗓音中,透著森冷的殺氣,「不要妄想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要是敢有半點不軌,我立刻能擰斷你的脖子!」

    他毫無情緒的寒冷視線,像一把利刃,切割著她身上的每寸肌膚。

    雲沁雪的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毫無招架之力的她,不甘就這樣承受著他的侵襲,可是,她叫不出,掙脫不了,幾近崩潰,難道十六年來的清白,就要毀在這個人的手上?

    不!她不要!

    她越發猛力的掙扎,恨不得咬斷他的舌頭。

    但是,他的舌像蛇一樣靈活,在她口中肆意的翻攪,她使出全力想掙開束縛,卻徒勞無功。

    不得已,她轉而攻擊他的嘴唇,她咬得很用力,不一會,就舔到了血腥味。

    男人越發欺近她的身子,雲沁雪暗抽一口涼氣,剎那間,她的世界,為之變色。

    他緊擁住她的身子,驀地轉身迴旋,纏繞著她的身體,帶入水中,這一刻,她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的唇,像火焰一樣的直竄進來,窒息的感覺,讓她迫不得已的張開雙唇,貪婪地吸吮著渡給她的氧氣,全身的神經都在悸顫。

    他們的唇舌纏繞在一起,他品嚐著她致命的誘惑。

    他的氣息越喘越急,動作越來越粗魯,氧氣灌入她的口中,特有的男性氣息困住了她,這一刻,她的身心,皆在他的掌控之下,無法逃脫……

    溫潤的水下,他開始暴虐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她被壓制住,幾乎無法承載他的重量。

    慌亂無措的指尖,肆虐著他的手臂、後背……

    唇齒和四肢的糾纏,沾濕的汗液化入水中,他的手指隔著衣物肆虐,窒息而引起的戰粟,如閃電般衝入大腦。

    這種臨近死亡的蹂躪煎熬,讓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哆嗦,她在絕望中暈眩……

    下一刻,他們浮出水面,生命得到了短暫的喘息。

    他像是一隻野獸,眼神熱烈又殘酷,他的幽邃的墨色眸子,泛起嗜血的紅芒,透露著迷亂,以及宣洩不了的痛苦。

    他的銀色面具上,一縷縷的濕漉漉的黑髮,披散在肩頭,汗水淋漓……

    他的牙齒,在她的身體刻下烙印。

    他的凶狠無比的眼神,嚇壞了她,但是,在他肆意的掠奪下,她的身體,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敏感的戰慄著,血液在他的碰觸下凝聚。

    他狠狠地抓著她的手臂,深邃幽暗的黑眸危險的瞇起,發出一聲低喘,俯下身子,凶橫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慄。

    雲沁雪呼吸一窒,身體生出一股反抗的力量,用力地推拒他,「不要……」

    曲膝弓腿,向他最脆弱的地方發出襲擊,他悶哼一聲,眼神凶殘無比,如同火燒的烙印,將她釘在木架上,無法動彈,他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嘴角漸漸扭曲。

    不行!透不氣來了……



003 屈辱

    這種近乎窒息的感覺讓她恐慌,雙手攥住他的雙手,不讓這力道來得更為猛烈,不消片刻,她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變形,景像在模糊與清晰中交替。

    近乎暈厥的瞬間,她張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猛烈的撕咬,滴滴殷紅的鮮血,一點一點從唇邊流下來,沿著下巴,落入水中。

    這血腥的氣味,卻激發出他內心深處的渴望,瀰漫起血霧的眼神,凶殘如豹。

    這一刻,她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控制不住的落淚,彷彿一鬆口,就會墜入萬丈深淵,眼前的男人,在欲/望的驅使下,變成了魔鬼。

    男子傾身俯首,撕咬她的嘴唇,力道之大,幾乎將她的唇瓣磕裂。

    此刻,雲沁雪幾近半裸,眼前已經失去理智的凶殘的男人,黑眸中的情緒混亂。

    他猛力壓制住雲沁雪,將她帶上岸邊,強摁在冰冷的草地上,從上到下,一層一層的剝開,一點一點的品嚐獵物帶來的美味。

    衣料在他的手掌下,剎那間,就變成了無數塊碎布,如棉絮般散落。

    他毫不憐惜的掠奪,狂烈的糾纏,時而溫柔,時而兇猛,一股烈焰幾乎穿透她的心房。

    雲沁雪奮力的掙扎著,在他的眼中,完全是不入流的把戲,他用惡劣的方式懲罰著她,這種倍受折磨的滋味,讓她幾近窒息。

    身子不安的反應,這排山倒海的情潮,快要將她徹底淹沒。

    雲沁雪非常驚懼,為要迎來的一刻,一股不能抑制的洶湧熱潮,席捲了她整個脆弱的身軀。

    他在她的身上,刻下屬於他的烙印,無法磨滅。

    她聽到自己短促的泣哭聲,這飽含太多情緒的音律,觸動他靈魂最深的渴望。

    渾身顫慄著,奮力的掙扎之下,卻被他更緊的鉗制住,狂亂地糾纏,他眸中的灼熱越來越烈,迷離紛亂……

    她抵拒不了了,無聲的淚如雨下……

    雲沁雪失了呼吸,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暈眩,微閡的眼眸已經被淚水,熏得水霧氤氳,毫無預兆地,他殘忍的奪取了她的清白。

    撕裂的疼痛席捲而來,霸道地佔據了全身的感官,一滴屈辱的眼淚,悄然從她的眼角滑落,迅速隱於雲鬢之中,消失不見……

    承受痛楚的小臉,變得蒼白如紙,些許散亂的髮絲,隨著他肆虐的動作擺盪,身體被這錐心的痛楚,刺激得弓身蜷縮,口中痛苦的呻吟,漸漸變至哀泣的嗚咽聲。

    她的心,猶如墜入冰窯,瞬間感覺全身冰涼,寒冷得直打哆嗦。

    而身子彷彿有股烈火焚燒、熾烤,灼痛向全身蔓延……

    她的身心,在這冰與火的煎熬中,搖搖欲墜,她的眸瞳黯淡而灰暗,絕望和痛苦徹底淹滅了她,渾身僵硬的像具屍體,放任著對方的殘酷掠奪。

    她緩緩地閡上眼眸,不斷的安慰自己,忍一忍就好了,忍忍就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11 PM

004 噩夢

    「啊!不要……」寂靜的廂房中,一聲淒厲的驚叫陡然響起。

    雲沁雪從夢中驚醒過來,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停,渾身濕透,眨眨眼,稍微適應了周圍的光線。

    她緩緩坐立起來,面容慘白得猶如同冬天的薄雪,手緊緊的揪著被褥,脊背倏地竄起一股寒意,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冷汗淋漓。

    夢裡,一直在重複著同樣的畫面,男人眼神陰冷地向她壓來,撕扯著她的衣裳,毫不留情的強佔了她,動作既粗暴又凶狠,幾度讓她痛得死去活來。

    「小姐,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貼身丫鬟初蕊在外面聽到了叫聲,趕緊走了進來,緊張的詢問道。

    雲沁雪驀地抬頭,看著她擔心的表情,心中滑過一道暖流,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道:「沒事了!初蕊,現在什麼時辰?」

    初蕊知道她在勉強自己,眉心不由深鎖,低聲回道:「快到辰時了。」

    這麼早!雲沁雪舒了一口氣,身上汗津津的粘膩感,讓她極不舒服,啟唇淡淡道:「初蕊,替我準備一下,我想沐浴。」

    初蕊體貼地拿起裹身的衣裳,披在了雲沁雪身上,笑道:「好,馬上準備。」

    待初蕊將一切準備就緒,雲沁雪走到屏風後,那裡面,放著一個很大的木桶,上面熱氣氤氳,雲霧裊裊,飄散的煙霧瀰漫,將四周的景物,染得朦朧不清。

    雲沁雪伸手探探水溫,剛剛好,木桶裡微微晃漾的水面上,漂浮著淡雅清香的花瓣,經熱氣一蒸,散著幽幽香氣,似有若無的充斥了整間屋子。

    木桶旁的架子上,放著沐浴用的澡豆,初蕊做事用心,準備得十分妥當。

    她淡淡一笑,將輕薄的內衫脫了下來,露出絕美的酮體。

    肌膚如凝乳般絲滑,鎖骨性感纖細,雪白的渾圓堪稱完美,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宛如一尊完美的玉質雕塑。

    尤其是一雙雪白無瑕的玉足,腳趾珠圓玉潤,帶著淡淡的粉,像十片小小的花瓣,勾人心癢,光滑粉嫩得讓人愛不釋手。

    她墊起腳尖,緩緩踏入盆中,她伏在盆沿上,閉上眼,腦中不禁想起,夢中那殘破不堪的畫面,睜開眸子,唇角浮現一抹淒然的苦笑。

    自那件事過去,已經有三個月了。

    表面上,她似乎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可是,遇到這樣的事,又有哪個女子,能夠真正看得開,能夠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縱然她可以看開這件事,可是,她怎麼面對往後的生活?

    事後的一段日子裡,她整天精神恍惚,每每在噩夢中驚醒,徹夜難眠,即使是恨他入骨,她連他的模樣都不曾看清,又如何去找對方算帳?



005 堅強

    雖然在丞相府,她是不受寵的七小姐,可身份上,她還是丞相的千金,過了及笄之年,很快就要婚配,就算她不願,丞相也不會允許的!

    在他眼裡,容姿美貌的女兒,都是用來拉攏權勢的工具。

    一個月前,當今權傾朝野的寒王爺,親自上門提親,竟指名要娶她為正王妃,妹妹蝶依為側王妃,可謂是享盡齊人之福。

    嫁為人妻?

    非清白之身的自己,還有這種資格嗎?

    想到這,胸口似乎被這霧氣熏得悶塞不已,呼吸困難……

    她深吸一口氣,將身子緩緩地沉了下去,溫熱的水漫過肩頭,下巴、嘴唇,最後,漫過鼻息,臨近窒息的痛苦,彷彿能讓她忘卻一切不好的事。

    那個夜晚,她似乎將一生的淚水,都流盡了,自小就不喜歡哭泣的她,唯有傷心到極致,才會放任自己,至那夜以後,即便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算是哭得死去活來,也是無用的了!

    不管怎樣,為了娘親,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既然命運這樣安排,她又能怎樣呢?與其頹廢不振,倒不如看開一點,讓自己的心好受些。

    ×××

    房內,宋秀荷手裡繡著鴛鴦忱巾,滿面的喜色,從眉梢裡透了出來,抬頭,看著沉思中的女兒,輕喚了一聲:「雪兒……」

    唇邊漾起一抹欣慰的笑,她這個女兒,無論是容貌,還是才學,都是人中龍鳳,就是為人,太清冷淡漠的些,若是能和八小姐那樣,溫柔可人,一定更討人喜歡。

    雲沁雪轉過頭,臉上憂鬱的神色瞬間褪去,唇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娘親,什麼事?」

    宋秀荷放下手中的針線,小聲問道:「三天後,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近日來,我看你老是愁眉不展,是不是不滿意這門親事?」

    雲沁雪搖搖頭,垂眸淡淡道:「沒有不滿意,寒王爺是何等的人物,如果不是他,我和娘親,如今也不會受到爹爹這般重視。」

    宋秀荷眸色黯了黯,淡淡道:「你爹他並非薄情之人……」

    雲沁雪猶自笑了笑,神情轉為平淡:「娘親,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存著恨,會對他恪盡孝道!」

    宋秀荷會心一笑,「雪兒,我並不是勉強你什麼,他薄待了你,我是知道的,我只求你能嫁個好夫君,然後,在家好好相夫教子,這一生,便是圓滿了。」

    雲沁雪淡笑不語,世人皆傳言,有『冷閻王』之稱的寒王爺,個性凶殘暴戾,冷酷無情,這樣的人,會是好夫君麼?

    和妹妹同侍一夫,於後院中,爭風吃醋,耍盡手段,只為求王爺投來一眼,值得麼?若這便是好,便是圓滿,那女人的一生,豈不是太可悲了!



006 洞房

   天玥國,天干六年五月十二,是一個宜嫁娶的黃道吉日。

    名震天下的寒王爺東陵弈桀在這日,將同時迎娶雲氏姐妹為正、側妃,共效娥皇女英之美,轟動京城。

    東陵弈桀,封號寒王,是當今聖上的四弟,世人皆說他殘酷無情,暴戾成性,是個向來說一不二,風行雷厲的可怕人物。

    大婚當日,天公作美,風和日曆,萬里無雲。

    整個京城都染上了喜慶的顏色,處處張燈結綵,禮花升騰綻放,一時鑼鼓喧天,禮炮齊鳴,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排成一條長龍,大紅錦緞鋪地,整條大街上,如潮水般的人群,片片紅花從天而降,這場聲勢浩大的傾城婚嫁,轟動了整個京師。

    皇家的婚禮是冗長的,禮節亦是繁瑣的。

    雲沁雪記不清自己拜了多少禮,磕了多少頭,只記得喜帕下印入眼簾的天地,充斥著醉人的紅,然而,她的內心,卻是透著無比的漠然。

    新房內,雲沁雪身穿大紅色錦袍,鳳冠霞帔,頭上蓋著繡有龍鳳呈祥的絲綢喜帕,安靜地坐在喜床上,等待他的夫君到來。

    今天,是她和妹妹蝶依的大喜之日,對其他女子來說,姐妹兩人共侍一夫,是並不是什麼不行的事。

    可是,對於嚮往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感情的她來說,無疑是莫大的諷刺。

    不過,自發生那件事後,她對姻緣,早已經沒了奢望。

    現在,她最想要的,是平平安安的侍奉娘親終老,讓她的晚年,能過得安定幸福。

    所以,她一直在隱忍著,沒將那件事說出來,她怕娘親為了她的事,而受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來做人。

    一個女子在婚前失了清白,是何等的醜事,即使是非自己所願,被人強暴所至,卻堵不了人們的蜚短流長,眾口鑠金。

    自己被人罵,被人羞辱不要緊,她不在乎!

    可是,卻怕苦了娘親,這麼大的年紀,卻還要受這樣的刺激,實在是不孝。

    至於寒王爺,為何執意要娶她為正妃,她心裡也是十分不解的!

    她雖為丞相之女,在他提親之前,身份和地位,沒比府中的僕婢好多少,因為,她是雲相醉酒後,寵幸她母親生下的女兒。

    她的母親,原是丞相夫人的奴婢,為人善良單純,性格溫柔,而丞相夫人心胸狹隘,嫉恨母親被雲相寵幸,將她打入府中最辛苦的雜役奴。

    後查出懷有身孕,才擺脫了低三下四的命運,可是,母親千辛萬苦生下她之後,卻也因為自己是個女兒身,失去了唯一的出路。

    雲沁雪幽幽歎了口氣,輕輕地取下了紅蓋頭,抬起頭,開始打量自己的新房。

    牆上諾大的喜字分外搶眼,紅得彷彿要滲出血來,檀木案上巨大的描金蟠龍花燭已燃過半,流下來的蠟油,像是紅燭的眼淚,朦朧而凝固。

    房裡四周都結著紅紅的綢帶,桌台上擺著的白瓷酒壺和兩隻酒杯,在一片紅色的映襯下,那麼醒目,卻又如此柔弱。



007 對視

   雲沁雪靜靜地看著屋裡所有的擺設,又回過頭,瞧了瞧她的婚床,紅色綢緞做得被褥摸上去很光滑,被面上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床頭那兒兩個鴛鴦枕並排躺著,一對正在嬉水的鴛鴦繡的活靈活現,檀木床邊掛著的粉色帳幔,兩面各自劃出了優美的弧度。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聽到初蕊和丫鬟們清脆悅耳的道喜聲,「奴婢們賀王爺大喜,願王爺王妃恩愛一生,白頭偕老。」

    雲沁雪驀地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趕緊將喜帕蓋上。

    下一刻,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粗暴的踢開,一抹倨傲尊貴、高大挺拔身影,佇立在門口,目光陰冷的盯著喜床上的嬌小女子。

    他一身絳紅色鏤金寬袖錦袍穿戴整齊,腰圍一條紅色寬邊紋金痕的腰帶,足下蹬著一雙黑色的精緻皂靴,漆黑如墨的長髮,用嵌著夜明珠的紫玉冠束起,整個人說不出的俊美絕倫,尊貴迫人的氣勢盡顯。

    雲沁雪聽到輕巧的腳步聲走近,驀地,感覺頭頂一輕,喜帕被人揭了去。

    一室旖旎的紅色,赫然映入眼簾,大紅喜字在燭火映照下,愈發顯得熱烈喜慶。

    喜燭跳躍的火焰,映照出她清麗脫俗的小臉,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垂,投下一片翦影,遮住了她那雙清幽的黑眸。

    東陵弈桀單手鉗起雲沁雪小巧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臉,四目相對,他稍有一瞬的恍神,冰眸瞇緊,不得不承認,她很美……

    一頭青絲束在鳳冠之中,烏黑亮麗泛著黑鍛般的光澤,黛眉似遠山墨畫,清澈的雙眸,如一汪秋水,波光瀲灩,靈靈有神,瓊鼻翹挺,玲瓏剔透,唇瓣小巧紅潤,就像熟透的櫻桃一般嬌艷欲,雙頰被胭脂暈染出一片朦朧的粉紅,清麗中透出一絲嬌美嫵媚的韻味。

    雲沁雪驚愣於眼前之人的深邃幽眸,有一瞬間,她竟將他與那個人的眸子重疊,可是,似乎又有哪裡不同。

    他的容貌絕世,絕對是天下無雙的俊美,微挑的眉峰泛起冰霜,散發出桀驁不馴的氣息,一雙深邃的眼眸溢滿冷洌,迸射出望而生畏的精光,半瞇起的黑瞳神秘深邃,彰顯他的霸道狂狷,高聳的鼻翼下,形狀完美的薄唇緊抿成一線,顯示出不容抗拒的冷傲,高大挺拔的身材,暗藏如同獵豹般的矯健優雅。

    倏地,東陵弈桀的手不自覺地加力,掐疼了雲沁雪的下巴,他眸中泛起不屑的光芒,寒氣漸濃,冰冷懾人,而他的唇,依舊緊抿,薄如刀刃,冷如冰霜。

    雲沁雪吃痛,眉心不由緊顰起,稍一恍神,冰冷之極的嘲諷之聲,從耳側響起,「我的王妃,愣著做什麼,沒人教你怎麼服侍男人?」

    雲沁雪怔忡住,雙頰漸漸染上羞憤的暈紅,這個人,就是她的夫君啊,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22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22 08:34 AM 編輯

008 抗拒

    雲沁雪驀然一驚,下意識的推拒,「王爺……」

    東陵弈桀狹長的黑眸微瞇,眸中升起一抹不悅,末了,唇邊勾起一抹妖嬈的笑,「怕什麼,我的王妃,別忘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骨節分明的好看手指輕輕的撥開紐扣,忽地,雲沁雪胸口一涼,白晰滑嫩如凝脂般的肌膚,以及纖細性感的鎖骨,毫無預警地暴露在空氣中,冷颼颼的……

    她的面容,瞬間變得慘白無比,渾身抑制不住的戰慄。

    噩夢般的恐怖記憶,頃刻間,如潮水般湧來,她慌亂無措的睜大眼眸,雙手害怕的抵住他的胸膛,低聲哀求道:「王爺,不要……」

    東陵弈桀微微一愣,未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眸中閃過一道冷蟄的寒芒,手狠狠地鉗住她的下頜,印出一片白痕,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嘲諷道:「到了這個時候,王妃還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不嫌矯情?」

    雲沁雪不斷搖頭,眸中浮現一抹懼色,她害怕那件事的來臨,卻不得不鎮定的說道:「妾身的身子今日不適,不能……」

    「閉嘴!」東陵弈桀黑眸瞇緊,冷喝一聲,微挑的眉峰,隱隱凝結寒冰,神情滿是不悅,顯然耐心已經耗盡。

    雲沁雪看到他陰冷的臉色,心裡有些害怕,她嚥下一口唾液,命令自己鎮定下來。

    深吸一口氣,纖長濃密的睫羽微垂,似秋水的清眸半掩,小手不自覺的攥緊,強自鎮定的說道:「妾身真的身子不舒服,請王爺今晚落榻蝶棲苑。」

    東陵弈桀的眸中浮現慍色,眉宇間迸射出冷洌的霜寒之氣,冷喝一聲:「放肆!本王的去留,豈容你來置喙?!」

    雲沁雪心頭一顫,垂下眸子,手心開始冒汗,「妾身不敢……」

    對於寒王爺的冷酷無情的性格,她略有耳聞,可是,如今一見,他凶殘暴戾的個性,比傳聞更要狠上七分。

    東陵弈桀冷冷的盯著她,犀利且敏銳的目光像獵豹一般,「不敢?回本王的話,你推三阻四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雲沁雪不安的向後縮了縮,「沒、沒有……」

    東陵弈桀神情森寒,瞇眸冷冷道:「不說?本王自有辦法讓你開口。」

    話音一落,他一把將她的衣裳撕破,沒想到層層衣服下,竟是如此細緻迷人,白皙的肌膚,柔軟得如牛奶般絲滑,心中的渴望不輕易間被勾起。

    她越是不要,他反倒越想看她痛苦的樣子。

    顧不得她的反抗,涼薄的唇,狠狠的覆上她微顫的櫻唇,霸道的氣息,瞬間充斥在她的檀口中,獨特的男性氣息,讓她感到格外驚懼。

    抵在他胸前的雙手,被他緊擁的身子壓得發酸,香軟的舌,被他的霸道吸住,逃離、躲避,無奈一切只是徒勞。

    全身的戰慄讓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無法抗拒的……

    大紅的外袍從如絲的肌膚上滑過,悄無聲息的落入地上,雲沁雪輕輕地閉上雙眸,她知道,今夜,她已經無處可逃。



009 撕裂

    終於,一滴晶瑩的液體,悄無聲息的滑落,落入枕間,迅速消失,氤氳出一片潮濕,以此證明著它的存在。

    驀地,一股灼痛霸佔了她所有的感官,痛,讓她皺緊了眉,揪緊了心。

    「啊……」雲沁雪痛叫一聲,連忙緊咬著櫻唇,將接下來痛苦的嗚咽聲,全都吞入口中,粉潤的唇瓣上,鮮血從中間蔓延開來。

    而此刻,東陵弈桀的臉色陰沉無比,凶狠暴戾的冷鷙眼眸凌厲的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給活活吞下去一般。

    當進入她的身子後,他沒有感覺到預期的阻礙,一雙清冷無波的眼眸,在瞬間陰沉下來,隨即,一個抽身,整個人翻身而起。

    冷蟄的眸子緊瞇,揚手,啪的一聲!

    一個猝不及防的耳光,狠狠地摑在雲沁雪的臉頰上。

    雲沁雪的身子,禁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衝擊,頭側狠狠地撞上床簷,尖銳的稜角,毫不留情地將額骨挫傷,鑿出一個猙獰的血口。

    鑽心刺骨的疼痛,從頭際蔓延至四肢百骸,激起渾身一陣燥熱冷汗,她的嘴角沁出絲絲鮮血,疼痛,以及被羞恥的難堪,佔據了整個心房。

    東陵弈桀眉宇間乍現濃重的煞氣,冰眸微瞇,憤怒地指著床榻上的她,冷聲喝道:「賤人,竟然不是處子之身!」

    他的話,雲沁雪聽得不真切,那一掌讓她頭昏目眩,耳中嗡鳴作響。

    她沒有去擦拭額際緩緩流下的腥紅血漬,眼前似乎黑了一片,空洞的眼眸沒有焦距,呆呆的垂下睫羽,沒有任何反應。

    東陵弈桀見她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樣,心中絕頂的怒氣如岩漿噴發,薄唇緊抿成一線,盯著已經紅腫不堪的臉頰,毫不留情的揮上,「回話!」

    麻木過後的疼痛,雲沁雪回過神來,她蜷縮成一團,幽幽的望著他憤怒的雙眸,神情漠然:「王爺……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麼?」

    難道告訴他,她被陌生男子奪去了清白,並且,連那個男子的模樣,都未曾看清,這樣的解釋,他會信麼?

    一定不會信的,他此時正在盛怒之中,又怎會聽信她一面之詞?

    唇角浮現一抹淒然的笑,眸子微微轉動,呆呆地盯著床幔,神情開始恍惚,而心,漸漸冰冷。

    東陵弈桀額際的青筋直跳,冰冷刺骨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屈辱感,「雲皓晨,你竟敢送一隻破鞋來羞辱本王!好,很好!」

    雲沁雪一驚,快速的挪了過去,揪住他的衣袖,低聲求道:「不關爹爹的事,他並不知情,王爺若是要懲罰,只管罰我好了!」

    東陵弈桀凝望著她,瞇眸冷笑,伸手鉗住她的下巴,諷刺道:「好個父女情深!既然是殘花敗柳之身,那本王何需客氣?!」

    說完,他面無表情的將她壓在身下,接著又是一陣衣料被撕裂的聲響,在靜謐的房間迴盪,褻褲在他掌中,化成碎布四處散落。



010 侮辱

    他的動作,不帶一絲溫柔,既粗暴又狂肆,幾番抵死糾纏,黑眸中醞釀的灼熱越來越烈,最後,只剩下欲將宣洩的慾火與憤怒。

    她身子意外的美妙,讓他無法克制,放任自己在她身上發洩。

    待一切平息之後,東陵弈桀長舒一口氣,冷眸微瞇,翻身而下,腳下一個重踢,雲沁雪的癱軟的身體,已經像飄絮般摔落於榻下。

    衣不蔽體,屈辱、羞恥,她想攀著床簷爬起,但身子軟軟的沒有力氣。

    身下被肆虐的地方,灼痛萬分,像是有把烈火在炙烤,比起初夜的疼痛,並沒有減少,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東陵弈桀整理好衣袍,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稍稍蹲下身來,口中逸出一絲譏笑,「王妃打算像狗一樣,賴在地上何時?」

    雲沁雪面色蒼白,眉頭緊擰著,憤怒的咬著牙,咬得那麼用力,連太陽穴都疼了。

    不知從哪生出的一股力量,啪的一聲!

    憤怒的一耳光,狠狠地打在東陵弈桀冷峻的臉上,五個紅色指痕,清晰呈現。

    東陵弈桀有一瞬的呆愕,舔嗜嘴角的血絲,唇角勾起的冷笑,讓人不寒而粟,低沉的嗓音中,藏著冷洌如冰錐般的寒冷。

    他單手攥住她的手腕,眼神陰冷道:「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本王!」

    雲沁雪有些後怕的望向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不安的皺著眉,還沒等她反應,卡嚓一聲,她聽見了骨頭移位的聲音,一股鑽心刺骨的劇痛,從她手腕傳來。

    同此同時,靜謐的房內,響起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

    雲沁雪瞳孔放大,唇齒劇顫,渾身痙攣,這是怎麼樣的痛啊?

    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明明痛得幾欲昏厥,偏偏骨頭斷裂的痛是那般清晰,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昏厥不了。

    只能硬生生的承受著這鑽心的痛楚,全身發出潮熱冷汗,彷彿只有不停的吸氣,再吸氣,將自己的身心放空,才能褪出一絲痛的感覺。

    東陵弈桀的唇角,勾起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瞇著眼眸宣告:「你記住,你帶給本王的恥辱,本王會以百倍回注到你身上。」

    雲沁雪渾身一怔,背脊頓時涼透,倔強的咬著下唇,冷聲道:「王爺若是覺得恥辱,大可以休了我,何必……」

    話音未落,東陵弈桀的手,陡然掐進她錯位的骨頭裡,一陣蝕骨的灼痛襲來,她眉心擰成了一團,幾乎痛得虛脫,冷汗淋漓,渾身戰慄。

    東陵弈桀的眼眸幽暗深邃,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聲音如冰錐般寒冷,「休了你,你別做妄想,給本王這麼大頂綠帽,還想全身而退,本王定要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雲沁雪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硬擠出一句話,冷冷道:「你只會用暴力的讓女人屈服嗎?高貴的寒王爺!」



011 昏死

    東陵弈桀黑眸緊瞇,勃然大怒,長臂一伸,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整個身子拎了起來,惡狠狠道:「雲沁雪,你不配跟本王談高貴二字,不貞不潔之身,根本就是淫蕩無恥的賤婦。」

    雲沁雪痛得面容扭曲,臉色一陣青白,眉心擰成一團,大叫道:「放開我!」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都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她低下頭,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背上,下一瞬,濃重的血腥味,在她的口腔中瀰漫開來。

    東陵弈桀修眉緊蹙,倏地一甩手,用力地摑了她一耳光,暴怒道:「不知死活的賤人!」

    雲沁雪心頭一震,他目光森冷的盯著她,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和痛恨,胸腔蓄積著滿滿的怒火,冷厲的宣告道:「雲沁雪,你記住,今晚,只是一個開始,往後的日子,本王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如同魔鬼的詛咒之音,讓雲沁雪渾身猛地一顫,緊接著,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襲來,耳邊,彷彿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的手,她的手真的斷了……

    東陵弈桀居高臨下,佇立在床邊,眼神冰冷無一絲溫度的盯著她,渾身散發著森冷的陰寒氣息,冰刃般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一個人盡可夫的妓,還妄想做本王的王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王府裡最低賤的奴。」

    雲沁雪的身子如同一塊破布,瑟瑟發抖的蜷縮成一團,右手傳來痙攣般的尖銳痛楚,她強忍著奪眶而去的淚水,渾身忍不住一陣抽搐。

    對於他的羞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也無法做出反應,怔怔地看著變形的手臂,不敢有半點掙扎,她的感官神經,一直被難以言喻的疼痛刺激著。

    這個男人,沒有所謂的人性,她越是反抗,他就會用更惡劣的手段,來逼她屈服,可是,她好不甘,在家中受盡欺侮,到了這裡,還要受到這樣的對侍。

    娘親,嫁給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原來世上,真的有人,可以讓人活著比死了都痛苦。

    高大的身影如同飆風般襲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到走廊的盡頭,貼身丫環初蕊才敢領著兩個婢女推門而入,印入眼簾的,便是那悲慘的一幕。

    到處是衣裳的碎布,雲沁雪衣不蔽體的躺在地上,雪白的裸體上,佈滿許多青紫的肆虐痕跡,濕濡的烏黑髮絲,凌亂的覆在臉上和身上,一隻白晰的手臂,以扭曲的形態癱軟在側,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初蕊連忙摀住了嘴巴,這哪裡是甜蜜的新婚之夜,分明就是受了酷刑之後的淒慘。

    房內,是一片死寂般的靜謐,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

    初蕊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拉過架上的衣服,顫抖地將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小姐,你別嚇我……」說著,一滴眼淚落下,接下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到淚如雨下。

    雲沁雪發出一絲痛苦的呻吟,眼前一黑,昏死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25 PM

012 妒嫉

    而另一個新房內,雲蝶依摘了蓋頭,坐在喜床上,神色陰鬱的盯著門口,久久未動。

    這正王妃之位,本來就是她的,可是,那個賤女人,不知是用了什麼招術,迷惑了寒王爺,改娶那個賤婢生的女兒為正妃,而將她這個正室生的金枝玉葉屈降為側妃。

    她好恨,好不甘心,不甘心啊!

    原本美麗不可方物的臉蛋,因為猙獰的表情,而變得扭曲陰森,面目可憎。

    她緊咬著牙,咬得牙齦都嚼痛了,小手緊緊攥住,塗著艷紅蔻丹的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都不自知,直到那絲絲難忍的痛楚襲來,她才陡然驚覺。

    緩緩放開了手,看著掌心的紅痕,眸中迸射出冰寒森冷的怨恨光芒。

    此時此刻,心中的妒嫉與憤怒,讓她對雲沁雪恨之入骨。

    她才是名副其實的丞相府千金,雲沁雪不過是賤婢生的孽種,她要是沒有美貌,她以為,爹爹會將她當成女兒看待嗎?

    突然,外面傳來丫鬟驚喜的聲音,「奴婢們賀王爺大喜……」

    忽聞其聲,雲蝶依原本陰鷙的扭曲容顏,立刻收斂住,眸中綻放出欣喜若狂的光彩。

    新婚之夜,她這個側妃,注定要獨守空房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王爺卻丟棄了那賤女人過來,上天果然是站在她這邊的!

    ×××

    蝶棲苑,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奢靡香氣。

    大紅色的合歡榻上,兩俱契合緊密的身軀,像兩條抵死交纏的蔓籐,銷/魂蝕骨。

    男人俊美的側臉冷凝,傾壓在嬌美女子的身上,看著女子的眸中閃著清幽寒洌的光芒,卻沒有一絲沉淪之色。

    女子妖嬈的身軀扭動,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裡此起彼伏。

    隨著男人的動作,女子白晰曼妙的身軀,發出劇烈的顫動,嬌美的小臉潮紅一片,神情似歡愉,似痛苦,一雙美目沉迷在**中,無法自拔……

    一陣翻雲覆雨過後……

    雲蝶依嬌美的小臉春情蕩漾,柔軟婀娜的美麗身軀泛著潮紅,輕薄的絲被裹在身上,若隱若現的**更是撩人心癢。

    她媚眼如絲的趴在鴛鴦忱上,瞅著東陵弈桀俊美不凡的臉龐,心中一片得意,嬌嗔道:「王爺,你幹嘛這樣看著人家……」

    東陵弈桀眸子微瞇,似笑非笑的眼眸掃向她,透著高深莫測的光芒,伸手勾住她的小臉,親啄她的臉頰,道:「這張臉,本王百看不厭。」

    細細密密的熾吻,狂狷霸道的落了下來……

    雲蝶依笑得甜蜜,立刻纏了上去,軟香的嗓音勾魂,蔥白的手指,暗暗挑撥,媚態橫生的眸中,帶著不知饜足的魅惑。

    東陵弈桀挑起她纖細的下巴,薄唇微抿,唇邊綻放一抹懾人心魂的笑,「知道本王怎麼懲罰貪心的女人嗎?」

    雲蝶依臉上浮現出嬌羞的媚笑,欲說出口的話,卻因接下來的動作,變成了難耐的低吟,「王爺,饒了蝶兒吧……」

    撐在錦緞的手指張開,再緩緩收緊,將光滑如水面的綢布,揪出一個褶皺,最後,化做一聲嬌喘,迷離消音……



013 避孕

    當雲沁雪醒來時,發現頭上包了紗布,身上也換了簡單輕薄的睡衣,但是,下身仍隱隱作痛,全身像被輾過般疼痛難忍,被折斷的手,已經用木板固定住了。

    她長長的睫羽如蝶翅般輕覆,在透明的肌膚上投下兩道淡淡的翦影,悠然如遠山的眉緊緊的鎖著,淡紅的櫻唇緊抿,透露著她正在承受某種難以言喻的苦痛。

    初蕊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眼睛裡面佈滿了紅血絲,一邊落淚,一邊高興的說道:「小姐,你總算是醒了……」

    雲沁雪心中一抽緊,趕緊安慰道:「初蕊,我好好的,你哭什麼?」

    初蕊擦乾眼淚,雙手緊攥成拳,神情異常憤怒,低吼道:「這叫好好的,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快嚇死了,王爺簡直是惡鬼,不,他比惡鬼還可怕……」

    雲沁雪顰眉,沒有說話,用另一隻能活動的手撐起身子,質地光滑的被褥,順著裸露的肌膚滑了下來……

    她微微低首,看見鎖骨前的肌膚上,有著暗紅色的吻痕,手臂、手腕上淨是淤青,雪白纖長的雙褪,感覺有些麻木,身下仍殘留著酸痛的感覺,這是昨晚,那個所謂夫君的男人,留下來的肆虐痕跡。

    見狀,初蕊心中一酸,低聲說道:「前天晚上,我見小姐昏了過去,立刻去找了大夫過來,可是,小姐光著身子,總是不妥,手又不方便著衣,我只好先幫小姐換上內衫……」

    雲沁雪挪了挪身子,手腕傳來的痛楚,讓她倒抽了一口氣,「謝謝你,初蕊!」

    初蕊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緊張的大叫道:「小姐,別亂動,你現在手斷了,要是骨頭再錯了位,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雲沁雪怔忡的看著用木板固定的手,沒有說話。

    初蕊歎了一口氣,低低道:「小姐,昨天發生什麼事,你該跟我說了吧!」

    雲沁雪沉默不語,微微顰眉,長長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的傷痛。

    初蕊抿著櫻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暗自猜測道:「難道,王爺是因為小姐非完壁,才對小姐這樣……」

    雲沁雪搖搖頭,半晌,才悠悠說道:「不是,是因為我打了他一耳光!」

    初蕊驚懼的瞪大眼,小手後怕的掩住了唇,驚叫一聲,而後壓低聲音問道:「小姐,你真的打了王爺?」

    雲沁雪點頭,眉目不見舒展,淡淡道:「當時太氣憤了,不過,我不後悔,像他這樣暴戾成性的男人,本就是該打,我要是有武功,也不會讓他這般羞辱!」

    初蕊歎了口氣,憤憤然的說道:「我該說什麼好呢?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們的命都掐在他手上,和他明著鬥,肯定討不到好果子!昨晚這一出,王爺去了八小姐的住處,估計這會兒,她該樂得睡不著覺了!」

    雲沁雪淡淡的笑了笑,「這不好麼,若是這樣,爹爹也會高興的……」

    這時,門口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她走進房內,身後還跟著一個婢女,婢女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瓷碗。

    王嬤嬤微微俯身,開口喚道:「老奴見過王妃!」

    雲沁雪看到來人,並不認識,初蕊在俯耳告之,她抬起頭,淺笑問道:「原來是王嬤嬤,您來這兒,有何貴幹?」

    王嬤嬤神色冷淡,招呼身後的婢女,將托盤裡的碗放在床頭櫃上,躬著身子交代:「這碗藥,請王妃服下。」

    雲沁雪黛眉微顰,疑惑地看著褐色藥湯,不解道:「這是什麼藥?」

    王嬤嬤目光冷然的盯著雲沁雪,直言不諱的說道:「回王妃,這是避免懷有身孕的藥,王妃還是快趁熱喝了吧。」



014 搬離

    初蕊聽聞,驚詫瞪著王嬤嬤,終是忍不住質問道:「王嬤嬤,您是不是弄錯了,怎麼能讓王妃服這種藥呢?」

    老祖宗留下來的規距,哪有給正室服用避孕湯藥的!

    王嬤嬤的臉上隱隱含有嘲諷之色,微躬著身,言談間,卻有些漫不經心:「老奴這是遵照王爺的吩咐辦事,王妃要是有何疑問,大可直接去向王爺問個清楚。」

    雲沁雪纖長濃密的睫羽垂了下來,唇角浮現一抹清冷的笑,想到自己只有一隻手不方便,只得讓初蕊餵著她喝,揚眉看著她,輕聲吩咐道:「初蕊,把藥端過來吧。」

    像他這樣的男人,想替他生孩子的清白女人,怕是猶如過江鯉魚,數不勝數,自己非完壁的身子,他又怎會允許她生育他的子嗣?

    不過,她倒是有些感謝他,想得如此周全,不在爹娘期望下出生的孩子,生出來也沒人疼愛,等同造孽,此舉看似無情,卻是免去了她很多後患。

    初蕊秀眉緊蹙起,心急如焚的望著她搖頭,「小姐,不行啊……」

    王爺不喜歡小姐也就罷了,如今這樣的舉措,根本就是想斷了小姐將來的依靠,這也太無情了!

    雲沁雪眸中泛起幽然的光,臉上亦沒有一絲傷感的情緒,淡淡的說道:「快拿來,別讓王嬤嬤回去無法交差。」

    這些奴婢哪能有自兒個的思想,都是聽差辦事的行屍走肉。

    王嬤嬤抬頭,多看了雲沁雪一眼,雖然是個不受寵的王妃,倒也還知進退,懂分寸,比起那些個妖精主子,要好得多了。

    初蕊緊緊的咬唇,心酸的拿過藥碗,將湯藥餵進了雲沁雪的嘴裡,碗裡的藥汁,喝得一滴不剩,初蕊眉心緊鎖,將空碗遞給王嬤嬤。

    藥汁的苦澀滋味,縈繞在口中,久久不散,雲沁雪含下一顆冰糖,微皺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來。

    王嬤嬤命人接過碗,面無表情的臉,微微有些鬆動,輕聲說道:「王妃,王爺還吩咐下來,王妃今天必須搬去梨花苑……」

    她頓了頓,似乎是有所顧及,抬眸,多說了一句:「王妃不必太過介懷,這是王爺歷來的習慣,他喜歡獨居……」

    雲沁雪面容依舊平靜,淡淡道:「我知道了,等一會兒,收拾好行李就搬!」

    聞言,王嬤嬤微躬身子,低聲道:「那老奴告退!」臨走時,深看雲沁雪一眼,心中腹誹,這個王妃是真的對王爺不上心,還是在極力忍耐呢?

    雲沁雪垂下眸子,「初蕊,送王嬤嬤!」

    初蕊將王嬤嬤送走後,回到房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憤憤不平的叫道:「小姐啊,王爺到底什麼意思?要知道當初,是他向皇上求得這門親事,把你娶進門之後,不旦沒有好好珍惜,竟是這般欺辱,實在是太過分了!」

    雲沁雪淡笑的看著初蕊,平淡道:「傻丫頭,我都不氣,你氣什麼?」

    初蕊紅了眼眶,幽怨的看著她,咬唇道:「小姐,我是替你不值!你知道,外面傳得多難聽嗎?說小姐是……」

    雲沁雪淡漠的眸子看向窗戶,「嘴長在人家身上,她們要說,阻止得一時,又豈能阻止一世?就算堵住了一個人的嘴,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嗎?」



015 入住

    心中說不難受是騙人的,她若無血無淚的人,那些傷人的話,權當是過眼雲煙。

    可是,正因為她還活著,聽得到,看得見,所以,在心還沒麻木之前,那些話,總會往心裡去。

    不過,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管未來的路有多苦,她都一定要撐下去!

    她這樣逞強著,是不想在失了身之後,連最後一點尊嚴也失去。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改變了。

    若是自己不看開些,到頭來,也只是苦了自己罷了,別人不愛惜自己,要是連自己都不愛惜,還談什麼自尊自愛?

    沒了清白,至少,她不能連最後一點自尊自強也給丟了。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看輕她,唯獨自己不能看輕自己,否則,她就沒有活下來的必要,所以,她要笑著面對以後的日子,別人不能給的尊重,自己要給足自己。

    但凡經歷過一些坎坷,能勇敢挺過來的人,就一定會變得堅強!

    ×××

    晌午,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雲沁雪和初蕊包袱款款的來到了梨花苑。

    空氣中,瀰漫著久未人居的霉味,雲沁雪秀眉不禁微蹙,這就是,府中最破舊、偏僻的院落……梨花苑。

    意外的,她唇角浮現淡淡的笑,寒王爺此番的舉動,原本是想奚落她,讓她難堪,不過,他卻不知道,這樣做,反倒是中了她的下懷。

    遠離他,來到這裡,卻得了一方安寧,很劃算!況且,她本來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既來之,則安之。

    就算沒有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日子,她也能很好的適應,在丞相府,她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生活清苦是常事,享福這種事,確是與她無緣。

    初蕊臉上滿是憂憤,看著比下人房還差的院落,哀怨的問道:「小姐,我們將來,是不是要靠吃野菜過活啊?」

    雲沁雪看了初蕊一眼,不禁失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慘!我是被打入冷宮,不是被打入天牢。」

    初蕊吐吐舌,表情無辜,笑中帶點澀然的味道,「苦中作樂一下嘛,要是老是愁眉苦臉,人都老得快吶……」

    雲沁雪淡淡一笑,用一隻手抱住她安慰:「沒關係的,初蕊,不用擔心我會撐不住,只是苦了你,我好抱歉……」

    初蕊回擁住雲沁雪,低低道:「小姐在哪,初蕊就在哪,小姐不要說這樣見外的話,我本來就是奴婢,吃苦早就吃慣了,我是心疼小姐……」

    雲沁雪搖搖頭,抬眸看著晴朗的天空,喃喃自語:「不要緊的,一切都會好的!」

    ×××

    下午,雲沁雪本打算稍做休息,卻不料,來了位不速之客。

    雲蝶依一身艷紅色的衣裙,紅潤的櫻唇,淡粉的臉頰,彷彿春天燦爛的桃花,飛星逐月髻上插著閃閃發亮的髮簪,腰肢在一層鑲著寶石精緻玉帶下,如楊柳般的纖細,今天盛裝打扮一番的她,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鮮麗的紅,本是正室才有資格穿戴的顏色,確是有種喧賓奪主的味道。

    她婀娜多姿的步進門,身後還跟著一名婢女,嬌軟的聲音,惹人憐惜,一臉愁容的走了上來,拉住她的手,叫道:「姐姐……」

    雲沁雪回以淡笑,伸手示意,「妹妹,你怎麼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28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22 08:54 AM 編輯

016 姐妹

    雲蝶依看到雲沁雪頭上的紗布,右手還用木板固定著,一雙柔美動人的眸子,閃爍著心疼的光芒,連連說道:「妹妹聽說姐姐搬來了梨花苑,我知道姐姐的手受傷了,心裡實在擔心的緊,無奈各房侍妾前來拜見,一時之間走不開,所以,現在才來看望姐姐,姐姐不會怪妹妹吧!」

    雲沁雪凝眸含笑,淡淡道:「妹妹多慮了,快坐下吧!」

    雲蝶依淺笑盈盈,緩緩落座,手中的扇子在鼻前扇了扇,彷彿是嗅到了什麼不好的味道,雲沁雪也不在意,清眸如水,微微側頭,吩咐道:「初蕊,斟茶。」

    初蕊麻利的泡好茶,遞到了雲蝶依手邊,恭敬道:「雲側妃,喝茶。」

    雲蝶依冷瞥了初蕊一眼,伸手接過茶杯,微微垂眸,看似溫和的眸子,閃過一道冷鷙的光芒,端起茶,吹了吹,輕茗一口,放到身旁的案桌上,歎了口氣,顧盼憂憐的看了雲沁雪一眼,似有萬種風情,「姐姐的手,要多久才能好啊?」

    雲沁雪眉目低斂,清眸中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淡淡道:「沒什麼,休養幾個月就會好的,多謝妹妹關心!」平淡的語氣,暗藏著拒人於千萬之外的冷漠。

    雲蝶依卻沒有在意她的冷淡,嘴角輕勾,眸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彩,轉瞬即逝,「那就好,姐姐千萬要保重身子,這期間,可別再傷著手了!」

    雲沁雪微微頷首,雲蝶依回以一笑,指尖順著茶沿勾畫,自顧自說道:「姐姐啊,其實這件事呢,也不能全怪王爺,姐姐的脾氣太倔了,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物,他的臉,恐怕就連當今太后都沒有打過,偏偏讓你開了先例……」

    雲沁雪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連這件事都知曉了,長長的睫羽微垂,低聲道:「這件事都過去了,妹妹就別再提了。」

    雲蝶依看了看她,眼光挪向別外,打量廳堂內的破舊的擺設,眼波中流露出一絲不屑,微顰眉心道:「不過,王爺罰也罰了,卻還讓姐姐住到這種地方,實在是有些過份,要是有機會,妹妹會在王爺面前,替姐姐說說情的……」

    雲沁雪抬眸,眸中閃動著幽光,認真道:「王爺的個性,妹妹應該也知曉一二,我想這件事,妹妹就不要操心了,況且,住在這裡,我覺得很不錯。」

    雲蝶依凝視雲沁雪片刻,忽地,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道:「寵辱不驚,像姐姐這般氣度,常人可是學不來的,真是讓妹妹好生羨慕啊!」

    雲沁雪微微一笑,捧茶輕茗一口,淡淡道:「哪裡的話。」

    雲蝶依朱唇輕勾,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柔聲道:「對了姐姐,今天是十五,王爺在御澈軒設家宴,姐姐身為王妃,當然是要出席的,你可別忘了!」

    雲沁雪淡笑,眸中波光瀲灩,頷首道:「妹妹要是不提醒,我都給忘了。」

    雲蝶依的笑容中,多了一味算計的味道,「記得就好,時候不早了,妹妹也該回去好好準備,就先走一步,有空再來看姐姐。」

    雲沁雪起身,想和初蕊送她出去,雲蝶依見狀,輕笑道:「不必送了!」拋下這句話,她眸含淺笑,翩然離去。



017 家宴

    每月十五,王府裡的各房侍妾,都必須參加東陵弈桀舉辦的家宴,這是慣例。

    梨花苑的廂房裡,梳妝台前,初蕊一邊替雲沁雪梳髻,一邊苦口婆心的說道:「小姐,各房主子都準備了,晚上在正廳設宴,你也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能輸給她們,怎麼說,你也是八抬大轎進門的正室,不能讓那些妖精小瞧了去!你沒瞧見,那些個侍妾打扮得多風騷啊,穿得比銷魂樓的姑娘還暴露……」

    雲沁雪撲嗤一笑,淡淡道:「她們愛怎麼打扮是她們的事,我們也管不著!」

    初蕊埋怨的看了她一眼,憤憤不平道:「我可是全心全意為了小姐打算,小姐還淨潑人家冷水,小姐要是在王府有地位,四夫人在相府,臉上多少也添點光!你可是在這裡受盡欺負,八小姐卻萬千寵愛在一身,要比容貌,才藝,八小姐哪是你的對手,小姐就是太與世無爭了,才讓人爬到頭上作威作福。」

    雲沁雪瞇瞇眸子,手輕輕的擁住了初蕊,感概道:「初蕊,謝謝你,這一生,能有你這樣的姐妹,我算是知足了。」

    初蕊怔怔的看著雲沁雪,她知道,那是她發自內心的話,忽地,覺得鼻頭有些酸,眼眶微微泛紅,「傻話,我和小姐一起長大,我不幫著小姐,還能幫誰呢?」

    雲沁雪點頭笑了笑,整理好情緒,看著她打趣道:「瞧你這雙兔子眼,快擦擦,我們動作快些,要是去晚了,恐怕又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初蕊微笑點點頭,忽地,視線落定,盯著雲沁雪額頭上的傷口,憂心道:「小姐,這個怎麼辦?」

    是啊!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的確是有些難看。

    雲沁雪腦中思緒一轉,拿起畫筆,沾上點點嫣紅,以傷口為中心,細細描繪出一朵形狀十分別緻的花繪來。

    初蕊見了效果,連連點頭驚歎,「好美啊!小姐,要是咱們被趕出府了,就靠你這門手藝,也餓不死啊!」

    雲沁雪輕瞥一眼,笑嗔道:「烏鴉嘴!」

    初蕊俏皮的吐吐舌,「說著玩的嘛!」話落,她便收斂起嘻笑之色,認真道:「不過,初蕊發過誓,不管小姐去哪,初蕊都會跟著去的!」

    言下之意,若真有這麼一天,初蕊也不許她獨身離去。

    雲沁雪眸光瑩動,笑著應道:「好好,我答應你,去哪都梢上你,行了吧!快過來幫我理好髮髻。」

    初蕊連連點頭,手腳麻利的動了起來。

    梳妝完畢,三千青絲用白色髮帶雙雙束起,髮髻裝飾上點點珠釵,雙肩各垂一縷青絲在胸前,薄施粉黛,頰邊若隱若現的梨渦,以及淡淡的粉紅,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輕霧,又似清靈透徹的薄雪……

    月白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以及若隱若現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使得步態愈加飄逸出塵,蓮步施施然走來,如同仙子般清新,不染俗世塵埃。

    只是,手臂上不合宜的木板,影響了整體的美感。

    雲沁雪倒不在意,出席家宴,只是不想成為讓他整治的借口。

    遠遠的,還沒有進御澈軒,她就聽到從裡面傳來的絲竹之聲、繚繞歌聲不絕於耳,微皺了皺眉,她和初蕊,默默的走了進去。

    一身十分淡雅清新,本該是不起眼的裝扮,可就是這身素雅的白,放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堆裡,確顯得十分醒目了。

    本是平時的尋常打扮,也無意與她人爭寵,卻惹得她們妒嫉的視線,頻頻側目。



018 激怒

    雲沁雪抬眸望去,只見兩名容貌和衣著皆妖嬈的女子,柔若無骨的依靠在東陵弈桀的懷裡,而他對懷中溫香軟香卻視若無睹,喝著那玉瓊露汁。

    一頭墨黑如綢緞的長髮,用一根白玉簪束盧,襯著青絲更加光亮奪目,一襲衣襟跟袖口滾了斜條金線的紫黑色錦袍,錦袍緩帶,英氣逼人,目光沒有一絲沉淪之色,只是意外於享受女人為了取悅於他,而表現出來的種種有趣反應。

    這時,由側門處,踏著舞步盈盈步出十二名舞姬,梳著蝴蝶髮髻,如蝴蝶般飄入正廳中央,翩翩起舞,演繹出各種曼妙無倫的舞姿。

    外圍的幾名女子,外披薄如蟬翼的紗衣,手中拿著兩把羽扇,絨絮浮雲般妙相紛呈,羅裙一掀一揚,輕舞翩然,婀娜多姿,輝映間更覺得嫵媚多姿,明艷照人,隨後孔雀開屏,露出舞姬中心女子的絕世芳容。

    東陵弈桀看著廳中嬌喘息未定的雲蝶依,眸色未變分毫,拿起玉杯小酌一口,唇角勾起一抹讓人發寒的冷笑。

    一舞完畢,雲蝶依看到人群中的纖白身影,竟是一聲高興的叫喚:「姐姐……」

    這是這一聲,惹來了一雙犀利精銳的視線,雲沁雪的清眸毫不畏忌的迎上他冰冷的瞳眸,他唇角綻放出寒徹入骨的冷笑,「誰准你來的?!你還有臉在本王面前出現?果真是恬不知恥了!」

    雲沁雪不由一驚,向雲蝶依投去一眼,瞬間有些明瞭了,「妾身……」

    東陵弈桀的眸子毫無溫度,冷冷喝道:「怎麼?莫非王妃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雲沁雪,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東陵弈桀的狂妄不羈,冷酷無情的個性,她們都是知曉的,可萬萬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侮辱女子的清白,而且,這個女人正是他的王妃。

    聽到他的話,雲沁雪有一瞬,羞憤得想找個洞鑽下去,好多雙眼眸齊刷刷的盯著她,可是,她強忍著眼眶的淚水,衣袖下的雙手緊攥著,冷冷的笑說道:「王爺這番說來,豈不是侮沒了自己,妾身曾聽過一句話,把自己的妻子視為女皇,自己就是君主,把自己的妻子視為賤婢,自己就是奴僕,王爺若視妾身為妓,那王爺自己又是什麼?」

    東陵弈桀黑眸猛地一怔,眸中迸射出陰鷙寒魅的火光,她真的激怒他了,唇一個緊抿,怒喝:「你……給本王拖下去!」



019 不遜

    看戲的眾人,目光齊齊的射向雲沁雪,那裡面,包含著不屑的,得意的,欣喜的光彩,是一種看打落水狗的冷漠,至於那少少的同情,卻是不敢於人前表露。

    雲沁雪清眸如水,姿態冷傲,異常鎮定的喊道:「慢著!」

    話音一落,瀲灩的眸波流轉,投射到東陵弈桀的身上,目光從容淡定,「王爺位高權重,一言一行,當以表率,自然是賞罰分明,即是罰,也得要有理由,妾身敢問王爺,妾身到底犯了什麼錯?」

    東陵弈桀洌眸微瞇,薄唇微啟,言之確確,嗓音寒徹入骨,「對本王出言不遜,雲沁雪,這個罪名,還不夠大?!」

    雲沁雪清澈瑩透的眸瞳顫動,眸光瀲灩餘波,雲淡風清的一笑,「妾身出言不遜了嗎?妾身只不過,問了王爺一個簡單的問題,王爺答不上來,也不必惱羞成怒吧!」

    聞言,東陵弈桀墨黑如玉的眸瞳閃了閃,眸光忽明忽暗,一反常態地,他沒有發怒,可是,唇邊勾起的冷魅邪笑,卻讓人寒到骨子裡,「哦,既然王妃要翻罪狀,本王豈有不讓的道理,那王妃先回答本王,七出之罪,有哪些?」

    雲沁雪心中猛地一震,櫻唇微顫,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沉聲道:「七出之罪,不孕無子、紅杏出牆、不孝父母、饒舌多話、偷盜行竊、妒忌無量、身患惡疾。」

    東陵弈桀獨自笑開了,那抹笑容在他嘴角聚斂,形成一朵既寒洌又殘酷的花,「那若是犯了七出之淫罪,又當如何懲處?」

    雲沁雪心頭一顫,沉聲回道:「處以宮刑。」

    東陵弈桀的眸光森寒冷洌,冷冷噙笑:「看來王妃,記得很清楚……」

    雲沁雪突然間覺得,骨頭都被這笑凝成冰了,但是,她不會向他屈服的,絕對不會!她有自己的驕傲,即便是失了清白,她也不允許,他人的惡意侮辱。

    東陵弈桀見她沉默下來,心中的怒氣,似乎有稍稍的緩合,冷冷的盯著她,沉聲警告道:「雲沁雪,你可記牢了!在寒王府,本王的話就是皇權,就是律法,違抗本王的人,只有死!」

    就在這時,雲蝶依一臉嬌柔的望著東陵弈桀,眸中藏著幾許委屈,「王爺,你一定是誤會姐姐了,當妾身知道姐姐,在婚前就已失身時,妾身也是十分震驚的,可是,妾身清楚姐姐的為人,這其中,定是有隱情的,姐姐肯定不是自願的,天底下,又哪個女子願意在婚前失身呢?況且,姐姐也是丞相家的千金,名門女子,王爺怎可用妓女二字辱了她!」

    說到這裡的雲蝶依,已是眸波含煙,熒熒閃爍,梨花帶雨的模樣,嬌柔得讓人恨不得一把摟進懷裡,好好疼惜一番,「妾身求王爺,不要再怪姐姐了,好不好?」

    ×××

    註:宮刑--對女犯施行的宮刑,開始於秦漢。即使用木槌擊婦人腹部,人為地造成子宮脫垂,是對犯淫罪者實施的一種酷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31 PM

020 難堪

    雲蝶依夾槍帶棍的一番話,聽得眾人是啞口無言。

    原來,這個王妃在婚前就偷過人,已非完壁之身,嫁來王府後,被王爺折穿,一夜下堂,而且,那受傷的右手,顯然是被王爺折斷的。

    這件事,對她們這群侍妾來說,卻是天大的好消息,新王妃不受寵,也就代表,她們有機會,爬向更高的位置。

    可是,當眾侍妾的目光,轉到側王妃身上,卻無法不陰鬱起來。

    這個側王妃和王妃不一樣,看來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子呢,看樣子,她是打算踩著自己姐姐的身體,爬上這正妃之位。

    自己的親姐姐都能害,何況是她們,想到這,她們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東陵弈桀深不可測的眸子裡漾起一抹溺死人的溫柔,但若是瞭解他的人,就一定能看出,這抹柔色,根本不達眼底。

    他將雲蝶依緊摟進了懷裡,耳鬢廝磨,柔聲安慰:「蝶兒不要再傷心了,是有人不知好歹,自視甚高,本王能給她王妃之名,當然也可以輕易摘掉她的妃位。」

    說完,眸子冷洌森寒的掃向了雲沁雪,其中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雲沁雪看著眼前濃情蜜意的男女,唇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冷笑,雲蝶依那番感人至深,深表同情的話,聽起來,真像是為她報屈,憤不平了。

    但是為何,偏偏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似乎,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在出嫁之前,就已經被人污了身子。

    表面上,好像是在幫她,可事實上,卻是將她內心的痛苦與不堪,全都翻了出來,把她心底這段時日來的屈辱,全抖了出來。

    心裡的傷疤,像是被人狠狠地撕扯開來,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亦是痛入心骨。

    而東陵弈桀的冷嘲熱諷,更是在她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雲沁雪的臉上瞬間凝結了冰霜,眸中一片清冷無波,倒不是稀罕這王妃之位,只是,她不想在這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與傷痛。

    正打算說話之時,卻是被身旁的初蕊搶了先機。

    初蕊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怨惱之色,眸中帶著憤然不平的火光,「雲側妃,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分明是存心讓我家小姐難堪……」

    東陵弈桀側目,銳利的黑眸微瞇,眸中迸射出一道陰鷙的光芒,冷喝道:「往口!主子說話,豈容你這個賤婢插嘴!來人,給本王拉下去,仗責四十大板,若是不死,就扔進軍妓營為妓。」



021 認罰

    軍妓營為妓!

    對一個女子來說,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慘烈的懲罰。

    她早先聽服侍她的嬤嬤說過,軍妓營中的女子,都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她們遭受的境遇,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初蕊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若是進了那裡,便是萬劫不復,這一生,便是毀了。

    雲沁雪看著東陵弈桀陰沉暴戾的眸光,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陡覺一股徹骨寒氣,從心底蜿蜒而上,頓時侵襲全身,直達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的顫抖,身子猶處冰窖之中一般,寒氣徹骨,冷不可言。

    府中下人對於刑罰之事,早已是駕輕就熟,很快,初蕊就被兩名家僕,左右架住了臂膀,渾身動彈不得,用力拖曳之下,雙腳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

    初蕊沒有掙扎,也沒有喊叫,她心裡很清楚,王爺討厭小姐,不,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恨,她恨小姐,他心中壓制不住的恨意,時不時的從眼中表現出來。

    這只是王爺借她之名,整治小姐為實,所以,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咬牙,承受住這責罰,不能讓王爺傷害到小姐。

    雲沁雪見初蕊被拖了下去,眸中隱隱閃動著晶瑩的水光,情急之下,她已顧不得自己的驕傲和自尊,走到東陵弈桀跟前,低下頭,躬身哀求道:「王爺開恩,求你饒了初蕊,妾身認罰,一切的懲罰,都由妾身來受……」

    聞言,東陵弈桀獨自笑開了,但是那抹笑,卻絲絲透著徹骨的寒氣,「現在才想到求本王?」

    雲沁雪微微抬起頭,對方的眸光陰冷寒鷙,讓人不敢直視,只見他薄唇輕啟,殘忍的宣告,「晚了!」

    這時,雲蝶依秀眉微蹙,柔柔的目光看向東陵弈桀,求情道:「王爺,姐姐她……」

    東陵弈桀凝眸而視,面容瞬間冷卻陰沉下去,他寵愛她是一回事,但想干涉他的事,她雲蝶依還不夠格,「行了,這件事就由本王來處理,本王知道你護姐心切,但也不要忘記本分,本王最厭惡被人指手畫腳!」



022 罰跪

    雲蝶依的身子顫了顫,緊咬銀牙,心中縱有萬般不甘,也只得硬生生的住了口。

    不遠處,傳來初蕊撕心裂肺的叫喊,「小姐,不要求情……」

    院子裡,六名下人手中各拿一根棍子,兩人用棍子架住初蕊的頸項,兩個架住她的腰側,另外兩人左右兩邊站齊,相互交替,一人抬仗,毫不留情地朝她的臀部打去……

    淒厲的慘叫,讓雲沁雪的心如烈火翻絞,又似針扎一般煎熬,她不禁鼻頭酸澀,眼眶泛紅,懸在睫羽的晶瑩淚珠,眼看著,就要落了下來。

    心裡十分清楚,現今,唯有拋棄這點可憐的自尊,才能挽回初蕊的性命,他只是為了整治她,何必牽扯其他人!

    這一刻,她對他,竟生出一股強烈的恨意,欲吐不出。

    「王爺……」輕輕的一聲喚,身子直直地跪了下去。

    然後,匍匐在他腳底下,單手揪著他的袍擺,態度極為卑恭屈膝,頭重重的磕下,那一瞬,半掩的清眸中,似乎有顆晶瑩透亮的淚珠,悄無聲息的墜落……

    見狀,東陵弈桀唇邊噙著冷笑,緩緩蹲下身來,單手鉗住她小巧的下巴,倏地抬高,與之對視,「王妃這般低聲下氣的求本王,叫本王如何是好呢?」

    人,都不能存有弱點,即使再厲害再強大的人,也會因為這弱點,而陷入絕境。

    雲沁雪的面容僵如冰霜,一字一句,像是從嗓子眼裡摳出來一般,「王爺要怎麼才肯饒了初蕊,免了她的責罰?」

    東陵弈桀黑眸微瞇,眸中掠過一道陰鷙的寒光,鬆開手中的力道,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說道:「本王就給王妃一個機會,你若是肯跪在這裡,不吃不喝一天一夜,本王就饒了那賤婢一命!王妃,意下如何?」

    雲沁雪眸中閃過一絲憤懣的光芒,明知他是想故意折磨她,而眼下,卻無法不答應,緊咬著唇瓣,沉聲道:「妾身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



023 挑撥

   東陵弈桀微峰輕佻,看著她沒有說話,眸中亦沒有一絲溫度。

    雲沁雪權當他漠許了,低低的說道:「王爺先下令停止仗責,一旦妾身做到了,王爺就得馬上放了初蕊,並找大夫給她治傷。」

    東陵弈桀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希望,「等你做到了,再向本王討這個要求吧。」

    雲沁雪眼眶中隱隱泛著水光,低聲喚道:「王爺……」

    東陵弈桀眸中迸射出一道寒芒,陰冷的氣勢駭人,冷喝道:「雲沁雪,是你在求本王,還有什麼資格和本王討價還價,別讓本王再改變主意!」

    雲沁雪眉心緊蹙,暗暗咬牙,沉聲叩謝道:「謝王爺恩典。」

    只要她忍上一天一夜,初蕊就有不必去軍妓營,她的未來,還有希望,自己忍了這一時的苦痛,為她換來一生的幸福,很值得!

    被冷落的雲蝶依上前,蹙著眉心,柔聲道:「可是王爺,姐姐畢竟是王妃,何況手還傷著,這樣處治,會不會太嚴苛了,王爺能不能……」

    東陵弈桀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的一個擺手,「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吃了閉門羹的雲蝶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怒氣,軟語輕道:「是,王爺,妾身知錯了!」

    東陵弈桀瞥了她一眼,稍稍緩和陰沉的臉色,輕輕地摟上她的腰側,勾唇笑道:「我的蝶兒,生氣了?」

    雲蝶依嬌柔的臉露出柔的笑,唇角不禁得意的勾起,嬌嗔道:「蝶兒哪敢啊!」

    東陵弈桀滿意的收回視線,眸子環顧四周的侍妾與舞姬,沉下面容,冷冷喝道:「還愣著幹嘛,都給本王散了!」

    一聲令下,一場家宴,不歡而散。

    趁著臨走的當口,雲蝶依看著跪在地下的雲沁雪,歎了口氣道:「姐姐也看到了,妹妹真的盡力了,姐姐可不能聽信了初蕊的挑撥,妹妹可是一心向姐姐的……」

    見雲沁雪僵硬的跪著,沒有說話,連表情也沒有,嘴角的笑意頓時隱去,嬌美的面容,凝起一層森冷的薄冰,言罷,便冷冷的拂袖而去。

    ……



024 殘忍

    五月的夜風,帶著刺骨的涼意,一寸一寸地透入心肺。

    雲沁雪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遠遠的,看著府中大管事秦嬤嬤帶著一干家僕,神色匆匆的向她走來,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過天真了!

    東陵弈桀是何等的殘酷無情的人,豈會是這麼簡單的罰跪,就輕易讓她過關?

    他果然是恨著自己的,那股刻骨銘心的恨意,雖深藏在心底,卻是從心骨眼裡透了出來,怎麼也壓制不住,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招惹到這個兇惡如狼的男子,讓他如此殘忍對待自己?!

    秦嬤嬤的臉上冷若冰霜,居高臨下的俯視她,聲音如冰錐般尖銳刺耳:「王爺吩咐老奴來此告之王妃,這罰跪,可不單單是跪這麼簡單……」

    話音一落,她朝身旁的兩名家僕示意,兩人趕緊拿出一個滿是鐵針的木板,放到雲沁雪跟前,木板上佈滿密密麻麻的鐵針,針尖上迸射出寒洌森冷的寒芒,針身上不知上面塗了什麼,泛著鮮紅的油光,望得人觸目驚心。

    雲沁雪胸口頓時一陣窒息,渾身止不住的輕顫,跪針板!這是以往宮中懲治奴婢的酷刑,尖銳的鐵針會直接扎入膝蓋和小腿的骨頭縫裡,讓人痛不欲生。

    她的身子,下意識的的向後挪去,「王爺什麼意思?」

    秦嬤嬤的目光從容淡定,和雲沁雪直視,冷聲道:「王爺說了,王妃用自己兩條腿,換一條人命,已是十分劃算的事,休想得寸進尺!不過,王爺又說了,若是王妃不肯,王爺他也不會勉強!那接下來,老奴會立刻把初蕊送去軍妓營!」

    雲沁雪的眼眸圓瞪,怒叫道:「不可以!」

    秦嬤嬤的眸子變得陰冷駭人,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寒聲問道:「那王妃到底是跪,還是不跪?」

    雲沁雪渾身一怔,真是好惡毒的心思!

    沒想到,她竟嫁了這樣一個陰鷙殘忍的男人,此番讓她選擇,卻早已在他的計算之中!

    若是跪,不僅僅是咬牙就能挨過去的,弄得不好,她這兩條腿,就要廢了!

    若是不跪,那初蕊將必死無疑!

    這番故弄玄虛,說到底,他想懲治的人,是她!

    可是,到了這樣的局面,她也只能點頭受了這酷刑!

    悠悠的,雲沁雪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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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32 PM

025 酷刑

    秦嬷嬷面無表情的颔首,目光冷掃向旁側的眾人,聲似冰錐:“你們兩個,還不請王妃老實跪下!”

    話音一落,兩名身材彪壯的大漢左右架住云沁雪的臂膊,輕易將人拖到那針板前,向她的膝蓋窩用力一踢,她雙腿一軟,人被重重地壓了下去。

    當膝蓋骨撞上密密麻麻的針尖時,云沁雪清晰地聽見皮肉開裂,骨骼被戳破的聲響,她感到自己的雙腿,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磕裂碾碎了,痛不欲生。

    與此同時,無法抑制的慘叫從口逸出,淒厲的嘶喊劃破夜空,仿佛帶著回音,一波一波的蔓延,從天際中傳揚開來……

    針尖刺入,一點一點地,撐破外面的肌膚,向皮下的血肉,狠狠地扎去,表皮和血肉,被生生撕裂鑿開的那種痛,侵襲了她全身的感官神經。

    她感覺到粘稠而溫熱的液體,正從腿下數不清的針孔中,迅速的向外流逝。

    隔著一層衣料,很難看出那長針刺得有多深,只能依稀從小腿處,不斷流出的汩汩鮮血中,從她撕心裂肺的絕望嘶喊,慘白如雪的容顏,以及不斷顫抖抽搐,直至痙攣的嬌小身軀,能夠看到一種錐心蝕骨、難以言喻的劇痛。

    她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雙腿,細密的鐵針,深深的釘入,密不可分的慘狀,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剝皮穿骨的慘不忍睹。

    殷紅的鮮血,沿著被戳爛的皮肉,汩汩的往外流逝……

    血,染紅了滿是針尖的木板,越積越多,直到沒地方去了,從木板上溢了出來,匯成一條蜿蜒的血色小溪,向下緩緩流淌……

    鮮紅妖治的腥紅,在髒黑的地面上,煞是怵目驚心。

    而傷口處,不僅僅是痛楚,隱約傳來被烈火炙烤的灼燙感,蝕人心痛。

    那一刻,云沁雪明白了,那針身上紅艷艷的顏色,是塗了鹽巴和辣椒油。

    她快要無法呼吸了,一陣熱潮冷汗,瞬間遍布全身,汗濕了她的衣襟,豆大的汗珠,在額際上凝結,悄然落下……

    背上,再次承受兩名大漢的重力施壓,無情的鐵針,更深刻的錐進她的血肉!

    一股如凌遲般的劇烈疼痛,猛地襲卷著她的神經,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痛苦煎熬,她仿佛,跌入了無底的深淵中,萬劫不復!

    再也隱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撲籁籁的落下,濕了衣襟,寒透了心……

    她的身體承受不住了,一陣一陣地痙攣,全身劇烈地抽搐起來。

    ……



026 陰冷

    絕望的嘶喊聲,仿佛承受著來自地獄一般的酷刑煎熬,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不可抑制的迸出,“啊……啊……啊……”

    漸漸的,尖銳的聲音落下了,變得嘶啞的悲鳴,似孤雁哀啼,聲聲泣血。

    云沁雪感到頭暈目眩,痛徹心扉的疼痛,讓她生不如死。

    針上裹著鹽和辣椒油,對于傷口來說,那是一種極致的煎熬折磨。

    血水因為鹽的加入,似乎流得更快了,而辣椒油的刺激,讓她渾身燥熱,火辣辣的痛楚,慢慢地向上蔓延,所到之處,仿佛被火燒般難受。

    實在承受不住這酷刑,一遍遍的掙扎,一遍遍的哭喊,卻絲毫沒有讓秦嬷嬷動容。

    她冷厲的視線和神情,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眾人看到痛苦慘叫的云沁雪,被她淒厲且慘絕人寰的聲音所影響,仿佛自己也受到這種酷刑對待一般,渾身不寒而栗。

    轉看向秦嬷嬷的眼眸里,多了一種畏懼的光彩。

    秦嬷嬷本是太后身邊的婢女,也是太后最得力心腹之一,為人陰冷、狠戾無情。

    后來,不知在宮中犯了什么大錯,其罪當誅,太后心生不忍,央求寒王爺將她力保下來,秦嬷嬷來到寒王府后,亦沒有改去往日森冷殘酷的性格,在王府中橫行無阻。

    被她凌厲的視線一掃,脊背不禁盜出一層冷汗,遍體生寒。

    云沁雪聲音嘶啞了,尖叫慢慢地變成了嗚咽,汗濕的發絲粘膩在頰側,部分青絲在痛苦掙扎中凌亂,散落到肩側,疼得幾乎失去知覺。

    痛楚,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忽地,似乎到達自身能承受的頂點,云沁雪一口氣沒提上來,頭無力地向胸前一磕,就這樣暈死了過去!

    行刑的家僕都看得不忍了,王爺只是讓王妃受點教訓,可沒說要致死啊!

    不安的眸光,向秦嬷嬷瞟了瞟,諾諾說道:“秦嬷嬷,王妃已經昏死過去了!”

    秦嬷嬷眸中厲光閃動,臉上沒有一絲動容,陰森寒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字字錐心:“用冰水潑醒!”

    家僕愣愕了一瞬,隨即驚醒,馬上躬身退下,去提冰水。

    一桶冰冷刺骨的冰水,把她從頭到腳淋了個遍。

    云沁雪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渾渾噩噩的意識,也隨之清醒,一股無法抵擋的凜冽寒氣,直達她的四肢百骸。

    她感覺到徹骨的冷,水滴順著她的臉龐流下。

    冰水淋濕了她的黑發,單薄的衣裳,一陣寒風吹來,無疑是雪上加霜,纖瘦的身軀,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牙齒不可抑制的上下撞擊著。

    但是,她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任何輕微的震動,都會給她帶來生不如死的痛楚。

    ……



027 哀求

    云沁雪不停的抽著氣,被折斷的手骨,經過剛才一番粗魯對侍,好像移了位置,難以言喻的疼痛,一波一波的傳來……

    而腿下受傷的地方,像是被烈火炙燒、烙燙著,身上被冰水淋濕的地方,仿佛被千年寒冰給凍結住了,全身止不住的戰栗。

    冰火兩重天,是**蝕骨,肝腸寸斷,還是五髒俱焚?

    秦嬷嬷冷鸷的瞥了云沁雪一眼,冷聲呼喝道:“把王妃拉起來,接著跪,直到跪滿一天一夜為止。”

    聽到命令,下人們不敢怠慢,趕緊將云沁雪拽了起來。

    一番新的折磨,即將開始。

    這時,不遠處,有個探頭探腦的嬌小身影,看到這慘烈的一幕,下定決心的決然轉身,迅速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

    夜色如綢,夜涼如水。

    棲蝶苑的廂房內,卻是一片火熱的男歡女愛,激情上演。

    云蝶依黛眉微揚,酥胸半露的依在東陵弈桀懷中,水霧氤氲的瞳仁奢靡之極,指尖在他胸間暗暗挑撥,因他手下一個動作,紅唇吐艷,嬌嗔道:“王爺,你好壞……”

    東陵弈桀眸子微眯,眸波清幽深暗,大掌伸入衣襟內游走,一手撩起她柔順的發絲纏繞,清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嘲弄的戲谑,“不喜歡?”

    云蝶依的小臉被**熏得绯紅一片,想要說出的話,卻變成似喘息似嬌吟的嘤嘤聲,斷斷續續從紅唇中逸出,“嗯,呃……”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女子焦急的聲音,忽高忽低的從外面傳來,“展侍衛,求求你,讓奴婢見見王爺,求求你……王爺,王爺,奴婢有事求見……”

    云蝶依暗垂下眼眸,咬著紅唇,欲求不滿的憤懑在眸中蕩漾,在這關鍵時刻,竟然被人打斷,目光不由森冷的瞪著門口。

    東陵弈桀微微蹙眉,墨黑色的瞳仁如深邃幽暗的寒潭,冰冷而不起絲毫漣漪,薄唇緊抿成一線,揚聲冷喝道:“誰在外面吵鬧?”

    門外的展侍衛立刻答道:“回王爺,是玉錦坊的婢女求事求見,說是王妃性命危在旦夕……”

    聞言,東陵弈桀蓦地起身,迅速著衣下榻,面容帶著一抹陰寒之色,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推開,不悅的問道:“王妃怎么了?”

    展侍衛見狀,趕緊跪下,拱手道:“屬下罪該萬死,請王爺恕罪!”

    瘦弱的女子連忙跪在地下,跪挪到東陵弈桀面前,苦苦哀求道:“王爺,求求您,快去御澈軒看看王妃吧,秦嬷嬷正在對王妃用刑,再這樣繼續下去,王妃很可能性命不保!”

    泣不成聲說著的同時,頭不斷的向下磕去,“王妃乃是丞相千金,若是在王府被人虐待至死,傳了出去,不僅會影響王爺的威名,其后果,也是不堪設想!”

    東陵弈桀聞言,心中猛地一震,眉心深深的鎖緊,他的確將后續的事,交給秦嬷嬷處理,也曾交代,要讓她嘗嘗苦頭,可是,他並未下令用刑!

    難道,是秦嬷嬷擅作了主張?

    ……



028 驚怒

   東陵弈桀深邃的眸子,瞬間變得寒洌萬分,冷聲道:“抬起頭來!”

    婢女瘦弱的身體微微一顫,怯生生的抬起來頭,東陵弈桀眸子微眯,目光如炬的看向她,寒聲道:“你敢有半句假話,本王唯你是問!”

    婢女趕緊低下頭,大聲回道:“奴婢就算向天借了膽,也不敢在王爺面前撒謊!”

    東陵弈桀微微皺眉,冷凝的眸中浮現一抹怒色,冷聲道:“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理!你擅闖主子寢居,速去賞罰院自領二十仗,不得延誤!”

    繡心心頭猛地一震,眸中隱隱泛起淚光,看了東陵弈桀一眼,磕了一個頭,起身退了下去。

    東陵弈桀目光冷凝,微微側身,冷聲交代道:“莫離,陪本王去一趟御澈軒!”

    展莫離垂首,迅速起身,“屬下遵命!”

    這時,從屋內走出來的云蝶依,焦急的問道:“王爺,姐姐她出什么事?”

    東陵弈桀轉過身來,望著映襯著月色的身影,眸光中帶著一絲柔意,輕聲道:“沒什么,今晚,你自行歇息吧!”

    云蝶依眉心微蹙,快步走過去,勾住他的手臂,紅唇微嘟,嬌聲道:“王爺,我也很擔心姐姐,讓妾身陪王爺一起去好不好?”

    東陵弈桀心中一動,她嬌憨的表情,總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悅兒,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臉頰上輕啄一吻,“好,就依你!”

    云蝶依柔柔一笑,“那請王爺稍等片刻,妾身回房去加件衣裳!”

    悠然的一個轉身,云蝶依掛著嬌美笑容的臉瞬間垮下,眸中不禁迸出一道森冷的妒色,他果然……還是不忍心的啊!

    手緊緊的攥住,眯了眯眸,暗咬銀牙,不甘的走回房中。

    ×××

    東陵弈桀和云蝶依二人趕到御澈軒時,聽到里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在深幽的夜空下,竟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東陵弈桀迅速走至中庭,抬眸望去,便看到那猙獰血腥的一幕,眉心忍不住緊蹙起來,厲聲暴喝道:“還不住手!”

    云沁雪此時的面容,慘白得如同冬至的薄雪,薄唇血色全無,墨黑的秀順發絲凌亂,頰側和唇角,皆沾染到地上的泥污,潔白的衣裳滿是血跡,整個人狼狽不堪,腿下的血水凝成了猙獰的血團,更是慘不忍睹!

    “天啊,姐姐……”云蝶依不禁捂著嘴巴,一幅悲痛欲絕的模樣,竟是不忍的別過眼去,眼角隱有淚水悄然滑落。

    東陵弈桀屏住呼吸,伸過去的手,竟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緩緩地一個收緊,揮手示意,命人把昏死過去的云沁雪解救下來。

    那針扎得深入骨髓,那針板從她腿上拔下的時候,伴隨一聲淒厲的慘叫,帶出一串血花飛濺,鮮血染紅了兩條腿,腿上針扎過的窟窿密集,血跡斑斑,煞是悚木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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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34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22 09:01 AM 編輯

029 人彘

    東陵弈桀眉心擰成一團,眸中浮現一抹複雜的慍色,立即轉身吩咐道:「莫離,去宮中請華御醫,要快!」

    展莫離蹙眉凝眸,躬身拱手道:「屬下遵命!」

    說完,腳下施力,身子輕輕向上一躍,迅速消失在夜空之中。

    東陵弈桀看著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女子,眸光似寒似烈的湧動著複雜情潮,眉宇間,彷彿凝結一抹寒冰,他是恨她入骨,不過,想要報復她,並非得用這樣凶殘的方式,與其折磨她,他更喜歡,看她低頭求饒的樣子!

    煩悶的蹙眉,冷聲道:「府中找個大夫緊急處理一下。」

    話落,揮手命人將雲沁雪扶了下去。

    眾人都匍匐在地下,他們頭一次看到,寒王如此大發雷霆,不禁嚇得瑟瑟發抖,心中也甚為不解,為何王爺,會因為王妃受刑,而變得如此暴怒。

    不久前,在家宴上,他百般羞辱王妃,不正是極為討厭她嗎?

    東陵弈桀走到秦嬤嬤身前停駐,額頭緊貼在地面下,身子抖如篩糠。

    他眸色一冷,倏地抬腳狠狠一踢,秦嬤嬤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被震飛幾米遠,彭的一聲,砸落在地上,口吐大量鮮血,肺部顯然被他的腳力震破。

    這個秦嬤嬤,仗著有太后的袒護,平時在府中惡行惡性,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如今倒好,沒有好好管治,倒是越發肆無忌憚了!

    冷冷的一聲交代,卻是讓人遍體生寒:「拖下去,做成人彘!」

    秦嬤嬤聽到那句話,不禁淒慘的哀嚎了起來,嚇得渾身哆嗦個不停,老臉上血淚交加,嘴裡一邊吐血,一邊連連淒厲的喊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東陵弈桀冷洌的目光,寒鷙的掃向眾家僕,冷喝一聲:「還等什麼?」

    秦嬤嬤淒厲的嘶叫聲,響徹天際,「側妃娘娘救我,側妃娘娘救我,奴婢這可都是為了娘娘啊……」

    眾人一聽,紛紛將視線射向身子微微發顫的雲蝶依。

    這個王府,王妃只不過是有名無權的失寵妃子,而真正受寵的卻是雲側妃。

    秦嬤嬤是宮中老人,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奴才,用過的計謀,耍過的手段,比他們吃的鹽還多,又豈會不知,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她若是被他人授意,此番胡作非為,也是有理可尋。

    東陵弈桀冷鷙的目光射了過來,唇角冷冷的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雲蝶依幾乎忘了呼吸,俏臉慘白一片,轉頭,厲聲怒喝道:「秦嬤嬤,你胡說什麼?」

    秦嬤嬤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尖聲厲叫道:「奴婢替娘娘辦事,娘娘就忍心奴婢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

    註: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暗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裡,讓其輾轉哀嚎。



030 巧辯

    雲蝶依冷笑了笑,面色漸漸恢復平靜,銳利的視線瞪向她,怒斥道:「秦嬤嬤,你不要血口噴人,凡事都講求證據,空口白話,口說無憑,你說此事是我授意,那除了你,還有誰能證明?」

    秦嬤嬤緊咬著牙,目光中含著深刻的恨意,心中十分清楚,就算是受他人指使,但是,擅做主張對王妃用刑的人,是她!

    就算是供出主謀,她也脫不了干係!何況現在,她苦無證據,是她小瞧了這陰險女子,才落得如此下場,怨不得別人。

    雲蝶依陰冷的眸光,像是冰雪覆蓋,寒冷刺骨,「秦嬤嬤在宮中多年,就該深知,身為奴才,必須謹言慎行,以免禍從口出,累及親人!」後面八字,咬音極重。

    秦嬤嬤心中猛地一震,不甘心的瞪著她,「你……」

    雲蝶依冷冷一笑,眸光寒洌刺骨,字字含冰:「秦嬤嬤你為人心胸狹隘,懲治下人的手段惡毒,在這寒王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還知道,秦嬤嬤早年在宮中,因我娘親而受到宮刑處治,積怨多年,如今,先是假借王爺命令凌虐我姐姐,而後又來污蔑我,真是好毒辣的心思!」

    秦嬤嬤雙眸瞪大,一張老臉變得慘白如霜塵,厲聲叫道:「奴婢沒有,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奴婢早就忘了……」

    雲蝶依不願再與秦嬤嬤過多糾纏,冷哼道:「你現在當然是這麼說了!」

    一個輕然的轉身,眸光瑩瑩晃動,委屈的顰著眉,哽咽道:「王爺,妾身沒有做過,王妃是妾身的親姐姐,妾身又豈會這樣殘忍對她,倘若王爺真聽信秦嬤嬤的污蔑之詞,那妾身,也只能在這裡,以死明清白了。」

    東陵弈桀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口舌之爭,他只差替她的演技拍手叫好。

    他冷魅的唇角微微勾起,上前輕摟住她的腰側,眸中意味深長的光芒閃動,淡笑道:「本王豈會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我的蝶兒單純善良,又怎麼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

    秦嬤嬤看到雲蝶依微微揚起的唇角,脊背不禁竄起一股寒徹入骨的冷意。

    雲蝶依抿唇一笑,柔聲道:「王爺,秦嬤嬤剛才情急之下說那番話,無非是想讓妾身替她求求情,秦嬤嬤凌虐王妃,罪無可恕,可是,她畢竟曾是太后身邊的人,這番殘酷極刑對待,若是讓太后娘娘知曉,恐生不悅!」

    聽到雲蝶依的話,秦嬤嬤不禁沒鬆口氣,反而,卻發害怕恐慌起來。

    東陵弈桀精亮的眸子微瞇,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手輕輕地撫弄著她髻間的髮絲,低沉醇厚的磁性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難道本王,連懲治一個賤婢的權力都沒有?」

    雲蝶依被這凌厲的視線一掃,後背不禁盜出一層冷汗,唇角微勾,淡淡一笑,「妾身不是這個意思,一切但憑王爺做主!」

    東陵弈桀眸光漸冷,邪魅一笑,「好,本王就留她一俱全屍。來人,賜鴆酒。」

    秦嬤嬤聞言,雙目瞠大,如死了般癱在地上,久久無法動彈。



031 惡毒

    依王爺的才智,又怎會猜不到真相,他是有意包庇這個陰險女人,看來今天,她是在劫難逃!

    如果不是雲蝶依,以兒子的性命相挾,她也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雲蝶依看了秦嬤嬤一眼,眸中帶著寒鷙入骨的凌厲,「秦嬤嬤,王爺格外開恩,賜你全屍,還沒趕快叩謝。」

    秦嬤嬤抬頭,怨毒的目光中,夾雜著深刻的恨意,咬牙切齒的叫道:「雲蝶依,你不得好死!」

    雲蝶依冷冷的望著她,厲聲喝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就在這時,一名婢女端著盤子,俯了俯身,恭敬道:「王爺,鴆酒拿來了!」

    秦嬤嬤雙目瞪大,驚恐的看著盤中的酒杯,身子連連向後挪,尖叫道:「不要,我不喝,我不喝……」

    東陵弈桀緊蹙眉心,陰冷殘酷的聲音命令道:「灌下去!」

    聞言,身後的三名侍衛大步上前,兩人架住她的身體,一人掐住她的下顎,將毒酒灌進她的口中。

    秦嬤嬤雙目迸射出蝕骨的恨意,沒多久,毒藥發作,吐出大量的鮮血,口中厲聲詛咒道:「雲蝶依,你答應我的事,就要做到,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雲蝶依心頭微顫,身子挺直的站在那兒,面覆寒霜。

    東陵弈桀眉心微蹙,冷冷的揮手,命人將苟延殘喘的秦嬤嬤拖了下去。

    秦嬤嬤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被兩名大漢無情地拖出御澈軒,淒厲喊叫的餘音,在夜空下迴盪,久久不散。

    雲蝶依盯著被越來越遠的身影,眸中泛起了冷洌的冰霜。

    東陵弈桀微微側目,看著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玩味,柔聲道:「蝶兒,折騰了一整晚,你也累了,本王派人送你回蝶棲苑休息。」

    雲蝶依露出擔憂之色,低低道:「可是……妾身想去看看姐姐!」

    東陵弈桀眉心攏緊,沉聲道:「太晚了,明日再去吧,她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這樣說著,似乎在安慰她,又似乎是告誡自己,自己沒必要,為那個女人而擾亂心神。

    雲蝶依微微顰眉,眸中浮現一抹失落的神色,輕咬朱唇,低聲問道:「王爺不陪妾身回蝶棲苑就寢嗎?」

    東陵弈桀移開視線,淡淡道:「不了,本王還有要事處理!」

    雲蝶依垂下眼眸,纖長濃密的睫羽,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詭異的寒芒,隨後,她微微俯身,善解人意的說道:「那妾身恭送王爺!」

    說完,仰起頭,衝他柔媚一笑。

    東陵弈桀冷漠頷首,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而前行的方向,正是雲沁雪的梨花院。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雲蝶依的心中湧起噬骨的妒意,妒嫉的蔓籐,像是一條毒蛇,噬咬著她的心,漸漸的,那酸楚化成徹骨的恨意。

    王爺對雲沁雪動了側隱之心,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她一定要想辦法,盡快除掉她!

    只要她死了,以王爺對她的寵愛程度,這王妃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想到這,唇角不禁浮現一抹陰毒的笑。

    ……



032 掙扎

    梨花苑。

    緊閉的房門,隔絕了裡面血腥之極的畫面。

    一盆盆的清水送進去,再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盆中隱約可見凝結的血塊,在水中微微晃蕩,驚悚駭人。

    東陵弈桀眉心緊蹙,面色冷凝,正打算推門而入。

    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廂房內傳出,他的身體,陡然僵住,怔怔地望著緊閉的房門,眸中閃過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

    緊接著,支離破碎的尖叫聲,再次響起,卻在中途噶然而止。

    東陵弈桀的掌心,漸漸浸潤出細密的濕濡汗液,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推,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的腦子,不禁一陣昏眩。

    他快步走進內室,眼前的慘烈一幕,竟讓他不敢上前半步。

    床榻上,到處都是暗紅的血跡,才滴落的未干,又有新的覆了上去,極為觸目驚心。

    雲沁雪口中咬著白布包裹的木棒,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帶著掙扎過的凌亂,她的臉上,髮絲,頸項處全都濕漉漉的,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汗?

    她的面容,因痛苦變得微微扭曲,全身都在極劇的顫抖著,痛不欲生的模樣,彷彿在經歷世上最殘酷的極刑。

    東陵弈桀的目光陰蟄冷洌,死死的盯著正在替雲沁雪治療的華御醫。

    只聽見卡嚓一聲!雲沁雪渾身抖顫,發出一道心酸之極的嗚咽聲,華御醫已將她錯位的手骨,扳回了原來的位置,迅速上好木板,綁牢固定。

    而腿上的傷,似乎太過嚴重,即是上了止血藥,厚重的紗布,還是都被鮮血染紅,隱約有血沁了出來。

    東陵弈桀默默地看著華御醫為雲沁雪治療,眉宇浮現一抹掙扎之色,手慢慢張開,又緩緩收緊,骨關泛白,內心在糾結,他告誡自己,她根本不值得同情!

    她現在受的苦,都是她的妹妹的傑作,連自家姐妹都要害她,怨不得別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雲氏兩姐妹,一個陰險毒辣,一個淫蕩不堪,都是一路貨色。

    想到這,心中生起的一絲憐意,迅速的被壓了下去。

    待一切完畢,華御醫轉過身來,見到背後站著一個人,驚詫的後退一步,等看見對方的樣子,隨即,俯身拱手道:「微臣見過王爺!」

    東陵弈桀面容冷沉,半晌,才沙啞的擠出幾個字,「華御醫,王妃的情況如何?」

    華御醫微微垂頭,眉宇間浮現一抹愁色,低聲道:「回王爺,移位的手骨,微臣已經幫王妃矯正,好好休養幾月,便會痊癒,不過……」

    東陵弈桀狹長的眸子微瞇,眼中漸漸升起一絲不悅,薄唇輕啟,冷冷道:「不過什麼?」

    華御醫眉頭緊皺,沉聲道:「恕微臣斗膽直言,王妃的腿傷十分嚴重,針刺入骨,傷及筋脈,即使是日後傷口痊癒,也會影響王妃行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3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22 09:06 AM 編輯

033 餵藥

   東陵弈桀薄唇緊抿成一線,眸色漸冷,怒喝道:「就沒有挽救的辦法?」

    華御醫心頭一怔,趕緊跪了下去:「微臣無能,望王爺恕罪!」

    東陵弈桀深邃的眸中,彷彿有一團冰焰在燃燒,怒斥道:「混帳!號稱御醫院醫術最精湛的大夫,連這點傷都治不了,御醫院要你何用?」

    華御醫心頭一顫,頓覺全身冰涼,寒冷得直打哆嗦,急聲道:「王爺息怒,微臣才疏學淺,實在無能為力,不過,微臣倒是有一個方法,興許能把王妃的腿治好。」

    東陵弈桀眸光一閃,低聲問道:「什麼辦法?!」

    華御醫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江湖上,有許多能人異士,還未被皇室招納。而素有天下第一神醫之稱的『無雙公子』蕭輕寒,世人皆傳聞,他的醫術,絕世無雙,且有起死回生之力,倘若王爺,能請動他替王妃治療,那王妃的腿,極有可能恢復如初!」

    東陵弈桀的眼神驟然變得暗沉,半瞇起眼看向他,疑問道:「他真這麼厲害?」

    華御醫點頭頷首,沉聲道:「不錯,當年江湖第一魔教,寒月宮宮主月無殤,全身筋脈盡斷,尋遍天下名醫,皆束手無策,而無雙公子卻只用了一個月,就讓月無殤斷裂的筋脈癒合,這消息一出,震驚了整個江湖!只不過……」

    說到這時,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個無雙公子,個性清冷孤傲,亦正亦邪,而且,他少年便稱霸南方,乃天下一第莊的莊主,不為金錢、名利所動,一般人絕對請不動他!」

    東陵弈桀狹長的眸子微瞇,眸光冷鷙,輕勾唇角,冷魅一笑,道:「哦,若真是如此,本王還真想親自會一會他。」

    ×××

    由於雲沁雪的傷勢太重,重新接骨後,就痛昏過去,陷入了昏迷,加上感染風寒,三天三夜,都沒能醒過來。

    床榻邊,丫鬟冬兒端著藥碗,用湯勺舀起藥汁,一點一點餵進她嘴裡。

    但是,她的嘴唇緊閉,湯藥少量的流進她口裡,大半的藥汁灑了出來,順著下巴,流到頸窩,滴在被褥上。

    就在這時,東陵弈桀走進來,看到她不利落的動作,眉心緊擰成一團,冷聲斥道:「怎麼伺候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冬兒驚嚇的跌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眼眶中隱隱泛起淚光,「奴婢該死,王爺恕罪!」

    東陵弈桀厭煩的瞥了一眼,怒喝道:「滾!」

    冬兒禁不住不一個哆嗦,趕緊起身,倉皇失措逃出了房間。

    東陵弈桀陰沉著臉,看著還剩下半碗的湯藥,再看到被褥上的藥漬,目光漸漸變得銳利,鉗緊雲沁雪的下顎,迫她張開嘴。

    然後,他迅速喝下一口湯藥,極為苦澀的味道,讓他蹙緊了眉,俯下身,毫不溫柔的覆上薄唇,冰冷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震。

    霸道的舌,猛地竄入口中,將藥汁一滴不剩的餵了進去,緊接著,如法炮製,很快,半碗藥,全部都餵進了她的嘴裡。

    東陵弈桀放下碗,緊盯著雲沁雪慘白的臉,蒼白的菱唇,想起剛才餵藥時,所碰觸的軟滑口感,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的下腹迅速緊繃起來。

    ……



034 醒來

    又是一個三日後。

    雲沁雪渾渾噩噩的轉醒,纖長濃密的睫羽抖動,緩緩地睜開眼眸,直直的盯著床帳頂端,面容慘白如雪,神情呆滯木然,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焦距。

    整個人,像是一俱沒有靈魂的屍體,彷彿剛從地獄裡走了一遭,經歷地獄烈火焚燒炙烤後,得以重返人間。

    許久,雲沁雪黯淡無光的的眸子動了一下,神智好像回到了身體裡,她稍稍挪動身體,全身就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各處的感官都叫囂著錐心的痛楚。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微弱的低吟,她都懷疑自己身上,是否還有完好的地方?

    冬兒聽到聲音,轉頭看到醒來的雲沁雪,高興的叫道:「王妃,您終於醒了,太好了,奴婢這就去稟報!」

    聞言,雲沁雪猛地一驚,驚慌著急的叫道:「等一下!」

    可是,僅僅是這一叫,也好似牽動了身體,她不禁疼得抽搐起來,頓了一下,開始不斷的深吸氣、吐氣,試圖緩解一點疼痛的感覺。

    冬兒被那一聲沙啞的叫喚,驚得回過頭來,身子一個輕顫,惶恐的問道:「王、王妃,您還有什麼吩咐?」

    雲沁雪眉頭緊蹙,乾涸的喉嚨,讓她說話如吞沙般難受,不得已,她嚥下一口唾液,試圖潤潤喉,片刻,她才吃力的問道:「你等一下再去稟報,我有話要問你?」

    冬兒一愣,趕緊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坐起來,柔聲說道:「王妃有什麼話,儘管問。」

    雲沁雪秀眉緊擰,疼得緊咬牙關,急切的問道:「我的貼身丫鬟初蕊她現在怎麼樣了?王爺有沒有把她送去軍妓營?」

    冬兒淡笑了笑,如實的回答道:「王妃無需太過擔心,自王妃昏迷後,王爺就收回那道命令,初蕊雖然挨了四十大板,倒也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些皮外傷,她現在正在療養,大概休養個十天半月,就能下床走路了!」

    聽了冬兒的話,雲沁雪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可是,另一番擔憂又浮上了心間,東陵弈桀這個人,不僅殘暴嗜血,而且,極懂得抓住人的弱點不放,要想與他較量,無疑是以卵擊石。

    為了初蕊的安全著想,她勢必要將她送回丞相府,問題是,他會首肯嗎?倘若被他一直捏著弱點,往後有什麼事,她唯有忍受一途,好不甘心!

    冬兒見她沉思半晌,不禁問道:「王妃,您怎麼了?」

    雲沁雪平復情緒,對著冬兒淡淡一笑,道:「沒什麼,謝謝你將這件事告訴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冬兒懊惱的俯俯身,趕緊說道:「奴婢名叫冬兒,因為初蕊有傷在身,不便伺候,在初蕊養傷期間,就由奴婢伺候您。」

    雲沁雪點頭頷首,低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冬兒回道:「您睡了六天六夜。」

    雲沁雪不禁一驚,原來,她睡了這麼久,難怪骨頭都像散了架,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好,沒事了,你去通傳吧!」

    冬兒點頭,俯身退了下去。

    雲沁雪歎了口氣,該來的躲不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沒多久,門外便傳來丫鬟下人的跪拜聲。

    雲沁雪身子一怔,眼中浮現一抹驚懼之色,吱嘎一聲,門被推開。

    這時,雲沁雪隱約從幔帳中,看到兩道人影走來,她不禁有些愕然,除了東陵弈桀,另一個人,是誰?

    ……



035 寧王

    東陵弈桀先一步出現在雲沁雪的視野裡,一身玄黑色寬邊的錦袍,頭戴玉冠,腰束玉帶,別了一枚晶瑩剔透的龍紋玉珮,腳上一雙滾金線的黑色皂靴。

    一頭墨染的青絲黑亮,幾縷輕垂在額前,散發出一股放蕩不羈的味道。

    劍眉之下,一雙墨黑清澈的眼眸,深邃如寒潭,時而冷洌,時而邪佞,時而淡漠,高挺的鼻樑,優雅有型,堅毅的薄唇,緊抿成一線,倨傲的下巴,線條完美。

    俊美堅毅的臉龐,完美精緻的五官組合,他的確,有讓所有女人都為之心動的資本,可是,偏偏這麼俊美的男子,卻有著讓人遍體生寒的殘忍。

    而他身後的男子,一身白衣勝雪,清秀雅致的俊美五官,星眸皓齒,手持一柄折扇,溫潤一笑,身上流露出高貴清俊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儼然一名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

    兩人一前一後向雲沁雪走來,突然,白衣男子搶先一步上前,拱手笑道:「四嫂有禮。」

    雲沁雪微微愕然,秀眉輕顰,輕聲問道:「你是?」

    東陵雲軒微微瞇眸,向她眨眨眼,唇角的淡笑,像是一道清爽的微風,帶來令人心曠神怡的暖意,「瞧我,都忘了先自我介紹!」

    他清了一下嗓子,繼續道:「我就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寧王東陵雲軒是也,四嫂,你可別忘了哦!」

    雲沁雪忍不住掩唇一笑,淡淡道:「當然,像四弟這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我當然不會忘記!」

    這個六王爺,真是太……有這麼誇自己的人麼?

    東陵雲軒淡笑的眸收斂住,看著她綁著木板的手,眸中閃過一抹奇怪的光芒,「六弟聽聞四嫂身子有恙,特地前來看望,四嫂的身子怎麼樣了?」

    雲沁雪清冷的眸子黯淡,瞥了東陵弈桀一眼,嘴角扯起一抹淡笑,「多謝六弟關心,已經沒事了!」

    突然,沉默許久的東陵弈桀冷聲說道:「六弟,人你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清冷的嗓音中,夾雜著淡淡的酸氣。

    東陵雲軒玩味笑了笑,俊目掃了一眼雲沁雪,哀怨的說道:「四哥,我才剛到這麼會兒,你就趕我走,太沒兄弟之情了吧?」

    ……



036 酸味

    東陵弈桀冷洌的黑眸斂緊,寒聲道:「怎麼,你很閒?我不防讓皇上將鎮災的任務派給你,最近皇上正為這件事煩惱不已,你這麼有空,去幫幫自家兄弟,也是應該的!」

    聞言,東陵雲軒俊美的臉龐,微微抽搐了幾下,乾笑幾聲,道:「呵呵,四哥,我突然想到有事要辦,先走一步!」臨到玄關處,他突然回過頭來,沖雲沁雪眨眨眼,曖昧一笑,「四嫂,改天我們再單獨聊聊!」

    看到臉色陡然陰沉的東陵弈桀,嘴角邪邪的笑容,越發玩味起來,吹了一記口哨,便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待東陵雲軒走後,整間屋子,只剩下雲沁雪和東陵弈桀。

    東陵弈桀冷漠的黑眸注視著雲沁雪,眸中掠過一絲冷鷙的光芒,死死地盯著她,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雲沁雪有點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輕啟櫻唇,淡淡道:「王爺,找妾身有事嗎?」

    東陵弈桀微微俯首,看著雲沁雪蒼白的小臉,冷峻的臉上佈滿寒霜,毫不憐惜的揪起她的衣襟,冷冷道:「雲沁雪,你膽子不小,當著本王的面,都敢勾引寧王!」

    雲沁雪倒抽一口氣,身子被勒得生疼,她忍痛昂起下巴,對上他那雙如寒潭般深幽的眼眸,冷笑道:「王爺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寧王?」

    東陵弈桀劍眉泛起煞氣,黑眸中迸射著憤怒的火光,怒喝道:「本王雙眼所見。」

    明明對著他,一個真心的笑都沒有,連偶爾出現的的冷笑,都著令人憤怒的虛假。

    對著六弟,卻笑得那麼開心,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雲沁雪秀眉緊顰,身子骨像是被兌散了,咬牙冷聲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宸軒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眸子一黯,冰涼的唇壓了下去,輾轉吸吮,毫不溫柔。

    倏地,唇上傳來一陣疼痛,他驚蟄的退開,舔舔染血的唇,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天空,「雲沁雪,你婚前失身是事實,何必在本王面前裝貞潔烈婦!」

    雲沁雪渾身一僵,臉色刷白,眸中迸出怨恨的光芒,「放開我!」

    東陵弈桀眸子緊瞇,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手上的力道一鬆,雲沁雪跌回床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頭頂上方,寒洌入骨的聲音傳來,「雲沁雪,你最好安分守己,要是被本王發現,你和以前的姦夫再有來往,本王絕饒不了你!」

    說完,寒洌的眸子怒掃雲沁雪一眼,憤然的拂袖離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39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22 09:14 AM 編輯

037 侍妾

    一大早,門外就吵吵鬧鬧不停。

    冬兒那丫頭膽子小,經不住他們一幫人的鬧騰,趕緊走了進來通傳:「王妃,各房主子聽說王妃受了傷,特來看望。」

    雲沁雪輕顰黛眉,她本就不喜歡應酬這些人,自己都還在傷著,根本沒力氣去應付,只得淡淡道:「冬兒,你就說我傷得厲害,她們的心意我領了,先讓她們各自回去吧。」

    冬兒為難的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是,王妃。」

    沒想到,冬兒才出去一會,就讓那幫兇神惡煞的猛獸衝了進來。

    冬兒怯怯的站在後邊,低聲說道:「奴婢該死,勸不住各房主子……」

    雲沁雪淡淡一個擺手,讓她退了下去,如今自己是個半殘人士,這些人,這些事,已經避無可避,輕輕一個轉眸,望著眼前眾名女子,模樣是一個比一個美艷,打扮得一個比一個妖嬈,這都是寒王的侍妾,這裡就已經夠多了,也許,還有沒來的!

    領頭的宋玉瑩一身華麗的藍色衣裙,嗲著嗓子,忍不住冷嘲熱諷道:「王妃還真會擺架子呀,我們姐妹幾個,好心好意來看望王妃,沒想到,等了那麼久,還把我們拒之門外!」

    「玉瑩妹妹,人家可是王妃,架子自然擺得大了,你沒看到,王爺多重視她,那幫傷了她的奴才們,死的死,傷得傷,我們要是不注意些,說不定,下一個被攆出府的,就是你我二人其中之一了。」站在穿著淡紫色衣裳的李秋蓉上前,火上澆油的笑說道。

    「秋蓉姐姐說的是,人家爹爹是當朝丞相,一句話,就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呢!況且,有個聰明貌美的妹妹在這,姐姐能差到哪裡去呢?你看才幾天時間,王爺就對她另眼相看,我看哪,王爺遲早有一天,都要被她們姐妹二人包攬了。」  一身杏黃色衣裳的王思思抿唇一笑,含沙射影的冷諷道。

    「他爹爹是丞相又如何,我祖父可是開朝元老,難不成還怕她?」一身粉紅色衣裳的方欣妍一臉輕蔑的冷哼道。

    「欣妍姐姐,人家怎麼說也是王妃,地位比我們高了一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一身淡綠色衣裳的秦可柔弱弱的的插了句嘴,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亂。

    宋玉瑩眸中帶著明顯的嫉妒,不服氣地吼道:「王妃又如何?不過是個淫娃蕩婦,婚前就已經破了身子,有什麼資格當王妃,王爺怎麼沒把她給休了!」

    一身桃紅色衣裳的花綰綰,輕勾艷紅的唇,妒嫉的說道:「就是,瞧她這雙桃花眼,一看就是耐不住寂寞的騷貨。」

    ……



038 奚落

   雲沁雪緊緊顰眉,眸中迸射出一抹慍色,本想出言反駁,但看到對方盛氣凌人的架勢,想必是有不怕她的理由,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心中這口氣嚥了下去。

    抬眸,眸光漸漸轉冷,這些女人,難道,整天除了爭風吃醋,就沒有別的事可做嗎?

    不過,她很是奇怪,如今她的腿,正常行走都困難,明明自己沒有讓她們妒嫉的資本,這府中,比她受寵的人,多了去了!

    其中一個,還是她親妹妹雲蝶依,怎麼今天,她倒是成了眾矢之的了。

    看著眼前這些滿臉的嫉妒,面目可憎的女子,雲沁雪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雖然無奈,但現下,也只有忍一時風平浪靜。

    她可不想,為了那個殘酷無情的男人,而和這群不可理喻的潑婦結仇。

    她很清楚,女人妒忌心理,有多恐怖可怕!

    雲沁雪微微垂眸,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各位姐妹,你們怎麼突然會這樣想,我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如今手也斷了,腿也殘了,王爺怎麼可能看上我?」

    「那倒也是……」方欣妍一臉得意,輕蔑的笑了起來。

    「欣妍妹妹,這你就想錯了,你不知道,王爺為了王妃,還打算親自去請天下第一神醫給她治腿,這樣的福分,我們姐妹幾個,八輩子也等不到啊!」李秋蓉冷冷一笑,眸中迸射出一道妒恨的光芒。

    「是啊,要是哪天我也腿腳不便,只怕早就流落街頭了,哪還能在這高床軟忱,身邊一堆嬤嬤丫鬟伺候著?」王思思輕勾嘴角角,淡淡一笑,言語間多了一分嫉羨。

    「都住口!」宋玉瑩冷喝道,鮮紅的唇緊抿,她們用言語相激了這麼久,她依舊是面不改色,雲淡風輕的審視著她們,這個女人,並非她想像中那麼簡單。

    「王妃明明犯了七出之罪,你現在有何資格,位居於正妃之位上?」宋玉瑩不甘的問道。

    「妹妹是質疑王爺的決策嗎?」雲沁雪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我沒有……」

    「妹妹問我,有什麼資格當這個王妃,我回答不了,不過,這王妃之位,的確是王爺允諾的,至於為何王爺沒休掉我,君心難測,我也回答不了,你們要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大可以直接去問王爺!」雲沁雪抬眸,眸光瀲灩,淡漠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堅韌的鋒芒。

    「你們在吵什麼?」一道冷洌之極的低沉嗓音,突然從她們背後傳來。

    ……



039 演戲

   房中頓時靜了下來,眾人下意識地轉身,看到一臉陰沉不悅的東陵弈桀,臉上不禁露出驚恐和慌亂的神色。

    下一刻,紛紛收起剛才刁蠻跋扈的猙獰模樣,露出柔媚的笑容,端莊的俯身道:「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

    雲沁雪坐躺在床上,行動不便,只得微微垂首,輕聲道:「妾身見過王爺。」

    東陵弈桀深邃清洌的眸子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看來,他這座王府裡,會演戲的女人還真不少,淡淡一個頷首:「都起來吧!」

    說罷,便步履沉穩地向床邊走去。

    東陵弈桀坐到床邊,伸出手,將散亂的髮絲,幫她輕柔地撫於耳後,深凝幾許,眸中帶著絲絲柔意蜜意,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帶著魅惑的磁性,柔聲道:「雪兒,今天感覺如何,傷口還疼麼?」

    雲沁雪渾身一怔,雙眸瞪大,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這樣殘暴無情的男人,居然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

    那柔情如水的聲音,沒有讓她感到半分暖意,反而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脊背驀地生出一股寒氣。

    見她發愣,東陵弈桀狹長的黑眸微瞇,眸中的笑意漸漸加深,然而,眸底卻有股冷洌的寒意透了出來,「怎麼了,雪兒,不舒服嗎?」

    雲沁雪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面容漸漸恢復平靜,緩聲道:「沒、沒事,妾身已經好多了,多謝王爺掛念!」

    東陵弈桀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輕勾唇角,邪魅一笑,那笑卻不達眼底,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就好!」

    雲沁雪不安的想掙開手,眼角的餘光,掃到還站在屋內的眾名女子身上,眸中閃過一絲驚懼的光芒。

    她不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竟有這樣陰險的心思,在她們面前,這樣柔情相待,並不是所謂的恩寵,而是令人穿腸的毒藥。

    眾名侍妾的妒嫉之火,已經被他完全點燃。

    從今天開始,她將捲入這爭寵的鬥爭中,無法抽身了!

    東陵弈桀抬眸,眸子迸射出噬人的利芒,冷冷喝道:「你們還在忤在這裡做什麼?」

    宋玉瑩緊咬著唇,隱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妾身不明白,王妃在嫁入王府時,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王爺平白受了這等侮辱,事關您的尊嚴,王爺怎麼能輕易饒恕?」

    ……



040 無情

    東陵弈桀眉心微蹙,深邃幽暗的黑眸凌厲如刃,冷洌陰鷙的目光地直射向她,冰冷的話語,像是深冬的刺骨寒氣,肆虐著她的耳膜,「本王的事,豈容你來過問?」

    宋玉瑩害怕的哆嗦起來,嗓音抖顫,「妾、妾身不敢!」

    東陵弈桀眸子微垂,指腹輕輕摩擦著拇指上玉扳指,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沉聲問道:「你,入府多久了?」

    宋玉瑩驀地抬起頭,接觸到他冷冰的視線,心頭不禁一驚,硬著頭皮回道:「回王爺,已經有一年了!」

    東陵弈桀臉上沒有一絲起伏,淡淡道:「既然進府這麼久了,那府中大小規距,都應該十分清楚!那本王問你,侮辱王妃,以下犯上者,該定什麼罪?」

    宋玉瑩臉色一僵,驚恐的跪了下來,想到大禍即將臨頭,身子不禁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不斷的磕頭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東陵弈桀的神色冷然,渾身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測,薄唇緊抿成一線,下頷倨傲的揚起,冷聲道:「什麼罪?照實說!」

    宋玉瑩的身子抖如篩糠,嘴唇輕顫,咬牙道:「死罪!」

    東陵弈桀倏地站了起來,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狠狠地鉗住她的下頜,冷魅一笑,說出的話,比冰錐還寒上萬分,「好,即是死罪,本王也不再留你!」

    話落之間,一聲清脆的裂響,宋玉瑩的下頷骨,已經硬生生的被他捏碎了。

    宋玉瑩發生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癱坐在地上,痛得身子都抽搐起來。

    她一手捧著下頷,一手揪著東陵弈桀的袍擺,口齒不清的哀求道:「王爺饒命,求你看在妾身伺候您這麼久的的份上,饒了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後怕的縮了縮頸,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王爺的殘忍,並非沒有領教過,但每一次,都能讓她們感受到更為恐懼的感覺。

    雲沁雪黛眉輕顰,眸中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揚聲勸阻道:「王爺,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並非純善好欺之輩,但也不是趕盡殺絕之徒,宋玉瑩是什麼人,她心理清楚,她們逞口舌之力,不過是虛張聲勢。

    況且,此番過來尋釁,只不過是被人利用了。

    真正可怕的女人,沉府極深,表面與你交好,卻趁你不備,背後捅你一刀。



041 招妒

    東陵弈桀驀然起身,桀驁不遜的眉峰泛起冰霜,對雲沁雪的求情置若罔聞,厭惡的踢開了宋玉瑩,眸中凶殘狠戾之色盡顯,「來人,拖出去!」

    話音一落,門外衝進兩位侍衛,將瘋狂嘶叫的宋玉瑩強硬拖了出去。

    東陵弈桀銳利的黑眸向眾人掃了一眼,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此事不許再提,違者,格殺勿論!聽清楚了?」

    眾女的身子抖如秋風落葉,趕緊回道:「聽清楚了,王爺。」

    東陵弈桀狹長的眸中浮現冷洌的寒光,冷聲喝道:「都給本王滾出去!」

    話音一落,眾女大驚失聲,紛紛倉皇失措的衝了出去。

    頃刻間,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雲沁雪深吸一口氣,心漸漸沉寂下來,今天這件事傳出去後,不知在府中,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他所謂的『寵愛』,已經把她推到風尖浪口上。

    玉瑩被當成一個以儆傚尤的例子,雖是讓她在王府的地位,急劇飛昇,可是,伴隨而來的,是更多是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女人之間的戰爭,大多是圍繞男人,但是,這世上,就是有這麼多傻女人,不會去恨丈夫的薄情寡意,而是去妒恨那些搶了他丈夫的女人。

    這裡的女人,她們不會記恨東陵弈桀的殘忍無情,只會恨她,恨她奪走原本屬於她們的寵愛,而女人因為嫉恨,而漸漸扭曲的心,才是最可怕的事物。

    東陵弈桀驀然轉身,緩步走到床邊,俯身望著她,似笑非笑的眸中掠過一道寒芒,勾唇道:「沒話對本王說?」

    雲沁雪冷冷的回視東陵弈桀,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淡淡道:「王爺想聽妾身說什麼呢?」

    東陵弈桀濃眉緊蹙,面色陰冷駭人,單手鉗起她的下頷,寒聲喝道:「雲沁雪,不要跟本王裝糊塗!」

    雲沁雪被迫仰起頭,眸中有璀璨的光點閃動,冷冷一笑,「王爺的目的,早已達到,不出幾日,就能看到成效,這一切,都在王爺的掌控之中,我和她們,只不過,是王爺閒時無聊的有趣玩具,不是嗎?」

    東陵弈桀薄唇緊抿,渾身散發出一股令人戰慄的寒氣,冷諷道:「你也太瞧得起自己,哼,你連當玩具的資格都沒有!」

    雲沁雪淡漠的眼眸直視,沉聲問道:「王爺若是因為妾身,非清白之身而產生厭惡,妾身倒是理解,可是,王爺為什麼如此憎恨妾身?似乎恨不得將妾身挫骨揚灰……」

    東陵弈桀冷冷一笑,鬆開了手下的鉗制,「你比雲蝶依那女人聰明多了!但是,這個問題,本王不想回答。」

    言罷,驀地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41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12 03:42 PM 編輯

042 算計

   蝶棲苑,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淡淡龍涎香的味道。

    雲蝶依神情慵懶的躺在軟榻上,朱唇輕啟,吹了吹塗著艷紅蔻丹的指甲,嘴角勾起一抹陰側側的冷笑。

    這時,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急步走了進來,在她耳畔俯耳低語幾句,緊接著,垂著頭,躬身退到一旁,神情淡漠沉穩。

    雲蝶依黛眉緊擰,陰冷的目光,直射向眼前的婢女身上,冷聲問道:「全都被王爺轟出來了?」

    梨香的面上波瀾不驚,低頭回道:「是,主子!」

    雲蝶依眸子瞇緊,纖長濃密的睫毛,因憤怒而輕顫起來,嘴角扯起一抹扭曲的弧度,怒喝道:「究竟怎麼回事?」

    梨香面色一怔,垂下眸子,淡淡道:「各房主子都在傳,說王爺真的對王妃上心了,事因是瑩主子在王爺面前提了王妃的醜事,王爺一怒之下,不旦把瑩主子的下巴都捏碎了,而後,還命人將她拖去了賞罰院,拔舌挖眼,扔進了蛇窖……」

    雲蝶依怨毒的目光變得猙獰,咬牙切齒的罵道:「可惡的小賤人!」

    話落之間,便伸手抓起矮幾上的茶杯,怒不可遏地砸了出去,迸裂的碎片,從梨香的耳畔刮過,一滴小小的血珠,從中滲了出來。

    梨香眉頭微蹙,趕緊跪了下來,柔聲勸慰道:「主子息怒!也許事情,並非她們想的那樣,王爺先前還那麼厭惡王妃,怎麼會一下子對她上了心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聞言,雲蝶依漸漸冷靜下來,蘊了蘊神,眸中閃過一道精銳的厲芒,暗暗揣測道:「你的意思是……王爺只是在做戲給我們看?」

    梨香面色素冷,冷靜分析道:「極有可能!王爺這出殺一儆百,怎麼看,都像是故意激起各房主子的妒嫉之心,況且,王爺反常的行為,正是一時興起,變相在告訴我們,他不會寵王妃太久……」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到底,也只是拿這群無聊的女人逗樂罷了!

    雲蝶依雙拳緊攥,銀牙暗咬朱唇,眸底的郁色久久不散,迸出怨毒的光彩,狠狠地道:「梨香,快幫我想想辦法,她一日不除,我便寢食不安!」

    梨香的眸中閃過一道寒芒,轉瞬即逝,沉聲說道:「主子在府中的處境,不比王妃好多少,凡事都要低調為之!想拔掉這眼中釘,主子何需親自動手,只要您把消息,透露給有心人知道,自然會有人替您操刀!」

    雲蝶依輕輕捂唇,微瞇的眸中掠過一道精光,而後,勾唇一笑,「你說得沒錯!梨香,陪我去一趟挽月閣。」

    梨香點頭頷首,俯身道:「是,主子。」



043 起因

    這日,晚膳時分,東陵弈桀突然駕臨蝶棲苑,打算與雲蝶依共進晚膳。

    雲蝶依喜不自禁的張羅起來,很快,十二道精美的菜餚擺滿了白玉桌,八葷四素,熱氣騰騰,滿室生香,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添上醇厚香濃的美酒,讓人看得垂涎欲滴,食慾大增。

    雲蝶依笑得甜蜜燦爛,用象牙筷夾起一塊魚肉,細心的剔除魚刺,巧笑嫣盼的遞到東陵弈桀的嘴邊,柔聲說道:「王爺,嘗嘗這塊龍舟鱖魚……」

    東陵弈桀眸子微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抬手,指腹輕輕摩擦她紅潤的朱唇,湊近她的耳畔,啟唇低道:「蝶兒若是用這個喂本王,本王會更喜歡!」

    雲蝶依的臉頰染上醉人的緋紅,深凝他的美眸,長睫輕顫,嬌羞一笑道:「王爺,別鬧了,菜都涼了,張嘴!」

    東陵弈桀聽話的張開嘴,她笑著將魚肉送進了他的嘴裡,他優雅的咀嚼,支著下頷,端詳她的神態,眸波好似帶著一圈圈漣漪散開。

    門外,突然響起王嬤嬤稟報的聲音,「王爺,老奴有急事稟報!」

    聞聲,東陵弈桀眉心蹙緊,黑眸閃過一絲不悅,冷冷回道:「有什麼事,膳後再議!」

    王嬤嬤接著急聲說道:「王爺,事關重大,此事需由您親自定奪!」

    雲蝶依輕輕地放下筷子,柔軟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柔聲安撫道:「王爺,聽王嬤嬤的語氣,不像是小事,不防聽聽!」

    東陵弈桀看了雲蝶依一眼,揮揮手,命婢女將王嬤嬤領進來,很快,王嬤嬤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在地上,他持起白玉酒杯,淺酌一口,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

    王嬤嬤渾身一顫,臉上佈滿不安,沉聲說道:「王爺,挽月閣的汀月主子小產了!」

    東陵弈桀面容陡然變得陰冷,黑眸微瞇,冷洌的目光一沉,「小產?」

    雲蝶依雙眸瞠大,輕捂起嘴,驚訝道:「怎麼會這樣?」

    東陵弈桀尖銳的目光直刺向王嬤嬤,冷聲質問:「王嬤嬤,你主管內務,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王嬤嬤驚慌的匍匐在地,不敢去承接東陵弈桀盛怒的目光,戰戰兢兢的說道:「王爺交代的事,老奴不敢怠慢,但凡侍過寢的妾室,老奴都親自送去湯藥,親眼看到她們喝下,出了這樣的事,老奴自知難辭其咎!可是,汀月主子卻在房中哭鬧得不停,吵著要見王爺……」



044 前奏

    東陵弈桀黑眸一瞇,犀利的寒芒在眸中閃動,嗓音裡帶著一絲慍怒,「她若是再繼續無理取鬧,就直接送去賞罰院處治,無需再來稟報!」

    王嬤嬤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汀月主子吵鬧的原因,是因為她在房中,發現了巫咒人偶……」

    東陵弈桀的聲音陡然森冷,彷彿連週遭的空氣,也變得冷洌起來,「真有此事?」

    王嬤嬤身形一抖,倉惶失措的說道:「老奴不敢欺瞞王爺。」

    雲蝶依黛眉緊顰,揪住東陵弈桀的衣袖,急聲道:「王爺,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徹底查清!」

    東陵弈桀緊皺劍眉,怒喝道:「混帳!」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銳利的眸微瞇,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生事,簡直活得不耐煩了,怒甩衣擺,隨即喊道:「莫離,隨我去挽月閣。」

    莫離聞聲,迅速閃了進來,雲蝶依見狀,趕緊道:「王爺,請讓妾身陪你一同前去。」

    東陵弈桀眸子掃視她一眼,起身而行,淡淡道:「跟上。」

    雲蝶依心中暗喜,巫咒向來是皇家的大忌,此番府中出現這樣的事,東陵弈桀絕不可能姑息,想到這,純真的眸中浮現一抹陰毒之色。

    ×××

    挽月閣的廂房內,汀月虛弱的躲在床榻上,原本猙獰扭曲的面容,當看到千盼萬盼的身影,立刻化著哭得梨花帶雨,幾度哽咽的喚道:「王爺……」

    東陵弈桀面上波瀾不驚,緩步上前,低聲問道:「汀兒,身子怎麼樣了?」

    語語雖然柔和,但冷漠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真正的安切之意。

    雲蝶依櫻唇輕抿,眸中閃過一道妒嫉之色,眉心微顰,一幅深表同情的模樣,勸慰道:「妹妹,你現在養好身子要緊,別太傷心了!」

    汀月淚如雨下,咬著紅唇,對雲蝶依的示好,視而不見,仰頭,淒然的抽泣道:「王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啊!」

    東陵弈桀面色陰沉下來,冷聲道:「這件事,本王絕不姑息,一定會徹查清楚。」

    汀月點頭,紅腫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之色,轉頭,對著婢女說道:「春兒,把東西拿來!」

    春兒哆哆嗦嗦的將東西呈了上來,那是一個用桐木製成的小偶人,人偶上刻著字,肚子上插滿了銀針,樣子極是恐怖!



045 嫌疑

    汀月多少有些後怕,嚶嚶地哭泣起來,藉機依偎進東陵弈桀的懷中,怒瞪了春兒一眼,咬唇恨恨道:「春兒,還有那塊布也拿過來!」

    春兒渾身一顫,俯身道:「是,主子。」

    說完,趕緊進屋,拿出一塊上等的綢布,遞到了東陵弈桀跟前。

    汀月滿臉悲憤與痛恨,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的說道:「王爺,這就是用來包人偶的布,兇手就是王妃,一定是她!」

    東陵弈桀薄唇輕勾,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不落痕跡的推開她的依偎,沉聲問道:「哦,汀月何此一說?」

    汀月眸中迸射出怨毒之色,冷冷道:「王爺,你忘了嗎,這個布料是上等的雲絲錦,我知道,王爺當初拿到一匹雲絲錦,和一匹天蠶綢,分別送給王妃和側妃,敢問府中除了王妃之外,誰還會有雲絲錦?」

    東陵弈桀深邃幽暗的眸子微瞇,不自覺的笑了笑,冷聲道:「你認為兇手,會這麼愚蠢,把這麼不利的證據留下,等著你來指控?」

    汀月美目瞠大,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淚水欲滴的說道:「王爺,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聰明,使毒計害人,能做到萬無一失,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東陵弈桀起身而立,望著她的眸子冷洌萬分,寒聲問道:「哦,那她有何理由要害你,要知道,你懷有身孕之事,連本王都瞞得密不透風,她又是從何知曉?」

    汀月後怕的縮了縮頸,心有餘悸的揪著衣襟,諾諾道:「王爺,妾身只是……」

    雲蝶依心中一急,雙拳緊攥,柔聲道:「王爺,妾身也相信姐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現在兇手唯一留下的線索,直指向姐姐,為了洗刷她的嫌疑,王爺也該去姐姐的住處,查明一下情況!」

    東陵弈桀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薄怒,冷冷的瞅向一直垂眸的雲蝶依,「那蝶兒的意思是?」

    雲蝶依鎮定一下情緒,目光澄澈的回視他,緩聲說道:「出現這種事,一種可能是,兇手知道汀月妹妹懷有身孕,妒恨之下做出這樣的事,另一種可能,就是兇手不光是針對汀月妹妹,只是恰巧應驗,也許,還有更多的目標,被巫咒人偶咒害,妾身猜測,兇手應該是府中之人,此番說來,府中任何一名姬妾都有嫌疑,包括妾身在內。」

    汀月垂下眼睫,柔媚的眸子閃動一絲笑意,緩緩抬眸,望向東陵弈桀,柔弱道:「王爺,妾身也覺得蝶依姐姐說得有道理!不如,王爺先派人去王妃的住處搜查一下,如果王妃是清白的,王爺可再行調查此事……」

    東陵弈桀眸子一瞇,冷冷拂袖,勾唇冷哼道:「話到了這個份上,本王再不允,豈不是有徇私護短之嫌,來人!」



046 鐵證

    夜幕降臨,靜謐的臥房中,燭火冉冉,香爐裡飄散著裊裊青煙。

    雲沁雪坐躺在床榻上,眼簾低垂,神情恬淡,正專心致志的正繡著一塊錦帕。

    忽地,指尖一疼,一滴鮮紅的血珠,從指尖上沁了出來,她黛眉微顰,將食指含著嘴中,濃重的血腥味在口中瀰漫,心中不禁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時,院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噪雜的吵鬧聲,透過窗紙,可隱隱看到點點跳躍的火光,彭地一聲巨響,房門似乎被人粗暴的踢開。

    雲沁雪猛地一驚,連忙整理好衣裳,低聲喚道:「冬兒,你在嗎?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突然,有幾名拿著火把的侍衛,衝進了臥房內,陡然出現的刺眼火光,讓雲沁雪的眼眸緊瞇,趕緊用手擋在額前,以此適應四周刺眼的光線。

    當看到佇立在幔帳後,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時,她的身子不禁一顫,手中的繡品不自覺的落下,她眨了眨眼,很快恢復正色,櫻唇輕啟,冷聲道:「不知王爺深夜帶侍衛到訪,所為何事?」

    兩名侍衛看到躺在榻上的雲沁雪,趕緊低下頭,遲疑道:「王爺,王妃她……」

    東陵弈桀撩開幔帳,緩步上前,冷漠無溫的眸子,對上她淡定的清眸,隨後,抽回視線,漠然示意,冰冷寒洌的聲音響起,「來人,扶王妃起來!」

    隨後,兩名身強力壯的嬤嬤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將雲沁雪從床上粗魯的架了起來,迅速帶到了外室,隨便找了張凳子坐下。

    正廳裡,只見幾十個黑衣勁裝的護衛四處翻箱倒櫃。

    廳裡的裝飾物,已被翻得雜亂無章,盆盆罐罐,桌椅板凳橫倒在地上,香爐也滾倒在地上,香灰灑了一地,花瓶瓷器掉在地上,乒乒乓乓響個不停,碎片四處迸裂開來。

    寢室內,各種衣物被扔得到處都是,連床榻上的幔帳,屋內裝飾用的流蘇幡布,也被扯得零零碎碎。

    更有侍衛竟然拿著鋤頭、鏟子在院裡院外堂而皇之地挖了起來。

    雲沁雪看著滿室的狼藉,不禁怒從心起,大聲喝斥道:「住手!給我住手!」

    東陵弈桀眉頭蹙緊,銳利的眼眸半瞇,看到她臉上顧做堅強的冷硬,勾唇道:「不必理會,繼續搜!」

    沒多久,兩名侍衛從寢室內飛奔而出,急聲喊道:「王爺,搜到了!」

    東陵弈桀深邃的眸光一閃,冷聲道:「呈上來。」

    侍衛手捧一個包袱,裡面裝了七八個人偶,背後分別刻著某個人的生辰八字。

    東陵弈桀面上波瀾不驚,彷彿早已猜到結果會是如此,悠然地一個轉身,銳利的目光直刺向雲沁雪,拿出其中一個人偶,冷笑道:「王妃打算做何解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4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0-6-22 09:21 AM 編輯

047 解釋

    雲沁雪抬眸,眼中沒有一絲慌亂,鎮定自若的說道:「解釋?如果妾身說有人栽贓嫁禍,王爺信嗎?」

    東陵弈桀冰冷的視線,落在雲沁雪的臉上,端詳著她清麗脫俗的臉龐,黑琉璃般的眼眸瀲灩流光,清雅淡然的姿態,美得飄渺虛幻,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樣的一個女子,處事不驚,遇事冷靜,如果,她不是……

    心裡陡然升出一絲異樣,他蹙眉甩去心中的脫控情緒,沉聲道:「不過,從王妃房裡搜出巫盅偶人是事實,王妃必須給個合理的解釋,讓本王信服才是。」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嬌弱的呵斥聲,「大膽!」

    東陵弈桀臉色陰沉下來,眸中閃動著不悅之色,薄唇輕啟,蹙眉喝道:「誰在外面喧鬧?」

    守在門外的侍衛立刻答道:「回王爺,是雲側妃。」

    東陵弈桀俊美無鑄的臉上,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冷聲叫道:「讓她進來。」

    雲蝶依甩袖破門而入,一襲粉紗羅裙,襯得身段越發窈窕曼妙,輕垂著眼簾,看向東陵弈桀時,睫羽隨著眼波輕眨,嬌柔無限,盈盈俯身道:「妾身見過王爺!」

    東陵弈桀眸子轉動,步履輕緩的走了過去,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雲蝶依的手揪著手帕,眸波投向雲沁雪,又迅速抽了回來,柔聲道:「王爺,請恕妾身多事,下咒的兇手一日不抓到,妾身亦無法安心!所以,妾身懇請王爺,也讓妾身知曉調查的進展!」

    東陵弈桀的修眉微挑,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半瞇,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倒是來得巧,剛從王妃房裡搜出這些人偶。」

    雲蝶依眼眶陡然浮現瑩瑩水光,雙唇抖顫,不可置信的望著雲沁雪,「什麼?姐姐她……」

    東陵弈桀翻看手中的人偶一眼,冷冷一笑道:「如果沒記錯,這好像是蝶兒的生辰八字。」

    雲蝶依的嬌容驚變,一手緊揪著胸口,抬眸,憤恨陰冷的目光,直刺向雲沁雪,厲聲怒斥道:「雲沁雪!我沒想到,你的心腸,居然如此狠毒,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要害!」

    雲沁雪輕顰秀眉,漠然的看著雲蝶依微微扭曲的臉,淡聲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雲蝶依目光如炬,狠狠地瞪著雲沁雪,寒聲怒喝道:「那王爺手裡拿裡的人偶,你做何解釋?我的生辰八字,你最清楚!」

    雲沁雪對她的質問不予評置,轉過頭,沉聲道:「王爺,你要妾身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妾身就說出幾個理由來讓王爺評定。

    其一,梨花苑地處偏僻,少有人跡,若是有人趁虛而入,將偶人放在房中輕而易舉。

    其二,妾身聽一位曾在宮中內侍的方嬤嬤說過,巫盅之術,又稱厭勝之術,要知道被施盅之人的生辰八字,求邪僧妖道做法下咒,在人偶上刻上對方的生辰八字,扎針,七天之後,方可靈驗。

    妾身受極刑後,昏迷了六天六夜,腿腳一直不便,如何弄來這些東西?況且,以下咒的時間推算,妾身還在昏迷中,妾身和府中眾姐妹並無來往,從何知曉她們的生辰八字?

    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要破解這盅術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將這些人偶全都用火焚燒殆盡,這樣一來,真正施咒的人,也會因此得到報應!妾身可以親手將這些人偶扔進火中焚燒,以示清白。」



048 困境

    東陵弈桀迷人的眸子瞇緊,眼中閃過一道詫然之色,淡淡一笑,道:「說得很是精彩,不過,王妃要想洗脫嫌疑,光靠說的,恐嫌證據不行,你至少也得有個人證。」

    雲蝶依含怒轉身,淚眼朦朧的看著東陵弈桀,泣咽的說道:「王爺,姐姐反駁的理由根本說不通,她一個深閨女子,怎麼會對巫蠱之術這麼瞭解,不是她熟記於心,又怎會如此利落的,做出這麼惡毒的事來?」

    雲沁雪冷冷一笑,這就是她的好妹妹,字字含針,欲將她置於死地不可,「妹妹的話,是不是太過絕對,好似已經認定我是兇手,我記得,方嬤嬤講這件事的時候,你當時也在場,聽得可比誰都認真呢?」

    雲蝶依美目一瞪,眸中迸射出一抹憤惱之色,咬牙切齒道:「姐姐想說什麼?」

    雲沁雪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嘴角的嘲諷斂聚,淡漠一笑,道:「妹妹也該知道,我從小記憶力就很好,讀過的書,聽過的事,便能過目不忘,過耳成誦!妹妹單憑我知曉巫盅之術這點,就想來定我的罪嗎?況且,我相信,府中知曉這盅術的大有人在。」

    雲蝶依眸中有些慌亂,垂下長睫,佯裝鎮定道:「王爺也說了,單憑你一片之詞,不可取信!你要洗脫嫌疑,得有人為你證明才行。」

    說完,便轉身對東陵弈桀道:「王爺,貼身伺候姐姐的丫鬟冬兒,我想,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東陵弈桀眸光閃動,側目看了雲沁雪一眼,淡淡道:「也好,把那丫鬟帶上來。」

    沒多久,冬兒被兩個壯漢擒了進來,她一直低垂著頭,看不清此時的神色,跪下道:「奴婢見過王爺。」

    東陵弈桀漫不經心的挑眉,沉聲問道:「你服侍王妃一段時間了,是否發現她有可疑的行徑?」

    雲蝶依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聲音隱約含著威脅,「冬兒,王爺在此,你要是敢以謊言欺瞞他,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

    冬兒始終垂著頭,攥著衣擺的手哆嗦個不停,顫聲道:「奴、奴婢不敢,要說可疑之事,奴婢記起一件事,大概是幾天前的晚上,奴婢早已就寢,半夜之時,隱約聽到王妃房中有動靜,奴婢看到一個黑影,遞給王妃一包東西,然後,飛快的從窗戶閃了出去。」

    東陵弈桀淡淡一笑,眸中卻看不到一絲笑意,「哦,你可看清那黑影是什麼?」

    冬兒嚥下一口唾沫,低聲道:「是一個男子的身影。」



049 誣陷

   雲沁雪清眸一怔,平靜的表相下,生出一股洶湧的波濤席捲她的心,「冬兒,你我相處的時間雖短,但我自問,從未苛薄過你,為何你要誣陷我?!」

    雲蝶依眸中浮現一抹得意的笑,轉瞬隱去,厲聲道:「王爺,現在,真相再清楚不過!王妃不僅下巫盅害人,還和陌生男子深夜相會!這等醜事,如果傳了出去……」

    東陵弈桀渾身散發出冷洌的寒氣,面無表情的怒喝道:「住口!」

    雲沁雪自知現在百口莫辨,可是,心裡嚥不下這口氣,她淡然隨性,不爭強好勝,但不表示,她會心甘情願的蒙受這不白之冤!

    深吸一口氣,她冷聲道:「我沒有做過,我沒有巫盅害人,更沒有私會男人!這些事,全都是冬兒撒謊!」

    雲蝶依冷冷一笑,張牙舞爪的哼道:「她為什麼要撒謊?無風不起浪,你沒做過,人家怎會指證出來!」

    突然,彭地一聲巨響!東陵弈桀身旁的圓桌,被他的掌力所擊中,頃刻間,便四分五裂的坍塌在地上,他冷鷙的抬起頭,冷笑一聲,道:「你們當本王不存在嗎?」

    雲蝶依心中猛地一震,那表情,那神色,王爺他……在妒嫉!

    雲沁雪疑惑的垂下眸,他向來喜怒都是難辨真假,有時候生氣,他會笑,有時候高興,他會面無表情,但是,此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怒氣。

    東陵弈桀眉頭緊蹙,冷聲下令道:「來人,將王妃關進地牢,聽候發落!」

    雲蝶依美目一怔,不可置信的盯著東陵弈桀,揚聲問道:「王爺,王妃心胸狹隘,咒害眾位姐妹,還紅杏出牆,這樣淫亂不堪的女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饒恕?」

    東陵弈桀冷冷一笑,眸中酷寒凌厲的光芒,如冰錐般凌遲她的神經,「那雲側妃有何高見?」

    雲蝶依雙眸瞪大,心頭一窒,渾身抖個不停,咬唇道:「妾身只希望王爺稟公辦理……」

    東陵弈桀眸中浮現一層冰寒,薄唇輕勾,嘴角的淡笑,既冷魅又陰森,冷聲道:「本王喜歡聰明的女人,但是,自作聰明的女人,只會讓本王心生厭惡。」

    雲蝶依死死的咬著唇,眼眶中的淚水打轉,隱隱欲墜,雙拳緊攥,妒恨的目光,直瞪向坐在椅子上的雲沁雪,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斷。

    雲沁雪看著兩人之間的波濤暗洶,收到雲蝶依投來的怨恨眼光,心中不禁冷笑起來,忽然想一句話,正是襯景:天作賤,猶可違;自作賤,不可活!

    東陵弈桀看著守在雲沁雪身邊的兩位侍衛,冷冷喝道:「還不動手!」

    雲沁雪恢復了平靜,事已至此,她說再多,也會被稱為狡辯之詞,歎了口氣,真的無力回天了嗎?臨行前,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東陵弈桀一眼,便被侍衛拖去了地牢。



050 地牢

   地牢裡,陰暗潮濕冰冷,順著台階,一步步往下拖。

    兩旁的牢房裡,關押著形若惡鬼一般恐怖的犯人,呻吟哀嚎不絕於耳,只讓人感覺像是入了陰司地獄。

    在一片嘩嘩啦啦的鐵鏈碰撞聲中,雲沁雪被兩名待衛粗魯的扔進了牢房。

    她整個人直面貼地,重重地跌撲在髒亂不堪的地面上,又是一陣鐵鏈的響聲,牢門被人關上。

    雲沁雪顰著眉,木板磕碰到地面,震得手臂一陣鑽心刺骨的痛,翻手舉起,看著另一隻手的掌心,被這凹凸不平的地面搓破了皮,生生的發疼,腿上隱隱傳來針扎似的痛楚,讓她難以忍受的逸出壓抑的呻吟。

    陰暗潮濕的地牢裡,到處充斥著發霉的氣息,以及臭不可聞的氣味。

    隱約有老鼠爬行過的噔喻聲響,伴隨著犯人的慘叫呻吟聲……

    因為潮濕,四面的牆壁上,好似長滿了一片片的苔蘚類的植物,似一個個怪獸,在猙獰地張牙舞爪。

    夜寒潮重,牢裡連一床爛被子也沒有,只有一些黑漆漆稻草,髒亂不堪,隨意地鋪散在地上。

    她艱難的爬到一個牆落,隔壁的牢房,頓時傳來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身體腐爛的臭味。

    雲沁雪都不敢去看,倉惶失措的向後挪去,她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晚上由於味口不好,米粒未進,現在胃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翻騰。

    似乎是噁心了極致,胸口傳來一陣火燎般的抽痛。

    她不禁伏在牆角邊,捂著胸口乾嘔起來,腦子裡轟隆隆的響鳴,像是被什麼碾過一樣痛。

    吐了半天,吐出的都是酸水,吐到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了。

    雲沁雪的眼眸,因為嘔吐,變得潮紅一片,狂吐過後的身體,更是變得很虛軟不堪,使不上一點力氣,頭昏目眩的感覺猛地襲來。

    虛癱的身子沁了一層薄汗,這時,似有一陣陰冷吹來,脊背生出一股讓人寒戰的涼意。

    她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思緒放空,努力讓自己忘卻此刻的恐懼。

    沒關係的,我一定能挺過來,我不會屈服於他們!她這樣的告訴自己。

    ×××

    靜謐的書房內,瀰漫著淡雅幽然的檀香味。

    東陵弈桀一身玄色寬錦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俊目低垂,修長好看的手指,翻閱著手裡的卷宗,神情專注認真,看到某一處時,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主子,屬下有事求見。」

    東陵弈桀黑眸微瞇,放下手中的卷宗,冷睨門口一眼,淡淡道:「進來!」

    暗衛無影訓練有素的走了進來,單膝跪在案桌前,微微低首,拱手道:「主子交代屬下徹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一切都如主子所料!」

    東陵弈桀抬起頭,冷洌陰鷙的眸中閃過一絲懊色,薄唇抿成,腦中思緒百轉千回,昨夜,那般失態,竟是腦中一閃而過,她與陌生男子纏綿的一幕,即便是猜想,也讓他失了平日的冷靜。

    這樣反常的情緒,讓他的面容越發黑沉冷凝,雙拳不由緊攥,猶自壓下這股情潮,淡淡道:「人呢?」

    無影面無表情的恭敬道:「暫押賞罰院,等主子親自審問。」

    東陵弈桀面色一冷,驟然起身,大步流星趕往賞罰院,無影見狀,面不表情的尾隨其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50 PM

051 劫持

    雲沁雪縮靠在牆角,腦子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她驀然睜開眼眸,掙脫了噩夢的束縛,驚出一身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裙,黏貼在她冰涼的肌膚上。

    她的胸口,因劇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停,剛才的噩夢,還讓她心有餘悸。

    她夢中自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拚命逃竄,可是,無論她怎麼跑,就走不出這片黑暗,心被恐懼所佔據,喘不過氣來,她想求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雲沁雪眉心緊顰,面如塵霜,忍痛咬唇,手攀扶著牆壁,勉強坐起,額際滿頭大汗,抬手擦掉汗水,她感覺渾身發燙,好像有些發燒了。

    突然,有人捉住了她的手,雲沁雪驚恐的睜大眼眸,失聲驚叫道:「是誰?快放開……」

    話音未落,對方便點了她的穴道,她頓時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來。

    ×××

    伴著清冷的月色,披著一身黑色斗篷的女子,從暗處,緩步走了出來。

    女子在馬車前停駐,緩緩放下斗篷的帽簷,露出她美艷的真顏。

    雲沁雪被人捉到了這裡,困坐在地上,面上波瀾不驚,目光警惕地看著走來的女子。

    雲蝶依走到她的面前,緩緩蹲下身來,她看著雲沁雪滿臉防備,嬌美的臉上帶著嘲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譏笑,「姐姐,何必如此緊張呢?妹妹又不會吃了你!」

    雲沁雪的面容恢復平靜,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雲蝶依嘴唇含著一抹冷笑,揮手示意,命人將她的穴道解開。

    因為發燒,喉頭變得十分乾渴,雲沁雪忍不住發出一陣咳嗽,抬頭望向她,冷冷道:「妹妹深夜帶我出來,不是話家常這麼簡單吧!」

    雲蝶依陰毒的眸光一閃,冷笑一聲,道:「像姐姐這麼聰明的人,不是早已經猜到了?」

    雲沁雪眸光斂緊,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妒嫉與怨恨,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你處心積慮的想置我於死地,到底有沒有顧念一絲姐妹之情!」

    雲蝶依冷哼一聲,眼眸微瞇,譏笑道:「喊你一身姐姐,還真把自己當成金枝玉葉了?你搞清楚,爹爹從來沒有認同過你,你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最想抹去的污點!卑賤奴婢所生的女兒,充其量是為了籠絡權勢的棋子罷了,少自視甚高!」

    雲沁雪抬起頭來,目光如炬,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妹妹的利用價值,又比我高得了多少?」



052 爭執

    她答應娘親恪盡孝道,但不代表會任父親擺佈。

    雲蝶依美目瞪大,面容變得猙獰起來,粗俗的叫道:「從小到大,你總是一幅清高的樣子,自以為了不起,呸!下三爛的賤貨,和你娘一個德性,老淫婦生出個小淫婦!」

    雲沁雪眉頭緊顰,目光變得冷凝起來,寒聲怒喝道:「住口,不許污辱我娘!雲蝶依,你現在的嘴臉,比市井的潑婦,又好得了多少?」

    雲蝶依鳳目怒瞪,劈頭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賤人!」

    猝不及防的,雲沁雪承受了這重重的一耳光,虛弱的身體摔倒,頭不小心撞到一塊碎石上。

    雲沁雪咬著下唇,發出一聲悶哼,額側傳來一陣灼痛,額際緩緩流下腥紅的鮮血,漸漸沁濕半邊臉頰。

    雲蝶依惡狠狠地瞪著她,嘴裡逸出一記陰側側的冷笑,「姐姐,滋味如何?反正是賤命一條,早就被人打習慣了,是吧,姐姐!」

    雲沁雪眼前一陣模糊,強自撐起身體,冷聲道:「你怎麼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雲蝶依猶自轉身,冷笑起來,「心狠手辣有什麼不好?你可知道,皇宮之中,那個位高權重,全天下高貴的女人,亦是滿手血腥,才能坐上那個位子!」

    雲沁雪一陣重咳,艱難道:「不要白日做夢了,東陵弈桀恨我們雲家,我死了,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宮中歷練過的女子,其心計深府之深,和王府中的女人,豈是一個檔次?

    雲蝶依轉過頭來,湊近她身邊,妒嫉的目光迸射,陰森道:「你少挑撥離間,王爺這麼寵愛我,又怎麼捨得傷害我?但是,王爺卻三番兩次對你手下留情,直覺告訴我,若留著你,後患無窮!」

    雲沁雪眉心緊蹙,低聲道:「你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他只是在利用你!他對我好,只是想引起你的妒嫉,讓我們姐妹倆自相殘殺。」

    聞言,雲蝶依勃然大怒,「你胡說!王爺經常在不輕易間,用深情的目光看著我,那絕對不是假裝的!」

    說罷,驀地伸出手,掐住雲沁雪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在水嫩的肌膚上刮過,使力挖掉幾塊血皮。

    雲沁雪面色慘白,她難受的張著嘴,痛苦呻吟起來,單手揪住她,用力抓掐她的手臂。



053 報應

    雲蝶依吃痛一聲,趕緊縮回手,惱怒起身,雙眸充血,怒不可遏地一腳踩在雲沁雪腿上,聽到她的慘叫聲,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暢快感。

    眼裡厲光閃爍,猙獰的表情,將她嬌美的臉漸漸扭曲。

    她看不慣她,凡是她的東西,她都要搶過來,什麼時候,輪到她來搶她的東西?

    想到這,腳下的力道越發加重,在她的受傷的腿上使勁的扭轉,施壓!

    若是親手殺了她,後續的事情,會變得很麻煩,不過,不趁現在狠狠的凌虐她,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

    雲沁雪緊咬牙關,忍住痛苦,啞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雲蝶依眸光轉動,不屑道:「我不怕報應!」

    說完,她拿出手帕擦擦手,顧作輕鬆的說道:「我打算派人送姐姐出京城,姐姐這一走,就不要再回來了!不然,那個叫初蕊的丫頭,只有死路一條!」

    雲沁雪舔了舔嘴角的血水,啞聲道:「你……」

    她不能走,如果就這樣走了,那她咒害別人,紅杏出牆的罪名就會落實,一身背負這個污名,與死有什麼分別?送她出京城,以雲蝶依的斬草除根的性格,她的性命,一定保不住。

    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由不得她選了!

    自己若是死在府中,兇手的鎖定就是府中之人,追查出真兇,也比較容易。

    但是,若是死在野外,那兇手的鎖定範疇就大了數倍,還有一個最方便利落的辦法,意外死亡,即便是東陵弈桀追查起來,她到時,也能想到萬全之策,給自己脫罪。

    雲蝶依什麼樣的頭腦,她心裡十分清楚,她不爭,不表示不瞭解情況。

    雲蝶依會偶爾耍耍小聰明,但是,她太過鋒芒畢露,不擅隱藏自己的真面目,情緒輕易外張,常常會因為一點小事,而曝露出自己的本性。

    以她智力,還想不出這樣周全的計劃,她的身邊,一定有個心思縝密的人,在輔佐幫助她。

    雲蝶依會對她動了殺機,在意料之中,於情理之外,雖不是一母所生,但她們好歹是有血親之緣的姐妹。

    以前,她除了刁蠻跋扈,嬌縱任性之外,還沒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到底為了什麼,讓她變得如此陰險狠毒?



054 離開

    難道,僅僅是因為恨她奪走屬於她的王妃之位?

    為什麼那麼執著於權勢地位?

    就算她開口把王妃之位給她,她肯定會惱羞成怒的說她假惺惺,何況,這讓字,豈是由她說了算?

    她們一同入府,不求互幫互助,但也不該落井下石,使計陷害,同為雲氏一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為何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她卻看不到?

    她一直在猜想,東陵弈桀並未愚笨之人,說不定,他早就已經猜到,自己是被雲蝶依陷害。

    而他選擇冷眼旁觀,是想抓住雲蝶依的把柄,安個合理的罪名,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不,準確的說,他在等一個時機,剷除她們雲氏一族。

    這也是他高明之處,才短短數天,就離間了她和雲蝶依,讓她們鬥個你死我活!

    而活的選擇權,卻是握在他的手中,為了除掉她們,他還真是不犧餘力!

    雲蝶依勾起嘴角,冷冷一笑,道:「不想走也得走!」

    最後,雲沁雪緊抿著唇,眸子越發冷凝,沉聲告誡道:「雲蝶依,不要以為,你做的事都萬無一失!說不定,你此舉,早已經入了人家的套!」

    有話俗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雲蝶依面容微僵,隨即,嘴唇浮現一抹嘲諷的笑,「這點,不勞姐姐擔心!我好心放姐姐一條生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雲沁雪眸子瞇緊,沉聲道:「雲蝶依,善惡到頭終有報,你牢牢記住!」

    雲蝶依轉眸,看向身旁的幾名男子,冷聲喝道:「還不快走!」

    話音一落,雲沁雪就被兩名大漢粗暴的拖上了馬車,車伕趕緊揮鞭,馬車朝著小道急馳而去。

    雲蝶依看著越來越遠的馬車,嘴角浮現一抹不屑的笑,敢跟她鬥,下場只有死!

    伸手將斗蓬帽簷重新蓋上,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侍她走後,一道頎長的高大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注視著馬車的方向,迅速轉身離開。

    ×××

    書房內,無影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低聲拱手道:「王爺,探子來報。」

    東陵弈桀抬起頭,隨後,無影快步上前,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東陵弈桀眸子微瞇,高深莫測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浮動,垂下眸,緩聲道:「派流雲和隨風跟上去!」

    無影垂下頭,趕緊道:「是,屬下遵命!」

    言畢,正打算躬身退下,東陵弈桀薄唇輕啟,不假思索的喚住了他,脫口而出:「交代下去,務必保護王妃的安全。」

    剛一說完,眉心不由糾結,懊惱的情緒也隨之而生,他到底在說什麼?

    無影微微一怔,很快恢復了如常,恭敬道:「屬下明白!」



055 驚險

    一輛馬車快速的行駛在林間小道上。

    突然,嗖嗖嗖!無數的箭羽向馬車射來,車後方已被射成一個蜂窩。

    幾隻利箭射在了車簾木欄上,另有一隻利箭,險些從趕車的男子身上擦過,驚出他一身冷汗,頓時凶目瞠大,怒吼道:「怎麼回事?」

    一名男子起身向後一探,神情大變,驚恐的大聲叫道:「大哥,被山賊盯上了!」

    話落間,只聽到身後有數不清的馬蹄聲響,卻沒有山賊殺人越貨時的呼喝之聲。

    緊緊尾隨其後的流雲和隨風,見此情景,急馳而上。

    流雲臨空一躍,冷厲的光芒在眸中湧動,冷聲道:「捉住幾個活口,不能讓他們咬毒自盡。」

    隨風長劍一揮,沉聲道:「我知道,流雲,你先去保護王妃!」

    雲沁雪強自撐起身子,攀著車窗,清眸微瞇,看向後面追來的山賊,行動訓練有素,身手不凡,閉了閉眸,冷靜分析道:「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山賊,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是殺手!而目標,正是我們!」

    趕車的男子眼中噴火,憤怒的暴出一句粗口,「他娘的!被那個賤貨給騙了,她想殺人滅口!」

    守在車簾前男子先跳下馬車,大聲喊道:「你們快逃!」

    趕車的男子慌亂之下,心生一計,咬牙喝道:「先把這女的扔下去!說不定能拖延一點時間,快點……」

    本打算將這個女的賣到妓院,這女人容貌姿質都是絕色,說不定,能狠賺上一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才到手的銀子沒命花,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顧不了那麼多了!

    車上的男子有些遲疑,「可是……」

    趕車的男子怒目膛大,大聲吼道:「還磨蹭什麼,快扔下去,要不然,今天咱們都要死在這裡!」

    車上的男子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厲光迸射,大力的擒住雲沁雪向外拖,「姑娘,你就認命吧!」

    林間的道路崎嶇,馬車顛簸的狂馳中,使雲沁雪整個身體都搖晃起來,胃中隱隱泛起一些噁心。

    她死死的咬著唇,清醒的頭腦,已經有了死的覺悟,她知道,若是被扔下馬車,不是被後面追殺而來的馬蹄踩死,就會被殺手亂刀砍死。

    可是,現在,已經不會有奇跡出現了!

    突然,車上的男子大聲叫道:「大哥,追來的人馬似乎被什麼人拖住了,好像兵分了兩路!」

    趕車的男子手裡更是加快揮鞭的頻率,「別說這麼多,快把這個女的扔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0-6-12 03:53 PM

056 絕世

    一輛素雅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崎嶇不平的林間道上。

    駕車的年輕男子有一張略顯稚氣的臉,五官清秀,明亮的眼眸,黑白分明,鼻樑高挺,薄唇輕抿,越發顯得面容俊秀斯文。

    門簾前,依靠著另一個男子,神情清冷,手持長劍,環胸閉目,睏倦的神態,似乎是連夜趕了許久的路。

    當他們行駛到蜿蜒崎嶇的轉彎處之時,駕車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警戒之色,閉目養神的男子也醒了過來,警覺的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隨後,他側身拱手,對著車內的男子,沉聲道:「公子,前方道上似有打鬥!」

    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將車簾撩開,伴隨著一陣輕咳,男子俊美無雙的面容顯露出來。

    他容姿絕世,眉如遠山,明眸若秋水一色,脈脈曳流,纖塵不染,直似先天,豐神俊朗,宛如天人之姿。

    身著一襲飄逸的月白色絲質錦袍,墨染的青絲用髮帶隨意束起。

    一汪碎波瀲影的清澈墨眸,像靈山秀水間沉靜的溫玉,絲毫不沾染俗世的半點塵埃,溫潤如玉的精緻五官,配上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他宛如謫仙般飄逸出塵……

    蕭輕寒朝前方看了一眼,手指輕卷,輕捂薄唇,發出一陣輕咳,清淡的聲音,透著一種溫潤的感覺,「無防,若是被人阻撓,殺無赦!」

    駕車的白澤眉心微蹙,低聲叫道:「公子,前方馬車上有女子被劫持!」

    蕭輕寒清冷的眸子微瞇,伸手撩開車簾,見女子被一名男子強行拽拖到車簾前,正打算將她扔下馬車,女子的面容低垂著,他未能看清,只見她死死的抓住車簾的架子,不肯鬆手。

    兩輛馬車擦身而過。

    四目相對,時空,彷彿在這一瞬間定格。

    女子一頭如絲綢般的黑髮披散,猶如朵朵浮雲冉冉飄現,狂肆的風,凌亂了她的墨染的青絲。

    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到他的一瞬間,琉璃般的水晶瞳中掠過一絲慌亂,翦翦清眸,如一汪被打碎的秋水,泛起層層漣漪。

    剎那間,彷彿有一道冰磚裂開的聲音,從他耳邊炸響。

    從心底緩緩升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猛烈地撞進心房最柔軟的位置,讓他莫名的心跳加劇。

    而腦中,強行蹦出一幅畫面,一個模樣靈秀可愛的小女孩,總是跟在他後面,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輕寒哥哥、輕寒哥哥……

    一雙極為相似的眼眸,這名女子,與記憶中的小女孩的模樣重疊。

    蕭輕寒面容冷凝,黑眸微瞇,嗓音清冷,淡淡道:「墨尋,調頭!」

    聞言,墨楓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遲疑叫道:「公子?」

    蕭輕寒眉心微蹙,清貴絕世的臉上,露出一絲紛亂的神色,冷聲道:「快!」



057 相救

   雲沁雪看著剛才擦身而過的馬車調轉方向,向這邊駛來時,心頭不禁生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時,追上來的部分殺手,將數只帶著火焰的箭矢齊發,不間斷對著馬車射擊,漫天的火箭,宛如流星雨般劃過,疾速地覆蓋馬車四周,一時間,車子迅速燃燒起來。

    車內的男子見狀,顧不得將雲沁雪扔下,趕緊扯下車簾布滅火,見火勢越來越猛,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不禁驚慌失措的喊道:「老大,怎麼辦?!」

    駕車的男子回過來,目露厲光,心下一沉,沉聲喝道:「事到如今,只有放手博一博,我們趕緊跳下去!」

    說完,放下韁繩,率先跳了下去。

    身體一陣翻滾過後,安全落地,車內的男子顧不得其他,也趕緊跟著跳了下去。

    雲沁雪緊咬牙關,看著他們的舉措,心亂如麻,怎麼做,都是死路一條,她現在,只有選擇怎麼死一途。

    突然,一道帶著火的箭矢射到馬臀上,駿馬淒慘的嘶叫起來,發了狂似地橫衝直撞,向前方極速奔馳。

    緊追其後的蕭輕寒見狀,眸光倏地一沉,冷聲下令道:「墨尋,墨楓,你們去阻止他們!」

    墨尋和墨楓紛紛蹙眉,異口同聲的叫道:「公子!」

    蕭輕寒俊美無鑄的臉上波瀾不驚,眸子迸出一抹堅決,誰也不能撼動他的決定分毫,「我去救那名姑娘!」

    墨尋面容微微扭曲,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叫:「公子,我們答應過夫人,不可能讓你擅自冒險!」

    蕭輕寒眉心微蹙,冷若冰霜的眸子無溫,冷聲道:「行了,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言!」

    兩人無奈的看著他,他凌厲的清眸淡掃他們一眼,「還不快去!」

    墨尋和墨楓迅速告退,起身向後方飛快掠去。

    蕭輕寒的動作利落,翻身跳向駕車的位置,衣袂翻飛,青絲揚起,迎著狂肆的冷風,他手持韁繩,駕著馬車,迅速向前方失去控制的馬車追趕。

    沒多久,他便追上了那輛失控的馬車。

    蕭輕寒一邊駕著馬車追趕,一邊衝著車內的雲沁雪大聲叫道:「姑娘,姑娘……」

    雲沁雪抬起頭,看到追趕而來的男子,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是你!」

    蕭輕寒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揚聲道:「跳過來,我會接住你!」

    雲沁雪眉心緊顰,額際沁出一層冷汗,吃力的大聲回道:「不行,我跳不了!」

    蕭輕寒凌厲的眸子微瞇,迅速的做出判斷,伸出一隻手,大聲道:「不要怕,把手給我!」

    ……



058 相信

    雲沁雪心裡一陣痙攣,不斷的搖頭,「不是,我的腳,被車子卡住了……」

    簡直是禍不單行,剛才馬中箭的時候,車子搖晃得太厲害,她的腿不小心被卡住!

    她的左手,已經斷了,現在,她只有一隻手,可以穩定自己的身體。

    如果連這隻手都鬆開,把手交給他,以車子的距離來看,她勢必要將身子傾斜,中間若是一瞬間,她沒有穩定住身體的重心,整個人就會栽進車底,讓馬車拖拽著自己的腿前行。

    況且,馬車前行的速度極快,如果讓他強行拉拽,承受這樣強的拉力,她的腿,一定會斷掉!

    可是,莫名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

    這個人,可以相信,有一瞬間,雲沁雪想伸出手,可是,車輪碾過一塊大石,一陣狂亂的顛簸,她大吃一驚,緊緊的抓著車簷,遲遲不敢伸出手。

    蕭輕寒眸子一瞇,迅速審視了此刻的情況,回過頭來,大聲地說道:「姑娘,你鎮定點!不要怕,不要看其他的地方,你放心,你的腳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這輛馬車支撐不了多久了,加上火勢猛烈,要不了多久,車廂就會支解,到那個時候,就是最佳的時機。

    雲沁雪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眉宇間重新綻放出光彩,稍作調整,很快進入狀態,重重的點頭,「嗯!」

    此刻,蕭輕寒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措,把手伸向她,「堅持住!」

    雲沁雪十分吃力地伸出手,她的腿卡在車子裡,如果沒能在馬車散架之前,抓住機會脫離,她隨時都可能跟著馬車,衝進懸底,掉下萬丈深淵,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現在,她也只有放手一博。

    蕭輕寒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加快駕行的速度,「堅持住!手再伸過來一點,還差一點……」

    雲沁雪看到他的面色有異,不禁側目,眸中浮現出驚恐之色,死死看著前方,面容變得慘白如雪,大聲地喊道:「不行!你不要跟過來了,那邊是懸崖,再這樣下去,你也會摔下去的……」

    蕭輕寒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身子傾斜下來,一手緊緊抓住馬車的韁繩,另一手努力地往前伸,試圖抓住她,安慰道:「不會的,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相信我!

    雲沁雪緊咬著唇,緩緩的鬆開,伸長胳膊,可還是夠不到他的手指。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像是爭分奪秒的比賽,近了,兩人的指尖交錯……

    一個車輪突然散架開來,她的重心不穩,右手落了下去,整個車廂都鬆動了不少,只見車輪迅速向懸崖的方向滾去。

    蕭輕寒目光倏地一沉,大聲地命令道:「姑娘,快把手給我!」

    ……



059 相視

    離懸懸崖邊,只剩下幾十米的距離……

    雲沁雪有些放棄了,她抬起頭,對他感激一笑,「公子,你不要管我了。」

    蕭輕寒望向崖邊,目光猛地一怔,聲嘶力竭的喊道:「快給我!」

    兩輛馬車同時衝向崖壁,燃燒得越發熱烈的馬車,轟地一聲巨響,突然分崩離析,支解開來,千鈞一髮之際,雲沁雪的腿,從散架的馬車中掙脫出來。

    緊接著,只聽到一陣駿馬嘶蹄,兩輛馬車紛紛墜入了崖底。

    蕭輕寒從下墜的極速中,終於抓住了雲沁雪的手,藉著拉力而上,兩人的身體有一瞬的平衡,一陣激烈的臨空翻力,他緊緊的抱住她,腳下橫踩崖壁,飛身而上。

    雙手相握,環腰抱緊,借力飛躍,一系列動作,就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落地的瞬間,兩個人發出粗重的喘息,雲沁雪更是胸口起伏不停,對剛才的險況,心有餘悸。

    蕭輕寒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長髮雖然有些凌亂,卻有種天然不加修飾靈動之美。

    崖頂的天光,斜射下來,淡淡的,柔和的光暈,照在她精緻的小臉上,像覆上一抹朦朧清透的薄紗。

    長睫長長的羽睫微微垂落,像一隻蝶兒輕輕的斂了翅膀,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光點,煞是迷人。

    她的額際上,因剛才驚險的一幕,而沁出一層瑩透的汗珠。

    微微抬眸,清澈瑩動的眸子,像是水霧中初綻的純白茶花,純淨清透,櫻唇微微輕顫,卻絲毫沒有露出因驚恐而生的醜態,柔弱中,透著一股堅韌沉穩,因為堅強,而顯得格外美麗。

    胸口在輕淺的呼吸中起伏,和煦的暖風輕輕吹拂,微揚髮絲在臉頰處輕輕撫動……

    她身上特有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息下,若有似無的擾亂了他的心神,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雅秀的氣息,如一塊溫潤的碧玉,折射著柔美的清輝,仿若空谷獨立的佳人,清雅絕世……

    蕭輕寒彷彿受到蠱惑一般,情不自禁的低頭靠近,卻在半途倏地停駐,眸中閃過一道不解的驚愕。

    雲沁雪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復,這個溫暖安心的懷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這樣,被他緊緊的擁抱過。

    蕭輕寒壓下心中的怪異,環住她腰側的手,沒有鬆開,只是緩緩而上,放在最合宜的位置。

    他早已經注意到,這個女子的腳受了傷,還未完好,若是他突然放開,說不定,她會因此而摔倒。

    他微微頷首,清淡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姑娘,還好嗎?」

    ……



060 心跳

   雲沁雪微微仰起頭,如此近距離的盯著眼前的男子,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他的嗓音,聽起來很舒服,清冷的聲線,卻特有一股溫潤的質感,帶著一抹宛如浮雲般的柔和,輕輕的,暖暖的,溫潤如風,讓她心中滑過一道暖流。

    他身上有種清雅脫俗的高潔氣質,從骨子裡緩緩透出來,溫文爾雅的舉動,清如遠山的眉目,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可是,越是靠近,卻又覺得那抹溫柔中,帶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蕭輕寒溫潤的嗓音裡,透出一絲淡淡的疏離,「姑娘,姑娘……」

    雲沁雪的反應有點呆滯,愣愣的盯著他,不明所以,「誒?」

    蕭輕寒垂眸示意,淡淡一笑,道:「手……」

    看著自己緊抓著他的手不放,雲沁雪白晰無瑕的臉上染上一抹緋紅,「對、對不起!」

    如捧著燙手山芋般趕緊放開,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手奪去的注意力,她從未見過男人,有如此好看的一雙手,手指修長潔白,骨骼纖細,骨節分明,靈秀乾淨,讓人移不開視線。

    蕭輕寒垂下眸子,一陣輕咳,掩去眸中淡淡的笑意,溫軟的說道:「姑娘不必太介懷!」

    他優雅的抽回手,突然的遠離,淡漠的隔絕,一剎那的感覺,漫過一絲心疼……

    雲沁雪想伸手去握住,似乎是不捨,似乎是留戀,剛才殘留在手心裡的溫暖,可是,最終,她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的注視著。

    這是不該的舉動,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女子,怎麼可以對一個萍水相逢的男子,這般的忘情。

    不過,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與他的接近之後,越發感到明顯。

    肩上傳來的力道,讓雲沁雪微微一怔,眸中波光流轉,淡淡一笑,道:「公子,謝謝你相救,現在,可以不用扶著我了!」

    蕭輕寒的面色淡定,眸中掠過一絲不確定,低聲問道:「這樣鬆開,可以嗎?」

    雲沁雪點點頭,淡淡道:「沒關係!」

    蕭輕寒垂下頭,緩緩鬆開她肩上的手,看著她蹣跚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問道:「你的腿?」

    雲沁雪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努力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小心的邁了一步。

    聽到他的問話,她抬起頭來,輕柔的言語中,透著釋然與堅強,更是帶著一股堅毅不屈的勇敢,「嗯,前段日子傷了筋骨,就算是痊癒之後,也會影響走路的姿勢,很難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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