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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31 PM

血紅 -【偷天】《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2-4-12 02:27 PM 編輯

【小說書名】:偷天

【小說作者】:血紅

【作者簡介】:無

【內容簡介】: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竊天地人心者,或為神聖仙佛。

         天地之道,無邊無際;紅塵人心,無窮無盡。

         且看吾孤身只手,將這天地一手偷之。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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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35 PM

引子

  青城天下秀。

  道家名山青城,自古以來,有無數奇人異士出入其中,所謂草莽隱龍蛇,正是如此。無數的神話傳說,無數的傳奇故事,猶如一重厚厚的雲靄,給青城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三月初九,宜祭祀,忌出行,出則有血光之災。

  晨曦微露,山間石板小道上,成群結隊的青衣道人手持三株長香,悄無聲息的快速行進在小道上,向著後山一處高聳入雲,平滑如鏡的石壁奔去。

  山路陡峭,露水濕滑,這些道人卻快逾奔馬,帶起條條青影。更有人不時縱身躍起,淩風飛跨百米路程,晨風吹拂,衣袂飛舞,那飄飄之勢,直如神仙臨凡。

  青城山群山、諸峰、各大宮觀樓閣中,都有道人不斷行出,在這塊無名石壁前彙聚。

  距離太陽升起還有一段時間時,將近三千道人已經靜悄悄的聚集在石壁前,整整齊齊的按照九宮方位站定。其中又有大群小道士手持各色旗幡、法器,拎著香爐繞著九宮大陣遊走。香煙直沖高空,氤氳之氣纏繞而上,化為一片雲彩覆蓋在群道頭頂。

  在眾多道人最前方,就在那石壁下面,一群身穿金邊紫道袍,胸前胸後用銀線繡了八卦圖,袍袖邊緣更有雲霞紋路、百草花紋,周身上下華麗無匹的道人,正手持拂塵,面無表情的肅立在那裏。

  群道靜靜的等待了一陣,當東方一條紅光突然躍起,濛濛紅光瞬間撕開天地灑遍四方時,眾多道人一齊叩拜了下去,朝那塊石壁虔誠的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禮。

  數千道人同時口誦咒語,‘嗡嗡嗡嗡’的咒語聲糾纏在一起,化為一股讓人心神戰慄的細微聲浪遠遠傳了出去。漸漸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咒語聲中升起,一道明麗的七彩霞光從眾多道人的頭頂射出,照在了那塊平滑光潔的石壁上。

  那些身穿金邊紫袍的道人同時叩拜在地,嘴裏喃喃的念誦起一篇禱文。

  如是持續了半個時辰,石壁頂部終於有一縷白光射出,很快整塊石壁都放出了明淨的白光。

  煙霞沖天而起,石壁中有無數的雲煙纏繞,隱約可見幾條朦朦朧朧身上繞著金光的人影出現在雲煙中。人影越來越清楚,最終三男兩女五個身穿白色道袍,面部被金光遮擋看不清楚的道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正中的那女子低頭俯瞰了一眼跪倒在石壁前的眾多道人,手上突然多了一副卷軸,隨手丟出。

  石壁上白光一閃,那紫玉為軸金絲織成的卷軸緩緩飄出,恰恰落在了最前面領著眾多道人叩拜的紫袍老道手上。丟出卷軸的女子語聲嚦嚦的說了幾句話,轉身連同身邊幾個同伴就待離開。

  幾個紫袍老道驟然大叫起來:“祖師慈悲,慈悲啊!”

  ‘咚咚’聲不斷響起,所有道人重重的向那五個男女磕頭行禮,腦門磕得山石地亂響。

  丟出卷軸的女子冷喝了一聲,頓時所有道人渾身僵硬的跪倒在地,再不敢多有動作聲音。

  倒是那女子身邊的另外一個女道低沉的笑了幾聲,反手又丟了幾樣物事出來。

  石壁光芒一暗,五個道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樣閃耀著奇異光芒的物事緩緩從空中飄落,分別是一劍、一珠、一小鼎、五張符籙和九個藥瓶。

  劍、珠、小鼎體積微小宛如孩童玩物,但每一件都是光芒耀眼煙霞纏繞,顯然都是非凡之物。

  五張符籙更是金光纏繞、紫氣逼人,若有若無的壓力一波接一波的從符籙中湧出,靠得略近的那些道人立足不穩,紛紛被這股力道推得向後退卻。

  九個藥瓶上則是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各色符籙和封印。方才接過卷軸的那老道當著眾多道人的面打開了其中一個藥瓶,一股清幽的藥箱頓時噴薄而出,石壁前數千道人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就覺得七竅通暢,渾身經脈好似被清水洗過了一般,周身都敞亮了起來。

  僅僅是聞到了一縷藥香,就勝過了這些道人三個月的吐納苦功。

  紫袍老道忙不迭的將藥瓶塞緊封得結結實實。僅僅是丹藥散發出的香氣就有如此神奇功效,可想而知這藥瓶中的丹藥是何等寶物。幾個紫袍老道湊在一起低聲嘀咕了一陣,分別將劍、珠、鼎、符籙和藥瓶收拾起來,隨後當著眾道的面展開了那卷軸。

  卷軸的前半部分,是一部練氣養神的經文《太虛氣經》。

  而那卷軸的後半部分,則是讓紫袍老道們面容失色,紛紛驚惶的大叫了起來。

  大概一刻鐘後,青城山內無數道人蜂擁而出。

  青城山在世俗界的潛勢力全盤發動,掀起了無形的巨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38 PM

第一章 刑堂

  六月,印尼某島,烈陽絢爛。

  蔥蔥鬱鬱的綠林中藏著幾座古香古色的唐風建築。古銅色的樑柱,青褐色的屋瓦,高挑的飛簷鬥頂,三色陶瓷燒制的鎮屋神獸屹立屋頂,一切都是如此的神秘和肅穆。

  這裏是偷天換日門總堂所在。

  在這片建築的最後一進院落,有一棟遍體塗著黑色油漆的石砌小樓,大門上橫著一塊殷紅如血的匾額,上面端端正正的雕刻著‘刑堂’二字。

  偷天換日門總堂刑堂,專責門內一應刑罰懲戒之事,凡門內弟子,無不對刑堂聞風喪膽。

  刑堂大廳內,正中供奉著天地君親師和偷天換日門歷代祖師的靈牌。在這些牌位下,一字兒橫著四張大椅,偷天換日門掌刑、司令、傳功、護門四大長老,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椅上。

  大廳左右兩側,近百名偷天換日門弟子門人肅容而立。他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醜,長長短短,相貌千奇百怪。他們有的西裝革履,有的袒露胸腹,有的身穿長袍馬褂,有的就和街頭混混流氓沒甚兩樣,裝束也是古怪得很。

  所有門人都眼觀鼻鼻觀心,肅立在大廳中不敢有絲毫懈怠,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驚擾了這肅殺森嚴的刑堂氣氛,引來掌刑長老的厲聲喝斥。

  吳望身著一裘青布長衫,肅容朝門內手掌實權的四大長老抱拳行禮。

  “各位長老,違反門規妄自胡為的上官野,已被生擒。還請掌刑長老按門規加以懲治。”

  偷天換日門四大長老面沉如水,掌刑長老望了吳望一眼,左手輕輕一擺,輕咳了一聲:“代掌門,上官野何在?”

  吳望淡然一笑,回頭招了招手,勿乞連同另外幾個精悍如狼的年輕人,拎著一個被牛筋細索綁紮得結結實實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被捆綁得好似粽子的中年男子嘴裏被塞著兩個麻核桃,怒視著吳望不斷發出‘嗚嗚’聲響,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拎著上官野往刑堂的地板上一丟,勿乞笑呵呵的在他嘴巴上捏了幾把,把他嘴裏的麻核桃取了出來。

  上官野雖然被捆得好似粽子一樣,身形卻依舊靈活得好似一隻猿猴。勿乞剛剛取出他嘴裏麻核桃,他身形一偏一閃就騰身而起,輕飄飄的站在了刑堂正中。

  怒視著吳望,上官野瘋狂咆哮道:“吳望,你敢叫人抓我?”

  吳望森森一笑,勿乞飛起一腳踹在了上官野腿上,強迫他跪倒在地。

  一手按住了上官野的肩膀,勿乞溫和的笑道:“上官師伯,我師傅現在是代掌門。”

  上官野瘋狂的掙紮著,他獰聲叫嚷道:“放屁的代掌門,狗屁的代掌門!吳望,我不服你,我不服你!我爹是上任掌門,這個掌門之位,應該是我的,是我的!”

  吳望微微一笑,後退了幾步。

  掌刑長老望了一眼面帶笑容的吳望,突然重重的跺腳怒喝道:“放肆!上官野,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上官野身體一震,眼珠一轉,望著一臉肅殺的掌刑長老冷笑道:“什麼地方?刑堂!我上官野犯了什麼錯,值得開刑堂來處置我?各位長老,我上官野何德何能,值得如此啊?”

  四大長老的眉頭同時一皺,眼角餘光同時掃向了站在吳望身後,長髮披肩形容瘦削宛如幽靈的樂小白。

  長歎了一口氣,掌刑長老低沉的喝道:“上官野,三個月前,你是不是接連出手,領著門人連盜十七家?”

  挺著脖子,上官野冷笑道:“是,又如何?我們偷天換日門,不就是做的這梁上勾當麼?”

  吳望微微一笑,背著手沒吭聲。

  樂小白揮灑著大摺扇向前走了幾步,他冷笑道:“是,我們偷天換日門,做的就是那樑上君子的勾當。”

  長歎一聲,樂小白帶著一股悲天憫人的語氣朗聲道:“可是,所謂盜也有道,開山祖師立下的規矩,我們偷天換日門哪怕是窮死苦死,也不能對良善人家出手!”

  摺扇重重的在上官野肩頭敲了一把,樂小白指著上官野呵斥道:“可是上官野,他連盜十七家豪門,其中有六戶人家的傳家之寶被他盜走。而那六戶人家,儘是樂善好施行善積德的良善人家!”

  刑堂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望著樂小白和吳望。

  上官野身體一抖想要躍起,勿乞一把按在了上官野的肩膀,強行按住了他。

  只聽十幾聲炸鳴響起,上官野身體一抖,捆紮在他身上的密密紮紮的牛筋繩紛紛斷裂。上官野的雙臂宛如兩條靈蛇,靈活無比的從腋下鑽出,帶著一股陰風按向了勿乞的小腹。

  勿乞輕笑幾聲,雙掌帶起幾片殘影,雙臂也有如沒骨頭一樣扭動著,悄無聲息的迎向了上官野。

  一聲悶響,勿乞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上官野卻被掌力震得在地上連連翻滾,嘴角滴滴答答有血滴出。

  驚駭的望了勿乞一眼,上官野厲聲喝道:“小雜種,你入門才三年不到,你的掌力怎麼還勝過了我?”

  勿乞追上兩步,飛起一腳一個窩心腿將上官野踢飛了起來。勿乞笑道:“上官師伯,身為前掌門之子,不尊門規,在刑堂妄自動手,可是要罪加三等的!您,還是俯首認罪吧?”

  吳望輕咳了一聲,樂小白頓時扭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四大長老。

  四個長老放在大椅扶手上的手掌一緊,生生將紫檀木做成的大椅扶手捏成了粉碎。

  掌刑長老長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怒聲喝道:“來啊,上官野違反門規在先,在刑堂悍然出手在後,罪無可恕。念在他是前掌門上官天正獨子的份上,廢其修為,於門內圈禁終生!”

  樂小白猛地鼓掌大聲叫好。

  刑堂內觀刑的眾多偷天換日門弟子一齊鼓掌叫好:“掌刑長老賞罰分明,弟子們無不心服口服!”

  上官野瞠目望著刑堂內眾多同門,他嘶聲怒斥道:“你們,你們!”

  掌刑長老跺了跺腳,他怒聲喝道:“掌刑弟子何在?”

  勿乞應了一聲,飛身撲向了上官野,雙掌如飛燕穿林,密密疊疊的拍向了上官野周身上下。

  上官野勉強揮掌擋住了勿乞的幾輪攻勢,嘴裏大口血不斷噴出,最終力竭被勿乞一連十八掌拍在了他丹田上。勿乞掌風陰力直透上官野丹田,將他十餘年苦修的一團內家真氣拍成粉碎。

  重手摧毀了上官野的全部修為,勿乞的臉上依舊帶著溫和、親切甚至是孺慕的笑容。

  “師伯,您風裏來雨裏去的辛苦了,也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不容上官野慘嚎出聲,勿乞手指之間憑空多了一枚極薄的黑色刀片,快若旋風般掠過了上官野的手腕、手肘各處關節。刀片入肉,刀鋒還輕微的顫抖著,眨眼間割斷了上官野手臂上幾處重要筋絡。

  上官野慘叫,大量血跡不斷從他雙臂上滲出。

  內力被廢,雙臂筋絡盡斷,上官野已經是個廢人。

  勿乞繼續笑道:“這次您觸犯門規,一定不是您的本意。想必您也是無心之過。但是無論如何,門規就是門規,我們偷天換日門能長存人間,這規矩是不能破壞的。”

  輕歎一聲,勿乞望著上官野很是嚴肅的說道:“您老放心,您以後這輩子的一切吃穿用度,弟子負責了!”

  望著勿乞慘笑了幾聲,上官野連連點頭道:“好,好,你這個只值一百美金的小雜種,你很好!”

  用力向勿乞噴了一口血水,上官野轉過身體,顫巍巍的望了面色鐵青的四大長老一眼,連連冷笑了三聲。猙獰的詛咒了幾句,上官野最終望向了吳望。

  “七年前,我爹耗盡門記憶體留的最後一點‘補天斷續膏’接好了你受損的筋絡。今天你的徒弟,卻廢了我一身修為!吳望,我上官野和你不死不休!”

  吳望肅容向上官野長身一禮,他很是嚴肅的說道:“上官師兄,你觸犯了門規,這是應受的懲罰!師尊對吳望之恩,吳望自然記得。以後師兄就安心在偷天換日門養老,一應開銷,都由吳望私人承擔!”

  贊許的望了勿乞一眼,吳望揮手道:“勿乞,你也是一片孝心,但是上官師兄畢竟是師門長輩,怎能花費你們小輩的錢?以後上官師兄就在為師私宅中養老,你們要好生伺候。”

  勿乞急忙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

  森嚴的掃了一眼刑堂內眾多門人弟子,吳望厲聲喝道:“爾等記清了,凡我偷天換日門弟子,誰敢違反門規,上官野就是他前車之鑒!”

  勿乞收起了指縫間的小刀片,示意身後幾個刑堂弟子將上官野拖了出去。

  上官野奮力的掙紮著,他仰天慘笑道:“吳望,樂小白,勿乞,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哈哈哈,你們死定了,你們是自己在找死!還有你們這四個老匹夫,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上官野要滅你們滿門!”

  慘笑聲中,上官野被強行拽出了刑堂。

  上官野淒厲的叫聲依舊遠遠傳來。

  “你們一個個都等著,我會一個個找你們算賬的!”

  在瘋狂掙紮的上官野袍袖中,一只用黃紙疊成的紙鶴突然無火自燃,瞬間化為灰燼。

  吳望挺起胸膛,望著刑堂內眾多門人弟子,淡淡的說道:“風堂弟子去打探一下,上官野偷取的那些物事都是去了哪里。別的物事也就罷了,那六家人的傳家之寶,卻是一定要取回的。”

  掃了四大長老一眼,吳望淡然道:“偷天換日門的規矩,不能在我們這一代被毀掉!”

  四大長老相互望了一眼,同時長歎了一聲。

  護門長老哆哆嗦嗦的從胸口暗袋裏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鎏金匣子,很是嚴肅的將匣子遞了過去。

  “代掌門,偷天換日門掌門權杖在此。除上官野之外,再無人對掌門之位有異議。”

  四大長老齊齊朝吳望拱手行禮道:“還請代掌門正式接掌偷天換日門!”

  刑堂內眾多門人一齊單膝跪了下去。

  “還請代掌門正式接掌偷天換日門!”

  吳望毫不扭捏作態、當仁不讓的將匣子接到手中,用力的點了點頭。

  樂小白和勿乞相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43 PM

第二章 古跡

  失落的山,馬丘比丘。

  山下通往馬丘比丘的旅遊路線上,當地的員警設卡封鎖住了公路,理由是馬丘比丘正在進行一次重要的考古勘察,任何閒雜人等不被允許靠近。

  海拔兩千多米的馬丘比丘城邊緣,三名精悍的偷天換日門弟子腰佩微型衝鋒槍,正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勿乞坐在數十米外一座沒有封頂的屋牆頂部,拎著一個啤酒罐,笑呵呵的欣賞著附近的景色。

  馬丘比丘四周的山嶺風景極佳,青山疊嶂,晨霧升騰,如煙霧氣在晨風的吹拂下在半山腰拉扯出了長長的白色痕跡,直如仙境一樣引人遐思。

  灌了一大口啤酒,勿乞捏扁了啤酒罐,將它重重的丟了出去。

  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腰帶中的暗格,偷天換日門的掌門權杖正乖巧的躺在暗格中紋絲不動。

  按照偷天換日門的規矩,掌門權杖必須由掌門人隨身佩戴,時刻不許離開身邊。但是吳望可不是一個恪守成規的人,正領著門內一批精英弟子勘察馬丘比丘城的他,可不願意在身上多一個累贅。

  他將身上所有的重要物事都交給了對勘測古跡不慎熟練地勿乞保存,自己領著一批精銳弟子親自上陣,如今正在馬丘比丘的廢墟中忙得團團轉。

  兩百多米外一間廢棄的神殿內,僅僅身著一條小內褲的吳望直起了腰,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吐了一口濃痰。剛剛下了一場大雨,那神殿內灰塵極多,雨水和灰塵混成了髒兮兮的泥漿,吳望渾身裹得像是一個泥猴子。

  丟開手上精巧的超聲波探測儀,吳望後退了幾步,猛地飛身上前,重重一掌劈在了神殿角落裏一塊不起眼的雕花磚頭上。儀器已經探測出神殿內有玄虛,以偷天換日門精英弟子的經驗和眼力,很輕鬆的就發現了這塊磚頭是控制神殿內一些機關的樞紐。

  整個馬丘比丘成都驟然抖動了一下,隨著吳望的大力轟擊,那塊雕花磚頭緩緩沒入了牆壁,神殿東側一間沒了屋頂的大廳內,地面上數百塊精美的雕花地磚悄無聲息的滑開,迅速的沒入了地面,露出了一個可以容納三人並肩行走的地道入口。

  勿乞抓起了身邊一柄鯊魚皮鞘,黃銅為柄,黃金吞口,劍鞘上鑲嵌了無數大小寶石的古劍。

  這是偷天換日門三代前的某位長老級高手,從虎丘劍池下某處古墓中順手拿出的寶劍。劍身上雕刻有‘龍淵’二字,卻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歐冶子鍛造的龍淵劍。

  只是這柄龍淵劍鋒利無比,現代特種合金鍛造的戰刀都不堪其輕輕一擊。作為吳望僅有的傳人,偷天換日門如今的掌門大弟子,勿乞自然有資格使用。

  十幾名偷天換日門‘貪狼組’的精悍青年手持各色兵器緊跟在了勿乞身後。

  貪狼組,是吳望加入偷天換日門後,這幾年來收養各地孤兒用軍隊的訓練手段特訓出的一支精銳力量。在勿乞的帶領下,貪狼組在吳望擊敗上官野,接掌偷天換日門大權的爭鬥中,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

  手持龍淵劍,勿乞一馬當先走進了地道。

  前進了沒幾步,剛剛耗力過度的吳望回過起來,拉著一臉不情願的樂小白追了上來。

  身穿長袍,整潔得好似要出席夜宴的貴族公子一樣的樂小白努力的掙紮著,他大聲叫嚷道:“我有潔癖,我有潔癖!大哥,掌門,吳大叔,我討厭鑽地洞,你別拉著我啊?”

  勿乞默不作聲的從黑漆漆堆滿了兩三寸厚爛泥地地上抓起一塊污泥,隨手抹在了樂小白的臉蛋上。

  樂小白的身體一僵,他呆呆的望著從臉上滴答下的污泥臭水,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

  “勿乞!你忘恩負義!你忘了四年前是誰把你從非洲帶出來的?”樂小白的摺扇差點都點在了勿乞的鼻子上。

  勿乞嘴角抽了抽,聳了聳肩膀:“去年在阿姆斯特丹,是誰找女人後沒錢支付,讓我跑去救命的?你買下我,花了一百美金,那天我為你支付了三千八,就算加上這兩年的通貨膨脹,我也還了你人情了。”

  望著目瞪口呆的樂小白,勿乞譏嘲的說道:“身為偷天換日門首席白紙扇,居然被荷蘭的那些小混混順走了錢夾子,歷代祖師有靈,半夜鬼壓床也該掐死你!”

  吳望放聲狂笑,樂小白嘴角抽搐了好一陣子,突然跺跺腳,認命的丟下了摺扇,脫下了身上的長衫,垂頭喪氣的帶隊朝前走去。

  擁有妖孽級的變態智商,身體單薄得比林妹妹還要林妹妹的樂小白,短短數年內已經悟透了偷天換日門所有的機關暗器的典籍,而且還加以創新發揚光大。只要他帶路,基本上就沒有任何機關奈何得了吳望和勿乞等人。

  吳望有著超強的組織能力和領導凝聚力。

  勿乞有著極強的武學天賦和戰鬥能力。

  但是真正繼承了偷天換日門祖傳的吃飯手藝的,還得屬樂小白。

  嘴裏嘰裏咕嚕的抱怨著,樂小白領著眾人順著甬道一路向下,逐漸深入了山體。甬道內佈置了數十處殺傷力驚人的機關暗器,卻都被樂小白輕而易舉的破解乾淨。

  “我討厭這種侮辱我智商的行為!”樂小白一邊破開路上的機關,一邊嘰嘰咕咕的說道:“闖進人家的祖墳,用暴力破門而入,沒有一點智商含量,沒有一點智商含量!”

  沒人搭理樂小白的自怨自艾。

  吳望帶著幾個偷天換日門弟子,一路假設探照燈和通風管道。勿乞領著貪狼組的精銳,小心翼翼的在四周警戒著。這種古老的遺跡裏面,說不定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物事。

  就在去年,他們在埃及國王谷的某處地下墓穴中,就碰到了會活動的木乃伊,勿乞帶著三十幾名貪狼組好手一番苦鬥,好容易才將那木乃伊打成了碎屍。

  印加遺跡的神秘不在埃及之下,勿乞隨時做好了出劍的準備。

  幸好這裏並沒有發生什麼超乎常理的意外。樂小白一路攻破了六十四處機關陷阱後,眾人順利的來到了甬道盡頭的一扇金屬大門前。這是一扇顯然用黃金和白銀合鑄,上面雕刻了無數神秘花紋的門戶。

  長方形的門戶高十二米,寬三米多。在探照燈的光芒照耀下,門戶閃耀出了神秘的金銀二色光芒。

  樂小白湊到了門前,用一根探針狠狠的紮了紮大門。

  “金六銀四,純度極高。這次只要把這兩扇大門切割了帶回去,我們就值回了票價!”

  這幾年來在偷天換日門中鍛煉出了樂小白驚人的鑒賞能力,探針只是輕輕一插,他就探出了摺扇大門的材料比例。幾乎是純淨的金銀合金,六成黃金四成白銀,這扇大門如此巨大,哪怕只有普通門戶的厚度,這也是一筆驚人的巨額財富。

  伸手從一個門人手上接過一塊巴掌大小的,呈多芒太陽狀,極富南美印加文化風韻的金牌,吳望望著這扇大門笑道:“我很好奇,大門都這樣下成本,門後面會有什麼?”

  勿乞望著大門,突然拔劍,一道水光從劍鞘中沖出,帶起一聲刺耳的破空聲直刺大門。

  勿乞天賦驚人,在吳望門下四年苦修,一身內力幾乎堪比門內四大長老的修為。龍淵劍更是上古寶劍,青濛濛的劍身宛如水波一樣潤澤,內力激蕩之下,劍尖吐出一道長有三寸的劍芒,撕開了空氣直刺大門。

  一聲巨響,大門上突然閃過一抹電光,一道手臂粗細的電芒從門上激射而出,狠狠的打在了龍淵劍上。

  勿乞手臂宛如被雷霆轟擊,右手衣袖當場化為飛灰。他渾身閃著細細的電光,扎手紮腳的被炸飛老遠。

  身體劇痛,渾身每個細胞都被高壓電流擊穿,若非勿乞有一身強大的內力支撐著,電光已經擊殺了他。

  站在門邊的樂小白嚇得向後跳出了兩米多遠,他驚呼道:“見鬼,那些沒開化的古印加人,他們發明了高壓電網?”

  吳望緊握著手上金牌,他望著大門搖頭道:“狗屁高壓電網,真要是那玩意,第一個劈死的就是你!”

  回頭看了一眼勿乞,吳望急切的問道:“勿乞,沒事吧?”

  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一口真氣流轉全身,勿乞咬牙直起了身子。他搖頭道:“沒事,只是內力損耗了七成。”

  望了一眼緊握在手上的龍淵劍,不愧是上古名劍,被電芒擊中後,劍身沒有絲毫異樣,反而在那青濛濛的水光中憑空多了一抹神秘的幽藍色,和剛才那電光的色澤一模一樣。

  活動了一下身體,勿乞咬著牙說道:“師傅,得用上那塊金牌了。這大門,怕是和那頭木乃伊一樣古怪。”

  吳望皺了皺眉,他緊握手上金牌,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門戶。

  這塊金牌是偷天換日門弟子在數月前,無意中從南美某個私人博物館內得來。以偷天換日門弟子的毒辣目光,這塊金牌無論是材質還是上面的花紋和字跡,都有著極大的價值。

  於是,這塊博物館中的文物就順利的來到了偷天換日門。經過門內幾個古代史和古文字專家的苦心研究,循著金牌上留下的線索指點,吳望等人就來到了這裏。

  金牌上的線索果然沒有糊弄人。不說其他,只說這塊能自動發出高壓電防衛自身的門戶,就值得眾人大動干戈。這扇門裏面的東西,更是值得眾人期待。

  小心的,無比小心的運氣護住了右掌,吳望將金牌塞進了門戶正中的一個笑呵呵的太陽面具正中。

  金牌剛剛嵌入,門戶就驟然發出一片強光。吳望一個縱身向後退出了三十米遠,那沉重的門戶已經晃悠悠的向兩邊無聲無息的挪開,露出了後面一個充斥著奇異明光的巨大空間。

  吳望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次發達了!”

  勿乞睜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裏面那匪夷所思的物事。

  樂小白伸長了脖子,下意識的自言自語道:“磁懸浮?神仙?仙人?沒這麼離譜吧?”

  話音未落,地道後面突然有三道青光激射而來。

  幾聲輕響,匹練般青光四處一掃,除吳望、勿乞、樂小白外,其他偷天換日門弟子全部身亡。

  數十道血柱飛起,數十個人頭滾了滿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46 PM

第三章 道君

  事發突然,三人還沒看清青光是什麼東西,三道光芒已經急速飛離。

  被青光斬下的頭顱還在空中滾動,還沒來得及落在地上,後方甬道內突然光芒一閃,一聲雷鳴震耳。三人渾身一震,渾身衣衫被一股龐然巨力炸得稀爛,口吐鮮血滾進了甬道盡頭的巨大石室。

  吳望眼尖,勉強看清了剛才攻擊他們三人的是一道手臂粗細的電光。電光呈青紅色,大概兩三米長短,威力堪比一顆小型炮彈。三人被電光擊中,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炸得滾了進來。

  勉強支起了身子,吳望厲聲喝道:“誰?”

  遙遙的傳來一聲輕笑,一個清朗柔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世人都說神仙家,碧藕火棗實可誇。玉液養得白芽滿,龍虎丹成煥紫霞。”

  伴著道情詞兒,一個身穿紫色道袍,胸前背後都用銀線繡了太極八卦,袍袖衣袂上佈滿了華麗花紋的青年道人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這青年道人身後緊跟著八個身穿青衣的中年道人,個個都是雙目望天,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驕狂。

  似乎在他們眼裏,吳望、樂小白、勿乞三人,只是三隻可以隨手掐死的螻蟻,根本不值得他們理會。

  勿乞雙眸一凝,他猛地身體一彈而起,拔出龍淵劍,帶起一道劍光朝那紫袍道人當心刺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紫衣道人俊朗的臉上充滿不屑的譏嘲笑意。他隨手一指,袍袖中就有一道亮晶晶的白光激射而出,迎上了勿乞竭盡全力激發的劍芒。一聲脆響,白光大盛,龍淵劍粉碎,勿乞宛如被雷霆轟擊,渾身哆嗦著被白光打飛了數十米遠,一頭撞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勿乞只覺半邊身體都麻木了。那白光不過一米多長,周身寒氣森森,龍淵劍撞在白光上,就好似一頭撞上了一座大山,白光沒有絲毫傷損,勿乞卻差點撞碎了渾身的骨頭。

  體內真氣被白光震得粉碎,四肢百骸似乎也都破碎了,勿乞倒在地上,就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伴隨著刺耳的奸笑聲,上官野帶著一批偷天換日門的弟子大步走了進來。看上官野紅潤的面色,以及活動自如的手臂,他被勿乞摧毀的內功修為顯然已經全部恢復,被斬斷的經脈也痊癒如初。

  勿乞呆住了,是他對上官野親自下手行刑,他自然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手。應該躺在床上纏綿病榻的上官野居然恢復了修為,筋絡上的傷勢也被治癒,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上官野狠狠的瞪了一眼勿乞,指著勿乞咬牙切齒的叫道:“小雜種,我說過,你們一個個都要死!”

  上官野的幾個親信弟子獰笑著走到了勿乞身邊,對著他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勿乞雙手抱頭,硬挺著任憑這些人毆打自己。在外人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偷天換日門的掌門權杖從腰帶暗格中取出,腰部、大腿、小腿的肌肉宛如流水一樣運動,悄無聲息的將掌門權杖送到了靴子裏,藏在了自己腳板下面。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

  當勿乞看到上官野走進石室的時候,他就開始這樣動作。在上官野的親信弟子毆打自己的時候,權杖已經穩妥的被勿乞藏在了靴子裏面。

  果然,上官野朝勿乞咆哮了幾聲後,立刻走到了吳望身邊,在吳望身上飛快的摸索了起來。

  吳望冷眼望著那紫衣道人,冷笑道:“上官野,**的眼睛瞎了麼?看看老子身上就一條內褲,你還摸個狗屁?我身上還能藏什麼東西?”

  上官野一把掐住了吳望的脖子,他嘶聲咆哮道:“掌門權杖,掌門權杖在哪里?”

  吳望怪笑了幾聲,他搖頭笑道:“掌門權杖?我藏在瑞士銀行金庫裏了!”

  上官野顯然呆住了,他望著吳望怒吼道:“偷天換日門的門規,掌門權杖必須緊隨掌門身邊,這是祖師爺傳下的規矩。你把它藏在金庫裏算什麼?”

  吳望翻了個白眼,冷眼望著上官野怪笑道:“老子樂意,你咬了老子的鳥去?”

  紫衣道人的袖子一動,‘啪’的一聲脆響,吳望已經被他隔空抽了一記耳光。大片鮮血從吳望臉頰上噴出,紫衣道人的這一掌差點沒打碎了吳望的面頰,大片皮肉被抽飛了,鮮血汩汩的冒了出來。

  “俗世刁民,果然不可理喻。”

  紫衣道人斜眼望著吳望,冷冰冰的譏嘲道:“面臨死境,居然還是如此倡狂倔傲,哼!”

  吳望吐了一口血水,望著紫衣道人冷笑道:“閣下又是何方神仙?俗世刁民?嘿嘿,我們都是俗人,你又是什麼奢遮人物?”

  紫衣道人擺出了一副明顯懶得和吳望多說的架勢,他回過頭朝上官野冷漠的吩咐道:“看在他們一番辛苦,找到了這虛空大挪移陣的份上,也不用太多折磨他們,給他們一個好死。”

  上官野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隨手將吳望丟在了地上,重重的一腳跺在吳望小腹上,破掉了吳望苦修數年得來的內家真氣。他指著紫衣道人冷笑道:“讓你死得明白一點,這位是青城山妙元小道君,是青城山知機子老道君的關門弟子!”

  紫衣道人矜持的背起了雙手,擺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雙眼卻是帶著萬分的狂喜,死死的盯著這個山腹中巨大石室內那玄妙不可以常理來解釋的物事。

  吳望、樂小白、勿乞三人也同時看向了山腹中的這些古怪東西。

  剛剛金屬大門被打開的時候,三人就發現山腹中的這些東西無法以常人的認知來解釋。以他們的見識閱歷而言,他們知道他們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奈何事發突然,上官野居然引著妙元道君突然殺來,勿乞他們還來不及好好的研究這裏的玄虛,就陷入了絕境。面對妙元道君一行道人神乎其神的力量,他們根本無力反抗。

  也不知道是天生還是人為,馬丘比丘下方的山腹中,被人開鑿出了一個直徑在一公里左右的球形空間。這個巨大的空間渾圓一體,山壁光潔宛如明鏡,讓人難以想像,如果是人力開鑿出了這個球形空間,那麼要何等精妙的力量才能做到。

  光潔瑩潤的山壁上,鑲嵌了數萬顆拇指大小的明珠、寶石,各色珠寶熠熠發光,在山壁上組成了一副複雜的周天星象圖。凝視這星象圖,若是看得久了,寶光耀目,竟然讓人覺得這星象圖在隱隱旋轉,實在是玄妙不可思議。

  在星象圖放出的瑰麗寶光照耀下,一件常人無法解釋無法理解的物事正懸浮在半空中。

  三百六十塊通體潔白的羊脂美玉浮在眾人頭頂,圍成了一個直徑在三百米左右的球形石陣。這些長一丈二尺、寬六尺、厚一尺二寸的玉塊上雕刻了無數複雜的符籙,在符籙之間的要害之地,還鑲嵌了數以千計拳頭大小的亮晶晶的物事。

  這些巨大的美玉懸浮在半空中紋絲不動,不時有手臂粗細的流光從玉塊中射出,竄入了鄰近的玉塊。

  在玉塊包圍中,是一座圓形的,用黃金鑄造的平臺。平臺上也雕刻了無數的符籙,上面鑲嵌了三百六十顆人頭大小亮晶晶宛如寶石的石塊。一股極其古老的氣息從黃金平臺上隱隱蕩漾開,眾人只是望著這黃金平臺,就宛如看到了無數的洪荒歷史從面前緩緩流過。

  正被毆打的勿乞突然大笑了起來:“師傅,我們發現了一個了不起的東西啊!”

  上官野大步走了過去,重重的一腳跺在了勿乞的頭上。他冷笑道:“是老子發現了這東西,和你們無關。”

  話音未落,妙元道君已經冷冰冰的哼了一聲。

  上官野急忙改口道:“是妙元道君神機妙算,發現了這座虛空大挪移陣的線索。你們只是道君手中的棋子,讓你們做那馬前卒,為道君清掃門前的那些機關暗器呢。”

  點頭哈腰的朝妙元道君諂媚一笑,上官野笑道:“一切都盡在道君掌握中,你們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聽了上官野的奉承話,妙元道君這才淺淺一笑,得意的搖頭道:“罷了,罷了,一干俗人,和他們計較,也落了我的身份和臉面。上官野,讓他們做一個明白鬼吧!”

  上官野又是一通馬屁拍了過去,這才趾高氣揚的對吳望、樂小白、勿乞三人解釋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實際上,上官野早在吳望加入偷天換日門前,就已經投靠了妙元道君,成為了妙元道君的狗腿子。上次上官野連盜十幾家豪門的傳家之寶,就是奉妙元道君之命行事。那些豪門做夢都想不到,他們的傳家之寶,對於妙元道君這樣的修道人而言,是罕世難逢的奇珍。

  是的,妙元道君就是傳說中的修道人,那種追求長生,追求飛升而成仙人的修道人。

  上官野和吳望爭奪偷天換日門掌門,結果大敗虧輸,他立刻發動了妙元道君賜給他的傳訊鶴符,請妙元道君出手,以道門靈丹恢復了他的全部修為,治好了他的筋絡傷勢。

  用力的踢了吳望幾腳,上官野冷笑道:“若非道君慈悲,發現你們手上的那塊金牌,就是道君正要追查的線索,哪里容得你們跑來馬丘比丘這裏?早在幾個月前,就以飛劍斬下你們的狗頭啦!”

  妙元道君也在追查那塊金牌的線索?

  被兩個上官野的親信弟子挾持在手中的樂小白艱難的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巨大的金屬門戶。

  上官野看了樂小白一眼,突然笑了幾聲,走過來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樂小白的肚子上。

  樂小白猛地張大嘴,噴出了一口混著內臟碎片的鮮血。他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無比,哪里經得起上官野的大力擊打。這一拳已經把樂小白的半條命都給打飛了。

  冷眼望著上官野在吳望等人的身上發洩著心頭怒火,妙元道君過了許久才悠然說道:“好了,上官野,偷天換日門,以後就是你做主了。”

  得意的笑了幾聲,妙元道君搖頭晃腦的說道:“師尊派出所有門人調查這座虛空大挪移陣的下落,結果卻是貧道占了先機,不僅是找到了線索,還看到了虛空大挪移陣的真身法體。”

  無比感慨的歎了一口氣,妙元道君眯著眼睛笑道:“這青城掌門之位,逃不出貧道手掌了。”

  指了一下吳望三人,妙元道君冷聲道:“正好,‘大周天定星符’需要驅動大陣後才能給大陣的目的地定位。如果大陣空轉,豈不是太無聊了麼?”

  指使著上官野將吳望三人放上了大陣正中的黃金平臺,妙元道君放聲大笑起來。

  “能死在這等上古奇陣內,能死在這天地巨力之中,爾等螻蟻,也是幸運了!”

  笑聲中,妙元道君袖子裏一道金光射出,打在了那黃金平臺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48 PM

第四章 古陣

  太虛大挪移陣,又稱虛空大挪移陣,傳說中上古仙人用來往返星辰之間的古陣。

  如果沒有專門的太虛大挪移陣符保護,只有元嬰大乘的地仙,以及比地仙更強的那些仙人,才有資格使用太虛大挪移陣。地仙以下的生靈使用大陣的唯一下場,就是被星辰之間龐大的牽扯力量撕成粉碎。

  不僅僅是肉體粉碎,就連靈魂都會被化為虛無。

  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這是世間最淒慘的死法。

  妙元道君志得意滿的向吳望等人解釋著太虛大挪移陣的玄妙。他不斷的向三人描述被古陣撕裂時的巨大痛苦,以及魂魄、肉身粉碎後的淒慘景象。

  樂小白眯著雙眼,眼珠急速的轉動著,盤算著翻盤的幾率。

  但是無論樂小白如何計算,在擁有非人力量的妙元道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白費力氣。

  勿乞咬牙切齒的望著妙元道君,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發誓道:“若我今日不死,以後一定屠滅你滿門!”

  妙元道君甚至懶得理會勿乞。不死?怎麼可能?太虛大挪移陣的威名可不是虛的,要麼有太虛大挪移陣符保護,要麼是修成了元嬰的地仙,否則一定會被大陣撕成粉碎,沒得跑的。

  吳望則是望著上官野冷笑道:“掌門權杖,你不要了?如果你起誓放過勿乞和小白,權杖歸你!”

  上官野扭過頭,不屑的譏嘲道:“偷天換日門已經是我的了,一塊權杖麼,我還沒放在心上。有他,我也是掌門;沒有他,我還是掌門。”

  自嘲的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上官野很坦誠的望著吳望說道:“我沒有傳說中的那種經脈,掌門權杖傳說中的功效根本無法發揮,我幹嘛為了不可能的事情,放過兩個死敵呢?”

  吳望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

  太虛大挪移陣已經開始運轉,三百六十塊玉版繞著黃金平臺轉動起來,道道流光溢彩噴洩而出,將巨大的球形空間染得七彩斑斕煞是好看。龐大的壓力從大陣內不斷瀉出,逼得上官野等偷天換日門的弟子不斷後退,只有妙元道君和八個隨行的道人勉強能在壓力中穩住身體。

  當黃金平臺放出一道淡淡的金霞籠罩住無望三人時,妙元道君手上多出了一張金光熠熠的符籙,對準了太虛大挪移陣。

  似乎看出了吳望等人的不解,妙元道君笑著開始解釋這符籙的來歷。

  數月前,青城山祭祖大典上,幾位傳說中飛升仙界的祖師賞賜下了一篇練氣的典籍。在那典籍的後面,附著的就有九道大周天定星符。

  青城山的祖師們驚聞,在人間有外道妖魔架設了太虛大挪移陣,妄圖通過大陣自如的往來人間和魔境,實行陰謀和仙人們為難。故而要求人間的弟子找到這大陣,用大周天定星符確定大陣傳送後的目的地。

  只要確定了大陣傳送後的目的地,青城祖師們就能以雷霆萬鈞之勢摧毀那處所在,消泯一場災難。

  大周天定星符內,就存儲了周天所有星辰的方位。只要牽動了太虛大挪移陣的力量,定星符就能找到大陣傳送的最終目的地,並且將這目的地的方位傳送給青城山的祖師。

  勿乞傾聽著妙元道君的解釋,青城山的祖師,他也將這些人列入了仇人的名單。

  樂小白則是驚訝的望著妙元道君:“真有仙人?真有妖魔鬼怪?你們確定,你們祭祖大典上得到的這些東西,不是你們這群牛鼻子集體發癔症自己搗鬼麼?”

  妙元道君勃然大怒,他手舉著正煥發出刺目金光的大周天定星符,望著樂小白呵斥道:“放肆!我青城祖師,自然有飛升成仙的!癔症?放屁!什麼癔症能布下太虛大挪移陣?”

  樂小白閉上了嘴,他望著四周飛速旋轉的玉版,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大陣急速運轉,四周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三人渾身的骨骼都發出了‘咯咯’脆響,太虛大挪移陣的確是名不虛傳,這是仙人們用來往返交通的工具,不是凡人能消受得起的。尤其是身體最虛弱的樂小白,他的七竅中都流出了豔紅的血,身體已經軟在了黃金平臺上動彈不得。

  妙元道君輕蔑的笑了,這不過是大陣剛開始啟動時的壓力。當大陣正式開始傳送,就是樂小白他們魂飛魄散的時候。用太虛大挪移陣殺人,實在是太有創意了。

  上官野快意的望著七竅中鮮血直淌的樂小白。

  就是這個小白臉為吳望出謀劃策,才讓吳望在短短數年內就在偷天換日門中經營起了龐大的實力,甚至壓過了自己這個前掌門之子。如果不是樂小白,上官野自忖也能和吳望拼一個不相上下,怎可能在幾個月前大敗虧輸,差點輸得沒有再起之力?

  幸好自己投靠對了人。

  無比尊仰的望了一眼渾身都在哆嗦的妙元道君,上官野舒適的歎了一口氣。

  這次解決了吳望三人,偷天換日門可就是自己的了。雖然上官野嘴裏說不把掌門權杖放在心上,但是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了,還是要去瑞士銀行的金庫裏去找找看權杖的下落。偷天換日門歷代祖師口口相傳,這權杖內有偷天換日門的一個大秘密,如果真的就這麼放棄了權杖,實在是有點不甘心!

  只可惜,那個大秘密要求的條件太苛刻。

  上官野惱怒的皺起了眉頭。

  妙元道君手持大周天定星符,全身真氣都注入了符籙中。一條極細的金線從符籙中射出,牢牢地纏繞在了太虛大挪移陣的黃金平臺上。平臺上密密麻麻的符籙開始閃亮,大周天定星符上也開始閃爍對應的光團。龐大的法力波動宛如潮汐一樣在四種蕩漾,除開妙元道君,其他人早就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吳望三人被龐大的壓力牢牢地束縛在了大陣中,就連一根手指頭都移動不了。

  感受著四周恐怖的巨大壓力,吳望突然長歎了一聲。

  “上官野,這一次,你贏了!”

  趴在地上的上官野放肆的大笑起來,他連連笑道:“不用你說,我知道我贏了!”

  得意的抬起頭來,上官野冷聲道:“偷天換日門,是我的!吳望,你贏不了我!”

  站在黃金平臺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上官野,吳望冷笑道:“我本來就沒把這偷天換日門放在眼裏。如果不是我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成為偷天換日門的高層,我何必和你鬥!”

  上官野和一眾偷天換日門的弟子張大嘴,同時呆住了。

  歎息一聲,吳望喃喃自語道:“憋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望著目瞪口呆的上官野,吳望冷笑道:“坦白的說,我是一個臥底。我的任務,就是掌握偷天換日門。以偷天換日門的能力,你們應該聽說過‘天羅’?我就是他們派出來的。”

  上官野呆呆的看著吳望,突然罵了起來:“我操你娘的!你,你個二五仔!”

  吳望冷笑一聲,無所謂的說道:“樂小白是自己追求刺激加入了偷天換日門。所以,他如果被殺,我一點都不心痛。”

  樂小白幽怨的望了吳望一眼,他哀嚎道:“吳哥,你不能這麼說啊!”

  吳望不理會樂小白,他自顧自的說道:“但是勿乞,他是我拉入偷天換日門的。因為我發現,他很可能擁有偷天換日門傳說中的盜天脈。所以我收他為徒,所以,我要為他的生死負責。”

  冷眼掃過正在竭盡全力維持大周天定星符的妙元道君,吳望古怪的笑道:“勿乞是我的徒弟,所以,你們要殺他,我是一定要給他報仇的!”

  牙齒一合,吳望用盡全力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大陣四周龐大的壓力瘋狂傾瀉而來,吳望嘴裏鮮血噴出了數十米遠,宛如一道噴泉。

  身體大量失血,生命迅速遠離吳望而去。吳望的心跳,驟然停歇。

  太虛大挪移陣突然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強光,大陣終於啟動,吳望三人就要被傳送開去。與此同時,妙元道君手上的大周天定星符也發出一片奪目的金光,符籙對大陣目的地的定位,也已經將要完成。

  就在這要命關頭,吳望的左小腿突然爆炸。狂暴的爆炸力橫掃四周,立刻引發了太虛大挪移陣的紊亂。

  一塊又一塊玉版紛紛碎裂,扭曲的空間力量將黃金平臺擰成了麻花狀。

  大陣自帶的防護禁制粉碎,太虛大挪移陣內的能量潮汐瘋狂爆發。

  一道奪目的光柱從馬丘比丘的正中心位置沖天而起,隨後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

  一團蘑菇雲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從馬丘比丘地下沖出,附近的數座山頭同時粉碎。

  巨大的衝擊波橫掃四周,山丘崩塌,河水斷流,樹木被攔腰截斷拋上天空。

  大地轟鳴,空中一片片流雲急速翻滾,馬丘比丘附近的山地宛如水波一樣劇烈的起伏,巨大的裂痕橫七豎八的在大地上出現,好幾座山嶺被裂痕吞噬,陷入了深深的地下。

  過了許久許久,等得一切平復下來後,馬丘比丘消失了。

  原地就留下了一個方圓百里,深有三十幾裏的大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51 PM

第五章 傳承

  好似是一秒,又好像是一生一世。

  勿乞正盯著太虛大挪移陣外的妙元道君和上官野發狠,大陣就轟然爆開。

  吳望左腿小腿骨突然爆發出威力驚人的大爆炸,衝擊波擾亂了太虛大挪移陣的能量運行線路,巨大的能量相互衝撞,就猶如核子鏈式反應一樣,可怕的大爆炸發生了。

  只是瞬息,連一刹那的千萬分之一都不到的極短時間內,早已蓄能完成的太虛大挪移陣將勿乞、樂小白和吳望三人傳送了出去。大爆炸摧毀了馬丘比丘附近數百公里的山嶺,卻沒能傷到三人一根頭髮。

  在那一瞬間,勿乞眼前突然有無量奇光閃爍,好似衝破了一層薄薄的肥皂泡,勿乞猛不丁的看到了一片璀璨的星空。和他平日夜裏在地球上所見的星空完全不同,他此時看到的星球格外巨大,光芒異常耀眼,通體金碧輝煌,無數星辰遠遠掛在天邊,卻好似近在眼前一樣碩大無朋。

  密密麻麻的星辰迅速化為道道流光遠去,龐大之極的星辰壓力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來。

  早已斃命左腿炸得稀爛的吳望身體閃了閃,被那壓力壓成了無數碎末。樂小白也只是絕望的痛呼了一聲,他孱弱的身體也早就炸碎開來。兩人都被絞碎成最細小的能量微粒,兩道奇異的七彩明光從他們體內噴射出來,同樣被四周的壓力瞬間壓碎。

  勿乞一見到那兩道明光,就本能的知道那是吳望和樂小白的靈魂。

  當兩人的靈魂被碾碎,化為無數七彩顆粒的時候,勿乞雙眼淚如泉湧,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來。

  吳望和樂小白,一師一友,是他們將勿乞從可怕的非洲帶出,是他們傳授了勿乞一身本領,是他們讓勿乞有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力量。如今,兩人就在他眼前生生碎裂,而且是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最慘厲的死法!

  “師傅!”

  “小白!”

  勿乞眼角掙裂,濺出了大片鮮血。

  巨大的壓力將勿乞的眼淚和鮮血碾碎,頃刻間作用在了他身上。

  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勿乞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他張開嘴,似乎感受到死神的大嘴正在他面前噴吐出刺骨的寒氣,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和吳望、樂小白一樣被碾成粉碎,就連靈魂都被徹底毀滅的場景。

  只聽一聲脆響,勿乞渾身衣衫碎裂,他的皮膚被巨大的壓力撕裂,大片鮮血飛灑而出。

  就在那一瞬間,一團柔韌陰柔寒氣襲人的氣流從勿乞腳下湧出。被勿乞藏在腳板下的偷天換日門掌門權杖碰觸到了勿乞濺出的鮮血,徒然爆發出奪目的水藍色光芒。

  一道綿綿密密陰柔堅韌陰寒刺骨的氣流從掌門權杖中湧出,瞬間流竄勿乞周身。

  陰寒的氣流眨眼間流遍勿乞周身,迅速集中在勿乞雙臂內。勿乞只覺雙臂宛如被冰水浸泡一樣寒冷,冷得他渾身都在哆嗦,雙臂再也無法動彈一下,全部被那隱含的氣流凍僵了。

  寒氣一寸寸一絲絲的流過勿乞的雙臂,最終偷天換日門掌門權杖悄無聲息的化為粉碎,一團水缸大小的藍色水光從權杖中射出,悄然沒入勿乞的身體。一聲滿意的感慨於虛空中響起,幽幽寥寥宛如鬼魂的歎息。

  強大的吸引力從勿乞的體內傳出,吳望和樂小白粉碎的靈魂粒子被一一吸入了勿乞的身體。

  勿乞身體一僵,渾身突然爆發出奪目的藍色幽光。他腦子一震,已經昏迷了過去。

  半睡半醒之間,勿乞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懸浮在一個黑漆漆的不見天日的虛空中,在他的正前方,一條朦朦朧朧好似隨時都會消散的身影正遙遙的望著他。

  一聲輕歎,勿乞似乎聽到那身影說了一句。

  “蒼天不絕吾裔,今日終得見‘七玄盜天脈’,吾道後繼有人矣!”

  一顆又一顆晶瑩剔透宛如水晶雕成,閃耀著瑰麗神秘的七彩光芒的奇古文字於黑漆漆的虛空中展現。那身影隆聲誦經,他每吐一字,虛空中就有一個七彩文字赫然成型。

  首先於勿乞面前出現的,卻是《盜得經》三字。

  “道可盜,非常道!”

  “夫道也,天地有餘而人不足,取天地有餘之道以補自身是也!他人有餘而吾身不足,取他人有餘之道以補自身是也!”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積沙土之細,始有雄山峻嶺;積滴水之微,方有無量海淵!”

  “故天下萬物,無不可取者,無不可盜者!”

  洋洋灑灑數百萬言,那身影一字字的讀,虛空中一字字的展現,勿乞聽得模模糊糊的,卻記得無比的清楚,每一字都直接融入了他的靈魂,再也不會忘記。

  太虛大挪移陣的力量推動著勿乞在茫茫虛空中急速騰挪,每一眨眼間就不知道飛出了多遠,衝破了多少重虛空中自然生成或者有人有意為之的禁制天塹。幽藍色的水波牢牢的護住了勿乞,陰寒刺骨的能量不斷洗滌著勿乞周身,大量渣滓污垢從勿乞體內不斷分泌出,化為黑色的穢物被四周壓力絞碎。

  以勿乞的兩條手臂為核心,伴隨著那身影的喃喃念誦,寒氣森森的能量靈動的流轉著。《盜得經》開篇的一篇練氣功法《七玄築靈訣之水源篇》,逐漸的在勿乞體內紮下了根基。

  勿乞深深的呼吸著,配合著《水源篇》的功法,引導著體內幽藍色能量緩緩的流轉全身。

  漸漸地,隨著《水源篇》的修煉漸入佳境,勿乞體內竟然發出了長江大河流動時的浪潮聲。

  勿乞腦海中,原本黑漆漆的紫府識海已經煥發出淡淡的水光,隱約可見萬頃波濤在他紫府中奔湧。那朦朧的身影懸浮於萬丈浪濤之上,將一篇繁奧複雜、玄妙無窮的《盜得經》盡數傳給了勿乞。

  隨後是良久的沉默,那身影靜靜的望著勿乞,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入我門來,是你的緣法,也是你的禍事。日後禍福,你自主之;若是福,莫謝我;若是禍,莫怪我!”

  “吾之道,一代僅能傳一人。若你一生平安,自然是好。若是你死,儘量將吾之大道傳下去!”

  搖搖頭,這身影突然仰天大笑三聲,隨手一掌拍在了勿乞的腦門上。

  渾身一震,勿乞突然睜開雙眼清醒過來。

  護住了他身體的幽藍色水波已經被他身體全盤吸收,正化為一股滔滔水浪在他雙臂經脈中流轉。四周巨大無匹的星辰壓力正壓得他渾身骨骼‘哢哢’作響,眼看他的身體受不住壓力,依舊要被碾成粉碎。

  一道積淡的霧氣從勿乞眉心鑽出,瞬間化為勿乞在紫府識海中所見的那身影。

  “倒楣的娃!”

  這朦朦朧朧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怪笑了一聲,突然炸裂開來。

  一片霧氣裹住了勿乞全身,驟然帶著他迅速朝前行進,速度比太虛大挪移陣星空騰挪還要快了千萬倍。

  勿乞受不住那驟然增加的恐怖高速,身上皮膚一寸寸炸裂,翻著白眼又暈了過去。

  霧氣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消失。

  就在霧氣最終消散之前,淡淡的霧氣中一道暗淡無光的雷霆呼嘯劈出,瞬間擊碎了虛空。

  渾身血流不止破破爛爛宛如一條破肉口袋的勿乞打著旋兒飛進了那粉碎的空間。

  霧氣最終化為烏有,虛空中就留下了一聲極輕的歎喂。

  “吾的門人,好好的活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53 PM

第六章 山民

  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站在山巔一眼望去,夜色下黑漆漆無邊無際的,儘是高大粗壯的樹木。幾隻夜鳥驟然受驚,藏在樹叢黑影中發出尖銳難聽的怪叫聲,讓夜間的山林憑空多了幾分猙獰。

  急促的草葉摩擦聲響起,一頭常有一丈五尺,通體發黑的猛虎驚慌失措的從草叢中一躍而出。

  黑虎四足還沒著地,它面前虛空突然一陣扭曲,渾身焦糊幾乎被血漿裹了一層的勿乞沉甸甸的摔了出來,重重的砸在黑虎面前。兇狠的黑虎本能的一爪子拍向了勿乞的腦袋,足足有蒲扇大小的虎爪帶起一陣狂風,其勢能把一塊石頭都拍成粉碎。

  後方山林裏傳出幾聲喝罵,五六支箭矢帶著淒厲的破風聲急速射來。

  草叢又是一陣驚動,三頭生得和麋鹿一般,卻只有腦袋正中生了一隻鹿角的奇獸馱著三個身穿粗麻布衣的壯漢急沖了出來。

  黑虎聽到身後傳來的箭矢破空聲,它來不及打碎勿乞的腦袋,急匆匆的一扭腰,龐大的身軀倉促的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箭矢堪堪擦著它的身體掠過。幾點寒星緊貼著黑虎黑黝黝散發著奇異光澤的皮毛急速閃過,鋒利的箭頭帶起了幾條細細的虎毛。

  被嚇得魂飛天外的黑虎還沒落到地上,三個壯漢已經驅策著坐騎急速沖到了它身後。

  一根足足有小大碗公粗細的純鐵長矛恰恰躥到了黑虎腹下,手持長矛的壯漢借著坐騎急沖之力奮力一挑,這黑虎起碼兩三千斤的沉重身軀頓時被帶得向一旁歪斜了一下。

  身體失去了平衡,黑虎落地的時候立足不穩,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另外兩個壯漢嘴裏發出尖銳的歡嘶聲,他們粗魯的嚎叫著,一刀一劍分別帶起沉重的破風聲朝黑虎的脖子要害砍了過去。立足不穩的黑虎來不及閃避,刀劍分別劈中了它的脖頸左右兩側,黑漆漆的山林中,兩條高有數丈的血泉急噴了出來。

  黑虎發出一聲絕望的吼叫,奮起全部的力量狠狠一扭腰胯,大碗公粗細的虎尾帶著一陣狂風急掃而出。手持大刀的壯漢來不及閃避,被虎尾命中胸口打飛了七八丈遠。

  一陣肋骨斷裂聲傳來,被打飛的壯漢凌空噴了幾口血,落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再也無力爬起。

  剛剛挑飛了黑虎的壯漢怒吼一聲,鐵矛猶如毒蟒一樣擊出,狠狠的捅進了黑虎的脖子。

  後方又有幾隻箭矢射了過來,恰恰射在了黑虎多肉渾圓的屁股上。箭矢上淬了極強的麻藥,黑虎連受幾次重創,身體抽搐著在地上亂抓亂爬了一陣,終於僵硬了下來。

  幾個騎著奇形麋鹿,手持強弓的壯漢從草叢中緩緩策騎而出,眾人齊聲歡呼起來。

  手持鐵矛的大漢丟下兵器,急匆匆的跳下坐騎,一把抓起被虎尾抽飛的同伴,將他湊到了猛虎噴血不止的脖子附近。受傷的大漢急忙張開嘴狂吞虎血,沒多久功夫,他居然已經能支撐著身體勉強站了起來。

  大漢們再次發出歡呼,這時候,一個手持強弓的漢子才發現了赤身裸體躺在地上的勿乞。

  幾個人湊到了勿乞身邊,用力擦幹了勿乞胸口厚厚的血垢,看了看他胸口碎裂的皮膚。點點頭,低聲嘀咕了幾句,他們將勿乞也拖到了猛虎身邊,撐開勿乞的嘴,給他灌了一肚皮的虎血。

  粗暴的將勿乞好似一個破爛麻袋一樣丟在了一頭坐騎背上,幾個壯漢興高采烈的砍下樹枝,紮起擔架,扛著那頭體型壯碩的猛虎,哼著粗獷不知名的小調,樂滋滋的穿山越嶺而去。

  勿乞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張散發出刺鼻野獸腥氣的床榻上。

  這是一間長寬數丈的木屋,用粗有兩尺開外的原木樁搭建而成,樹幹上的樹皮都沒刨乾淨,有些生命力極強的樹幹上,居然還生出了兩三尺長的新枝,卻也沒有人打理。

  屋子裏除了一張粗陋的木桌和幾個充當凳子的圓木樁子,就只有勿乞躺著的這張石床了。用山岩切削成的石床上橫七豎八的鋪了數十張獸皮,這些皮子鞣制的技術不是很過關,皮子上還帶著野獸自然的體臭味。猛虎、野熊、豹子,各類猛獸都有,其他還有些野獸皮,勿乞也不認識。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體內一股極強的陰柔力量綿綿而生,以雙臂七玄盜天脈中的‘水靈脈’為核心,瞬間湧遍全身。凝神內視,勿乞可以隱約感受到體內粗大堅韌的經脈正閃耀著淡淡的藍色水光。

  《七玄築靈訣之水源篇》,體內力量的運行方式,是如此的‘熟悉’。

  勿乞眼角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潺潺而下,他身體劇烈的抽搐著,差點痛哭失聲。

  在太虛大挪移陣傳送過程中,吳望和樂小白肉身成灰,靈魂也被壓碎成了最微小的靈魂粒子。在那神秘的身影傳授勿乞《盜得經》時,所有靈魂粒子都在外界巨大壓力的作用下湧入勿乞識海,融入了勿乞的靈魂。

  翻閱著自己靈魂中憑空得來的記憶和知識,勿乞嘴角突然湧出了一絲鮮血。

  吳望和樂小白的全部經驗知識,都融入了勿乞的靈魂,成為了勿乞靈魂的一份子。

  勿乞憑空得到了吳望所有的作戰知識和作戰意志,得到了他所有的作戰經驗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經驗經歷。他也得到了樂小白那妖孽級的知識儲備,以及他驚人的記憶和領悟力!

  盜得經,盜得經,取他人之有餘補自身之不足!初次修煉盜得經,勿乞得到的最大好處,確實從自己最尊敬的師傅和最友愛的朋友身上得來的!這等於勿乞硬生生吞噬了吳望和樂小白的靈魂,他怎麼能不傷心,怎麼能不悲痛?

  吳望左腳爆發的大爆炸,前因後果也都被勿乞知曉。

  在潛入偷天換日門做臥底之前,吳望的左腿中就被植入了一枚威力驚人的金屬氫炸彈。炸彈和吳望的生命體征相聯繫,當吳望的生命終止,當他心跳停頓時,炸彈就會爆炸。

  明知進了太虛大挪移陣,三人必無生理,吳望悍然自盡,引爆了腿骨中的炸彈。結果引發了太虛大挪移陣的連鎖反應,將妙元道君和上官野等人都炸得灰飛煙滅。

  “師傅,師傅!”

  “還有,樂小白,你們就這麼,就這麼死了?”

  勿乞的身體蜷縮著,突然大聲的慟哭起來。他哭得血淚橫飛,身體劇烈的痙攣著。

  哪怕在偷天換日門做了多少事情,經歷了多少大事,他畢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對他有重生之恩的師尊死了,和他親如手足的兄弟死了,和他朝夕相處的貪狼組的少年們都被人殺得乾乾淨淨。自身又被陷入太虛大挪移陣不知道身處何方,勿乞只覺自己是一隻斷線的風箏,飄飄蕩蕩的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目標。

  正在勿乞大聲慟哭的時候,木屋的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高度絕對超過兩米的粗壯大漢大步走了進來。將手上捧著的一個足足有小臉盆大小的瓷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這生得粗獷無比,胸脯上、臉上全是黑毛的大漢大聲吼道:“**人,你是男兒還是娘們?哭什麼?哭什麼哩?”

  大漢的聲音粗陋難聽,措辭也是粗鄙無比,而且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

  勿乞自己是聽不懂大漢的話的,幸好他融合了吳望和樂小白的全部記憶和經驗,吳望見多識廣,幾乎走遍了世界各地;樂小白有著妖孽一般的智商,原本世界的各種語言,包括非洲土著部落的土話,都被他學了個七七八八的。

  所以,勿乞聽懂了大漢的話。

  這漢子的口音,有點近乎河北天津一帶偏向東北的地方口音,但是更帶著一些鄉俗俚語。吳望在那邊某個山區中封閉已久的村落附近作訓時,那村子裏的老人的口音,就和這漢子有五六分相似。

  擦了擦眼角的血淚,勿乞站起身子,朝大漢抱拳行了一禮。

  “多謝大叔救命之恩。大叔說的是,男人,不該哭。”

  被大漢吼了一句,勿乞也突然想明白了,哭什麼,有什麼哭的必要?如果妙元道君和上官野沒死,努力修煉想方設法回去找他們報復就是。如果他們死了,那麼也要剷除青城一脈,為吳望、樂小白和貪狼組的兄弟們報仇。

  吳望留給勿乞的意志力發揮了強大的功效,勿乞止住了哭聲,迅速做出了決斷。

  他身上的柔弱氣息消失得乾乾淨淨,一股凜冽宛如鋼刀的殺氣隱隱擴散了開來。

  大漢贊同的朝勿乞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大瓷碗笑道:“這才是爺們嘛!嘿,給你弄了碗虎肉,趕快吃了補補元氣。夜光虎的肉,男人吃了壯陽,女人吃了催乳,最好不過的東西了!”

  頓了頓,大漢突然眼睛一鼓,狠狠的指著勿乞叫道:“你叫我什麼?大叔?我有這般老麼?我今年才十四歲,你叫我大叔?你這傢夥,我有這般老麼?”

  年方十四?

  勿乞望著大漢身高兩米開外的壯碩塊頭,望著他臉上密密麻麻的黑毛,再看看他那滄桑的長相和粗野的氣質,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應有的模樣麼?

  不過,也許,這裏的紀年方式和自己熟悉的年月日不同?

  想通了這個道理,勿乞急忙朝大漢拱手道:“是勿乞魯莽了。這位小兄弟,多謝你救了我!”

  滿臉黑毛的小兄弟大笑了三聲,腰間的獸皮囊裏抽出了兩件粗麻布衣褲丟給了勿乞,笑道:“小兄弟,這話我愛聽。趕緊吃肉,我們族老要問你話哩!”

  得意的搖了搖頭,大漢甩下勿乞,扭著屁股走出了木屋。

  勿乞呆呆的望著桌子上那一碩大的瓷碗,看看碗裏起碼五斤向上的虎肉,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歎息一聲,勉強吃了幾塊粗腥的虎肉,喝了兩口肉湯解渴,勿乞大步走了出去。

  一座風光秀麗的山村,赫然出現在勿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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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8:57 PM

第七章 仇蠻

  站在木屋門口極目望去,前方數裏外,是一條碧濤滾滾的大河。

  河水寬有近百米,一條浮橋橫架河上,橋那邊一條土路延伸進了密林,不知通向何方。橋這邊矗立著幾座土木結構的箭塔,離岸十米長短的橋身上搭著兩條皮索,這是一段吊橋。

  後方,是一條形如屏障的青山。兩條山嶺宛如兩條手臂探出,溫柔的抱住了一座方圓十幾裏的平地。山勢陡峭,高有數十米的參天大樹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生著毒刺的荊棘叢,就算是一隻老鼠都難以通過。

  前有綠水,後有青山,這片小小的平地土壤肥沃,草木繁榮,更有兩條小溪逶迤而過,的確是一塊安家立業的風水寶地。就在勿乞的這間木屋遠近,稀稀拉拉的數百座大小木屋矗立在綠樹環繞中,屋子之間有平整的農田菜地,幾條撒歡的狗子正追逐著一群形如麋鹿的獨角馱獸。

  剛才給勿乞送食物、衣服的大漢正蹲在屋前的一叢紅花樹下,‘哼哧、哼哧’的挖掘出了一段白生生的樹根。聽到勿乞出門的動靜,這大漢急忙將樹根塞進腰間的獸皮囊,笑呵呵的回頭招呼了一聲。

  “紅花藤,專門治各種內傷和女人血崩。嘿,看樣子兄弟你用不上了。”

  勿乞感激的向他點了點頭,問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勿乞多謝救命之恩。”

  大漢呆了呆,他突然笑了起來:“勿乞?這名字怪好聽的。尊姓大名?文縐縐的倒胃口。我小名狗崽子,大名,大名還沒有呢。得十六歲成年了,才能讓族老取名的。”

  走到勿乞身邊,用力拍了勿乞一巴掌,狗崽子拉著他往村子前方,那吊橋的方向走去。

  狗崽子一邊走,一邊得意的吹噓前天夜裏,他老爹給勿乞灌下去的幾斤夜光虎血的神奇功效。在他嘴裏,夜光虎的血液,可以起死回生,可以治療一切傷病,簡直是無所不能的神藥。

  勿乞只是笑呵呵的聽著狗崽子的吹噓,他打量著四周的風景,暗自做出了一些判斷。

  這裏的生產水準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很低下。但是這裏的人都很強壯有力,他看到有幾個去河邊提水的婦人,挑著的水桶直徑有一米多,簡直就是兩口小水缸。

  這裏家家戶戶都常備了刀槍弓箭,一群小娃娃正在村中一塊小平地上演武,手持的可都是明晃晃的真傢夥。看那些刀槍的分量,起碼也是五六十斤上下的重兵器,這些年齡大概在七八歲左右的娃娃,卻是將這些刀劍舞得虎虎生風。

  靈機一動,勿乞默默的運起了《水源篇》內的一門秘法,將體內的《先天真水靈罡》注入雙眼,頓時他雙眼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藍光。目光掃過那些舞槍弄棒的娃娃,勿乞驚訝的發現,這些孩子的血氣極其充沛,體內更有一股不弱的真氣在翻滾。

  基本上,這些孩子都可比偷天換日門貪狼組的精銳弟子,體內的真氣火候起碼也有三五年的苦修水準。

  倒抽了一口氣,勿乞這才突然發現,空氣中的天地靈氣的濃度極其驚人。

  《盜得經》包羅萬象,內有無限玄妙。這所謂的天地靈氣,也是《盜得經》內重點提到的。天地靈氣,是一切練氣修煉者的根基,天地靈氣的濃度越高,修煉的速度越快,對修煉者的好處越大。

  地球上的天地靈氣,早就被工業化大生產破壞殆盡,那幾乎是一處靈氣的荒漠。

  而這個小山村,這一塊小平地內的靈氣濃度,幾乎堪比《盜得經》內形容的下等洞天福地的水準。難怪這裏的娃娃都有一身內力修為,難怪身邊的狗崽子能長到這樣粗壯魁梧。

  天地靈氣充沛的地方,就算是一塊番薯都會比別的地方生得茁壯肥美,何況是人!

  一路行來,狗崽子在村子裏似乎很有點名氣,路上不斷有男女老少向他打招呼。

  年齡大的,直接叫他一聲狗崽子;年齡差不多的,就叫他一聲狗哥;那些年齡小的,則是很恭敬的叫他狗大叔。尤其村子裏幾個在勿乞看來也有七八分姿色的少女,更是嬌滴滴扭扭捏捏的隔著老遠,紅著臉向狗崽子打招呼。

  這裏土地肥美,天地靈氣充沛,風水極佳,是一個養人的好地方。雖然養出的男子都和狗崽子一樣粗獷高大,但是那些少女卻是嬌嫩可人,一把都能掐出水來。

  勿乞望著那些少女,不由得也有點神魂動搖,那種矯健婀娜的自然美,可是他前所未見的。

  收了靈眼秘法,勿乞搖了搖頭。現在不是關心這些少女美醜的問題,還是先弄明白自己身處何方吧。

  跟著狗崽子一路走到了村口,也就是那座浮橋盡頭的吊橋邊,勿乞就看到幾個手持黎杖的老人,正帶著一群大漢叫駡毆打幾個在地上翻滾的人。

  那些大漢也就罷了,他們的體型都和狗崽子相當,都是胳膊上能跑馬的好漢,打人罵人都是常事。可是那幾個手持黎杖,老得腰都彎成了一張弓的老人,卻是身手敏捷不讓青年,手持滿是倒刺的黎杖對著地上的人狂打亂罵,氣勢很是驚人。

  勿乞和狗崽子走到眾人身邊的時候,他們似乎已經發洩了心中的怒火,一個老人咳嗽了幾聲,黎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杵,尖著嗓子嘶叫了幾聲。

  幾個壯漢麻利的拎起了地上的人,手持匕首乾淨俐落的抹過了他們的脖子。

  鮮血噴出,幾個人渾身抽搐著發出難聽的慘叫。村人們七手八腳的拿過麻繩,將幾個脖子裏不斷噴血的人吊了起來,高高的懸掛在了橋頭的箭塔下。

  除了這幾個還在慘叫、還在流血的人,箭塔下還吊著三十幾具屍體。

  這些屍體有的才死了沒幾天,有的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他們衣衫都被扒得乾乾淨淨,露出了他們黧黑的皮膚,以及皮膚上紅紅綠綠五色斑斕的刺繡。那些紋身刺繡圖案猙獰詭秘,有各種猛獸,也有各種毒蟲,還有許多奇異的花草等物。

  望著那幾個在繩索上掙紮抽搐的男子,自那幾個老頭以下,所有村人都‘呵呵’笑了起來。他們的笑聲中沒有絲毫的猙獰,只有一種讓人詫異的輕鬆和快樂。

  勿乞驚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聽到狗崽子快活的大叫了起來:“這些蠻子又來我們村子討死,這不是白白給我們村子送功勞麼?”

  橋頭數十人同時望向了這邊,尤其是那幾個手持黎杖的老人,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勿乞的身上。

  勿乞慎重的朝幾個老頭彎腰鞠躬了下去,雙手抱拳長長一揖。

  “小子勿乞,連同師尊、同門遭逢大難,幸得各位長者施救,小子感激不盡!”

  不容幾個老頭吭聲,勿乞已經跪倒在地,恭敬的朝幾個老頭磕了三個頭。

  救命之恩,三個響頭還是輕的。勿乞真感激這些救了自己的村民,他們救了自己,這才保留了一絲未來給吳望和樂小白報仇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感激他們呢?

  若非身無長物,在太虛大挪移陣中就連衣服都被攪成了粉碎,勿乞一定會重重酬謝他們的。

  幾個老頭中,形容最為蒼老,已經老得皮包骨頭,臉上儘是老人斑的老人笑了。他顫巍巍的走到勿乞身邊,一手拉起了他。

  “都是大燕子民,哪里要這麼廢話?唔,小兄弟你們,是遊俠獵蠻人?”

  勿乞順著桿子就爬了上去,他站起身,畢恭畢敬的頷首道:“老人家目光如炬,正是如此。”

  老人身後的壯漢們騷動起來,他們低聲咕噥著,似乎在咒駡那些該死的蠻人又欠下了一筆血債。

  吸收了樂小白那變態的妖孽級的智慧,勿乞迅速分析出了一些東西。他咬牙切齒的順著那些大漢的話風發誓道:“小子師尊同門,都死於他們手下。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小子此番回去,一定要勤學苦練,未來一定要屠盡仇敵,為我師尊和各位同門報仇雪恨!”

  大漢們說的是不知來歷的蠻人,勿乞的誓言中針對的,卻是青城妙元道君一脈。

  只不過,雙方口風對得嚴絲合縫,幾個老人無不點頭贊許,紛紛讚歎道:“好男兒就該這樣。你們這些遊歷天下獵殺蠻人的遊俠獵蠻,若連師門的血仇都不報,實在是丟人現眼。”

  剛剛扶起勿乞的那老人用力拍了一下勿乞的胸膛,搖頭道:“只不過,勿乞小兄弟,你這身板實在是弱了些,可不是那些蠻人的對手。”

  嘖嘖歎息了幾聲,老人殷勤的說道:“我們蒙村有祖傳的秘方子,用獸筋獸骨合上數十種草藥,最能粗壯筋骨增長個頭。臨走時老漢送你一百包配好的膏藥,保證讓你這塊頭漲上一大截!”

  聽了老頭的話,勿乞真是哭笑不得。

  他的體型在地球也算是標準美男子身材,雖然瘦削了一些,卻是瘦而不弱,筋骨自有自己的力道。

  得了《盜得經》傳承,他自然知道,實力的強弱和塊頭的大小可沒有半點關係。只不過,面對老頭兒的好意,勿乞只能又一次深深下拜,謝過了幾個族老的一片心意。

  勿乞在心裏暗自發誓,未來若是修煉有成,他一定要回來這村子,好好的謝過這裏的村民。

  正在心裏下決定的時候,河水那邊的一片樹林裏突然射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綠色火球,恰恰命中了站在橋頭上的一個粗壯大漢。

  只聽得一聲慘嚎,那大漢渾身燃起了碧綠色的火焰,他身體只是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就化為一灘灰燼。

  幾個族老一驚,箭塔上放哨的村民已經大聲尖叫起來:“蠻人來襲,好多蠻子!”

  刺耳的牛角號聲響徹整個村落,河那邊樹林裏突然沖出了大群大群身披獸皮,渾身儘是紋身的野人。

  領隊的野人身邊纏繞著一條濃密的黑氣,一顆拳頭大小的慘綠色骷髏正在黑氣中若隱若現。

  狠狠的朝村頭一指,領隊的野人厲聲高呼起來。

  “男人,殺光;女人,搶光;小娃,吃光!孩兒們,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9:00 PM

第八章 聯軍

  眼前一點光芒閃過,勿乞本能的團身向後連續翻滾了十八圈,避到了箭塔的後方。

  ‘咄’,一聲悶響,一根長四尺五六寸,小拇指粗細,鋒利如針的芒刺緊貼著勿乞的身體飛過,深深的沒入了後方七八丈外的地面。芒刺飛過,勿乞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那芒刺顯然有劇毒。

  剛剛那群村人中,有兩條壯漢閃避不及,被同樣的芒刺射進了身體。也就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兩個壯漢突然全身發黑倒斃在地。他們的身體急速的抽搐著,兩個身高兩米開外的壯漢,很快就縮成了尋常小孩子般大小。汙血從他們七竅中噴射出來,很快沾染了大塊地面。

  勿乞看得頭皮發麻,這芒刺的毒性好霸道。

  河對面起碼有七八百名野人‘嗷嗷’怪叫著沖了出來。他們手持用樹藤纏繞的強弓,不斷射出一根又一根芒刺。帶著‘嗤嗤’的破風聲,一波又一波芒刺雨點一樣落下,打得吊橋附近的村人狼狽不堪。

  有三十幾個野人腿腳最快,不過是兩三波芒刺的功夫,他們已經順著浮橋直沖了過來,堪堪沖到了吊橋邊。

  剛剛和勿乞說話的那族老突然舉起黎杖,左手五指似曲非曲,掐了一個古怪的印訣後,猛的吸了一口氣。矮小乾癟的族老胸膛突然高高隆起,他甕聲甕氣了吼了一聲,五指突然一縮一放。

  平地裏一道狂風平平的卷起,覆蓋了方圓十幾丈的空間。

  一波芒刺剛好從空中落下,狂風卷起芒刺就朝快要衝上吊橋的那些野人射了過去。三十幾個野人嚇得魂飛天外,他們丟下手上強弓,拼命的魚躍而起紮進了河面。有幾個野人跳起的速度慢了點,芒刺深深的沒入了他們的身體,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們也都渾身發黑死透了氣。

  勿乞目露精光死死的盯著那族老。這一招在《盜得經》中也有介紹,是最粗淺最基本的五行法術中,乙木類法術的變種呼風術。族老的修為不高,卷起的狂風不過覆蓋了方圓十幾丈的範圍。

  高明的呼風術,一旦施展,則可以改變萬裏方圓的氣候。這卻是這荒野小村的族老做不到的。

  頭頂傳來了刺耳的破風聲,幾座箭塔上的村民已經拉開強弓勁弩,數十箭矢怪嘯著射了下去。那些跳進河裏的野人剛剛從水中露出頭來,強勁的箭矢就紛紛命中他們的身體,將他們射死在水中。

  河對面那個身邊纏繞著黑煙的野人頭領憤怒的嚎叫了一聲。他舉起雙手怪模怪樣的大叫了一通,身體扭扭捏捏的跳動舞蹈了一陣,黑煙中的慘綠色骷髏小嘴一張,又是一團綠色火球噴出。

  族老大叫了一聲,吊橋邊的村人紛紛閃避。箭塔上值守的村人用盡吃奶的力氣拉起了吊索,就要將吊橋收起。可是那火球卻恰恰飛向了掛著吊索的那個箭塔。一聲巨響,綠色的火球炸開,小半座箭塔被炸成稀爛,箭塔上的幾個村人被炸得支離破碎,吊橋重重的摔了下去。

  野人們發出興奮的叫聲,他們丟下強弓,紛紛從背後抽出了大刀闊劍,‘嗷嗷’叫著順著浮橋沖了過來。

  那野人頭領得意的仰天狂嘯一聲,身後的密林裏又沖出了大群的野人。這一波野人足足有千人上下,同樣手持各色兵器,歡呼雀躍著向村頭衝殺了過來。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村子裏的青壯聽到了預警的牛角號聲,紛紛抓起兵器朝村頭沖了過來。蒙村人丁興旺,組織起來的青壯也有一千三四百人,而且個個都是精悍粗壯的好漢。

  狗崽子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兩柄長劍,隨手給勿乞丟了一柄過來。

  “勿乞大哥,自己小心點。他娘的,契伏蠻和花足蠻兩個部落聯手啦!嘿,不然他們有膽子來碰我們蒙村?”

  勿乞隨手接過長劍,手腕頓時一沉。齜牙咧嘴的望了一眼狗崽子,勿乞心中一陣的苦笑。

  這劍長有五尺,足足有常人一掌寬,劍脊最厚的地方足足厚達一寸三分,重量將近一百斤。換了蒙村的這群粗壯漢子正好適用,他們的力量和體型足以發揮這柄劍的最強殺傷力。可是對勿乞而言,這劍太重、太長、太粗大,他幾乎能拿著這劍當盾牌使喚!

  苦笑一聲,隨手將劍插在了地上,勿乞望瞭望左右,從地上拔起了一根野人射出來的芒刺。

  這芒刺小手指粗細,長四尺五六寸,重不過兩斤左右,堅韌無比。勿乞用手指輕輕一扳,這芒刺的硬度和普通生鐵相當。這傢夥,倒是正好適合勿乞適用,更何況這玩意自帶劇毒,殺傷力可不在那巨劍之下。

  狗崽子驚愕的望了勿乞一眼,很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唉,勿乞大哥,你這力氣!在我們蒙村,你想找個女人都找不到!”

  狗崽子的話不帶半點惡意,純粹是善意的嘲笑。勿乞的面皮卻是驟然一紅。他望瞭望插在地上的巨劍,還是搖了搖頭。這玩意,他真的使喚不動。雖然傳承了《盜得經》,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正統的修煉,他還沒有搖身一變就變成超人!

  深吸一口氣,勿乞手持芒刺,站在了狗崽子的身邊。芒刺穩穩的握在他手中,隱隱有一股寒氣朝四周散發開。勿乞將先天真水靈罡緩緩注入芒刺,刺尖居然帶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光。

  又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響起,一千多名女村民手持強弓硬弩大步從村子裏沖了出來。她們佔據了箭塔後的高處,或者是屋頂,或者是山石,或者是樹梢,紛紛拉弓射箭。

  慘嚎聲不斷響起,猶如發狂的獸群一樣沖來的野人當場倒下了五十幾個。拇指粗細的箭矢深深的沒入了他們的身體,從他們身體另外一側透出,卻沒有濺出絲毫鮮血。

  中箭的野人慘嚎了一通,身體一陣抽搐就,就驟然僵硬死去。和野人們一樣,蒙村的箭矢上也淬了劇毒,凡是被箭矢射中的人,哪怕並沒有傷到要害,也絕對沒救。

  站在河對岸的野人首領氣急敗壞的嚎叫了一通,他咬牙切齒的又開始扭腰轉屁股,突然鼻孔裏噴出了兩道鮮血。他身邊纏繞的黑氣一陣浮動,黑氣中的慘綠骷髏頭髮出一陣鬼哭狼嚎般聲響,猛的張開嘴,一連噴出了三顆拳頭大小的綠色火球。

  幾個族老厲聲高呼,站在吊橋附近的村人紛紛向後急退。

  三顆綠色火球呼嘯著卷過河面,重重的砸在吊橋橋頭附近。三聲巨響傳來,橋頭地面被炸開了三個直徑數尺的大坑,大片綠色火光四濺噴射,足足有十幾丈地無法立足。

  向後急退的村人擾亂了那些村婦的隊伍,讓她們射箭的速度驟然下降。

  就這一刹那的功夫,已經有數十個身材最高大、身上刺繡最猙獰的野人已經飛撲到了吊橋上。他們拔下腰帶上插著的小型手斧,嗷嗷叫著將斧頭朝村人們投擲了過來。

  一個族老嘶聲吼道:“盾!”

  數十面用數層獸皮製成的大盾猛的豎起,牢牢的擋在了眾村人面前。

  這些野人每人都攜帶了十二柄手斧,數百柄手斧帶著破風聲襲來,重重的打在了大盾上。

  數十個手持大盾的村人被手斧上巨大的力氣震得連連後退,好幾個人被震得口吐鮮血卻依舊死死的挺直了身體,牢牢的撐起了盾牌。勿乞看到他們的手臂上一條條血管暴起,他們的掌心皮膚和虎口肌肉都被震裂了,鮮血順著大盾一路淌了下去。

  狗崽子狠狠地用肘子杵了一下勿乞,他低聲吼道:“勿乞大哥,不要分神。這些蠻子敢來攻我們村子,還不一定有什麼鬼主意。一不小心,會死人的!”

  話音未落,十幾柄手斧已經穿過了大盾之間的縫隙,轟入了村人佇列中。

  慘嚎聲響起,十幾條蒙村的壯漢被手斧打得離地飛起,嘴裏鮮血大口大口的噴了出來。有一個壯漢正好是胸口被手斧擊中,他的整個胸膛都陷了下去,好幾根肋骨都從他背後探了出來。

  狗崽子大叫道:“糟哩,蒙圡大叔沒啦!”

  眼看手斧有效的殺傷了村人,野人們紛紛發出了歡呼聲。

  一個族老突然大叫了一聲,剛剛稀疏下來的箭矢突然又密集起來。千多個身強力壯的村婦齊齊射箭,箭雨將吊橋頭封鎖得密不透風。剛剛那數十個投出手斧的野人紛紛慘叫,起碼一半人被射得好似篩子一樣。

  吊橋寬不過一丈五尺,後面的橋面已經擠滿了同行的野人。最前面的十幾個野人眼看箭雨當頭閃避不及,他們只能學著前面第一波沖上橋面的野人,咬牙跳下了橋面。

  只聽慘叫聲不斷響起,好幾條形如鱷魚,但是頭上有一支鋒利如刀的獨角的兇殘河魚突然從水下鑽出。這些河魚的牙齒極其鋒利,它們張開大嘴朝那些野人瘋狂的撲了過去,野人們的胳膊、大腿紛紛被河魚從身上咬了下來,鮮血迅速的在河水中擴散開。

  附近的河水沸騰了起來,不知道多少兇殘的河魚急速趕來,張開大嘴朝那些落水的野人沖了上去。

  箭矢不斷落下,吊橋上的野人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境地尷尬到了極點。

  使出呼風術的那族老長舒了一口氣,他大笑道:“這些蠻子,又是自己來討死。一年總要來我們蒙村騷擾三五次,次次都是慘敗而回,這是給我們蒙村送功勞呀!”

  村人們大笑起來,心曠神怡的欣賞著箭雨不斷屠殺野人的美妙場景。

  就在村人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浮橋上的野人吸引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勿乞猛的一抬頭,就看到將近一百頭翼展超過五丈的大鷹從高空急速落下。

  伴隨著刺耳的尖嘯聲,數百名身材矮小,身上披著羽毛製成的衣衫,坦露在外的肌膚上同樣滿是各色刺繡花紋的野人手持長矛從大鷹的背上急速跳下。

  這些野人直接降落在了村人的佇列中,手上長矛兇猛絕倫的朝眾人刺出。

  一眨眼的功夫,近百名村人被長矛刺中,紛紛浴血倒地。

  那些大鷹則是筆直的撲向了那些站在高處開弓射箭的村婦,巨大的爪子飛撲而下,胡亂抓起幾個村婦後,就高高的飛上了天空,在空中不斷的盤旋。

  村人的佇列頓時大亂,飛掠的箭矢驟然停滯了下來。

  狗崽子長劍驟然落地,他嘶聲吼道:“他娘的,鳥蠻怎麼也和他們聯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長矛已經宛如毒蛇一樣,帶著‘噝噝’破空聲直刺狗崽子心口。

  等狗崽子看到這長矛的時候,他已經無力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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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9:03 PM

第九章 獵蠻

  望著直刺自己心臟的長矛,狗崽子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渾身都僵硬了。

  一旁有村人看向了這邊,有兩條壯漢大吼著朝這裏沖過來。但是那些鳥蠻野人正在瘋狂的襲殺村人,他們一時半會哪里沖得過來?就算路上無人阻擋,他們距離也太遠,也來不及救援狗崽子。

  勿乞動了。就在長矛距離狗崽子的心口還有三寸時,他身體驟然一彈,宛如出膛的子彈一樣撲進了那野人的懷中,手中芒刺深深的沒入了那野人的心口,刺穿了他的身體。

  左手輕描淡寫的在長矛上一拍,先天真水靈罡帶起一陣旋勁,將一尺多長的一截長矛攪成粉碎。

  偷天換日門掌門權杖,是傳給勿乞盜得經的那位神秘人用一塊先天真水靈石鑄成。內蘊一縷先天真水靈氣,故而勿乞修煉的盜得經七玄築靈訣,首當其衝就是水源篇。

  先天真水,至陰至柔,卻又可至剛至強。陰柔處,天下無可破之者;至剛處,可破天下萬物。

  一如汪洋大海,任你雷霆轟擊、大山壓頂,都無損海水分毫。而一旦大海中卷起海嘯,奔湧的水波就能摧城滅國、橫掃山嶽猶如反掌之易。又好比滴水可以穿石,水化冰山,照樣能泰山壓頂,將冰山之下一切壓成粉碎。

  剛剛勿乞一掌,先天真水靈罡就帶起了一股漩渦之力,就算是一塊生鐵都會被碾成粉碎,何況是這些野人用樹藤製成的長矛?這些樹藤雖然堅韌異常,卻也當不得勿乞一擊。

  帶著劇毒的芒刺入體,鳥蠻野人身體一抖,七竅中汙血噴射而出,身體驟然間縮小成了一團肉塊。

  拔出芒刺,勿乞對著目瞪口呆的狗崽子大喝道:“不想死,就拿起劍,和他們拼命!”

  狗崽子愣了愣,猛的抓起長劍,嗷嗷怪叫著胡亂一劍朝前一揮。這一劍差點沒劈中了勿乞,幸好他脖子一縮,劍鋒緊貼著他的頭皮掠了過去。狂暴的大劍卷起了一道狂飆,在勿乞的頭皮上帶起了一條血痕。

  “狗崽子!”

  勿乞氣得大罵了一句,只聽得一聲巨響,一個剛剛挺起長矛向勿乞刺來的鳥蠻野人已經被狗崽子一劍拍飛了出去。這些鳥蠻野人身材矮小,力量也不大,只是身形靈巧而已。面對狗崽子驚人的蠻力,那野人只是一聲慘嚎,長矛被大劍攔腰斬斷,自己也搖搖擺擺的飛出了十幾丈遠。

  “殺蠻,殺蠻,殺蠻!”

  這裏勿乞和狗崽子剛剛解決了自身的麻煩,蒙村的幾個族老已經聚集在一起,大聲的吼叫起來。

  一時間應聲如雷,千多條壯漢、千多條健婦齊聲應和,‘殺蠻’的吼聲震得河水都翻滾了起來。

  留下了數百村人圍殺鳥蠻野人,其他的數百村人握緊了武器,已經沖向了吊橋橋頭。已經有百多個野人嗷嗷怪叫著沖過了吊橋,正朝這邊衝殺過來。要是不能將他們擋在橋頭附近,一旦所有的野人都沖進了村子,就算最終能殺敗他們,蒙村也完了。

  兩個族老一馬當先,帶著村人直撲橋頭。別看這兩個族老已經老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他們的勁道卻一點都不比那些年輕的村人小,而且他們的招式更加的老辣陰損,招招都朝那些野人的致命要害招呼。

  兩條黎杖卷起一團黑風,兩個族老大呼小叫著沖向橋頭。所過之處,十幾個野人被他們黎杖打得骨斷筋裂慘死當場,真好像兩條發狂的猛虎,帶著一群虎崽子瘋狂撲殺擋者披靡。

  那些野人卻也不甘示弱,他們同樣大呼血戰,紅著雙眼和蒙村的村人殺成了一團。

  蒙村人要將野人趕回浮橋,野人卻是要死死的守在橋頭上不讓蒙村人靠近,只求更多的同伴趕快沖進村子大肆殺戮掠奪。雙方在橋頭戰成了一團,眨眼間分別有數十人被對方殺死,鮮血、碎肉灑了滿地。

  猛不丁的,站在河對面的那野人首領突然一聲怪笑,他拔出一柄骨刀,一刀剁下了自己的小拇指塞進了身邊那慘綠色骷髏的嘴裏。這小小的骷髏大口咀嚼著手指,體型突然膨脹了一圈多。

  怪嘯一聲,膨脹了一圈的骷髏頭張開嘴,一口氣噴出了十幾團慘綠色的火球。

  火焰呼嘯,火球急速掠過河面,一頭紮進了蒙村人的佇列中。

  兩個族老大叫了一聲‘慘也’,十幾團火球同時爆開,百多個蒙村壯漢被火焰覆蓋,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被燒成了灰燼。蒙村的佇列大亂,更多的野人沖過了吊橋,樂滋滋的狂呼著,舉起大刀長劍,宛如砍瓜切菜一樣對著蒙村的村人就是一通亂砍亂殺。

  空中傳來尖銳的叫聲,被大鷹抓上天空的村婦,突然被從離地千多丈的高空丟下。只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三百多村婦重重的墜下地面摔成了肉泥。更有數十個村婦被丟進了蒙村的村人群中,還砸死砸傷了十幾個閃避不及的村人。

  勿乞看得是睚眥懼裂,他一聲不吭的丟下狗崽子,手持芒刺沖向了那些鳥蠻野人。

  芒刺急刺,急刺,用最快的速度急刺!

  一個又一個鳥蠻野人慘嚎著被勿乞刺穿了喉嚨,刺穿了心口,紛紛倒地斃命。

  好幾個鳥蠻中的頭目看清了勿乞刺擊的動作,他們努力的揮動長矛想要擋住芒刺。但是被先天真水靈罡貫注的芒刺一碰到長矛,長矛就好似陷入漩渦的小舟,不受控制的朝一旁歪歪斜斜的偏出。芒刺幾乎是沒受任何阻攔,就輕輕巧巧的刺穿了這些鳥蠻的肉身。

  身體微微前傾,雙臂內靈罡滾蕩,勿乞雙臂揮動時隱隱蕩起了水波翻滾聲,他好似突破了堤壩的洪水,翻滾著沖過了鳥蠻野人的隊伍。短短三五個呼吸的時間,勿乞用令人驚怖的速度連殺三十七名鳥蠻野人。

  四周蒙村人齊聲歡呼,數十個蒙村的漢子緊跟在了勿乞身後,配合著他絞殺這些鳥蠻。大刀闊劍一通亂揮亂砍,被勿乞瘋狂的刺殺打得昏頭轉向的鳥蠻野人齊聲哀嚎,眨眼間又有百多個鳥蠻野人倒地斃命。

  剩餘的鳥蠻人驚恐的尖叫起來,嘴裏不斷發出尖銳的鷹鳴。空中近百頭大鷹急忙閃身急撲而下,想要接應這些鳥蠻野人退走。

  河對岸的野人首領氣急敗壞的咆哮起來,憤怒的咒駡這些不可靠的鳥蠻。

  但是眨眼的功夫,這野人首領又瘋狂的大笑起來。因為有了他剛才那一通火球猛攻的配合,超過七百名野人已經沖過了吊橋,已經沖進了蒙村的村落。蒙村的村人正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被野人們衝破防線。

  重重的喘了口氣,野人首領七竅中流出了道道血泉,尤其是他的左手被斬斷的指根上更是血流如注。催發那顆慘綠色的骷髏頭,野人首領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眼看自己的族人已經穩穩的占了上風,野人首領大呼小叫一通後,終於精力不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喘息著,野人首領放聲咆哮道:“最水靈的女人,給我留十個!誰敢偷吃,我生閹了他!”

  野人首領身邊的十幾個護衛齊齊看了自家首領一眼,一個個按捺不住的朝浮橋方向走了幾步。野人首領眼珠一轉,急忙命令道:“去村子裏,盯著那群混蛋!最水靈的女人十個,我的!最精美的麻布,我的!最好的瓷器,我的!最鮮嫩的小孩子十個,我的!去,不許他們亂搶!”

  這些護衛歡呼一聲,迫不及待的就朝浮橋沖了過去。

  野人首領嘴角一縷涎水滴了下來,他直愣愣的盯著蒙村的方向,傻笑道:“水靈的女人!”

  後方樹林中,一支鐵桿勁弩呼嘯而出,命中了野人首領的後腦勺,穿透了他的頭顱。弩箭箭頭上一道微微發亮的符籙一閃,‘砰’的一聲將野人首領的半截身體炸成了粉碎。

  野人首領一死,他身邊盤旋的黑煙和慘綠色骷髏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嚎,滴溜溜的直沖天空而去。

  樹林中一道六寸長短的符籙激射而出,准而又准的貼在了那慘綠色的骷髏身上。一道白濛濛淡淡的光芒閃過,慘綠色骷髏呻吟著摔下了地面,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一隊將近百人的精悍漢子從樹林中狂奔而出,帶隊的是一個身披皮甲,手持潑風九環大砍刀的彪猛大漢。這大漢身高在八尺開外,腰圍則在六尺上下,渾身黑漆漆的儘是暴突的肉疙瘩。他揮動著大砍刀仰天大吼道:“兄弟們,殺蠻,殺蠻!城守最新開價,一個蠻子頭,賞錢一百!”

  近百個精悍漢子齊聲高呼:“殺蠻,殺蠻!”

  伴隨著響亮的殺蠻聲,這些漢子飛撲到了浮橋的那一端,站成了三隊橫隊,齊齊拔出了背後背著的重弩,封死了浮橋。

  沖進蒙村的野人已經有千人左右,其他的人都還擁擠在浮橋上,不時有野人被同伴擠落河水,成為河魚的口中食。這些野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衝進蒙村燒殺搶掠,哪里還顧得同族之情、同胞之誼?他們一通亂擠亂撞,宛如魚罐頭一樣將浮橋塞了個水洩不通。

  水通不過,勁弩卻可以。

  從樹林中沖出的這一隊漢子使用的強弩威力大得可怕,只聽得‘砰砰’悶響,一次就是數十支弩箭激射而出。每一支弩箭平刷刷的穿透野人的身體,一支弩箭起碼要穿透三五人的身體,這才會耗盡所有的力量。

  這些漢子又使用了三段迴圈射擊的法子,一排射擊,一排預備,一排重新上弦搭箭。勁弩幾乎是沒有絲毫停歇的激射而出,眨眼間就將半條浮橋上的野人殺得乾乾淨淨。

  河裏的河魚正要撕扯從橋上掉下來的這些野人的屍體,那領隊的大漢卻是忙不迭的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大包藥粉灑進了河裏。刺鼻的氣味散發開來,河水中的河魚忙不迭的轉身就走,哪里還敢在這裏停留?

  那大漢狂笑道:“一顆蠻子頭一百錢,哪里能讓你們這樣吃了?兄弟們,努力殺蠻!回去城裏,大家好好去找幾個小娘兒樂樂!哈哈,這次我們賺大發啦!”

  那些精悍的漢子齊聲歡笑,紛紛叫好。他們嘴裏歡笑不停,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亂,一個個有條不紊的上弦、射箭,一步步的踏著粘稠的血漿走上浮橋,冷酷的收割著那些野人的性命。

  可憐這些野人在浮橋上擠成了一團,就連閃避的地方都沒有,在那穿透力驚人的弩箭齊射下,數百野人不過是短短半盞茶時間,就被弩箭殺了個乾乾淨淨。

  村中族老齊聲歡呼:“獵蠻人來了,孩兒們,殺蠻!”

  蒙村人大聲歡呼,野人們齊齊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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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9:07 PM

第十章 盜血

  ‘殺蠻’聲響起時,勿乞正陷入了驚喜若狂的狀態。

  方才殺那數十個鳥蠻野人,勿乞右手芒刺刺入他們身體,左手則是習慣性的在他們身上一按。

  偷天換日門秘傳功法,也就是《盜得經》中入門的粗淺手段大纏絲手和小摘星掌配合使用,加上手臂中先天真水靈罡形成的無形漩渦力量,一掌按在這些野人身上,就有肉眼無法看到的一絲血氣噴薄而出。勿乞只覺掌心一熱,一股讓他渾身精力驟然一振的血氣驟然湧入體內。

  被上官野門人打傷,又在太虛大挪移陣中被碾壓受到暗傷的身體,好似久旱突逢甘霖的禾苗,貪婪的將這一絲熱氣吸收乾淨。勿乞原本有點酥軟乏力的身體驟然恢復了不少,渾身力氣也提升了一截。

  《盜得經》,《盜得經》!取天地萬物補自身不足,不告而取,是為盜也!

  以七玄盜天脈為基礎,同修陰、陽、金、木、水、火、土七項功法,就能包容諸天,盜遍天下之物。所謂的七玄盜天脈,就是正常的手臂經脈之外,對應陰陽金木水火土七元的七條額外的經脈。

  勿乞身懷七玄盜天脈,這才是他得到盜得經傳承的原因。

  如今他借偷天換日門掌門權杖蘊含的一縷先天真水氣息,修煉了《水源篇》,練成了先天真水靈罡,就能盜取天下一切根基于水源氣息的靈氣。人體組織包容大量的水,人的血液主要成分也是水,人體內絕大部分的精氣神,都蘊藏於血液之中。

  所以他以大纏絲手按在鳥蠻野人身上,掌心漩渦勁道就吸附、提純了一部分野人身上的血氣精髓。再用小摘星手一摘一引,這一部分血氣精髓就自然而然的進了他體內。

  這點血氣精髓源於野人體內的血液,根基就在於水,故而被先天真水靈罡輕輕鬆松的消化,沒有絲毫阻礙的化入了勿乞的身體,成為他精氣神的一部分。

  因為勿乞功力修為不高,盜來的這一點血氣精髓只是一個正常人全身血氣的千分之一。但是連殺數十人,這盜來的血氣就相當於一個鳥蠻野人十分之一的血氣。這片山嶺天地靈氣極其充沛,尋常一個野人的血氣也比地球上的人強盛近十倍,勿乞盜取的血氣總數,大概就和他自身所有的相當。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勿乞自身的氣血強度就驟然提升一倍!

  渾身暖洋洋的,一股龐大的精氣在體內不斷運轉,勿乞體內殘留的一點暗傷很快痊癒。盜來的血氣精髓慢慢的沉澱在勿乞的血脈筋骨中,逐漸化為勿乞自身所有。

  也就是這一小會的功夫,勿乞自身的血氣根基就提升了一倍,他的血液攜帶靈氣、養分,以及血液再生的能力都提升了一倍左右。勿乞白皙的皮膚都隱隱泛出了一絲血色,渾身血液奔湧,體內似乎有一股極強的力量不吐不快,只想和人浴血廝殺一番。

  深吸了一口氣,勿乞腦海中電火石光般閃過了一段《盜得經》的修煉訣竅。以他如今的身體底子,他雖然身懷七玄盜天脈,但是除開雙臂,他身體主要部分的資質並不是上佳之選。一次提升一倍的血氣根基,已經是他的極限。必須等他的身體徹底消化沉澱了這一股外來的精血後,他才能再次使用盜得經。

  取天地萬物之有餘,補自身之不足。若是補得太過了,結果撐死了自己,這就是貪心不足的下場。

  左手緊緊握拳,唯恐自己再次使出大纏絲手和小摘星掌,勿乞將左手背在身後,右手緊握芒刺,面紅如血的長嘯一聲,朝那些已經亂了陣腳的鳥蠻野人衝殺了過去。

  芒刺如電光掠過長空,噝噝破風聲不斷響起,一個又一個鳥蠻野人倒地,七竅噴血,身體縮小成了嬰孩大小。漆黑的汙血噴在地上,滿地都是腐爛的惡臭。

  先天真水靈罡用上雙目,勿乞雙眼再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光。

  目光所過之處,鳥蠻野人體內的血液流動一覽無遺,所有鳥蠻野人的體表,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光。血光強盛的地方,就是這些鳥蠻野人肉體最強大的地方,血光微弱的地方,自然是他們身體最弱小的地方。

  芒刺只需要對著他們身體血光最淡的地方輕輕一捅,這裏就是這些鳥蠻野人最薄弱的弱點。

  眨眼間又有數十個鳥蠻野人倒在勿乞的芒刺下,空中飛撲而下的大鷹發出尖銳的嘯聲,三頭大鷹猛撲向了這邊,六隻鷹爪凌空劃下,同時抓向了勿乞的天靈蓋。

  長笑一聲,勿乞左手一吐,一道柔韌的漩渦狀力道拍出,六隻鷹爪在漩渦中一轉,突然莫名其妙的扣在了一起。三頭大鷹發出急促的哀嚎聲,它們的爪子亂糟糟的抓成了一團,身體驟然失去了平衡,很是狼狽的撲騰著翅膀摔在了地上。

  芒刺一閃而過,勿乞毫不猶豫的用芒刺刺穿而來三頭大鷹的脖子。

  蒙村的村人齊聲歡呼,緊跟在勿乞身後的狗崽子樂滋滋的揮動大劍,將三頭大鷹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其他的村人則是一擁而上,打得殘餘的鳥蠻野人四處奔逃,徹底失去了抵抗力。

  鳥蠻野人再也無心作戰,他們不斷發出尖銳的啼聲,只求空中的大鷹能趕快飛下來救他們離開。

  ‘殺蠻’聲驟然間響起,那一隊遊俠獵蠻人已經排著整齊的隊伍,用那殺傷力驚人的勁弩封死了野人們的退路。蒙村人和獵蠻人前後包抄,打得那些野人漸漸地亂了陣腳。

  蒙村的地勢對野人們極其不利,前有大河,後方是不可能穿行的大山。一旦唯一的一條通道被人佔領,野人們除非殺光這些獵蠻人和蒙村的村人,否則他們根本無路可逃。

  蒙村的村人也就罷了,除開兩個族老的實力超出眾人一截,其他村人的實力和野人們也不過是相差彷彿。但是那些獵蠻人,他們可是職業的遊俠,是半軍事化的武裝隊伍,他們的實力,可比尋常人強了太多。

  站在吊橋的橋頭,除了一隊二十餘人精悍漢子手持強弩封死了吊橋,其他的獵蠻人已經丟下強弩,手持大刀長劍加入了戰團,配合蒙村人圍殲那些驚慌失措大叫大嚷的野人。

  尤其是帶隊的那個大漢,手持一柄長有八尺的潑風九環大砍刀,刀光如匹練一樣亂飛亂灑,偶爾他大喝一聲,刀尖上驟然吐出一道三寸多長的刀罡。所過之處,野人們刀斷體折,居然沒有一個野人能正面抵擋他一刀。

  其他的那些獵蠻人也是個個驍勇,他們無論是身上的皮甲還是手上的兵器,都比蒙村人和野人們使用的器具優良了數等,防禦力和殺傷力都煞是驚人。這些人都有一身不弱的內功修為,比蒙村最強的那些壯漢還要強了數等,那些野人在他們面前,刀下居然無一合之將。

  區區近百人的獵蠻人隊伍,居然就扭轉了整個戰局。蒙村人放聲歡呼,和獵蠻人一起圍住了野人們放手砍殺,眨眼間就將大半野人砍死當場。

  空中的大鷹們悲戚的尖叫著,它們頑強的一次次的撲向地面想要救助那些鳥蠻野人。但是獵蠻人手上的強弩對它們實在是威脅太大,數十頭大鷹被弩箭命中,重重的摔下地面,它們哪里還敢飛向地面?

  勿乞看得興起,緊握著芒刺正要加入戰團,徹底絞殺這一群野人。猛不丁的他渾身血氣驟然一漲,他的面孔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勿乞一驚,急忙丟下芒刺,盤膝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他驟然間盜取了相當於自身精血總和的血氣精髓,若是一門心思的悶頭睡大覺,睡上兩三日,這血氣精髓也就徹底沉澱了下來。可是他卻是在戰鬥中吸取的血氣精髓,一邊吸取,一邊還全力廝殺,人的血氣本來就是一旦運動就越發的澎湃鼓脹,此刻他體內血液奔湧,血管都快被漲破了。

  默運盜得經內秘法,勿乞搬運周身血氣,緩緩融入自身骨髓和筋膜,足足花了一刻鐘功夫,終於將這一股血氣精髓真正徹底的化為己有。

  此時若是能敲開勿乞的骨頭查看他的骨髓,就能發現他的骨髓變得格外的粗壯緻密,和尋常人大有不同。而且骨髓的活力極強,新生的血液色澤格外豔紅,蘊藏了非常強大的生命力。

  臉上的血色漸漸消散,勿乞深吸了一口氣,伴隨著胸腔內一聲沉悶猶如牛吼的呼氣聲,兩條熾熱的白色氣流緩緩的從他鼻孔裏吐出,一直射出了一丈多遠。

  周身血液歡暢的流動著,體內似乎蘊藏了一股極強的力量,舉手投足之間,都比平日輕鬆了不少。

  尤其似乎是得到了足量血液精華的滋養,勿乞此刻只覺眼聰目明,大腦的思維都敏銳了許多。

  血氣是人身精氣神的根本,血氣壯大了,人的精氣神才會逐漸壯大。勿乞今日從哪些鳥蠻野人身上得到的好處,換了那些正統的練氣士、修煉者,怕是要數十年的苦功修煉,才能將自身血氣提升到這個程度。

  “天地之道,他人有餘而我自身不足,取他人之有餘而補自身!”

  勿乞突然對這盜得經憑空多了一份領悟。

  只可惜偷天換日門的權杖是一塊先天水靈石鑄成,勿乞只希望他能有那個好運氣,早一天找到先天級的金、木、火、土四種屬性的先天靈物,能讓他將其他的四大源篇也能一併修煉成功。至於陰陽二元的靈石麼,勿乞反而沒抱太大的指望,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寶。

  盜得經啊盜得經,好處多多,這修煉的前提條件,卻也讓人頭疼至極。

  勿乞正在這裏發呆呢,那邊兩個野人的人頭飛起,手持潑風九環大砍刀的獵蠻人首領,已經沖到了面前。

  勿乞目光微凝,他急忙站起身,朝那漢子抱拳行禮。

  “這位兄台,小子勿乞有禮了!”

  呼哧呼哧喘息了幾聲,那大漢大量了一下勿乞,突然咧嘴一笑。

  “大家都是江湖兄弟,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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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9:10 PM

第十一章 夜騎

  夜色迷茫,蒙村內,哭聲震天。

  白日一戰,來犯野人近兩千人盡數斃命,三個蠻人部落起碼損失了一半的青壯。可是蒙村的損失也極其慘重,雖然有湊巧趕來蒙村做補給的獵蠻人相助,依舊有七百多村人被殺,其中男女各半。

  幾乎蒙村的每一戶人家,都有人被野人殺死。家家帶孝,戶戶悲泣,今夜的蒙村,讓人渾身發冷。

  勿乞盤坐在一株大樹斜斜的探到河面上的枝椏上,雙手抱胸,望著不遠處的吊橋。幾個獵蠻人漢子正手持大斧,在叮叮咚咚的剁著木頭,幫蒙村人修補被炸毀的箭塔和吊橋的吊索。他們幹得很起勁,效率也很高,白日裏被炸毀的那座箭塔,已經修得七七八八了。

  蒙村是這方圓數千里的小蒙山中,進出山林的人唯一的補給點。無論是到小蒙山采藥、狩獵,或者像是這一隊職業的獵蠻人那樣,專門找山中的蠻子野人晦氣的隊伍,進山、出山的時候,都會在蒙村休息,補充各種補給品。

  所以蒙村和那些采藥人、獵人、獵蠻人的關係極好,和那些蠻子野人的關係則是差到了極點。

  平日裏,蒙村一年總要被那些野人騷擾數次,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三個蠻人部落聯手對蒙村發動了攻擊。尤其是那鳥蠻人,他們的部落距離蒙村足足有七八百里地,誰也不知道他們發了什麼瘋,要跑這麼遠來和蒙村為難。

  總之,這次蒙村的損失太大了。就連狗崽子的父親,將勿乞從山林中帶回蒙村的那條壯漢,也死在了那野人首領發出的詭異火球中。

  輕歎了一口氣,勿乞抬頭望著璀璨的星空,喃喃自語道:“活著,可不容易。可是,總得努力活下去!”

  遠處傳來了‘嘿嘿’的怪笑聲,獵蠻人的首領,手持潑風九環大砍刀的張虎拎著一個酒囊,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他將足足有兩個牛頭大小的酒囊朝勿乞丟了過來,咧嘴笑道:“勿乞兄弟說得是,人活一世,難哪!可是一夥大老爺們,總得活下去吧?”

  一把接住酒囊,勿乞皺著眉頭灌了兩口烈酒。

  辛辣、刺鼻,酒的度數很高,但是口味卻是差到了極點。酒裏面還混合了不知名的草藥藥汁,有活血、驅寒、驅除微量毒素的功效,卻讓酒的味道更像是毒藥一般。

  直著脖子吞了兩口酒,勿乞隨手將酒囊丟回給了站在樹下的張虎。他苦笑問道:“張虎大哥,你們從哪里來?”

  抓起酒囊‘咕嚕嚕’灌了一通,張虎愜意的打了個酒嗝,心滿意足的說道:“剛從山裏出來,準備回小蒙城去逍遙快活一陣。兄弟們在山裏辛苦了大半年,這次收穫還不錯。”

  歎了一口氣,張虎望著遠處燈火飄搖的蒙村,苦笑道:“只是蒙村這次,嘿。”

  勿乞沒吭聲,只是抱著雙臂,靜靜的聽張虎的自言自語。

  “不過,還好,狗崽子他們這些年輕的娃娃也快成年了。蒙村還不至於一次的衰敗下去。唉,早幾年我們就曾經向城守上書,要城守派一支城衛軍駐紮在蒙村,城守死活不答應啊!”

  勿乞低著頭,迅速的剖析著來自張虎言語中的各種情報資訊。

  遠處突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勿乞坐在高處,正好看到有一個村子裏的女子,正拉著一個獵蠻人壯漢偷偷摸摸的從村子裏出來,到了村邊的一處荒草叢中。不多會,那一片荒草就很有韻律的動搖起來。

  張虎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

  “勿乞兄弟,我們聲音小點,可別驚擾了他們。”

  勿乞望著那一片草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才那女子,他白天的時候見過。她的夫婿在白天的廝殺中斃命,家裏就留下了一個獨生幼女。如今半夜溜出來,和獵蠻人媾和,怕是在‘借種’。

  這些獵蠻人都是精壯的好漢子,身手都比村裏的人強大得多。在他們身上借種,如果能生下一個男孩,還能撐起門戶,延續這一家的香火。山林之人以強者為尊,從獵蠻人這裏借種,總好過從村子裏找目標。

  點了點頭,勿乞悄無聲息的從樹杈上溜下了地面,湊到了張虎身邊,靠著樹幹坐在了地上。

  “張虎大哥,我跟隨師尊學藝十年,如今首次出外行走就遭逢意外。不知如今那山林外的世界,卻是變得怎麼樣了?”

  張口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來歷身份,勿乞開始打探山林外的資訊。蒙村,他是不準備留下去的,這裏的天地太小,對勿乞並沒有任何益處。

  盜得經內的功法,取天地之有餘補自身之不足。蒙村這點地方,能有多少好處給勿乞?把蒙村的男女老少的內衣褲都給取光了,也不能給勿乞半點好處。只有走出這片山林,去到外面的世界,才有更多的機會,才有讓勿乞變強的機緣。

  只不過,山林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模樣?蒙村的人很少出山,偶爾出去,也只是在小蒙城打個轉就回來,他們那裏並沒有勿乞急需的各種資訊。

  仰面灌了兩口烈酒,張虎吧嗒了一下嘴巴。

  “還能是什麼樣子?各諸侯的宗主大燕朝還是不理下面的事情,各諸侯國你打我,我打你,打得不亦樂乎。諸侯國的各大世家豪門你坑我,我坑你,坑得死去活來。家族裏的公子們你害我,我害你,相互害得雞飛狗跳!”

  不屑的歪了歪嘴,張虎冷哼道:“不過,小蒙城地處偏僻,一口安穩飯,還是有的!”

  用力拍了拍勿乞的肩膀,張虎輕歎道:“勿乞兄弟,聽大哥一聲勸告,這山外,和山內,完全不是一回事。當年大哥也是心比天高,一心一意博一個富貴前途,辛苦二十年,好容易有了點成就,結果在三年前被逼逃到小蒙城鬼混過日子。”

  勿乞望著張虎笑了:“好,聽張虎大哥的,如果勿乞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來跟著大哥你獵蠻度日!”

  ‘嘖嘖’吧嗒了一下嘴,張虎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他認定了勿乞是那種剛剛出山的菜鳥,一心一意的想要展翅高飛,卻從來沒考慮過自己的實力,是否能夠在山外的那片天地裏飛得起來。

  這種剛出道的菜鳥,當年張虎已經是看得多了。

  搖搖頭,張虎有點猶豫的問道:“那就預祝兄弟你萬事順當。只不過,勿乞兄弟,今天白日裏我看你殺了這麼多鳥蠻,你的修為很不低哪?你和你師尊,還有你同門,怎麼就被人給,啊?”

  勿乞雙手重重的打在了地上。過了許久,他才沙啞著嗓子低聲說道:“我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我們正在行走,只見一道雷光,就暈了過去。”

  張虎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沉默了一陣,張虎才苦笑道:“那,是無妄之災,只能說,兄弟你們運道太差,碰到了最不講理的修煉之人。怕是你們驚擾了他,所以才被他施展手段殺死。”

  勿乞點了點頭,沒吭聲。他搶過張虎的酒囊,一口氣將半個酒囊的烈酒灌進了肚子裏。

  張了張嘴,張虎想要勸說勿乞幾句,卻只是搖搖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眨眼間將酒囊中的烈酒喝得乾乾淨淨。勿乞有先天真水靈罡護身,烈酒進了肚子,就被靈罡分解成絲絲熱氣遊走周身,一點都不覺得酒意上頭。倒是張虎有了七八分酒勁,他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突然‘嗤嗤’的乾笑了起來。

  “三年前,我張虎還是一個將軍,後天巔峰的修為。也是無意中得罪了一個豪門供奉的修煉者,結果被逼丟棄了一切逃來小蒙城這種荒蕪之地混日子。時也,命也,那些修煉者,他們怎麼就這麼強?”

  勿乞凝神傾聽張虎的自怨自艾,力求從他嘴裏得到一些更有價值的資料。猛不丁的就聽到河對面的山林中傳來一陣密集的蹄聲,一行火把組成的長蛇正冉冉朝這邊行來。

  正在橋頭修繕吊橋的獵蠻人發出急促的報警聲,蒙村裏立刻沖出來了大群面露悲憤的村人。

  不多時,就看到對岸突然出現了大隊騎兵,他們清一色的黑衣黑甲,胯下坐騎似馬非馬、似鹿非鹿,遍體都帶著金青二色的花紋,雄壯異常。這些坐騎不安分的原地蹦躂著蹄子,蹄子和地上山石相碰,濺起了大片的火星。

  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從河對岸傳了過來。

  “蒙村族老何在?我等是小蒙城衛天字丙號營全屬,奉命在蒙村駐紮!”

  喝得有點糊塗的張虎驚訝的叫了起來:“哎喲?那死摳門的城守,怎麼捨得在蒙村駐紮城衛軍了?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賦稅不足,承擔不起這額外的軍費開銷麼?”

  搖搖頭,張虎皺眉道:“就算要在蒙村駐紮士卒,他們不能白天來麼?小蒙城離這裏也不過五百里地,迅奔騎可日行兩千里,兩個時辰就能趕到蒙村,何必連夜趕路?倒像是,唔!”

  勿乞低聲問道:“像是怎麼?張虎大哥?”

  張虎歪歪嘴,低聲咕噥道:“倒像是有上官欽臨,城守派兵出來做面子功夫的!”

  就在兩人低聲咕噥中,吊橋已經緩緩放下。

  小蒙城衛天字丙號營上下足足有五百精銳士卒,一個個都是身高八尺開外,牛高馬大比那蒙村的村人更多了幾分彪悍血勇之氣。尤其他們身上的鎧甲、軍械,更是精良無比,讓張虎都看得眼熱。

  這麼一隊精銳軍士策騎緩緩行入村子,蒙村的村人情不自禁的發出了歡呼聲,將原本村子上籠罩的悲戚氣氛也都沖淡了不少。

  有了這五百小蒙城的精銳城衛駐紮,再依仗蒙村的天然地利,除非是四千以上的蠻人捨命強攻,蒙村以後再無危險了。

  勿乞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有了這一隊騎兵駐紮,他也可以安心離開蒙村。

  是時候真正進入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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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9:12 PM

第十二章 旅人

  車轔轔,馬蕭蕭。

  一碧如洗的青天,不見絲毫雲彩。兩隻大鷹高懸虛空,它們似乎鑲嵌在琥珀中的蒼蠅,身形不見絲毫動彈。只是偶爾幾聲尖銳悠長的鷹啼,才明示它們依舊是活物。

  前幾天剛剛下過雨,通往小蒙城的大道上積了足足一尺多厚的爛泥。這兩日雖然天氣放晴,爛泥卻沒有被曬乾。車輪和馬蹄陷入了半軟不硬的泥漿,每前進一尺都要付出很大的力量。

  強烈的日光熏烤著泥漿,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作嘔的奇異味道。各種腐爛的氣息被曬得滾燙,好似在酒甕中發酵的腐肉,粘稠的氣息就好像要順著人的毛孔鑽進身體,說不出的難受。

  一行兩百騎簇擁著七輛鎏金雕花的車駕,艱難的在泥路上緩慢行進。偶爾有幾匹坐騎蹄子一滑向一旁趔趄幾步,總是能引來背上騎士憤怒的指責和咒駡,甚至有脾氣暴躁的騎士會狠狠的給坐下的坐騎抽上兩鞭子。

  七輛車駕都極盡華貴,打頭的六輛車駕都是四輪大馬車,分別用四匹一水兒雪白的駿騎拖車。

  而最後面那輛最寬敞的大車,卻沒有車輪,整個車駕在離地三尺的高度懸浮著,由四匹通體黝黑的健壯犀牛拖拽著前行。四頭犀牛儘是異種,黝黑的皮膚上點綴著青色的斑點,頭上的三隻彎角上星星點點的儘是銀白色輝光,無比的雄壯靈奇。

  這輛離地懸浮而行的車輛中陳設華麗,簡直就是一號寬敞的臥房。

  一張軟榻,一條長案,兩個書架,四個放在車廂角落裏的青銅香爐,還有厚厚的地毯和各種精妙的陳設佈置。雖然是旅途之中,卻也能給人極致的奢華享受。、

  盧乘風披頭散髮的坐在長案後,勉強張開惺忪無神的雙眼,呆滯的盯著面前那盞下品法寶小丙辰靈燈。拳頭大小,用紫金鑄成的靈燈造型猶如一頭蛤蟆,微張的嘴裏噴出一縷不過頭髮絲般細小的紅色火焰,一小團黃豆大小的銀髓,正漂浮在火焰中緩緩融化。

  這塊銀髓體積雖小,卻是盧乘風耗費了三百斤白銀,好容易才提煉出的白銀精髓,內蘊一絲西方太白精金之氣。因為白銀品級和盧乘風修為的關係,提煉出的銀髓蘊藏的太白金精之氣很微弱,很稀薄,品級極差,但是畢竟是太白之氣。

  下品法寶小丙辰靈燈,這是盧乘風耗盡了全部身家才得到的寶物,只要嵌入火屬性的靈石,就能噴出一縷少陽真火。當然,如果修為足夠,依靠自身真氣,也能激發靈燈發出真火,只是盧乘風的修為顯然還不到那個級別。

  依靠靈石激發的火焰威力不大,而且極其不穩定。這麼一塊白銀精髓已經熔煉了七個時辰,卻只融化了九成九,最後那一絲最要緊的蘊涵了太白精氣的髓心,怎麼也難以徹底熔煉。

  強瞪著雙眼,盧乘風咬牙切齒的發了一陣狠,雙手結了一個印訣,心一狠咬破了牙齒,一口精血噴向了靈燈。只聽得‘呼呼’風聲響起,靈燈上的火焰驟然大盛,從頭髮絲般細變成了火柴般粗細,漂浮在火焰中的銀髓驟然全部融化,變成了一團半透明的銀色液珠。

  盧乘風狂喜,他急忙抓起手邊早就準備好的一根嬰孩手臂粗細長短的三角形石柱,右手小心翼翼的抓起一根紫金鑄造的鑷子,對著那銀色液珠就是一挑一提一拉一扯。

  一條極細的銀線從液珠中拉出,亮晶晶的銀線宛如虛影一樣漂浮在空氣中。

  盧乘風不敢怠慢,急忙拉扯著銀線向石柱上早就刻繪好的紋路鑲嵌進去。他手忙腳亂的忙活著,鑷子不斷的拉、扯、提、點,石柱上簡簡單單的三個金刀形符籙和連通了符籙的十二條符尾逐漸的被銀光填滿。

  因為熟練度的關係,銀線在鑲嵌過程中斷了三次,讓刻繪的符籙和符尾陣圖有了少許的瑕疵。但是一切還算順利,石柱上的符陣總算是完成,並沒有變成廢陣。

  將三顆綠豆大小的土屬性靈石用銀髓絲鑲嵌在了金刀形符籙的核心部位,盧乘風丟下鑷子,雙手握著石柱喃喃念誦了幾句咒語,慢慢的將真力注入石柱,引發了符籙中蘊含的神奇力量。

  用土屬性下品‘勾沉石’雕成的石柱本來就蘊含強大的土屬性力量,刻繪上金屬性的符籙後,用土屬性靈石激發符陣,就順利的製成了一根用來佈置‘太白金刀陣’的陣樁。

  太白金刀陣,是一座庚金屬性的陣法。用土屬性石柱為根基,用土生金的五行生克之理,引發銀髓中的太白金精之氣,化為金刀攻擊敵人,這是低階修煉者用來保護洞府和自身的入門陣法。

  以盧乘風後天巔峰的修為,能煉製成太白金刀陣,能湊齊煉製太白金刀陣的原材料,已經很不容易了。

  ‘咯咯’怪笑幾聲,盧乘風從身邊最下品的儲物囊中取出了兩根一模一樣的陣樁,望著手上三根閃耀著淡淡銀光的陣樁,重重的仰天倒在了軟榻上。

  “嘿,嘿,小蒙城典軍。這種隔個兩三年就被蠻人攻打一次的城池,基本上過個三五七八年就要死掉一批官吏。把我這個礙眼的厭物送到這裏來,也是讓我自生自滅的意思吧?”

  自嘲的笑了幾聲,盧乘風緊握著三根陣樁,眼裏突然閃過一抹瘋狂之色。

  “可是我不甘!我盧乘風,一定不會死在這裏!遲早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回去溧陽盧家,讓你們這群狗種認識我盧乘風!”

  雙手一緊,盧乘風宛如受傷的猛虎,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怒吼。

  車廂的隔音性能極好,車外的騎士們,並沒有聽到車廂內的動靜。

  收拾起三根陣樁,盧乘風忙不迭的關閉了小丙辰靈燈,珍惜的將它貼身放好。略微撩起車窗簾子,冷眼望了一下隨行的兩百護衛騎士,盧乘風譏嘲的搖了搖頭。

  這兩百護衛騎士,一個個生得高大俊美,身上的鎧甲兵器都是難得一見的精良器具。但是這群草包,全部是面子貨。足足兩百護衛,沒有一個人的內力修為突破了十年境,後天巔峰的盧乘風自信一人可以同時擊敗他們五十人,如果布上了太白金刀陣,眨眼間就能屠光了這群廢物。

  這就是家族派給自己的護衛,自己就要依仗他們,在小蒙城這個窮山惡水的鬼地方打開一片天地?

  心頭一陣惡氣沖起,盧乘風突然掀起簾子,一口濃痰吐到了車窗邊一個騎士的臉上,惡聲惡氣的咆哮道:“給公子我滾,滾,滾!不開眼的東西,你擋住了公子的光線了,你找死不成?”

  那騎士嚇得面無人色的從坐騎上跳下來,一把抓起坐騎的韁繩,拉著坐騎就往旁邊跑去。

  雖然是溧陽盧家的礙眼厭物,盧乘風依舊對這些騎士有著生殺大權,甚至這些騎士的家人乃至他們的親屬,他們的九族親眷的生死都掌握在盧乘風手中。面對發怒的盧乘風,這些騎士誰敢多吭一聲?

  歇斯底里的發洩了一通怒火,盧乘風咬著牙走出了車廂,站在了駕車的車夫身邊,呆呆的看著頭頂那兩隻近乎懸浮在空中不動的大鷹。

  沉吟良久,盧乘風淡然問道:“小黑,小蒙城還有多遠?”

  駕車的車夫是一個皮膚黧黑,身高近丈的粗壯大漢。聽到盧乘風的問話,黑大漢儘是傷疤的猙獰醜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他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公子,還有兩百里,就是小蒙城了。”

  微笑著拍了拍小黑厚重有力,猶如岩石般寬厚的肩膀,盧乘風笑道:“加把勁,今天一定要趕到小蒙城。”

  前面的一輛馬車中,一個矮小乾癟,同樣渾身漆黑的老人顫巍巍的鑽出車廂,端著一碗奶水跳下了馬車,來到了盧乘風的車駕前。畢恭畢敬的舉起奶碗,老人笑道:“公子,你又熬夜了,進一碗人藥吧!”

  盧乘風厭惡的看了一眼那鎏金大碗,搖搖頭接過碗,將奶水一飲而盡。

  一股濃鬱的藥味直沖喉頭,盧乘風差點沒吐了出來。他強忍下這股子不適,靜靜的感受著奶水入腹後,那股子緩緩升起的熱流。

  雖然是他最討厭的人藥,但是必須承認,沒有這人藥,盧乘風哪里有那精力連續完成三根陣樁?

  精選還在哺乳期的婦女,逼她們大量服用各種靈藥,然後用秘法將靈藥中最精華的部分逼迫到她們乳腺中,連同母乳一同分泌出來,這就是所謂的人藥。這種進補方法在世家之中煞是流行,說是能最有效的祛除靈藥中對人體有害的成分。

  盧乘風討厭這種人藥,卻不得不服用它們,否則他完成不了陣樁,他根本沒底氣在小蒙城廝混。

  將大碗遞給了老人,盧乘風輕歎了一聲,只是搖了搖頭。

  他低聲的自言自語道:“畢竟我也是你腹中下來的一塊肉,為何卻要如此的對我?你的罪,為何一定要加在我的身上?那些狗種,我怎麼也是和你們一母同胞的兄長,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話音未落,空中兩隻大鷹突然發出了尖銳的鷹啼。

  路旁的一片小樹叢中,突然傳來一聲梆子響。

  ‘嗡’的一片弓弦聲響處,一百五十支勁弩宛如發狂的馬蜂從樹叢中竄出。

  盧乘風的兩百護衛早就被嚇呆住了,足足七十幾人被勁弩命中,慘嚎墜馬。

  五十名身穿緊身黑衣,連頭臉都被黑布蒙住,只留下了一對眼睛露在外面的黑衣人手持長刀,直如一陣狂風般沖了出來。

  領隊的那黑衣人指著盧乘風厲聲喝道:“上,剁了他左手!”

  ‘剁了他左手’五個字一入耳,盧乘風白淨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猙獰的殺氣。

  “你們,真的要逼我至此?”

  慘嚎聲不斷響起,盧乘風的護衛一觸即潰,兩個彈指的瞬間,又有三十幾人被斬於馬下。

  其他的護衛發出一陣驚呼,居然本能的調轉坐騎,紛紛四散而逃。

  盧乘風雙手手背青筋暴起,身體急驟的抖動著。

  黑衣人,已經沖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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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 發表於 2011-4-3 09:15 PM

第十三章 出手

  百多名蒙村的村人趕著大車,張虎領著獵蠻人在兩翼護持,一行人艱難的在林間小路上前進。

  三十輛大車,上面堆滿了被殺死的蠻人頭顱。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不知名藥液的味道,能把人熏得昏過去。為了不讓頭顱腐爛傳播疫病,蒙村的族老用草藥將所有頭顱都炮製了一番,結果就有了這可怕的氣味。

  將近兩千蠻人的頭顱,按照小蒙城守剛剛開出的懸賞金額,這可是一大筆錢。

  獵蠻人和蒙村達成了協定,將頭顱送去小蒙城後,所得金錢雙方均分。這筆錢,足以彌補蒙村的損失,也足以讓獵蠻人在小蒙城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好幾個月。

  勿乞坐在一架大車的車轅上,用匕首仔細的修整著一根芒刺的尾部,將那毛刺刺的尾部修整得圓潤平滑。在他身邊的獸皮袋裏,整整齊齊的碼放著百多支修整過的芒刺,刺尖正閃耀著淡淡的幽光。

  這是小蒙山深處,一種名之為‘見血封侯’的毒樹上生長的樹刺。堅韌勝鐵,鋒利無比,天生帶著劇毒,那些蠻人最喜歡用這種樹刺當弓箭。勿乞收集了百多支樹刺,將尾部修整妥當了,可以當甩手箭投出,威力也是很大。

  在這沒有手槍、沒有火器的世界,勿乞只能急就章的就地取材,增強自己的自保力量。

  雖然得了盜得經的傳承,但是在和張虎的交談中可知,這個鬼地方的水深得很,以勿乞如今相當於後天巔峰的功力修為,可不能隨心所欲的廝混。

  滿意的將最後一支芒刺修整妥當,勿乞小心的將它插進獸皮囊,用一條獸筋將囊口紮了起來。

  回望後方綿綿群山,勿乞舉起雙手,用力的揮動了幾下。

  再見,蒙村!

  勿乞一行人是昨天一大清早就從蒙村出發的。從蒙村到小蒙城,一路有五百多裏地。換了那些騎著迅奔騎的城衛軍,也就是兩三個時辰就能趕到。但是隊伍中有這麼多大車,上面又堆滿了人頭,以及蒙村人準備拿去小蒙城交易的獸皮、藥草等物事,速度自然就拖拉了下來。

  前方泥路已經到了盡頭,眾人算是正式走出了這片大山。順著山外的一條大道再走兩百餘裏,就是小蒙城。從張虎那裏得知,小蒙城內有人口二十餘萬,是這方圓數百里內最大的城市。

  這二十餘萬人口中,只有數萬人是固定的當地居民,其他的都是張虎率領的獵蠻人隊伍這樣的流動人口。獵蠻人,遊俠兒,各種商販,乃至於殺人潛逃的亡命,強盜、扒手、坑蒙拐騙的各色無賴,不需要張虎多形容,勿乞都能想像那是個什麼樣的城市。

  隊伍前方的蒙村大漢發出幾聲歡呼,車隊終於走出了山林,來到了外面的大道上。

  隊伍前進的速度變得越發的緩慢。勿乞坐在車轅上,望著大道上厚達尺許的半軟不硬的泥漿,臉色頓時一黑。這就是小蒙城連通其他城池的官道?從這道路的情況來看,勿乞對這個鬼地方很有點失望。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該死世界?

  蒙村人和獵蠻人卻是習慣了這種道路,他們不管是赤腳還是穿鞋的,滿不在乎的就踏著厚厚的泥漿打不往前走,尤其那些蒙村的漢子,一個個牛高馬大身軀沉重,一腳踏下去泥漿往往濺起數尺高。

  那泥漿色澤詭異,裏面還混雜了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怪異物事,諸如死掉的老鼠、蟲子、各種稀奇玩意也不知道有多少。勿乞臉色一陣陣發黑,渾身突然冒出了無數雞皮疙瘩。

  吸收了樂小白的靈魂微粒,得到了他那變態的智商的同時,勿乞居然被感染了輕度的潔癖。勿乞無奈何的搖了搖頭,強行逼迫自己,聚精會神的盯著地上的泥漿。

  來到了這個世界,就必須適應這裏的一切。如果連一點泥漿都承受不了,還怎麼在這裏活下去?

  深吸一口氣,勿乞拎起獸皮囊,跳下車轅,和那些蒙村的漢子一起,踏著爛泥大步往前走。泥漿透過他腳上簡陋的草鞋,沾了他一腳一腿,勿乞臉上帶著笑,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年他才十一二歲時,在那爛泥坑角鬥場內和猛獸拼命廝殺的情景。

  今時今日,勿乞面對的,是一個比那些猛獸危險一百萬倍,卻也精彩一百萬倍的嶄新世界!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勿乞一邊走,一邊笑呵呵和蒙村的村人們拉著家常,雙臂經絡中寒氣逐漸濃鬱,他一點時間都不肯浪費,默默的運轉起《水源篇》的法訣。

  四周天地靈氣中的水屬性靈氣急速的朝勿乞湧來,透過他雙掌掌心,迅速融入了他的經脈。

  根本不需要和其他的修煉功法那樣,還需要將靈氣轉化、熔煉,化為自身的修為。外界的天地靈氣一進入勿乞的身體,就立刻變成了他體內先天真水靈罡的一部分。盜得經,盜得經,一旦到手,就變成了自身所有,哪里還需要轉化熔煉?

  就依靠這個特性,盜得經的修煉速度,就比其他任何的修煉功法快了十倍以上!

  勿乞清晰的感受著自身修為一絲絲的增強,正樂呵呵的聽著幾個蒙村大漢吹噓他們夜間狩獵的英勇他,突然聽到了前方大道拐角處傳來的慘嚎聲。

  數十騎神駿的坐騎從前方狂奔而來,騎在坐騎上的數十個衣衫華麗甲胄分明的騎士臉色發白,正宛如喪家之犬一樣嗷嗷嚎叫著,慌不擇路的策騎狂奔。

  這些騎士衣甲歪斜,一路上有人正脫下盔甲丟在地上,更將隨身的刀劍兵器四處亂丟,只求減輕一點負重,讓坐騎能跑得更快一些。在這些騎士的身後,七八個黑衣人正手持弩箭,不急不慢的,宛如打靶一樣,有條不紊的上弦搭箭,射出支支弩箭。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十幾個騎士背後中箭,哀嚎著從坐騎上飛身摔落。這些人落在地上,砸得泥漿噴出去老遠。弩箭上似乎是淬了劇毒,這些騎士剛剛落地,渾身抽搐了幾下就滿臉黑氣的僵硬不動了。

  勿乞等人和這些騎士迎頭正撞在一起,那些已經嚇得慌神的騎士嘶聲慘叫著,瘋狂的策騎朝勿乞他們當面撞了過來。一邊策騎狂奔,這些騎士還在瘋狂的咒駡著:“滾開,一群賤民,滾開!”

  領頭的幾個蒙村大漢一個反應不過來,被前面幾頭坐騎當胸撞上。這些坐騎異常神駿,衝擊力大得嚇人,幾個蒙村漢子當場口吐鮮血被撞飛了三四丈遠,胸前塌下去了一大片,顯然胸前骨頭都被撞碎了。

  “幹了他們!”

  蒙村村人生於山林之中,時常和蠻人生死相搏,幾乎每天都和各種猛虎毒蟲廝殺,最是悍勇野蠻不過。眼看這些逃命的騎士如此不講理,帶隊的蒙村人當即大叫了一聲,拔出了兵器。

  百多個蒙村漢子齊齊拔出了兵器,大刀重劍宛如浪潮一樣迎向了那些騎士。

  只聽得‘嘿嘿’幾聲大吼,十幾個縱騎狂奔逃命的騎士噴血倒地。他們的坐騎被蒙村人砍斷了四肢,踉蹌著沖前了十幾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騎士們更是被大刀闊劍砍成了肉塊,胡亂的混在了泥漿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瘋狂逃命的騎士全部慘死在蒙村人的刀劍之下。

  蒙村人剛剛舉起兵器,正要仰天歡呼,後面追殺這些騎士的幾個黑衣人居然遙遙的將弩箭朝他們射了過來。只聽得弓弦聲響起,二十幾支勁弩呼嘯而來,深深的沒入了幾個蒙村人的體內。

  箭毒猛烈,幾個蒙村人哼都沒哼一聲,身體一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事發突然,蒙村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呆呆的望著倒地的族人,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勿乞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在那幾個黑衣人忙著重新給弩弓上弦的時候,他大罵了一聲,快步朝那些黑衣人沖了過去。勿乞奔走的速度算不上很快,但是也絕對不慢,幾個起落就到了距離那些黑衣人不到十丈的地方。

  隨手在獸皮囊內一抓,剛剛修整好的幾支芒刺穩穩的扣在了指縫中。勿乞隨手一揮,手臂中先天真水靈罡湧入芒刺,幾道淡淡的藍光激射而出,命中了五個黑衣人的喉嚨。

  長四尺二三寸的芒刺穿透了五個黑衣人的脖子。幾個黑衣人不敢置信的望著勿乞,雙手緊握著脖子,茫然的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三個黑衣人驚怒交集的望著勿乞,其中一人怒駡道:“賤民,你,你,你敢傷我們的人?”

  勿乞一聲不吭的挺身而進,隨手拔出一根芒刺,飛速的刺出了數十下。三個黑衣人沒能看清勿乞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身體四周一陣冷風掃過,芒刺急速從他們身上穿過,將他們捅得和篩子一樣。

  “賤民?你們多高貴?你們死了,還不是爛肉一堆!”

  冷笑一聲,勿乞重重一腳跺在了那個開口罵人的黑衣人頭上。

  前方道路拐角處傳來了隱約的兵器破風聲,勿乞側耳一聽,眉頭微皺,隨後大步朝那邊跑了過去。

  張虎已經帶著人沖了上來,他一把抓向了勿乞的肩膀:“兄弟,這種渾水沾不得!”

  張虎的指尖已經抓到了勿乞的肩膀,但是勿乞肩膀上就好像有一層滑油一樣,他指頭一滑偏向了一旁。

  勿乞回頭朝張虎一笑,腳下驟然加速,幾個起落就竄了出去。

  張虎跺跺腳,低聲罵了一句,沒奈何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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