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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2:17 PM

柳暗花溟 -【神仙也有江湖】《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10-17 03:07 AM 編輯

【書名】:神仙也有江湖

【作者】:柳暗花溟

【內容簡介】:

  神仙又怎麼樣?男人還不是照樣打架鬥毆?!男女間還不是照樣眉來眼去?!

  從現代都市中跑過去淌混水的小白丁又如何?照樣可以和神仙勾肩搭背,混得風生水起!

  師父不喜歡我?不鳥他!他老人家沒了我不行,因為只有本小姐才拔得出那把要命的劍!

  那個什麼神獸啊,法寶啊,本小姐就不客氣的笑納了哈!

  唉,仙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還有還有,三界大亂,修仙出錯,真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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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2:25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9 07:46 PM 編輯

第一卷 蟲的江湖史

第一章 好多神仙哪!(上)

  據說飛機在空中解體的時候,被甩出的乘客如果當場死亡是最幸運的,因為他不用體會疾速下墜的漫長過程,也不用體會直面死亡的恐懼。

  姚蟲蟲最近一直走背字,所以她不幸的保持著清醒,只是她不是遭遇了空難,而是推了不該推的地方,從懸崖上跌落了下來。

  要是能嚇死該有多好,至少死的比較有創意。可是就連這也不能如她所願,尖叫得嗓子啞了、四肢亂舞得手都酸了,可她還是一直一直墜落,過了好久也沒有停止,好像這山崖深不見底,要穿到地球的另一端,到後來她幹脆完全放任了,舒舒服服地飛在半空,愛有多深就有多深吧!

  物體下降一米,重量乘以三!以這個時間和距離計算起來,她摔成一攤肉餅還是蠻有把握的!

  不知又過了多久,就在她無聊得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覺得屁股下重重的一顛,之後是很柔軟的感覺,連忙張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是坐在一片花叢上,地處一個極美的山谷之中。

  原來天堂就是這個樣子啊!

  她怔怔地想著,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或者是半死不活?作夢?還是死亡本來就是那麼簡單?可是等等??屁股下那大片的柔軟中有一外極小但又極堅硬的不知名東西,正硌在她的左臀下,當她意識到這種不和諧的情況出現時,一股尖銳如刀的疼痛立即從左股直竄到她的腦門,全身上下的每一條痛感神經瞬間都活躍了起來!

  “我的屁屁!”

  她慘叫一聲,一躍而起,手按在後腰上,卻不敢碰一下痛感的源頭,大滴的眼淚擠出了眼眶,模糊的視線中,驀然看見一個人站在花叢的另一邊驚愕地看著她。

  急忙抹了一把眼淚,看清與她隔花相對的是一個男人,大約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穿著灰色粗布的古裝,身材不高但很強壯,雖然有些絡腮鬍子,面容看起來卻相當善良,此時他正彎身輕托著一朵粉紅色的花,另一隻手卻不倫不類地拿著一把掃帚。

  天堂不是應該有仙女嗎?那這位是??

  “大叔?”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男人神色一窒,似乎被她驚醒了似的,神色古怪地看著她。而這時,半空中突然毫無徵兆地炸響了一聲爆雷,就像有人用一把斧子把天空生生劈開一樣,兩人都嚇了一跳。

  抬頭望去,就見天氣格外晴朗,天空藍得像一塊易碎的玻璃,連一絲雲也沒有,怎麼會打雷?

  “姑娘,此地兇險,請速速從後山離去。”沒等蟲蟲說話,大叔先說,語氣非常溫和。

  “呃??我??”

  “出了紫竹林往左。”大叔再說,然後再不理蟲蟲,單手一甩,突然騎上掃帚淩空而去。

  哈裡波特?!難道那個漂亮的英國小男孩長大後會進化成中國人?

  蟲蟲吃驚地看著那位大叔架著掃帚飛在半空中,心中的震驚和疑惑壓過了身體的疼痛和不適,就見他飛得不高,也飛得不快,於是什麼也顧不得了,快步追了上去。

  “哈大叔!哈大叔!請您停一下!哈大叔!行行好!”她沖著半空大叫,可哈裡波特大叔似乎沒聽見,根本不理她,蟲蟲沒辦法,只得一路昂著頭邊喊邊追。

  她不知道自己是夢是幻、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自己身在異世界、魔法王國還是天堂、地府,這位大叔似乎是這裡唯一的人,看來也和藹,所以她非要問清楚不可,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跑了?

  出了那片沒看清楚是不是紫色的竹林,迎面出現一條銀光閃閃的大瀑布,瀑布的左右兩邊,各有一條小小的山路,蜿蜒地伸展到山林之中,哈大叔是讓她往左的,可是她卻跟著還在飛行的哈大叔向右而去。

  山路狹窄而崎嶇,上上下下的有數不盡的台階,眼見哈大叔的身影在半空中忽隱忽現,蟲蟲拼命的緊跟在後面,跑得好幾次差點斷氣,感覺幾乎繞過了半座山,才看到前方寬敞的出口,而哈大叔的身影向下一落,不見了。

  她扶著山壁站在最後十幾階石階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聽到山道外傳來紛雜的呼喝聲和兵戈相交的聲音,仿佛外面正有許多人在械鬥。

  哈大叔說此地兇險,讓她快點離開,難道是說外面正發生黑社會的群毆嗎?那她是不是應該快速離開?可是她要去哪兒?她雖然不想參與鬥毆事件,但不是應該找個人問一下才好嗎?

  正猶豫的時候,忽然感覺一個很小的影子向她猛撞過來,來勢又急又快,她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麼,只是本能快速躲閃。

  還好!還好!躲過了。咦,哪來的清甜味?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她得意忘形地想。可是她忘了,石階上有一種綠色的植被叫苔蘚,據說那是很滑的,結果可想而知。她不知道自己在空中轉體了多少度,感覺著天與地在她眼前不停的交替,渾身的骨頭和肉肉被石階輪番硌墊,直到她一個嘴啃泥趴到山道口才停止。

  要發財了,要發財了!眼前不是金星就是銀星!

  蟲蟲被摔得七葷作素,眼神聚焦了半天才發現山道外是一片極大的空地,有很多的人正站在這裡,大約有兩、三百名之多,有男有女,絕大多數年紀很輕,身上穿著清一色的灰色古裝、束著發,只不過有的人的衣領和袖口滾著紅色的邊、有的滾青色、有的滾白色、有的滾黑色、有的滾紫色,似乎用服色的不同把彼此區分開來。

  他們之間並沒有打鬥,而是全體比比劃劃的揮手指向半空,有的人神色很緊張、有的人一臉憤怒、有的人咬牙切齒,總之看來都很亢奮,有點像某精神病院的病人在放風時間集體做早操,呼喝聲正是出自他們口中,而鳴金之聲則來自半空。

  蟲蟲趴在地上,下意識地向上望去。

  一瞬間,她還以為有一條彩虹碎裂了散落在天空中,因為她所能想像出的所有美麗顏色全部在同一時間湧入了她的眼簾,赤橙黃綠青藍紫、閃金、墨黑、亮銀、瓦藍,整個天空像個大調色版一樣,漂亮得無法形容。

  只是那彩虹像要從天上掉下來一樣,不僅各色光芒瘋了一樣四處亂竄、半空中還響起各種尖銳刺耳的聲音,有的像金屬之間的摩擦,有的像玻璃劃過玻璃,還有的像被踩了尾巴的動物在狂吠尖叫。而伴隨著這些聲音,四周的山壁上有大小碎石滾滾而落,互相沖撞著砸到空地上,帶起一片片泥沙,威勢驚人!

  天哪!

  世界末日!

  外星戰爭!

  克隆人進攻!

  電腦統治了世界!

  不到一秒鍾的時間,蟲蟲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解釋,第二秒鍾她唯一的念頭就只有逃命,屁股上的疼痛早就不重要了,這個時候保住腦袋才是頭等大事。

  她哪見過這種陣式,偶爾在酒吧內遇到鬥毆事件,頂多飛飛酒瓶、桌椅就完了,可現在這情況,簡直能要了人的命。倉皇之中,她來不及分辨方向,只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排大石頭,圍成一個半圓形,看來很安全的樣子,於是決定先逃到那裡去。可是才一撐地,就感覺手下毛茸茸的,嚇了她一大跳,連忙收手,失了支撐的身體又狠狠摔趴在了地上。

  “我的咪咪!”

  她疼得身體一抽,跪在地上雙手抱胸,恨不得以頭撞地。再看她眼皮子底下,有一隻黃黃的小東西,看模樣和大小像是剛孵出不久的小雞,身體又圓又胖,翅膀短小,此刻兩隻桔紅色的小爪子伸得直直的,眼睛緊閉,似乎是死了。

  蟲蟲本想不管,但不知為什麼又覺得這小東西可能沒有死,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一把抓起它扔到背上的雙肩背牛仔包內。在抓起它的一瞬,聞到它身上有一股說不清的甜味,恍然認出這小雞就是剛才疾飛過來,害她滾下石階的罪魁禍首。

  可是以這種生物狀態,它能飛那麼高那麼快嗎?雞雖然能撲騰兩下,但卻是不能飛的吧!這死東西害她摔了兩次,真該扔到石階上讓它被石頭砸死。可是算了,她姚蟲蟲以德報怨,上上之人!

  忽的一聲,頭頂上飛過一個大鐵條,橫掠過天空,狠狠釘在蟲蟲身邊不到一尺的地方,嚇了她一大跳。細一看,卻是一把黑不溜秋的的劍,沒入地面半截後仍然顫抖不止,發出類似於嗚咽的低鳴,偶爾閃兩下黃光,好像活了一樣。而在蟲蟲還很震驚的時候,那劍又咻的一聲離地而去,飛到半空中了。

  鬼片!一定是靈異現象!

  蟲蟲以她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手腳並用地爬到那排石頭後,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左臀,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了,但透過她的白色七分褲,手掌上還是沾了血,顯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刺入她的左臀肌肉了。不過她現在顧不得這小傷,把身體蜷成球狀,心裡把老天爺、觀世音菩薩、上帝、真主都求了一遍。

  她會疼,她會流血;這證明她不是作夢,也沒有產生幻覺;她更不是鬼魂,而是真實的人。那麼這是哪兒?她究竟到了哪裡?但是不管這裡哪裡,千萬別讓她成為矛盾的中心,她已經倒黴夠了,現在命在旦夕,這點要求不算很難達到吧?

  她只要不被人注意到就好!



第二章 好多神仙哪!(中)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蟲蟲幾乎本能地貼緊一塊大石,恨不得真變成一條小蟲鑽到石頭下麵去,眼見著一個鍋蓋似的鐵東西猛地拍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塵,還沒驚呼出口,一個灰衣男子又摔了下來,身上、臉上全是血。

  修正!修正!這不是靈異現象,這是戰場,有人在打仗!看這些人和劍飛來飛去,天上的各色光芒晃得她眼花繚亂,除了眼前昏死過去的這位,連一條人影也看不清楚,所以參與群毆的一定都是神仙!

  連神仙都PK了,她這個凡人還有活路嗎?不行,她要找一件武器,就算是要死,也不能墜了人類的臉面,意思意思也要反抗一下,哪能束手待斃。再說,再說就算她老老實實,也可能被掃到颱風尾,到頭來還不是一死?!

  肩上,背包裡有數碼相機、錢包、手機、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兒和一包巧克力,倒也有一把瑞士軍刀,不過是地攤上的假貨,起個頭都會卷邊兒的,肯定用不了;遠處,那塊圓圓的大鐵闆一定是拿不動的;手邊,那些石塊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物質結構的改變,一碰就粉末化了。

  她一邊琢磨著武器的事,一邊下意識地向後躲,漸漸縮進了兩塊大石之間,當她感覺情況不對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死死的卡住了,任她拼命掙脫,連胸腔的空氣都擠幹淨了,還是分毫不能動。

  她上輩子死的時候,不會被埋在糞坑裡了吧?為什麼衰到這個程度,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兩個月來,她失去了一切;今天早上她為了追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墜崖;坐在花叢中時被不知名的東西傷了屁屁;想問哈裡波特大叔一點事情吧,結果闖進了神仙械鬥的地方;其中還被一隻會飛的雞晃得從十幾級的石階上摔下來,還有比她更背運的嗎?可是現在呢,她居然成了石頭三明治的肉餡兒!

  不行,她不要當肉餡兒!要當夾心餅幹也做上層的,起碼賣相好點,還能灑點芝麻。一定要出去,就算肋骨斷了也要擠出去。

  她已經顧不得滿天神魔亂飛、耳邊金戈齊鳴了,一門心思想把自己從石縫中弄出去。一寸、兩寸,呵呵不怕慢,有進展就好,反正外面打得還熱鬧,在這裡反而能聽清他們吵嚷的是什麼,好像是說一個叫花四海的魔頭殺了什麼天門派的人,還是在人家的地盤單挑殺人的,所以被天門派圍攻。聽來這個姓花的魔頭實力強橫,而天門派因為掌門和三大護法不在,這麼多人居然拿不下他!

  好了好了,雖然下半身還卡著,上半身卻終於擠出了一點。蟲蟲拼命後仰著頭,驀然看到一柄黑乎乎的劍深深地插在左邊的石頭中,只留劍柄在外。劍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也看不出是如何插在堅硬的石頭中的,只感覺年代久遠,而且似乎已經石化了。

  但她不管這些,心中只有欣喜。

  這些石頭又大又光滑,她被卡在兩塊石頭中掙紮時,一點也借不上力,假如她能拉著劍柄,就可以順利自救了,然後還可以拔出這把破劍做為武器。這劍的模樣實在和廢品沒有兩樣,不過聊勝於無。

  她的設想很好,執行也很順利,可是當她重得自由,還沒來得及歡呼就感覺周圍一陣沙走石,空氣中炙熱和冰寒兩種氣流似激烈碰撞著、狂卷著,像要把人切成兩半一樣,而除了狂吹的風聲,場中再沒有任何聲響,似乎一瞬間所有的仙人都遁去了,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

  她駭然四顧,就見場中的人沒有少一個,不過已經有些七七八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那些灰衣人圍成了個半圓,齊齊的禦起自己的武器對準場地另一邊的黑衣男人,看樣子這場以一對眾的神仙PK到了最後的時刻。

  那名黑衣男子身材高大,長發披散著,五官像刀削一樣,帥是帥得冒泡,不過看來如堅硬的岩石般冷酷無情,尤其那靜穆的眼神和嚴肅的唇角,讓蟲蟲馬上聯想起了獸中之王。

  叢林中的雄獅不用吼叫、不用張牙舞爪、更不用奔跑跳躍,它只要趴在那兒,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那種威嚴、驕傲、斜睨萬物的森然之氣就自然地散發出來,告訴人們,它就是王者、它就是主宰、它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沒有人說話,或者說刀氣、劍氣、元氣、還有不管什麼氣,壓得在場的人都說不了話,也動彈不得,好像略一松勁就是粉身碎骨的結果,只除了那個男人。

  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走得極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的胸口一樣,或者山就要塌下來了,帶來極大的壓迫感。他右手握著一把刀,那刀看來烏沉沉的毫不顯眼,但卻讓人感覺殺氣騰騰。他的左手拖著一條長長的銀色粗鏈,每走一步,空氣中就傳來銀鏈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嗆啷??嗆啷??

  清脆動聽,好像一個一個的上好瓷器摔在了地上!但就是這種好聽的聲音卻帶來了死亡的氣息。就連蟲蟲這種肉體凡胎都感覺出這個黑衣男人動了真怒,何況那些灰衣小神仙呢!

  他們顯得有些緊張,卻又不肯投降和討饒,在一個壯碩的年輕男子帶領下,拼命抵抗著,但看來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

  “花四海,你欺人太甚!”人群中一個人喊。

  花四海一言不發,連冷笑和冷哼都欠奉,只是左手輕輕一揮,那條銀鏈立即飛舞了起來,呈蛇形盤旋在他身外半尺處,遊動不止。銀鏈就像由一條條首尾相接的銀魚組成,在它們的合力攪動之下,空氣中立即彌漫了一層銀光,在花四海身外蕩漾了開。

  蟲蟲的工作與顏色有關,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銀色,清澈透亮、流光溢彩,好像在一塊溫潤的絕世美玉外罩了一層泛著珍珠光澤的水汽一樣。

  可是她知道,有時候越是美麗的東西殺傷力越大,就像這快速彌散的銀光,站在最前面的幾名灰衣人抵擋不住,當自己的劍光被漫延的銀光湮滅,立即像砍倒的莊稼一樣倒地不起,生死不知。而那銀光如潮水洩地一樣,眨眼間淹沒了許多人。

  再顧不得別的,蟲蟲轉過身去拔那把深深沒入石中的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2:48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9 07:47 PM 編輯

第三章 好多神仙哪!(下)

  那銀光是呈圓形擴散的,據目測,如果銀光的邊緣到達那個壯碩年輕男子的身邊,那麼她這邊也會被淹沒的。跑,是不用想了,四處都被這群仙人所占據,身後的山道也被塌下的山石堵住了,她唯有防禦才行。她不知道這把劍有沒有用,不好手裡拿點東西,心理上總會好過一點。再說這把劍吧唧的插在石頭裡,說不定還是仙劍神器呢!

  插劍的地方縫隙很大,蟲蟲本來以為這把劍並不難拔,哪知道她使上了吃奶的勁兒,那把劍還是紋絲不動。扭頭一看,銀光已經到達了那壯碩男子身前,也就是到了她的腳下,她甚至感受到了銀光所帶來的徹骨冰寒。

  那壯碩男子的劍從半空中落在了他的手中,劍上火紅的光芒已經收斂為短短的一束。他握緊長劍拼命與那無形的巨大力量抗衡著,隔那麼老遠,蟲蟲似乎都能看到他臉上的汗水和渾身的顫抖,若不是他身後還有五名年輕男女給他支援,只怕他早就嗚呼哀哉了。

  大事不妙,那個人快堅持不住了!連帶她的小命也可能完蛋,必須盡快把劍拔出來!一定要快!

  蟲蟲手腳並用,雙手死命拉住露在石外的劍柄,雙腳用力蹬在石上,整個身體都懸空了,以自身那百十來斤的體重,外加上每一個細胞中所能擠出的力量一起努力向外使勁,感覺胳膊都要被拉斷了,卻還是拔不出那把劍。

  感覺那冰寒越來越接近她的身體,皮膚像被冰碴緩緩刮過一樣,她忍不住回頭再望場中。就見花四海停下了腳步,穩穩地站著,神色淡然,舉止從容,模樣輕松得像是在自家後院內欣賞風景,修長結實的身體如遠山般鎮靜和堅定,宛如暗夜的君王,強大的死神!

  緩緩的,他右手收刀入鞘,左手拈了個奇怪的訣法,驀地一拉銀鏈。登時,銀光中卷起一條黑色光芒,好像是一條兇惡的黑龍,高高揚起龍頭,張昂成一個很大的角度後盤踞在他的頭頂,左右徘徊了一陣後疾沖而下。

  因為黑龍是橫甩著攻擊那幾個還在抵抗的人的,所以率先掠到了蟲蟲這邊。蟲蟲大叫一聲,眼見著那黑色光芒就要擊中她的身體,忽然斜刺了飛過來一把掃帚,同時有人大喊一聲:“不要傷她!”聲音裡竟然滿是焦急和關懷,正是哈大叔。

  可是這位不知躲在哪裡的哈大叔雖然勇敢善良,但實力相差太遠了。那黑龍強橫霸道,伴隨著滾滾的雷聲,如摧枯拉朽一般,所到之地碎石飛濺、草木折斷,蟲蟲的眼睛還沒有眨一下,那把掃帚就碎成了至少五萬八千段,變成了一攤木屑。

  好,這下死得夠血腥了,一定會被腰斬!

  死亡來臨前的一刻,蟲蟲驚恐的閉上了眼睛,根本沒有反抗意識,只是本能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拔劍。

  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震得她的耳膜都快被刺穿了,感覺有一股說不出的力量向後猛扯她的手臂,使她的身體不可抑的後仰,狠狠地摔在地上,手上一松,虎口撕裂,腰間也瞬時傳來一陣劇痛。

  完了,她真被腰斬了!聽說被腰斬的人死得非常痛苦,內髒流一地,死亡過程緩慢,曾經有被行刑的人一連在地上寫了十三個“慘”字才死。不要這樣吧,她姚蟲蟲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疼,難道老天真那麼殘忍,非要讓她疼死不可?!

  她緊閉雙眼,模糊又悲哀地想著。姚蟲蟲就這麼走完了她可憐的一生,像豬一樣生得肮髒、死得無聊!唉,還真夠無聊,還好,沒有想像中的疼。

  “你是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雖然語意冰冷,聲音卻非常好聽。

  “到了陰曹地府了嗎?”她懶得睜眼,心想死都死了,也不用搞那麼麻煩,“我膽子小,不敢看牛頭馬面。我生前沒做過錯事,呃,是沒做過大的錯事,當然也沒什麼善事,您看著辦吧,投胎到哪裡都成。孟婆湯呢?我喝,我喝,不用灌我那麼麻煩。看,我合作吧?那麼可不可以投胎到有錢人家?”她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卻不見有人理她,迫不得已睜開了眼睛。

  她愣了,不知道牛頭馬面是這種帥得掉碴的模樣,或者這是判官?難不成是閻王老爺?早知道地府有那麼多帥哥,她還怕死幹什麼?早自殺了來投奔!

  “那??我可不可以不投胎?”

  “我讀書還不錯,不然,您需不需要秘書?”

  “私人秘書也能做。”

  “你是誰?”閻王老爺繼續冷冷的俯視著她,斜長的濃眉輕輕蹙著,顯得極不耐煩。

  “啊?問我?這就面試了嗎?好好,我叫姚蟲蟲??”蟲蟲住了嘴,因為她意識到面前的男人不是閻王老爺,而是那個要殺了這裡所有人的魔頭,那個叫花四海的人!

  她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他的刀、他如冰錐一樣的眼神、他僅束著一根腰帶的、式樣簡單的長袍和胸口處的那個奇怪的銀色紐絆、不知道是不是這位魔頭產生了一念之仁,想過來補給她一刀,給她來個痛快的。

  周圍靜極了,似乎所有人都為這幕驚呆了,而花四海就那麼瞪著瞪著姚蟲蟲,後者則好奇又帶點色迷迷的望著冰山男,心裡想著,他怎麼能那麼帥呢!怎麼能在這麼帥的同時又充滿了陽剛之氣,一點不像某些電影明星一樣娘娘腔呢!如果妖魔都是那麼帥的,她會非常願意墜入魔道。

  “掌門回來了!”一個嘶啞的嗓子打碎了這定格的一幕。

  蟲蟲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一挺,劇痛又從腰處傳來,伸手一摸,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她的下半身還在,並沒有被腰斬;憂的是她估計她的腰可能摔斷了,不然不可能疼得這樣厲害,但是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打了,跑過來看她摔跤。

  抬眼一看,那把劍還好好的插在石頭中,而且她現在才看清,這排大石頭共有八塊,每一塊上都有一個大裂縫,好像都曾經插著劍。說是曾經,是因為現在其他石頭上什麼都沒有了,就是她拔過的那一把還插在從左到右數的第七塊大石頭中。還有,每塊石頭上都寫著幾個看不懂的字,也不知道是甲骨文還是古篆體。

  “三位護法師叔也回來了!”那個啞嗓子再叫,像一隻報時鳥一樣,“花四海,看你這魔頭還能跑到哪裡去!”

  “真麻煩!”花四海略略皺眉,似乎相當厭倦,恨不得眼前的一切快點結束,與那些灰衣人臉上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王走了。”

  蟲蟲身體不能動,拼命扭轉腦袋才跟得上花四海的背影,就見他慢慢向前踱著步子,強大的壓力迫得沒有人能上來攔他。他並沒有像電視劇裡那樣,一手前一手後直伸著、前腿弓後腿繃、飛累的時候還換換手,像在空氣中狗刨遊泳一樣飛走,而是像一個鬼影一樣越來越淡,最後化為一道淡銀色的光芒直沖天際。

  他到了天上,以蟲蟲的姿態就比較方便觀看了,但是天上除了這道銀光外,還疾沖過來四個不同濃淡和大小的紅色光點,呈圍攻之勢把銀光阻住。只是銀光靈巧之極,在包圍圈中迅捷的左沖右突,之後向下一拐,就那麼消失了。

  四個光點追了過去,不過片刻即回,從空中急速落下,蟲蟲才看到那是四個禦劍而行的男人,他們就已經落了地。

  劍仙!他們是劍仙!她穿越到了劍仙的世界!好神奇啊,真的好神奇啊,她平凡的人生終于不平凡了一回,但是她一個四肢不能的殘疾人士可怎麼活下去?

  蟲蟲最後下了定論,不禁脫口叫出:“蜀山!”

  “不是蜀山,是雲夢山!”身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是哈大叔。他不知何時到了蟲蟲的身邊,脫下外衣蓋在蟲蟲的身上。

  “雲夢山是哪裡?”

  “是我們天門派的屬地。”哈大叔回答著,抬頭遠望。

  那四名從半空中落下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其餘還能走動的灰衣人立即圍上來,全體跪倒在地,有的大叫師父、師叔的、有的更是大哭,好像受了很大的委曲似的,而這四個人以最前面的長須中年大叔為首,直接走到了蟲蟲身前。

  “老黑,是怎麼回事?”長須中年大叔皺著眉頭問,神態威嚴。

  “回掌門師兄,此女從天而降,于無意間解了我天門派之危。”老黑恭敬地答,“而且,她拔出了卻邪劍,她正是掌門師兄命定的第七弟子。”

  蟲蟲聽到了倒吸冷氣的聲音,其中還包括她的。她拔出那把劍了嗎?她怎麼沒感覺?而且它不是還好好的插在石頭中嗎?剛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說她解了這個什麼天門派的危難?

  不過她卻是從天而降的,想想自己到了這邊無親無故,沒有飯吃也沒有計劃,當個什麼第七弟子也不錯。可是她現在受傷了,這個對他一臉懷疑的大叔會收她嗎?

  可是不管如何,先賴在這裡再說。劍仙的世界啊,聽起來很帥,但是據說妖魔鬼怪也不少,她平時連打個蒼蠅都打不準,在這裡生活非要找個靠山不可。雖然不知這個雲夢山天門派是正是邪、是圓是扁,但先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外帶養好傷才是真理。

  決定了,死賴也要賴在這兒!

  想到這兒,她擺出自認為最無敵可愛的笑容,甜甜地道:“師傅在上,七弟子姚蟲蟲拜見。”她也不想想,她大馬金刀的躺在那兒算哪門子的拜見,她只是想先造成事實上的收養關系,想來這掌門大叔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掌門人看了看那把石中劍,又看了看這個比猴還能順桿爬的女孩子,一時有些躊躇,再度看向了被稱為老黑的哈大叔。

  “掌門師兄,她確實拔出了卻邪劍,雖然劍出後又即飛回,但正是這一劍擋住了花四海,還把他的瑣麟龍磕出了一個缺口。”老黑解釋道,“在場的師侄們全看到了。”

  掌門人聞言,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但是他的目光掃了兩遍後,驀然發現有一個最應該在場的人居然不在。

  “蒼穹呢?”他厲聲道:“我讓他留守這裡,他人呢?”

  沒人回話,全體都低下了頭。掌門人看來很火大,大聲連問了三遍,最後指著那個身材壯碩的年輕人道:“帝乙,你說!”

  叫帝乙的年輕弟子距掌門人比較近,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西師叔他……他喝醉了,這會兒只怕還在撒星殿睡……睡覺。”說到最後兩個字,聲音幾不可聞。

  蟲蟲仰望著掌門人,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上蹦出的青筋,明白他正在為這個什麼西師叔蒼穹而處于暴怒之中,不禁對自己的命運有點擔憂,生怕他拂袖而去。

  “掌門師兄,還是先處理了這兒的事再說吧。”跟在掌門人身後的三人中,有一個看來很文雅的人湊上來說。

  掌門人沉吟了一下,迅速安排道:“山腳的方圓陣已破,墨武,你把此陣重新布好。桃花,你帶著沒有受傷的弟子把死傷弟子送到虎曲堂去治傷。刀染,你隨我來。”

  “掌門師兄怎麼安排這位姑娘?”蟲蟲還沒說話,老黑先問。

  掌門人的腳停在半空中,顯然還在遲疑,低頭看到蟲蟲滿臉淚水,心中暗歎一聲道:“也先帶上山再說吧。”說著率先離去。

  他不知道蟲蟲流淚是因為腰上越來越疼,雙手也疼得要命,並不是因為自傷身世。不過蟲蟲倒也不怪掌門人不接受她,畢竟他是一門之長,對本門的安全負有責任,而她怎麼看也像是來路不明的。

  “哈大叔,我的腰斷了,不能自己走。”她感覺這位大叔對她非常友好,人雖然長得普普通通,但卻讓蟲蟲感覺他就像是自己父兄一樣,不自禁的也有些依賴。

  老黑不明白這姑娘為什麼叫他為哈大叔,但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得微笑道:“沒有斷,只是扭傷和硬傷罷了,呆會兒讓玄乙師姐給你推拿一下,我包你三天後就活蹦亂跳的。”

  “我的手也流血了。”她舉起兩隻黑得像挖過煤的小爪子,虎口處兩條紅紅的、混著泥污的血跡看來確實比較觸目驚心。

  “啊,果然很嚴重,讓玄乙師姐再給你包紮一下吧。”老黑仍然好脾氣地微笑,“看,你師兄弟們拿了布袋來,這樣把你一兜,就可以抬上山了。”說著,伸手把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拉了拉。

  蟲蟲這才注意到,這裡的人衣著保守,而她穿著的白色、現在已經成為泥色的七分褲和綠色半袖緊身T恤顯然是太邪惡了。怪不得體貼和藹的哈大叔要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原來不是怕她冷。

  想來她也真可憐,她選了上綠下白的衣服,準備追求小白菜青翠欲滴的效果,沒想到現在變成了腌菜的模樣,剛才那個魔道帥哥一定鄙視她了!

  可是,她這算是有師兄弟姐妹了?那個掌門人看來很不情願收她呢!不過也無所謂,在山上找個雜役的工作也行,反正暫時不能離開雲夢山。她抬起眼睛四處看,看見好多年輕弟子圍了過來,都好奇的看著她,似乎她是個怪物。

  可能,對這個世界而言,她就是個怪物吧?而這些人對她而言卻都是神仙。

  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時,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會遇到這些奇妙的事,沒想過會來到劍仙的世界。

  好多的神仙哪!



第四章 雲夢山,天門派(上)

  那場莫名其妙的大戰是在雲夢山腳下進行的,聽其他人的意思,好像是有個防護陣叫做方圓陣的,一般人是進不來的,但給花四海那個魔頭破壞了。

  蟲蟲真的如一條菜肉蟲一樣,讓兩個師兄弟用布袋一兜,在一路好奇目光的追隨和簇擁下被抬上了山。本來天門派的人是會禦劍飛行的,不過經過一場大戰,大家不是體力消耗極大就是有傷在身,只好用腿來走。這讓蟲蟲有了新的認識,這些神仙嚴格意義上應該稱為仙人,有時候是仙,有時候是人。但她鬧不明白的是,劍仙的世界與她所知的那個世界是平行存在的,還是前後存在的?

  或者是交叉存在的?

  一路上,她被圍在人群中,又不能隨便亂動,所以無法欣賞沿途的風景,不過大致上也有個觀感。

  雲夢山的地貌和氣候相當奇特,因為海拔高,山腳和山腰溫暖如春,山頂上卻長年皚皚白雪,雲霧繚繞,遠遠看來很有仙氣,也真的像夢境一樣,山名大概就是因此而得。

  開始時山勢很平緩,到了山腰後卻徒然變陡,像匕首一樣直插入天,山石也變得凶險嶙峋起來。出乎蟲蟲預料的是,天門山的駐地並不在山腰,而是在絕頂之上,所以大家一到山腰就停下了。

  此時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的體力恢復了些,於是三五成群禦劍而飛。就見他們嘴唇微動,手指拈著各種奇怪的訣法,每個人的動作都不同,但又有些類似,祭出的武器像阿拉丁的飛毯一樣自動變大,當他們一躍而上,就咻的一下鑽入了雲端。有的法力高深之人,動作快到看不清,仿佛連人帶劍化為了光芒似的,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看得蟲蟲一愣一愣的,就像鄉巴佬進城,眼睛不知道看哪裡好。

  飛來飛去看來很好玩的樣子,將來可以學習一下!

  但是她現在連路也走不了,當然更不能飛,哈大叔的武器――掃帚被毀,也不能飛,這沒有翅膀的一老一小被晾到最後,然後由掌門人和那位看來溫文爾雅的師叔帶了上去。

  感覺著耳邊呼呼的風響,蟲蟲抓緊師叔的手臂,從懸崖上掉下來那一刻到現在才開始感到害怕。她遇到的怪事一件接著一件,使她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分泌了過多的腎上腺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生存的本能而已,根本來不及害怕什麼、考慮什麼。這會兒她就是在拼命想像自己在玩極速型滑翔傘,雖然膽顫心驚,但好歹堅持到了山頂。

  看到師父帶點微微厭惡的目光掃來,她努力保持著冷靜。她直覺地感到師父不喜歡她,可那又如何?她必須賴在這裡,治好她的傷,弄明白她為什麼會進入這個世界?是有什麼使命還是純屬意外?那個花四海為什麼要與天門派為敵?她究竟對卻邪劍做了什麼?

  “讓玄乙幫她整理一下,然後帶來見我。”掌門吩咐了一句後就又快步離開了。

  當掌門而已嘛,至於跩得二五八萬似的嗎?蟲蟲因為被漠視,有點傷自尊,但不管如何,她還是被人抬了起來,隨著眾人的腳步進入了天門派的駐地。

  按理說,她一個凡人飛那麼高是會被凍死的,但是哈大叔的長袍材質奇特,只薄薄一層布料罷了,卻非常暖和,再加上包裹她的布袋子也很古怪,她居然沒有覺得冷。只是到了山頂後,才感覺有一點寒意襲人,從布袋中探出頭一看,滿目冰霜,整個雲夢山頂就是一座龐大的冰封之城。

  迎面,向著日光的地方,有一個宏偉壯觀的巨大門廊,冰質的,其頂部離地面足有五、六層樓那麼高,又像是自然形成,又像是人工打造,簡直鬼斧神工。冰門上方雕刻著兩個蒼勁雄渾的大字,因為筆劃簡單,所以蟲蟲辨認得出來那是“天門”兩個字。

  這兩個字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顏料寫的,被日光一照,金光燦燦,映得人眼睛也睜不開,果然氣派非凡、正氣凜然、就沖這大門,也怪不得掌門的眼睛長在額頭上。

  進入大門往裡走,蟲蟲就只剩下發呆的份了,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別有洞天。

  冰洞中間是一條寬約二十米的冰道,似乎特意以人力鋪就,依照本來的地勢高低起伏著,像一層層白色波浪。不過路面太光滑了,看來像鏡子面一樣,難得是天門派的人走上去居然不打滑。

  冰道兩旁是一片片的冰林,冰塊自然地形成形態各異的動物、植物和人類的模樣、有的看來則非常抽象,它們靜靜地佇立著,冰洞內特有的清冷安靜、洞外射進來的光線被晶瑩的冰塊折射著出七彩光線,都使得洞內的一切像童話世界一樣。而對這一美景的贊歎還沒有結束,蟲蟲很快就被抬到另一處讓她更加震驚不已的地方。

  原來這座冰封之城裡還有一片綠洲!

  她不知道這地貌是如何能夠存在的,前一刻還在冰天雪地之內,下一步就邁入了奼紫嫣紅、綠草茵茵之地,溫差之大讓人感覺好像打開了一道看不見的門,門內是春,門外是冬。

  她顧不得腰間的疼痛和會摔下布袋的風險,扭過脖子東張西望,就見這片小小的綠洲居然是一個掩藏著綠瓦紅牆、小橋流水,比之中國古典園林還勝一籌的絕美去處。房舍依然是巧妙的依山勢和草木的自然生長而建,典雅精緻、恰到好處,到處體現著中國式含蓄美,並還不失大氣,而當他們沿著一條芳草幽徑穿行進去,走不久即被一座小山包攔住去路。

  這小山包被人為地削去了前半面,以青石鋪成了台階。左右二十幾米長的台階,至少要百十來級,蟲蟲把脖子仰得都要斷掉了,才看到石階的盡頭是一座巨大又古樸的屋宇,其風格頗有秦漢之風,與之前所見的江南景致完全不同,卻奇異的不顯得突兀。

  不過在蟲蟲看來,無論是誰把自己的住處弄那麼高、那麼遠都多少有點心理變態。

  “這是鈞天的撒星殿,是天門派議事的地方,掌門師兄及其座下七大弟子也住在這裡,撒星殿後是天門派的校場和昆吾連天洞。”哈大叔一直站在蟲蟲身邊,見她要把那受傷的腰扭成八段了,連忙輕聲解釋道:“我們天門派分為五部,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西方魭天、南方炎天、北方玄天,分別由掌門師兄和四大護法來守護和管理的。掌門師兄只收命定的弟子,其餘弟子是四大護法手下的。”

  蟲蟲邊聽邊努力記憶,心想她可能要在這裡混好一段日子,這些古人的人名、地名又那麼難忘,不反複默念幾遍還真是不行。

  就聽哈大叔又道:“外面的人常說的一句話――刀朗蒼穹、墨武桃花,就是說的我們天門派四大護法。”

  “聽來還挺押韻的。”蟲蟲雙手抓住布袋,提防自己掉下去。她剛才扭動得太厲害了,這會抬她的人一走起來,她差點被掀翻到地上。讓她奇怪的是,這些師兄弟們放著好好的台階不走,偏要逆向繞山而行。

  走不遠,就看到一塊兩人高的巨石立在一條寬闊的碎石路邊,這條路通向一片青屋藍瓦的庭院,上面有兩個用青色顏料寫就的大字,蒼勁有力、筆走龍蛇,似乎字體還有淋漓的墨蹟。

  哈大叔似乎知道蟲蟲不認識這種字體,在一邊輕聲解釋道:“這是東蒼天,是你刀朗師叔的轄地,服色尚青。以後你見到穿灰衣青領衣裳的,就是東師叔的門下的師兄弟們。”掌門人還沒收下蟲蟲做弟子,哈大叔卻認定了似的,開始給蟲蟲進行入門教育。

  再往前走,是一條平整的紅土路,看起來是很適合種田的肥沃土地,亭台樓閣也是以紅色為主,被蒼松翠柏襯得特別好看,顯得也活潑,哈大叔告訴她,這裡是南師叔墨武的轄地南炎天,服飾為灰衣紅邊。

  拐過一個彎,蟲蟲差點歡呼起來,因為眼前是一條白色細沙路,似乎是通往海邊的沙灘,她這輩子愛的就是海,真恨不得立即沖過去遊個泳。這裡的護法師叔是西師叔蒼穹,就是那個本來留守本門卻醉酒誤事的人,蟲蟲對他有點好奇,總覺得不守紀律的人一定會和她合得來。當然,西魭天的的服飾為灰衣白邊。

  最後一條路是所有小路中最整齊的,通往北玄天,路面漆黑漆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鋪就,不過連路帶屋宇都顯得幹淨清潔,線條簡單高雅,顯然北師叔桃花是個極有條理和追求品質的人。

  聽到“桃花”這個名子,蟲蟲實在無法想像他穿著黑邊灰衣是什麼模樣。她恍惚記起,是有一個高瘦的年輕師叔出現過,但她沒注意過他的面容,但是叫“桃花”這樣香豔的名子,應該長得很帥才是,一會兒遇到一定死命觀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2:58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3:51 AM 編輯

第五章 雲夢山,天門派(中)

  從東蒼天到北玄天,大家算是圍著小山包繞了一圈,蟲蟲才發現這小山包並不是獨立的,而是依靠著一座大山,但在兩山之間以一道薄薄的、兩側如刀削一樣的山梁所連。因為山勢陡峭,傾斜的又非常厲害,她在石階下面是看不到上面的情況的。但是隨著眾人走了一趟,她才知道從南炎天到西魭天之間是要經過那山梁下面的山腹通道,估計如果想從撒星殿到後面的大山,也要通過那個窄山梁不可,那可是非常險峻的所在。

  蟲蟲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不好好的走石階,非要繞一圈在上去,肯定不是為了帶她參觀,說不定是有什麼陣法,非要這麼走也說不定。

  她很高興自己不用爬台階就來到了鈞天,感受著那尊貴威嚴的氣勢迎面撲來。不過她並沒有直接進了撒星殿,而是被抬到大殿後面的一排精緻小院中,與之相對的是另一個小院,一左一右兩個小院好像把守著那道山梁似的,讓蟲蟲想起公司的傳達室。

  那道山梁比她想像的還要狹窄,僅容兩人並肩通過,還不能是胖人,而兩側是懸崖峭壁,也沒有護攔什麼的,還好山谷幽靜,沒什麼狂風,不然太危險了,至少她就很可能摔死。

  山梁那邊的山峰高聳入雲,在那樣的海拔高度、在冰封之城中居然是青翠蔥鬱的,而且一層層有很多平臺,就像是梯田,在與山梁平行的地方面積非常大,大約相當於三、五個足球場,場中擺了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

  到這裡的時候,蟲蟲已經不驚異了,因為所有的一切都違背她的常識,也許仙界就是這個樣子,就像大家都知道蜀山,但都沒見過真正的蜀山一樣。

  或者,這是外星人遺址?!

  “丫頭,我就送你到這兒,呆會兒撒星殿見。”哈大叔幫助抬著蟲蟲的師兄弟,把她放在一間雅舍的床上,“不用怕,你的傷不重,很快就會好。”

  蟲蟲忙不迭的點頭,只覺得這位大叔對她非常好,就算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他對自己沒有一點戒心也有點莫名其妙,也許哈大叔是極善良的人,也許是投緣吧!

  目送哈大叔壯實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蟲蟲觀察起房間來。剛才她在布袋上扭來扭去,早就發現她的腰是可以動的,下肢也活動自如,一旦對自己身體的擔憂消失,她就生出了無數閑心來。

  這個房間很大,但用一個紅木雕刻的大屏風分隔了開,她所在這邊有幾件簡單的傢俱,佈置和陳設都非常樸素,但桌上有妝檯、銅鏡、花瓶中有花、床邊掛絲條,床上香噴噴,這都說明這個房間是女孩子的。那個叫玄乙的師姐就是住在這裡嗎?看樣子,山上的生活不很清苦,與她想像中的苦修不同。這猜測讓她十分開心。

  正想著,屏風後轉出來一個古裝美人,手裡抱著一個木盒。

  這美人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嬌小玲瓏,高鼻美目,嘴略有些大,但是大得恰到好處,顯得笑起來的時候溫柔生動,不像畫中的宮裝美人那麼拘謹生硬。她換下了工作服一樣的灰袍子,穿了件白綠相間的衣服,仙人的衣裙本來就漂亮,搭配著她水靈靈的樣子和嫻雅的舉止,簡直美極了。

  這才是小白菜的效果呢,為什麼她卻變得小醃黃瓜了?

  “神仙姐姐!”她嘴頭甜甜地喊。

  古裝美人愣了幾秒才知道蟲蟲是在叫她,輕輕笑道:“哪來的神仙啊,我本名叫容成花落,但是入了師門,必須要有一個新的名子。”美人連聲音都那麼清脆悅耳,一邊說,一邊打開那個藥盒,裡面又是針又是刀,還有好多大概是裝藥的瓶瓶罐罐。蟲蟲看得不禁有些害怕,這位神仙姐姐不是要給她動手術吧?

  “我是複姓,師兄弟們說叫起來不方便,所以師父賜我名為白玄乙,因為師父姓白。我是師父的第五弟子,假如師父真的收你做了七弟子,你可以叫我五師姐。”古裝美人不知道蟲蟲心中所想,繼續道。

  “哦,那五師姐,師父叫什麼?”

  容成花落抿嘴笑道:“師父的名諱,我不敢擅言,再說也不著急,我還是先幫你看一下傷,然後梳洗一番,到撒星殿去回師父的話,這樣你就什麼都明白了。嗯,這個是什麼,可以拿下來嗎?”

  “這是背――這是包袱,當然可以拿下來。”蟲蟲解釋著自己的牛仔雙肩背包,慢慢脫了下來。感覺容成花落微涼柔軟的手掀開了她的衣服,在她的後腰上塗抹了些什麼,再施以銀針。

  她手法又輕又快,蟲蟲感覺似乎有蝴蝶落在了她的腰上,尖尖的毛腳輕刺了一下她的皮膚,之後腰上就又暖又漲,舒服極了。

  “五師姐是醫仙嗎?”

  “我哪算啊!桃花師叔的醫術才高明,我只是和家母學了些皮毛。不過你放心,你的腰傷是硬傷,當時雖然很疼,但並無大礙,手上的傷口也是皮肉傷,我可以處理好的。”容成花落還是慢條斯理、穩穩當當的說著,正因為她這種語氣,蟲蟲的心踏實了一點。

  “妹妹,你的左股上有血,呆會兒你淨身的時候,我幫你看看。”

  “哦,那個啊,我好像坐在什麼尖利的東西上了,當時疼得我差點撞牆。不過後來我的腰背摔得――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禁驚叫,嚇了容成花落一跳,還以為弄疼了她。哪知道聽她一直叫著要她的包袱,連忙遞給她。

  蟲蟲是趴在床上的,拿到背包後,身體半懸在床外,一古腦的把背包中的東西嘩啦啦的全部倒在了地上,隨手亂撿,可是沒看到那只小雞的屍體。

  她是把小雞扔到背包中的,也是狠狠的背部朝下摔的,正常情況下,現在她應該看到一塊雞肉餅,可是為什麼沒有?數碼相機和手機全部摔散了,就是這些東西硌得她感覺脊椎好像斷了好幾截似的,可是軟棉棉的小雞屍體哪裡去了,難道它是仙雞,真的能以柔克剛?

  容成花落見她一臉緊張和驚異,以後她是再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幫她把背包反了個個兒,結果連一片雞毛也沒看到,活不見雞,死不見雞屍。它去哪了?難道仙雞與凡雞不同?還是她出現了幻覺,根本就沒有什麼帶著香甜氣味的、會飛的雞?

  “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嗎?”容成花落關心地問。

  “沒有啦,我記錯了。”蟲蟲抓了抓頭,壓下心裡的疑惑。

  容成花落為人極有分寸,知道蟲蟲不願意多說,當下也就不問,細心為她治起傷來。不過半晌,她即起針扶蟲蟲下床,蟲蟲驚喜的發現自己確實行走無礙,不過是走一步酸一下而已。

  隨容成花落來到了後室洗藥浴,脫光衣服的蟲蟲撫了一下自己的左臀,她不敢看傷口,但摸的時候極為小心,生怕觸疼了自己。來來回回摸索了老半天,只感覺入手光滑,屁屁上似乎什麼也沒有,那傷口和小雞一樣,憑空消失了!

  她疑惑地從水中站起,臀部恰巧可以露出水面,轉頭向後下部一看,驀然見到自己的左臀上有一個一寸大小的扇形印跡,呈淡淡的桃紅色,若有若無,是個貝殼的形狀,摸起來平滑極了,一點也不像割傷或者有東西嵌入,倒像是個紋身。

  她可以絕對肯定,她身上沒有任何紋身,也可以絕對肯定,是那個刺得她的屁屁流血的東西就是這個貝殼,她只是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那麼奇怪,難道她穿越過來就要給她打個掌蓋個章?!這是個章吧?

  真當她是豬啊!



第六章 雲夢山,天門派

  “妹妹,時間差不多了,師父派人來――”容成花落推門而入,正見到蟲蟲全裸著背對著她。

  她有些發窘,盡管都是女人,這樣坦誠相見也是有點羞人,剛才蟲蟲入浴時她也回避了,不過此刻她眼光一垂,正好看到那個貝殼型的標記,不禁心裡一凜,腦子裡炸開了鍋,只是表面還保持著平靜。

  “妹妹身量比我高,只有這件衣服能穿了。”她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感覺蟲蟲是不拘小節的人,產生了些親近之感,“我從十歲就隨師父修煉,每五年才回家一次,不常在母親身邊,但是所有的衣服都是母親親手縫制。上次回家之時,母親以為我會長高,特別做了這件衣服給我。可是我並沒有長高,所以這衣服就大了,我一直放著沒穿,但願妹妹不要嫌棄。”

  “哇,這衣服這麼漂亮,我怎麼會嫌?”蟲蟲也不習慣和人坦誠相見,縮身入水道:“不過這可分了五師姐的母愛了。”

  那件衣服是桃紅色,帶一點點金線,正和她那個紋身相配,她在想這是不是冥冥中有天意呢?不然為什麼一切都那麼湊巧?

  “這樣最好,我本來就不喜豔麗的顏色,送給妹妹做了人情最好。”容成花落笑道,“師父來催了,妹妹快點換好衣服,咱們一起去撒星殿吧。”

  換衣服說著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這古裝裡三層、外三層,又是絲又是條的,蟲蟲折騰了半天也弄不好,還是叫進來容成花落幫忙才穿戴整齊。她是齊耳的俏皮劉海兒短發,還染了酒紅,沒辦法梳起那些美美的古裝發式,只好隨便梳了一下就離開竹舍,因為沒有合適的鞋子,還是穿著運動鞋。

  走過青石板鋪就的大片空地,蟲蟲隨容成花落走進了撒星殿。此時,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到了,像閱兵一樣排成了五個方陣,左二右二,中間一隊人比較少,除了掌門的六個弟子,還有四五個看來像是師叔輩的人,包括哈大叔在內,他們都是掌門這一支的,身上的衣服鑲著紫色的邊。

  這五個方隊對應著正前方台階上的五張石椅,不過這個殿實在太大了,兩三百人聚在裡面,居然還很空曠,看來在裡面表演天外飛仙也行。

  才一入殿,蟲蟲就聽到了啪啪啪的清脆聲響,原來是掌門人親自手執竹杖鞭打一個人。那人靜靜伏在地上,叫也不叫,手裡兀自抓著一個黃銅酒壺,若不是掌門人每打一下,他抓在酒壺上的手指就一緊,蟲蟲還以為掌門人正在鞭屍。

  猜也猜得到那具“屍體”是西師叔蒼穹,是那個醉臥撒星殿,任本門的年輕弟子被花四海那個大魔頭任意欺淩,最後差點慘遭滅門的罪魁禍首。

  容成花落回過身,對蟲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帶她走到那六人小隊之後,乖乖地站好。蟲蟲低著頭,但眼睛卻向外偷瞄,就見大家都安靜的站著,雕塑一樣一動不動,而那些衣服上鑲有白邊的人都垂著頭,有的女弟子還偷偷地哭泣,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心疼師父。

  “蒼穹,你知罪了嗎?”坐在石椅上的一位師叔說。這個人中等身材,長得討喜忠厚,腰上別著一只鐵筆,衣服是鑲紅邊的,正是南師叔墨武。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點責備的意思也沒有,倒有三分焦慮,似乎想為蒼穹解圍。

  “知罪。”西師叔蒼穹抬了抬頭,簡短的回答,握著酒壺的手向回縮了縮。

  不知為什麼,蟲蟲覺得這位師叔的聲音裡殊無悔恨之意,他那個“知罪”聽起來感覺像“知醉”。

  掌門怒哼了一聲,抬手再欲打下去,那位文質彬彬的師叔快步走了過來,輕聲道:“掌門師兄,對蒼穹的處罰可以稍後再議,目前還是先解決卻邪劍之事為好。”

  他語氣沈穩,言詞有理,掌門遲疑了一下,終于把竹杖重重扔到地上,轉身回到石椅上。這位文雅師叔的衣服是青色的邊,也就是說他是守衛東蒼天的東師叔刀朗。蟲蟲親眼見他把手背在身後,對蒼穹擺了擺手,示意蒼穹不要多話。

  四位護法師叔,蟲蟲已經見了三個,于是站在隊伍最後的她悄悄探出半個身子看向最右邊的石椅,終于認真地注視了一下名叫桃花的北師叔。他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雖然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一言不發,但那修長的鳳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以及額角那縷彎曲的長發,無一處不帥。

  他的年紀比其他師叔都小,看來非常年輕,服色是灰衣黑邊,不過這普通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就顯得格外出色,似乎那衣服是天下最好的裁縫給他量身訂做的,當他的手從袍袖下滑了出來時,立即露出修長漂亮的十指。

  怪不得北玄天的女弟子偏多!五師姐容成花落還說起他是真正的醫仙,看他的漂亮手指就知道他一定比五師姐還會醫人。蟲蟲下意識地撫了撫下巴,擔心口水流出來。

  “玄乙!”掌門的聲音傳來。

  “弟子在。”容成花落出隊,恭身道:“回師父,姚姑娘已經帶到。”說著回手一拉蟲蟲。

  蟲蟲雖然可以走動了,腰部和腿部還是酥軟無力,再加上心裡還在對比花四海大魔頭和北師叔桃花誰更帥的,容成花落這一拉之力雖然很輕,她卻猝不及防,一下趴到地上。

  “不必行此大禮。”掌門說:“起來說話。”大概見蟲蟲如此恭敬,語氣和緩了些。

  “只怕這小女子腰傷未愈,不如讓她坐著回話吧。”南師叔墨武道。

  南師叔心眼最好,心腸最軟,比較好欺侮!蟲蟲判斷著。東師叔看模樣也是個好說話的人,而且穩重文雅,應該好相處,但肯定不那麼好騙。北師叔桃花看樣子應該是一本正經的人,但這類人大多外冷內熱,很容易哄騙。至于西師叔蒼穹――

  蟲蟲偷眼看了一下已經從地上爬起的西師叔,見他的發髻散了,遮住了半邊臉,衣服敞開著,露出了胸膛,形容落拓不羈,不過雖然一臉沒有酒醒的樣子,眼睛卻明亮極了,蟲蟲看過來的時候,眼神與他相對,立即有一種做錯事被捉住的感覺,連忙低下頭去。

  “聽聞你是從天而降,那麼告訴我,你是從哪裡而來?”掌門問。

  大殿內除了那五把石椅沒有其他可坐的地方,于是蟲蟲和其他人都被命令席地而坐。西師叔現在還是罪人,于是坐在最前一排。

  對此,蟲蟲早就想好了,撒謊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掌門沒想到她是這個回答,訝異地問。

  “就是――我忘記了。”蟲蟲瞪著一雙眼睛,裝不出無辜來,倒是自然流露出一點迷惑,因為她確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崖,也確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劍仙的世界中來的。不過,裝失憶倒真是方便。

  “但是你知道自己叫姚蟲蟲?”掌門懷疑看看蟲蟲,覺得她茫然的神色不像做假。

  “是啊,我知道自己的名子,知道自己今年二十六歲,你們幾歲了?”蟲蟲盡管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但實在不善于撒謊,這會兒無數道目光被逼視得有點慌亂,只得東拉西扯。

  掌門嚴厲地看著她,倒是依然醺醺然的蒼穹插口道:“我們麼?最小的大約兩、三百歲了吧!”

  蟲蟲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她終于!終于變身為羅莉了!

  二十六歲,半大不小的尷尬年齡,即不是有夫有子的成熟女子,又早不是妙齡少女了,尤其她所在的公司裡,大多數是剛剛邁出大學校門漂亮美眉。為了女人間的競爭,有時候只是為了打擊她,那些惡劣的小丫頭甚至叫她大媽。

  大媽,還不嫁人啊?這個年紀,應該讓男人養了吧?

  大媽,這回你就不要參加了吧?一把年紀了,留神閃了腰!

  大媽,你還追星啊,這星比你小了十歲,你不是幻想母子戀吧!

  每當聽到這個她就氣得要掉淚,她才二十六歲,不是兩百六十歲,臉長得還水嫩水嫩的,怎麼就成了大媽了。她要當羅莉!她要當羅莉!可是――社會發展太快了,人類相對早熟,大批粉嫩新人清泉一樣冒出來,她只有當偽羅莉的份兒。

  就是這樣,還常常被人揭穿。

  但,天上降臨了奇跡,老天、上帝、真主一起來罩她,讓她來到了一群劍仙中間,他們最年經的可都兩百多歲了,以她二十六歲的年紀,是純正到不能純正的羅莉了!

  所有的人都驚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高興個什麼勁兒,難道是因為為劍仙可以活得長久?愚蠢的人類啊,活一生都無比艱難了,竟然總想著長生!

  “除了年紀和名子外,前塵往事,你都不記得了嗎?”東師叔刀朗問。

  蟲蟲心裡跳得像擂鼓一樣,但咬緊牙關就是搖頭。她什麼也不記得,這些人就拿她沒有辦法,任他們像三堂會審一樣問了她一個底兒掉,連她背包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她也是胡亂解釋一番,應付過關。當她無意間一回頭,又看到西師叔蒼穹似笑非笑的神色、似醉似醒的的眼睛,心裡非常不安,好像這位西師叔知道她的秘密似的。

  好在,他們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那麼老黑,你是怎麼看到她的?”審完第一被告,第二被告被宣上場。其實蟲蟲也挺好奇自己是怎麼坐到那個花叢中的,所以很認真、很疑惑的聽哈大叔講解著當時的事,她無偽的神情落入了掌門和幾大護法的眼裡,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心裡對蟲蟲的懷疑又減了幾分。

  原來哈大叔在輩分上雖然是掌門的師弟,但實質上卻只是管理後山紫竹林的雜工。天門派所有人的駐地都在雲夢山絕頂之上,只有他住的地方在那個半山腰的小山谷中。

  紫竹林是一處很平靜的地方,除了風景美,裡面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菜園和花圃,哈大叔一個人種的菜可以供應山上三分之一的用量。這裡平常沒有什麼人去,只在外層布了一道極簡單的結界,防止山下經過的凡人和野獸進入。

  哈大叔于道術一途只是略通,僅僅能禦著自己的掃帚短距離飛行而已。但是當他聽到花四海在雲夢山腳下殺了天門派的四名弟子,而掌門和三位護法外出辦事未歸,蒼穹又大醉不醒時,顧不得自己的法力低微,急忙趕到增援。不出他所料,以掌門的七個弟子為首的眾弟子不肯放殺了人的花四海離去,所以雙方打了起來。

  花四海實力強橫,三百弟子竟然攔不住他,最後還激起了他的凶性和殺心,以至于天門派幾乎被毀。

  “我正要去增援時,聽到了清泉飛濺的聲音,還伴著一條彩虹,從天而降,然後姚姑娘就憑空出現在花叢之中。”哈大叔道:“我看姚姑娘的樣子,似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紫竹林裡來。而我當時急著到山前去,她才一路追到了過來。對嗎?”他轉過頭來問蟲蟲。

  蟲蟲茫然的點頭。她的出場竟然是那麼拉風的嗎?哈大叔說得她好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但她自己知道不是。哈大叔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他為什麼要保護她?他難道一點不懷疑她的來曆嗎?

  不過看樣子,在場的人都很相信哈大叔,看來這位大叔雖然能力低微,人品卻是一等一的。

  “那她後來又是怎麼解了天門派之危呢?”掌門問起這個連蟲蟲也很好奇的問題。

  “當時一場亂戰,我並不知道姚姑娘到了山門前。後來――後來花四海那個大魔頭的鎖麟龍散出大量魔氣,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姚姑娘在拔卻邪劍。魔氣到,卻邪劍正好被拔了出來。不過,姚姑娘大概不會駕馭卻邪劍,那劍把她向後帶倒了,正巧斬到鎖麟龍的一環,生生給崩出一道口子,之後又彈回了石中。那魔頭大概愛惜自己的法寶,當場收了魔氣,想抓姚姑娘走,剛好掌門師兄和三大護法回來,沒有讓他得逞。”

  是這樣嗎?當時她只覺得眼前全是白晃晃的光,什麼也看不清楚,大腦一片空白,雙手被拉扯得虎口撕裂,現在還像小針紮一樣的疼,怎麼不記得有獨力退魔那般威風?她真的拔出了那把可以斬斷花四海的銀鏈的卻邪劍了?話說,沒覺得花四海要抓她走啊,也沒覺得他是怕了掌門和三大護法才走的。只感覺他是那麼厭倦當時的一切,想盡快脫身而已。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其他人,想從他們臉上知道答案,而掌門雖然信任哈大叔,卻不相信蟲蟲有這樣的能耐,因此也看向弟子們。

  眾弟子們紛紛點頭,肯定哈大叔說的都是真的,甚至有一個人描述起蟲蟲當時的英姿,說卻邪劍散發出了桃紅色夾雜金色的光柱,是如何如何光芒萬丈,逼退花四海的邪惡魔氣,如何如何傷了鎖麟龍,嚇得花四海差點倉皇逃竄。

  蟲蟲看看自己的衣服,也是桃紅色帶金,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天意,而且自己屁屁上那個印跡也是淡淡的桃紅色,難道這是自己劍仙生涯的幸運色?這不是和桃花師叔有關吧?

  至于花四海突然收手,一定是他愛惜自己的武器,以他的能力,自己可能給他塞牙都不夠,看掌門和四位護法師叔的樣子,大概也明白她是誤打誤撞才逼退花四海,但她拔出卻邪劍這件事卻是絕對真實、十足真金。

  “師兄要收姚姑娘為第七弟子嗎?”半天沒說話的蒼穹突然冒出一句。

  話音落,前一刻還嘰嘰喳喳的大殿內寂靜一片,大家面面相覷,之後全體望向掌門,不知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我看大家還是先散了吧,只留這位姑娘在此就行了。”東師叔刀朗站了起來,果然是辦事滴水不漏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3:13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3:52 AM 編輯

第七章 八大弟子(上)

  等眾人散去,南師叔墨武突然走到掌門面前,單膝跪地,語氣有些許的激動和哽咽地說:“掌門師兄,自從兩百年多前我派遭逢大難,高手盡數不知所蹤,幾乎滅門,只剩下我們師兄弟不足十人。這麼多年了,我們勵精圖治、苦心經營,才讓我天門派恢復了一點元氣,但憑心論,本派實力遠不如祖洲平甯山的禮佛寺和瀛洲無影島的隱流,而我派能以孱弱之力執天下正道之牛耳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雲夢山腳下藏劍石中的這八把上古神劍嗎?

  當年天兆有雲,八劍聚齊,滌蕩魔域。八劍是有了,可非是劍主,任他法力超群也無法取出神劍,天雷地火、神力鬼怨也無法傷神劍分毫。師兄,這麼多年來,有多少妖魔鬼怪試圖取劍或者毀劍,可曾有一次成功過?每回不是鬧得自傷而去!

  師兄殫精竭慮要找到八位劍主,收為弟子以光大我天門派,其用心之苦,大家都是知道的。也是機緣巧合、天可憐見,師兄居然在短短兩百年間分別收了七名弟子,而他們也正是七劍之主,可第八劍始終不出。八劍不齊,那七劍也不過就是凡器,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絕好的機遇,師兄為什麼猶豫呢?師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他越說越激動,到後來伏首于地,顯然說到傷心處了。

  “墨武,起來,為兄自有計較。”掌門歎了一聲,走過來扶起墨武,輕聲道:“這一女子雖然拔出了卻邪劍,畢竟劍出即回,收為八劍弟子是多麼慎重的事,當年那七個弟子哪一個不是經過了萬般考驗和調查。我知道你是著急,可這是大事,此女又來歷不明,我必要三思而後行。”

  “我倒也覺得這姑娘是師兄你的命定弟子。”蒼穹再插口道:“劍出即回,必定是因為劍主力弱,不能駕馭神器,但她只要是正主兒,師兄悉心調教和栽培,未必不能成材。可師兄如果猶豫,讓她被有心人搶走,咱們天門派可就虧大了。其實,你們想過沒有,那些個妖魔鬼怪何必毀劍呢,只要把八大弟子之一搶走或者殺死,囚困其魂魄不讓轉生,或者幹脆打得劍主灰飛煙滅,八劍不齊,又有什麼用呢?”

  這話像一根刺一樣,瞬間刺進了所有人的心裡,連蟲蟲也了一身白毛汗。她怎麼那麼倒黴啊,明明不想介入任何事的,為什麼偏偏讓她成為各種矛盾的中心,在她的世界如此,到了劍仙的世界還是一樣,難道她天生是倒黴蛋?哼,真要修仙,她就練一個臭雞蛋和一陀狗屎,誰再惹她,她就不客氣了。

  她這樣想著,其他人卻一直後怕,冷汗淋漓。想奪劍的、毀劍的、護劍的,正邪兩道這麼多人,從沒有一個人想到過這淺顯的道理,也從沒有一個人意識到劍主是比劍更需要保護的,神劍是毀不了的神物,過分攻擊神劍會受到反噬,而劍主卻是人,最容易下手的、法力不足夠以保護自己的人。

  大家的眼睛裡只看到了這八把上古神劍,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幸好先想到的是蒼穹,他們可以馬上都考慮要怎麼保護這八劍弟子。掌門收的前七位弟子修為很淺,這即將的第八位則是一點道術也不通的凡胎,而且看來也沒什麼天賦的樣子,天門派還任重而道遠啊!

  “蒼穹,你的事還沒解決,又來亂出什麼主意。”因為殿中只剩下他們師兄弟和蟲蟲,掌門說話不客氣而隨意起來,“呆會兒我再仔細審你,你既然鬼點子那麼多,怎麼不治治你肚子裡的酒蟲?”

  “師兄,我覺得蒼穹說得有理。這位姚姑娘既然能拔出卻邪劍,就算她不是正主也相差不遠,師兄何不先收她為徒,以後便宜行事呢?”刀朗道。

  更正!更正!這個文質彬彬的師叔不好,居然說要暫時收下她?難道當神仙也有試用期?這太不像話了,萬一她不是正主?豈不是要卸磨殺驢?!可是,先收下也好,也許她提前炒了這批劍仙呢!神仙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不開心,姑奶奶照樣撂挑子不幹!

  噠噠的腳步聲在身邊響起,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樣坐在五大高手中間的、沒有一點話語權的蟲蟲抬起頭來,還沒看清來者是誰,手腕就被幾根修長溫暖的手指抓住了,一個陌生的在身邊聲音響起,是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北師叔桃花。

  “這個女子不服管教、古靈精怪、一肚子陰謀詭計。”桃花大聲道,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不過本性純良,應該不是魔道中人。”他閉著眼睛,按著蟲蟲的脈門,一臉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

  難道他摸摸脈就能分辨好壞人?誰說帥哥沒有欠扁的,眼前這位可不就是嘛!蟲蟲很想跳起來,對這位帥哥師叔飽以老拳,不過考慮到自己的實力和地位,只能在心裡給他記上帳。

  “萬一她是――”掌門話說一半,但其他人已經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蟲蟲憑空而降,雖然他們相信老黑,不過魔教近來勢頭狂猛,有什麼妖術邪術也說不一定。

  他們低頭俯視蟲蟲,眼神中的懷疑、猜忌、試探全部流露了出來,差點把坐著的蟲蟲淹沒了。

  怎麼辦?他們在想,蟲蟲也在想。而正在此時,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玄乙求見師父和各位師叔。”

  五個人對視一眼,不知道一向乖巧的玄乙有什麼重要的事,竟然來打擾他們議事。

  “進來。”掌門發話,輕蹙著眉。

  腳步聲響,容成花落快步走近,盈盈跪倒。

  掌門的弟子必須是神劍的主人,這是當年他們五人欲振興天門派的時候所做的規定。他們的目的是要掌門專心尋找劍主,之後悉心栽培,所以其他四人承擔了大部分招收和調教新入門的年輕弟子的任務。

  他們每十年招收一批弟子,從其中選拔良才,全力調教,期望這些弟子成長後,可以使天門派重新崛起。沒想到的是天降奇福,頭七次招收的弟子中,總會有一人能拔出一把神劍,使他們本以為很難完成的使命就這麼漸漸接近了實現。

  然而他們只高興了這七十年,以後的百多年裡,能拔出卻邪劍的人卻始終沒有找到。現在面對這個奇怪出現的女子,他們的心熱了又冷,冷了又熱,即想收她入門,又怕這終是一個陷阱,是不懷好意的人安排的騙局。畢竟,還差一絲就成功的時候,人是最容易犯錯的。

  可是這可能嗎?上古神劍是自己選定主人,是非劍主而不出的啊!

  “什麼事,玄乙?”容成花落是掌門唯一的女弟子,還是他親自發現的,平時非常寵愛,因此說話的態度也溫和極了。

  “師父,本來師父師叔們議事,我是不該插嘴的,可弟子有重要的內情回稟。”

  “說來聽聽。”

  “師父,姚姑娘――蟲蟲她,可能確是我的七師妹。”這話像在冰冷空蕩的大殿內扔下一團火似的,立即把五位長輩的眉毛全燒了。

  墨武忙問:“玄乙,你為什麼這麼說?”

  “回師父師叔,記得當年我們師兄弟妹七人被師父選中時,不僅能拔出各自所擁有的神劍,每個人都還有一個生來就有的古怪紋身,您們還記得嗎?”

  “難道她有?”刀朗向前走了步,一向溫文爾雅的人竟然急得差點當場把蟲蟲拎起來,一雙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不動。

  容成花落點了點頭道:“弟子為蟲蟲姑娘更衣的時候,親眼見到的。是一個桃紅色的印跡,樣子與弟子身上的一模一樣。”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早說呢?”桃花責備道。

  “弟子知道這是多麼重大的事,在半信半疑的時候不敢妄言。剛才東師叔讓我們都離開大殿,我們六位師兄弟研究了一下,又彼此對照過紋身,這才敢來稟報。”

  “是真的嗎?是真的嗎?”蟲蟲有特殊紋身的事一被爆出,墨武比誰都興奮,轉頭對掌門道:“師兄,如果驗出這條小蟲子的確有紋身,就證明她是你的七弟子了吧?小丫頭,紋身在哪裡,我要看。”

  蟲蟲死死坐在地上,把標志壓在屁股底下,滿眼戒備的看著南師叔墨武,心想那地方可不是隨便給人看的。雖然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可還沒開放到那個程度。

  墨武見她一臉憤怒的表情,像一只就要被攻擊的小貓似的,毛全要怒張起來了,還以為她是恨他們不相信她,忙不迭的解釋他們這麼謹慎的原因,而蟲蟲就是一味搖頭,表示不給看,一邊的容成花落也漲紅了臉。

  蒼穹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招來掌門的白眼飛刀,刀刀中他的心窩。

  “她的紋身一定是在不能給男人看的地方,說不定就在屁股上。我說的對吧,小丫頭!”

  “他說的是真的嗎?”掌門還是一副威嚴的面孔。

  “是啊,就在我的屁屁上。”蟲蟲被他們審得火大,惡聲惡氣地答,心想她不過是想在山上白吃白住一陣而已,至于這麼審查嗎?再說無論她是不是無意的,畢竟她救了他們悉心栽培了很多年的人,就沖這恩情,他們也該好吃好喝招待她一輩子。

  原來天門派之所以幾百人攔不住一個魔頭,不是因為正道太菜,而是因為他們在多年前的一件神秘事件中,失去了所有的骨幹力量,就好像大樹被人齊根砍斷,雖然沒有死,但要從根部重新培養小樹枝,直到他們也長成參天大樹。

  這樣說來,她的這份人情可大著哪,要知道如果這些年輕弟子被花四海一勺燴了,他們這幾個老家夥還要重頭再來,不然天門派就會沒落到死。



第八章 八大弟子(中)

  掌門皺了皺眉,覺得一個姑娘家家的,說話居然這麼粗俗,實在不甘願收她為徒,可如果她真的即有紋身,又能拔得出劍,他一定會收她為七弟子,為了正道,為了天門派,他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我來看。”桃花突然說,“看病不避醫,我是大夫,就當是看病好了。”

  這個帥哥師叔好色啊!果然是道貌岸然型。蟲蟲瞪著桃花,用肢體語言表明她寧死不屈,寧願跳崖,也不落入色魔之手的決心。

  看著她氣呼呼的臉,桃花的手在她的肩頭哆嗦了下,又縮了回去,最後還是掌門道:“玄乙,你去叫來東師嬸和南師嬸,連你一起,三個人一起檢查姚蟲蟲的紋身,有了結果後立即回來報告我。”

  有師嬸,就證明是可以結婚的,如果還能吃肉,那麼劍仙的生活也不算苦。這樣的話,她真的回不去了也沒什麼,就安心呆在這兒也不錯。至少修煉過後能使幾百歲的人還保留著青春美貌,省了不少化妝品,也不必去拉皮抽脂,要知道那可是很貴的。

  那紋身貨真價實,雖然她自己明白那是後天形成,而不是先天就有的,但她不說,有誰會知道。至于她屁屁上的血,反正她渾身那麼多傷口,誰知道是怎麼流到那上面的。

  驗證後,掌門再沒有話說,先招來七個弟子來認識這位新來的師姐妹。蟲蟲這才知道,弟子的排名不以入門先後論,也不以年紀來論,而是以他們所能駕馭的神劍排位來決定。

  掌門名叫白沈香,自從兩百年前天門派幾近滅門,他似乎就為了這八把劍和它們的劍主而活。這時候蟲蟲心情大好,仔細觀察了一下他,這才發現師父從外表看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很周正,自有一股道骨仙風的帥勁兒。

  第一劍名為掩日,劍出之時,日光皆黯淡,被商帝乙所取,此人滿臉貴氣,不是凡俗之人,是為大弟子。蟲蟲一見就認得他,因為他就是在對抗花四海時,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壯碩的年輕男子。

  第二劍名為斷水,能抽刀斷水,水開即不合,被燕小乙所取,其為二弟子。這個人是一名清秀帥哥,長得像個書生,不過氣質剛硬,是個寧折不彎的人。

  第三劍名為轉魄,劍出能使日月倒轉,被張太乙所取,其為三弟子,為人精明,很善于預測吉凶。

  第四劍名為懸翦,是速度最快的劍,被程天乙所取,其為四弟子,看來冷靜沈著,頗有大將之風。

  第五劍名為驚鯢,是容成花落的劍,此劍練成後,可以以之泛海,也可以借水滅敵。蟲蟲早就見過容成花落,對這位五師姐印象非常之好。

  第六劍名為滅魂,是天下最驅邪避凶的東西,可以壓制天下所有的鬼怪,挾之夜行,也不逢魑魅。取得這把劍的人是溫道乙。

  聽到他的名子,蟲蟲悄然記起看過一本什麼書,說溫道乙是茅山派的開派宗師。這讓她目瞪口呆,沒想到會和大人物做了師兄妹,而且這位大宗師還一臉羞澀的樣子,面頰上長了幾顆痘痘,幾百年歲月,卻像一個青春期的少年。

  第八劍名為真剛,取此劍的人也是個兩百多歲的正太,純真無比、力大無窮,名叫尚黃乙。此劍也如其名,是狂猛暴烈之劍。蟲蟲一見這個人就很有好感,打算以後把他發展為自己的小弟。

  神仙黑社會啊!真是帥得冒泡,美得掉碴!

  她的劍是第七劍,所以她是白沈香的第七弟子。這把劍叫卻邪劍,據說修煉成功,能達到人劍一體的時候,可以使任何邪魔外道伏誅,是一把斬妖除魔的劍。不過蟲蟲可不想修煉成人劍合一,因為這把劍極其醜陋,劍上鏽跡斑斑,把它插在石頭中,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劍模樣來。

  但無論如何,她成為了天門派掌門的第七弟子,因為她的到來,八把劍終于聚齊,就算不能風雲際會,掃蕩天下妖魔,但天門派卻是沒人敢忽視了。雖然這八大弟子中還沒有一個人真正能夠駕馭手中之劍,還有一個真正的菜頭姚蟲蟲,神物在他們手裏也只是凡品,但畢竟有了振興天門派的希望。

  接下來,白沈香開始為蟲蟲物色啟蒙老師。本來八大弟子都是他親自教授的,上一輩的人中也以他的法力最高。但是其他弟子入門時都有了相當的基礎,只有蟲蟲連基本的打座也不會,再說她活潑跳脫、不拘小節的個性,白沈香實在不喜歡,這才打算找別人先磨磨她的性子。

  四大師叔明白他的意思,都自告奮勇做啟蒙老師,可白沈香沈吟半晌後卻叫了老黑來,把蟲蟲交給了他,聲明蟲蟲不能禦物飛行就不能上絕頂上的天門派總壇。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師父不喜歡她,可蟲蟲根本不在乎,她喜歡哈大叔,跟著和藹可親的哈大叔生活肯定輕鬆而有趣,這麼想來這師父還真善解人意。現在她終于不用自己打拼了,在那個美麗的山谷裏做一只悠閑的豬真是不錯,至于修煉,她想得很明白,只要她馬馬虎虎的過一段時間學會一點小法術,即不讓白沈香覺得她白吃飯,也不會讓他對她太有期望就好了。

  還好,他沒有現在就讓她再去拔那把要命的劍。而是招來才遣散的弟子,正式告知收到第七弟子的消息,另外進入大會的下一個議題――花四海為什麼要跑到雲夢山腳下來殺天門派的弟子。

  正魔兩道雖然勢不兩立,但雙方已經息戰了快三百年,況且花四海一向和天門派井水不犯河水,從無糾葛,他這樣做是為什麼?要知道,到人家家門口殺人無異于是最大的挑釁。

  白掌門和三位師叔外出的事情很秘密,花四海不可能知道,那他為什麼冒著與天門派高手對戰的風險來殺死四名法力低微的普通弟子呢?他就不怕被正魔兩道的人嘲笑以大欺小,以強淩弱嗎?是他真的那麼狂妄,真的那麼無聊和殘忍,還是有什麼特殊目的?

  “墨武,方圓陣布得如何了?”白掌門問。

  墨武和桃花既然回來,就證明事情已經辦妥,但他一直忙著處理各種突發事件,沒有問過始終不能放心。他不過是離開幾天而已,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花四海上門來殺人,這事傳揚出去,天門派會被正魔兩道的人恥笑,一定要想個解決的辦法,而且要弄明白花四海那魔頭為什麼這樣做。相比起這件事,收第七弟子的事倒是其次了。

  “回師兄,已經重新布好。”

  “桃花,傷員處理的如何?”

  “回師兄,受傷的弟子都已經施過針藥了。”桃花答道:“不過,有一樁奇怪的事。這些被魔氣所傷的弟子都只是中了寒毒而已,並沒有傷及性命,應該很快就會恢複,只是那四個被殺的弟子,師弟――無力回天。”

  “沒有致命嗎?”刀朗很意外,其他人也是一樣。誰不知道花四海一向下手不容情,這一次竟然沒有下殺手,這又是為什麼?

  桃花點點頭,這裏人都知道他不僅法力高強,也是有名的醫仙,他做的診斷,那是絕對沒有錯的。

  “唉唉,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前來施恩啦!這事告訴給狗聽,狗都不信。”墨武冷哼了一聲,“他搞的什麼怪?難道我天門派會為此感激他嗎?”

  此話一出,群情激憤,大殿內又是一陣低語聲。

  “只怕那四名弟子無意間得罪了花四海,或者知道了什麼秘密,所以花四海追殺到雲夢山腳下。”蒼穹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看樣子他是無意來踢館的,一定是帝乙他們看不過他跑到咱們的地盤上來殺人,攔住他要報仇,結果雙方大打出手,差點毀了山門,我說的對不對?”

  “蒼穹,我沒問你話!”白沈香厲聲道,“帝乙,你西師叔說的對嗎?”

  大師兄帝乙點頭道:“當時我們正在校場練功,突然聽到千裏傳音鼓響得急促,知道山下有事,于是下去增援,結果正看到花四海殺了文師兄他們想走。我們怎麼能讓這魔頭如此猖狂,難道我天門派是如此好欺辱的嗎?”他說著瞄了蒼穹一眼,顯然是想叫他叫做主的,誰知道這位西師叔正喝得爛醉。

  “嗯,做的好,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被人欺侮到眼前,如果連手也不敢還,就不配做我天門派的弟子。”桃花還保持著閉目深思的狀態,但顯然大殿內的所有事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

  以帝乙為首的幾個人本來十分沮喪,聽到桃花這番話立即精神起來,勇氣倍增。

  “這樣真的好嗎?”蒼穹又來唱反調,“咱們天門派自從上輩的高手不明原因的折損怠盡,兩百年來我們多麼辛苦才能打下這點基業,護著這一點點心脈。你們逞一時之勇,如果不是花四海無意鏟了本門,如果不是那個丫頭誤打誤撞之下解了圍,這後果誰承擔得起。難道還要天門派再熬上兩百年嗎?”

  “蒼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也是正道應有的氣節。”墨武可能和蒼穹的關系最好,見他又要激怒掌門,連忙拉過話來。

  哪知道蒼穹不理,繼續說道:“我問過打鬥的過程了,他一直用鎖麟龍防禦,根本沒有用冰魔刀,最後也是用魔氣傷的人,但造成了什麼後果,大家也看到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法力高強到什麼地步,大家都清楚,他之所以殺人後未去,依我看不是耀武揚威,也不是沒來得及走,不過是想看看我們傳說中的陳兵八劍,而你們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他現在知道這八劍中卻邪劍是他的克星了,也知道八劍齊出才有神光,否則就是凡器。那他會想出很多種對付的方法,如果他抓了這個丫頭去剁碎了喂狗,結果會如何?”

  蟲蟲本來在一邊津津有味地聽他們吵,這會兒聽到涉及到自己的內容,還那麼可怕駭人,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到。不會吧?那個超級帥哥不會是這麼殘忍的人吧?所謂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心腸在面貌上也看的出來。不是說長得好的人就不壞,關鍵在于那個眼神,那個魔頭是如此傲慢,定然不屑于如此殘忍和卑鄙。

  而且她頭一次知道,這八把劍合起來叫做陳兵八劍。怎麼聽來那麼凶惡啊,好像要上戰場一樣,她可不要打仗啊!

  帝乙的冷汗都落了下來,細一想,總覺得西師叔說得對,和花四海打起來的時候才知道他有多強,以他那種程度,應該說走就能走吧,後來師父和三位師叔圍攻他,不也沒有攔住嗎?難道他真的太逞血氣之勇了,中了那魔頭的奸計。

  想到這兒,他撲通跪倒。他這一跪,其他弟子也跪下了,登時殿內黑壓壓的一片,只有蟲蟲還傻乎乎的站著,不知所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3:21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3:54 AM 編輯

第九章 八大弟子(下)

  “都起來。你們西師叔說的雖然也在理,但我寧願兩百年來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也不要你們做縮頭烏龜。”白沈香難得沒有發怒,平靜地說:“技不如人,沒有關係,以後勤加苦練就好了,沒什麼丟人的。”

  啊,真不愧是領導,這話說的!蟲蟲嘖嘖贊歎。敢情古今中外的頭頭兒都這麼說話啊,在手下就要羞愧得自殺的時候,溫柔和藹的說一番勵志的話,果然能讓人熱血沸騰。

  “我看蒼穹說的也不見得對。”一個師伯級的人說:“要是那魔頭只為了探查我們的底細,最後也犯不著以魔氣傷人,更犯不著見了掌門師弟掉頭就跑了。外界風傳花四海有多麼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

  蒼穹似乎極為厭惡這位同門師兄,不客氣地道:“你知道什麼,花四海再以這種方式告訴別人,他用不著趁人之危,用不著偷襲出手,至於以大欺小在他眼裡一錢不值,這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生存,自己弱,卻沒有選擇弱的生活方式,要死也是死得其所!”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被魔教欺侮到頭上來,我們就放任不管?要不是你喝酒誤事,怎麼能讓那魔頭這樣來去自如。難道死了人也不去報仇嗎?”

  “我的錯,我自會領罪,師兄你倒是上場了,有用嗎?”蒼穹冷笑,“報仇?掌門師兄加上我們四大護法,只怕也會是兩敗俱傷之局,所以不如不打,這叫麻桿打狼兩頭怕,至少保存著顏面,留著點取勝的機會。”

  “蒼穹!”白沈香大怒,猛的虛空一擊。就見兩道赤紅如火的光芒從他兩指激出,向人群中射來。

  啊!要誤傷!

  蟲蟲嚇得啪嘰一聲臥倒,反應這叫一個迅速,動作這叫一個靈敏,技術分和藝術分都是十分。可是當她正暗自慶幸安全上壘之際,卻發現眼前全是腳丫子,再抬頭看,所有的人都站著沒動,還神色古怪的望著她,有的已經忍俊不禁,另一邊更傳來西師叔的哈哈大笑聲。

  “你這丫頭真是有趣。”西師叔半敞的胸膛上有一塊巴掌大的黑,周圍迅速鼓起了一圈水泡,唇邊還有血跡湧出,顯然被擊中後受了不輕的傷,但蟲蟲的滑稽舉動顯然成了他的止痛藥,“你不知道劍氣是可以隨心控制,會自動躲避物體和他人,只擊中想教訓的人嗎?”他微笑,眼睛亮晶晶的。

  好丟人啊!蟲蟲趴在地上不起來,恨不得把腦袋鑽進地縫裡。以後她一定要學習土遁術,這樣將來她再做了什麼糗事,可以學習烏龜和駝鳥。

  本來是師父教訓師叔,結果成了大家看她耍猴戲。看那位最文雅的刀朗師叔和一直閉目的桃花師叔都不禁莞爾了,可見自己這一回有多麼可笑。再看師父,眉頭皺得死緊,不僅一點不覺得好笑,還責怪她丟了鈞天的臉似的,恐怕對自己惡感更甚了。要說也是的,大家在嚴肅的議事,還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麼,她卻上演這麼一出,正經的會場氣氛全破壞了。

  就見師父一揚手,打出第二記指劍之氣。蟲蟲心想完了,一定是要懲罰她了,那劍氣像是火燒一樣,看西師叔的胸口都燒糊了,如果打到她的咪咪上,小乳豬變成烤乳豬,那可太難看了,再說還不疼死啊!

  啪的一聲,指劍之氣打到了一根石柱上,顯然白沈香雖然氣極了,卻又舍不得打師弟,又怕一下打死了毫無法術根基的蟲蟲,只得打柱子洩憤。眾人看出掌門動了真火,也都覺得這樣嘻嘻哈哈的太不嚴肅了,連忙整理心情,重新站好。

  哈大叔走上來,把蟲蟲扶起。

  “蒼穹,你來自領責罰吧!”白沈香平靜心緒,對著這個讓他頭疼的師弟說。

  蒼穹對此一點也不意外,倒是覺得不能看這個古怪的丫頭耍寶比較遺憾,上前走了兩步,單膝跪地。

  “罰你到後山的昆吾連天洞第九重面壁,期限未定,不准踏出洞口半步,把乾坤碎玉壺交上來。”蒼穹應了一下,並沒有爭辯,似乎這是家常便飯了,只是有點舍不得那個黃銅酒壺的樣子。

  白沈香伸手虛空一抓,那酒壺就從蒼穹之手到了他的手裡。蟲蟲在一邊看著,心裡盤算著以後把身上的東西都拴上一根帶子,免得被師父竊取。

  “掌門師弟,這樣處罰,太輕了吧?”那位和蒼穹爭執的師伯道。

  白沈香沒有說話,只擺了擺手,那位師伯就不說話了,可見白沈香在天門派中是極有權威的。蟲蟲看著西師叔蒼穹的背影,她忽然有些可憐這位狷狂不羈的師叔,他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結果就要被罰面壁,不過師父看來也循私了,否則西師叔喝酒誤事,絕不可能只罰面壁這麼輕。

  “花四海沒有搜他們的身吧?”白沈香把話題導正。

  “回師父,那魔頭沒有來得及。他才殺害了――文師兄,我們就趕到了。”帝乙說起當時的事還是有點悵然,天門派不算很大的門派,師兄弟間相親相愛,這樣相處了百年,盡管一心修仙,看開了生死,畢竟不能無情的。

  “如果師兄問的是前因後果鏡,我已經拿到了。”刀朗道:“這是本派的至寶,不能遺失,所以我一到山腳,就從文時身上取了下來。”

  “嗯,還是刀朗你細心,這樣我就放心了。”白沈香面容沈重的點點頭:“爭執無益,現在我們就看一下前因後果鏡怎麼說,看看這魔頭為什麼要與我天門派為敵。桃花,你來吧。”

  北師叔桃花一拱手,走到東師叔刀朗面前,從他手裡拿過來一塊通體漆黑的墨玉。那墨玉是一個圈圈的形狀,只有指甲蓋大小,被穿在一條明黃的繩子上,怎麼看也不是個鏡子,倒像個在地攤上買的裝飾吊墜。

  眼見桃花師叔緩步走到師父的石椅之後,把那吊墜恭恭敬敬地放在椅後的台案上,之後又走到台案後,面對著大片空蕩蕩的石牆站著,又像是發愣,又像是禱告念咒,不禁分外好奇。

  “哈大叔,這個前因後果鏡是什麼東西?”哈大叔自從扶起她後,就一直站得離她不遠,這會兒她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桃花師叔身上,偷偷湊過去問。

  “前因後果鏡是天門派開派祖師的師弟,也就是師叔祖造的。”哈大叔耐心地解釋,“寶鏡的名子非常長,簡稱為前因後果鏡。”

  “名子真的很長,我聽大師兄說過一次原名,非常難記。”他們的說話聲引來了八師弟尚黃乙的注意,多事的湊過來說:“原名叫做,欲知前世因,欲知後世果,看我集天地之靈氣,采萬物之精華的原原本本、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萬試萬靈,不靈不要錢、通天徹地、事無巨細反應鏡。”八師弟一口氣說出這個名子,然後才長出了一口氣,誇張的樣子讓蟲蟲對他又有了幾分親近之感。再說被一個二百歲,但外表像十六歲的人叫做師姐,那滋味還不是一般的蓋啊!

  “真的是長得變態啊!看來這位師叔祖也是個搞怪的。”蟲蟲歎了一句,直恨為什麼沒有穿越到那個年代,好與這位老玩童好好交流一下。

  “變態?”

  “沒事沒事。我是說,這個寶鏡有什麼用呢?”

  “七師姐,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八師弟看來比較多話,生生把哈大叔擠到了一邊去,招呼蟲蟲蹲在一根柱子後面。滿殿的人都在嚴肅緊張地等著桃花咒語念畢,看寶鏡顯示真相,只有這兩個八卦精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們師兄弟出比較危險的任務時,都會帶上前因後果鏡,別看它小小的不起眼,可卻是本派的鎮山之寶,外人是不大知道的。這個寶鏡的特殊之處就是他會記錄執行這趟任務的過程,如果半路上出了什麼事,鏡子會原原本本的知道。像這次,只要取回被殺師兄身上的寶鏡,再施法在靈精玉璧上反射出來,就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了。還有一樁神奇,這寶鏡落到別人手裡也不怕,因為除了師父和桃花師叔,誰也不能讓它說話。”

  哦,原來就是類似於監視器一樣的東西,不過劍仙們用的東西更神神怪怪。可是這也太沒有隱私權了,走到外面還要被師父遙控,如果以後她出任務,一定死命不要這東西。話說有這樣的好寶貝,剛才大家還猜測個什麼勁兒,直接拿來看不就是了。古人哪!永遠不懂兩點之間的直線距離最近。

  “這次的任務很重要嗎?”她問。

  “只是例行的巡山而已。”八師弟的臉色有些黯然,“雲夢山和附近的無窮山都是天門派屬地,只是無窮山條件惡劣,沒有人駐守。但師傅怕有魔教妖人來搞破壞,所以每月都會從四門中各抽出一名師兄弟去巡山的。一直都沒事的,沒想到這次――唉,花四海真該死。”

  蟲蟲還想問什麼,就聽大殿內傳來一陣咯啦啦地響聲,大殿正面那片石牆從中間像兩扇門一樣緩緩打開,露出後面一片潔白瑩潤的玉壁來,約十米長、五米寬。

  娘的,曠世奇珍!

  “這是靈精玉壁。”八師弟告訴蟲蟲。



第十章 它,竟然斷了!(上)

  看墨武師叔把桃花師叔扶到一邊,蟲蟲總算明白,讓這個監視器放像是不那麼容易的,看來要損耗功力才行。這樣看來,還是她的世界方便,雖然不太瀟灑,好在一插電門,萬事OK。

  “關門。”白沈香低聲交待了一句。

  隨著沈重的石門被關上,大殿內登時黑暗了下來,而同時那墨玉墜子突然立起,被無形的力量摧動著在石案上輕輕的旋轉,一團溫暖的黃色光暈自墨玉上散發了出來,如霧氣般向外漫延,漸漸籠罩了周圍三、四米的地方,黃光也轉淡為了白色,直到墨玉定定的在石案上立穩,所有的光芒也凝成一束,照射到了玉壁之上。

  立即,有幾條人影出現在了玉壁之上,蟲蟲雖然不認識那幾個人,但看他們一行四人都是灰色的袍子,分別鑲著紅邊,黑邊,白邊和青邊,顯然就是天門派屬下四門的人。耳邊,眾人低聲議論著什麼,有的人眼圈都紅了,證實了蟲蟲的猜測是對的。

  “此刻,天門派四弟子正在雲夢山以西三百余裡的無窮山腳下巡山,忽然發現了魔教惡徒的蹤跡!”一個特別好聽、特別純正的男人聲音回蕩在大殿之內,在眾人的一片低語聲中清晰地傳了出來。

  哇,好高級啊,不僅能夠放映存入墨玉之中的影像資料,居然還能現場配音解說!

  蟲蟲差點沖過去仔細看看這個欲知前世因,欲知後世果,看我集天地之靈氣,采萬物之精華的原原本本、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萬試萬靈,不靈不要錢、通天徹地、事無巨細反應鏡,簡稱前因後果鏡的寶貝。

  這東西太神奇了,簡直是技術不夠、法力來湊!這是多麼環保的能力啊,不用破壞環境,就這麼做到了現代科技都做不到的事。一塊墨玉記錄了事件的始末已經很神奇了,現在簡直是現場直播嘛!

  她想看看那個藏身在墨玉中進行解說的人是誰,或者這只是個鏡魂,可是她根本擠不過去,身體強壯的師兄弟們早就在玉壁前站得滿滿當當,她拼了小命才把腦袋從兩條強健的臂膀中間擠進了一點,只能大致看到玉璧上的情況,根本看不到墨玉。

  “以文師兄為首的四人追著魔跡進入了無窮山,只見滿目青翠,鳥語花香,只是那魔教的兩個惡徒已經沒有了蹤影。四人一商量,覺得魔教進入無窮山必有陰謀,於是顧不得滿身風塵,山勢險惡,一路追了下去。”

  眾人急著想得知這四名同門的死因,可是這鏡魂居然和說書的一樣娓娓道來,而且語氣相當誇張,表演欲不是一般的強。而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鏡子的這種態度,全體忍受著它的囉嗦。

  蟲蟲聽得好煩,於是幹脆忽略掉那好聽的聲音,雙眼望向玉璧,就見那四個人在一處非常險峻難行的山路上艱難地走著,一路走還一路蹲下來找著什麼,明顯是追蹤敵人的足跡。

  這哪叫山啊!明明是地獄的第一重,還滿目青翠,鳥語花香?明明就是枯草爛葉、蛇鼠橫行,這鏡魂是什麼審美啊!而且無窮山的氣候看來相當奇怪,四個人一會兒汗流浹背、一會兒滿面冰霜,一座小小的山,居然有著不同的四時氣候。這樣忽冷忽熱的,人會得糖尿病的!如果以後師父派她到這個什麼無窮山去,她絕對絕對不去!

  玉璧上反應著真實的事件,而鏡魂則在一邊滔滔不絕的廢話連篇,但所有的人都和蟲蟲一樣,忽略著那好聽卻又煩人的聲音,只關注玉璧上的影像。

  一切都最真實不過了。天門派巡山的四名弟子無意中發現有兩名魔教中人鬼鬼祟祟的進入了無窮山,於是追了上去,在還沒有探查清楚魔教惡徒目的的時候,被對方發現,結果雙方大打出手。那兩名魔教惡徒的法力於天門弟子相當,不過他們人少,所以落了下風。

  天門弟子看樣子是想生擒魔教惡徒,誰知這兩人凶狠之極,一出手就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天門弟子被逼無奈之下,只能把他們殺了。最可怕的是,這兩個人死後的屍體瞬時化為了一股黑煙,直沖雲霄,好像發出一種信號,通知其他魔教中人一樣。

  四名弟子知道情況不妙,出了無窮山後就急匆匆地想回到駐地報告這件怪事,沒曾想花四海突然出現了。他大概是在附近活動,看到那兩名魔教弟子以屍氣發出的狼煙,就一路追了過來。

  剩下的不用看也猜得出了,花四海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為人所殺,當即出手。這四個人也算機靈,在花四海強大的實力威脅下,居然逃到了雲夢山腳下才被殺。

  看他們還是沒能躲過那場死劫,天門弟子雖然明知道結果,還是忍不住惋惜四名師兄弟之死,更是痛恨花四海窮凶極惡。蟲蟲冷眼旁觀,覺得花四海其實只是霸道而已,並不是天門派人口中的卑鄙無恥,陰險奸詐之人。魔教弟子擅闖人家的領地當然是不對了,天門四弟子也沒想打死他們,誰想到他們都是暴炭,打不過跑就是了,可他們卻寧肯自絕於人民也不願意被捉。花四海不明就理,知道自己人被殺,於是追到人家家門口殺人。

  他夠狂妄、夠囂張、夠霸道,可是他只殺了那四個傷他門人的人,並沒有禍及其他,這說明他是個不容冒犯的人,卻不是個濫殺的人。也許西師叔蒼穹說的對,他是借機試探天門派的底,但桃花師叔也說了,他所傷的人只是中了寒毒,不會危及生命。

  “收鏡開門吧!”黑暗中傳來掌門白沈香的聲音,語氣沈穩,不帶情緒,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可是三大護法卻明白掌門的心意,這前因後果鏡雖然顯示了花四海為什麼殺人,卻沒有解釋那兩個魔教中人到無窮山是去幹什麼?

  還有,花四海出現在那附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呢?他是要對天門派下手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問題就嚴重了。天門派除了他們幾個外,全是尚在成長的年輕弟子,實力還不足以抗衡如日中天的魔教,要怎麼辦?

  “先散了吧?”刀朗輕聲問。

  白沈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三兄弟對視一眼,知道掌門是在憂心下一步要怎麼做?魔教突然現身在無窮山、花四海來探天門派的底、他們這趟出門辦的事也不能放下,一堆事都趕到了一起。

  “還有――”桃花一指蟲蟲,“師兄,你的弟子的名子中都有一個乙字,這個丫頭叫什麼乙?”

  白沈香看了一眼還在賊兮兮地觀察前因後果鏡的蟲蟲,袍袖一卷把那寶貝收回,沒好氣地道:“法力低微、茫然混沌,就叫螞蟻好了。”

  螞蟻?螞蟻!

  每個人都聽到了蟲蟲的別稱,忍不住想笑。

  蟲蟲氣鼓鼓地瞪著白沈香,覺得她這個師父真不怎麼樣。拿她開心是吧?拿她不當回事是吧?螞蟻就螞蟻!反正她本來就叫蟲蟲。哼,也許這一山的人將來都要依靠她呢,這回書就叫《小蟻雄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3:26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4:12 AM 編輯

第十一章 它,竟然斷了!(中)

  師父說過,想要回到天門派的駐地,就要自己飛上去,也就是說,她要學會禦劍飛行才能做到。

  這是個苛刻的條件,因為她是純正的肉體凡胎,沒有一點法術基礎,一個凡人要想練習到可以禦劍飛行的程度,那不是十幾、二十年就能辦到的事。

  蒼穹師叔說過,八劍弟子比八劍還要重要,因為劍是神劍,無論是誰也毀不了。可神劍自己選定的主人卻是七名還很稚嫩的小劍仙,外加一名來路不明的白丁。假如不懷好意的人真的要破壞八劍聚齊的威力,隨便殺一名劍主就可以了。到時候,天門派又去哪裡再找一個人禦使卻邪劍呢?

  既然八劍弟子如此重要又如此脆弱,做為天門派掌門的白沉香應該極度愛惜和保護才對,可他卻讓蟲蟲呆在沒有任何強大防護的紫竹林裡,由一個法力很低的守園人做為啟蒙老師。

  這就好像把她放到了盤子上,然後四處托著盤子問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想吃嗎?隨便吃一點吧!這菜的名子叫螞蟻上樹。吃嗎?小菜一碟,白送!”

  這件事充分說明瞭一個問題,白沉香雖然收了蟲蟲為徒,卻是極不信任她的。他同意收她為徒,僅僅是因為她偶然拔出了那把劍,還因為她的屁屁上有一個他不能親自證實的劍主印跡。在他的心裡,從沒有真正認定蟲蟲就是卻邪劍選定的劍主,說不定是當時情況太危急,這把通靈寶劍借這來歷不明的怪丫頭之手拯救了天門派。

  從另一個角度講,神劍與選定的劍主之間有心靈感應,如果姚蟲蟲小螞蟻是卻邪劍真正的主人,神劍一定會有反應,並且天命也不會讓她輕易的死。

  對於蟲蟲而言,自從聽說了陳兵八劍的事和蒼穹師叔的擔心,她就知道自己才擺脫了前一個危險就陷入了另一個危險之中,也知道她呆在紫竹林裡,沒有人、也沒有結界保護,隨時能被人拉出去大卸八塊。

  她覺得師父對她一點也不真誠,難免有點被拒絕的挫敗感,而且想到自己的小命隨時會掛,也真是害怕。不過她是個隨遇而安且樂觀的性子,既然不能抗爭,就只好接受了,發愁沒用的話,還不如開開心心的過。

  刀朗、墨武雖然覺得掌門師兄的決定似乎不妥,但還是先送蟲蟲和老黑下山,就見蟲蟲一路上都笑咪咪的,都覺得這丫頭沒心沒肺,她的脖子上隨時有一把刀會落下來,難得她還滿不在乎,又是氣她不動腦子,又是喜歡她這種馬虎天真的個性。

  送他們到了紫竹林後,兩位師叔囑咐了一番,然後又加布了一層結界,雖然因為沒有神器護陣,也沒有適當的地勢和方位,結界的防護力不很堅強,但總比完全任人出入好多了。

  送走了他們後,蟲蟲安心地住了下來,正好老黑、也就是哈大叔的竹屋有兩間,裡面還有些簡單的傢俱,只要隨便打掃一下就能住人了,所以當天她不用席地而眠。

  這一晚上她睡得非常安穩,迷蒙之間,似乎做了一夜的夢,只是醒來後都記不起了。甚至她很恍惚自己是誰?真的是叫姚蟲蟲嗎?真的來自於一個現代而繁雜的社會嗎?這真的是劍仙的世界嗎?

  還有,既然這只是她的一個夢,那夢中的帥哥是誰?那個黑衣散發的高大男子,身外一層淡淡的美麗銀光,一條黑龍盤繞著他的周身飛舞。想想,她還真有夠HC(花癡)的,只不過見了一面罷了,那男人還是要殺她的,她居然夢到人家!

  一推開竹門,蟲蟲的嘴巴立即張得好像咬鉤的魚一樣,驚歎了半天合不上,恍然以為踏入了仙境。

  昨天回到紫竹林已經很晚了,疲憊又屢受驚嚇的她早早吃了東西睡下,自從穿越到劍仙的世界以來,她第一次真正觀察這個地方。

  這個小山谷三面環山,撲面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翠蔥鬱,山壁上覆滿了長青藤和楓葉一樣的植物,滿目的綠色點綴著點點火紅,被晨風一吹,紅綠相間,美得生動無比。

  地上,沒有一處光裸,草地、花田、菜地依地勢的高低錯落有緻的分割開,草地修剪得整整齊齊,蔬菜長得水靈可愛、那花田更是色彩繽紛,奼紫嫣紅,好像有一塊巨大的、自然的地毯鋪滿了山谷。

  她和哈大叔住的地方是西北角的一個小院落,一排兩間竹屋,大概是為了防止山谷中潮濕之氣的侵蝕而墊高了,那麼大間的竹屋巧妙地架在了無數粗竹支起的架子上,初看上去,好像是淩空虛設一般。

  竹子綠得醉人,上面遍佈星星點點的亮紫斑點,剛升上半空的陽光明亮而溫和的照在上面,竹屋竟似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微光,讓蟲蟲懷疑這精緻的竹屋是虛幻的。再看向遠處,山谷唯一的入口處,那片紫竹林也似夢似幻,青翠欲滴的綠色中夾雜著道道紫色,也不似人間的景物。

  竹屋外,以粗竹圍成了一首籬笆牆,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小藤蔓爬滿了籬笆,這些生命頑強的植物蔓延著生長,直到那個寬大的井臺邊。

  井臺以及井周圍的地面都是以粗礪的黑石砌成,在一大片夢幻而柔軟的感覺中突兀的存在著,提醒著蟲蟲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確實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因為她原來所在的世界是絕不會有這樣不染一點凡俗的地方的。

  她在房前屋後找了找,除了整齊的擺放在院落中的農具,哈大叔不見人影。那些農具是否和現代的相同,她不知道,都市的姑娘早就五穀不識了,她連小白菜和菠菜都分不清,何況這些比較“原始”的東西。

  “哈大叔?”她喊了一聲,沒人回答她,於是她緩緩步出院落,感覺在這種嫻靜安詳的環境中,心也變得平和起來,腳步都不自覺的放輕,難怪哈大叔是那麼溫和善良,原來環境真的會影響人。

  先逛了逛菜地,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差點把鼻子頂到那些模樣都差不多的葉子上,結果還是一種蔬菜也沒有認出來,只好轉去花田。她以前曾經研究過花語,花卉知識還比較豐富,雖然她總是在花店裡看到花,但考慮它們生在土裡的樣子也不會差很多。

  慢慢逛了半圈,她確定仙山上的花與凡俗世界的花是類似的,而這片花田的花朵雖然花色不同,但看來很像是凡界的蝴蝶蘭,哈大叔似乎相當喜歡這種花。那花狀如蝴蝶,被微風吹得輕輕搖擺的時候,就好像一隻隻蝴蝶在飛舞,而那些真正的、色彩斑斕的蝴蝶也在花間盤旋,相互對應,實在美極了。

  “哈大叔?”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花叢中站起來,蟲蟲開心的叫了一聲。

  “丫頭,起床了?”哈大叔憨厚地笑,似乎很高興看到蟲蟲出現。

  被人歡迎和喜歡總是會令人愉快的,所以蟲蟲也很高興,嘴頭甜甜地道:“哈大叔,你在做什麼,我來幫你吧?”

  “不用,這花田一向是我照顧的,你不用插手,只要練好法術就行。”哈大叔用一把小鏟最後培了培一株蝴蝶蘭的土,“掌門師兄說了,讓你今日太陽一出就開始練功。我剛才在你窗外一聽,你睡得正香,幹脆讓你偷懶一下。呵呵,你這丫頭可害大叔違背掌門師兄的命令了。”

  “天不亮就要起床啊?”蟲蟲大吃一驚,她是夜遊神一族,一到晚上精神就大,早上很賴床。

  “丫頭啊。”哈大叔語重心長地說:“掌門師兄雖然嚴厲一點,但不是壞人,你要讓他相信你就是卻邪劍的主人,你要勤奮,知道嗎?”

  我才不稀罕白沉香的承認!蟲蟲心裡想,但不忍心反駁和氣的哈大叔,只好胡亂點了點頭。

  哈大叔明白她的心意,繼續道:“我們天門派每三個月都要考較一下弟子的修為進展,你可不能丟大叔的臉啊。距最近的一次考試還有一個月,至少你要學會障眼法,這可是最簡單的法術了。”

  “還要考試?”蟲蟲再度大吃一驚,臉都跨了下來,她離開校園後曾經發誓再也不考試了,沒想到今天要破誓。不過再想想,她是天生的應試人才,最會臨時抱佛腳,想來應付這些神仙也不會太難。反正她也不想成績有多麼好,只要不是最後一名,只要有人給她墊背就好。

  第一名?太累!

  最後一名?太廢!

  名次太靠前?會讓人有期待,期望你再進一步!

  名次太靠後?會讓人家想幫助你,讓你進步一點!

  只有中間偏下的成績會不被人注意,這是她多年來的經驗,所以她會繼續發揚光大這一規律。

  只是以她的情況來看,她不可能和別人比,只要不斷的有點進步,緩慢但又不會停滯,不讓白沉香老頭子絕望就可以了。

  想通了這一層,天生樂觀的她就又放下心頭重擔,開心了起來。

  “好吧,我盡量努力,不讓哈大叔被人恥笑為不會教徒弟。”

  “我只是代師兄教你些入門的法術,你的師父可是掌門師兄哪。”哈大叔好和氣地微笑:“不過你為什麼叫我哈大叔呢。老一輩的人都叫我老黑,你的師兄弟們都叫我黑師叔。”

  “我不要和他們一樣,這樣哈大叔就是我一個人的啊。”蟲蟲一步跳到花叢中,沒辦法解釋哈裡波特是誰,只得胡亂解釋,“哈大叔不喜歡嗎?”

  “隨你高興好了。只是……丫頭啊,以後到這片花田裡來要小心些,這些花都是大叔的命根子,捨不得它們被壓斷枝葉。”

  蟲蟲左右一看,這才發現哈大叔是在整理一片被壓倒的蝴蝶蘭,那是她昨天從天而降時搞壞的,再看哈大叔那憐惜的神情,鄭重的點頭答應。

  “那好,大叔現在給你弄點吃的,然後我們就學習一下最簡單的障眼法。”



第十二章 它,竟然斷了!(下)

  蟲蟲被迫開始了她的修真生涯。

  她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原始時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每天不是練習那個據說是最簡單的法術,就是在紫竹林裡轉悠,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足不出穀。

  開始的時候她覺得生活很是枯燥乏味,不過她這個人有一樁好處,就是能在最簡單平凡的事物中找到樂趣和希望。於是山谷中所有的東西都被她研究了一遍,竹屋、水井、籬笆、草地、花田、所有的蔬菜和那片紫綠相間的神奇竹林。

  師父白沉香把她扔到這個地方來,除了溫和寡言的哈大叔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連一隻狗狗都沒有,大概就是想讓她安心修煉,可是沒想到一根草都能引起她的興趣,所以她的修煉實際上還是處於不用功的狀態,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每天修煉的時間不到一個時辰,她總有藉口去做其他的事,盡管連一日三餐都是哈大叔負責的。

  哈大叔開始時很擔心,見她坐在草地上看螞蟻打架都能津津有味的看上一個時辰,期間還笑得前仰後合,自己哄自己玩得很開心,怕她這樣一輩子也修煉不成最簡單的障眼法。可後來漸漸被她隨遇而安、粗疏天真的性格所感染,幹脆想開了,隨她去。

  “師父不是叫我螞蟻嗎?”蟲蟲說得有理,“我現在就是在研究螞蟻精神呀!”

  螞蟻不會迷路,可蟲蟲是路癡,但她卻也不怕在山谷中迷路,一來這個山谷很小,二來紫竹林外有結界,她一個凡人沒辦法離開很遠,最重要的一點是,白沉香老狐狸後來醒過味兒來,怕她跑路,專門弄出一個東西來控制她。

  那東西是一對木雕手環,外觀古樸質拙,看著很普通,但卻和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可以隨意大小,而且一旦戴上就摘不掉,除非是砍斷手臂或者是白沉香良心發現,親自施法解除,而這兩種方法都不太可能。

  這對手環一個套在了哈大叔的手上,一個套在了蟲蟲的手上。事先蟲蟲並不知道這手環的作用,和孫悟空一樣是被騙的。哼,法寶多的人都是壞心眼!

  “這是子母連環。”來送手環的桃花師叔一臉笑咪咪地解釋:“黑師兄手上的是母環,你的是子環,只要戴上了這對手環,你就不會迷路了,因為你一離開黑師兄超過三箭之地,就一步也走不動了,任你如何拼命也寸步難行。”

  這分明是控制她的,好像在小狗脖子上拴一條鏈子!這幫人是神仙嘛,怎麼這麼陰險的!再說,不是說劍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嗎?如果魔教派人來殺她,哈大叔就在附近,她跑不了,還會連累人的!

  “這個法寶還有一個名子,叫做連連看。”桃花師叔壞心眼地欣賞著蟲蟲臉上變化多端的、咬牙切齒的表情,覺得這個新師侄真是很好玩的,他從沒有見過這麼感情外露的人。

  哇靠,連連看都出來了!和魔教大戰的時候會不會叫CS大戰哪!

  她不死心,當場試了一下,發現這個“連連看”確實拿不下來了,而且當哈大叔站立著不動,她大約跑出那所謂三箭的距離時,真的好像撞到一堵無形的牆上一樣,任她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向前一步。哈大叔幾前一步,她也可以再走一步,如果哈大叔向相反的方向走,她就會被連連看上的牽制力拉回來,行動不由自己,比坐牢還不如,好像個牽線的木偶。

  幸虧牽線的是哈大叔,否則她氣得當場就要撞山壁自殺!

  一轉頭,看到桃花師叔一臉幸災樂禍,連裝裝同情也不肯,那神情是說:我們掌門師兄多老辣啊,你個小丫頭,老老實實當你的小螞蟻吧!

  她恨不得跳過去,一拳打到那張帥臉上,心中暗下決心,不扳回這一局她就不叫姚蟲蟲!

  螞蟻怎麼了?螞蟻也是有尊嚴的!

  送走……不是……是趕走了好事的桃花師叔後,蟲蟲苦著臉坐在井臺上,考慮著跳井自殺能不能穿越回去。

  她來的那個世界雖然混亂嘈雜又骯髒,不過還是有自由的,真正是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欲為。這裡呢?雖然環境優美、沒有污染;生活輕松,沒有競爭;飯菜雖然是素食,不過確實非常好吃;不用工作,只隨便擺擺樣子練功就行;可以活很久,將來也許還會飛;還有哈大叔對她那麼好,每天有許多新奇的事情可以發現外,也沒什麼好處了……

  唉,她良心壞了,兩個世界的優劣對比起來,這裡的好處還少嗎?至少,這手環還很漂亮,而且跳井後生死未卜,不如等待機會報複白沉香那個壞銀!還有桃花!還有蒼穹!外加上刀朗和墨武,這兩位師叔沒有惹她,可誰叫他們有那麼可惡的師兄弟來著。

  “丫頭啊,掌門師兄也是為你好,怕你玩野了心。”哈大叔安慰她:“玉不琢、不成器,你師父雖然嚴厲了一點,但卻是想讓你成材啊。”

  “哦,那我練功去。”意外的,蟲蟲點了點頭,“大叔說障眼法變石頭是最最簡單的是吧,今天我就練習這個。”說著跑回自己的房間了。

  她倒不是突然變得乖巧聽話了,只是她覺得她至少應該能變塊石頭什麼的,遇到危險時躲避一下,不要連累善良的哈大叔,雖然她很懷疑如果魔教真要殺她,這個狗屁障眼法管不管用。

  就這麼著,終於到了考試的時間,蟲蟲的法術進展令哈大叔驚喜不已,因為她發現蟲蟲只要肯有一點點的努力,就能有很大的進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個法術天才!

  “在這裡比試嗎?”蟲蟲看看山腳下黑壓壓的人,有點奇怪,記得以前哈大叔說過,天門派的考試是在鈞天後的校場裡進行的啊,什麼時候改在這裡了?

  前些日子,花四海大鬧雲夢山的山門,害得平整的山前空地碎石遍佈,山階堵塞,不過現在已經整理好了,沒有一點曾經遭到破壞的痕跡。那八塊藏劍石仍舊驕傲地聳立在那裡,花四海的魔力沒有傷害它們分毫,根本沒有像其他石頭一樣粉末化。

  “不會在這裡比試的。”哈大叔也一頭霧水,“這是本門內部的事,應該會防止外人偷窺的。”

  白老頭又要新花招!蟲蟲警惕地想。

  就見白沉香慢慢走到了空地中央,先長篇大論、之乎者也了一番。蟲蟲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見眾弟子都神情興奮,而桃花師叔雖然仍然正襟危坐,但在看到她的目光掃來時,偷偷眨了眨眼睛。

  大事不妙!肯定不妙!桃花師叔這神情意味著她要倒黴,不然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帥哥不會那麼一副期待的模樣。她要跑!可是跑到哪裡呢?變石頭?還是找塊石頭藏著?

  “螞蟻,你來!”白沉香貌似和藹,實則很有威脅性的聲音響起。

  螞蟻?是誰?師父在叫她嗎?

  哈大叔輕輕推了推一直往後躲的她,耳語道:“別怕,去回掌門的話,你是他的七弟子,應該站在鈞天一列的。”

  蟲蟲還是不自禁的往後挪。

  “螞蟻!”師父的聲音有點嚴厲了。

  “我不去!”她沖口而出。

  “來,別怕,不考你,畢竟你沒有道術基礎,又是初學,為師不會為難於你。”

  不會為難嗎?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安呢?非常非常不安,好像大難臨頭!

  感覺場上數百雙眼睛望向自己,蟲蟲不得已,只好半寸半寸蹭向場中,等得白沉香差點當場撕下掌門的威嚴偽裝,跳過去把她拎過來。

  “來,螞蟻,既然你是卻邪劍認定的主人,今天對你的考較就是……”白沉香的眼神變幻莫測,“把卻邪劍拔出來!”

  五雷轟頂、天塌地陷、世紀大海嘯、這可是足以讓地球毀滅的消息啊!

  “師父,我不能……”蟲蟲可憐兮兮地低著頭。

  “別怕,為師讓你去,你就去,拔不出來也不是罪過,不過試試你的法力罷了。”師父的決定像聖旨一樣不可違拗,“天門派門規的第一條就是不得違背師命,你忘記了嗎?”

  天門派那麼多條爛規定,她哪知道哪條對哪條!蟲蟲心裡罵了一句,可眼看現在這局勢是騎虎難下了,眼見不拔劍意思一下是不行的。沒想到白沉香跟她玩陰的,如果她拔不出,是不是要趕她下山?

  偷眼看了一下哈大叔,見大叔向她點點頭,意思是拔不出來也沒關系,蟲蟲心裡一寬,咬牙想著,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托生,拔就拔吧!

  長呼了一口氣,她大步走到第七塊大石前,還沒伸手拔劍,卻邪劍就發出了嗡嗡的響聲,劍身也顫抖不止,好像是興奮,又好像是警告,更好像是……恐懼!

  場地上,大家發出了驚喜和驚歎的聲音,大概都覺得卻邪劍在召喚主人,就連一向沉穩的白沉香都流露出一點緊張的神色,緊盯著蟲蟲猶豫的把一隻手放到劍柄上。

  拔不動,劍在手下顫抖著。那麼,兩隻手。還是不行。再加一隻腳,用力蹬著石頭,不行。最後兩手兩腳全上,像那天一樣以全身的重量去拔劍,仍然是不行。

  “你個死劍,一點不配合,我不要你了。”蟲蟲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敗丟人極了,痛罵一句,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後猛拉。這回,劍有了動靜,伴隨著嗆啷一聲,蟲蟲驚喜地感到手上堅實的後拉力空了,她又像那天一樣,整個人四腳朝天摔到地上。

  知道手上還握著劍柄,蟲蟲心裡的開心沒辦法形容。她果然是神劍選定的主人啊,這不就拔出劍來了嗎?而且劍也沒有像那天那樣再彈回去。

  可是等等,為什麼師父面色鐵青,周圍驚呼聲四起?為什麼三位師叔的表情那麼奇怪,好像天塌下來了一樣?

  蟲蟲艱難地爬起來,看到自己確實是拔出劍了。呃……確切的說是拔出了一部分,因為那把神劍,據說天雷地火也毀不了的神劍它、它,竟然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3:40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2:24 PM 編輯

第十三章 雷霆之怒

  這麼大個場地,幾百號人,居然寂靜到死,就連呼吸聲也聽不到,就是掉在地上一片枯葉,聲音也仿佛大得像打雷。眾人大眼瞪小眼,全部被眼前的事實嚇得進入了木僵狀態。

  一定是做夢!據說夢中沒有聲音,一定是的,不然為什麼師父不上來拍死她?是夢就好了,只要醒了就萬事OK,好,姚蟲蟲加油,現在就要從夢中醒來。

  蟲蟲用力閉上眼睛,可就在這時,耳邊卻來了一陣嗡嗡的聲音,像是哭泣,又像是低鳴,睜開眼睛一看,就見離她最近的七位師兄弟正手腳並用,和自己手中的劍較勁兒。

  那些劍自有意識一樣,拼命抖動著,似乎傷心自己家的老七被面前這個嚇呆了的小女子“殺死”,憤怒的想要竄出劍鞘,把毀劍的罪魁禍首穿個透心兒涼,讓她血債血償!

  不是夢!蟲蟲悲哀地看清了事實,下意識地要辯解,張了半天嘴,只說出了一句:“這、這不能怪我!”

  “不怪你?!”白沉香斜睨著蟲蟲,一臉山雨欲來前的可怕平靜,而且這將是一場極大的暴風雨。

  “是啊……我是說……我說我拔不出來,但師父你偏要我試一下,你還說……”

  “我說了什麼?”

  蟲蟲說不出話來了,因為當時師父說的是“拔不出來也不是罪過”,可沒說把劍弄斷了也可以免除懲罰。

  “你居然毀了我天門派的鎮派之寶!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白沉香心中悔痛交加,平時引人為傲的冷靜沉著蕩然無存,突然怒喝一聲,嚇了蟲蟲一哆嗦。只見他身上的紫邊灰袍無風自動,慢慢漲起,似乎充氣了一樣,眼睛中那種憤怒和絕望都要把空氣點燃了。

  “掌門師兄息怒,蟲蟲一定不是故意的。”哈大叔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幾步把蟲蟲護在身後,“這一定有巧合、有天意!”

  “天意?什麼天意?是上天派了這個妖女來毀掉我天門派唯一的希望,振興的基石嗎?”白沉香怒極,身上不斷傳來吱吱嘎嘎的響聲,“我不管她是上來派來的還是魔教派來的,沒有人能毀了天門派的神劍還能活著走出這塊地方!老黑你閃開,難道你是要和她一起化為焦土嗎?”

  “師兄,你聽我說。”哈大叔急了:“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和蟲蟲在一起,我敢以腦袋保證,她絕不是魔教派來的,卻邪劍、卻邪劍被毀一定有其他因由!”

  “你的腦袋?”白沉香的衣袂、袍袖獵獵作響,人像要爆炸了一樣,又像是能引出天地五雷,當場把蟲蟲劈死,“幾百年了,若不是八劍齊聚的希望和威力,我天門派將如何你很清楚,和這些比起來,你的腦袋加上我的腦袋都一錢不值!”

  “可是師兄,這裡面一定有蹊蹺,把這件事搞清楚再做處罰也不遲。倘若蟲蟲是冤枉的,或者卻邪劍是應天劫而斷,到時候追悔莫及啊!”老黑說著跪倒在地,痛心疾首。

  “你不要一味袒護這個妖女,我早就懷疑她來路不正。就算卻邪劍是應劫而斷,天劫也一定是這妖女啟動的。她來的時候花四海也在,說不定就是她把災禍引來了。哼,當時花四海殺了她就像撚死一隻螞蟻般簡單,卻一直不動手,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妖邪眉來眼去,一看就知道是妖邪之徒!掌門師弟,除惡務盡,不能姑息養奸!”白沉香還沒說話,一位師伯級的人大聲道,正是那天和蒼穹師叔吵嘴的楊師伯。

  蟲蟲是個火爆的脾氣,點火就著的,剛才因為毀了神劍,情怯得很,一直也不敢說話,不過她被白沉香咄咄逼人的嚇唬就罷了,此時見不相幹的人也廢話連篇,哪裡還忍得住,當場就跳起來,大叫道:“死老頭,我招你了?憑什麼這樣說我!當時全天門派的人和花四海惡鬥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妖邪了?又是哪知眼睛看到我眉來眼去了?咱們一碼歸一碼,現在說的是神劍的事,你少來這些不相幹的!”

  “掌門師弟,你收的好徒弟啊!”楊師伯大概沒被人這樣頂撞過,抖得比那些神劍還厲害,“她說得好,現在說神劍的事,她毀了上古神器,還這樣沒大沒小。你說,該怎麼辦吧?”

  白沉香的眼睛看著地上斷成四五截的卻邪劍,見那神器一動不動,光芒也不閃,好像凡鐵一樣躺在地上,心裡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從他入天門派學藝的時候,陳兵八劍就插在雲夢山腳下的藏劍石中了,雖然千百年來沒有人拔得動,但它們就仿佛是護佑天門派乃至整個正道的天地正氣一樣存在著。

  後來天門派突遭變故,一夕之間高手盡皆神秘失蹤,天門派也由天下第一大派窘迫落寞到了幾乎關閉山門的境地,如果不是陳兵八劍仍在,他又如何讓天門派重新煥發生機呢?

  劍主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一方面他感歎天門派重新崛起的曙光來臨了,多年沒有實現的願望可以在他這一輩實現,另一方面他也在想,劍主齊出,必是天下大亂、妖孽橫行的先兆,所以保證這八把神劍的安全,使八劍劍主盡快成長是他必須做到的,否則邪氣旺盛之時,別說拯救天下蒼生,就連自保隻怕也難以做到。

  他苦心經營,殫精竭慮了這麼多年,不成功便罷了,現在卻毀在他手裡,叫他如何自處,如何原諒自己?這個可惡的丫頭畢竟是他收了做徒弟的,讓她在眾人面前試著拔劍也是他的主意,而現在這個結果要怎麼辦?

  “掌門師弟,拿不了主意嗎?整個天門派交到你的手裡,你就連個妖孽也制服不了嗎?”楊師伯又叫道:“神劍毀在她手裡,應該受五雷轟頂之罪!”

  “不能這樣,師兄!”哈大叔眼見白沉香眼神裡殺機閃動,大聲阻攔,“這事來得太突然了,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做決定。我天門派是天下正道之首,怎麼能做出這種令人垢病、落人口實的事!”

  “毀了神劍罪大惡極,這妖女死上八百回也抵不上神劍萬分之一!”

  “生命誠可貴!虧你修道這麼多年,連這個也不懂。我怎麼死八百回也抵不上?哼,不就是一把爛劍嗎?我幫你們重新鑄起來就是,了不起再找一把一模一樣的。”蟲蟲在火頭上,理智極度匱乏,或者說幾乎為零,顧不得哈大叔一個勁兒的拉她的手,和楊師伯爭辯。

  “螞蟻,住嘴!”白沉香大怒,袍袖一揮,一股狂風夾雜著滾滾的雷聲平地卷起,向蟲蟲直襲而去。

  他不是想打向蟲蟲,可怒極失控,等發覺自己錯手,後悔也來不及了。



第十四章 神秘的護體真氣

  師兄!

  四個聲音同時響起,都沒想到白沉香怒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墨武、桃花和刀朗分別從三個方向出手,深淺不一的紅光從他們的掌中疾飛而出,瞬間化為千絲萬縷的紅絲,發出嚇嚇的聲響,默契的沖向蟲蟲面前不到兩米的地方。紅絲甫一接觸就迅速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細密的光網,把蟲蟲護在後面,而在光網和蟲蟲之間還擋著一個奮勇當先的哈大叔。

  然而卻邪劍的被毀使白沉香痛極攻心,無意中竟然使出了七成的功力。這一擊挾了雷霆之勢,夾雜著閃閃電光的狂風打著旋兒猛沖了過來!

  三位護法的功力本就不及掌門人,加上事出倉促,所以當風雷與光網相交的一剎那即被攪得粉碎,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怒號,半空中無數的紅色光球紛紛撒落,天空中宛如降下了一篷光雨。與此同時,狂風沖破阻礙,巨大的風力把作為第二重的保護哈大叔卷起,摔出幾十米遠,之後向蟲蟲當頭擊來。

  完了,完了,當真要被雷劈了!機率這麼容低的事也被她遇到!

  蟲蟲連逃命的時機都沒有,只能閉目等死。她覺得自己被一種憤怒的力量掀起,像暴風雨中的樹葉一樣無力無依,被卷得東倒西歪,不能自控地飛向半空,然後遠遠的摔了出去。

  不過,還好。

  她沒有感覺到痛苦,甚至連那可怕的狂風也沒有掃到她,耳邊除了滾滾的雷聲,什麼也聽不見,好像她的全身都包在一片藏著驚雷的透明雨雲裡,而這雨雲膨脹成一個球狀的保護膜,護著她沒有受到直面重擊。

  瞪大眼睛,她驚駭地看著地面上的景物和人影越來越小,眼前的山壁卻急速變大,在她還沒有驚叫出聲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狠狠的呈大字型撞到了山上。

  厚,這下帥了,要被拍成柿餅了!

  她嚇得緊閉雙眼,耳邊就聽啪的一聲,沒感覺到疼,人卻急速墜了下去,滋味和那天掉落懸崖差不多,隻不過很快就落了地。這一次她特意留心了屁屁,萬幸,沒有再被蓋章了!

  全場再度寂靜,連那七把鳴叫不已的劍也停止了抖動。蟲蟲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人,又感覺了一下自身的情況,空白成一片的大腦慢慢恢複了意識。她蹭的一下跳起來,指著她的師父氣呼呼地叫:“白沉香,你也太狠了,我好歹是你的弟子,師徒如父子、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你比魔教的惡徒還邪惡。哼,現在老子正式通知你,我炒了你了,從此咱們一刀兩斷!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自從卻邪劍被毀,白沉香的心就一直很亂,又想拍死這隻螞蟻,心中又隱隱覺得不妥,剛才一時錯手,本來很是懊悔,這會兒見她沒上沒上的,一點也不把師尊兼掌門放在眼裡,登時大怒,施展騰雲術,一步就來到蟲蟲面前,抓住她的衣領,拎她到場地中央來。

  “孽徒,真反了你了,連白沉香都叫出來了!還說什麼老子,誰是老子!”

  蟲蟲像一隻被捉的小鳥一樣死命掙紮,卻哪動彈得了分毫,最後氣餒地幹脆不動,勉強揚起脖子,怒瞪著白沉香,一點也不含糊的。白沉香怒火中燒,也這麼瞪回去。全場幾百口子人就那麼看著他們師徒二人大眼瞪小眼,沒一個人敢說話。

  除了那個討厭的楊師伯。

  “妖孽啊!她是妖孽啊!”他尖著嗓子叫:“大家都看到了,掌門人這招風雷掌是雷霆萬鈞之勢,居然??居然被妖女的護身妖氣擋了回來。試問,一個一點道術基礎也沒有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護身之氣,怎麼能擋住白掌門的一擊?這個來曆不明的妖女一定是魔教惡徒!”

  他叫得聲嘶力竭、捶胸頓足,好像哭喪一樣,張口妖女,閉口惡徒,蟲蟲卻沒有反駁,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什麼護身妖氣上。

  她不是妖,也沒有一點法力,祖上八輩子沒人修過道,靠遺傳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不會憑白無故的出現特異功能。那麼護身之氣又是什麼東東?難道就是這個東東保護她從懸崖上掉落的時候沒有摔成肉餅,也是這個東東讓她沒有在師父掌下被拍成人肉包子?

  可是,它是哪裡來的?難道是她旅行時遇到的那個??

  她舉目四望,尋找她最信任的人,見哈大叔正從遠處跑來,嘴角邊掛著一絲血跡,顯然是掃到台風尾而受了傷。他的功力是全天門派最差的,不過畢竟不是凡人,雖然被摔出幾十米,也隻是受了傷而已,隻是他自己的法寶??就是那把掃帚被毀了,他隻能一路跑過來。

  看到哈大叔受傷,蟲蟲放下了自己的事,再度向師父狂甩白眼飛刀,但這次白沉香卻沒有看他,而是和三位護法交換著眼色。

  他收的第七弟子,這個不聽話的、頑劣異常的、氣得他半死的女徒的身上,確實有一道強大的護體真氣。這個孽徒盡管懵懵懂懂,他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當他的風雷掌打到她周身外半尺,當他以為這丫頭要被他一掌拍死的時候,她的胸口處突然散發出一種顏色極淡的金光,光芒上還有些黑黑的字體,把她全身都罩住了,一點傷也沒受。

  看她的樣子,也像是不知道這護體真氣的存在,那她究竟是誰?她真的是天定的卻邪劍主嗎?如果是,為什麼其他神劍劍主的身上沒有這強大的真氣呢?那真氣光華燦爛,一點妖邪之意也沒有,證明她絕不是魔教中人。那她怎麼會把卻邪劍給毀了呢?

  “掌門師兄,請聽我一言。”四大護法中,刀朗最是清醒冷靜,見狀忙上前施禮道:“蟲蟲雖折斷了卻邪劍,但仔細想來,神劍是任何人毀不掉的,除非她真的是劍主。也許這其中有什麼我們還未得知的緣故,我看不如先把蟲蟲關押起來,把神劍的殘片也收起,大家商議一下要怎麼辦,總勝過倉促決定,其後再追悔莫及。”

  他們師兄弟相處了幾百年,彼此心意相通,因此刀朗這樣一說,墨武也上前道:“東師兄說的對,這事需從長計議。”他說完,桃花也同樣表態。

  白沉香已經冷靜下來了,早就想如此決定,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棄一邊楊師兄大叫著“養虎為患、養虎為患”的叫聲於不顧,點了點頭。

  “帝乙,把殘劍收起來,帶到鈞天去。”他恢複了一派宗師沉著威嚴的舉止,“把這個劣徒給我關到昆吾連天洞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3:47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2:29 PM 編輯

第十五章 第五重

  “掌門師兄,等等。”哈大叔急忙阻攔,“您要把蟲蟲關到昆吾連天洞的第幾重?”

  “這樣的劣徒,關到第九重去領罪!”白沉香厲聲道。

  此話一出,只要是同情蟲蟲的人都大吃一驚,哈大叔更是急道:“不行啊,師兄,第九重陰寒與酷暑之氣太重,每晚一遍的刮骨風刀更是厲害,蟲蟲沒有法力,她抵受不住這個的。”

  “哼,她連掌門師弟的風雷掌都不放在眼裡,昆吾連天洞的第九重又算什麼!”楊老頭又來多嘴,可是沒人理他。

  “師兄,把這丫頭關到第九重……只怕是不妥。”刀朗湊近了白沉香低語道:“她雖然有護體真氣,但看來不會運用,剛才的真氣外洩,一定是被偶然激發了出來,如果真的日夜受刮骨風刀之苦,無異於殺了她。依我看,不如關在第七重吧?”

  “第六重才好。”墨武插嘴道。

  “那不如第五重。”桃花又給疏通了一層。

  “幹脆把她請到鈞天供起來享福,怎麼樣?”白沉香冷哼一聲,眼神一掃,生生把老黑嘴裡那句“好啊”給逼了回去。

  此時,站在一邊的蟲蟲已經恢複了理智,剛才指著師父鼻子大叫白沉香的氣勢已經消失了個徹底,偷眼看這幾位天門派的頂級人物如買菜一樣討價還價,又聽說要罰她去什麼昆吾連天洞,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白兔樣兒,純良又無辜,看白沉香死師父好不好意思太狠。

  她明白這趟處罰是免不了的,只能爭取最好的結果。昆吾連天洞她沒去過,哈大叔也從沒有提起,不過既然是受罰的地方,想來不會太舒服,聽他們爭論第幾重的事,大概和地獄一樣,越往下越可怕吧。

  她是個嬌氣包,受不了苦,在左右不了局勢的情況下,當然也不敢多話,心想要爭取個好態度,讓白沉香的鐵石心腸動一點惻隱之心。她眼巴巴的盯著師父的嘴,生怕吐出的數字是置她於死地的地方,白沉香被她盯著心頭煩躁,正好桃花嘮哩嘮叨的反複強調第五重對於蟲蟲有多麼合適,於是情不自禁地說:“就這麼辦吧!”

  話一出口,他後悔得恨不能賞自己一記風雷掌,因為這是極輕的處罰,而其他幾個人則長出了一口氣。蟲蟲察言觀色,知道對自己的處罰不會很重,也很開心。

  “要關多少天呢?”哈大叔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和蒼穹的處罰一樣沒有期限!要看怎麼解決卻邪劍的事再說。”白沉香一甩袍袖,“楊師兄,麻煩你押這劣徒去受罰。”

  “掌門師弟,為兄忠言逆耳,你這樣心慈手軟,將來必釀大禍!”

  “楊師兄,多謝提醒。天門派能屹立數千年而不倒,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被毀。小小一個女子,我們也不必如臨大敵。”白沉香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他不明白這丫頭有什麼好,怎麼沒有幾天就得了那麼多人的心,目前看來只有派楊師兄做行刑官才不會出現循私的情況,縱然這丫頭有千般好,這樣不服管教,也需要教訓一下子。再說,對她的處罰簡直算是沒有一樣。

  昆吾連天洞共有九重,以第五重為界,下四重是受罰的地方,上四重是修煉的地方。此洞的奇特之處在於它日夜的溫差,白天酷暑難耐,晚上冰寒刺骨,氣溫的變化非常劇烈。但從另一方面講,也正是因為這種獨特的氣候和洞內石壁上嵌滿的那些靈力強大的藍色晶石,才使此洞與眾不同,是一處對修道人的修煉極有助益的所在。

  昆吾連天洞的上四重就是極佳的修煉場所,東蒼天、西?天、南炎天、北玄天、中鈞天的弟子總是喜歡三五結伴到此處打坐,功力淺的在第一重,功力深的就可以向下一點,這也就是為什麼天門派弟子的修煉進境總比其他門派的弟子更快的原因。

  而下四重,一到晚上就有罡氣猛烈的狂風從地底的大小洞穴中吹出,吹在人身上就如同刮骨一樣的疼痛,狀如淩遲,整夜不止,越到下麵越厲害,法力低微一點的人也受不了這種折騰,偏偏這怪風不會令人有一點外傷,所以成為了天門派懲罰本門弟子的地方。

  奇妙的是:第五重卻平靜極了,與正常的環境沒有一點不同,呆在裡面的人不會遭到一點折磨或者磨練,除了沒人進入這個分隔界、令人格外寂寞以外。

  把那個丫頭關到第五重,哪有什麼懲罰效果,純粹是讓她躲清靜去的。本來他也不會那麼狠,打算把她關到第六重兩天,讓她吃點苦頭後就把她關到第四重,好方便她修煉,哪想到幾個師弟一直和他唱反調,讓他一時糊塗,做出了錯誤的,卻又不能收回的決定。

  慈母多敗兒!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裡突然竄出來這句話,轉頭看了看那幾位“母親”,居然一個個興高采烈,不禁長歎一聲,默念咒語,從老黑伸手收回連連看的母環,並改變手環上的牽制力,遞給行刑官道:“請楊師兄把這個祭在第五重的兩界石上,包管這劣徒不能隨便亂跑。”

  楊老頭吶吶的接過手環,心中縱有萬般不願,卻知道他這個掌門師弟表面雖然嚴謹沉著,骨子裡卻是個極剛的性子,做了決定的事絕不會改變,當下也不多說,揮手叫自己手下過來,拉了蟲蟲就走,哪知蟲蟲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嚇了他一跳。

  “師父,弟子還有最後一個要求!”蟲蟲叫得大聲而淒厲,好像有什麼生離死別的事。

  “師父?不是白沉香嗎?”白沉香微側過臉,“這裡有弟子嗎?我倒是聽說有一個叫老子的!”

  “哇,師父,你的側臉好帥啊。”蟲蟲無厘頭的來了一句,倒不是為了拍馬屁,而是嘴巴比腦子快,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說完了?好,那就去好好想想你錯在哪裡!”

  “不是這一句!不是這一句!”蟲蟲拼命掙脫楊老頭的兩個手下,“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死刑犯上路前不是還有斷頭飯嘛,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帶幾塊哈大叔做的米糕?不要梅子味兒的,要竹葉味的,聞著清香,吃著好吃。還有還有,再來點蘭花露,用紫竹林的井水做的,那個就著竹葉米糕最搭配……”

  白沉香聽的臉都綠了,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她大小姐以為是去享福嗎?她是去受罰啊,居然還在這裡點菜!



第十六章 正義的奸笑

  “師父,師父您別走啊,沒一點優待嗎?”蟲蟲快被人扛起來了,還在拼命爭取利益。好家夥,一個人到山洞裡去,聽說那裡還不是很舒服的,當然死賴活挨也要多撈點好處,不然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蟲蟲姑娘她要怎麼辦呢?

  可是白沉香是個鐵石心腸的,連頭也不回,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他的劍,伸手一揮就禦劍飛走,身影很快化為了一個赤紅色的光點。再看刀朗和墨武師叔,兩個人微笑著向她揮手,好像是光榮的送孩子參軍的父母,就差給她胸前戴上一朵大紅花了。

  哈大叔,那個最疼她的人,一直向她點頭,意思是讓她安心,乖乖的等幾天,很快就會沒事的。最可恨是桃花師叔,他偷偷向蟲蟲豎起大姆指,也沒見他嘴唇動,他的聲音就傳到了蟲蟲心裡:“好丫頭,你了不起,我和掌門師兄相處了幾百年,從來沒見他在別人面前失態過,你今天讓他一連暴跳如雷了三次,師叔服了你了!”

  桃花師叔長得帥,舉止文雅優美、一本正經,實際上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蟲蟲咬牙切齒地想,再也無力反抗,差不多被楊老頭的手下舉在頭頂帶去了昆吾連天洞。

  “咱們也走吧,看這爛攤子要怎麼收拾。”墨武看蟲蟲的身影消失在雲海之中,輕歎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但願找到辦法救回卻邪劍,不然……”他說不下去了,祭出自己的鐵筆,禦筆而去,刀朗和桃花緊隨其後。

  三人到了雲夢山的絕頂冰城後也不停留,直飛到鈞天的撒星殿才落下來,就見掌門白沉香在殿中緩緩地踱著步子,顯然內心愁悶異常,三個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沉默著。

  “不然……把蒼穹放出來吧,他腦子活絡,說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過了好半晌,墨武忍不住道。

  “不行,蒼穹一向膽大妄為,沉迷於杯中物,這次不給他點教訓,誰知道他以後還要闖出什麼禍來。”白沉香搖頭道,想起這個師弟就頭疼無比,忽然又想起了被他戲稱為螞蟻的姚蟲蟲,覺得腦袋都要裂開了。

  一般門派有這樣一個不服管教的弟子就已經很不幸了,天門派卻有一對兒,而那個小的似乎比大的還可怕,能不知不覺間就闖下滔天大禍!

  他轉頭看看石案,那上面鋪了一塊純白的天蠶絲綢,光滑的綢面上,那把碎了好幾段的卻邪劍就靜靜地躺在那兒,一點靈氣也無。

  “刀朗,無窮山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花四海不在附近,不過他手下的門人大批湧入無窮山,漫山遍野的亂跑,卻也不來雲夢山挑釁,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不會是無窮山出了什麼密寶吧?”白沉香皺緊了眉問。

  “我已經看過了,無窮山方向氣息無異,只怕沒有什麼寶物出現。但是天相變化細微,西方有兇煞之氣,看來魔道最近必有動作,我們要提早防範。”桃花道。

  刀朗辦事一向穩妥精細,桃花擅於卜卦觀星,他們所說的話,他一向是極其信任的,而自從上回花四海上門挑釁後,他已經吩咐墨武加強了天門山的守衛,以墨武的能力,他也很放心。現在就兩件事讓他愁鎖心頭,一是弄不清魔道中人為什麼頻繁出入無窮山?二是要把卻邪劍怎麼辦?

  魔道中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到無窮山去,如果沒有寶物,他們又為了什麼而來?而卻邪劍為什麼會碎呢?剛才他在氣頭上,也沒有細想,這會兒冷靜下來,恍然記起姚蟲蟲並沒有用很大的力,那劍就自己彈了出來並且當即碎裂了。

  不會是上回和花四海的鎖麟龍相碰的時候就受了魔氣的侵襲了吧?可是花四海雖然惡名遠播,傳說他的法力無邊,魔力難測,但他恐怕還沒有強大到能毀損神器於無形的地步,那麼劍出即毀有什麼特殊原因嗎?難道真的是天劫?姚蟲蟲是從天而降的,是她引發的天劫嗎?

  “繼續盯著魔道中人的一舉一動,我們也要小心提防被妖人襲擊。至於是不是把此事通告給友派並請求支援,我要再考慮一下。”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白沉香看了看三位師弟,又看了看殘劍,“卻邪劍先供到紫藤閣,派重兵把守,一並容後再議吧。”說完,他幾不可聞的長歎一聲,揮手讓師弟們下去,自己則繼續苦思冥想。

  片刻,偌大的撒星殿裡,就只剩下他寂寥鬱悶的身影。

  ………………………………………………

  蟲蟲警惕地盯著楊老頭和她的手下,生怕他們給她上私刑。

  她有點責怪師父,明知道這個楊老頭看她不順眼,還讓他來押自己,這不是要楊為刀俎,她為魚肉嘛。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個死老頭只數落了她幾句,然後把連連看的母環祭到了一塊大青石上就憤憤然的離開了,顯然還對蟲蟲受到那麼輕的懲罰不滿。

  從這一方面來看,蟲蟲開始覺得白沉香是有兩下子的,整個天門派從幾近滅門的孱弱到現在重新站在名門大派的位子上已經很不容易了,更難得的是他的屬下都規規矩矩的,就連楊老頭這樣高的輩份也不敢背著他搞鬼,可見他管理門派之嚴謹和鐵腕了。

  她心裡欽佩師父的時候倒沒有想過,就在不久前她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白沉香,什麼尊師重道、長幼有序全被她遠遠地扔到太平洋裡去了。

  就這麼坐著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感覺沒人監視她了,不禁放鬆下來,慢慢在洞中逛了起來。

  昆吾連天洞是很大的,她被從第一重下來的時候,看到上四重都是一個大洞中有無數小洞,有點像桑拿浴室,又有點像蜂巢,一進洞中就恍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非常安靜,好像有一把看不見的門,把洞內洞外完全阻隔開了。

  而這第五重卻沒有任何小洞,平平直直一個長方形的巨大石室,地上零星的散落著直徑不超過半米的圓石,整個地方讓人可以一覽無餘。洞內的石壁及頂上布滿了藍色晶石,正是因為這些晶石反射出的光芒,才令沒有照明的洞內雖然昏暗,卻完全可以視物。

  這些晶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從第一重就有,每一重都用晶石照明,就這樣一層層的把日光反射了下來,不過越到下麵越暗罷了。

  那塊被稱為兩界石的大石頭應該算是一塊大石碑,有三、四米高,一米多寬,卻只有巴掌厚,也不知道是什麼力學原理使它可以屹立不倒,更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石碑上寫著幾個看不懂的大字,彎彎曲曲的像外星文。

  蟲蟲走上去摸了一下,碑面光滑,看來是爬不上去拿母環的,也就是說她非要呆在這裡不可了。不過,好在她早有準備。

  她站在兩界石旁邊,露出了正義的奸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4:33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2:34 PM 編輯

第十七章 不好,有怪聲!

  唉,我怎麼那麼聰明呢!簡直沒有天理嘛,隨便做的準備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派上了用場,是說她是天生福將呢?還是老天真的罩她,想吃冰天上就下雹子?!

  她慢慢繞到石碑的後面,放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牛仔包,滿臉愛憐橫溢的打開。

  這個包鼓鼓的,她像一隻背著殼的小烏龜一樣一直背著,奇怪的是沒有人注意過,大概是別人以為她人古怪,衣著也古怪吧。包內的竹盒和竹筒有好幾個,剛才她四腳朝天的摔倒時,就是這些東西硌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不過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

  竹盒內有十幾塊竹葉味兒的米糕和幾塊梅子味兒的,五個小竹筒內有口味濃淡不同的蘭花露,是哈大叔用蝴蝶蘭落下的花瓣和水井內那甘甜得不像話的井水製成的,特別好喝。另外一個竹盒內裝著滿滿的類似於松子兒一樣的幹果和一種模樣像櫻桃、口味像草莓的鮮果。

  這鮮果並沒有名子,是紫竹林中的竹子開花後所結的果子。她從前只知道竹子開花的話,熊貓就沒有吃的了,沒想到神仙家的竹子也與眾不同,不僅顏色奇特,半夜會發光,頂部開花後還能結出這樣甜美可口的水果。這些果子熟了後就會落下,哈大叔從來不吃,就任它們爛到竹根下,她到紫竹林安家後,一經發現,大為傾心,因為這種水果汁液很多,所以她給命名為“多汁果”。

  哼,把她關起來,還想不給她飯吃是嗎?姚大小姐早有準備,這些東西如果計劃得好,至少可以吃一周,根本不怕餓,而且連維生素也不會缺乏。剛才她吵著要吃的東西,是為了混淆白沉香的耳目。

  她倒不是提前預見到自己會被關禁閉,而是在參加那場法術考試之前早就打聽過,知道那往往要花一天的時間。事先她估計自己一定是最後一個被考,其他人的考試她也看不懂,不過是瞧個熱鬧,不如帶點零食,像開茶話會一樣開開心心就混過一天了。她是想請哈大叔和五師姐、八師弟一起吃的,所以帶的東西比較多,真是好心有好報。

  看到吃的東西全部安然無恙,蟲蟲滿足的歎了一口氣,把食物分成了七份後,才找了塊看來最幹淨的地方,拿出背包中的一塊大方巾鋪到地上,舒舒服服地躺下。

  這和野餐有什麼區別?除了看不到陽光、地面不像草地那麼柔軟,靜得有點過分外,基本上還是不錯的。她姚蟲蟲別的本事沒有,苦中作樂是強項,她能把她生平第一次監禁生活過得像度假一樣愜意,有吃有喝、不用勞動、隨便睡覺,氣死白沉香。

  她想的挺好,可是她忘了一點,人有三急,她沒有方便的地方。“噓噓”還好辦,找個遠一點的角落就解決了,“嗯嗯”怎麼辦呢?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受罰的人是不給飲食類的東西的,因為吃喝下的東西,早晚還是要排出來的!

  可是人家都是劍仙啊,半人半仙,可以辟穀,甚至連氣也辟了,她卻是真正的肉體凡胎啊。白沉香罰她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那三位師叔,還有疼愛她的哈大叔怎麼也沒想到?為什麼她也沒有想到?

  她生平第一次隨地大小便,呃,事實上只開了小,沒敢開大。這個地方很通風,開小的話很快就能毀屍滅跡,也不會有味道,可是開大……

  她不敢想了,更加不敢吃了,尤其是維生素的東西,一氣之下全丟到石頭上摔得稀爛,拼著腸梗阻也不能在石洞裡留下“便便地雷”,這也太丟人了!

  還有另一樁,那就是她太無聊、太寂寞了。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長期呆在藍色的環境中,人本來就容易憂郁,何況她現在沒有一個人理,石洞內藍幽幽的光也讓她倍覺壓抑。她開始懷疑這晶石是不是有大量的有害輻射,會讓她生癌,想挖走兩塊去換錢的心情也沒了。

  把所會的歌曲翻來覆去的唱了一整天,她實在閑得難受,又感覺肚脹和饑餓同時折磨著她,於是只好去練習哈大叔所教的初級法術以轉移注意力。變幻石頭的障眼法,她早在考試前就已經練得七七八作、馬馬虎虎了,現在沒了興趣,尋思著那個傳心術挺好的,而且還比較實用,她要盡早練好,好讓五師姐幫她送個馬桶來。

  為了成仙,她不肯好好修煉,每天就想著怎麼蒙混過關,現在為了一個馬桶,她卻極其認真的修習法術了,連平時最不愛的打坐運氣都做得有模有樣,在不知不覺中法術進境很快。而放眼天下,為了馬桶而修仙的,蟲蟲只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個。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以下,非掌門命令絕對沒有人來,她大喊大叫著救命的聲音也傳不到上面去,她要想自救,唯有這個法子了。

  這天她正在打坐,拼命用初有所成的傳心術呼喚五師姐容成花落,忽然聽到寂靜無比的洞中傳來了一陣篤篤篤的聲音。

  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岔了氣息,張大眼睛四處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是幻覺嗎?還是她的傳心術突飛猛進,聽到了五師姐的心跳聲。可是不對啊,誰的心跳聲會像啄木鳥敲樹幹似的?再說,這聲音……這聲音明明是從洞中傳來的啊。

  “誰?誰在這兒?”她叫了一聲,拿起身邊一塊巴掌大的石塊。

  沒人回答她。

  她疑惑地站起來,緊張的在石洞內走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人影。她不由得嘲笑自己,可能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出現了幻聽,可是當她重新坐好,那篤篤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下子,她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不是有鬼吧?這是個劍仙的世界,有仙、有魔,自然也應該有鬼。話說,這個洞的下四重是作為處罰之地所用的,實際上是個監獄。是監獄就會死人,這些人如果死得冤,肯定會魂魄不散,就不定要來找替身。還有,這個洞那麼深,不是通往地獄的吧?

  她被連連看困著,跑是跑不了的,第九重雖然有個正在受罰的蒼穹師叔,可是她無法去求助,說不定西師叔蒼穹已經死了,就是他的鬼魂來找她的。

  篤篤篤……

  那聲音越敲越急,感覺離她也越來越近,可是她還是沒看到人影,鬼影也沒有一隻!



第十八章 混世魔女

  “再不出來,我要……”她威脅著,也不知道要怎麼辦,聲音發著抖,一點恐嚇力度也沒有,一步步向後退著,直到連連看上的牽制力使她再也挪動不了一步。

  篤篤篤……篤篤篤……

  怪聲還在繼續,並且愈發近了,蟲蟲的眼睛瞪得溜圓,盯著聲音的來處,嚇得手腳冰涼,讓她跑也跑不了了。不過在無比的驚恐中,她居然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那怪聲所到之處,地上被摔破的多汁果的殘骸逐漸減少,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擦地面,或者是在……吃?

  蟲蟲好奇勝恐懼,慢慢向怪聲的來源靠近,果然見散落了一地的殘果在減少,而篤篤聲正是來自於這裡。一轉眼,看到地上碩果僅存的一隻隻有一點殘破的果子,此刻正一口一口的被消滅,似乎有什麼正吃得歡。

  蟲蟲一咬牙,伸手去撿,手還沒碰到果子就被一個又尖又硬的東西狠狠啄了一下,白皙的手背上立即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紅痕。

  “死東西,居然敢咬本小姐。”蟲蟲撫著手背罵,即好奇之後,憤怒也戰勝了恐懼!

  她把手縮起來,以衣袖包裹著手掌,惡作劇似的一把抓過那隻被吃得還剩下一半的多汁果,看那隱形的東西有什麼反應。

  果子入手,蟲蟲瞬間感到頗為沉重,之後就聽到叭噠一聲,那隱形東西掉落到了地上,與之同落的還有一大塊果肉,不過果肉馬上就消失了,蟲蟲奇怪的聽到了打嗝的聲音。

  是人?是鬼?為什麼發出人類才能有的聲音?

  蟲蟲傻了眼,一手握著果子,失去了座標的眼睛不知道要看哪裡。而就在這時,身邊響起一陣撲稜稜的聲音,還有微風吹過,她下意識的舉高了手,不讓那隱形東西飛跳著咬到果子,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才好。

  “還給我!”一個老頭的聲音響了起來。

  聲音太突然了,蟲蟲嚇了一跳,而只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她就覺得手上一沉,衣袖被抓住了,那隱形東西拼命去搶多汁果,其重量估計足有一斤多,墜得她的手腕差點被拉下來。

  “還給我!”

  蟲蟲順著聲音的來源一摸,感覺手掌下毛茸茸的。嗯,手感不錯,再摸兩下,是挺舒服的,再摸!似乎是巴掌大小的、毛茸茸的東西,那是什麼呢?

  “啊,你要謀殺啊!”蟲蟲手上一陣刺痛,急忙甩了甩。就見本來空無一物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圓圓的影子,被她甩落到地上後,迅速顯形……黃黃的、毛毛的,胖得成流線型,短小的翅膀,桔紅色的爪子,不是那隻失蹤的小雞又是什麼?!

  “誰讓你摸我!”小雞大叫,卡通的外形卻是蒼老的聲音,“這麼大個丫頭,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蟲蟲完全震驚了,瞪著這隻小雞,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提醒過自己一萬遍了,這是個神仙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與她以前的認知不一樣,可是一隻會說話的、會隱形的、模樣像剛孵出來的、聲音卻像至少八百多歲的,巴掌大卻重達一斤多的雞,還是超出了她的想像。

  “把嘴巴合上,口水要流出來了了!”小雞打了個飽嗝,有點站立不穩,臥在了地上。

  蟲蟲合上驚得一直張大的嘴巴,腦袋還是木木的,“我……你,你會說話?”

  “你在做夢,我不會說話,嘰嘰!”小雞急忙挽回影響。

  一瞬間,蟲蟲還真有些拿不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出現了幻覺,用力在自己手臂上一擰,疼得立即叫了出來。

  嘰嘰嘰嘰!

  小雞不說話了,但聽聲音是在嘲笑蟲蟲的行為。可蟲蟲也不想自殘啊,她只是要弄清自己是的腦子是不是還正常運轉而已。

  “你會說話!”蟲蟲鑒定完畢,大聲道:“天哪,我遇到了一隻會說話的雞。”

  “嘰嘰嘰嘰。”

  “別裝了,被人揭穿了,再裝傻就是真白癡了。”

  “嘰嘰嘰嘰!”

  “呀,還生氣啊,白癡雞,這充分證明你聽得懂人話。說你白癡,你還真白給我看。”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念兩遍也沒用,我已經完全掌握了你的底細。”蟲蟲握握拳頭,邪惡地笑了。雖然她還是沒有解決自身的生理問題,但心理問題卻解決了。多少天了,她不記得了,只覺得比幾個世紀還長,她終於等到有人能和她說話了。修正,不是人,是一隻能陪她說話的雞。

  白沉香啊白沉香,想把她關在這裡悶死,哼,他的如意算盤打不響,這不老天爺又給她送來玩具了嘛!而且還是全自動、不耗電、智慧型的玩具。

  問題是,怎麼能讓這隻雞死心塌地做她的寵物呢?她一臉不懷好意和算計的微笑著。

  小雞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一向自認為是無所不能的神物,可為什麼被眼前的這個死丫頭看得渾身發冷,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可是它剛才吃太多了,現在身體不穩,即跑不了,又隱不了形。

  “小雞,我問你,你是什麼東西?從哪裡來的?”蟲蟲終於開了口,“我可認得你,上回你把我晃得從石階上摔了下來,差點斷了骨頭,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對你多好啊,還怕石頭砸死你,把你放到我的包裡。你呢?自己偷跑了。我恨哪,恨你個忘恩負義的,今天巧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說說,怎麼辦吧!”

  小雞見她邊說邊蹲下了身子,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把它抓了起來,湊到臉前,那雙慧黠的黑眼睛裡閃著可怕的笑意,想口吐人言,又忍住了。都怪剛才不小心哪,如果不是一急之下露了自己會說話的底,現在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嘰嘰嘰嘰!

  它想蒙混過關,黑眼睛閃著無辜的光,可眼前這一位燕不是可善與之輩,馬上一指頭點在它的頭上。

  “再給我裝,我們拔一根雞毛試試,現在天氣挺熱的,我給你涼快涼快!”蟲蟲說著拎起一撮絨毛,輕輕扯了一下。

  嘰嘰嘰嘰!

  改為了哀鳴,走博同情的路子試試,可這死丫頭還是不上當,當真一扯,疼得它忍不住叫了出來。好啊,它真佩服自己,在被拔毛的痛苦下居然還是雞叫一聲,沒有說人話。

  “跟我鬥狠是吧?行,成全你。我們把滿清十大酷刑都試一遍,姐姐我還就不信了,我就治不了一隻小雞。”

  眼見一隻雪白的小手伸到它的翅膀下面抓癢,它再也受不了這殘酷的刑罰,大叫起來:“死丫頭,老子已經活了三千多歲了,你敢當姐姐也不怕折壽。死丫頭,放手,哈哈,快放手,哈哈……求你了,快放手!”

  “啊,原來會說話啊。”蟲蟲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混世魔女!你是混世魔女轉世!”小雞憤憤的大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7 04:40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2:39 PM 編輯

第十九章 萬事知不說人話

  蟲蟲嘿嘿笑著,給它來個默認。

  她捧著這毛茸茸,卻號稱三千多歲的東西,坐到一塊大石邊上,心裡的高興簡直無法言喻,興奮的親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腦袋,沒想到它慘叫不止,拼命張開短小的翅膀來擦,好像蟲蟲的嘴有毒。可撿到寶的快樂讓蟲蟲開心不已,根本不介意,心裡想著這小雞畢竟是活的,也許應該給它一點人權。

  “我宣佈,從今以後你屬於我。”她扳過小雞的身子,讓它氣呼呼的眼睛對著她。

  “憑什麼啊,我可是天地間的靈物,沒人駕馭得了我!”

  “以後你要叫我主人。”

  “混世魔女!哼!休想!”

  “天地間的靈物就要遵循天道。你忘記了嗎?我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照花四海那種鬧法,那天你會被落下來的山石砸成雞肉餅的。”蟲蟲不厚道的翻小碴,“天道告訴你,別人的救命之恩該如何呢?”

  “置之不理!”

  呀?挺狡猾的啊,不愧是活了三千年的。蟲蟲不覺得生氣,只覺得有人跟她鬥嘴非常好玩,一邊用手輕輕撫摸小雞的背,一邊心裡轉著主意,看要怎麼才能收服這小雞。小雞拼命撲騰掙紮,好像蟲蟲摸它一下,就是它的恥辱,嘴裡一直大喊大叫:魔女!臭丫頭!不知名的鼠輩之類的話。

  蟲蟲看得出來,這會兒這小雞有點不對勁,所以自己才能控制它,假如它一旦恢複,到手的寶貝就長腳飛了。事實上老那麼抱著它也很費力,雖然它只有巴掌大,但密度超常,落在蟲蟲手上的分量相當可觀。

  可是,如果它真是天地間的靈物,還活了那麼久,收服一定不易,要怎麼辦呢?這小雞太好玩了,嫩嫩的樣子,老氣橫秋的語氣,放棄這樣的寶物,簡直是犯下反人類罪行!

  感覺手中的掙紮不那麼激烈了,罵聲也停息了,蟲蟲疑惑的低眼一看,發現這小雞正伸著脖子猛嗅著她的另一隻手,那裡有還剩下半個的多汁果。

  哦,原來啊!

  蟲蟲靈機一動,心頭詭計叢生,一伸手把多汁果拿遠了些,然後又拿近了,假裝是無意的把果子在手中把玩,實際上一直偷偷觀察著小雞的反應。就見那小雞的一對眼睛一直跟著她的手轉,努力伸長了脖子,多汁果經過它的嘴邊時,它都張口去虛咬,可惜蟲蟲就是讓它差一點才夠不到,急得它在蟲蟲的手中亂扭亂動。

  唉,沒什麼也不能沒智慧,有什麼也不能有弱點啊!嘖嘖,讓人抓了小辮子,就只有低頭認輸的份兒了。蟲蟲心裡想著,嘴裡卻很不善良的用一種極其誘惑的聲音問:“喜歡多汁果嗎?”

  “這……叫多汁果?”小雞頭也不回,一對黑豆似的小眼睛還是盯著蟲蟲的手。

  “是啊,因為它甜美多汁嘛。咬上一口,哎呀,簡直甜到心裡,柔軟的果肉在嘴裡滾過去,又軟又香又滑,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咕咚!蟲蟲清楚地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同時一滴濕答答的東西從它的嘴裡落到蟲蟲的手上,這小雞有著人類一切的行為和表現。

  “想吃嗎?”蟲蟲肚子裡暗笑,臉上卻一副溫柔的模樣,決定給這小雞一點甜頭。

  小雞茫然地點了點頭,慢慢把腦袋湊到了多汁果上去,但眼看就要咬下的時候,忽然雞身一抖,仿佛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縮著脖子說:“不,我不吃!”

  咦,它明明那麼想吃,現在為什麼又不要了?難道吃了這個果子對它有什麼不利的嗎?蟲蟲心念急轉,想起小雞剛才打著飽嗝,腳下不穩的樣子,嚴重懷疑多汁果是這隻小雞的剋星,讓它想吃卻又不敢。如果這樣的話,對她可太有利了。

  “吃一點吧。就一口。多好吃啊!”她拿著多汁果湊近了小雞的腦袋。

  “不吃!”

  “你真沒口福,這麼好吃的東西,唉,可惜了。”她同情的搖搖頭,聞了一下多汁果,贊歎了一聲,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再贊歎了一聲,最後輕輕咬了一口,臉上一幅幸福得要死的模樣。再偷眼看看小雞的樣子,似乎就要饞死了,看來馬上就會投降。

  其實這果子雖然好吃,可還沒到人間極緻美味的地步,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類和動物都會沉迷於一種東西,而多汁果明顯是這小雞的命門,冷眼旁觀,這東西好像它的毒品,戒不掉也抵抗不了的。

  “出於禮貌,再問你一句吃不吃。如果你不吃,可全歸我了。”蟲蟲作勢把多汁果全部放到嘴裡,嚇得那小雞一直驚叫,嘴裡雖然說著“不吃”,卻在蟲蟲的手落下後,奮力一掙,狠狠把多汁果啄走。

  蟲蟲的手早就酸了,此刻小雞突然發力,一個沒留神就被它竄到地上,叼著那半隻果子,好像別人會搶似的,一直鑽到一塊圓石邊,把腦袋紮到石根下去吃,胖胖的屁股可笑的露在外面。

  “你還真是顧頭不顧尾!”蟲蟲笑罵道,也不管它,任它把多汁果幾口就吞下肚子,再看一下周圍,那天她摔了一地的果子差不多全沒了,沒想到這小雞個頭小小,還真能吃!

  身後又傳來一聲長長的飽嗝,那小雞慢慢把頭從石根下縮了回來,回過頭愣愣地瞪著蟲蟲,因為外形是一隻雞,也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似乎是考慮要怎麼辦,可蟲蟲卻清楚地感覺得到它的懊惱和後悔。

  忽然,它圓滾滾的身體一歪,差點跌倒,同時全身的毛迅速變成了粉紅色。

  “哇,發達了,你居然是一隻變色雞!”蟲蟲瞪圓了眼睛。

  “魔女,你害死我了!我就知道今天有災,可是……”它突然不說了,用腦袋去撞石頭,大喊道:“讓你管不住嘴!讓你管不住嘴!”

  蟲蟲一步沖了過去,把它按在地上,“下回你在做什麼之前,麻煩你問我一下好不好,你現在可是屬於我,是我的私有財產。”

  “麼呂,裡蔔冷香外香外!”小雞說話時舌頭都大了,仔細聽一下,好像是說“魔女,你不能強買強賣!”

  “怎麼?你醉了?這麼快?”蟲蟲頗為意外,不知道誰吃水果會吃到醉倒,看來它的毛色變為粉色和人類喝醉後臉會紅是一樣道理。

  她聽說過一句話叫酒後吐真言,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問這小雞什麼話,它應該會如實回答。HOHO,她要問的事可多了,首先要問問它究竟是什麼雞。

  “我不是雞,我叫萬事知。”小雞醉得整個癱軟在地上,不過一放鬆下來,舌頭卻不打結了,“我知道這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你問得出。呃……我還有個外號,叫做‘不說人話’。”



第二十章 雞吃蟲?蟲吃雞!

  哇靠,百度!

  這小雞是百度!

  百度大神對於蟲蟲這種初到貴寶地的一級小白來講,實在是太實用了,所以她心裡發狠,無論坑蒙拐騙、燒殺搶掠,她說什麼也要把這隻不說人話的萬事知弄到手。

  “那我叫什麼?”測試一下百度靈不靈,這年頭騙子很多啊,不得不防。

  “你叫姚蟲蟲。”

  賓果,答對。可這沒什麼稀奇的,她闖下那麼大的禍,全雲夢山的人都知道她叫姚蟲蟲,師父賜名為螞蟻,說不定連整個劍仙世界的黑白兩道都知道了她的偉大功績。

  “那我從哪兒來?”

  “說起這個可奇怪了,呵呵,只怕沒人敢相信呢。”萬事知張了張惺忪的醉眼,看來有點得意洋洋,“你來的那個地方和這裡完全不一樣,什麼都古古怪怪的,沒有男女之防,女人穿得太不像話,露胳膊露腿兒,好多人對著手裡一個小方塊大喊大叫,鐵盒子裝了輪子在地上跑,天上還有鐵鳥飛過……”

  “那叫飛機,也是雞的一種。你再看看你,同樣是雞卻飛不了,身子胖的像海豚,翅膀卻像蜻蜓,能飛才怪。”蟲蟲連忙打斷萬事知,生怕他再說下去。她瞄了一眼手腕上連連看的子環,怕這東西有監視功能。她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要小心才行,所謂諸葛一生唯謹慎,小心行得萬年船啊!

  她爬到那座山上,當然不是為了自殺,不過是為了舒解心中的鬱悶。只是在那兒她遇到一個怪人,現在想來也是不同尋常的。說不定就是他把自己扔到了這個世界,否則為什麼會讓她撿東西,最後卻落下山崖,她身上的那道護體真氣也許就是那個怪人或者那個東西給她的。

  可是那個怪人是誰?那個東西又是什麼?她為什麼被送到這裡?她和這個世界有淵源嗎?這些謎題要一一解開,而現在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為了不像小白老鼠一樣被人抓去做實驗,她的來曆必須隱瞞。

  “魔女!我不用飛,我會隱身,會移形換影,才不做飛翔那種低級的行為!”萬事知大怒,雞身掙紮了兩下,但醉得厲害,沒有起來。

  蟲蟲一把扯住兩隻雞爪,生怕萬事知突然消失。

  “你抓得我難受哪,魔女!”萬事知閉著眼睛大叫:“你不用這樣,我現在已經醉了,不能自控,即跑不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全是因為那個多汁果,萬惡的果子啊!老天爺既然孕育出我這樣的靈物,又為什麼造出我的剋星?”

  蟲蟲不回話,耳朵豎得比兔子還長,仔細聽著每一個字。現在事情很明顯,多汁果吃多了能讓萬事知喪失理智,這是她瞭解它的最好機會。

  “不能說了,不能說了!”萬事知拼命想阻止自己,可是它的舌頭卻違背了它的意志,“這天底下沒有什麼能治我,就只有這種果子,我一見它就抵抗不了,明知道不吃正好,一吃就醉,可就是忍不住,三千年沒有變過,它是我的剋星!剋星!我想到別的地方去,因為這果子只有在紫竹林裡才有,但天命說我的主人將在這裡誕生,我不能離開。為了這個,我只好孤單寂寞地住在山洞裡,生怕連聞到果子香也會受引誘。這不,前一個多月,我到半山曬曬太陽,結果被香味引了去,本想只吃一口,結果……”

  原來當時它是醉了,只好用低級飛翔術,大概是想盡快回到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但卻撞到了她。

  “唉,真不能說了,再說要死人啦!”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身體舒服的側翻了一下,笑嘻嘻地道:“嘿嘿,花四海要發怒的時候,我早就醒啦。我偷偷隱了身,從你的包袱裡爬出來,躲在藏劍石後看熱鬧。那藏劍石是神物,不怕魔氣,石根下可是最安全的所在……不能說……萬事知閉嘴……不能說啊……還是告訴你吧,我醉得快,醒得也快,再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我就醒了,到時候你就捉不住我了。哼,我是小雞,你是小蟲,從來都是雞吃蟲,沒有蟲吃雞的道理。這才是天道哪!”

  她擔心了它半天,原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雞,早就逃到一邊看熱鬧去了,這是天地靈物嘛,根本是魔道吉祥物,心腸這麼壞!

  蟲蟲越想越氣,用力拍了萬事知一下,疼得它一抽,嚷嚷道:“哎呀好疼哪!我還以為你扯到我的金尾羽呢!誰能扯掉我的金尾羽,誰就是我的主人,我等了三千年啦。哼,真希望我的主人根本沒生出來,一個人有多快活,誰要個笨蛋來纏七纏八的指揮我。話說我這麼聰明,主人一定是笨蛋!”

  咦,還有這樣一說!天底下真有這種神之契約啊!只要拔它一根雞毛,就可以免費收到一個奴隸,這個神仙的世界還真是好玩啊!劃算劃算!

  蟲蟲心中大喜喪,不理萬事知的抗議,一手把它拎起來,另一手在它的胖屁股上亂摸,翻得絨毛都戧了,根本沒找到什麼金尾羽。

  “笨!呵呵,人真笨!尾羽就一定在屁股上嘛。哎呀,不能說了,我快要醒過來了!”

  它都這樣說了,蟲蟲還和它客氣,不客氣地把它扔到地上,跪在地上仔細翻找,眼見它渾身的絨毛正迅速由粉色轉為淡黃色,知道這家夥果真是醉得快、醒得快,再找不到什麼勞什子金尾羽,到手的法寶可就飛了。這可是她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法寶,冒泡的是它居然還是活的!

  萬事知睜開了眼睛,是清澈的!雞臉上雖然沒有表情,眼神裡卻滿是得意的笑意,它醒了!

  電光火石間,蟲蟲知道下一秒是她唯一的機會,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扯。有寶沒寶,就這一錘子買賣吧!

  啊的一聲慘叫,萬事知跳了起來,矮小的翅膀哆嗦著伸展開,卻怎麼也撫不到腦袋後面。在那個部位,生生被扯掉了一小撮絨毛,毛茸茸的腦袋像被人咬掉了一塊一樣。

  “混世魔女!笨蛋!你……你這麼狠的……老子要報複!臭丫頭,我……啊……主人!”它又發出了一聲慘叫,盯著蟲蟲的手指。

  蟲蟲的兩指還捏著那一小撮絨毛,在一團軟軟的淡黃中,有一根極細但黃得與眾不同的絨毛,那簡直是肉眼分辨不出的,不過此刻卻在慢慢變化,不僅樣子變成了一根一釐米大小的羽毛狀,連顏色也變得金燦燦的。

  “讓笨蛋主人教靈物奴隸個乖……”蟲蟲扔掉沒用的絨毛,把那根金色的羽毛握在掌心,“就算天命也不是白來的,自己要爭取。你有金尾羽,只要有心,拔一根雞毛還不容易。告訴你吧,我小時候做生物實驗的時候,生拔過整整一隻雞的雞毛,害它大夏天要跑到火爐邊取暖,你一隻小雞就更不在話下。哈,誰說一定雞吃蟲,只要夠狠,蟲也可以吃雞。話說,你的尾羽為什麼長在腦袋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8 02:47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2:48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真火石

  “還我的金尾羽!”萬事知撲騰了幾下,不過被蟲蟲伸手一指,立即就安靜了,沮喪地臥在地上,恨不能把腦袋紮到翅膀下面,“一定是出問題了。啊,有天劫,否則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會是我?哇哈哈哈哈,這就是天意,我愛天意!”蟲蟲把金色羽毛放到唇邊咬了咬,“這個不錯,好像是真金的,咦,上面還有一個洞,正好我穿根繩子來做項鏈。”她興高采烈的自言自語,再轉頭一看,見萬事知可憐巴巴的蹲在地上,好像遭受了三千年來最大的打擊。

  “別怪模怪樣的,我有個彆彆扭扭的師父就夠倒黴了。”

  “你倒黴?我才倒黴!”萬事知向前湊了幾步,“咱們打個商量……”

  “休想,死奴隸,乖乖等著命運的安排吧!”蟲蟲撲滅萬事知心中的所有希望之火,“你要順應天道知道嗎?不然要遭天譴的。放心,我是個仁慈的主人,只要你聽話,我包管你每天有多汁果吃。”

  “不,我不吃了!多汁果害死我了。”

  “真笨!”蟲蟲蹲下身來點了點萬事知的腦袋,“你死都死了,還不吃個痛快!來,叫聲主人聽聽!”

  “混世魔女!”

  “呀?我聽到天雷的聲音了,要來劈某雞了!”

  “哼,魔女主人!臭丫頭主人!”

  盡管萬事知有一百個不甘心,到頭來還是要順應天命。它怒瞪著眼前這個一臉賊笑的姑娘,心裡的絕望無比形容。它等了三千年,就是這個結果嗎?有心想反抗,可卻怕真的會召來天劫。這就是靈物的悲哀啊,是物就是要有主人的,可是眼前這一隻,明顯差了點吧。

  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這丫頭扔到這裡受罰,這幾天吵得它不得安寧,沒想到最後自己還“失身”於她,成了屬於她的靈物了。怎麼辦?難道它的命運是這樣悲慘的?!

  “呵呵,你承認就好。”蟲蟲不介意那句“主人”前面有什麼定語,重要的主語正確就行,“既然你屬於我了,我現在發布主人令第一號……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隱身,因為我沒有天眼通,會看不到你。”

  “你出恭的時候我也要在場嗎?”

  蟲蟲的臉瞬間漲紅了,“死雞,你居然偷看我噓噓!”

  “呸呸呸!誰偷看,那會折損道行的!何況你還是個女人!”

  “呀,你還歧視女性,是一隻封建雞。現在我對你很不滿意,給我移開換位一個看看,馬上到兩界石的頂端去,否則我把你做成雞仔粥、炸仔雞、烤雞仔、把你泡了藥酒當偉哥賣!”

  “偉哥是什麼東西?”

  “以你一隻雞的智慧是永遠不會明白人類醫學的偉大的!少管,我以主人之名命令你,馬上給我表演!”

  “那是我的法術,不是雜耍!”

  “我管你是什麼,這是主人的命令!”

  #¥%……&#¥%……&

  此後三個時辰、一人一雞就這麼吵來吵去,直到後來都累得說不出話了。蟲蟲倚坐在一塊石頭邊,感覺雖然很累,但內心又無比暢快,吵得格外開心。她喝了一口蘭花露,看萬事知氣鼓鼓地站在一邊,雞毛全暢了,忽然哈哈大笑,心想鬥敗的公雞就是這樣子吧,雖然它還小,隻是個三千多歲的小雞。

  “過來喝一點兒,和自己彆扭可不劃算。”她把竹筒傾斜,遞到萬事知面前。

  蟲蟲是它的命定主人,這對萬事知來講是個絕對意外的噩耗。不過它經過了否認、憤怒、壓抑,接受四個心理階段,現在已經平靜了一點。抬著看蟲蟲的臉蛋紅撲撲的鮮嫩可愛,好像很快樂,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不染一絲雜質,雖然古靈精怪、詭計多端,流露出算計的模樣,但可以確定不是兇惡殘忍之輩。

  唉,要不……就將就了吧!雞不能和命爭啊!

  它湊過去喝了幾口蘭花露,近距離感覺了一下蟲蟲的氣息,絕望地發現自己主人的法力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不由得哀歎自己是這樣高級的靈物,居然會有這樣的主人。可又一想,在這個多事之秋,法力低意味著死得快。嗯,這樣不錯,這丫頭一死,它就又是自由身了,並且再不會有其他主人。

  想到這兒,它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並且很快會到來的前途,高興地連喝了幾口蘭花露。蟲蟲見它的態度突然轉變,有點奇怪,但她一向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因此也不問。

  “魔女主人,你是為什麼會被罰到這裡的?”它心情大好,脾氣也好了起來。

  “你不是萬事知嗎?應該知道啊。”

  “這個我要說明一下,我只知道已經發生的事,不能預見未來,也不能忖度人的心思,因為那是最難的。”萬事知認真地說:“而且關於神物的事,我有時並不知道,因為神物都有神力阻擋,我無法勘破。這就是我們靈物的悲哀,不僅必須有個命定的主人,還有許多禁忌。我猜不出你為什麼被罰,想必是和神物有關對嗎?”

  “我把卻邪劍弄斷了。”蟲蟲聳聳肩,神態輕松地說。

  萬事知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對綠豆大的眼睛瞪成了黑豆那麼大,“你你你……你把天門派的鎮山寶貝之七的卻邪劍給毀了?!你怎麼弄的?”

  “沒有毀,只是斷成了幾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是風吹日曬得太久,那破鐵條早就爛透了,所以我輕輕一拔就嗚呼哀哉、完蛋大吉。”

  “破鐵條?!嗨,你說得倒輕松,沒想到白沉香還很善良,居然沒有當場打死你。”

  蟲蟲看著萬事知,總覺得它好像對她沒有死感動很惋惜似的,不過她明白卻邪劍對天門派的重要,也明白它在白沉香心中的地位,對自己無意間毀了神劍也是過意不去的。

  “作為僕人,你要提供一個解決的方案。如果不把那把劍修好,或者重新找來一把可以替代的,我估計我會把牢底坐穿。這樣,你也要呆在這裡不能離開。”

  萬事知發出了很欠扁的一陣笑聲,“你當這是集市上賣的普通刀劍嗎?還找一把替代,想得美!這可是上古神器,天地間沒有相同的另一把。自從我出生,還沒見有誰拔出過這陳兵八劍呢!這一回白沉香運道高,千年不出的劍,居然齊出了,八位劍主都成了他的弟子,不過最關鍵的卻邪劍卻讓你這白癡主人給毀了。嘖嘖,他一定氣得吐血。”

  “少廢話,有沒有搶救的辦法?”

  “我是誰?萬事知啊!所以我有辦法,隻是不知道臭丫頭主人你能否能做到?”

  “先別胡吹大氣,說來聽聽。”

  “有一種石頭,叫做真火石,是當年祝融儲存火種之用,隻要你能找到真火石,我就有辦法讓你重鑄卻邪劍。”



第二十二章 仙界曆史課

  雲夢山所在的地方叫做鳳麟洲,而真火石的所在地是聚窟洲,兩洲隔海相對。

  海名為死海,黑水滔滔、落羽即沉,鳳麟洲和聚窟洲分踞在死海南北兩岸,雖然隻是隔著一個海,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地貌和氣候。鳳麟洲是靈境寶地,富饒繁華、山奇水美、熙熙世上有人、人外有仙、仙外有天,彼此相處融洽,和平安樂。而聚窟洲則是苦寒之所,人跡罕至,是魔道眾門派盤踞的地方。

  “就是說,我要拿到真火石,就要深入龍潭虎穴?”蟲蟲沒出息的膽怯了。

  她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老老實實呆在雲夢山,還動不動摔個半死,真到了聚窟洲魔道的地盤,還有命回來嗎?弄斷了卻邪劍,白沉香肯定不會輕饒了她,到聚窟洲去隻怕生存的機率也幾乎為零,她仿佛看到一個大大的“死”字刻在了自己的腦門上,怎麼也甩不開。

  “聚窟洲沒那麼可怕,好吧,隻有一點點可怕。”萬事知像人一樣坐在地上,兩隻桔紅色的爪子伸得直直的,矮小的翅膀向後撐著身體,“那裡地廣人稀,你隻要偷偷摸摸地走,想辦法不遇到魔道中人就行了。你以為他們是蘿蔔嗎?種的遍地都是!再說,聚窟洲也有像你這樣的純人類居住,雖然人比較少,但也都活得好好的。”

  “有人?”蟲蟲愣了,沒想到人類的滲透能力如此之強,怪不得她的那個世界,神仙早就被擠得離開地球,另覓新地了。

  “那當然。魔道中人不是上古大神,他們也要吃飯、買東西、享樂,沒有人類,誰來提供這些?”萬事知擺了一副“受不了你”的神態,“而且還有一個魔頭特別喜歡做生意,應該算天下首富了,生意遍佈十洲三島,鳳麟洲也有他的產業。人家說得好,天下大同,誰說鳳麟洲不能有魔道中人?鑒於正魔兩道已經相安無事太多年了,用西蒼穹的話來說:麻桿打狼兩頭怕,大家誰也不先動手,所以道理上也不能轟那魔頭離開。”

  “呀?還有這樣的人,是誰是誰?那麼有錢的人長得帥不帥?”蟲蟲好奇的問。

  “色女……呃,主人。”萬事知見蟲蟲作勢要打,連忙改口,“這個人我沒見過,隻知道他是魔道的第二大魔頭,僅次於花四海,因為名叫西貝柳絲,所以被正道中人起了個挖苦他們的外號,叫殘花敗柳。”

  蟲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看你還笑,我說的是真的。”萬事知正經的說,“這兩個魔頭素有花名,深受魔道女眾和不明真相的人類女子青睞,所以正道人士認為他們以妖術迷惑女子,這才起了這樣的外號。其實據我所知,花四海雖然追逐者眾多,但為人冷漠,並未與任何一位女子交往密切,倒是西貝柳絲,姬妾成群,所以殘花未必,敗柳卻是必然。主人,麻煩您擦擦口水。”

  “啊?流出來了?”蟲蟲抹了抹下巴,卻發現根本沒有口水,知道是這隻死雞在嘲笑她。

  “你行。”她挑了挑大姆指,“呆會我吃烤雞翅膀!”

  萬事知立即坐直,把兩根雞翅收緊,“我的意思是說,你盡可以去取真火石,危險也許會有,但卻未必一定遇到,可是如果你不去,聰明的主人,你想想結果吧!”

  蟲蟲歪過頭,看著這隻不說人話的雞,嚴重懷疑它在害她,“你在把我往火坑裡推,燒死我,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人類真是沒有好心眼兒的族類。”萬事知盡量表現得義憤填膺,但心裡有點虛,“我雖然隻是一隻小雞,但也是有職業操守的雞,或者一百年前,我不會這樣建議你,但今時不同往日,花四海一統魔道的天罡二十八門,聚窟洲平靜了一半,你隻要小心一點,未必不能夠安全返回。”

  蟲蟲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什麼魔道、什麼天罡,就連十洲三島也是頭一次聽說。她來到這裡一個多月,小小一片紫竹林還沒有研究完,哪有時間管天下的事,哈大叔喜歡她簡單開朗的性格,什麼事也沒有和她說過,因此她現在是仙界小白。

  “原來你什麼也不知道。”萬事知哀歎道:“難道要我把這三千年來的事都和你說一遍?”

  “不用,隻講講魔道的事就行了。我可是要到人家的地盤上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哼,明明是想聽花四海的事,告訴你哦,不許迷上他。正魔不兩立,沒有結果的。我老人家看過太多生離死別的事,你別讓我再看一回。”它想給蟲蟲主人上一堂前關於劍仙世界的曆史課,好好講解一下正魔兩道的現狀與未來,但看蟲蟲一臉不耐煩,隻好撿重點的說:“花四海是個神秘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連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出現時,雖然隻是個七、八歲的稚童,但法力奇特,在魔道新人中已經嶄露頭角,十五歲就成為了魔道第一高手,現在的法力更是深不可測。本來他是閑雲野鶴的人,不歸屬於魔道一百零八門中的任何一個,但不知為何,百年前他開始了統一魔道的行動,以一人之力,一統三十六天罡門。”

  “魔門有那麼多人嗎?”蟲蟲吃了一驚。她在紫竹林時,偶爾聽哈大叔說過,正道三大派,雲夢山天門派、平寧山禮佛寺、無影島的隱流,還有其他小的門派,但總共也不過三十多個,可魔門居然有一百零八個之多,這樣打起來的話,不是很吃虧嗎?

  “魔道中人不似正道這麼團結,所以門派多如牛毛,這一百零八門還算是較大的了,有的魔門,連師父帶徒弟不過幾人而已。”萬事知解釋道:“不過魔道中人大多兇狠殘忍,真有爭鬥,在氣勢上總能壓上正道一頭。而他們這一百零八門是按照天上一百零八顆煞星所建的門派,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哦,原來是仙界水滸。蟲蟲心道,隨即想起一件事,不由得有些怨怪。為什麼花四海隻統一了三十六天罡呢,如果他連地煞一起收服,說不定聚窟洲是個太平的地方,這樣她潛伏到那裡去,危險要小得多。

  “七十二地煞門大多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花四海為人極為驕傲,自然是不屑與這些雞鳴狗盜之輩為伍,不過也可能是沒來得及,你以為一統魔道是那麼簡單的嗎?要收服這些好勇鬥狠之徒,比之白沉香讓天門派崛起更難,也虧得花四海實力強橫,手段剛猛,不然魔道也不會從分散變為團結,現在漸有坐大之勢。”

  “那麼我是非去不可了?”蟲蟲無比沮喪。

  “沒錯,而且最好盡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8 02:49 PM

本帖最後由 寒玥 於 2011-4-18 02:50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天才弟子

  蟲蟲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決定了的事就會盡快去做,而且有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式。

  所以她馬上考慮起去聚窟洲的事來,不過要去聚窟洲,首先要離開這個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才行,而一想到現實中的事,她的肚子又馬上不舒服起來。

  “萬事知,你能不能解開連連看上的禁制力,我急需要去一趟五穀輪回之所。”

  “五穀輪回之所?什麼地方,好玩不?”

  “茅廁啦,便便的地方!”蟲蟲大聲解釋,卻不好意思看一眼萬事知的眼睛。

  “對不起啦,美女主人。”萬事知的聲音裡全是看好戲的意味,“我是智慧型的,仙術也隻是會逃之夭夭,武力一道真是愛莫能助了。”

  看著它一臉的幸災樂禍,蟲蟲很想一腳把它踩成雞肉餅,讓它雞腸、雞屎、雞血混在一起,可是她現在最好不要動,不然肚子就疼得厲害。

  “而且我也不能和你去聚窟洲,因為我是被禁足在雲夢山的,不能離開。”萬事知繼續說:“你不讓我隱身,我就隻好委曲一下當你的寵物,在別人面前,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就算你抬出主人的名頭也是一樣。這倒不是我違背你的意願,是因為我一暴露出我的本事,隻怕會招來大禍,你不覺得我的奇才會引人來爭奪我嗎?放心,我乖乖在山裡等你,你拔掉了我的金尾羽,就是我命定的主人,我不聽從你,是會引來天雷劈我的。”

  它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蟲蟲心裡暗罵不止。原來它不是為了等待命定的主人才不離開,而是被神力所禁,虧它剛才還說得像多麼信守承諾似的,實際上根本靠不住。可她現在沒有精力罵它,心裡拼命想著要怎麼解決一下五穀輪回的問題,正在無計可施之時,忽然聽到石梯處傳來了腳步聲。

  “七師妹?”嬌柔的女聲試探地問。

  啊,天使!蟲蟲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覺得那聲音有如天籟。

  她大聲喊著救命跑過去,把容成花落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細一打聽才知道她是急著要去茅廁,簡直哭笑不得,不過看她難受的樣子,還是迅速去稟報了師父。

  白沉香正和三大護法研究最近在無窮山上發生的事,因為魔道中人在那裡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刀朗和桃花還特意秘密去了一趟,結果並沒有發現山上有什麼異相。可既然如此,這些惡徒要從無窮山得到什麼呢?還是山上隱藏著什麼秘密而他們被蒙蔽了?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容成花落說有要事稟報,白沉香還以為是魔道有異動,等聽到一向乖巧的五弟子又羞又窘的說完,他不知道是氣還是罵,手抖得連茶盞都拿不住,而三大護法早就笑了起來。

  “可憐的孩子。”墨武笑著搖頭,“這事要怪掌門師兄了,你該想到咱們的小螞蟻沒有一點修仙的基礎,直接把她關起來,沒吃的也沒有??唉,難為她忍耐這麼多天。可是,哈哈??”

  桃花早樂得脫了形,哪還有一點平時瀟灑嫻雅的舉止,隻有刀朗還保持一點護法的樣子,忍著笑道:“掌門師兄,您快下令讓蟲蟲出來一趟吧,如果我天門派出了這種命案,隻怕也不太好。”

  “什麼不好,簡直是大大的不好。”桃花笑得肚子疼,“這丫頭還算有點優點,至少想到不能污染昆吾連天洞。不過看她急的這樣子,隻怕堅持不了多久,掌門師兄快下令吧。”

  “你這麼關心,就派你去把連連看的禁制力解開。”白沉香惱道。

  “好啊好啊,正有此意。”桃花一點也不推辭。

  山上歲月寂寞,現在有了個這樣一個能讓人開心的寶貝,當然不能放過,要近距離觀察。連連看雖然是白沉香之物,不過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寶,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用法,因此也不用白沉香教,大踏步走出撒星殿的大門,化為一道淡紅之光,向昆吾連天洞去了。

  “玄乙,你是怎麼知道蟲蟲內急的。”刀朗文質彬彬地問。

  “回東師叔,弟子正在自己的房中打坐,隻覺得心裡擂鼓一樣地跳,然後聽到七師妹在叫我。”容成花落恭敬地答,“其實我也不確定,但就是感覺心神不寧,好像七師妹在喊救命。師父在商議大事,我不敢打擾,因此自作主張,鬥膽先進去看看,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師父責罰。”

  “你沒做錯什麼啊,為什麼要責罰?”墨武道:“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也不是禁地,不過平常沒人去罷了。掌門師兄,你說呢?”

  白沉香點了點頭,對這個五弟子穩健得體的行事風格相當滿意,但一想到七弟子,就又頭疼起來。其實他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不願意在師弟們面前顯露罷了,這件事他原也有幾分責任,隻是當時被這丫頭氣得什麼都考慮不到了。

  想到蟲蟲那雙挑釁、但又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心裡一動,問道:“玄乙,你說螞蟻傳心音給你嗎?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對為師詳細再說一遍。”

  容成花落回想了一下,把當時的事細細稟報,白沉香雖然臉上還平靜,心裡卻有一種驚喜之感。這個一無是處,隻會耍寶和氣得他失去理智的徒弟難道是一個道術上的天才嗎?

  “玄乙,今天的事你做得好,現在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不用理會了。”他溫言吩咐,等容成花落一走出殿門,即轉身問刀朗和墨武:“螞蟻??是個可造之才嗎?”

  “如果她能在幾天內就把傳心術修習到這個地步,不用說,她就是天門派的弟子中資質最好的。”墨武道:“我和黑師兄打聽過,據說蟲蟲平時不很用功,每天修煉的時間連一個時辰也不到,但是她的障眼法也已有小成,成功率能夠達到一半了。傳心術比障眼法難上許多,雖然有她心急專心的緣故,但這才幾天的時間啊。所以恭喜師兄,你的七弟子可能是個天才。”

  “也許是她身體內那道古怪真氣的緣故。”白沉香想了想,“看她那樣子,似乎不知道那道真氣的所在,她到底是什麼來曆呢?真的忘記了前塵往事了嗎?”

  “我覺得掌門師兄不要太過憂慮,那真氣正氣浩然,無一點兇邪,螞蟻??或者可以相信。”刀朗道。

  白沉香思忖著,還沒回刀朗的話,桃花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又出了什麼事?”一向沉著的白沉香被他這個七弟子刺激得快心髒崩潰,生氣她又鬧出什麼花樣。

  “蟲蟲說,她有辦法重鑄卻邪劍。”



第二十四章 說夢

  白沉香聞言騰地站了起來,愣了一下後又坐下了,但想了一下後又再度站起,隨後又坐下,如此反複了好幾次,顯然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讓他的內心極為混亂矛盾。話說,自從蟲蟲來到天門派,又有哪一次不讓他頭疼無比的?

  “先把那個劣徒給我帶上來!”他最後決定。

  桃花應了一聲,飛也似的又去了。

  白沉香擰緊了眉頭,表面雖然還平靜,但內心卻和開了鍋一樣翻騰。這麼多天了,他一直在為魔道中人頻繁出現在無窮山和神劍被毀的事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初一聽到卻邪劍可以重鑄的消息,心中的狂喜是不言而喻的。可是這話是他那個頑劣的七弟子說的,他又有點不太相信,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蟲蟲不會說這種謊話,因為這個丫頭雖然胡鬧,但看來機靈得很,應該不會不明白撒謊的後果。

  卻邪劍是上古神劍,在被損毀的那一剎那,他雖然渴望神劍能複原,心裡卻明白那是奢望,隻是這讓他愁眉不展的事情,到了那個丫頭那兒怎麼就那麼輕松簡單呢?難道真的因為她是劍主?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神劍重鑄之法的?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糾纏在白沉香的心中,手中的一盞茶全灑在了衣襟上,他也渾然不覺,直到桃花像拎小雞一樣把蟲蟲帶了來,他才收斂起心情,重新恢複正襟危坐、威嚴端正的模樣。

  “北師叔,拜託你別那麼野蠻好不好?”蟲蟲甩開桃花的手:“你飛那麼快,我會頭暈哇,我才一個月的道行,比不得您修了好幾百年。”

  桃花的心裡也在為卻邪劍能夠重鑄的事緊張著,因此也顧不得許多,隻道:“還不快與你師父見禮。”

  蟲蟲最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地方就是動不動就要跪,可是見白沉香一臉鐵青地坐在正當中的石椅上,隻得上前幾步,跪下道:“弟子姚蟲蟲……不是……弟子螞蟻叩見師父,願師父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白沉香嚴厲地道:“你不在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好好反省自己的罪過,又來搞什麼怪?”

  “沒有啊,是弟子修為不夠,需要……”

  白沉香警告式的咳了一聲,蟲蟲急忙閉嘴,不再提那種五穀輪回的事,轉口道:“但是師父,卻邪劍是我弄壞的,所以我要受罰,可是如果我能重鑄呢?可不可以將功折罪?”

  “說來聽聽。”

  “呃……咱們是不是應該講好條件,先小人後君子,免得到獎懲制度不規範,我沒地方說理去。”

  白沉香聽她在這時候還討價還價,氣得差點吐血,拼了老命才使自己沒從椅子上跳起來,直接掐著這小螞蟻雪白粉嫩的脖子嚴刑逼供,隻是怒得一拍石椅的扶手,嚇了蟲蟲一跳。

  “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師父您總這麼嚇我,會讓我產生心理障礙,進而失憶的。”蟲蟲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道:“在第五重的這幾天,我總是做怪夢。開始時,我以為是亂夢,是師父你對我進行心靈摧殘而留下的後遺症,可是這個夢每回都做得特別清晰,而且這麼多天一直做同一個夢,當然就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而那個夢內容就是重鑄卻邪劍的事。”

  她抬頭看了一下白沉香,就見他很用力地坐在石椅上,雙手把扶手抓得緊緊的,有石悄紛紛而下。再看其他三位師叔也一臉凝重,不由得心裡有點緊張,生怕自己在茅廁裡即興編的這個故事被人家拆穿,那樣的話,她就算有九條命也會被一一殺得透透的。

  白沉香見她就那麼直眉瞪眼地看著自己,覺得這劣徒真是無理,哪有這樣和師父對視的,連一點基本的禮儀也不懂,將來一定要好好調教才行,如果她真是道術天才,還要抓緊她在道術上的修行教育。

  “什麼夢?”他問,盡管使語氣變得平緩,還真有點怕她突然失憶。

  “我夢到一個很大很大的火球,人走過去的時候,離得很遠就被燒焦了衣服和頭發,身上也好燙,好像要被烤熟了。我很怕啊,想離開,但不知為什麼一直一直向那個火球走過去,好像有人推著我一樣。我熱得沒辦法,就拿起一個瓶子往身上灑水,那瓶子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我隻覺得一灑水上身就特別涼爽舒服,也不再怕那個火球了,就這樣慢慢走了過去。”蟲蟲停了一下,偷眼看白沉香和其他幾位師叔的反應,見他們很認真的聽著,沒發現她在瞎編。其實這故事也不完全是她杜撰,是她老爹在她小時候給她買的一本童話書,叫《李三怪進龍宮》,她不過是講了個改良過的童話故事而已。

  “原來那個火球後面有個山洞,和外面完全不同,洞裡面涼爽舒適極了。我就這麼往洞裡走,沒走幾步就看到三條白色的小溪,兩邊的比較細,中間的略粗。我很奇怪,沿著這三條小溪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遠,眼前出現了一個老爺爺,年紀很老很老了,可是面色紅潤,那三條小溪居然是他的鬍子和兩條長眉毛。我一走近,就把他給吵醒了。”

  “他是誰?”桃花插了一句,引來三對白眼。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呀,但就是感覺他特別慈祥,比某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很兇的修道人強多了,某人具體是誰,我在這兒也就不點名了。”白沉香對蟲蟲從來沒有過好臉色,所以這時候蟲蟲忍不住影射了一下下,“我一看這老爺爺就哭了,說我不小心弄斷了一把劍,結果被一群兇惡的人迫害,其中有一個人是姓那個黑的反義詞,還要把我關到一個洞裡,永世不得超生。”

  “丫頭,你快往下說吧,要罵師父也要等一會兒啊。”墨武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提醒這位很能東拉西扯的師侄女。

  蟲蟲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對這個溫和忠厚的南師叔很有好感,假如白沉香有墨武一半和藹,說不定她會聽話很多,此刻見南師叔溫和的笑著催促她,決定盡快把這個童話講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8 02:51 PM

第二十五章 改良童話故事

  “我哪敢罵師父,回頭他老人家再把我打到十八層地獄去!隻是我當時真的很委曲,於是那個老爺爺就說:不怕,不就是一把劍嗎?我給你一塊石頭,你拿去把劍融掉重鑄不就得了。”

  “我說:卻邪劍是上古神劍,天雷地火也不能損毀,凡火怎麼能融?”

  “老爺爺說:我給你的不是凡火,是天下所有火的祖宗,別說一把卻邪劍,就是把陳兵八劍都融成一鍋鐵汁也是平常,有了它,天下的山川河流也能燃燒起火!”

  “我問:什麼火這麼厲害?”

  “老爺爺說:這是三皇之一的祝融保留火種之用的石頭,名叫真火石,因為保留著最初的神火,所以石頭最後變成了火石,能融天下萬物。你去聚窟洲把它找回來,包你有重鑄卻邪劍。”

  “我說:那也不行啊,這東西這麼熱,我怎麼取的回來?”

  “老爺爺說:這也簡單啊,你們天門派有一個至寶叫‘水寒籃’,就在密水幽譚的水底,那是由萬年冰晶所製成的神物,是天下至陰至寒的東西,用它來放盛放天下至陽至熱的真火石,二者相生相剋,最是合適不過。你快去吧,遲則生變。說著一推我,我就醒了。”

  她說完,強抑著……亂跳的心,看向師父和幾位師叔,就見他們一臉嚴肅,互相交換著臉色,幾乎沒人注意她,顯然她所說的一切對他們深有觸動。

  她的故事是從童話中演義而來,但在這個神仙的世界裡,所有人都特別相信夢兆這回事,再說她編的也比較圓,所以她一說,這些人就相信了八成,況且她提到了真火石和水寒籃,這些都是萬事知告訴她的。萬事知對於神物不能完全窺探,有的知道一知半解,有的根本不知道,但它在雲夢山上三千年了,不用神力,隻用眼睛也看到了許多事情。

  “師父,請您允許我將功折罪,讓我親自去找真火石以重鑄卻邪劍。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身為您的弟子,我要做個有擔當的人。”蟲蟲大聲申請,一臉認真,顯得那麼忠誠正義,可她的動作卻十分不雅,講故事的過程中,她早就把跪改為了坐,現在是盤膝坐在地上,和師父師叔們大談要重鑄神劍的偉大任務。

  “螞蟻,現在你自己先回到昆吾連天洞去。”白沉香緩緩地道:“等為師商議過後,再來決定給你什麼新的責罰。”

  啊?還要責罰?!難道她的故事編的不好?沒錯,她是剛才上茅廁時編的,可是她平時都是在這個地方思考問題的。

  她苦著臉看看上面這幾位大叔,明白他們是要背著她商量一下,她為自己不能列席會議感到惋惜,但同時又覺得白沉香對她的態度似乎好了點,居然沒叫人押著她,讓她自己回洞去,也沒有再給她加上連連看的禁制,這麼說來,對她的死刑是不是要改為死緩了?

  在幾雙急得就要著火的目光中,蟲蟲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溜溜達達走出撒星殿去,深深吸了一口雲夢山絕頂的清新空氣,在月色中慢慢回到了她的被罰之地。

  而她前腳一走,急性子的墨武立即道:“掌門師兄,這次你要派誰去聚窟洲呢?”

  白沉香習慣性的皺眉,“墨武,你穩穩,我要看這丫頭說的有幾分可信。你們覺得呢?”

  墨武和桃花都表示相信,刀朗為人謹慎一些,但想了一下後也點了點頭。

  “她提到了真火石和水寒籃,如果她真是個懵懂混沌的丫頭,來曆清白,那這些東西她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白沉香沉吟道:“再想想,她拔出過卻邪劍,第二次還把這上古神劍折斷了,這說明不管她是正是邪,她確是此劍的劍主,那麼她所說的夢兆很可能是真的。”

  “掌門師兄說的是,既然如此,師兄還有什麼猶豫的呢?”桃花道:“夢兆中的神人也說了,遲則生變,師兄還是早做決定。”

  “我也相信這丫頭不會說謊,假如她是為了被放出來而信口雌黃,正如師兄所說,她不可能提起真火石和水寒籃。”刀朗道:“真火石隻是個傳說,咱們小時候聽到過,現在的弟子們有誰會知道,就是咱們幾個,一時也沒有想到以真火石重鑄卻邪劍啊。”

  墨武點了點頭,“沒錯,密水幽譚不是秘密,但水寒籃卻不為外人道,何況這丫頭連水寒籃在潭底的事都一清二楚。還有,她還知道真火石在聚窟洲,這可是我們也不清楚的事,不是夢兆又是什麼?掌門師兄……”

  白沉香擺了擺手,讓師弟們不必再說,“神劍已毀,再沒有什麼大得過這件事,就算她所說是假,諒她也折騰不出太大的動靜來。相信她,去取真火石,重鑄卻邪劍。”他終於做了決定。

  “那麼派誰去呢?讓她親自去,隻怕是不妥,她的法力太低……應該是幾乎沒有,不然我和東師兄出馬吧。”桃花站起身道:“魔道中人活動頻繁,我怕最近會有事發生,這事宜早不宜遲。”

  白沉香攔住桃花,“不,這事要讓她自己去。雖然此行兇險,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她是劍主,隻怕冥冥中隻有她才能促成這件事。假若真的天命如此,她定能化險為夷,假若她回不來,那證明她不堪執卻邪劍的重任,大家各安天命吧!”

  墨武有些猶豫,輕聲道:“可是讓她一個低級弟子去闖聚窟洲,一路上妖魔橫行,總是有點不妥。要不,我帶她去吧,如果有點什麼事,好歹能保著她一條小命。”

  白沉香還是搖頭,“她說得好,一人做事一人當,作為八位劍主之一,將來必要承擔起拯救蒼生的重任,連這點風雨也沒有經過怎麼行。你們都知道,她出現的怪異突然,八位劍主中數她能力最差,和凡人無異,如果不下猛藥,她又怎麼能迅速成長?卻邪劍由她手而毀,就要由她手而生,這樣一來,人劍合一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嗎?”

  他一番說雖然說得狠了點,但也不是不無道理,三位護法一聽,均點頭同意。

  “隻讓她一個人去嗎?”刀朗問。

  白沉香想了想道:“讓小乙、玄乙和黃乙同行。”

  二弟子燕小乙執斷水劍,據傳能抽刀斷水,劍性屬水,正好與真火石之火氣相克。八弟子尚黃乙執真剛劍,切金斷玉如削木,劍氣最為剛猛,如果遇到小股魔道中人可保己方迅速撤離,五弟子玄乙辦事沉穩謹慎,執驚鯢劍,以之泛水是最佳選擇,況且她是女弟子,可以好好盯著那個頑劣的七弟子螞蟻。

  就這樣,蟲蟲被決定派去尋找真火石了。雖然這是一趟兇險的任務,又有師兄弟三人同行,但對蟲蟲而言,這是一個公費旅遊的機會,可以離開雲夢山,離開白沉香的限制,看看這個劍仙的世界。想想,這可是天底下最冒泡的旅行,仙界耶!如果她有機會回到她的世界,這絕對絕對是一件可以讓她臭屁很久的事。至於危險,什麼時候遇到再說吧!



第二十六章 原來是自費!

  出了雲夢山,蟲蟲開心極了。其實雲夢山的風景相當美,可既然她被限制了行動自由,那麼無論多麼美麗的地方也不過是牢籠,而現在的她則是出籠的小鳥。

  小雞萬事知不能跟著她,隻好繼續藏身在昆吾連天洞中,但是金尾羽已經被蟲蟲穿成了項鏈戴在脖子上,再加上木手鐲樣的連連看,她現在也算是有首飾的人了。連連看的母環戴在了二師兄燕小乙的手腕上,說到底白沉香還是不放心她,即擔心她的安全,又擔心她搗蛋,總是要派人盯緊她才放心。

  不過蟲蟲並不反對整天和二師兄拴在一起,因為燕小乙是帥哥一名,典型的江南才子型,身材高高瘦瘦、面容清秀,雖然話不多,有點倔強,不過很容易被忽悠,經常被氣到無語無奈,看起來很可愛,讓人欺侮起來也有成就感。而最讓她滿意的是,前因後果鏡被另一路進入無窮山探查情況的師兄們帶走了,否則她這一趟的尋找真火石之旅肯定會少了許多樂趣。

  還有一件好玩的事,就是劍仙們出門不用腿走,也不乘車乘馬,而是禦劍飛行,這讓蟲蟲感覺無比新鮮。站在二師兄的身後,踏在他那把變幻成大片薄冰狀的斷水劍上在雲海中穿行,像自由的飛鳥一樣鳥瞰大地,還可以順便揩一下這位清秀帥哥的油,一舉三得,美哉啊美哉!

  但是,這種快樂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禦劍飛行的新鮮勁兒一過,蟲蟲就發現這趟旅行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美好,因為路費明顯不足,他們在天上飛了一天,落下雲頭後一直住鄉村小店,有時候就在山野中將就一夜。吃的東西更不用提,每天不是冷水就饅頭,就是饅頭就冷水。這讓蟲蟲無比懷念哈大叔做的飯,雖然也是素食,但清香美味,花樣多端,像上等素齋一樣。偶爾摘兩個山果吃,也又酸又澀,和紫竹林的多汁果根本沒的比。

  開始她以為他們隻是錯過了宿頭,但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她就有點懷疑了,結果一問二師兄,才知道他們這趟出來是沒有經費的,那個一毛不拔的白沉香一個字兒也沒給,事實上天門弟子出任務,從來沒有經費一說,所有的人都用自己的錢。

  修煉劍仙,要在山中度過幾百年寂寞清苦的歲月,當親人們一一離去,他們卻還是年輕的樣子,所以天門派中人幾乎全是與塵世隔絕的,也所以金銀這種俗物在雲夢山中屬於相當稀有的金屬。山裡平時的吃穿用度,都是自給自足,偶爾由哈大叔到市集上去賣點山珍也是為了換回必要的日用品,剩下的所剩無幾的銀子再上繳,就放在撒星殿外的一個空石腹中,誰用誰拿。

  也就是說:蟲蟲滿心以為這是公費旅行,實際上卻是自費。或者更確切一點說,是自助遊!

  她向來是個享樂主義者,不是自然主義者,她心目中的旅行是很腐敗的,坐飛機、住五星級酒店、有專業的導遊,可以在特色商品店大買而特買東西、邂逅又有錢、又靚仔的男人,然後――再然後……咳咳……

  可是,她怎麼能想到這些仙風道骨、風姿靈秀的神仙都是窮得叮當響的窮光蛋?怎麼能想到他們果然是僅靠仙氣兒維持生命的。所以,前幾天餐過鳳麟洲的絕美秀色後,她開始懷念庸俗的物質生活了。

  “我想吃肉。”她哀怨地說。這回他們出來,手指頭都數得出的可憐錢錢還由燕二師兄來管賬。

  “七師妹,雖然本派不禁葷腥,可我們畢竟是修仙的人,還是食素為好。”燕小乙一本正經地說:“再說,我們每週都會辟穀幾天,以清理身上的濁氣,現在因為要趕路,所以才沒有進行而已。”

  “我想吃肉。”蟲蟲重複著,上下瞟了他一眼。

  燕小乙不知為什麼打了個寒戰,和魔道惡徒對戰時都沒有害怕過,這回卻被新入門的師妹盯的心裡發毛,就見她一對黑白分明的丹鳳眼閃爍爍地在他身上溜來溜去,感覺後脊爬過一條冰涼的小蛇。

  “這還不簡單。”八師弟尚黃乙道:“剛才我看那邊有野兔,我修仙之前是獵戶,打這獵最在行了,抓一隻來吃不就行了。”他說著吸了吸鼻子,看來也被勾起了饞蟲。

  “八師弟!”五師姐容成花落責怪地瞪了尚黃乙一眼,“蟲蟲不懂得規矩倒也罷了,你怎麼也來胡鬧?本門的規矩,非斬妖除魔不能殺生。這才離開師父幾天,你就不聽話了。”因為是鈞天僅有的兩名女弟子,所以她和蟲蟲的關系非常好,說話的時候直呼其名。

  八師弟吐了吐舌頭,沒回嘴。

  HOHO,這些神仙可真虛偽,隻要自己不親手屠殺,吃葷就不算罪過了?有需求才有市場,大家都不吃肉,自然也就沒人殺生。既然不禁葷腥,又何必區分是誰殺的?合著自己吃肉開心,卻讓那些屠戶承擔上天的懲罰?假斯文啊假道學!

  蟲蟲想著,向八師弟招了招手,“小八,還是你最合我意,快到師姐這邊來。”她擺起師姐的架子,拉八師弟到自己身邊,兩人並排蹲在一處,繼續死盯二師兄,好像兩隻小狼在討論如何吃人。

  尚黃乙雖然也有兩百歲了,但山中歲月與塵世不同,他的外貌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臉上還頂著幾顆痘痘,心性是也少年情懷。平時師兄弟們雖然友愛,但全部拘謹安靜,他一個人寂寞無聊得很,自從來了這個七師姐,盡管相處不多,他卻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樣,所以兩人自動組成了同一陣線。他不知道七師姐為什麼要盯著二師兄,但也兩肋插刀的瞪大一對大眼,視線統一。

  “我還要睡軟床。”蟲蟲又說。

  燕小乙被盯得恨不得土遁了去,卻又不能,聽蟲蟲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再做要求,立即投降道:“要不……到下個集市,我給你……們買兩個燒餅,上面有芝麻、有油,應該會好吃一些。”他邊說邊伸手摸摸衣袋,裡面那幾文錢被捏得發燙,也不知道夠不夠買兩個燒餅,“軟床的話,師兄給你多撿些草,鋪的厚一點,好不好?”

  蟲蟲不說話,還是上下打量二師兄。燕小乙以為她還不滿意,不知道怎麼勸解她才好,殊不知此刻的蟲蟲是在想著生財之道。她不是個事事要求別人的人,反而她認為,想吃果子嗎?自己種樹吧!她現在在考慮果樹種在哪裡最合適,結出果子最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寒玥 發表於 2011-4-18 02:56 PM

第二十七章 生財有道

  她和五師姐容成花落穿的都比較漂亮華麗,按理說這兩件女裝會值不少錢,可那是人家五師姐的娘送的,不能賣,再說蟲蟲愛臭美,也捨不得賣,而二師兄和八師弟穿的就普通了,雖然沒穿那件工作服式的天門派灰袍子,也是布衣一件,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花頭。

  除非……把帥氣文雅的燕師兄賣給深閨寂寞的女人,等拿到錢後,他們三人立即跑路,燕師兄法咒一念,嗖的一下禦劍而飛……這一招“放白鴿”真是有趣啊。可是等等,燕師兄自尊心很強,表面溫和,骨子裡卻驕傲,是那種餓死是小,失節是大的人。這一招別說他不同意,就算他被她忽悠的迷糊,暫時同意了,將來想起這騙人的一幕,說不定去一頭撞死。為了幾個錢損失一名帥哥師兄,可是得不償失的。不行不行,要另想辦法。

  沒有東西可賣,又不能出賣二師兄的色相,那麼就隻有出賣勞力了,這方面應該是手持真剛劍的八師弟的強項。她這麼想著就去看八師弟,見他長得像個小牛犢子一樣強壯,一雙眼睛很純潔的放射出崇拜自己的光芒,暗罵自己這主意不好。對於無比信賴自己的八師弟,她應該罩他,讓他跟她吃香喝辣才對,怎麼能利用他?不好不好,這主意不好!

  她猛的搖頭,動作太大了,又趕上八師弟湊過頭來和她說話,兩人的腦袋?的撞在一起。那情況,一隻蟲子和一頭小牛犢相撞,後果不用想也知道,就像是乒乓球撞籃球,可憐的一方由蹲為撲,趴到了地上。

  “你這愣頭青,天啦天啦,頭骨都被你撞塌了。”蟲蟲抱著腦袋痛呼,任由五師姐把她扶起來,感覺額頭偏左的地方立即鼓起一個大包。再看罪魁禍首,一臉歉意的騷騷頭,一點事也沒有。

  這不公平哪,為什麼小八沒事!

  “七師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間接殺人也要坐牢的,你跟我有仇啊,往死裡撞我……你……哎呀,對了。”她突然大叫一聲,顧不得頭上疼得像裂開,眼前金星銀星飛來飛去,回身在地上亂摸,嚇了其他三個人一跳。

  “怎麼了?”五師姐一手輕揉著她的額頭,一邊責怪的瞪了八師弟一眼:“掉東西了嗎?要找什麼,我們一起來找。”

  “在這裡!哈哈,這下子有路費了!”飛來橫財的幸福感成功的壓下了肉體的疼痛,但因為還在頭暈,蟲蟲差不多是抱著身邊二師兄的大腿爬了起來,一手抓著一串紅紅的東西,大叫道:“我就說我是天才,這樣的好事也給我想得到!”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花樣百出的蟲蟲怎麼會突然發癲。

  “我是說,這個東西能賣大價錢,這樣我們的路費就有了。”蟲蟲晃晃手中的手機鏈,見燕師兄一副就要說教的樣子,忙道:“我知道修行之人不應該貪圖生活舒適,可是常言道: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咱們如果要濟世救民,就要瞭解民間疾苦,大隱做不到,做個中隱總可以吧?我們在天上飛來飛去,不在民間走動,怎麼知道天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況且,我們這回是來尋找真火石的,雖然夢兆說真火石是在聚窟洲,但具體在聚窟洲的什麼地方,我們一點也不知道。與其我們到了地方再亂找,不如我們在民間走走,說不定更能得到些線索。還有,魔道中人在哪裡都有活動,聽說最近一直圍著我們天門派的無窮山轉,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應當順道打聽一下魔道的動向,為我天門派立一大功。”

  她說得氣都喘不過來,心裡大大的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說服能力。她不過是想逛逛集市、大吃大喝一番、外加看點風土人情罷了,居然給她找出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偷眼看下燕二師兄,明顯被她忽悠得動了心思。小八是個沒主意的小正太,五師姐雖然有些疑慮,但性子溫柔隨和,想來也不會反對。

  等了會兒,燕二師兄終於點了點頭道:“明天就到了鳳麟洲最大的城……隔海城了,我們就一路走過去。我聽大師兄說過,魔道在此處出沒頻繁,我們是應該留心一點。”

  “先得把這個賣了才行。”蟲蟲急忙插嘴,“你們要知道,酒樓和茶寮是各種小道消息最為集中的地方。咱們的衣服也要換一下,二師兄和小八的太土了,傻不愣登的,五師姐又和天仙一樣,這樣的搭配會引人注意。”

  燕小乙點頭道:“七師妹顧慮得對,就照師妹的意思吧。可是,賣了師妹的東西恐怕不好吧?”

  “我留著這玩意兒也沒什麼用,不如為咱們天門派做點貢獻。”蟲蟲毫不在意的說。

  事實上這東西確實沒有用了,她來到這兒的第一天,手機和數碼相機都摔了個稀巴爛,她已經把殘骸埋到紫竹林裡毀屍滅跡,免得白沉香哪天問起來,她沒辦法回答,不過拴在手機上的小零碎和其他一些小東西,她沒捨得扔。

  這手機鏈是她表妹送的,一條電鍍的鐵絲鏈子上,上下共掛了三排紅色桃心,一排兩個。桃心的材質是塑膠,不過中間夾雜了好多金粉銀粉,在陽光下一照好像透明一樣,金光閃爍,非常漂亮。第一排隻是兩個桃心,第二排在桃心旁邊掛了兩個紅絨球,第三排更是墜了兩個小鈴鐺,一甩的時候叮叮亂響,分外好聽。

  沒錯,為買這個表妹隻花了十塊錢,可是塑膠和電鍍在古代都沒有,這樣的風格更是少見,所謂物以稀為貴,到了隔海城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她隻要把這東西往手飾樓一放,包管半天就賣出去。

  對於手機鏈的安排,還有那些她留下作紀念的小玩意兒,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她的商業智慧,她甚至開始琢磨回到山上後發展天門派的第三產業,而如果他們四個人在聚窟洲呆的時間長,賣手機鏈的錢揮霍空了,她還可以攛掇二師兄和八師弟做起強盜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

  反正,隻要告訴他們這是劫富濟貧就能激發他們的職業正義感。

  “蟲師姐知道的真多啊。”八師弟諂媚地笑。

  蟲蟲這才覺得腦袋上紮紮的、火燒火燎的,輕輕一碰就又疼得叫了起來,知道她的額頭上生生被撞起了一個大青棗。

  “小八,再撞一下師姐這邊,對稱了就好了,我可以告訴人家我是龍女,頭上這兩個是角。”



第二十八章 價高者得

  隔海城非常繁華。

  他們進城的時候大概快到中午了,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在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店鋪中進進出出,小販的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離城門不遠的空地上,還有戲班子在唱戲。叫喊、爭吵、寒暄、調笑、討價還價,這嘈雜,怎一個亂字了得。

  不過蟲蟲卻很喜歡這裡,因為她總算感受到了活躍的人氣,誰說市井生活就一定庸俗來著,生命的真實感覺不就在於此嗎?

  其實不僅是她,其他三個人也很開心,二師兄和五師姐還好,畢竟被師父差遣下山辦過事,對這滾滾紅塵、凡俗之物有稍許的免疫力,雖然也很興奮,卻不很驚奇。八師弟可就不同了,他就好像一隻小兔子被扔到了蘿蔔地裡,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都好玩,從城門往裡走了一百米,差不多用了兩盞茶的時間。

  他是獵戶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沒下過山,隻在山林裡成長,後來跑到雲夢山上來玩,無意中拔出了真剛劍,於是被白沉香收為弟子,百年歲月就這麼如水流過,從來沒有到過集市的。

  “別和鄉巴佬進城似的,當心引人注意。”蟲蟲急著去賣手機鏈,卻被八師弟拖著要去看木偶戲,一邊用力擺脫他的拉扯,一邊故意惡狠狠地道:“你要看什麼,要吃什麼,也要錢啊,沒有錢什麼也辦不成,快鬆手,不然我可打了。”

  八師弟放開手,還一直惦著腳向遠處看,戀戀不舍的。

  蟲蟲輕踢了他一腳,一手拉過他的衣袖塞到五師姐手裡,“師姐領他到那邊的小巷裡呆會兒,我和二師兄賣了這東西馬上回來。”她左右看看,發覺已經有行人注意他們四個人了,不由得心生警惕。其實她早該想到的,五師姐是典型的仙女姐姐,二師兄又清雅俊秀,單獨呆著還不顯什麼,往人群裡一站,立即有鶴立雞群之感。

  搜出二師兄身上最後的幾個銅闆,買了兩個芝麻燒餅給八師弟,蟲蟲找人打聽了一下,然後直接向一條名叫喜榮街的地方走去。聽說喜榮街是首飾和胭脂水粉鋪子紮推的地方,每天出入的貴婦名媛多如牛毛。

  她故意和二師兄走得很近,一路有說有笑,引得無數走在街上的小家碧玉和坐在軟轎內的大家閨秀偷窺,不僅小小的滿足了一下虛榮心,還成功的吸引了不少女人跟她進了街上最大的一間鋪子。

  這鋪子的門面裝飾得華麗貴氣,一看就是店大欺客的主兒,非皇親國戚不會登門服務的,所以裡面一定埋伏著無數有錢人。走進一看,果然。

  蟲蟲的衣服是五師姐送的那件桃紅閃金的,本來就漂亮,再加上蟲蟲為了掩蓋自己一頭染紅的了齊耳短發,在腦袋上包了一塊很嬉皮風格的花布,當她不倫不類的大踏步闖進闖子裡,宛如帶起了一陣清風似的,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給我的寶貝估個價,快點,我沒多少時間。”她大刺刺地坐在軟椅上,老實不客氣地擠走一個瘦麻桿似的貴婦,對走上來招呼客人的小二說:“拿碗茶來,我表哥渴了。”說著一把扯二師兄坐到自己身邊,根本不理他是如何在一群女人的有色目光中窘迫不安的。

  她的奇裝異服、她爽朗的步態、她頸間閃閃發光的金色羽毛、她囂張的態度和傲慢的語氣把小二震住了,絲毫不敢怠慢,一溜煙兒地跑到內堂去找掌櫃的。蟲蟲平時是個很隨和的人,今天故意擺出這個態度,就是為了達到這種效果,對這些勢利的商人,必須先在氣勢上壓倒他。

  不大功夫,掌櫃的就急忙跑出來招待貴客了,和電視劇中所看到的一樣,他是個圓滾滾的胖子,身上裹著發亮的絲綢,整個人就像個蠶繭。

  “你是掌櫃的?”蟲蟲架起二郎腿,晃啊晃的,那叫一個悠閑,那叫一個高人一等。

  “是是是,不知道這位小姐有什麼吩咐?”掌櫃的點頭哈腰,一雙眼睛在蟲蟲身上一瞄,立即判斷出這位大姑娘不是等閑之人,先不說她那種比皇家公主還要尊貴的氣質,就隻是她身上這件衣服的布料,就是一兩黃金一尺的極品綢緞。她身邊的男人穿的可不怎麼樣,看樣子是這個是窮小子拐帶了人家的大小姐私奔,半路沒了盤纏,過來賣首飾的。這樣的話,他一定要痛宰一刀,狠賺這不諳世事的小情人一筆。

  不過,這個大姑娘眼神閃爍,看著怎麼讓人心裡不安呢?

  “哦,這是我隨身戴的鏈子,最近看著煩了,想賣了買糖吃。”蟲蟲拿出那串手機鏈一丟,嚇得掌櫃的急忙伸手捧住,心肝……亂跳。

  “我的大小姐,當心摔了寶貝!”

  “沒事,這是天下異寶,如果不是拼命摔,是不會碎的。”蟲蟲喝了一口茶,還想解釋,可是那掌櫃的已經完全被手機鏈所吸引,激動地左看右看,雖然已經拼命控制了,可臉上還是露出驚異的神色。

  他是站在離視窗不遠的地方的,陽光正好照到他的手上。那紅色的透明塑膠中,閃動著金光銀光,看來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小小的銀鈴發出清脆的叮鈴聲,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讓他覺得這東西簡直是仙物,也許這就是山上的劍仙所佩戴的。再回頭看這位大姑娘,也登時覺得渾身冒仙氣兒。

  鋪子裡在挑選首飾的其他人,也都被這“寶貝”牢牢地鎖住了目光!

  “恕我眼掘。”他抬起頭來,白胖的手抓緊了那鏈子,生怕被人家搶走似的,“我幹珠寶首飾這一行三十多年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寶石,還請小姐賜教。”

  “這不是寶石,這叫塑膠,那條銀色鏈子叫電鍍,我包管天下獨此一份。”蟲蟲伸出食指勾了勾。

  掌櫃的萬分艱難地挪動步子,把手機鏈還到蟲蟲手裡,“不知道小姐要賣多少錢?”他不想露出貪婪的神色,可是老天保佑,他忍不住啊。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材質,這大姑娘沒有說慌,天下獨此一家啊。

  多少錢?

  蟲蟲一愣,因為以她那馬虎的性子,根本還沒有仔細考慮過價錢的問題,隻是想過拿了錢後要吃什麼好吃的,玩什麼好玩的。眼見掌櫃的那對閃著熱切光芒的眼睛,像帶牙齒一樣,連鏈子帶她的手都要一起吞掉了。不對,修正,周圍正有無數從眼睛中生出的牙齒來咬她,嚇得她立即把鏈子塞到了二師兄的手裡。

  她忘記中國的古語“財不露白”了,雖說二師兄是了不起的初級劍仙,可是他們進城時說好了,為了防止魔道中人發現他們的行跡,他們都收起了劍氣,假裝普通人,而且還以表兄弟妹相稱。在這種情況下,隻怕這位重諾的二師兄打死也不會顯露仙術,那麼就真被人謀財害命嗎?

  “我也想買,姑娘要多少錢才肯賣?”那個瘦麻桿貴婦說,一個箭步竄了過來,速度老快了。

  “憑什麼賣給你,這鏈子我也看中了。小瑞,把咱們的錢都拿出來,我要了。”又一個女人說。

  “你要了就給你嗎?要看這位姑娘怎麼說。”第三個人道。接著是第四個,第五個,第N個。

  蟲蟲被這些貴婦身上的珠光寶氣晃得眼睛也睜不開,分不請誰是誰?隻知道掌櫃的被這些女人擠到了後面,胖胖的身影找不見了,而且和漂亮男人比起來,女人們似乎更喜歡珠寶,二師兄也不再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價高者得吧。”一個帶著濃重鼻音的男人聲音插了進來,非常好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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