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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44 PM

紫玲瓏含煙 -【歸緣田居】《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2:29 AM 編輯

【書名】:歸緣田居

【作者】:紫玲瓏含煙

【內容簡介】:

    賜婚?還是不要了。一入侯門深似海,我想要的不過是一蓑煙雨——

    一覺初醒,一位本是高門朱戶不受寵的嫡女

    一枚珠玉,一雙手拈花植草,一顆心扶病為醫

    一陣風,一場雨,良緣引得落花風飛絮

    一場鬥,一處爭,不及洗手歸田織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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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46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一章 稀里糊塗就穿了

    這時候的陽城,正值夏季,天氣略有些悶熱,卻也是鶯紅柳路,花團錦簇。清風拂柳,卻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這陽城內有個煙花巷子,巷內一到晚上卻是異常紅火,販夫走卒其中往來,熱鬧非凡。

    這煙花巷子裡各種鶯鶯燕燕每到晚上就是整個陽城最熱鬧之地,有錢的沒錢的,抱著一樣的目的進了這裡,其中往來,簡直就是一處地地道道的銷金窟。

    和這銷金窟相隔著一道街的,倒是那柳條巷子,這裡可不是什麼風花雪月之地,往來商賈的有錢人家,雖說有些子忌諱,但也因那些風水原因,卻是多半是坐落在這裡。

    柳家大宅,兩頭鎮宅的石獅子左右而立,寂靜安定的樣子,在夜色中倒是和隔壁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柳家大宅,一出破舊的閣樓之中,連生,月華一臉倦意的在一張床的旁邊,一左一右靠著窗沿,臉對著床上的女子,眼神多半有些渙散,一打眼就看得出來,已經守了很久的樣子。

    不一會,一個一襲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隻點翠的步搖,一頭的青絲了個花頭,一張少婦的面孔,細看之下卻也風韻猶存,說不得年輕之時也是讓人傾心的美女。三寸金蓮緩緩移動,落在地上,倒也沒發出一絲聲響。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擔心,怔怔的望著床上躺著的女子。

    卻見床上那女子,一雙狹長的眸子,柳葉細眉,眉心硃砂一點,臉色泛著不健康的白,透過肉,宛若能看到骨子裡去。但那一絲絲的病態,非但沒有讓她的容顏失色,反倒平添了一絲讓人憐惜的嬌柔。

    「煙兒,哎……」那女子看了一眼沒有甦醒跡象的柳煙兒,心裡卻是惴惴不已。想了那日太夫人給了三日的日期,若是不見好轉,便要棄之不顧,心裡就有些許的不忍。

    睡得比較淺的憐生點了點頭,突然醒了。見到站在床邊的女子,沒有意思的驚訝。站起來欠了欠腰,嬌滴滴的聲音從口中傳去,宛若空谷幽泉聽了讓人心中舒坦。「夫人,您又來看小姐了。」

    「自打那次落水之後,這丫頭就開始高燒不退,我可是求了老夫人許久,還有五姑娘幫襯著,才請了大夫來家中看了她。只是這三日過去了,眼見期限就要到了,她若是再不醒過來,我怕是保不住她了。」

    被喚作夫人的女子,是這柳家老爺的側房,柳煙兒的母親去世後,便晉陞做了大房。在家中本就是個軟弱的性子,平素裡多半是在自己的院子呆著,少與人交往。唯獨著煙兒,是自己那好姐妹臨死之前托付給自己的,若是不好生照顧,百年之後可怎麼有臉見九泉之下的姐妹。

    那日煙兒隨著憐生出去透氣,可不知怎麼的,卻突然落了前院的水池子,撈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柳煙兒,是柳家的長女,昔日柳家不過是一個小官罷了,未曾如今日一般在朝中有些小權勢。煙兒的母親也是個老實的人,性子溫婉不喜與人交往,倒是和清心很像,兩人也一向是真心相待。前些年柳家老爺走了官運,到了這洛陽的地界上任職,家中的大權便由老夫人把持著。

    柳煙兒的母親因為不大會巴結說話,家中是個庶戶,又沒有什麼勢力,倒是被這老夫人所不待見。尤其這柳氏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大婚五年才生下一女,更是在家中沒了地位。生前就常常受那幾個姨娘的氣,死後只留下了柳煙兒,雖然是嫡女,可在這家中身份地位反倒比不上那幾位庶出的姑娘。

    「痛,很痛。」鑽心的疼痛不斷沖刷著自己的感官,洛心覺得自己此時比死還難受。就像是溺水了一般,呼吸不到一絲空氣。肺葉子好像都要爆炸了。掙扎著張開眼,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張不開。隱隱約約的聽見兩個女子的對話,可是卻又聽得不夠真切。

    自己大概是在醫院裡吧,心裡想著,洛心不由得苦笑。自己一個奼女,乖乖的呆在宿舍裡不就很好,自己那冷清的性子,幹嘛去錯這個熱鬧,非要答應室友跟她一起出去郊遊。不但落水了不說,還搞到現在這般慘樣。

    這種狀態不知過了多久,柳煙迷迷糊糊的好像覺得自己要飛起來一般,掙扎了幾下,然後猛然睜開了眼。

    「啊!夫人,夫人,您快看,小姐醒過來了。」正在跟清心說話的憐生手指一直,有些顫抖的看著眼睛的瞪得大大的女子,興奮地叫道。

    她這一叫不要緊,那正在睡覺的月兒被嚇得一哆嗦,原本深深地睡意頓時全消。

    「煙兒,你好些子了麼。」清心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坐到床邊,滿眼欣喜的看著煙兒。

    古香古色,還有古代美女?拍戲麼?瞎掰,自己又不是演員。今天是愚人節麼?不像,因為自己出事的時候是三月初。看著陌生的四周,柳煙喃喃說道:「這是哪裡?」

    「煙兒,我是清心啊,你二娘,仔細瞧瞧。」洛心問出這句話之後,清心的心裡咯?一下,然後勉強的笑道。

    皺著眉頭在在清心的臉上逡巡了一圈,又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莫說讓自己看,但是這裝扮也絕對不是自己會認識的人。在大學裡,自己認識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搖了搖頭,柳煙算是想明白一件事,自己很狗血的穿越了。

    「我不認識你們,這是哪裡?我是誰?」坐起身來,柳煙冷冷的望著完全陌生的三個人,聲音不大,卻很乾脆。此刻怕是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神佛保佑啊,千萬不要被抓包。

    三人被柳煙兒的樣子嚇了一跳,在看著她不想作假的樣子,清心試探的問了一句,「你真的不記得了?」

    點了點頭,柳煙皺了皺眉,自己發出的聲音太柔弱了,嬌滴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平日裡喜歡的樣子,以後怕是要改改。

    清心見自己的猜測被印證,也是愣了愣。見柳煙的表情不似作假,苦笑著和旁邊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當下心中一發狠,將柳煙的事情娓娓道來,只是說的時候,卻對煙兒落水之事一句帶過,不著痕跡。

    沒讓三人把話說完,柳煙略微有些冷漠的聲音就已經從紅唇中吐出:「也就是說,我在這個家裡沒有一點權力和地位!」

    冷笑了一聲,以前的事情自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洛心認命的躺在了床上,「有些餓了,給我些吃食,別的明日再說吧,我有些頭痛了。」

    愣愣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柳煙,這是一個正常的人該有的反應嗎?大抵是失憶了,腦子也變得有些不正常了?無奈的對視一眼,三人慢慢的離開了。也已經深了,有什麼事應該明天再說吧。

    柳煙看著三人出去,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直到那食物和喝的東西擺上桌子,整個臥室裡又再次陷入了沉寂。柳煙見四周安靜了,走下了床,並沒有先去動那些桌子上的東西,而是將窗推開,愣愣的看著外面的一輪明月。

    好,很好,前世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一切靠自己的窮家女,這輩子卻又穿越成了一個爹不疼,娘掛掉,最不受人待見的大女兒。為什麼別人穿越不是帥哥就是美女,不是公主就是小姐,好吧,自己也是小姐,可是怎麼會這麼慘淡。

    臉上有些鬱悶的望著那濃濃的夜色,原本嬌艷的臉上出現了冰一般的寒冷,就在柳煙心有所想的當口,一道黑影毫無預兆的竄了進來。

    沒有那些小白女一般的尖叫,洛心定定的望著拿著一把清冷的劍抵著自己脖子的黑衣人,感覺到脖子上那沒什麼溫度的長劍,汗毛有些樹立了起來。冷冷的開口:「閣下就這麼闖進姑娘的閨閣,還這麼不客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不怕?」沙啞的聲音響起,柳煙皺了皺眉,這聲音貌似是故意裝成的吧。

    冷笑了一聲,深更半夜闖進姑娘閨閣,還問人家怕不怕,這古人的腦子,莫不是進水了麼?柳煙心中正是不爽,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怕你妹啊怕。

    「要殺你早動手了,還在這裡費這麼多的口舌作甚。你要什麼,隨便拿。桌上有吃的,這屋子裡有包紮的紗布,錢財你隨便翻,我也搞不清楚在哪裡,你要就自己找。」用一根手指將那長劍隔開,柳煙扭頭,強裝鎮定的說道:「我不會出聲,命和你相比,自己的性命比較重要,你放心就好。」旋即,又坐在了窗前。冷冷的看著遠方,也不理會身後之人,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劍被格擋開來,那劍的主人顯然一愣。這種情況,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不過見那女子真個就坐在那裡理都不理自己,也沒再說什麼,自己折騰了起來。

    這夜月光清冷,月亮很圓。那桌子上本來就很昏暗的燭台發出了劈吧的聲音,蠟淚慢慢滴落,然後猛的一跳動,綻出一朵火花,突然就熄滅了。

    柳煙皺了皺眉轉過身,看著拿在黑暗之中悉悉索索的黑衣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蔓延了開來。這股味道,很討厭。「你受傷了。」

    「嗯。」冷冷的回了一句,那黑衣男子悶哼了一聲,顯然是忍著痛苦在包紮。

    屋子裡有些黑,洛心並沒見到那男子臉上的表情,只不過倒也知道此人並不好受。猶豫了一下,柳煙站起身來,向著那男子慢慢走了過去。

    「你要幹嘛!」警惕的將那長劍我在了手上,那黑衣男子兩雙好看的眼睛就那麼瞪著想自己走過來的女子,雙眼之中全是警惕的神色。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章 倒霉事一件接著一件

    歎了口氣慢慢靠近那男人,柳煙兒本就不是個多事的人。更何況自己初來乍到,卻怎麼也沒想到就碰上了這檔子事。本不欲理會這男子,可這裡終究是內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現在自己肯定是水深火熱,保不齊就有一雙眼睛在哪裡盯著,巴不得自己犯錯。。

    柳煙不是什麼天才少女,更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只不過大概是書看多了,許多事情比別人明白的多。這裡可不是現代,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大抵是在這裡被奉若金科玉律的。他在這裡呆久了,終歸不是辦法。而且萬一被發現,自己可能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也說不定。

    心念一轉,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幫你包紮,然後快點離開!」無奈的話語從嘴裡說出,柳煙接過那已經傻了的男子手中的紗布,小心翼翼的動了起來。

    那傷口是刀傷,入肉很深,大量的鮮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柳煙難道,難怪會有這麼大的血腥味,原來傷得這般厲害。不過還能硬挺著,倒也是個硬漢了。糟糕,血腥味!皺了一下眉,柳煙隨手將案頭上的香爐拿了起來輕輕點燃。

    一股濃濃的香味升起,漸漸掩蓋了血腥的味道。這才放下心來,轉過了身子。

    「我給你上藥,自己忍著點,這裡的隔音估計不怎麼好,被其他人聽到倒霉的不止是你。」這話是柳煙來到這裡說的最多的一句了,說罷也不管哪男子是不是聽到,滿是藥粉的瓶子毫不猶豫的就到了上去。

    柳煙前輩子是個很惜命的人,所以哪怕是在宿舍死宅的的要命,還是參加了什麼紅十字會之類的醫療救助培訓,不為別的,只為在關鍵時刻不要靠別人。好吧,柳煙承認,自己一向是只相信自己的。

    哼!一聲悶悶的哼聲響起,那男子嘴中不知何時咬出了一絲血跡。但就是死死的忍著,洛心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男人單是這番忍耐性就已經讓人另眼相看了。順手將一方絲帕塞進了那男子的嘴裡,然後拿起那厚厚的紗布,慢慢的包紮了起來。

    看著眼前那如刀刻一般的紋理,柳煙愣了愣。跟前世的那些猛男倒是有一拼了,好看的肌肉,古銅色的膚質,沒有誇張的線條,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就是不知道那張銀色面具之後的樣子是如何?

    雲宇的雙眸,從這女子打開窗子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移動過。突然就想到了一笑傾城這個詞,不知她笑起來是如何?原來這世間真有這般女子,尤其是那性子,更是讓雲宇心動不已。

    「這是哪裡?」隨手將桌子上的杯子拿了起來,絲毫不擔心的喝了下去,那嗓音略微沙啞,但是比之前卻好了很多。

    抬起頭看了一眼那蒙的嚴嚴實實的臉,愣了一下,心道這傢伙自己跑進來的卻不知道這裡是何處。轉念一想,許是慌不擇路就直接闖進來了。輕笑了一下,柳煙淡淡的回了一句「你都不知道這是哪裡就跑進來」,手中的動作卻不慢。

    看著胸前那熟練的包紮手法,雲宇原本的笑意消失不見,淡淡的看著洛心,聲音裡滿是陰沉。「你是誰,是誰派來的!」

    見那男子看到身上繃帶時的表情變化,洛心哪裡還不知道這傢伙怕是誤會了。也懶得解釋什麼,直接說道:「若是沒事了,就離開,男女授受不親!還有,這位,呃大哥,麻煩你搞清楚狀況,是你自己撞進來的好不好,還誰派來的,神經!」鬆了手上的活計,柳煙順手打了個蝴蝶結,以前自己照顧貓狗的時候打習慣了。

    抬眼看了看,突然覺得很好笑。這五大三粗的男人,配上這麼個蝴蝶結,倒是有說不出的怪異。上手將那蝴蝶結散了,重新繫了一個結扣。

    「大膽!」那男子眼中不知名的光芒一閃,自己過來的時候,這裡可以說是這柳家最荒涼的一處地界,怎麼也想不到閣樓之中住的是位女子!而且還是一位敢如此訓斥自己的女子。

    「是吧。」一聽這話,柳煙苦笑了一下,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已經不是現代了。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下等人,忍吧!反正在這陌生的地界,自己不受人待見,想必就是這個待遇吧。大抵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以前自己看的那些閒書裡,比自己現在慘多少倍的也不是沒有。

    「你這精湛的包紮水平是哪裡學來的?哼,你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資格學習什麼東西吧。」在這個朝代,不受待見,管你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和鬟的命運一般不值錢。若是混的不好,卻是連那一等的丫鬟都比不上。被雲宇的話弄得一愣,柳煙剛要張嘴說些什麼,卻聽見柳家外面一陣的鐵馬金戈。「剛才有刺客過來,我等奉命辦事,還請行個方便,裡面的人出來吧。」

    柳煙感覺到壓在身上那人全身緊繃,嘴被唔得死死的,生怕自己發出什麼聲音一般。心裡雖然有些慌亂,可還是翻了個白眼,在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被捂死了。就在柳煙想著是不是要反抗一下的時候,嘴上那雙大手悄然移動了一下。

    呼吸著那新鮮的空氣,柳煙喘了口氣。「以後要殺人就來痛快一點的,這般做法,太痛苦。」本來是很陰森的話語,哪知被這具身體的主人一說,卻成了嗔怪之意。柳煙看著愣愣的男人,只能搖了搖頭苦笑,天啊,自己不想成為勾引人的狐媚子啊。

    「待會按我的話做。」不理會柳煙的話,雲宇靠在窗前瞇著眼睛看著閣樓下的情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理會雲宇在幹嘛,柳煙好整以暇的坐在飯桌前,將碗筷拿了起來。來了這麼久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肚子早就餓了。

    回過頭看見拿在桌子旁邊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的柳煙,雲宇一愣神道:「你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不過這裡是女子的閨閣,更何況是荒廢了許久了,就算是要查,也不會太仔細,可就算不大仔細,你在這裡也絕對絕對逃不過。當然,你若是就這麼打算在這裡呆著,我也沒什麼意見。」說完這話,洛心自己都愣了愣,要是放在前世,自己是斷然不會和陌生人多說一句的。難不成是穿越了,連脾氣也變了?

    隨便吃了幾口,柳煙便皺著眉頭放了碗筷,菜真的太清淡了,油水少的可憐。自己是北方人,自是吃不慣這麼淡的東西。火鍋啊,咳咳,現在有點熱,那至少來點葷腥唄。

    「我自有辦法。」聽了柳煙的話,雲宇都沒感覺到自己的語氣輕快了不少,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洛心將飯吃完,推了碗漱了漱口,才聽見那盤查的軍隊到了這邊。

    「扣扣」敲門聲響起,是那叫清心的女子的聲音,後面咚咚咚的,好像還跟著一些人。「煙兒,官爺來盤查了,出來一下吧。」

    柳煙看著品茶的雲宇,默默不沒說話。半晌,那官爺似乎和清心說了什麼,等不及了直接怦怦的砸門。「裡面的人,快點出來。」

    眉頭一皺,柳煙站起身來。「你若再不出聲,我便開門去了。這門是上等的木材,砸壞了要賠錢。」

    挑了挑眉,雲宇嗤的輕笑了一下,將一塊不知名的東西拋了過去。

    望著手上那塊明晃晃的玉牌子,洛心做了一個她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情。放在嘴裡嘗了嘗。是誰說好的玉珮是甜的來著,這一塊也許就夠自己花一輩子了,這廝是個有錢的人吧。

    「你不是擔心你那扇門,還不去?」許是被洛心的動作給逗樂了,那男子的聲音竟慢慢變得好聽了起來。

    抿了抿唇,煙兒不吭聲的點了點頭。小碎步輕邁,卻不想一個踉蹌,險些倒地。這裡的人,為什麼要穿這種長裙,還有那三寸金蓮,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沒有絲毫的尷尬,洛心站起身,再次向著門得方向走了過去。

    見到柳煙兒出來,清心倒是鬆了口氣,這柳家雖是官宦人家,別的閣樓也就算了,偏偏這裡荒涼的不像話,那些個官爺也都是通透人,見到這裡的樣子,膽子不免放大了起來。

    只是看著推開門,出來的是個嬌滴滴的姑娘,雙眸若水似霧,體態妖嬈,不少官兵眼睛都直了。

    柳煙兒將那塊扎眼的牌子收進了袖子裡。因為洛心突然想到,那個東西,不論在什麼地方都絕對是身份的象徵。不能拿出來,拿出來絕對是用來惹禍的。一瞬間做出了判斷,柳煙兒將手縮進了袖子。

    「二娘,怎麼了?」看著那些官兵有些怪異的目光,柳煙的臉色一冷,眉宇只見有了些怒氣。

    「小姐這話說得,我麼已經看過了,卻是沒事,就不打攪小姐收拾了。」現在這官兵倒是有些後悔收了那四姑娘的銀子,鬧了個大白臉,這女子就算在不受待見,也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官兵頭子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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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47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三章 處事不驚

    原本要說話,可是見到柳煙兒這樣子,清心倒是一愣。自己開著長大的小丫頭,醒來之後竟是與往日有些不同了,只是這不同在了那裡,清心一時間倒是說不上來。只是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卻是並不怎麼好。

    許是被柳煙兒的眼刀子看的有些不自在,領頭的官兵輕咳了一聲。「我們再找一個賊人,在煙花巷子鬧出了人命,小姐還請讓開,讓我們搜查一下。」

    眼中的光芒為不可查的閃爍了一下,柳煙兒非但沒有讓開,反而上前了一步。「柳煙兒,見過這位官爺,不知道其他姐妹的閨房可有查看。」

    柳煙兒一句話,那官爺似乎是受了什麼驚嚇,趕忙別過身子去。「原來是柳家的大小姐,別拜別拜。小的可不敢當。其他小姐的閨房,我們…還沒來得及,那個…」

    柳煙兒一看這官兵支支吾吾的,顯然是以為自己是個軟柿子。不過在這之前的那個柳煙兒,也卻是個任人揉捏的主兒,可不代表現在的柳煙兒也是。

    「無妨,既然官爺要查,那查便是了。我這柳家大小姐也不值個錢,沒多大的臉面,丟就丟了。只不過有一點,你們這些大男人進了我這未出閣的姑娘的廂房,以後若是傳出寫什麼閒言碎語,父親那邊……」眼睛盯著那領頭的官兵,直到他冷汗冒出,才緩緩的收回了眼光。

    動了動長裙,慢慢讓開了房門。大有一副有膽子你們就搜吧,搜完了出了事情你們負責就好的樣子。

    一腦門子的冷汗嘩嘩的流了下來,那領頭的膽戰心驚的往裡面看了一眼。烏七麻黑的什麼都看不清,卻也不敢再進一步。「小姐,已經查完了,我們先告退了。」心中暗恨,早知道是這麼個硬茬子,剛才就不應該手賤收了人家的賄賂欺上門來。

    打發了那些人,柳煙兒的手心滿滿的卻都是留下的冷汗。身上一哆嗦,差點沒有坐到地上。

    剛要轉身,卻見清心還站在一邊發呆。這女人三十來歲的樣子,一身湖色長裙雖不惹眼,確實讓人由衷的興起一種親切之感。臉色略有些蒼白,卻是惹人憐愛。想必年輕時也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只不過現今確實有些半老徐娘,有些風韻,卻不免顯得淒涼了些。

    慢慢看吧,柳煙兒心裡暗歎了口氣,在這裡自己除了自己又能相信誰呢,雖然這女子看上去是真心關心自己,可是知人知面,卻是難知心。

    「二娘你還有什麼事麼?」聲音很輕,柳煙兒推了推那女人。

    緩過神來,清心似乎是第一日見了柳煙兒一般,神色有些激動。只是心中卻是攢做了一團。那女人死的時候,自己確實答應過照顧柳煙兒,只是這孩子自打醒過來,不與自己親近了不說,反倒眉宇之間多了些許疏離,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沒有來讓自己覺得一陣的危機感。「沒,沒事,煙兒你也長大了,我想姐姐九泉之下若是有知必定可以放心了。不過,你失去了記憶,也要記得,以後要叫我母親。」說到這裡,清心臉色有些苦,「你母親走後,我填了大房的空,其他姨娘也自是往前進了一步。這些你要記得,別失了禮數,落人口實。」

    這話說得很有深意,顯然這位二娘也是看出了些什麼。柳煙兒心中一凜,沒再說什麼點了頭,進了屋子。

    才一進屋,兩條腿卻是有些發軟的坐在了椅子上。「你怎麼還不走!」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男人,柳煙兒沒由來一陣氣惱。

    「怎麼不用我給你的玉牌子。」放了茶杯,那男子緩緩穿好了自己的衣衫,順帶著將身邊的繃帶仔細的收拾乾淨,竟是連地上的血跡都處理了。

    冷眼看著那男子的動作,柳煙兒看了一眼手上的玉牌,要是能買了多好。雖然不捨還是將那牌子丟了過去。「我還想多活些日子,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沒事了,就走吧。」

    出乎意料的沒再說話,那男子接過了牌子,站在窗前深深地看了柳煙兒一眼,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一天,事情還是真夠多的。放鬆了身子,柳煙兒的身子卻如同散了架一般,躺在了床上。想著那邊冰冷的面具,這也不過是自己人生的一段插曲吧。回想著這短短片刻發生的事情,好像做夢一般,睡醒了,夢便會醒吧。

    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柳煙兒將那窗子推開,透過閣樓的窗子,遠遠的看著外面的街道。青石板鋪成的小路,遠遠看去倒也有一番情調。

    到這裡已經是三天了啊,呼了口氣,坐在窗前的搖椅上,看著銅鏡之中貌若天仙的女子,柳煙兒的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這柳家簡直就是個龍潭虎穴的地方。這些日子,柳煙兒通過身邊兩個丫頭的話語,算是徹徹底底認清了自己到底是處在怎樣一個地方。

    柳家啊,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居然有五房的側室,算上自己的母親,那就是六個女人。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是六個。

    自己的便宜母親性子是有多軟弱,堂堂的正房,居然被欺負到了這個程度。二娘管清心,膝下只有一女,叫作柳雲兒。至於三娘本來是有一兒一女,不過女兒卻是夭折了,只剩下一個兒子柳長風。至於四娘,柳煙兒本能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一兒一女,聽憐生和月華那兩個丫頭的語氣,多半是對這位姨娘有些不屑。

    這柳府之中,掌權的是那太夫人。大夫人清心也是個軟弱可欺的性子,幾個姨娘看著大夫人的位子,日日虎視眈眈明爭暗鬥。柳煙兒笑了笑,顯然自己在這家斗之中卻是最底層的存在。

    「小姐,我們是時辰了,要不要練琴。」連生小聲的在煙兒耳邊說了一句,便站在了一旁。

    正在思索著,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叫聲。「煙兒姐,你在不在,星兒來看你了。」那聲音如同出谷的黃鶯一般,聽了讓人通體的舒暢。

    一抬頭,就看見一襲鵝黃色的衣衫,歡快的向著自己跑了過來。侍候在一旁的連生趕忙道:「小姐,這位是五姑娘,小姐病的時候,五姑娘陪著夫人在老夫人那裡求了好久,說了不少的好話。」

    聽了連生的話,柳煙兒這才細細的看了連生一眼,很乾淨的小姑娘,眉宇間有著幾分靈動,倒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若是可信的話。。搖了搖頭,自己想的有些遠了。

    「星兒,怎麼有空來看姐姐。」打了個招呼,柳煙兒帶著溫婉的笑意迎了上去。

    一襲淡粉色羅裙,翩然而至。活靈活現的大眼睛,一彎柳葉的彎眉,才十二歲的小丫頭,倒是個美人胚子。手腕上的銀鈴叮叮噹噹的響著,到時讓柳煙兒的心情沒由來一陣的舒暢。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煙兒姐姐,你好了麼?星兒都快要擔心死姐姐了,要不是娘親抓著星兒練大字,星兒一早就跑出來了。」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感,雙眼之中滿滿的關心之意,讓連日來陰霾不斷的煙兒心情敞亮了一些,一股溫暖流進了心間。

    點了點頭,叫了連生和月華奉茶。拉著星兒坐了下來,「我已經好些了,只是以前的事情記得有些不真切了,倒是對星兒妹妹還有些記憶。」

    拍了拍小胸口,星兒似乎因為柳煙兒的話開心了起來,雙眼都笑得瞇成了小月牙。「哼,記得我就好了別人都忘了,那幫沒心沒肺的混蛋,整日就知道欺負姐姐,等我長大了,保管讓柳葉兒……」

    驚恐的摀住了星兒的嘴,身後稍微大一點的丫頭臉色都有些慘敗,「小姐,這話,說不得,說不得。」

    「有什麼說不得,我……」似乎還要接著說,柳煙兒卻是一笑「星兒妹妹,嘗嘗姐姐這裡的茶,我喝著還不錯。」將月華遞來的茶碗遞了過去,柳煙兒沒說什麼,背後卻是驚出了一大片的冷汗。這丫頭,遲早會因為這張嘴受罰。

    桃兒看了煙兒一眼,露出了感激的微笑,雙腿卻是有些哆嗦。接過了茶杯,星兒嘟著嘴白了一眼驚恐慌張的桃兒,拉著煙兒的手,唧唧喳喳的說了起來。無非是什麼四姐太霸道之類的,卻是聽得煙兒眼中精光連連。

    隨意看了一眼桃兒,卻發現這丫頭似乎是有些著急。尤其是星兒說到四娘的時候,桃兒身子一顫,「小姐,我們是偷偷跑出來的,時間不早了,待會回去,五夫人要是看見了,當心……」

    呀的叫了一聲,星兒忙起身。「煙兒姐姐,我是偷跑出來的,娘要是發現了我就慘了,等哪天得空了你來我這裡看我啊。」不捨得抓著煙兒的手,說了半天才不顧形象的跑了出去。倒是個真心待我小姑娘,以後若有機會,幫襯一把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煙兒哧笑了一聲,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那裡還有閒心管別人啊。

    轉身回了閨閣,柳煙兒將憐生手中的琴接了過來。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現在是什麼朝代?」

    被柳煙兒的話問得一愣,憐生和月華對望了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小姐你這會子是不是說胡話了?什麼事朝代?我怎麼沒聽說過。」

    「什麼?」驚疑了一下,見月華也是一臉迷茫的樣子,柳煙兒有點傻眼,波瀾不驚的臉上,也露出了呆滯的表情。不是中國古代,那這裡是哪裡,自己穿的衣服,明明就是唐宋時代的樣式。腳步有些虛浮的扶了一下桌子,柳煙的手指緊緊地捏在了一起。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四章 主僕同心

    「小姐你是不是想問這裡的王朝名字啊。」那連生是個文靜的小丫頭,不同於月華的鬧騰,這丫頭一臉清秀,老遠看去,倒像是個小家碧玉。這古代女子都生得如此動人,倒是有了眼福。

    點了點頭,柳煙兒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是有些唐突了,不過看這兩個丫頭沒有起疑心,心裡倒是鬆了口氣也就沒再說話。說多錯多,看來自己也該對這個陌生的地方瞭解一下了啊。

    「這裡是雲韻王朝,王族姓氏是雲,陽城本名叫花都,因為離王都只有百里之遙,所以繁華異常。後來這裡被王上賜予了最親近的陽王,才改名陽城的。」連生像是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裡拿來了香爐和托盤。一邊細細的解說著,一邊小心的為煙兒和月華淨手。

    聽得連生這話,月華一個勁的點頭,也不知道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不過柳煙兒卻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一件事,這裡根本就不是中國的古代。至於到底是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心裡有些煩悶的擺了擺手,算了反正已經穿了,至於到了那裡也由不得自己挑三揀四的。可笑的是自己還在想著回去,回去做什麼,沒什麼朋友和家人,在哪裡還不都是一樣。只不過……柳煙雙眼閃了閃,這輩子,自己注定不想要過得太過窩囊。

    想了想自己的優勢,文肯定不成,唐詩宋詞的還可以,一較真絕對會漏了馬腳,武呢?看了看這幅身體,柳煙很鬱悶的聳了聳肩膀。好吧,自己除了比這些人多看過幾本小說,多一些現代知識,貌似還真的很廢柴。「我自己來好了。」揉了揉頭髮,一抬頭見連生和月華跪坐在自己的軟榻旁,小心的為自己淨手,柳煙兒皺了皺眉,有些不適應的抽回了手,拿起一塊毛巾利落的擦了擦。

    連生和月華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以前的小姐是斷然不會做出這般事情,也不會做這辦事情。

    見二人還在發呆,柳煙兒將那毛巾放了回去,推了推琴,輕聲道:「還愣著做甚?」

    回過神來,連生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月華則沒心沒肺的吐了吐舌頭,一蹦一跳的跑到另一邊的牆上,將自己的琴也拿了下來和煙兒對坐著。

    「小姐,以前都是你彈琴來教月華的,現在也輪到月華教小姐了!」黃鶯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煙兒聽得這話,看著月華那有些小得意的小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兩個小丫頭,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也沒了之前的拘謹,倒是越發放肆了起來。不過煙兒倒覺得沒什麼不好,雖然還不能完全信任,但也確定大抵是自己的人沒有錯了。

    只是她不知這一笑不要緊,明媚的就好像是百花齊放的陽春三月一般,艷若桃李,皎若秋色,瞬間將整個屋子點亮了。兩個小丫頭呆滯的看著自家的小姐,小嘴微微張著,嘴唇上下掀動了半晌,最後竟是傻傻的呆住了身子,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以手附額,柳煙兒看著兩個癡癡傻傻的小丫頭,用一方絲帕掩住了嘴角。心裡暗道,原來這花癡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啊。這兩個小丫頭……「看什麼呢,都出神了,跟著你家小姐身邊這麼久,還沒看夠?」點了點兩個丫頭的額頭,柳煙兒笑道。

    慌忙擺手,月華一下跑到柳煙兒跟前,上下打量著,食指放在了嘴邊。「小姐以前都不笑的,我們都知道小姐好看,可是卻沒發現竟是這般好看。總覺得小姐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可是又說不上來……」

    最後兩句話語的聲音雖小,可是卻入了柳煙兒的耳朵。看了看現在的自己,莫說和她家小姐不一樣,就是以前的自己,也不會這麼輕鬆自如的和人家打趣,更不會微笑著和人相處,自己果然也是變化了不少啊。

    連生見柳煙兒不再說話,眼中卻是出現了一種自己也弄不弄明白的神情,以為是小姐生了氣。趕忙拽了拽月華的袖子。

    看著月華不解的望向了自己,連生悄悄伸出手指了指柳煙兒。隨著手指望去,月華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小姐,是不是月華說錯什麼了?」站在柳煙兒面前,月華怯生生的弓著腰問道。

    「啊?」回過神看著小心翼翼的月華,柳煙翹起了嘴角。至少這樣也不錯吧,心念一轉,柳煙臉色一正。「是啊,是做錯事情了!我要想想,該怎麼罰你!」

    本是一句打趣的話語,哪知月華忽的一下跪了下來,連帶著連生也是跪在了地上。「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有心的。」邊說著,就要往下磕頭。

    柳煙嚇了一跳,眉頭一皺開了口。「都給我起來,只是跟你們開開玩笑罷了,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往下跪。」才想起來,畢竟是古代啊。

    被柳煙拉了起來,兩個小丫頭顯然是有些害怕,站在一邊不再吭聲。柳煙見狀,也知道今日這琴還是不要再練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

    「奴婢不敢!」雙雙一蹲身,怯生生的答道。

    「好啦,不要惹我生氣,讓你們坐下就坐下好了。」將兩個丫頭按了下去,柳煙想了一下,而後說道:「你們伺候我也有幾年了,這幾年我倒是那你們當姐妹看待,沒有別人的時候就不要有這麼多的禮數,畢竟這閣樓裡就我們三人,要在那麼拘束,怕是自己越發要難熬了。」

    拍了拍連生,知道這下丫頭是個冰雪聰明的人,柳煙微笑著坐在了兩個丫頭的對面。

    連生抿了唇,看著柳煙臉上浮現出一片喜色。小姐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只不過這樣才好。一放帕子在手中揉了又揉,連生拉著月華站了起來。「小姐,我姐妹二人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跪在地上,紅了眼圈。

    是哈,在這個時代,有幾個主子會把奴婢當做人看,心情不好之時拳腳相加那也是家常便飯。月華不會說話,只是連聲說一句,便點頭,眼睛照例是紅紅的。

    柳煙也沒有想到,自己幾句體己的話就換來了兩個忠心的丫頭。上前扶起二人,「說什麼生生死死的,以後在這閣樓裡,我們姐妹三人要好好滴活著便是了。若是有機會……」說到這裡,柳煙搖了搖頭,若是有機會,出了這死氣沉沉的大宅子,從此天高憑魚躍海闊任鳥飛。只是這話現在說還有些早。

    「有機會什麼?!」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月華疑惑的問道。

    嘿嘿一笑,柳煙點了點月華的鼻子。「若是有機會啊,就給你們二人找個好婆家,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小臉一紅,月華嬌嗔了起來。「小姐你這個壞蛋!」

    呵呵的笑意從閣樓裡面傳來,一時間這淒涼的小地方,倒也沒有顯得那麼淒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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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48 PM

本帖最後由 gigi1433 於 2012-6-10 04:48 PM 編輯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五章 晨昏定省

    啪嚓一聲,一個白玉茶杯摔得粉碎。整個屋子裡,氣氛壓抑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蘭心拉著蘭溪站在一旁,白皙的臉上一個分明的紅印子顯得有些刺眼。眼角的淚珠一顆顆不斷地往下掉,愣是不敢出一絲的聲音。

    一襲紅色的百褶長裙,妖嬈的體態宛若從畫中走出的女子一般,只是哪一張精巧的鵝蛋臉上此刻正是煞氣滿面,橫眉豎眼,反倒讓人有些懼意。咬牙切齒的跺了跺腳,柳葉兒伸手去抓,卻是拿了個空。「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去端杯茶來!」

    「是,小姐。」蘭心蹲身,向著廚房走去。

    柳葉兒原地轉了一圈,而後抬起了頭。「柳煙兒,算你這個賤貨命大,那湖水怎麼就沒有把你淹死!」雙眼之中出現了一絲絲的怨毒之色,不過很快便被好好地掩飾了起來。

    「去給我準備衣服,我們要到太夫人那裡走上一圈。」高傲的揚起下頦示意了一下,柳葉兒一張俏臉上露出了陰森的笑意。柳煙兒,你大難不死,我就讓你後悔從鬼門關裡回來。

    打好了水,柳煙兒泡在大大的盆子裡再一次感慨了一下。真的好古代啊,看著旁邊放著的皂角,揉了揉鼻子,要是有洗髮水多好。滿盆子的花瓣,熱氣騰騰的水霧將煙兒的小臉熏出了一絲絲的緋紅。

    摸了摸脖頸上掛著的玉珠,煙兒抬了抬手想要摘下來。畢竟,洗澡的時候還帶著東西,真是有些不習慣。只是指尖剛剛碰到那東西,一縷翠綠色的宛若油彩一般的光芒緩緩從珠子上綻放了出來。

    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的珠子,柳煙揉了揉眼睛。莫不是幻覺了?再度睜開,哪油彩一般的光芒漸漸收斂,可是卻未曾全部消散。

    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啊?揉了揉腦袋,拍了一下額頭,自己果然是狗血小說看多了,不過旋即,柳煙兒傻眼了。

    滿屋子的盆栽,卻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在一眨眼的瞬間變得茂盛了起來,尤其是自己的身子,泡在水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邊的有了些許健康的光澤。最讓柳煙兒叫絕的是,自己手臂上那一道不知什麼時候留下的疤痕迅速轉淡而後消失不見。偶滴神啊,心裡狂喜了一下,柳煙迅速把珠子掛在了脖子上,不放心的摸了摸,這寶貝不管是誰的,以後絕對要跟著自己!

    穿好衣服,柳煙兒濕噠噠的頭髮被還在滴水,不過現在柳煙兒的心情卻是出奇的好。

    「咦?小姐你這麼快就出來了?」連生拿了毛巾,仔細的搭理著柳煙兒的頭髮,嘴角含笑的說道。

    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柳煙兒看著鏡中的自己。十四五歲宛若一朵出水的芙蓉,面若三月桃花,口若朱丹。精緻的想個書畫中的美人一般,沒有一點瑕疵。這個是自己現在的樣子麼?擦乾了頭髮,柳煙呼了口氣。

    摸著胸口的寶貝,若不是有人在場,自己恐怕已經要迫不及待的實驗一下了。好在那珠子已經不再發光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藏在哪裡好。

    「那個,等一下,這是什麼?」看著桃紅色的紗衣,看著自己頭上綠色的步搖,柳煙很想掀桌。這麼惹眼的搭配,算是怎麼回事。

    連生頓了頓,將步搖插好。「這個是小姐最喜歡的裝扮,小姐已經醒了三日,照理說要去太夫人那裡請安才是。」手上的動作好似花蝴蝶一般,熟練的手法看的柳煙有些眼花繚亂的。

    趕忙揮了揮手制止了連生再往自己的頭上插東西,琳琅滿目的插了一頭,也不怕晃了眼累斷了脖子。將那些簪子什麼的從頭上摘了下來。

    「給我找一件清淡點的顏色,這種濃重的色彩我有些不習慣。」脫了身上桃紅色的長裙,柳煙很嫌棄的丟在了一旁。

    好吧,身為一個現代大學生。每天陪伴自己的出了千篇一律的牛仔褲就是或黑或白或灰色的上衣。現在要自己穿這麼鮮艷的衣服,柳煙是渾身的不自在。

    聽了柳煙兒的話,月華鬆了手上的活計跑了過來。「小姐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呢,以前小姐最喜歡那些鮮艷的衣服,說是夫人喜歡花草,你穿著也會想起夫人。」袖子一緊,月華回了頭。「連生,你拉我做什麼,我又沒有說錯。」

    這心直口快的丫頭,搖了搖頭,心中暗暗警告自己,現在你十四歲,不要表現的太過扎眼,低調,要低調。

    「小姐,你看這件怎麼樣?」連生拿著那長裙,有些不確定。之前小姐最不喜的就是這條裙子,所以才壓了箱底。

    柳煙看著連生手上那淡綠色的翡翠羅煙裙有些小鬱悶,難不成這件就是最素的了?眼看時間也不早了,柳煙因著自己身份特殊的原因,所以照例的晨昏定省卻是被免了。不過柳煙卻是明白,那太夫人絕對是不待見自己的,免了晨昏定省,也是省的自己在她眼皮底下晃悠,礙了她的眼。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柳煙越發小心起來。

    忘了吧,大家最好連我全忘掉才好。心裡默默祈禱著,穿了那件長裙,看著連生擺弄著首飾,趕忙揮手。指了指盒子裡的綠色絲帶,又指了指白玉耳墜子。「就這兩個吧。」

    裝扮好了,月華看著自己家的小姐,卻是直了眼睛。「小姐,你好像天上的仙女下凡呦。」圍著柳煙打了個圈圈,小丫頭一臉的羨慕。

    「去去去,別在這裡打趣你家小姐。你這油嘴的丫頭,討好我也沒有賞!」伸出手指點了點月華的腦門,柳煙笑罵道。

    連生抱著月華,仔仔細細的把自己小姐看了個遍。「小姐,以前你不喜穿這些太過寡淡的衣服,現在看來,這寡淡似乎是更適合小姐,真的很好看。」連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如同黑寶石一般晶晶亮的閃著光,嘴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好啦,別再給我灌迷湯,兩個丫頭嘴甜,晚上回來吃桂花糕的時候多吃一些算是打賞你們了。」整理了一下,柳煙先一步走了出去。

    兩個小丫頭面帶喜意,高聲歡呼了一下,跟了上去。只是沒走兩步,就見柳煙兒站在了原地沒動彈。

    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了上去,卻見柳煙剛打發了一個小丫頭離開。不解了湊近,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太夫人請了小姐去請安。

    月華倒是大大咧咧的沒說什麼,只是連生卻有些擔心的望向了柳煙,似乎是有話要說。

    「安心。」從容淡定的笑意從臉上浮現,這兩字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又似乎是說給連生。

    連生愣了愣,輕輕點了點頭跟在了後面,嘴裡絮絮叨叨的囑咐這月華,待會千萬不要多說話,省的惹事。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大大的閣樓前。紅漆皮的柱子,精美的浮雕,到底不是自己那個荒廢的小宅院能比擬的。心中冷笑了一下,柳煙臉上的神色不變,對著打簾子的丫頭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這一進屋,原本不知道說什麼的眾人都住了嘴,此刻一個個帶著莫名的眼神盯著走進來的柳煙,神色各異,氣氛一時間有些冷了下來。

    柳煙快速打量了一眼,為首的自然是柳家的當家太夫人,一身勾勒寶相華紋服,雍容大度,雲鬢斑白,一雙眼銳利如鷹眸。暗道了一聲,果然氣勢非凡!在下面的自然就是大夫人清心,還有四個不認識的姨娘,其他兩個都是不怎麼惹眼,唯獨那眉宇只見帶著刻薄之意的女子讓柳煙記憶深刻。四姨娘!雖然沒見過,但是柳煙兒卻是有些確定這女人便是傳說中的四姨娘。

    低眉順眼,快步走上前,對著太夫人道了一聲萬福,深深地蹲下了身子。

    「起來吧,前些日子病了,聽說是記憶有些混亂了,叫你過來看看。」語氣很隨意,卻讓柳湮沒覺得有一絲的溫暖之意。

    輕聲說了一句是,找了個角落的地方,低頭站在了一旁。這屋子實在是讓人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單是這麼一會,後背就有些濕了。

    許是眾人見到柳煙兒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也沒再多說什麼,又有一句每一句的說了起來。無非是今年的花卉開的如此怎樣,又或者是院子裡有什麼逗趣的事情。

    清心有些擔心的看了柳煙兒一眼,什麼都沒說,可是關心的意思卻是被柳煙看了個正著。心中一暖,可是卻也有些擔憂。柳煙兒暗暗呼了口氣,鬆了鬆手指。自己的身份太過敏感,清心這般對自己好,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偷偷摸摸的向著太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見沒人注意自己,才對著清心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清心原本有些擔心的神色一緩,似乎是鬆了口氣一般轉過了頭。

    只是在兩人都沒有注意的瞬間,一道有些恨意的光芒在一個俏麗的女子眼中一閃而過,隨後歸於了平靜。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六章 囂張的四姑娘

    無聊的站了老半天,柳煙兒很平靜的認清了一個事實,自己來早了。想到一大早就跑到自己閣樓的那個小丫頭,柳煙兒嘴角翹了翹。這人還真是有心啊,一大早生怕自己錯過了請安。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要說走也是不可能的。動了動站的有些發麻的腿,柳煙兒在心中再次狠狠地翻起了白眼。這是什麼體質啊,站一會就成這幅德行。實在是太弱了!

    柳煙兒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在洗澡的時候,那枚玉珠將柳煙兒身體上的一些小毛病順便祛除了,只怕這丫頭此刻早就昏死過去了。

    正在為自己感到杯具的時候,胸口一股暖流流過四肢百骸,舒服的感覺,柳煙兒險些爽的哼出聲來。知道是那個寶貝在起作用,柳煙兒心中大喜,自己果真是好運。

    隨著一聲輕響,柳煙兒知道那些姑娘們來了,神色收斂,目光微微抬起偶爾打量了一下進來的女子。

    清心身後站的自然是二姑娘柳雲兒,峨眉淡掃,明眸皓齒,儀態端莊,氣質倒是和清心有些相似,只是一雙眼睛之中偶爾閃過的流光卻讓柳煙兒知道,這女子絕對不是甘於平凡之輩。

    再看二姨娘卻是一個穿著灰色長裙不怎麼惹眼,長相平凡的女子。早就聽聞二姨娘膝下有一子一女,柳長風在朝中謀了一份差事,總也不在家中。自打三姑娘夭折之後,萬事皆哀,諸事不問。早已經搬去了後院的佛堂,吃齋念佛一心向道。

    此刻見了這女子,柳煙兒不得不暗歎,這女子確實聰明。不參與爭鬥的人往往活的最久,自己雖然不想吃齋念佛,卻是也要想辦法離開這龍潭虎穴的好。

    再一轉眼,卻是見到了另一個「妹妹」。一身的火紅,眉開眼笑的膩在了太夫人的跟前。那眉眼赫然和四姨娘如同一個模子中印刻出來的一般。柳葉兒!雙目之中閃著莫名的光芒,那日自己落水之事,雖然連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可是月華卻是再一次說漏嘴之後,讓柳煙兒心中有了底。這蛇蠍心腸的女子絕對不會如同臉上一般純真無邪。

    這四姑娘在這柳家看來是很受寵嘛,在場的兩個妹妹,誰也沒有她那個膽子,敢膩在太夫人身邊。心思動了一下,柳煙兒呼了口氣。希望這丫頭開開眼,別再招惹自己。不然的話,柳煙兒可是不在乎用點小手段,讓她苦不堪言。

    至於站在最後的則是柳星兒,見到自己望向了她,調皮的對著眨了眨眼睛,弄得柳煙兒有些哭笑不得。可是那五姨娘卻是很平靜的望向了自己,手中輕輕地拽了一下柳星兒。這一幕看在柳煙兒眼中卻是有些說不出的苦澀。同為一家人,明哲保身卻不可為不冷血。

    等等,自己什麼時候把自己當做柳家人了。摒棄了腦中的事情,一個回神,這早上的請安卻是已經完畢了。

    「煙兒,你身子爽快呢,以後就不要再來請安了,好些養著吧。」響起臨走之時,太夫人交代的話語,柳煙兒心中冷笑不已。還當自己是未成年的奶娃娃麼,既然不惹人待見那麼不來就是了,再說自己恐怕也沒時間來和你這老太婆周旋。

    柳家的事情,自己不想參與其中,盡量讓大家忘了自己的存在最好。

    「大姐,等等啊。」嬌滴滴的聲音甜得發膩,除了那柳葉兒,還能有誰。

    眼中寒光一閃,柳煙兒微笑著轉了身。看著跑的香汗淋漓的柳葉兒皺了眉頭。「這位妹妹,你是……」

    顯然被柳煙兒陌生的神色弄得一愣,柳葉兒似乎是想起什麼突然笑了。「大姐原來是真個不記得妹子了,還真是讓妹子傷心呢,我是四姑娘柳葉兒。」

    傷心,我可沒看出來你那裡傷心了。看著笑的比菊花還燦爛的柳葉兒,柳煙恨不得一腳踩上那張臉。皮笑肉不笑的翹起了嘴角,柳煙兒說道:「原來是四妹啊,我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怎麼,找我有事?」

    一方香帕掩口笑了一下,柳葉兒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就是來看看大姐的身子怎麼樣了?現在看來,面頰紅潤到絲毫不像是做病的樣子,我就說是大娘危言聳聽了,說什麼要死要活的,這不是還沒死!」

    這話一出口,柳煙兒的神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了起來,只是心中卻是差點沒笑出聲來。黃毛丫頭,到底是沉不出氣,心思如此外露,這樣還能成大事?我呸你一臉。「姐姐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抓住了氣憤的衝上前來的月華,柳煙兒淡淡的說了一句。

    「呀,妹子說錯話了,姐姐你還別放在心上啊。姐姐你可是慢慢走,小心腳下的路,別再滑到了!」得意的笑意從後面傳來,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柳煙兒幾乎能想像的出來,只不過卻是覺得一陣的倒胃口。

    沒好氣的甩了柳煙兒的手,月華臉色漲紅的站在了一邊。「小姐,你怎麼不讓我說話,那柳葉兒是在太過分了!我……」咬牙切齒的跺了跺腳,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連生雖然老成,可到底也是個小丫頭,俏生生的站在一邊,眼睛都有些紅了。「小姐,你受委屈了,連生心裡難受。」

    原本生氣的月華被連生這麼一鬧騰,鼻子一酸,竟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看著這兩個哭作了一團的丫頭,柳煙兒眼底有些濕潤,心下卻是有絲絲的感動。「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成什麼樣子了,被人見了會落人口實的。有什麼話,我們回了屋子再說。」

    掏出帕子擦了眼淚,點了點頭,兩個丫頭悶不吭聲的跟在柳煙兒身後,想必是心中的悶氣一時間根本就不能疏解。

    回了閣樓,看著自己荒蕪的院子,柳煙兒笑了笑。和太夫人的屋子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關了房門,看著身後默不作聲的兩個丫頭,柳煙兒歎了口氣。

    「你們兩個丫頭,做人終歸是要忍讓的,剛才月華卻是衝動了,你一個小丫鬟哪裡能和那四姑娘理論,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莫說那四姑娘是什麼人,單是你們被罰了,我都難以保住你們。所以以後做事,切忌三思而後行。」推心置腹,柳煙兒現在卻是真個信了這兩個丫頭。

    抿著唇,連生托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月華卻是悶不作聲,眼眶裡淚水不停地打轉。

    「行了行了,月華丫頭也不小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所以才氣不過的,快別哭了。待會變成大花貓了,可就不好看咯!」給月華擦了擦臉,柳煙兒捏了月華的鼻子道。

    胡亂抹了臉,月華抬起頭。「我才不是大花貓呢。」只是那張一道一道的臉,卻是逗樂了連生和柳煙兒。

    「就是大花貓,嘻嘻不信你自己照鏡子。」連生揉了揉肚子,促狹的笑了。

    「呀,不理你們!」跺了跺腳,跑回自己的屋子,許是羞得不敢見人了。

    招了招手,打發了連生去廚房端些糕點吃食,柳煙兒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自己這小身板,還是休息一下在研究那綠珠子好了。

    只是這柳家裡似乎這事情就沒有少過,柳煙兒才閉了眼休息了不過盞茶的功夫,就見到那連生右手紅彤彤的,端著一托盤的粥菜和一盤子桂花糕走了進來。

    月華那丫頭,動了動鼻子,一臉饞相的從小屋子裡跑了出來,看著那一盤子精緻的糕點,吞了吞口水。

    「連生,手怎麼了?」柳煙兒望著連生得手,皺了皺眉,淡淡的問道、

    縮了縮手,連生勉強笑了笑。「不礙事,不小心燙到了。」剛才進了小廚房,做飯的李嫂陰陽怪氣的將飯菜遞了過來,連生一個不注意。李嫂那一鍋剛舀出來的熱水便灑在了連生手上。

    這李嫂是負責柳煙兒的飲食的廚子,平時嘴上就沒個遮攔又尤其貪財。府上給的一些吃食本來就因為柳煙兒身份的緣故有所剋扣,這李嫂更是明目張膽的往自己腰包裡面塞。以前柳煙兒性子軟弱,只能挨欺負卻也不敢吭聲。這幾年,連生和月華沒少在哪廚房受氣,只是主子不出頭,她們也就只能忍著。

    「伸過來我看看,月華,去拿些燙傷的藥來。」縮了縮手,連生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小姐,真的沒事,待會我弄點鍋底灰抹上就好了,你還是先用膳吧。」

    皺了皺眉,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月華,又看了看連生怯生生的樣子。柳煙兒那裡還不知道,這小丫頭,又是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咽。

    「去拿藥來。」坐正了身子,柳煙兒想了想。自己屋子裡的人,自己欺負欺負倒是無所謂,只是讓著外人欺負了,尤其還是個做飯的婆子。柳煙兒就一陣氣結,下人都能欺負到小姐的頭上,看來還真是不發威就拿我當病貓了啊。

    咬了咬唇,月華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小姐,我們沒有燙傷藥,今年的配備還沒有分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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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48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七章 收復李嫂

    什麼?!心裡一怒,柳煙兒猛的站了起來。想到自己表現的太過激了,又緩緩地坐了下來。看著連生紅紅的手有些發腫的跡象,柳煙兒呼了口氣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了辦法。「你們在這裡等等,沒有我的話,誰都不能進到內屋去。」

    雙雙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柳煙兒也做什麼,兩個丫頭老實的站在了外面。進了內屋,柳煙兒將脖子上掛著的綠玉珠子拿了出來,指甲大小的東西,卻是晶瑩可愛。這東西,有點像小時候吃過的糖豆子。

    隨手在櫃子裡翻了翻,記得那晚那男人進來的時候貌似是用過一瓶子金瘡藥來著。藥瓶子空了,自己卻是隨手收了起來沒有亂丟。

    在櫃子裡摸索了半天,抓到一個瓶子,柳煙兒心中一喜。看著那個巴掌大小的白玉瓶翹起了嘴角。拿著水壺裡面的水,將那個小瓶子裡裡外外洗刷了乾淨,而後小心翼翼的到了多半瓶水。晃了晃,而後將脖頸上的珠子拿了下來。

    希望這樣有用吧,小心的抓著繩子的一頭,將珠子慢慢浸泡在了水中,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清澈透明的水好像變得有些綠了。趕忙將珠子拿了出來,柳煙兒看著瓶子笑了。既然自己的傷疤能弄好,那連生的燙傷也一定能弄好。

    推了門出去,見到月華抱著連生的小手掉眼淚,柳煙兒拍了拍月華。「別哭了,這是我偶然做出來的東西,給連生塗上去,看看有沒有效果。」

    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個瓶子,月華收了淚水仔細的塗了上去。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原本紅的跟豬蹄子似地手立刻恢復了光潔瑩白。就連柳煙兒都暗暗咋舌,心驚不已。

    「呀,好厲害的藥啊,小姐是哪裡弄來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月華吐著舌頭叫道。

    收回了小藥瓶子,柳煙兒微微一笑。「這個可是我費勁了心思才做出來的,你們兩個口風都嚴一些,不可對別人瞎說,不然怕是要惹禍的!」雖然知道這兩個丫頭忠心,可必要的敲打還是要有的。

    驚喜的看著自己沒有落下疤痕的手,就連以前的那些略微粗糙的繭子都沒有了,連生開心的點了點頭。「一定不會說的,這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

    滿意的點了點頭,柳煙兒倒也不怕她們說什麼。反正這閣樓裡三層外三層的全部都是書籍,就算被別人知道了,自己也能用一些看的書多了的借口搪塞過去。

    招呼了兩個人吃飯,吃完了飯,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呢。這小院子實在是有些太過荒涼了,待會正好收拾一下院子,順便試試自己那綠玉珠子到底有多變態。

    心裡想著,看了一眼桌子上有說有笑的連生和月華,微微抿了嘴。在此之前,自己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

    飯罷,用茶水漱了口,柳煙兒站起了身。「連生,月華,我們去小廚房看看那李嫂吧。」

    「小姐!」連生有些擔心的望著柳煙兒,而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月華卻是一下跳了起來。「好啊,我們這就去,我帶路!」一下子跑了出去。

    柳煙兒呵呵的笑了起來,「這丫頭,怎麼跟個猴子似的,走吧,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個廚子而已,還不能給你們氣受。」

    聽了柳煙兒的話,連月心中的不安放了下去,點著頭跟在了柳煙的身後。

    那小廚房就在院子的後面,這院子裡面除了柳煙兒那有點破舊的小閣樓之外,就是後院的一個小瓦房。剛出了閣樓到了後邊,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叫罵的聲音。

    「你這老潑皮,不要臉!」月華尖酸的話語毫不留情的罵了出來,那麼駕輕就熟的,顯然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啪的一聲,顯然是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小騷蹄子,你還敢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反了你了還!」

    霹靂啪啦的聲音出來,柳煙兒站在屋門口看著兩個衣衫有些凌亂的人,輕咳了一聲,皺了眉。「都給我住手!」

    沒好氣的收回手,月華跺了跺腳跑回了柳煙兒身邊。「小姐,這老騷貨……」「給我住口,姑娘家家嘴上每個遮攔的成何體統!」顯然沒想到柳煙兒會訓斥自己,月華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卻被連生一把抓住扯到了身後。

    李嫂見到柳煙兒將那月華呵斥了,心裡暗暗得意。自己到底是老人,大小姐又怎麼樣,軟弱可欺的還不是看自己的臉色。

    啪的一聲,柳煙兒的手絲毫不留情的刮了李嫂一個耳刮子。看著錯愕的李嫂站在了原地,一雙老手抬了起來顯然是打算還手。「我看你敢!」瞇起了眼睛,柳煙兒冷笑的看著這老貨。

    嚇得一哆嗦,收回了手,有些驚懼的看著不同於往日怯懦樣子的柳煙兒,李嫂僵硬的站在了一旁一張滿是周圍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動。

    「怎麼?不還手了?」揮了揮手,將月華和連生屏退了出去,柳煙兒一甩袖子坐在了椅子上。

    「哎呦,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老奴哪裡敢啊。」嘴上這麼說著,可是臉上卻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恭敬意味。

    摸了摸那桌子上的茶碗,柳煙兒開了蓋子。「李嫂你好會享受啊,上等的荷葉茶,我到現在喝的還是那隔年的陳茶,說不得是那管事和沒有將我的份子分過來。」

    看著茶碗中飄著的荷花葉子,柳煙兒戲謔的抬起了頭。卻見那李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愣是出了腦門子細細密密的汗珠。

    啪嚓一聲,那藍底的茶碗掉在了地上,柳煙兒涼涼的開口。「有些人啊,就是貪心不足呢。不過就怕這人啊,有命拿,沒命享。」後面兩句說出,柳煙兒的語氣冰冷,沒了一絲溫度。

    輕飄飄的話語入了李嫂的耳朵,只見李嫂整個人一哆嗦,再也站不住跪在了地上。「小姐饒命,奴婢,奴婢該死。」

    站起身來,柳煙兒不緊不慢的走了兩步到了李嫂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女人。「我再怎麼落魄,也是主子,弄死一兩個奴才,也不過是看心情的事情。別真把自己當回事,不然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陰森森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李嫂平時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慣了,更是個欺軟怕硬的主,那裡經歷過這等事情。忙不迭的磕頭,「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小姐饒命,求小姐饒命啊。」老淚縱橫,額頭上磕的都是灰塵。

    柳煙兒倒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眼見自己敲山震虎也達到了效果,便不再步步緊逼。畢竟要真的鬧出點事情來,自己的計劃可就白搭了。

    退了回去坐在凳子上,柳煙兒淡淡的說道:「這兩年你在我這裡拿的好處也不少,我見你歲數大了也沒多說什麼,現在給你兩條路走。要麼自己管事的那裡說自己家裡有事辭了這裡的工作,要麼就受本分的在這裡做事。別忘了唇亡齒寒,我要是被人算計死了,你這個幫手估計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打個巴掌給個棗,柳煙兒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這麼動心力浪費在這籠絡人心的明爭暗鬥之上。搖了搖頭,柳煙兒從來不是什麼白癡女,只不過算計這種事情很費腦子,相比之下,自己更願意別人把自己當做小白。

    那李嫂活了這麼多年月,怎麼會不知道柳煙兒說的話有道理。只不過被利益蒙了雙眼,局中人始終不比旁觀者。如今被柳煙兒點破,背後的冷汗打濕了褻衣不說,心中更是有了一些慶幸。咬了牙,抬頭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柳煙兒,磕了頭。「小姐,老奴過去多有得罪了,卻是四小姐給了老奴的銀錢。老奴一時起了貪心,這才與你們為難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柳煙兒輕笑了一聲站了起來。「李嫂快快起來就是了,以後都是自家人了,這院子裡的是非你心知肚明。跟著我你不會後悔就是了。」

    李嫂胡亂的打掃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塵土,看著和往日裡完全不同的小姐暗暗心驚。敢情以前小姐都是在韜光養晦啊,這份隱忍也了不得啊,看來自己沒有選擇錯。

    柳煙兒可不知道這李嫂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沒準會笑出來。就算是誤會了柳煙兒也不會解釋,叫了門外的兩個丫頭走了進來,柳煙兒說道;「以前的事情在不愉快也都一筆勾銷,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自己人了。」

    兩個丫頭被來也都是善良的,加上月華本來就沒心沒肺的倒也不在乎,笑嘻嘻的挽了李嫂的胳膊。「和這老貨打了這兩年,要是真被小姐給趕走了,以後可就沒有人陪月華吵架了。」

    原本尷尬羞愧的李嫂被這小丫頭的一句話逗樂了,雙方之間的隔閡就這麼煙消雲散了。這顯然是柳煙兒最樂見的,現在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了,這下才算真正的踏實了些啊。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八章 不速之客

    從後廚房回來的時候,柳煙兒就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在這麼在屋子裡面憋著,遲早給自己憋出病來。吩咐了李嫂弄了一大桶的水,柳煙兒帶著連生和月華站在了院子裡。

    「今天我們要做的就是先把靠近門右邊的這片雜草清理一下。」柳煙兒指著右邊說著,環顧了一下院子。

    這又舊又小的院子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兩層的小閣樓,下面是給丫頭們住的,上邊一見則是自己的,院落不大,牆上爬了一下綠色的植物,院子許是很久沒有打理的緣故,一些花和雜草錯錯落落的,明明是在這春末夏初的時節確實讓人覺得有些荒涼了。

    「小姐,水來了,您要是不嫌棄老奴笨手笨腳的,老奴也來幫忙。」李嫂將一桶水費力的提到了院子中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張全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急促。

    畢竟以前自己欺負這三人許久,心中那一絲絲的羞愧卻是有口難言。柳煙兒點了點頭,看著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李嫂笑了。「都是自家人還客氣什麼,李嫂不說,我也會開口的。要是可以,今天就把這小院子收拾乾淨,趕明兒要是天氣好,我們便把這閣樓也徹底打掃一下。」

    李嫂見柳煙兒和那兩個丫頭真個沒有排斥自己,老臉一喜做起事情來到是格外的賣力。吆喝了一聲,拿著小鏟子和兩個丫頭一起下忙活了起來。

    柳煙兒在一旁看了一會,見這三個人幹的事熱火朝天的自己卻只能在這裡乾站著,當心也有點心中癢癢的。回了屋子,摸了一摸胸口的那顆綠玉珠子,望了一眼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三人,從懷中將那白玉瓶拿了出來。

    看了一眼手中不知從哪裡得來的花種子抿了抿嘴,隨手放在了旁邊的花盆,而後小心翼翼的滴了一滴水上去。

    那日自己可是記得清楚,不僅是自己的暗疾被這液體掃蕩了,就連那些原本要死不活的草木在沾染了自己的洗澡水後都變得異常茂盛。

    緊張的盯著盆子看了半天,沒什麼反應?皺了皺眉頭,柳煙兒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尷尬的笑了出來。自己莫不是傻了,哪裡會有這麼快的效果。

    剛要起身打算到外面去幫忙,卻詫異的發現,那些一顆小小的嫩芽從土裡拱了出來。當下心中一驚一喜,盯著那肉肉的嫩芽看了半天,直到長出指肚大小才停了下來。

    哇卡卡,撿到寶了撿到寶了。摸著胸口的綠玉珠子,柳煙兒傻笑了起來。要是自己能出去,一定要買個一堆田產,然後當個大地主婆。正在留著口水YY著,卻是感覺到袖口被人抓了抓。心裡猛地一驚,回了神。

    狠狠地鬆了口氣,看著月華無辜的笑臉,柳煙兒翻了個白眼。「你這小丫頭,不好幹活,跑到這裡來消遣我啊,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知道不。」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點在月華的額頭上,柳煙兒凶巴巴的說道。

    吐了吐舌頭,月華故作委屈的嘟囔。「明明就叫了小姐好多聲,可是小姐不理會人家嘛。」

    呃。看了看時辰,柳煙兒傻眼了,自己都在這裡站了快兩個時辰了。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髮,柳煙兒擼了擼袖子。「走,你們那邊弄完了,趁著天色還在就把另外一邊也收拾了。」

    拉著月華髒兮兮的小手,柳煙兒出了門。「李嫂啊,你快去給我們弄點好吃的解解饞吧,這裡有我們就行。」看著坐在一邊喝水的婦人,也快到了中飯時間,在這麼下去三人可就要餓肚子了。

    「哎呀,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了。」拍了一下大腿,李嫂站了起來,「小姐和丫頭們都等著,老奴這就去。」

    「哎哎哎,李嫂啊,別忙著跑啊,別忘了給我們做點大肉吃哦,你這老貨可不許再私藏,不然……」月華沒心沒肺的擠眉弄眼的喊著,一旁的連生卻是拿著帕子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小騷蹄子,嘴這麼損!少不了你的。」隔著老遠,李嫂的老臉一紅,大聲笑罵了一句跑沒影了。

    柳煙兒看著這三人說笑逗罵,心底也是寬慰。自己來了這裡四天了,今日怕是最開心的一天了。看了一旁臉上紅撲撲的丫頭,心裡若有似無的有了一絲絲的歸屬。

    挽起了袖子,柳煙兒站在了月華和連生的旁邊。「來吧,我和你們一起。」

    「啊,小姐,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連生丟了小鏟子推了柳煙兒。「小姐是千金之軀,這粗活我們來就行了,可是萬不敢讓小姐髒了手。」

    「說什麼呢,這裡又沒有外人,什麼小姐不小姐的。從今日開始,這要這院子裡沒有別人,你們就要我一聲煙兒姐,不許說不!」執拗的拿了鏟子,蹲下身子忙碌了起來。

    身邊的兩個小丫頭鼻頭一酸,對視了一眼,卻是眼淚打轉,臉上卻是露出了甜甜的笑意。不再執著什麼陪著柳煙兒一起忙碌了起來。

    素手翻飛,柳煙兒一襲白色的窄袖緊身紗衣,頭髮隨意的挽了個花,插了一根簪子。看著旁邊通紅的小臉的月華和連生,抿了抿嘴笑了。從今日開始,自己就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吧。

    有了自己的神奇小藥水,柳煙兒也不在意那些早就有了的花朵,用不著小心什麼,拿著鏟子凡是之物全都鏟掉了。月華和連生也是有樣學樣,這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三丈見方的空地就被清理了出來。

    這時李嫂穿著大大的圍裙端了一托盤的菜放在了桌子上,看著擦汗的三個人心裡一驚。「你們這兩個小丫頭,怎麼能讓小姐幹這些粗活!」

    兩個小丫頭有些心虛的低了頭,眼睛時不時的瞟了一眼柳煙兒,似乎是求救的樣子。那靈動的眼睛逗得柳煙兒一樂。「李嫂啊,是我自己要來了,你可就別怪他們了,以後沒人的時候,你也就別再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叫我煙兒就行。」柳煙兒這麼說著,心裡嘀咕著,小姐小姐的叫著,很讓自己不爽有沒有,咳咳,那個好像特殊職業的稱呼。

    「使不得使不得,老奴不敢。」慌忙擺手,李嫂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跟那兩個小丫頭是如出一轍。這不禁讓柳煙兒有些頭痛。

    「要不,以後我們兩個就管小姐叫姐姐,李嫂在沒人的時候就叫姐姐姑娘可好。」連生的眼睛轉了一圈,小聲的提議道。

    「好,就這麼定了。」拍了手掌,看著還有些猶豫不決的李嫂,柳煙兒拉著三人做了下來。「以後在這院子裡,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相互扶持著在這院子裡過下去。」

    「好!」三人齊齊答了一聲,神情都有些激動。

    拿起了茶碗,柳煙兒掃了三人一眼。「我們在這裡就以茶代酒了,乾杯。」

    「乾杯!」看著激動地紅撲撲小臉,柳煙兒笑了。自己在這裡的第一步算是無比順利地走下去了,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子,自己不知道,只不過……

    聲音不大,卻是被自己聽了個真切。這個時間,有人來了?皺了皺眉頭,不止是自己聽到了,其他人也是一愣。李嫂精明的站了起來,語速急促。「趕快把多餘的碗筷收了,中間的肉菜也要拿走。」

    不管來人是誰,這般場景是萬萬不恩呢個讓人看到的。月華有些傻了,可不代表連生也傻。眼見來人要近了屋子,連生手腳利索的將多餘的碗筷收了起來藏進了被子。

    柳煙兒暗暗點了點頭,站起了身推來了窗。來人是個男子,面皮白嫩,唇紅齒白的一身青色的長衫,滿身的書生氣。若非那一雙眼中閃爍著莫名意味破壞了整體形象,倒也不失為一個美男。

    「那個是誰?」起身下了樓,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走進自己跌閣樓,這男人是誰啊。

    月華小聲的跟在柳煙兒身後,嘴上說道:「是二少爺柳長宇,四夫人那邊的公子。」說這話的時候,月華眼中慢慢浮現出一抹擔心的神色。

    「哦」了一聲,柳煙兒再下樓的一瞬間,聽到月華說的最後一句話。「小姐,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他不是好人。」

    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柳煙兒臉上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二哥,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落落大方的坐在柳長宇對面,對這傢伙無禮的行徑視若無睹。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柳長宇看著眼前的美人。一襲白色紗衣,面若桃李,氣質非凡。多好的佳人,可惜是自己的妹妹。咂了咂嘴,柳長宇指了指柳煙兒身後的月華。「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和妹子說。」

    「這……」猶豫的看著柳煙兒,月華臉上有些焦急。「還站在這幹什麼,沒聽到我說的話麼,還不滾出去!」看著月華這個下人居然敢違背自己的話,柳長宇沒由來一陣怒火。拍桌而起,大聲叫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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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49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九章 二哥的心思

    柳煙兒皺了一下眉頭,旋即有不動聲色的舒展開來,只不過嘴角的微笑卻是已經不再了。看了一眼顯然有些受了驚嚇的月華,柳煙兒心中顯然有些不爽。

    動了動手,讓月華給柳長宇倒了杯茶。「照理說二哥來了,我這做妹子的卻是該和你好好親近親近。不過單獨相處也難免會傳出寫閒言碎語吧。」語氣很淡,柳煙兒那了個茶碗喝了口水,目光斜視了一下柳長宇。

    挑起了眉頭,柳長宇似乎是頭一次見柳煙兒一般詫異了一下。伸手抓了柳煙兒的手,哈哈一笑。「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我也是聽老四那丫頭說你前些日子病的厲害,心下擔心就忘了那些個禮法跑了過來,妹妹莫怪才是。」說著,手似乎是不經意的在柳煙兒的手背上滑動了起來

    臉色變了變,柳煙兒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拿起了茶碗。「當然不怪,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小病,一時半會的怕是還死不了。有老二哥掛念了,若是無事,煙兒還要午休,可就不遠送了。」

    不等柳長宇在說話,柳煙兒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慢慢回身走上了閣樓。

    「哎哎哎?妹妹可是慢走,我這次回來可還有東西送你呢?」顯然柳煙兒低估了這傢伙不要臉的程度看著扯著自己袖子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二哥,需知男女授受不親!今日這般舉動,要是傳到太夫人耳朵裡,怕是少不了一頓責罰。」虛瞇了眼睛,柳煙兒冷下臉,一雙眸子毫無感情的盯著柳長宇說道。

    被柳煙兒冷漠的態度弄得一愣,柳長宇冷哼了一聲鬆了手。「婊子立牌坊,你裝什麼清高。真以為自己在柳家是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麼,哼,要不是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當初就該讓我娘聽了老夫人的話,把你丟出去餵野狗!」邪佞的看著柳煙兒,一雙眼中掩飾不住的貪婪。

    身子晃了晃,柳煙兒心裡恨得咬牙切齒,看著哪一張欠扁的臉,恨不得直接打開花。我忍,我忍!此刻卻是只能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吞。

    「不送!」甩開袖子,柳煙兒丟下兩個字,猛的走下了樓梯推開了大門。「今日之事,我會一字不差的記著,我的好二哥,請了!」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柳煙兒就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望著柳長宇,嬌滴滴的聲音此刻卻沒有了一點婉轉。柳長宇聽著這話,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發毛。自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分了?不過轉念一想,你個臭娘們,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自己怕她做什麼!暗罵了一句晦氣,冷笑著望著柳煙兒大袖一甩走出了門去。

    眼見柳長宇出了自己的院子,柳煙兒?噹一聲關上了門。腿上一軟,坐在了地上。心口卻是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尤其是這個陌生男人似乎自己有什麼想法。柳煙兒摸著胸口,心下有些害怕。自己可是他血緣關係上的妹妹,他竟然生出了這般齷齪亂倫想法,那麼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

    「小姐,你沒事吧!」見到柳煙兒臉色蒼白,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月華臉上一急,好懸沒有掉出眼淚來。

    李嫂和連生也從閣樓上走了下來,看見柳煙兒的樣子,心裡也都是有些悲慼。別家院子的小姐,那個不是風風光光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寵著。唯獨自己家的小姐,自打夫人走後的這兩年,卻是被欺負成了這個樣子。

    當下眾人不由得有些心酸,默不作聲的扶起柳煙兒上了閣樓,想說什麼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語來安慰。

    畢竟不是尋常女子,柳煙兒甩了甩頭微微笑了笑。「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剛才是想了一些事情,沒有回過神來,現在已經沒事了。來吧,大家吃飯。」

    故作輕鬆的口氣,看著讓人心都碎了。李嫂眼珠轉了轉,抓了柳煙兒的手,「小姐啊,老奴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還請小姐不要在意。」

    點了點頭,柳煙兒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嫂。能夠在這院子裡做這麼久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的。想必這李嫂也是在為自己找出路吧。

    見得到了柳煙兒的許可,李嫂吞了口口水。「小姐,老奴也看了,您在這院子裡遲早會被這些個夫人姨娘,或者其他什麼居心不良的人給算計了,不如,不如小姐跟老夫人說了,自願回到鄉下老家去守著舊莊院算了。那裡天高皇帝遠,這些人就算有能耐也不能耐你何,更何況遠離了這裡,小姐也是安全些。」

    柳煙兒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來。「李嫂,這舊莊院是怎麼回事?我一個女子,太夫人會允許我回去看院子麼?」

    柳煙兒心中卻是炸開了,離開這裡最好。宅鬥什麼的,權利什麼的,自己最沒有興趣。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利用自己手中的自願,過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才最實際。看著一旁臉上有些驚喜的連生和月華,柳煙兒也知道李嫂的建議多半是可行的。

    「那舊莊院是老爺沒有進入仕途之時,在鄉下買的房子。後來家中發達了,搬來了陽城這大院子,那處宅子也就荒廢了。那院子太夫人本是打算變賣的,可老爺卻是個念舊的人,想著家中也不缺錢財,便留下了那宅子,更是在去年年末的時候找人修葺了一下。雖然比不上這裡,但好歹也是個四合小院,落個清淨。」李嫂說著,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絲的微笑。

    柳煙兒沒有將這一絲表情錯過,躊躇了一下看向了李嫂。「李嫂啊,你對哪裡的事情很清楚麼?」

    李嫂也是個通透的人,那還不知道自己如此這般熱心,柳煙兒心中怕是生出了些許疑慮。暗暗罵了一聲自己笨,趕忙解釋道:「小姐莫怪,自打老爺起家,奴婢便跟著老爺夫人一直做些粗活。那鄉下小地方,正是奴婢的家鄉。若是小姐可以回去,奴婢也希望能在晚年回了自己的家鄉,也算是落葉歸根了去。」

    這話說著,李嫂心底卻是有些嚮往。雖然八字還沒有一撇,但總歸是有些盼頭。

    看著李嫂的臉,也知道這婆子沒說假話。柳煙兒坐在一邊腦袋裡想了很多東西,沒約半個時辰,突然站起了身,「這小院我們就不打掃了,給我收拾一下,我們去見父親大人。」

    柳煙兒如此雷厲風行,倒是讓李嫂一驚,不過旋即臉上一喜。哎哎的答應著,一旁的連生和月華更是替小姐開心。手上的動作不慢,幫著柳煙兒打扮了起來。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柳煙兒腦海中細細思考著這些日子的事情。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大人,只有在每月初一十五從帝都回到院子,在這時間中晚飯之前的一個時辰都會在書房中。今日李嫂提這個事情也是趕巧了,今日正好是十五。柳煙兒可是不想再等上半個月,眼看天色不早了,自己梳洗打扮一般,卻是絕對能堵到人。

    這些日子,柳煙兒通過一些閒言碎語,倒是也知道自己那個父親的一些事情。院子了的事情,倒是太夫人在管理,父親幾乎是不插手。但值得慶幸的是,家中怕是只有自己的父親真心喜歡自己的娘親,不然也不會等到第三個年頭才娶了妾室。所幸這個素未謀面的便宜父親還是念些舊情,偶爾回來也會看看自己,算不得好,但也算是讓人安心了。

    梳洗打扮停當,柳煙兒呼了口氣。推開了連生正要往自己的臉上撲的胭脂,「就這樣吧,還有,把那件青色的百褶裙拿來。」

    穿好了衣服,柳煙兒一向都知道自己穿青色的衣服不好看,顯得臉色寡淡清瘦,加上沒有塗抹胭脂,倒是顯得有些憔悴了。

    李嫂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下有些吃驚。身為一個老油條子,怎麼不知道柳煙兒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看來這個小姐,遠比自己想的要精明的多。頭一次,李嫂有些猶豫。小姐這般心計,在這大院子裡也不是活不下去,沒準還會比其他的小姐活的更好也說不定,只是自己的建議,是不是錯了。

    柳煙兒自是不知道李嫂在想些什麼。看著自己營造出來的效果,滿意的點了點頭。「李嫂,月華,好好在家看著院子,我帶著連生這便去了。」

    道了一聲「是」,二人站在門口看著柳煙兒和連生的背影。月華突然有些擔心,「你這老貨,都是你提的建議,這麼倉促。我心裡怎麼有些擔心呢,跟踹了個兔子似地。」

    「放心,小姐不是尋常人,這事情一定會辦成的。」這話說得聲音很小,如同喃喃自語一般。似乎是再說給月華,又似乎是在說給自己。拳頭緊了緊,離家五六年了,總算是要回去了麼。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章 父女相見

    帶著連生出了閣樓,柳煙兒的步子反而慢慢沉穩了下來。一旁的連生小心的跟在一旁,卻是有些不解,剛才還顯得急沖沖的柳煙兒,怎麼這會兒像是沒事人一般閒庭細步了起來。

    沒吭聲,亦步亦趨的跟著柳煙兒,連生看了看天色,有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自然是被柳煙兒看在了眼中。

    三月的陽城,百花開的正緊。柳煙兒一路出了閣樓,看到的景色卻是越來越鮮活了起來。跟自己那半荒廢的閣樓根本就沒有辦法比。

    穿過了到大理石的拱門,眼前的景色陡然變化,扭了頭往裡面一瞅。滿院子的桃花開的妖艷,粉嫩粉嫩的晃了柳煙兒的眼。「連生,這院子裡怎麼除了桃花卻是沒有別的東西了?」看著清一色的桃子樹,柳煙兒淡淡的問道。

    「小姐,快走吧,這裡是四姨娘的院子。」說到這個人,連生渾身都有些僵硬。

    那年夫人去世,他們主僕三人沒少挨了欺負,小姐一時跟得了失心瘋一般的不讓任何人靠近。那四姨娘卻是個狠厲之人,見眾人都拿小姐沒轍,竟然讓家丁幫了小姐,寒冬臘月,那麼一大桶的涼水澆了下來,險些將小姐弄死。連生打哪時候開始,對這個一向笑臉對人的四姨娘便怕得要死。

    對這個四姨娘,柳煙兒是早有耳聞。知道了這女人的為人,心中暗自冷笑,口蜜腹劍機關算計,最後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也不想多事,拽了拽裙擺便繞過了園子。

    「連生,你說李嫂的話我能信多少?」隨手折了一支花,看著那嬌嫩的花朵,心裡剛剛被煽動起來的火熱卻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那李嫂自己可是今日才收到手底下的,現在卻是給自己提了這麼大一個建議。柳煙兒不是有些不信,而是根本就不相信。

    「那,小姐的意思是……」連生也是個通透的人,被柳煙兒一語點醒,旋即有些恍然,小聲問道。

    呼了口氣,柳煙兒搖了搖頭。「我沒有意思啊,有些事,只有讓它發生了才能知道不是麼?連生你回去吧,這事別人月華那丫頭說,給我好生看著李嫂,一有動靜,其他的就不用我說了吧。」拍了拍連生的肩膀,柳煙兒竟是自己一個人向著父親所在的院落走了過去。

    連生怔怔的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抿了抿唇,對著柳煙兒的背影點了點頭。不管小姐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小姐,而且這樣的小姐,才不會吃虧,才不會被人欺負!攥了攥拳頭,連生不傻,早就看出來柳煙兒有些反長,只是不知道是為何罷了。今日見了小姐的心機,見了小姐的手腕,連生才是真真的下定決心,以後都要跟著柳煙兒。

    畢竟在這個家中,上至主子,下到奴婢,那個不是在為自己謀生計。連生很精明,曾經想過要抱著那個主子的大腿一步登天,這也不是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更何況那四姨娘提出來的條件絕對優渥。只不過此時此刻卻是下了決定,在難更改。

    再轉身,步子不再是輕飄飄的,而是變得無比堅定了起來。之前四姨娘找過自己說的事情,就都忘了吧。

    柳煙兒卻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表現的到了連生的認可,若是知曉了不知道會有怎樣一方感慨。

    一抹淡淡的青色身影,慢慢出現在一道拱門前面。聽濤閣,看著裡面鬱鬱蔥蔥的綠色。柳煙兒猶猶豫豫的眼神慢慢定了下來,深呼吸,不要緊張。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要淡定,可是手指卻有些發顫。

    這是柳煙兒再世為人之後第一次到那個便宜老爹的屋子來。雖說之前大抵也是見過,更是早有耳聞。可是不知為何,站在這裡卻是不可節制的緊張。許是這身子的之前的主人對這男人的父女情還有些殘留吧。

    伸出手,微微我了拳頭。輕輕地敲了門。

    「進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屋中傳來,明明很溫潤卻又說不出的威嚴。

    推了門走了進去,看著坐在書桌旁的中年男人,柳煙兒嘴角不經意挑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男人很溫潤,五官分明,稜角並不怎麼凸出。乍一看,卻是個風流的男子。只是那眉宇只見卻有著淡淡的威嚴,許是做官坐久了,多了一些上位者的威風,幾縷長髯垂在胸前,倒是別有一番看頭。

    「爹爹。」收起了不客氣的目光,拜了拜身子,柳煙兒安靜的站在一旁。

    應了一聲,良久,那男人才抬頭。看著柳煙兒的臉,愣了愣,旋即笑了起來。「煙兒,倒是越發的向你的娘親了。只不過怎麼些許日子不見,又清瘦了這麼多?」皺著眉頭看著一身淡青色長裙的柳煙兒,怎麼看怎麼覺得太過寡淡,絲毫沒有健康的氣息。

    勉強笑了笑,柳煙兒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爹爹,女兒今日來,是有事情求爹爹。萬望爹爹能成全。」

    眼見煙兒跪下,原本嘴角含笑的柳生微微有些愣神。「你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說話!」擺了擺袖子扶起了柳煙兒,哪知柳煙兒身子一軟,險些暈死過去,嚇得柳生臉色有些變了變。「身子骨怎麼變得這麼差了!怎麼沒有叫郎中來看看!」

    聽出柳生語氣中的憐惜和關心,柳煙兒鼻子一酸,呼了口氣,手心卻是捏了一把汗。「爹爹,女兒今兒來,卻是有話要說,女兒的身子不礙事。只是煩請爹爹,一定要成全了女兒。」

    「好好好,你先坐下,和些熱茶,慢慢說。」見柳煙兒性子倔強,柳生暗暗搖了搖頭,果然和你娘是一個性子。

    靠在椅子上,裝模作樣的呼了口氣。看著一臉關心的柳生,心底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只不過為了出了這大宅子,現在的自己只能打感情牌了。「爹爹,女兒想要回鄉下老家去。」

    「怎麼,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以為柳煙兒是在賭氣,柳生也沒當真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淡淡的說道。

    搖了搖頭,柳煙兒淡笑。「你這知道女兒這冷清的性子,這陽城繁華地雖好,可是女兒卻是不喜歡。近日來,越發覺得身子有些不適,突然想到咱們家鄉下的老屋子還在,邊想著到那邊靜心調養的好。」柳煙兒沒說這院子裡的是是非非。只因柳生最喜的就是家和萬事興,此刻若是自己說了什麼不好的話,不僅離不開,搞不好還會引起什麼血案。思前想後,就唯有這一個借口才能說得過去。

    皺起了眉頭,看著臉色青白的柳煙兒,柳生心中有些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在這陽城享福多好,若是到了鄉下,別的不說,這一路顛簸都是個問題。而且,這姑娘家家的隻身在外孤孤單單一個人說出去也不好聽。柳生最喜歡的就是一家子人都在一起,此刻柳煙兒卻要離去,心中卻是有些不喜。

    「煙兒啊,不是爹不肯,而是這陽城繁華之地,來往的郎中神醫自然不在少數,你的身子在這裡調養才能盡快恢復,若是到了那窮鄉僻壤……」柳生言盡於此,話沒在往下說,卻見柳煙兒眼淚如同珍珠一般顆顆往下落。

    「這是怎麼了,好好地,你哭什麼!」將身上的手帕遞了過去,柳生不解。

    搖著頭,柳煙兒抬頭心中一發狠,再次狠狠地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原本要止住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爹爹,自打娘親過世之後,煙兒日思夜想卻是成了今日這般摸樣,今兒女兒午睡正酣,娘親托夢說是想念煙兒了,想要煙兒回老家去看看。說是哪裡是她的家,是和爹爹和煙兒一家恩恩愛愛的地方,煙兒起來的時候覺得心中如同刀割一般,越發覺得想要回去看上一眼。還請爹爹成全了煙兒,成全了,成全了娘親!」再次跪下,柳煙兒哭的肩膀抽搐了起來。

    一番話語,淚眼婆娑,柳煙兒抬頭,見到柳生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心中暗道計劃成了,雖然於心不忍,可是自己若是能出了這是非之地,也顧不得這些了。

    「你先起來,爹爹答應你就是了。」扶著柳煙兒站了起來,看著自己女兒嬌弱的身子,柳生道。「我待會就和太夫人說了這事,想必也沒什麼阻攔。你想要什麼時候啟程?」

    「越快越好!」隨口接了一句,柳煙兒心中暗道了一聲糟糕,臉色再次黯然。低聲道:「女兒之是想著,能早些回去,去墳上看看母親。」

    「呵呵,小宛有你這麼孝順的女兒,九泉有知也會安心啊。」拍了拍柳煙兒的肩膀,柳生感歎了一句。

    低眉順眼的點頭,此事成了!心裡暗喜,柳煙兒說道:「爹爹,此去之後,路途遙遠,煙兒的病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養好,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和爹爹再次相見,爹爹你一定要保重!」雖然和這柳生只見過兩次,卻是有些淡淡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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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0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一章 終於能走了

    聽著柳煙兒很是傷感的話語,柳生笑著揉了揉柳煙兒的頭。「你這傻孩子也終究是長大了。這兩年苦了你了,爹爹都知道,回去吧,太夫人那裡,我會去知會一聲。」

    柳煙兒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柳生一眼。這家裡自己唯一認同的親人出了清心意外,怕是也就只有自己的這個便宜父親了。抿了抿唇,柳煙兒起身拜了拜默默退了出去。

    三月的春風還略微有些涼意,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柳煙兒苦笑。事情明明順利辦完了,可是自己卻是有些高興不起來。那些個勾心鬥角的手段,一向都是不屑於使用的,現在卻對著自己的父親用到了極致。歎了口氣,甩開了腦海中的一絲絲愧疚之意,臉上再次變得輕鬆了不少。

    老遠的,看到一抹淡淡的桃紅色向著自己這邊飄了過來。走進了才發現,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連生,一臉的焦急。

    柳煙兒心中咯?一下,暗道莫不是出事了,趕忙走了兩步迎了上去。「怎麼了?」

    香汗淋淋,臉上的脂粉有些脫落,連生儼然一副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拽了柳煙兒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道:「小姐,那鄉下你去不得啊。」

    搖了搖頭,柳煙兒看了看四下了沒什麼人淡淡笑了笑。「回去吧。」

    「小姐……」急切的想要說什麼,可是看著柳煙兒的眼神,連生閉了嘴,默默地跟在柳煙兒身後。只是那一張白色的帕子卻是在手中攥的死死地。

    之前她回了閣樓,卻見李嫂和月華不知是抽了什麼風。中午吃的飯菜還沒撤掉,這兩人爽性就拿了一壺好酒,坐在桌子旁喝了起來。

    見這一老一小喝的盡興,連生也不好掃了人家的興致,便坐在了一旁。哪知兩人喝完了酒,那李嫂通紅的臉興奮的笑著,說什麼這麼多年總算回去了云云,本來連生也沒覺得什麼,只是李嫂的一句話卻是徹底讓連生的臉變了顏色。

    原來那院子現在的負責人是四姨娘遠房的親戚,四姨娘兩年前不知道是怎麼了,跟老夫人提過想要柳煙兒去守老房子的事情,只是那柳長宇從中給阻攔了。

    李嫂有一次去四姨娘那裡和一個比較要好的婆子吃酒,那婆子酒後亂言將這事情給抖落了出來,李嫂便暗暗記在了心中。

    前些時候,這件事突然被李嫂響了起來,想了想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四姨娘那遠房親戚怎麼也該換了地方,就就這這個當口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連生聽在耳中,急在心裡。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啊。小姐沒有勢力,到了那裡萬一看守老房子的人沒有變,那不就是推了小姐進了火坑麼。

    柳煙兒和連生一路無話回了自己的閣樓,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的李嫂和月華沒有出聲。「連生,你隨我來。」

    推了門,進了自己的閨閣,柳煙兒呼了口氣坐在了椅子上。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對著連聲道:「坐下說吧,走了這麼久也累了。」

    坐在凳子上,還不待柳煙兒說什麼,連生就將自己今日所聽的話語和自己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臉上的擔心不言而喻,只是柳煙兒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沉默了許久,柳煙兒放了下茶杯。「連生啊,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家中似乎所有人都針對我,尤其是那四姨娘一家?」

    這話一出,連生臉色變了變旋即恢復了正常。猶豫著看著柳煙兒才低聲說:「小姐,你胸口那顆綠玉翡翠珠子可還在?」

    柳煙兒臉色一冷,死死盯著連生。「你怎麼知道!」

    「那個珠子,是皇上賜給老爺的稀罕物件,那時候四姨娘得了老爺的寵愛,本來是非常想要的,而且老爺也答應了四姨娘將那顆珠子給了她。哪知道趕巧了那日夫人分娩,小姐你出生,老爺一開心,就將那珠子掛在了你的脖子上。奴婢聽說,四姨娘因為這件事和老爺大鬧了一場,後來更是讓太夫人當著全家人的面給訓斥了,自此,四姨娘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說到這裡,柳煙兒也大抵是知道這四姨娘怕是將自己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

    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除了自己還沒有人知道這珠子的奇效。抬起頭看著連生,「不礙事,就算那邊事龍潭虎穴,也比這裡強上不少不是麼?」

    「可是……」似乎是還要說些什麼,不過柳煙兒卻揮手制止了。「不妨事,去吧那兩個酒鬼給弄醒了,我有些累了。」

    「是,小姐。」退了出去,連生看著醉歪歪李嫂和月華,心裡突然多了些火氣。跺了跺腳,將一塊冷毛巾丟在了李嫂的臉上。

    激靈一下,李嫂猛的坐了起來。看著怒氣沖沖的連生,只道是自己和月華吃酒誤了事,陪著笑站了起來。「小連生啊,你這麼生氣幹嘛,李嫂我幫你收拾就是了。」

    「你這老貨,你還好意思說,你可把小姐害慘了。你怎麼能讓小姐去老家冒險,萬一出了事情,你擔待的起麼!」跺著腳,連生第一次說話有些氣急敗壞了起來。

    李嫂聽了連生的話,老臉有些掛不住,坐在了凳子上。「連生啊,我們小姐不簡單吶,去了也不會有事的。」隨手拿起了腰間別著的旱煙,剛要抽上兩口卻突然想到不是地方,這才站了起來。

    「小丫頭不更事,這點子事情就著急成這樣,以後怎麼成為小姐的左膀右臂。你啊,還是多跟小姐學著點吧。」拍了拍連生的肩膀,李嫂背著手走了出去。

    連生怔怔的看著李嫂子離開,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斷回味這李嫂的話語,加上小姐早上說的話,莫非小姐早就猜到了?轉過頭看著柳煙兒的房門,連生抿了抿嘴,帶著月華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此刻太夫人的屋子中,柳生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多少帶著一些恭敬。

    一身的暗青色通身長裙,太夫人靠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個丫頭婆子都下去,這才開了口。「回來了?朝中的事情可還順利?」

    「還好,最近朝中也沒什麼大事,除了安王前些日子在陽城遇刺受了點驚嚇,王上有些動怒,別的倒也沒什麼。」老老實實的答了一句,柳生思索了一下,將柳煙兒今天跟自己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沉默了良久,太夫人才輕笑了一聲,「你說,那丫頭想要自己去鄉下老家守房子?」

    「是啊,我看她近日來氣色卻是不大好,去了鄉下,就當是散心也好。」見太夫人沒反對,柳生心下鬆了口氣。對著自己當家的母親,柳生一向是恭敬地,恭敬之中也是帶有一些懼意。畢竟母親從小就撐起了整個柳家,連著自己的官運,也是和母親脫不開關係的。

    點了頭,太夫人冷笑。這丫頭倒是有些手段,知道自己這裡行不通卻是去找了柳生。也罷,這些日子這丫頭的動作未免有些反常了些,在讓她留在柳家,也是給自己添堵。「行了,我知道了,趕明兒就讓她走吧。」

    「母親,這會不會……」明天就走會不會有些太過倉促了,柳生話沒有說完,只見太夫人站了起來。

    「這沒規矩的丫頭在我跟前多呆一天我就多鬧心一天,走了也好,我這就吩咐下去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兒子告退了。」無奈的歎了口氣,柳生不再多說什麼,退了出去。早些時候自己取了小宛的時候,母親就是百般的不願意,現在這女娃子更是談不上待見,柳生不是糊塗人,相反的,家中的事情自己心中明白的緊,只是苦了柳煙兒那丫頭。

    傍晚的時候,柳煙兒得知自己明天就能出了這柳府的時候別提有多開心了。看著連生和月華為自己打點著行裝,柳煙兒也沒說什麼,就出了院子。

    後廚裡,李嫂正忙著燒水做飯,一見到柳煙兒來了,心中又喜又驚。「小姐,這後廚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無妨,我只是來看看罷了。李嫂啊,你在那鄉下還有沒有親戚?」漫不經心的坐在一邊,柳煙兒心裡算計著,淡淡的問道。

    手裡的活計沒有停下,李嫂答應著.「有,有,還有兩個侄子在鄉下那邊呢。每逢個過年過節的倒是也知道孝敬我。」

    兩個麼?柳煙兒應了一聲,微笑道:「等到了老屋那邊,叫他們過來我看看。」站了起來,柳煙兒不再說什麼出了屋子。

    李嫂聽了這話臉上一喜,趕忙擦了擦手拿起了紙筆走了出去,想必是找人寫信去了。

    走出了小園,反正自己是要走了,這院子都沒有仔細看過,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摸了摸腰間的小瓶子,柳煙兒呼了口氣。自己回來的時候趁著大家午休的時候勾兌出來的綠珠子的水,走就走了,只是父親那邊自己總歸是要留下些東西的,這麼想著,便向著聽濤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二章 交鋒四姨娘

    素手輕輕叩開了門,聽著裡面傳來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柳煙兒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煙兒啊,你怎麼來了?」吃過飯後,本來打算回去帝都的,卻不想將扇子忘在了書閣,柳生拿著扇子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直到柳煙兒敲響了門。

    點了點頭,柳煙兒笑道:「我也不知道爹爹走了沒有,救過來碰碰運氣。」

    「呵呵,本來是要走了,不過落下了東西。你明天就要離開了,怎麼還在外面閒逛,不回去收拾細軟麼?」沒了白天的那股子威嚴,柳煙兒看著柳生,打從心底有了一種親近之感。

    若是家中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若是多些溫馨,自己留在這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心中惋惜了一下,柳煙兒將一隻小玉瓶遞了過去。

    「爹爹,這裡面的東西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人一條性命,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使用。」白色的玉瓶,普普通通,躺在柳生的掌心之中。

    不解的看著柳煙兒,柳生卻沒真個以為這小瓶子能夠救人一命。「這是……」

    看著柳生疑惑的表情,柳煙兒淡笑。「爹爹你可還記得煙兒失足落水命懸一線那會,夢中迷迷糊糊的就知道一個道長模樣的人給煙兒喝了這玉瓶中的水,煙兒才得以留下一命。醒來的時候,這瓶子就在煙兒手中了。」

    古代的人,信得無非是什麼牛鬼蛇神的,柳煙兒沒說實話,只是用著玄而又玄的借口搪塞了過去,卻是容不得柳生不信。「這,這是神水?!」開了瓶口,小心翼翼的喝了一滴,頓時感到全身舒暢仿若年輕了幾歲一般,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這普通的瓶子,眼中全是震撼。

    「女兒此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此事事關重大,還希望父親能守口如瓶。這東西是女兒留給父親的保命物件,萬望父親小心。」深深一拜,柳煙兒不待柳生說話便走了出去。

    回身看著這在黑夜中隱隱約約的「家」,此次一去,絕對不要再回來,決絕的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無事,腳步輕快的進了閣樓。只是自己前腳剛踏了進去,後腳一個好聽的笑聲就響了起來。柳煙兒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星兒,你這麼晚了,你這丫頭怎麼跑來了!」嘴角含笑,滿眼的溫柔。這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自己怎麼把她給忘了呢。

    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柳星兒如同花蝴蝶一般翩然跑來,撲進了柳煙兒的懷裡。「姐姐,你怎麼就要走了,都不和星兒說一聲麼,以後誰還陪我一起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柳煙兒,儘是不捨。

    點了點柳星兒的鼻子,柳煙兒拉了星兒的手進了屋子。一對小姐妹坐在床邊笑鬧,扶著星兒的身子,柳煙兒笑道:「你這丫頭,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地。」

    不想柳星兒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走吧你走吧,你也不要星兒了,以後這院子裡就沒人再陪星兒玩了,柳葉兒那個賤女人,此刻正在大擺筵席歡慶呢,你怎麼能隨了她的心。」賭氣一般推開了柳煙兒別過頭,柳星兒眼中水霧濛濛,我見猶憐。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的嘴啊,怎麼就沒個把門的。拉過星兒的小手,柳煙兒擦了擦那粉嫩的小臉,「星兒妹子,你若是聽話,就聽姐姐一句勸,以後少說話,多做事,這院子裡的是非你不懂,說錯了話是會出人命的。」

    怔怔的看著為自己擦眼淚的柳煙兒,柳星兒眼中出現了些許的迷茫。口中喃喃,「為什麼姐姐和娘親說的一樣呢?星兒沒覺得……」

    「乖,姐姐走後要多聽娘親的話,你娘親是不會害你的,姐姐也不會害你,知道麼?」柳煙兒想起那個給自己印象不深的女子,明哲保身之道麼,也許真個適合星兒。

    雖然不解,可是柳煙兒說的話,柳星兒大抵是聽到了心裡。眼中帶著迷濛點了頭,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胡亂的抹了把臉。

    探頭看了看四下裡沒人,柳星兒關緊了門扉,縮了回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小包的東西塞給了柳煙兒。「姐姐,妹妹的月錢不多,平日裡花的也沒多少,這是積攢下來的一些銀錢,你路途遙遠,一定用得到的。還有這個,是娘親讓我給你的。說什麼大院子裡人情冷暖的,星兒也沒有記下,只是囑咐了千萬不許讓別人知道了。」

    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荷包,柳煙兒鼻頭一酸,好懸沒有哭出來。誰說大家族裡沒有情分,雖然知道五姨娘只不過是意思一下,可柳星兒那荷包之中零零碎碎的銀錢卻是讓柳煙兒心中感動。

    「你這傻丫頭,姐姐心領了。姐姐不缺錢,你攢這些錢也不容易,姐姐不能要。」推回給了星兒,柳煙兒別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微笑的說道。

    歪了歪腦袋,柳星兒呲牙樂了。「星兒不管,姐姐一定要收著。還有啊,這個荷包是星兒自己做的,給姐姐留著當兒念想。」一股腦推給了柳煙兒,星兒蹦了起來。「娘說了,不能出來太久,星兒走咯。」

    柳煙兒跟了出去,看著一溜煙跑掉的柳星兒,再看了看掌心那繡的歪歪斜斜的荷包,一股暖暖的感覺升騰在了胸口,眼淚再也沒有止住,?裡啪啦的砸了下來。今天,怕是自己最開心的幾日了。

    回了屋子,將這些東西放在自己貼身的一個小包裹裡面,柳煙兒擦乾了眼淚。摸著那個丑了吧唧的荷包,欣然的掛在了腰間。

    不久,眼看著已經入夜了,柳煙兒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吃些什麼東西。剛起身下樓,一個面目含笑的女人就走了進來。

    一身的大紅色披風,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柳煙兒看著這個粉面含春的女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紅樓之中的那個大陰謀家王熙鳳。

    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我道是誰呢,今日一大早起來就聽到門外有喜鵲喳喳的叫,原來是四姨娘要來。快請坐!」對著呆愣在一旁的連生使了個眼色,「還不去泡茶。」

    四姨娘顯然是沒有想到柳煙兒見了自己便說了這麼一通話,坐在一旁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搶白了去。心中暗暗有些氣惱,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柳煙兒笑的燦爛的臉,四姨娘也真能將一肚子的話語生生憋了回去。

    素手翻飛,將碧綠的茶湯倒進了茶碗。只是看著四姨娘沒有動彈的手,柳煙兒心中一片冰冷。怕是不敢喝,怕自己毒死了她。

    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柳煙兒吹了上面浮著的茶葉子,輕輕喝了一口。「四姨娘這是來……」

    呵呵一笑,四姨娘動了動手指,只見身後那小丫鬟將一盒子的糕點放在了柳煙兒的面前。「這是大廚心研究出來的糕點,我想著你就要走了,這不趕忙給你送來嘗嘗鮮。」

    柳煙兒冷眼看著那一盒子精緻的不像話的東西,突然笑了。「虧我還有四姨娘記著,只不過這麼好的東西自然是要留著慢慢吃的。連生,快給我好好收起來。」

    「是,小姐。」連生剛走上前,卻被四姨娘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這糕點可還熱著,趁熱吃可是最不錯了。」

    「哦?」柳煙兒眼皮一跳,心裡有些發苦。實在是太沒創意了,投毒這一招好低級啊。咂了咂嘴,柳煙兒呼了口氣,「那麼姨娘也一起吃吧,所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將盒子推到了中間,柳煙兒一臉的笑意,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四姨娘,心底叫了一聲爽。

    反正我要走了,還怕你不成!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柳煙兒現在還真沒什麼好畏懼的。

    「還是不了,晚飯吃的太過油膩了,沒什麼胃口。」擺了擺手,四姨娘眼底的一抹慌亂卻是沒有逃過柳煙兒的雙眼。

    微微一笑,柳煙兒也沒再強迫,只不過手指捏起了茶蓋子,淡笑。「四姨娘,煙兒聽說那老屋現在的管家是您老家的人呢。」

    四姨娘盯了柳煙兒很久,這丫頭變得太快,從剛剛進來到現在自己一直被她壓制著,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這丫頭有意為之。只不過……呵呵一笑,四姨娘開了口。「的確,那小院子可稱不得什麼管家,不過是個打理的下人罷了。煙兒你去了,還要多照顧照顧呢。」

    抿了抿唇,柳煙兒點了點頭。「煙兒知道呢,只要這人不錯,真個有本事,煙兒自然會善待。」言下之意,要是個草包,也別怪我做出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四姨娘不是傻子,臉色一變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你歇著吧,我這就走。」

    「煙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恕不遠送。」蹲了蹲身子,柳煙兒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看著四姨娘遠去的背影,原本的燦爛瞬間變得陰冷。「把這糕點丟出去餵狗!」

    月華看著那精緻的東西,一臉的可惜,還要說什麼卻見柳煙兒滿臉的冰寒,喏喏的答了一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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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1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三章 狠毒的女人

    要說大院子裡什麼事情傳的最快,那麼就要屬這流言了。八卦這類的事情,到了那裡,都會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資談。

    這不,也不過就是一頓飯的功夫,柳煙兒要走的事情就已經變得眾所周知了。一時間,原本破落荒廢的院子,瞬時變得人聲鼎沸了起來。

    看著絡繹不絕的來人,柳煙兒突然覺得有點諷刺。關係好的不好的,此刻居然都能送上一點東西來。哪怕是不樂意,也笑著對著自己。這小院子荒廢了許多年,可曾見過這般光景。

    忙碌了整整一晚,柳煙兒看著堆在桌子上那些實用的不實用的東西,讓連生和月華歸了類。不能用的等到明兒出了府,立刻換了銀錢,實用的便留著。柳煙兒不喜歡出門的時候大包小包帶上一堆東西,輕裝上陣才是真理。

    半夜的時候,柳煙兒輾轉反側,許是要離開這裡興奮的睡不著覺。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出去後自己的計劃和勾畫的藍圖,心中激動。

    扣扣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柳煙兒從巨大的幸福感中拉了出來。起身開了門,看著連生煞白的小臉和李嫂能夾死蒼蠅的眉頭,柳煙兒心中咯?一下,莫不是自己要離家的夢想要破滅了。

    「姐姐,你快快去看看月華啊。」帶著哭腔,連生凌亂著頭髮,拉著柳煙兒向著樓下跑去。低頭看著那對雪白的雙足,這微冷的夜裡,竟是連鞋子都沒有顧得上穿。

    就這麼被連生抓著來了他們的屋子,只見月華臉色鐵青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偶爾抽搐的身子證明著她還活著,只是卻是離死不遠了。

    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柳煙兒掃過整間屋子,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糕點盒子後,腳步一踉蹌,險些沒氣死。這丫頭,居然把自己讓丟去餵狗的點心給私藏了!

    「都給我出去!」手指蜷縮在一起,柳煙兒上前幾步摸了摸月華冰涼的身子,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

    「小姐,連生求求你了,幫月華叫個大夫吧。她只是太貪吃了,連生求求你了。」自己和月華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此刻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命懸一線,連生頓感五內俱焚,難受的不知說什麼好。

    「我說都給我滾出去!我自有辦法!」眼神凌厲的如同鷹眸一般,綻放著漣漣的冷光,讓有些失去了理智的連生一哆嗦,恢復了神智。

    李嫂見柳煙兒動怒了,趕忙拉起連生連拖帶拽的走出了房門。關好門後,去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有些濕潤。誰能猜想得到,平素裡待人和善的小姐會有那樣的目光。

    柳煙兒摸了摸月華的額頭,將手指探到了鼻息之下。自己也沒有辦法,只是現在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從懷中將那瓶藥水拿了出來,用力掰開了月華的嘴,二話不說灌了進去。

    抓著月華的手揉搓了一番,看著漸漸退去的青色,暗暗呼出了一口氣。四姨娘,好個狠毒的女人,竟然真個是要置我於死地。站起身來,柳煙兒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變得有些僵硬了。看著還有一兩個時辰便要天亮了,什麼都沒說走了出去。

    「小姐,怎麼樣,月華她……」揮了揮手,柳煙兒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沒事了,不過是吃多了而已,今天的事,誰敢吐露出一點風聲,就給我仔細著你們的皮!」

    李嫂站了起來,見到不似在說笑的柳煙兒,心中有數,喏喏的答了一句。連生是大抵猜出了些什麼,只是看著柳煙兒不想說話的樣子,再次恢復到了以往的淡定。

    「小姐,天色還早,您先去睡上一會兒,連生收拾完了就去侍候您洗漱。」將柳煙兒披在身上的衣衫拉了拉,連生輕聲說道。

    「我知道了,你去看看月華,要是還可以。那麼就今天走,要是不可以……」沒再說什麼,柳煙兒閉眼歎了口氣轉身上了閣樓。希望自己的計劃,不會就這麼破產了才好啊。

    看著自家小姐有些落寞的身影,連生也知道這次機會是小姐期待了很久的,咬了牙衝進了屋子。而李嫂卻是看了看兩邊,心裡也有些慼慼然。這院子,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月華,月華,你給我起來!」連生看著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月華,掉著眼淚死命的搖晃著。

    揉了揉眼睛,月華慢慢拉開了眼皮。「連生,一大早上的你抽什麼風啊。」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毫不猶豫的抽在了月華的臉上,連生看著自己的手,哇的一聲大哭的撲到了月華的身上。「你這孽障,你先寫壞了小姐的好事啊。」

    斷斷續續的將事情說與了月華,小丫頭嚇得早已經面無人色了。只是自己中了毒,現在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不止是她覺得奇跡,就連連生也絕對有些不可思議。

    「許是小姐久病成醫了,你忘了以前我們一生病,小姐總能告訴我們該吃一些什麼藥的。」連生拿著毛巾給月華和自己擦了臉,小聲說道。

    「連生,我收拾完了,這就去小姐那裡請罪。好姐姐,月華求你了,待會幫我說幾句好話吧。我真個是嘴饞覺得那東西扔了太過可惜,這才,這才……」拉著連生的手,月華急切的說道。

    歎了口氣,連生點了點頭。「你我是姐妹,我怎麼能不幫你,只是你犯了丫頭的忌諱,哪裡有奴婢違背主子命令的啊。」

    「好姐姐,我知道你一向是聰明的,你就給月華指個明路吧。」說著,月華就要跪下。

    「起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拉這月華,連生抿了抿唇,「你去小姐房門前跪著吧,小姐是個軟心腸的人,只要你真心認錯,一定不會生你氣的。更何況,小姐這次救了你的命,以後你的這條命就已經是小姐了的,這種糊塗事,絕對不許在做了。」

    如搗蒜頭一般點著頭,月華收拾完了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了柳煙兒房門外。連生打了水,看了一眼月華,推了門進去。

    「小姐,時候不早了,該……」話沒說完,就看到柳煙兒已經坐在了窗前。

    轉過頭,臉色有些不好,看著月華進來勉強笑了笑。「那個死丫頭,怎麼樣了?」

    「已經完全沒有事情了,跟沒事人一般,已經在外面跪了一個時辰了。」知道柳煙兒怕是一宿沒睡,在擔心月華,連生心裡又欣喜又心疼,為柳煙兒打理著頭髮,輕聲說道。

    哦了一聲,柳煙兒對著連生道:「今天不穿那青色的了,那那條淡紫色的來吧。」看著連生為自己梳的頭髮,柳煙兒隨手拿了一支綴著紫色寶石的簪子插在了頭上轉頭說著,竟在沒有提月華的事情。

    連生此刻亦不敢多嘴,將那衣服拿了來為柳煙兒穿在了身上,而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的柳煙兒紫色紗裙,長髮飄飄,一張精緻的臉卻是如同白蓮一般。素顏朝天,連生很想問還要不要擦些脂粉,只是又覺得,那凡塵的脂粉怕是會髒了這張臉。

    「下樓吧,去叫昨天大娘帶來的那兩個僕役,讓他們去將行李裝了車,我們一個時辰之後準時出發。」看都沒看跪在門口的月華,柳煙兒徑直向著繞過了月華下了樓。

    坐在桌子前,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看著大氣都不敢喘的李嫂和連生二人,柳煙兒心裡有了些計較。平日裡自己卻是太慣著這兩個丫頭了,這次要是不敲打一下,以後出去了,怕是遲早會因為這個壞了事情。

    柳煙兒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能夠好好的,要麼也不會費了心思來敲打。只是此刻月華卻是三魂丟了兩魂,茫然的跪在那裡,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眼淚跟珠子似地不斷掉下來。

    連生心裡也著急,眼看就要走了,要是小姐真個不要了月華,那以後這丫頭該怎麼在這院子生存下去。

    「小姐,行李都裝好了。」過了沒多大的功夫,就聽到一個粗裡粗氣的大漢在院子外面叫了一聲。

    柳煙兒推了碗筷,走了出去。看著那五大三粗的漢子,瞇了瞇眼睛,又將頭轉向了另外一個蔫了吧唧不吭聲的男人。這兩個人一身的補丁,一看就是在這院子中沒什麼地位的人。清心是得了老夫人的話,帶著這兩個人來的。哼,給自己塞了兩個廢物過來麼?

    「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我柳煙兒沒那麼多的規矩和臭毛病,你們只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認清了自己的主子是誰,我管飽你們不會後悔跟著我就是了,可是若要生出了幾分小心思,就別怪我下手沒情分。」語氣很輕,這話柳煙兒是笑著說的,說完沒事人一般的走了,只留下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看得出兩人眼中的駭然。

    回了閣樓,柳煙兒招呼了一聲。「還跪著做什麼,收拾東西走了。」說完自己先一步進了屋子。

    只留下久久沒有回神的月華和一臉驚喜的連生兀那的站在門口,歡喜不已。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四章 當街遇惡霸

    馬車嚕嚕作響,慢慢地行駛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清晨的陽城,沒了往日的喧囂。柳煙兒撩起了簾子,看著平素裡最最熱鬧的隔壁的煙花巷子,也是門可羅雀,小貓三兩隻啊。

    怪不得讓自己一大早就走,敢情是怕別人看見。想到早上來給自己送行的只有清心和偷偷摸摸跑出來的星兒,柳煙兒心中陣陣的滿足。

    摸著身上的荷包,還有清心悄悄塞給自己的那個小口袋。說是自己父親讓她交給自己的,告誡自己小心之類的。該滿足了,已經比前世強上太多了。再看看身邊這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一般的丫頭,柳煙兒笑了。「總算是自由了,以後我要做自己了。」

    眼看著陽城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消失,柳煙兒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片的明媚。

    在車裡悶了半天,柳煙兒掀了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雖然已經是城郊了,草長鶯飛的卻是別有一番景致。「張虎,我們按著這個速度,什麼時候能到老家啊。」沒了往日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與睿智,此刻的柳煙兒才像個好奇的孩子一般,一雙眼睛清亮亮的,如同寶石一般。

    驚歎于小姐的轉變,張虎摸著腦袋憨厚的說道:「明天的這個時候大概就能到了,你說是不是啊猴子。」

    嫌惡的撇了撇嘴,那個被叫做猴子的男人翻了個白眼。「你這只病貓,少管我叫猴子,我有名字,叫林侯!」

    這兩個活寶,一路上沒少拌嘴。柳煙兒也大抵是猜出來一些什麼,怕是這兩個人太隨意了些,所以在護衛隊裡不受人待見,硬是給排擠到了自己這裡。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沒有背景,自己能少防著點,多兩個心腹。

    這不,僅僅走了半天,柳煙兒倒是和兩個人熟絡了起來。車站了腳。,柳煙兒看著前面不大不小的鎮子,摸了摸下巴。「行了,我們今兒就在這裡過夜了。小猴子,你帶著月華去哪個仙客來打尖,我們在這鎮子逛逛。」

    吩咐了下去,柳煙兒帶著張虎和連生在這小鎮子溜躂了起來,連日來走的儘是官道,往來的出了稀稀少少的幾輛馬車,連個喘氣的都沒見到幾個,柳煙兒早就給憋悶壞了。

    看著大街上一些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柳煙兒臉上樂開了花。這摸摸那看看的,整個就是一沒加過世面的小丫頭。不過好在柳煙兒長得水靈,看了半天不買,攤主多半也不會說什麼。

    正玩的起興,柳煙兒剛從荷包裡掏出了幾文錢遞給了賣糖葫蘆的大叔,就見到人群一陣的騷動。定睛一看,一個穿的跟個二世祖似地傢伙帶著幾個一看就很狗腿的人氣勢洶洶的衝著自己這邊來了。

    大概可能也許不是來找自己的吧,柳煙兒這麼想著,理都沒理這幫人轉身將糖葫蘆給了張虎跑到了旁邊的攤子上,自娛自樂的看起了師傅捏泥人。

    「這位姑娘啊,您還是快走吧。那幫人怕是衝著你來的。那小霸王是這鎮上的一霸啊,快些走吧。」急忙說了幾句,那老人家竟然麻利的收了攤子,跑得不見了人影。

    皺著眉頭轉過了身子,柳煙兒鬱悶的直翻白眼。

    「呦,前面那位小娘子,別忙著走啊。我家少爺想找你喝幾杯茶。」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旁邊的人群似乎跟沒聽到一般,霹靂啪啦的收著攤子,不一會居然出現了一片無人區。

    柳煙兒見到這個架勢,氣的牙癢癢的。拽了怒氣沖沖的張虎,現在自己可不想惹事。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強龍不壓地頭蛇。施施然走了出來,看都沒看說話的人,眼睛直直的看著站在人群之中,一臉淫笑,臉色臘黃之人。

    「小女子從陽城而來,誰說得上是王侯將相家的女子,但好歹也是官家的小姐,這位公子,不知名諱為何?」落落大方的站在前面,柳煙兒毫無懼色的看著這群烏合之眾。區區小鎮上的土財主罷了,還真個不信他們敢和官家鬥。

    果然,在聽了柳煙兒的話語之後,那站在中央的公子倒也真不是個絕對的草包,臉上的笑意收了收拱了拱手。「小生乃是這小鎮的管事,姐夫是這裡衙門的官老爺,剛剛多有得罪,還不知小姐……」

    將腰間的牌子拿了出來,柳煙兒苦笑。到底是爹爹想得周到,給自己送來了這戶部的腰牌,不然今兒這事情怕是無法善了了。

    「哎呦誒,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小姐您還別在意。我這些個手下平時口無遮攔慣了,回去我一定好好調教。」看了那塊小牌子,那蠟黃臉的青年臉都快嚇綠了。自己這是招惹了戶部尚書家的小姐啊,十個腦袋都不夠自己砍的。

    擺了擺手柳煙兒笑道:「無妨,小女子還有事,就不多陪了,公子請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客棧走了回去。

    心中有了些許的不安,瞇了瞇眼,柳煙兒對著張虎說道:「今晚你和猴子輪流看著,雖然覺得這幫人沒那麼大的膽子,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知道了小姐,他們要敢來,我管飽教他們有來無回。」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張虎甕聲甕氣的說道。

    柳煙兒點了點頭,帶著兩個人回了客棧。將其他三人召集起來交代了兩句,主僕六人都決定破費一下,花錢將後面專門為一些貴客準備的一間小院包了下來。

    清新幽雅,倒是別具一份風格。柳煙兒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看著滿院子的百合花,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老家的院子是什麼樣子的,等到了那裡,自己也要弄一個滿園春色出來。這麼想著,柳煙兒一時間竟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小姐,入夜了,早些歇著吧,趕明兒還要趕路呢。」將一個淡綠色的上衣披在柳煙兒的肩膀上,李嫂輕聲說道。

    「那兩個丫頭都睡了?」輕笑了一聲,這兩個丫頭也是累壞了。連趕路還要侍候自己,大抵都是沒有出過門的,倒是為難他們了。

    應了一聲,李嫂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有話要說,卻又嚥了回去。柳煙兒挑了一縷頭髮,淡笑道:「李嫂,是不是有話要說。」

    「啊?這個,這個……」李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才訕訕道:「小姐,我是有些事情要說。」想了想該怎麼說,李嫂才正色道:「我家那兩個不成器的侄子,雖然有意想要幫小姐一把,可是家裡的地還要有人看顧。說是想要買了地,可那土地太過薄了,一年出不了多少東西,竟是沒有人願意買。所以……」

    柳煙兒的眼睛一亮,真是正要睡就來了個枕頭啊,抬起頭看著李嫂,「你家那土地是有多少,要買多少銀錢。」

    莫不是小姐有興趣?!看著柳煙兒略帶喜意的眼,李嫂的心裡活絡了起來,趕忙應道。「一共是三畝地,要的銀錢也不多,五十兩就行。」搓了搓手,那李嫂笑道。

    點了點頭,柳煙兒瞇了瞇眼。五十兩雖然有些多,但自己零零總總加起來的話,還是有的。「哦,回去的話,倒是可以去看看。」

    「小姐有興趣!」驚喜的神色一閃,李嫂忙道。

    「呵呵,覺得很不錯罷了。行了,回去歇著吧。」擺了擺手,柳煙兒進了屋,留下滿臉歡喜的李嫂站在院子裡,心裡直念叨著阿彌陀佛。

    再說那紈褲子弟回去後直接進了自己姐夫的府邸,那縣官是個長臉的老頭,滿臉的褶子,一看也不是什麼善類。此刻正拿著旱煙一臉享受的抽著,吞吐雲霧好不快活。

    斜著眼睛,推開在在身邊依偎著的小妾,那老頭子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下人都退了出去。這才開了口,「你這混小子,是不是又惹了什麼事情了。」敲了敲煙袋鍋子,聲音之中說不出的沙啞。

    那黃面皮的小子笑了笑,有些狗腿的靠了上去,在哪老爺子跟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而後小心的看著老爺子的臉色,陪著笑問道:「姐夫,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辦。那官家小姐長得實在太水靈,我這也是沒控制住,這才……」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老爺坐正了身子。「你可是看準了,真個是柳家那丫頭。」

    「是是,我今天可是停了手下的探子來說就立刻趕了過去,加上那腰牌,絕對錯不了。」唯唯諾諾的答了一句,那黃面皮的男子得意的說道。

    一拍大腿,那老爺叫了一聲好。「趕快去找幾個人,給我查到了那丫頭片子的落腳處,給我把人……」抹了抹脖子,那老人眼中出現了一抹殺意。

    手上一哆嗦,那黃面皮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姐夫讓自己做的是這般事情。慌亂的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姐夫,這人命是小事,可這柳家千金,我們……」

    「哼,什麼千金,不過是個不受寵的丫頭騙子而已,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去吧,天大的事情都有老子頂著呢!」狠狠給了那男人一腳,老頭子再次點著了煙,瞇著眼睛享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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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3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五章 生死一線

    那黃面皮的人被踢了出來以後,心裡越想越不是這麼回事,趕忙進了後院找了自己姐姐,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與了那婦人聽。

    那婦人聽罷,心想著這老傢伙莫非是想要害死自己弟弟不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細細分析了一下,心裡有了主意。「你就照著那老傢伙說的做好了,沒把我的事情那老頭子不會讓你去做的。說起惜命來,他比誰都珍惜。」

    哎哎的答了兩句,有了親姐姐的話語,這男人底氣也足了起來。點了幾個平日裡用的手順的人,一行人急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煙兒心中有著許多事情,比如去了那裡,如何趕走四姨娘的羽翼,比如以後要怎麼用自己的珠子,比如李嫂的那些田地。今夜對於柳煙兒來說,絕對是個不眠之夜了。

    聽著隔壁屋子裡兩個小丫頭深沉的呼吸聲,柳煙兒歎了口氣,推開了門出了院子。

    「小姐,怎麼還不睡。」按著柳煙兒的話在守夜的猴子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柳煙兒小聲問道。

    微微笑了笑,柳煙兒制止了猴子要起來的架勢,抱了個墊子坐在了猴子的對面。「換了個陌生的地方,心裡有些不踏實罷了。倒是你,大晚上的也這麼精神。」

    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猴子是什麼人啊,地地道道的練家子,兩天兩宿不睡也不會有事的。」

    哧笑了一聲,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瞎吹牛什麼啊,死猴子那是在護院隊裡天天被安排著值夜班,練出來的本事罷了。他倒是想睡呢,也得有人樂意啊。」說話的還能有誰,正是那個張虎。

    呲牙咧嘴的對著張虎揮了揮拳頭,猴子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老病貓,你還不是一個德行,五十步笑百步,你得瑟什麼!」

    「哈,那我也是百步的那個,你是五十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柳煙兒對面,張虎看著柳煙兒擠眉弄眼笑道。

    柳煙兒被這兩個活寶鬧得哭笑不得的,心裡的煩悶倒是一下子消減了不少。看了看天色,眼看就是三更了,以前自己差不多是個夜貓子,不到凌晨兩三點是不會睡得,算算時間,也是差不多了。

    剛剛起身要回屋子去,柳煙兒只覺得心口一燙,有些難受的彎了彎腰。一陣涼風從耳際飄過,帶著幾縷髮絲,泛著冷光的箭羽刺稜一下,插在了柳煙兒剛剛坐著的石墩子上。

    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一丈地的黑黝黝的箭支,上邊白色的羽毛還在風中顫顫巍巍的,摸著自己耳際的頭髮,柳煙兒心裡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猴子和張虎的反應倒是不慢,趕忙拉了柳煙兒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只是柳煙兒摸著胸口的綠玉珠子,呼了口氣。小珠子啊小珠子,是不是你救了我一命呢。放下了手,柳煙兒看著靜悄悄的四周,輕聲問了一句。「人,是不是已經走了。」

    「沒!」猴子無比凝重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的冷汗,長時間被人欺負捉弄,自然會有一些經驗。和張虎對視了一眼,兩人點了點頭。

    「不知來者何人,我家小姐一向與人為善,並無什麼得罪的地方,就算有些摩擦,我兄弟二人也在這裡為各位陪個不是,何必刀兵相見。」聲音很大,張虎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傳出了老遠,只是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駭然的對望了一眼,張虎和猴子後背慢慢出現了冷汗。莫不是這裡的人都被麻翻了,不然絕對不會沒有一點動靜。

    暗暗叫了一聲不妙,猴子小聲說:「小姐,待會看準了時機趕緊跑,這次我們哥們沒準真個要交代在這裡了!」

    柳煙兒不是蠢人,這麼一聽就知道,自己這是大難臨頭了。慢慢從軟靴子裡抽出了一把精緻的小匕首,這是自己在那一堆人送的東西裡面發現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送的,不過倒是實用,柳煙兒便留了下來。

    「放心,大家都長命百歲著呢,我還真不信這地界沒個王法了。」柳煙兒的話語剛落,只見原本安靜的四周突然動了動,五個黑衣黑褲黑色面巾罩著面的大漢將三人團團圍住了。

    皺了皺眉,柳煙兒總覺得其中一個有些眼熟,可是卻又不知道那裡見過,不過這並不妨礙柳煙兒的動作。

    沒什麼廢話,上來直接就打,顯然是要要了自己的小命啊。猴子和張虎一人能拖住兩個就已經很不錯了,只是這最後一個交給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的了。

    將匕首護在胸前,柳煙兒深深呼了一口氣。「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就不怕我父親追究起來你們一個個全都給我做了陪葬的祭品!」

    聽了自己這麼說,那人的身子果然頓了頓,不過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冰冷的有些刺眼的長刀,狠狠地向著自己劈了下來。要是劈中了,自己死的一定會很難看。閉上眼睛的等死的時候,柳煙兒心中竟是出奇的平靜的想著一些不找邊際的東西。

    鏗鏘一聲,沒有疼痛感額,難道死的時候是這麼舒服麼?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了一隻,然後嘴慢慢張成了O型,絕對可以放下一顆鴿蛋。

    帥哥啊,絕對的大帥哥啊。一身的白衣如雪,烏黑的長髮如同黑色的緞帶一般隨著清風飛舞。狹長的雙眸之中偶爾有戲謔的光芒閃現,一張刀刻一般稜角分明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多出了些許的妖異。尤其是那唇,好看的有些讓人忍不住摩挲的衝動。

    一柄長劍未出鞘,卻輕飄飄的擋住了向著自己劈下來的刀。雲宇轉過身看著那個愣在當場一臉傻相的女子,好懸沒給逗樂了。

    「做什麼呢,還不動動,在這裡不覺得很礙事麼?打打殺殺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老老實實回屋子裡呆著去。」呵斥了一句,雲宇本以為這丫頭一定不會輕易就範,哪知道竟然就這麼屁顛屁顛的跑回了屋子,還順帶關上了門。

    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柳煙兒的動作,自從那日自己無意只見闖進了柳府起,這性子冰冷的不像話的丫頭那雙好看的雙眸就像是生了根一般在自己心裡揮之不去。

    不自覺地關心,不自覺地想要瞭解什麼,更是不自覺地跟了來。只不過,雲宇到底是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的。今晚做了決定,要回去的,偏偏這時候出了這件讓人不省心的事情。自己在一旁冷眼旁觀了許久,本以為這丫頭一臉鎮定真會有什麼底牌,沒想到居然就直接閉上眼睛等死了。

    擋住了那刀子,雲宇心裡就一陣的火大。堂堂的陽王,閱女無數,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等事情來。氣惱的揮動了長劍,傷了眼前之人,不屑與這些人動手。「滾,不然殺無赦!」冰冷的呵斥了一句,收了長劍站在了一旁。

    柳煙兒根本就沒理會外面的情況,看著兩個睡得跟死豬似地丫頭,也知道是被算計了。好在自己當時不在屋子裡啊,拍了拍胸口,柳煙兒竟然悠哉悠哉的泡了一杯茶。絲毫沒有剛剛自己差點就要成為刀下亡魂的覺悟。

    再推開門地時候,柳煙兒看著已經幹幹靜靜的院子招了招手。「喂,你要不要來喝杯茶水。」

    本來想要說不用的,可是不知怎麼,就直接走了進去。張虎和林侯雖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可是卻沒說什麼,畢竟眼前的人剛剛救了自己和小姐的性命。

    自覺地站在了門外,兩個人就如同門神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絲毫不敢懈怠。

    雲宇進了屋子,玩味的看著柳煙兒,並沒有打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說這大半夜的,一個姑娘留了一個男子在房中,不怕麼?」

    聳了聳肩膀,柳煙兒倒是不怕。反正是帥哥,怎麼樣吃虧的都不是自己吧。柳煙兒這麼想著,身子略微放鬆了下來,臉上一片的淡定從容。「剛才的事情謝謝你了,不然我現在估計就去見閻王了。」將茶碗推了過去,柳煙兒喝了一口自己的茶水淡淡的說道。

    「不怕麼?」輕飄飄的話語,聽在柳煙兒耳朵裡無比的耳熟,可是就是忘了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聽過了。甩了甩頭,柳煙兒苦笑。「怕,有用麼?」

    顯然沒有想到柳煙兒會有這麼一問,雲宇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默默無語的坐了一會,起身就要離去,卻別柳煙兒叫住了。

    「那個,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抿了抿唇,見到眼前的人要走,柳煙兒有點著急。這麼帥的傢伙那裡找去啊,放在自己這裡多呆幾天養養眼也是不錯的啊。

    「說。」惜字如金一般站定了身子,雲宇告訴自己,不過是為了還她一個人情罷了。

    「那個,你可不可以當我保鏢,時間不會太長,保護我安全抵達就行。」趕忙說著,柳煙兒生怕這傢伙不同意,還小聲加了一句,「銀錢我是不會少給的。」

    嗤的一聲笑了,男子轉了身,一雙深邃的不見底的眸子深深地看著柳煙兒,半晌沒有說話。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六章 竹槓敲得叮噹響

    次日,天氣晴好,一行人出了客棧,車輪滾滾,卻不是向著老家的方向。隱約看去,像是衝著官府去的。

    這一行人一走,那店家如同劫後重生一般狠狠地呼了口氣。經營多年,昨晚的事情那裡逃得過他們這雙老於世故的雙眼。這麼精緻的美人兒,就這麼死了,還當真可惜,不過自己卻不會去趟這趟渾水。今兒一大早見到人,這店家心裡陣陣驚奇,卻也有些欣喜。畢竟自己的小店裡沒鬧出些人命官司,總歸是喜事一件。

    這不,這些人前腳剛走,後腳這店門前竟是霹靂啪啦的鞭炮聲響了起來。這小店主竟然來了一個讓利大酬賓,全場八折。藉著這個由頭,本來生意就不錯的小店今兒是賺了個滿盆缽,這是柳煙兒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雲宇一身白衣,騎著高頭大馬,跟在柳煙兒的車子旁邊。看著裡面的女子,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卻是引得旁邊的女子眼波不斷。

    柳煙兒翻了個白眼,這丫的獅子大開口,護送一天居然敢收自己五十兩紋銀。你妹的,買一塊地才五十兩好不好。這個騷包的男人!心裡咬牙切齒的罵著,臉上卻是很平靜。摩挲著手中那塊小鐵牌子,柳煙兒的臉都有點抽筋,不是難受的,是想笑的。

    昨兒晚上那幫兇神惡煞一看就是非專業人員,身上居然帶著這麼重要的物證。嘿嘿,縣城的守城,是誰來著,昨天那個當街攔著自己的酒囊飯袋麼。拋了拋小牌子,柳煙兒摸著自己乾癟的荷包,自己出血可不行,總得別人跟著自己一起倒霉才好。

    車子停在了縣衙門口,柳煙兒捏了月華的手,緩緩從車上走了下來。一身藍色的翠煙衫,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銀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看的守門的官差眼睛發直,好一個驚為天人的大家閨秀。

    一旁的雲宇不爽的看了一眼穿著流光溢彩的柳煙兒,輕咳了一聲。「別浪費我時間。」

    切,拽什麼拽,收了姑奶奶的銀子,我要是讓你好受我就跟你姓!清了清嗓子,柳煙兒站在一旁對著月華使了個眼色。

    「我家小姐那是陽城官宦人家的小姐,現在有事要拜見你們大人,煩請兩位官爺通報一聲。」月華蹲了蹲身子,不動聲色的將兩塊碎銀子塞進了兩個看門的手裡,臉上笑意盈盈的說道。

    「好好好,幾位稍等。」什麼叫有錢能使鬼推磨,月華之前聽了柳煙兒的話還不懂,現在卻是真個開眼了。

    從小就在那院子裡伺候主子,來來往往的也不過就那麼幾個人,月華卻是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有這麼多的門道。見到月華大驚小怪的樣子,柳煙兒抿了抿唇。「還愣著做什麼,讓進去了。」掩住了嘴角,卻是掩飾不住滿眼的笑意。

    「啊!哦哦!」跟在柳煙兒身後,月華摸著頭跟著柳煙兒走了進去。身後的雲宇臉色不善的看著柳煙兒,「身為一個名門之女,行為舉止如此輕佻。」淡淡的話語像是一個錐子一般,戳的人心裡憋悶。

    收了嘴角的笑意,柳煙兒看著臭著臉的雲宇,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欠你錢,你管我呢。老娘樂意!」

    話語出了口,柳煙兒就後悔了。自己完美的淑女形象,就這麼被打破了。不過看著雲宇瞬間陰鬱的一張俊臉,心情瞬間就變得歡快起來。

    「你!」一個字,憋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了下一句,柳煙兒哈哈一笑邁進了院子,而後臉上如同變臉一般變得鄭重了起來。

    雲宇險些沒被柳煙兒氣的吐血,這麼久了,哪曾見過這樣一個女子。對自己要麼冷淡,要麼諷刺,時而露出的歡快卻是絕對不是對著自己。更氣人的是,一身的教養在此刻卻是全餵了狗一般,絲毫不剩了。你說她沒家教,可是辦事做人,卻是妥妥當當,你說她有內涵,可是剛才那句話絕對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姐能出的出口的。

    「我什麼我,還愣著做什麼啊,跟上了。」氣死你丫的,柳煙兒也不知道怎麼的,什麼事情一碰到這男人,自己就都變得不淡定了起來。想到之前自己為了留他做保鏢,居然大跌眼鏡的大秀撒嬌,柳煙兒就像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哼了一聲,雲宇抱劍在胸前。「要去你們去,我在外面等就好了。」

    柳煙兒四下看了看,自己這次做的可是大事,萬一人家一聲不吭的把自己做掉了怎麼辦,為了自己的小命。柳煙兒吞了吞口水,「好了,正經些,我們進去吧。」說著根本不理會雲宇是否樂意,就直接拽了進去。

    不情不願的跟在柳煙兒身後,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雲宇這麼安慰著自己。看著身前的女子,搖了搖頭。

    柳煙兒進了屋子,看著那大廳上不是很珍貴的家居擺設和略顯寒酸的,暗地裡撇了撇嘴。若是之前沒有經歷過那擋子事,柳煙兒沒準還真個會被這一臉和善的傢伙騙了。只是現在……

    動了動裙擺,好整以暇的坐在右側,柳煙兒端了茶杯,不緊不慢悠哉悠哉的喝著茶,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坐在正中面帶這微笑的老人看著這女娃娃,心裡一片陰冷。算是你福大命大,怎麼沒弄死你。帶有隱晦的敵意看向了柳煙兒身邊的白衣男子,卻不想被那白衣男人眼神對視了回來。

    暗暗罵了一句,自己好歹也是主人,這詭異的氣氛本該由自己來打破。可是登門拜訪的是他們,現在一句話都不說算是什麼事情啊。

    輕咳了一聲,那老人站緩緩道:「不知小姐這次來是有何事指教,若是無事,下官事忙,還有諸多公事要辦,就不留二位了。」

    好嘛,還沒有讓自己說話,倒是先下了逐客令。柳煙兒不動聲色的抬了眼皮,雲宇卻是一聲不吭的站在一邊,他倒是要看看,這平日裡高深莫測的小丫頭要怎麼鬥這隻老狐狸。

    「大人,這事情要說大,也不大,可是要說小,在我看來也卻是不小。」柳煙兒放了茶杯,從容淡定。將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說了出來。原本簡單的買兇殺人,被她說得是陰謀重重,更是扯上了自己的家族。

    原本在一旁不怎麼重視的縣太爺,現在是冷汗直冒。事情如何,他怎麼會不知道。無非就是家斗罷了,怎麼被柳煙兒上升到了宮鬥,官斗的地步了。不過這種事情,卻是一牽扯到了上面的人物,就立刻變得複雜了起來,想怎麼說,還不都是別人的一張嘴。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柳煙兒在自己那個有些不好看的荷包裡掏了半天,拿出了一枚鐵符。「大人啊,這東西你熟悉吧。我可是隱約記得,那天見了您那小舅子的時候隱約看的真切呢,在案發現場,我虧我眼力不錯,竟然找到了這個呢。」

    伸手就要去拿,柳煙兒卻是先一步收回了腰間。「這可是證物啊,大人您怎麼出汗了,是不是這屋子太熱了,要不我們外面說去。」

    「這,這……」跺了跺腳,那縣官顯然沒想到柳煙兒手中拿著自己的短處,咬了咬牙道:「小姐,我們可否介一步說話。」

    微微一笑,柳煙兒怯怯的看了那縣官一眼。「我不敢,大人有什麼話還是敞亮著說怎麼樣?」

    雲宇看著柳煙兒一步步壓制著那老狐狸,心裡一樂,但更多的卻是思量。這女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有趣。

    使了個眼神,四下裡能在這裡的都是精明人,眼見那神色都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那位大人慢慢走到了柳煙兒的跟前,似乎是想要從柳煙兒的臉上捕捉些什麼,不過很快就放棄了。柳煙兒的臉上,出了淡定還是淡定,絲毫變化都沒有。

    「小姐,這件事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樣?」將幾張票子塞進柳煙兒手中,那老傢伙低聲問道。

    「唔,我想想哈。」看了看票子,都是五十兩一張的銀票,有個兩三張的樣子,柳煙兒是來幹嘛的,地地道道的敲竹槓的,這點東西怕是還滿足不了這小丫頭的胃口。

    一咬牙,剛要在說什麼,卻見外面連跑帶爬的衝進了一個滿臉淚痕的小丫頭,年紀不大,十一二歲的樣子,只是臉上卻全是悲慼之色。「老爺,你快快去看老夫人啊,今兒一早老夫人還好好的,可是睡了一覺起來,卻是暈了過去,大夫剛剛來過,老夫人,老夫人怕是快要不行啦。」說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聽了這話,那老傢伙臉上一變色,「小姐,失禮了」說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跑了。

    柳煙兒看的是莫名其妙的,這丫的最少也有五六十歲了,老夫人不就是他娘,開什麼玩笑呢。臉色一變,起先柳煙兒也以為是這傢伙的權宜之計。

    各種念頭從心裡過濾了一下,柳煙兒二話沒說跟了過去,我倒要看看你這老傢伙是不是跟我玩什麼陰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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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3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七章 治病救人

    跟在那小丫頭身後,老頭子早就不見了身影。柳煙兒吩咐了月華出府邸去找連生和李嫂,身邊只留了一個雲宇。

    柳煙兒跟著那丫頭看了很久,只見那丫頭生的是水靈。一張圓盤兒臉,頭頂兩個髮髻,此刻卻是哭的悲傷難過。

    見那眼淚不似作假,更何況哭了這麼久,要是假的,誰哭得出來啊。心裡思量了一下,柳煙兒快走了兩步跟了上去。「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頭正在難過,那裡曉得背後跟著兩個大活人,端是嚇了一跳,「呀,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怎到了後院了!」一雙不小的眸子中全是警惕。

    微微一笑,柳煙兒說道:「我是你家老爺的客人,聽聞你家老夫人病了,這才跟過來瞧上一瞧。」

    那丫頭想了一下,慌亂的蹲了蹲身子,想到自家的老夫人,眼淚就止不住。原來這丫頭叫子夜,是那老夫人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在路邊見到的孩子。見這丫頭可憐,便打小就養在了身邊。這縣太爺也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可聽這丫頭的意思,這老夫人卻是個菩薩心腸。

    每逢年節周濟窮人不說,更是善待下人,在這縣城中口碑極為不錯。柳煙兒聽在心裡,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為何老爺一把年紀了,娘親還在世。那小丫頭抽了抽鼻子,像是有些不解,為何老爺的朋友卻是不知曉老爺的家裡的狀況。

    柳煙兒這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原本這裡的女子,十三四歲婚嫁是極為正常的事情,那老夫人也確實是到了接近大限的年紀。這縣太爺雖說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對著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的母親卻是極為恭敬,此刻更是慌了心神。

    一行人說著說著,就來到了老夫人的住處。一如既往的樸素,一進屋見到了的就是一個大大的佛像,這老夫人也是個信佛之人啊。

    柳煙兒看了一眼留在門外的雲宇,側耳聽了一下。只聽到裡面嚶嚶的哭聲和老頭子的叫喊。

    「那個大夫算是倒霉了。」抹了抹鼻子,柳煙兒看著又要哭的子夜搖了搖頭,喃喃自語:「要是救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要不要救呢。」

    本來是低語的一句話,卻是被子夜聽了去。這下丫頭倒是實在,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這位小姐,子夜求求您,您要是能救我家老夫人,子夜今生今世為奴為婢,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說罷,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弄得柳煙兒連連擺手。

    此刻的子夜也是真個著急了,眼見老夫人只有一息尚存而大夫卻是束手無策,權且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柳煙兒看得出來,子夜的真心,恰巧此刻那縣官也走了出來,見了這一幕也不管其他,只是將懷裡的一大把銀票塞給了柳煙兒。「柳小姐,之前是下官不開眼得罪了您,可是家母卻是地地道道的好人,您要是有辦法,求您救救家母吧。」

    身邊的那個大夫顯然有些不以為意,自己說是治不好的人,在這縣城裡還有誰能治好啊,尤其還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奶娃娃。

    眾人的神色柳煙兒自是看在了眼底,多半是心存希冀的。一個被眾人愛戴的人,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吧。點了點頭,柳煙兒正色道:「能醫是能醫,只是我救人的時候絕對不可以有任何人在身邊打擾,這屋子方圓一丈地,一個人都不能留。這是師傅傳下來的規矩,行的話我就試試,不行就算了。」

    柳煙兒說完就站在了一邊,看著那老頭毫不猶豫的將所有人趕走,也知道這人是真真的著急了。回過頭對著沒有離去的雲宇笑了笑,「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性命攸關,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打擾,勞煩你了。」這麼說也算是告訴這傢伙不許偷看吧。

    雲宇倒是磊落,廢話都沒說點了點頭,站在了一旁。柳煙兒四下看了看,進了屋子。救人什麼的無非就是靠著自己的靈液。將瓶子從腰間拿了出來,拿著水壺到了一大杯的水,然後到了一些液體進去。看著和月華那日差不多的劑量,便停了手。

    而後用一個木勺敲開了老夫人的嘴,將液體慢慢順著木勺餵了進去。等了一兩個呼吸,見沒有反應,柳煙兒咂了咂嘴,不會是失效了吧。

    時間一點點的過,沒約一盞茶的功夫,柳煙兒看著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卻沒有轉醒跡象的老夫人,無奈的動了動手指,索性將瓶子直接打開,到了一些高濃度的液體進了老人家的嘴裡。天啊地啊,我可是拿了人家一大筆的銀票的,千萬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銀錢是小事,關鍵是那麼多人等著呢,自己丟不起這個人啊。想到剛才進門的時候那個大夫那種嘲笑的白眼,柳煙兒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衝動了。

    終於,見到那老人慢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柳煙兒如釋重負一般對著老夫人點頭笑了笑,趕忙將瓶子和杯子中的殘餘的水不動聲色的收拾好走了出去。「喂,都回來吧,沒事了。」

    早就等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眾人轟的一下衝了進來,看著已經轉醒的老夫人一個個嘖嘖稱奇,看向柳煙兒的眼光除了感激,還多了些許的尊敬。

    子夜抹了一把眼淚,噗通一下跪了下來,「謝謝小姐,小姐就是子夜的大恩人啊。」

    心疼的扶起這丫頭,柳煙兒不想在這裡在做糾纏,對著滿臉笑意的縣老爺使了一個眼神,先一步走了來。摸了摸頭上的虛汗,頭一次和這麼多人說來說去的,還真是有些累人。這古代的禮數,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一抬頭,對上了雲宇閃爍著詭異光芒的眼神,柳煙兒一哆嗦。這傢伙幹嘛用這麼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莫不是看上本小姐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搖了搖頭那雲宇輕聲歎了口氣,「我時間有限,煩請快些。」這女子,還真是不同尋常啊。以自己顯赫的身份,此刻卻是淪落成為一個小女子的保鏢,說出去,誰信呢。

    磨蹭了一會,柳煙兒回了來時的那個廳堂,坐在椅子上偶爾張望。也知道他們怕是才經歷了生離死別,自己也不好催促什麼,只能幹干的著急。

    還好這縣官也知道自己還在,沒過太久,就讓人抱著一大盒子的珠寶首飾快步走了進來。還沒說話,就對著柳煙兒深深一拜。

    偏了偏身子,柳煙兒沒受這拜,雙手虛扶了一下。「大人這不是折煞了煙兒麼。」

    「小姐,這些個珠寶首飾還請您收下。您不計前嫌救治好了家母的病痛,下官感激不盡,這份情下官承了,他日若是有機會,定當厚報。」這話說得情真意切,柳煙兒也大抵是看出,這老傢伙雖然不是個東西,可是對自己的娘親卻是真個好。

    擺了擺手,柳煙兒推辭了那些個金銀珠寶。「這些東西,縣太爺你要是覺得可以,就施捨了那些窮人吧。若說有事,煙兒眼下還真有事情相求。」

    柳煙兒一琢磨,多好的機會啊,這小縣城距離自己要去的永樂縣不過一天的路程,不是說官官相護麼,估麼著這兩個縣老爺關係不錯。自己可以趁著這個關係多買些土地,省了不少麻煩。

    那縣官可不知道柳煙兒打得是這個主意,只是示意了一下,而後坐在柳煙兒身邊的椅子上。「小姐可是想知道,是誰想要置你於死地的。」

    抬起了手,柳煙兒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搖了搖頭,「小女子對這個不感興趣,求大人的可是另有其事。」

    說著不顧那縣官的錯愕,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柳煙兒笑的很像一隻小狐狸,至於到底是誰算計自己,柳煙兒自己心中比誰都敞亮。自己現在沒權沒錢沒資本,就算知道了也沒用不是。

    坐在馬車上,滿臉笑意的將手收了回來。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了,算計自己的傢伙,一定氣的臉都綠了吧。心裡暢快的瞥了一眼在自己馬車旁面無表情的騎著高頭大馬的雲宇,突然想起了一句話,誰說騎白馬的一定是王子。

    舒暢的將簾子放了下來,李嫂早就從月華哪一張快嘴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心裡也是百味俱生。此刻看著柳煙兒,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一路平坦,本來打算連夜趕車直接到老宅的,只是這天傍晚,卻是發生了一件讓柳煙兒苦笑不得事情,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雙手掐著腰,柳煙兒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快半個時辰了。看著自己車前優哉游哉躺著的小野貓,柳煙兒恨不得一下掐死這丫的。

    一身的黑色毛皮在橘紅的夕陽下泛著詭異的光,這丫的自打柳煙兒的車在這裡以後,就趴在了馬車上,死活不肯下去。

    「直接殺了算了。」手放在劍柄上,雲宇厭煩的說道。

    柳煙兒趕忙回頭。「行了吧,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你下的去手啊。」翻了個白眼,看著那小黑貓人性化的眼睛,柳煙兒嘿嘿一笑。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八章 手藝不錯

    試探了一下,柳煙兒也不管其他人怪異的目光一屁股坐在了那隻小野貓的旁邊。「今天我們就現在這裡休息一晚好了,明天再趕路。」

    柳煙兒都放話了,其他人那裡還有什麼可說的。兩個小丫頭洗了洗手拿了乾糧,分給了眾人。雲宇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東西,卻是有些沒了胃口。

    拿了長劍轉身進了不遠處的林子,柳煙兒也沒管那個傢伙,只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鳥都不鳥自己的小黑貓,剛要伸手過去,啪的一下,那爪子就拍了下來。

    「有趣,你這小傢伙是不是聽得懂我說的什麼?」柳煙兒歪了歪腦袋,雖說有些不可思議,可是自己都能越過了時空跑到這裡,那麼碰到在奇怪的事情都變得不奇怪了。

    打了個像鼻,那小野貓依舊趴在車頂,就是不搭理柳煙兒。一旁的月華咬了一小口餅,眼珠滴溜溜的轉,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小姐,我們還是離這夜貓遠點吧,都聽老人們說,這黑貓是不詳的預兆,怕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那隻小貓子似乎真個能聽懂月華的話語,月華的話音還沒落,一雙暗黃色的眼睛轉過了過來,死死地盯著,似乎是有些生氣。月華嚇得一哆嗦,一下跑到了柳煙兒的身後,小心的看著那隻貓。連生見到這情景,更是覺得有些慎得慌,拽了李嫂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麼。

    「行了行了,什麼不詳的,都是那些人閒得無聊嚼舌根傳出來的。」擺了擺手,見到三人似乎都有些懼意,柳煙兒輕笑了一聲,恰巧在此刻,雲宇拎著一隻袍子走了回來。

    柳煙兒一回頭,看著那只野貓瞪圓了眼睛,心下一喜。果然是小饞貓一隻,將手裡的電芯放在了盒子裡,柳煙兒也確實吃不慣這甜的東西做晚飯,提了裙子走了過來,「你處理了這東西,我來烤怎麼樣?」

    雲宇一聲不吭的收拾的手中的袍子,三下五除二就弄得幹幹靜靜的,一看就是經常做這事情。

    也沒理會這傢伙答不答應,柳煙兒吩咐張虎和林侯生了一個火堆,然後小心的支起了一個架子。

    抬頭看了一眼,雲宇順手遞給了柳煙兒,「弄得不好吃,你要賠。」

    小氣鬼!待會管飽讓你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心裡不爽的暗罵了一句,柳煙兒接過穿在棍子上的肉,放在火堆上小心翼翼的烤了起來。

    一時間幾個人都沒說話,金燦燦的烤肉上偶爾滴下幾滴油脂,滴落在木材上劈啪作響。柳煙兒仔細的侍弄著手上的肉塊,眼角的餘光撇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上跳下來在不遠處蹲著,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的小黑貓,心裡得意的笑了。你個小饞貓,看我不收了你。

    一絲絲的肉香飄了出來,不多挑逗著眾人的嗅覺,就連一開始沒怎麼放在心上的雲宇都正經了起來,看著火上的烤肉手指有節奏的在長劍上點著,柳煙兒一看就知道,那是不耐煩的表現。

    「連生啊,我記得我們出來的時候,好像有幾瓶不錯的香料來著,不知道有沒有帶上。」柳煙兒隨口一問,連生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在李嫂的那個大包裡,我走的時候還說不用拿了,還是李嫂有先見之明。」

    李嫂眉開眼笑的唉唉答了兩句,跑回馬車上拿出了一個小包裹遞了過去,雲宇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他不大喜歡香料的味道,總覺得是侮辱了自己的味覺,不過想了想還是止住了話語把頭轉向了一旁。

    這時候旁邊的哪知小野貓顯然已經忍不住向前走了走,月華倒是沒注意,拽著柳煙兒的袖子道:「小姐啊,怎麼還不好,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別流啊,我們又沒有帶花盆,流到了地上多可惜。」促狹的笑了笑,柳煙兒聞了聞手中的香料瓶子,只挑出了三個放在了一邊。

    不解的望向了柳煙兒,連生脆生生的道:「為什麼沒有帶花盆就不能留口水呢?」

    「因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月兒的口水澆花正好,流到了地上多可惜。」淡淡的解釋了一句,一旁的林侯和張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月華臉上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就連坐在一旁習慣了當木頭人的雲宇,眼中都多了一些笑意。

    跺了跺腳,月華氣鼓鼓的坐在了一邊,只是眼睛時不時的向著那勾人食慾的烤肉看去,手中的點心早就丟在了一旁。有這麼好的東西,誰還要吃那甜得發膩的東西。

    「唔,大概好了。」收回了那木棍,柳煙兒聞了聞,嘴裡說著毫不客氣的拽了一塊進了嘴裡。肉質鮮美入口即化,油而不膩還有淡淡的辛辣,當真好吃。

    一道黑影嗖的一下竄了過來,不過柳煙兒似乎早就有準備猛的往後退了退。眾人一看,心裡大叫乖乖,這小黑貓膽子也忒大了。

    不理會那小傢伙,柳煙兒將隨身帶著的小刀拿了出來,笑瞇瞇的說道:「人人有份哦。」然後割下了一大塊遞給了雲宇,畢竟是人家打來了野味,總要拿個大頭。

    點了點頭接過了那烤肉,看了看咬了一口,隨即眼中精光閃閃,顯然是被柳煙兒這一手的廚藝震驚了。

    分好了烤肉,柳煙兒手中還有不大不小的一塊。撕下一塊慢慢吃著,看著不遠處那小野貓子眼中時不時出現懊惱的神色,心中嘖嘖稱奇,這小傢伙當真是有靈性啊。等了一會,本以為這小貓還不過來跟自己撒個嬌蹭點吃的,哪知道這丫的倒是有骨氣,索性在地上一怕,眼巴巴的看著大家吃。

    連生看著那小貓可憐巴巴的,有些看不下去。「小姐……」

    柳煙兒那還不知道這丫頭是同情心氾濫了,那小東西雖然通體烏黑,卻也是可討人喜歡的主。柳煙兒起了身向著那野貓走了過去,只見那野貓一見柳煙兒來了哧溜一下跑到了馬車底下透過輪子看著正在接近的人,眼中隱約出現了猶豫。

    揚了揚手中的肉塊,柳煙兒眼中帶著笑意。「你這個小東西,骨頭這麼硬一點都不可愛,給你的。」隨手拿出帕子墊在了地上,將烤肉放在一邊,柳煙兒又走了回去。

    「小姐,一個小畜生罷了,對它那麼好幹嘛。」吃的滿嘴流油,月華鼓著嘴說道。

    笑著拍了拍月華的小腦袋,柳煙兒道:「看著怪可憐的,反正也是多出來的,你這下丫頭那麼多話,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小嘴。」

    舔了舔手指,月華嘿嘿一笑,繼續埋頭苦吃。那位一向沉默不語的白衣男子卻是突然抬了頭,看向了柳煙兒。「這東西弄得很好吃,你怎麼做的。」

    「不難,但是想學的話,紋銀五十兩。」這丫頭,顯然對於那五十兩的紋銀還在耿耿於懷。

    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雲宇轉過了頭,只是嘴角好看的弧度差點沒有晃瞎了柳煙兒的眼。大哥啊,你要笑也給我個心理暗示啊,笑得這麼好看會出人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猛瞧了半天,直到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合適了才訕訕的收回了目光。

    好在此刻丫頭婆子都去收拾睡覺的地方了,沒有注意到兩人這邊怪異的氣氛。這可不怪我,都是這男的太惹眼了。

    「好啦,大不了等我安全抵達了要是還有時間就交給你好了。」起身拍了拍裙子,柳煙兒轉身回了車上。看著叼著肉跑了老遠的小野貓,咂了咂嘴。本來想說能收走的話就帶在身邊做寵物的,這下算是沒戲了,明天那小東西該走了吧。

    進了車裡,蓋了厚厚的披風,柳煙兒想著明天要做的事情慢慢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柳煙兒狠狠地伸了懶腰,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一團黑「毛線」好端端的趴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摸了摸,毛皮又光又亮還很暖活,不是昨天那小野貓子是什麼。

    「你這小機靈,倒是會找地方。你睡得爽了,我的腿都快被你壓麻了。」點了點那小腦袋,只見那黑色的毛線抬起了頭,看了看柳煙兒,竟有趴了下來。

    「呀!」被這小傢伙弄得哭笑不得的,柳煙兒抖了抖腿。「行啦行啦,大懶貓,一邊睡去,我要起來洗漱了。」

    閉著眼睛,這小貓子顯然沒打算搭理柳煙兒。無奈的提起小黑貓的後頸,「懶蟲,起來了,待會給你洗個澡,晚上有好吃的。」

    聽到晚上有好吃的,小黑貓的眼睛裡晶晶亮了一起來,翻了一個滾,落在了地上。

    柳煙兒好笑的搖了搖頭,哪知道剛一掀了簾子,險些沒有一個趔趄一頭栽地上。一,二,三,四,五,五隻收拾的乾淨的串子齊刷刷的放在了一邊。幾個人眼巴巴的望著柳煙兒,一雙雙眼睛裡閃爍出了餓狼一般的藍汪汪的光。

    無語望天,蒼天啊,大地啊,我昨天手賤啊,就不該烤肉啊。苦著一張臉,看著那白花花的肉,突然自己好命苦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4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十九章 先下手為強

    掐著腰,柳煙兒氣呼呼的站在車上。「一大早上的就吃烤肉,你們不嫌膩歪啊。」

    「不嫌!」月華脆生生毫不猶豫的答道,顯然是說出了幾人的心聲。

    「你們是豬麼,五隻啊,不怕吃死。」沒好氣的洗漱了一下,柳煙兒挽起袖子,嘿咻嘿咻的做起了苦力活。

    「不怕!」一向文靜的連勝眼中都冒出了光。

    翻了白眼,看著豎著尾巴跟在自己身後,不斷在自己大腿上蹭來蹭去的小貓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是小狗子麼,沒事搖什麼尾巴。昨天不是挺有骨氣的麼,今天怎麼變成狗腿了!」

    「喵喵……」諂媚的叫著,一雙棕褐色的眼睛絲毫不理會柳煙兒的惡聲惡氣,這丫的赤果果的在討好我。笑罵了一句,柳煙兒認命的忙碌了起來。

    按著昨日的程序烤了一堆的肉,柳煙兒揉著發酸的手腕看著一個個吃的津津有味的饞人,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酒足飯飽,一個個吃的肚皮滾瓜溜圓,尤其是那月華,打著隔哎呦哎呦的叫喚著,一邊說再也吃不下了一邊還不忘了咬一口手上的肉看的眾人是笑意連連,好不歡快。

    「得了,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出息,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洗了洗手,柳煙兒站起身來,笑罵道。

    唉唉的應了兩聲,眾人起身忙碌了開來,卻見原本趴在一個?子後腿上猛吃的小黑貓也爬了起來。只是此刻原本不大點的小肚子變得圓滾滾的,走路一晃一晃的,宛若喝多了酒的醉漢。走著走也,許是有個小斜坡的緣故,這丫的竟然咕嚕一下滾了下來,想個黑皮球一樣出溜一下到了雲宇的腳邊。

    原本在喝水的雲宇嗤的一聲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看著在自己腳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的小黑貓,滿臉的笑意。「饞貓!」提著後頸將這個小皮球提了起來,那貓許是真個通靈了,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我是無辜的,眨巴眨巴的看著雲宇,讓人好不喜愛。

    「喂,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柳煙兒接過雲宇手中的小貓,隨手將凌亂的毛根捋順了,拍著那圓滾滾的小肚子說道。

    趴在柳煙兒懷裡沒吭聲,柳煙兒看著出來,這小東西居然在猶豫。咂了咂嘴,「可惜了,我還會做好多好吃的東西,你這小傢伙沒口福了。」

    「喵~~」猛的抬起頭,那一雙耳朵跟雷達一般刷的一下豎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同見了美女的色狼一般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看的柳煙兒一腦門子的黑線。「就知道吃,我們走了。」

    上了車,一路上有了這麼個活物,柳煙兒倒是也沒覺得怎麼無聊。沿途路過的風景隨著荒涼,慢慢出現了些許的人煙,稀稀落落的散戶在城外居住。

    估麼著走了四五個時辰,眼見日頭向著西山斜了過去,昏昏欲睡的柳煙兒和那只早已經睡得不知所以的小黑貓被一陣的顛簸弄醒了。撩了簾子,才知道這是到了地方。

    城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莊稼,嫩綠嫩綠的枝丫向著外面舒展著,胖胖的肉芽看的人一陣喜愛。時不時的有莊稼人在田間忙碌,除草澆水甚是熟練。再回頭望著那有錯錯落落分佈的屋舍,斑斑駁駁的,有些牆皮卻是已經脫落了,一片的田園風光。

    隨著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進在小土路上,吱吱扭扭的甚是顛簸。不過柳煙兒卻是沒在意,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車子才在一處院落停了下來。

    柳煙兒四下望了望,依山傍水,四下裡良田一片,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坐落在中間,堪稱這永樂村中最好的一處建築了。

    「小姐,我們到了。」趕車的張虎粗吼了一聲,下了馬車。

    放下了小黑貓,柳煙兒被月華和連生一左一右扶著柳煙兒下了馬車。「去敲門。」看著緊緊閉著的大門,柳煙兒皺了皺眉頭,按理說,這人應該知道自己今日到的,怎麼卻連個接引的人都沒有。冷笑著吩咐了一句,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想要做什麼。

    砰砰砰的笑了半天,才見一個胖的有些發福的家奴慢慢看了大門。罵罵咧咧的瞪了一眼張虎,「瞎了你的狗眼,柳家的大門是你能隨便敲的麼。」

    原本要說的話為之一頓,張虎臉色憋得鐵青看向了柳煙兒。「掌嘴。」唇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柳煙兒輕聲說道。

    得了命令,那張虎臉上獰笑,啪的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我家小姐,豈是你這雜碎能侮辱的。」啪啪啪,幾個大嘴巴抽了過去,那胖子幾顆大牙混著血被噴了出來。

    嗷嗷的叫了幾聲,只見院子裡的家丁呼啦一下出來了五六個。「行了,回來吧。」雙目微微瞇起,柳煙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沒吭聲的雲宇,對著連生示意了一下。

    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連生走上前去。「去叫你家管事的出來,柳家大小姐到了,你們就這麼迎接,還有沒有一點主僕尊卑了,難不成要翻了天了麼!」這幾句話說的是清脆有力,連生往哪裡一站,頗有了幾分大丫鬟的氣魄。

    柳煙兒暗暗點頭,看著一愣的眾人和原本在地上打滾現在卻有些傻眼了的胖子。淡淡的說道:「管事的呢?」

    半晌,見沒人答話,林侯上前將那胖子提了起來,「我家小姐問你們話呢,一個個都啞巴了不成!」

    反應過來的胖子趕忙站好了身子,「我們不知道小姐到了,管事,管事的有事出去了,我們……小姐……」

    看著這傢伙口不擇言,柳煙兒皺了皺眉頭,二話沒說進了大門。這院落不大不小,是一出地道的四合院。院子裡的景致倒是不錯,只不過這麼小的院子,卻是有不少的下人,輕哼了一聲,柳煙兒瞇著眼徑直向著正屋走去。

    「管事的吩咐了,外人不能進去。」原本有些懶洋洋的丫頭看著突然走進來的一大幫子人沒反應過來,茫然的說道。

    眼光一冷,柳煙兒看著在人群後要跑的胖子,冷哼了一句。「給我開門。」

    哆哆嗦嗦的被張虎拽了出來,一腦門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小姐,這個,我,我不知道啊。」

    柳煙兒心中冷笑,正巧沒有理由趕人,還真是剛犯迷糊就送了個枕頭。「不管你是誰,以後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現。」看得出來,這個胖子算是個心腹了。

    「小姐,我這,我知錯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那胖子哭哭啼啼的好不淒慘,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柳煙兒卻是不動一絲同情心。「去賬房領了月俸,晚上之前給我離開。」冷冷的說完,看了一眼屋子。

    「叫管事的出來,告訴他,這是正房,不是下人能住的地方。」推開了門,坐在正首之上,柳煙兒看著右側緊閉的窗門,涼涼的開了口。

    小丫鬟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四周,慌忙地敲了門。「吵吵鬧鬧的做什麼,不是說了,沒重要的事情,不要煩我。」衣衫不整,罵罵咧咧的走出一個人。

    一雙三角眼,鼻樑高挺,年歲不是很大,卻給人說不出來的陰翳的感覺。皺了皺眉頭,柳煙兒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月華卻是氣的一紙信封丟了過去。「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陰翳的男人拿起了信封,看了一會,有恃無恐的笑了笑。「原來是大小姐來了,房屋已經收拾好了,您就去住好了。」

    挑了挑眉,柳煙兒微微一笑。「你就是這裡的管事是吧,不好意思,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在這裡了,哪涼快麻煩你那裡呆著去。」沒有一絲能緩和的餘地,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顯然沒想到柳煙兒這麼強勢,和傳說中的軟弱可欺根本就不相符。那管事一愣,旋即有些火大。「你可知道我是誰,你不能趕我走。」

    「我不知道你是誰,只是知道尊卑有別,一個下人而已,敢這麼跟我說話。這宅子是我的,我樂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得著?」輕飄飄的話語說完,柳煙兒站了起來。「晚上之前,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我翻臉。」

    「你……」氣的猛然起了身,四周的護院漸漸有圍攏過來的架勢。

    「怎麼,你們還反了不成,到底誰是主誰是奴才,瞎了你們的狗眼。」月華彪悍的掐著腰,挺著小胸脯底氣十足的吼道。

    一時間整間屋子陷入了沉默,顯然有幾個人猶豫了,有幾個慢慢退到了一邊。柳煙兒嘴角微微翹起,隨手點了幾個人,「都給我扔出去,至於你,管事大人,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扔出去。」

    那管事看著如同垃圾被丟出去得手下的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道:「我自己會走!」轉身回了屋。

    柳煙兒挑了眉,低聲對著連生說道:「趕快修書一封,讓猴子幾塊送到府上太夫人手中,別忘了給老爺也下上一份。內容如此這般。」趕忙交代著,柳煙兒自然是把今日的事情要添油加醋的寫了上去,先下手為強,這才是王道。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章 買田買地

    接下來幾日,閒來無事,柳煙兒帶著連生和月華二人將這永樂縣裡裡外外轉了個遍。這縣城卻是不大,和自己途徑路過的幾個城鎮,當得上鄉下之稱了。

    四四方方的如同豆腐一般的小城,交錯中央的不過是幾條道路,唯有一條上面有些酒肆店舖,其餘的,無非是一些小商小販,來來往往,倒也算得上是熱鬧。永樂縣的正北面,是一大片的一大片的田地,有官家的,有農家的,柳家的老宅就坐落在這裡。至於縣衙,這永樂縣除了幾處出彩的房子以外,氣勢最大的就是坐落在縣城中心的那座大大的縣衙。

    柳煙兒站在自家的院子外面都能看得清楚,這些日子,自己算是看出來了。連生那小丫頭,絕對是當管家的好料子。原先那個管事走了之後,院子裡的不少人都被那個陰翳的男人給遣散了,顯然是故意給自己下不來台。

    不過柳煙兒倒是沒覺得什麼,唯一讓她有些擔心的,便是自己得罪了四姨娘,父親那邊自己倒是不擔心什麼,可是太夫人那裡,守著那麼一個會嚼舌根的人,柳煙兒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不下。

    這一日,天氣晴好,柳煙兒懷裡揣著那小縣官給自己的信件,憑著自己戶部尚書家小姐的身份的牌子,進了那座縣衙。

    這縣城不大,這縣衙到著實讓柳煙兒開了眼界。什麼奇花異草,自己叫的上來叫不上來名字的滿滿地一院子,鬱鬱蔥蔥的七彩的顏色當真是好看。庭院中央那一個大大的池塘,幾條大鯉魚時不時的出沒在荷葉之中,煞是好看。

    柳煙兒斯的一聲吸了一口氣,那牡丹的花王,竟是在這裡被自己看出來了。傳聞那牡丹花王是被一神秘男子買走了的,現在竟出現在這小地方。手指不經意摩挲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跟著自己來的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眼中那一抹莫名的精光卻是被自己看了個正著。

    「喂,這麼許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坐在庭院之中,那神神秘秘的縣官還沒來,柳煙兒看了看周圍的景色,許久倒是覺得有些膩歪。

    冷哼了一聲,雲宇顯然是有些不滿。護了這女人一路,卻是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當真是能氣死活人。「白雲。」一柄長劍垮在腰間,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而後自顧自的坐在了一邊。

    嗤的一聲,柳煙兒額頭上一大片的黑線差點沒有直直的拖到腳面上去。白雲,我還黑土呢。笑著搖了搖頭,站起了身子。

    萬花叢中,綠楊陰裡,一個穿著青色長衫,手拿扇子的公子走了出來。相貌清秀的像是書生一般,一雙桃花眼卻不讓人覺得輕佻。柳煙兒看著這個宛若書畫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一陣的神迷。

    不過到底是見過各類帥哥明星,雖然有些心生搖曳,卻也沒愣了許久便站了起來。「這位可就是那傳說中的永樂縣縣令楊大人。」

    擺了擺手,那公子一副君子樣貌。「柳小姐無需多禮,此處沒有外人,我們大可作為朋友。」拱了拱手,幾句話下來卻是讓人心生親近。

    柳煙兒淡笑了一聲,隨著那楊大人的手勢緩緩落座,心中卻是暗暗提防。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真君子還好,真小人也不怕,唯獨就怕這人是個個表裡不一口蜜腹劍的偽君子。

    「這位兄台是……」看了一眼白雲,楊田笑問。

    「是小女子一個朋友,路經此地,共走了一程。」一句帶過,柳煙兒到底是不清楚白雲的底細,也沒打算刨根問底。

    對於柳煙兒來說,自己只是知道這個人能夠保護自己安全,之後有沒有交集都是一個未知。這個謎一樣的男人,自己本能的想要遠離。他若是想說什麼,自然就會說,他要不想說自己就算是問又能得到什麼。拋開這些思緒,柳煙兒對著對面的楊田一笑,淺淺的交談了起來。

    交談閒聊了幾句,柳煙兒觀這人談吐不凡,氣勢也絕非一般縣令可比,心中倒是好奇。「我觀楊大人器宇不凡,怎麼會在這小地方做起了縣令。」

    「閒雲野鶴一隻,世人都說做官好,我可是受不住那麼忙碌的生活,在這裡清淨自然,逍遙自在何樂而不為呢?」喝了一口茶,楊田淡笑道。

    柳煙兒剛要開口稱讚一番,卻是一旁的白雲冷笑。「我看不是你不想做大官,而是根本就沒有門路讓人給排擠了出來吧。」毫不客氣的言語弄得柳煙兒臉色一變,再看楊田,卻是毫無變色。原本對這人放鬆了心防的柳煙兒心口一緊。

    「我這位大哥是江湖粗野之人,沒那麼多的禮數,楊大人您還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柳煙兒說了一句,起身告罪。

    擺了擺手,楊田道:「無妨,這位白兄說的也並非不是實話。不知柳小姐今日來是……」

    柳煙兒心裡呼了口氣,好在沒有將關係弄僵。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小女子今日來是想跟大人買一塊地。」自己那院子旁自家的良田不少,可是卻不是自己的,每年的收成除了自己留下必要的份額,剩下的都要入賬交回去。

    挑了眉頭,楊田卻是不明白柳煙兒的意思。柳煙兒見楊田的樣子,淡笑的解釋:「還不怕大人笑話,小女子這些年倒是攢了一些小錢,雖然不多可放著也是放著,想著為自己置辦一份田產,以後也好多一些花銷。」

    真正的理由柳煙兒自是不會說,不過這說辭楊田顯然是信任了。畢竟柳煙兒的處境就算是遠在這裡的自己也有耳聞,想必手頭自然是有些拮據的,點了頭,將那封信遞了回去。「城中的田地倒是還有一些,只不過卻是沒什麼好的了。不知小姐是看上了那裡?」

    柳煙兒思索了一下,自己昨日看了李嫂家的那塊田地,已經出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下來,手頭上算上那個縣官給自己的也不過就是幾百兩,僱傭農人,買些設施相比還要一筆錢,能剩下的也著實不多。

    思索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柳煙兒道:「成北面最邊緣的那塊地方就好。」和李嫂家那一片地連在了一起,是個貧瘠的土地,不過柳煙兒倒是不怕,自己試過了,那玉珠弄出來的液體,絕對夠自己將那片土地變肥沃。

    楊田思索了一下,有些詫異。「柳小姐,那塊地根本很難出產什麼的,您這是……」

    「無妨,我原先機緣巧合見過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農,那地方雖然不好,但也能種植。」說了幾句,柳煙兒再次和這楊田墨跡了一會,那片面積不小但卻無比貧瘠的土地,一百兩就買了下來。

    柳煙兒滿心歡喜的離去,楊田摸了摸下巴。眼中略微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買了個石頭當做寶,到頭來賠本卻是怪不到自己。

    摸著手中熱乎乎的兩份地契,柳煙兒險些熱淚盈眶啊。這是自己來到這裡第一桶金的資本啊,揣在懷裡,漫步在小道上,嘴角笑的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別人都當草,唯獨你當成寶,莫不是腦子讓驢踢了。」看著柳煙兒頭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這麼傻乎乎的笑容,白雲著實覺得有些好笑。

    「那你就不要走,多住上幾日,看看我怎麼變廢為寶。」柳煙兒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自己留他作甚,留在自己身邊礙手礙腳的,萬一被他發現自己的秘密就不好了。

    白雲顯然沒想到柳煙兒會這麼說,嘴角帶了一絲笑意。「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不想讓我走麼?」說罷,不等柳煙兒在說話,白雲先一步說道:「既然你這麼誠心留我,我在多呆幾日也不是不可。」

    「你!」跺了跺腳,看著已經飄然先去的白雲氣的牙癢癢的。都怪自己最快!憋了憋嘴,柳煙兒小跑了兩步追了上去。

    回了屋子,柳煙兒有些迫不及待的將連生和月華還有李嫂叫了出來。吩咐了李嫂和林侯去挑幾個能幹的麻利的長工,有叫月華帶著新招進來的天冬和半夏兩個丫頭去了集市買些春播的種子回來,交代了下去,放了銀兩。自己則是和白雲拿著火折子向著自己的那片土地走了去。

    「小姐,等等,小姐……」連生站在一邊半天,卻也不見柳煙兒給自己任務,有些著急的追了過來。

    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連生,柳煙兒笑道:「怎麼了,是不是我忘了什麼?」

    擺了擺手,連生有些委屈。「小姐,為什麼連生什麼都沒有的做,我也能幫上小姐的。」

    柳煙兒一聽,才知道這丫頭以為自己是冷落了她。再看一眼身後悶不作聲的張虎,笑了一聲,才拉了連生的手。「張虎,連生現在可是我們老宅的管家了,她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我們才來,老宅裡想必事情不少,你還要多幫襯一點。」

    柳煙兒此話一出,別說張虎,就是連生都是神色呆滯,愣愣的看著柳煙兒,嘴張了半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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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5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一章 鄉間農人

    連生眼眶有些紅,自己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現在卻是成了院子的管家。雖然是老宅,院子很小,可是上上下下十幾口子的人歸了自己管,這是連生這輩子做夢都沒敢想的。「小姐,奴婢、奴婢行麼……」怯生生的,此刻真真的有些不自信了。

    摸了摸連生的頭,柳煙兒看著這個小丫頭。「怎麼不行,沒有人生下來就會做事的。回去好好給我管著家裡,想做什麼放手做就好。你是我的人,那個敢說不。」拍了拍連生的肩膀,柳煙兒笑了笑,轉身上了馬車。

    白雲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看著上了馬上的柳煙兒眼中儘是莫名的光亮。坐上馬車,揚鞭輕抽了一下,滾滾的車輪向著那塊荒地走去。若是讓認識的人看到此刻自稱為白雲的雲宇,非得驚掉一地的下巴。如此人物,卻是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當起了車伕,當真是奇了。

    到了地頭,許是很久沒有來過坐車的了,一大片在田間勞作的鄉野村婦放了手中的活計向著這邊看了過來。柳煙兒撩了簾子走了下來,皺了一下眉,自己今日當真不該穿成這樣就來。

    「柳家小姐,大哥,別睡了,柳家小姐來了。」二牛晃醒了在樹蔭底下敞著肚皮呼呼大睡的大牛,慌忙道。

    一個骨碌爬了起來,看著一身白衣的柳家小姐,大牛有些侷促。「小,小姐,你來啦,我帶你看看田地去。」

    這大牛二牛不是別人,正是那李嫂的兩個侄子。柳煙兒一打眼看著這兩個漢子,粗糙的手指,憨厚淳樸,一看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最老實不過的農人。

    淡笑的點了點頭,柳煙兒眉梢帶著喜意。「以後就都是自家人了,你們不要侷促了。帶路吧,我們去看看地。」友善的對著像自己這邊望過來的人們,柳煙兒心頭一片的輕鬆。和這幫可敬可愛的農人在一起,自己永遠不用偽裝自己,不用想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小姐,那裡就是了。」走過了幾片綠油油的田地,看著眼前一大片的荒涼,柳煙兒咂了咂嘴。一轉頭,卻是見到兩個臉紅的漢子低著頭不敢和柳煙兒對視。

    「呵呵,還不錯,能不能找到幾個人搭一把手,我們圍田燒了。」指著那長的茂盛的野草,柳煙兒大聲說著,清脆的聲音,讓人心頭一陣的舒服。

    唉唉的應了兩聲,兩人也不敢問柳煙兒是要幹嘛,趕緊招呼了一大幫人過來。柳煙兒看著點了頭,「今兒幫忙的人可都不要走,晚飯上請大家吃個飯當時感謝大家了。」如同鄰家少女一般的自來熟,脆生生的說了兩句,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小姐,就不用請我們了,您看得起我們就行。」鄉下的人們,最好的就是這股子淳樸。柳煙兒看著親切,彷彿回到了自己小的時候在祖母家中過來的那一段時光。

    「好,那我也不矯情啦,煙兒的母親也是農人,眾位叔叔伯伯也是不嫌棄,就叫一聲煙兒就好。」這話是柳煙兒打心底裡說出來的。眾人看在眼中,原先的一點點敬畏也都不見了。

    白雲一直站在一邊,看著柳煙兒的一舉一動,心裡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分配好了任務,柳煙兒拿起了火折子將火把點燃。在哪田間潑了一些老油,一片荒地呼呼地燃燒了起來。圍田的人控制著火勢,一旁有些圍觀的不解,撞著膽子問道:「煙兒小姐,為什麼要燒啊。」

    柳煙兒看了一眼那人,點了點頭,「這田園荒廢久了,拔草太過麻煩,而且地皮太薄,根本就不能種地,將那些雜草燒了做肥料,也許會好一點。」柳煙兒隱約記得,這草木灰好像是有用的。

    那人點了點頭,隨著大夥一起動了起來。忙忙碌碌了一個下午,柳煙兒不知什麼時候手心裡多出了一個白玉瓶子,趁著大家不注意,一瓶子的綠色液體倒進了要澆滅餘下來的火勢的水桶中,而後好整以暇的坐在了馬車上。

    「白雲,你這個人,怎麼也不去幫忙啊。」許是今天和這些人相處久了,柳煙兒開心,連說話的語氣都不禁帶了一些俏皮。

    「這麼多人在,何必我出手。」靠在馬車上看著一幫忙碌的人,白雲不再說話。

    柳煙兒撇了撇嘴,真是一根木頭。跳下了馬車,哪知一不小心踩了裙子,?當一下倒了下去。完了,這下要是臉先著地,自己可就樂子大了。

    緊閉著雙眼等了半天,卻是沒接觸到硬硬的大地。慢慢睜開眼,卻見白雲和自己正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抱著。看著那離自己不到一寸的俊俏的臉,柳煙兒的臉一片紅彤彤的。

    「你還打算抱我抱多久,沒吃飯還這麼重,真是奇了怪了。」有些不自然的撇過臉,白雲小聲說道。

    猛的推開這個男人,柳煙兒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一個踉蹌,直接撲到了在白雲身上。

    轟的一下,柳煙兒瞪大了眼睛,大腦轟的一下死機了。這是怎麼個情況!白雲抱著柳煙兒的小細腰,柳煙兒抓著白雲的肩膀,最不可思議的是,兩張嘴結結實實的碰到了一起。

    有那麼一瞬間,柳煙兒覺得這個世界好像靜止了。等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柳煙兒猛的起身,一溜煙跑進了人群。摸著自己的小胸脯,死命的擦著嘴,「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欲哭無淚的望著老天,柳煙兒拚命地擦著嘴。

    心裡默念著一切都是噩夢,一切都是噩夢。可是哪一個場景卻是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重複,揮之不去。

    「煙兒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一旁的老農見柳煙兒臉色緋紅,以為是幹活累著了,關切的問道。

    趕忙搖頭,柳煙兒勉強笑了笑。「沒事沒事,就是有點曬到了,老伯你就去忙吧,我歇會就好。」說著站到了一邊,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自己卻是愣愣的發呆。

    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柳煙兒的身邊,嚇得柳煙兒一哆嗦。一轉頭,卻是對上了那一雙戲謔的眼睛。不知為何,此刻柳煙兒卻是鎮定了下來。

    多大點事啊,不就是一不小心親了一個人麼。以前,以前在某個國家,這還是基本的問候禮儀呢。這麼安慰著自己,柳煙兒再次恢復了從容淡定。「剛才的事純屬誤會一場,白公子該忘就忘了的好。」

    「哦,剛才有發生什麼事麼?」冷淡的答了一句,白雲回了馬車上,雙目一閉,卻是養神了起來。柳煙兒鬆了口氣,可是見到這傢伙滿不在乎的樣子又是恨得牙癢癢的,心裡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憋悶。

    恰在這這,大牛二牛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煙兒小姐,我們差不多弄完了,時候還早,您……」

    「好啦好啦,今天大家都幫了忙,誰家裡有要宰的大豬,今兒煙兒請客,讓大家樂呵樂呵。」自己指不定要在這裡生活多久呢,能和這幫人打好關係,以後的生活也多些輕鬆。

    一陣陣的歡呼從一些小孩子的嘴中響起,這幫孩子出了過年過節幾乎很少能沾到葷腥,莫說小孩子,大人臉上都有些異樣的光彩,看的柳煙兒心中略微有些酸楚。不過看著那一張張笑臉,柳煙兒甩了甩頭,「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以後煙兒就在這永樂縣扎根了,大家多擔待了。」

    一群人笑著將柳煙兒請回了大牛二牛的家中,「小姐,我家裡還有一口肥豬,原本是打算過年的時候賣掉的,既然來了,就在院子裡擺上酒席開在我家吧。」大牛對著柳煙兒說著,臉上有些激動。

    「行,這是五兩紋銀,可夠了?」摸了摸身上的碎銀子,柳煙兒全掏了出來遞給了大牛。

    大牛看著手上的錢,推了推,「小姐,一口豬可買不了這麼多錢,四兩紋銀就行了。」這大牛實在,拿著一兩銀子塞進了柳煙兒手中。

    柳煙兒也不推脫,轉手將錢塞給了大牛身邊的女人。「你是大牛的婆娘吧,今兒我在這裡請一下鄉里鄉親的,還要老煩您了,這錢你收著。」硬是給了那低眉順眼的女人,柳煙兒笑著出了屋子。

    那女人看著手裡的錢,又看了看走出去的姑娘,小聲念叨:「大牛啊,柳小姐是個好人以後你給人家幹活可要盡心盡力的,別丟了咱姑姑的臉。」

    大牛摸著腦袋咧著嘴樂了,順手將柳煙兒給的銀錢也給了女人。「這些錢你存著,等咱兒子長大了,也讓他唸書當官。」

    女人聽了打心底裡高興,收了錢進了廚房。

    不多時,只聽見大牛家的小院子中熱鬧非凡,孩子大人笑鬧成了一片。柳煙兒看著挑了起來的燈籠,臉上也因為喝了寫酒水染上了些紅暈。「這些日子,頂上今天最開心了。」嘴裡念叨著,吃了一大口肉,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第一卷 穿成嫡女 二十二章 背後下絆子

    晃晃蕩蕩的走在夜晚的鄉間路上,柳煙兒緊了緊身上的衣裳。三月的晚上,還是這麼涼。不經意間,一個袍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沒有來的一陣的暖意。

    「謝謝。」看了看身上的袍子,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柳煙兒微微含笑致謝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點了頭,白雲走在一邊,看著這個臉上帶著些許酒後的酡紅,少了平日裡的鎮定自若,多了女孩子的柔美,這個才是她麼?眼光閃爍,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眼光一陣暗淡轉了頭。

    「你有話要說?」媚眼如絲,柳煙兒看著身旁的白雲,這丫的就是一個極品男人,自己雖然不是花癡,可是有這麼個男人在身邊,不動心那就是呆子。

    搖了頭,白雲淡淡道:「明日我離開。」

    什麼?身子愣了一愣,柳煙兒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的失落,甩開了甩頭笑了。「有事麼,這麼快就要走?」

    「嗯,有些。」扶著柳煙兒的身子,感覺著柳煙兒身上一陣一陣的有像,臉上卻越發的凝重了不少。

    小米酒的後勁,果然有些讓人迷糊。睜著一雙眸子,柳煙兒看著白雲的俊臉。「你這個男人,總是給我一種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的感覺。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意識有些迷糊,柳煙兒口中喃喃的說著,一雙手卻是不受控制的覆上了那一張臉。

    白雲看著懷中的女子,眼中一陣迷濛,卻是瞬間清冷了過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次日清晨,柳煙兒慢慢睜開了雙眼,頭有些痛。「連生,月華。」輕輕叫了一聲,卻看見了枕邊的一章輕飄飄的紙張飛落了下去。

    「我走了。」細聲細語的念了出來,柳煙兒猛的起身,卻是一陣的眩暈。

    「哎呀,小姐,您可是醒了。」一個伶俐的小丫頭抬起手,扶住了柳煙兒的胳膊,抬起了小臉。

    揉了揉眉心,柳煙兒將那一張紙揉成了糰子扔在了一旁。「你是那個丫頭,月華和連生呢?」隨手接了茶杯放在了一旁,淡淡的問道。

    「我叫冰兒,是連生姐昨天招進來的。」見柳煙兒臉上沒什麼表情,冰兒怯怯的抓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呼了口氣,柳煙兒也知道自己的臉色怕是嚇到這個新進的小丫頭了。略微緩和了一下神色,柳煙兒溫和道:「不要太過緊張,連生和月華那兩個丫頭哪裡去了?」

    「啊,奴婢想起來了,早上起來的時候,聽說月華姐昨兒找來的短工好像是出了些問題,連生姐一大早兒就去了。走的時候吩咐奴婢一定要讓小姐吃過飯才好。」正說著,李嫂端了粥飯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柳煙兒站在了一邊。

    素手一翻,柳煙兒見李嫂的神色有些不對,擺了擺手。「冰兒你先去吧,這裡有李嫂就成了。」

    「是。」懂事的蹲了蹲身子,冰兒退了出去,只是臉上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李嫂見人離去,四下看了一眼,才湊到了柳煙兒的身邊。「小姐,昨兒我去趕集,買了不少的種子,可是奇了怪了,今兒一大早,那些個種子不是發芽了就是壞掉了,而且那些個短工也都撂了活計,不肯接我們家的工,老奴心中懷疑……」

    「有人搗亂。」淡淡的將話語說了出來,柳煙兒冷笑了一聲。「林侯呢,昨兒沒來得及問,今兒也該回來給我報一聲了吧。」

    李嫂見柳煙兒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心頭詫異嘴上卻沒停頓吆喝了一聲。盞茶的功夫不到,林侯就一身剛穿好的衣服出現在了柳煙兒的跟前。

    「李嫂,去集市,把連生和月華都給我召喚回來,告訴他們別忙活了。」冷笑了一聲,柳煙兒坐在了椅子上。幕後主使是誰不言而喻,四姨娘,當真是好手段。

    柳煙兒沒問話,林侯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輕咳了一聲。「行了,果真跟個猴子似地了,說說吧,這次回去大家的反應是什麼?」

    摸了摸後腦勺,林侯咧嘴一笑。「還真讓小姐料準了,四姨娘氣勢洶洶的去問罪,老夫人卻是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至於老爺那邊,讓屬下給小姐捎句話,出門在外,一切低調謹慎才好。」

    「這就好。」心裡的大石頭落了下來,柳煙兒站了起來開了窗子。「林侯啊,出去幫我查探一下,我那四姨娘的遠房親戚被我趕走了以後現在在做些什麼呢?別輕舉妄動,只要告訴我就成。」隨手將一袋子碎銀子給了林侯,柳煙兒笑道。

    推了推手,林侯卻沒有接過去。「小姐,猴子是自己人,小姐每月給的月錢就已經多出不少了,這個萬萬不能收的。」

    看著這猴子一副死都不肯收的樣子,柳煙兒撲哧一聲笑了。「這個是給你出去的花銷,查探打點總歸是要銀錢的,總不能讓你自掏腰包吧。」

    「那我用完了剩下的會歸還給小姐。」鄭重的接了過倆,林侯認真的說道。

    「行啦行啦,剩下的給你就是了。就當是我請你喝酒了,再推脫我可就要生氣了。」嗔怪了一聲,柳煙兒暗暗讚許,這猴子倒真是個靠譜的主。

    「那好吧。」收了銀子,呲牙一笑,快步走出了屋子。

    碰的一聲關了門,柳煙兒手指點了點桌子,將心口的珠子拿了出來。寶貝一般看了看,而後將珠子放在了一個盛了水的小瓶子中浸泡了起來。

    珠子啊珠子,我這出師能不能大捷就看你的了,可不能讓我失望。看著漸漸變成淡綠色,而後慢慢變成墨綠的液體,柳煙兒咂了咂嘴。

    漸進晌午的時候,連生和月華被李嫂找了回來。身後跟著的天冬和半夏臉上全然都是氣憤的樣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兩個丫頭鐵定是在外面吃虧了。

    「小姐,連生辦事不利,你罰我吧。」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連生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被這些事情弄得有些疲於應付。

    月華氣的跺了跺腳,也跪了下來。「小姐,都是月華的錯,本以為找好了人能快些開工,便先付了定錢,哪知道那幫人根本就是戲耍著我們玩的,錢全被拿走了不說,害死不認賬,奴婢,奴婢……」說著說著,眼淚急的都快掉下來了。

    沒做聲,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丫頭,柳煙兒呼了口氣,半晌才緩緩開口。「都起來吧,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莫要在辦這糊塗事。罰了連生一個月的月俸,月華五大板子,你們可服氣。」

    抹了一把臉,月華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是磕了頭。「謝謝小姐開恩,謝謝小姐……」

    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家丁將月華帶了下去。柳煙兒於心不忍,那小妮子不過是被人算計。只是自己初到這裡,沒個規矩不成方圓,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若是就這麼縱容了,以後這院子裡還不亂了套。

    月華蒼白著臉,倔強的咬著帕子,一生都沒有坑,臉上卻是淚水交錯。如花似玉一般的姑娘,柔柔弱弱的,哪裡經得起那幾斤重的板子。一陣下來,卻是有些血印子透著衣服漏了出來,看的原本那些個下人一個個都縮了脖子,原本還有些其他念想的,在此刻都打消了去。

    柳煙兒不忍的轉過頭,「去,趕緊扶著月華回屋趴著。」

    「是,小姐。」眼睛腫的跟個桃子似地,連生趕忙招呼了天冬半夏扶起了月華向著屋子裡走去。一旁的冰兒縮著脖子,半天都沒敢抬起頭。

    「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以後這院子裡的人就都是我柳煙兒的。錯了罰對了賞,我不管你們以前有什麼規矩,現在開始我就是規矩,都聽清楚了麼。」面無表情的將話語說完,柳煙兒回了屋子。

    一旁的人哆哆嗦嗦的,心裡只知道自己的主子,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一時間原本有什麼想法的人都擦了一把冷汗,心中暗暗慶,好在自己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回了屋子,柳煙兒屏退了冰兒自己在屋子裡裡搗鼓了一番,而後吩咐了一幫人抬著一大桶自己勾兌的水在大院子中央忙碌了起來。

    原本那些沒有人精心打理的花草被鏟了去。院子中央的那杏樹留了下來,而後柳煙兒又在房屋的東西兩側架起了葡萄架子,更是移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一時間有些呆板院子也變得生動了起來,看得人心情舒暢了不少。

    接近傍晚的時候,柳煙兒趁著別人沒注意,進了月華的房間。

    「小姐……」「別起來,你躺著就好。」柳煙兒看著臉色還有些發白的月華,微微笑了笑,將懷中的小瓶子拿了出來。

    嘴唇掀動,似乎是有什麼話語要說,只是柳煙兒卻直接拿著帕子塞了這丫頭的嘴。「先忍著,我給你上藥,可能會有些痛。」一邊將那液體慢慢暈開,柳煙兒心中暗暗苦笑,這小丫頭都是水做的麼,現在要她說話,說不得又要哭上一頓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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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6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二十三章 冰兒身世

    到底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幾大板子上去,小屁股都開了花。柳煙兒心疼的將藥液慢慢撲了上去,嘴裡卻是輕聲歎氣。「你這丫頭,怕是會記恨我吧。」

    「奴婢……」聲音發顫,那藥液月華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疼的人心裡如同貓在抓撓一般,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你不用說,我知道的。只是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我卻是不能包庇你。不然以後這院子,莫說別人如何,單單是我也不能服眾。只是委屈了你,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將一塊紗布慢慢蓋好,看著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的月華,柳煙兒輕聲歎息。

    「小姐,月華不怪您,是奴婢辦事不利,害的小姐成了一些人的笑話,更是落下了不少的虧空,賣了奴婢奴婢都補不上,這一頓的棒子,打得疼,可是卻是罰得輕了。」淚水連連看著柳煙兒,眼中卻是愧疚不已。

    柳煙兒為月華蓋好了被子,坐在了床邊將月華掉落在嘴邊的帕子拿了起來,親手起了乾淨慢慢擦拭著月華額頭上的汗珠。

    「小姐,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急的擺手,小臉發白卻是極盡閃躲。柳煙兒是誰,是自己的主子,哪有主子伺候奴婢的道理。

    按了月華的小手,知道這下丫頭怕是那一套的尊卑觀念又在作祟,柳煙兒淡笑。「此刻有沒有別人,只是我們主僕三人,我帶你們二人如姐妹,有什麼事不得的,莫不是看不起我啊。」

    連生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中,雙目之中光彩不斷,倒是有些嫉妒月華。不過旋即想到,若是今日挨打的是自己,小姐也一定會如此待自己,心裡就像喝了蜜一般。

    「月華,你就讓小姐來吧。」在一旁勸著,連生將盆子端進了一些,臉上帶著笑意看著柳煙兒。

    嗤的一聲,一旁躺著臉色發白的月華突然笑了。「奴婢本就是一個小丫鬟,現在有了連生這麼一個好姐妹,又得小姐憐愛,就算是下了黃泉,也定然是笑著的。」

    敲了一下月華的額頭,連生笑罵。「你這丫頭就是嘴欠,剛還疼的要死要活的呢,現在就開始貧嘴了,我看你這傷啊,還是輕。」

    呲牙咧嘴的作怪,月華破涕為笑,可憐巴巴的看著柳煙兒。「小姐,你看看那,連生欺負人家。」

    笑容在臉上浮現,柳煙兒放了帕子。「你這小丫頭,我才不管你們。」隨手挑了挑一旁的油燈,燈花嗶剝作響,映襯著小屋倒是無比的溫馨了起來。

    和兩個丫頭說了一會體己的話,交代了一些事情,柳煙兒這才出了房門。看著一院子的春色,臉上的笑意收斂。眼見就要到四月份了,種子被人禍害了,人手也定然是不夠了。手指摩挲了一下,看著南面屋子裡的燈還亮著,柳煙兒想了想走了過去。

    「李嫂子睡了麼?」站在門外沒有敲門,柳煙兒輕聲叫了一句。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李嫂披了一件湖色的衫子,看著一身純白衣裙,宛若九天仙子的柳煙兒神色一滯。「小姐,怎麼是你啊。快進了,晚上天涼。」讓開了身子,趕忙讓柳煙兒進了屋子。

    點了點頭,坐在炕沿上,柳煙兒搓了搓胳膊,卻不想李嫂直接拿了一件披風出來蓋在了柳煙兒的身上。

    「這麼晚了,小姐出來怎麼不穿件保暖的衣衫。」嘴裡裡念叨著,李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站在了一邊。

    招了招手,柳煙兒笑了笑。「行了,這也沒什麼外人,你也坐下說話吧。」

    李嫂見柳煙兒似乎是有話要說,也不似在虛讓自己,便欠身坐在了椅子上,只是身子沾了前半截,隨時都有起來的意思。

    見到李嫂做事得體,柳煙兒暗暗讚許,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做事都這麼圓滑。沉吟了一下,柳煙兒這才說道:「可知曉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眼珠轉了一下,李嫂清了清嗓子。「可是為了那些種子和人手的事情。」

    柳煙兒端著茶碗,半晌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嫂坐在一旁,也不敢擅自搭話,枯坐了一會,才猛地發現,自己似乎都忘記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才十四歲而已,自己是什麼時候把她當做大人來看了。

    「對也不對。」放了茶碗,柳煙兒微微一笑。「人手的問題,想必李嫂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吧,我也不多問,銀錢雙倍的發給他們就好,至於種子倒是不需要太過擔心。」柳煙兒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故而下午的時候悄然進了存放種子的柴房,悄悄拿了幾顆,灑下了一些神奇的液體,不管是發芽的還是乾癟的,都能夠生出幼苗來。

    李嫂心中不解,想柳煙兒自打那次落水醒來之後就變得有些神神秘秘的,自己都有些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想必是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李嫂眼珠一轉也不多問,喏喏的答了兩句。

    看著李嫂唯命是從的樣子,柳煙兒倒是沒說什麼,這個人精心中有不少的小念頭,不過柳煙兒並不怕,只要這老貨一心向著自己,別的一些事情,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和柳煙兒不同的是李嫂現在渾身上下一片冰涼,看著柳煙兒似笑非笑的嘴角,心裡一個激靈,莫非是自己的哪一點小心思被小姐發現了?旋即又搖了搖頭,這件事除了自己和親人知道以外,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拍了拍李嫂的肩膀,柳煙兒走了出去,聲音遠遠的傳來。「不早了,新網你今晚能睡個好覺,趕明兒一早好用心做事。」

    出了屋子,柳煙兒並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去,而是在葡萄架子下面做了下來。林侯正好是在值夜班的,看著柳煙兒一臉的沉思,也不好出聲,只是吩咐了手下的幾個護院小心,便站在了一邊。

    揉了揉額角,輕輕乎了一口氣,柳煙兒隨手拽了一個葉子隨手揉著。「白雲你這個混蛋,說走就走,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更何況,你還……」摸著自己的雙唇,那蜻蜓點水一般濕濕的溫熱彷彿還在一般,嘴角的微笑不禁翹了起來。

    靠,自己這是再發哪門子花癡呢,只知道一個名字,別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以後會不會相見還是一回事呢。猛地站起身來,想到以後不會再見,心裡沒有來得一陣發堵。這個混蛋!暗暗罵了一句,柳煙兒對門進了屋子,只是這一夜,某人注定無眠。

    次日清晨,在床上滾了一宿的柳煙兒悶悶地吼了一聲坐了起來。早已侍候在一旁的冰兒卻是嚇了一跳。

    「呀,你一大早站在這裡幹嘛。」一個大活人,還水靈靈的站在自己的床邊,柳煙兒差點沒被嚇死。

    怯生生的縮了縮脖子,冰兒嚥了一口口水,小聲說:「有個小姐姐說要找小姐,本來天冬和半夏姐姐說直接趕出去就是了,可是連生姐姐說那丫頭和小姐有著一面之緣,就讓我守著,等小姐醒了告訴小姐。」

    小聲的說完,冰兒像鴕鳥一樣將脖子低低的將頭埋在胸前,柳煙兒本來煩悶的心情一片的大好。「冰兒啊,地上有銀子麼?」

    「啊,在哪裡,在哪裡?」一雙大眼睛四下看了半天,才見柳煙兒一雙促狹的雙眼看著自己,小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一片。

    哈哈哈一陣歡快的笑了出來,柳煙兒揉了揉肚子。「好啦,不逗你了,給我更衣吧。」柳煙兒說了一聲,抹了抹鼻子,要是可以,自己也想靠自己穿好打扮好,可是那個複雜的梳頭方式,還有那個衣服的穿法,實在是讓人頭都大了。嘗試了好幾次,最終只得無奈的放棄了。

    打理著柳煙兒,冰兒一雙眼睛之中全是羨慕之色。「小姐長得真好看,以前奴婢隔壁的女孩子使全村最好看的女孩子,小姐比她還好看呢。」自言自語的嘟囔,卻是一字不差的被柳煙兒聽了個正著。

    撲哧一聲笑了,柳煙兒卻是越發喜歡這個小丫頭。「你也很好看,只不過還小呢?今年多大了,家裡還有什麼人呀。」隨口一問,卻不想冰兒的臉色一片的暗淡。

    「去年家裡鬧了饑荒,全村的人都跑出來了,我爹娘還有一個妹妹都死了,要不是連生姐姐和月華姐姐見冰兒可憐收了進來做丫鬟,冰兒現在也去找爹爹娘親還有妹妹了。」吸了吸鼻子,冰兒年歲不大,卻是生的倔強,強忍著淚水不肯哭。

    柳煙兒看在心裡一陣的心疼,摸了冰兒的頭髮,輕聲安慰。「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跟在我身邊認真做事,好好地活著,也讓自己的爹娘能瞑目。」

    努力地點了點頭,冰兒帶著淚珠勉強笑了笑。「小姐快些吧,那個小姐姐已經在大廳等了半天了。」

    柳煙兒沒再說話,只是默默記在心裡,以後若是可以便讓冰兒多感覺到一些溫暖也罷。不消片刻,收拾好了行頭,柳煙兒剛站起來,就見連月一路小跑向著自己跑了過來。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四章 再收一人

    一大早上起來,四姨娘臉色就有些不好看。手裡拿著鄉下那遠房讓人悄悄寄過來的一封信件,好懸沒將身邊那大青瓷的花瓶給打碎了。幾個小丫頭噤若寒蟬的站在一邊,看著臉色不善的四姨娘,一個個心中打鼓。

    門外站了幾個小丫頭,時不時東張西望,端著盆子的手都發顫了,就是不敢進去。直到一個穿著粉衫子的小丫頭出現,這才像是見了救星一般飛奔了過去。「明月姐姐,你總算是來了。快去看看吧,四姨娘又在發脾氣了,小姐妹們一個個都嚇傻了。」

    被喚作明月的女子皺了皺眉頭,翻了個白眼。「今兒可不是我當班,怎麼好事想不到我,壞事卻一個個往我的頭上推。你們怕,我還怕呢。」沒好氣的跺了跺腳,明月別過了身子,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樣子。

    采兒臉上一急,往日裡就只有這明月最懂四姨娘的心意,也只有她敢在四姨娘氣頭上說話,她不去還有誰敢去。「明月姐姐,我們這幫小姐妹在姨娘手下,要是沒你照拂著,早就不知道哪裡投胎去了。您的好我們都記著呢,趕巧了我哪裡還有家裡送來的桃花酒,味道還不錯,等忙完了,我們過去喝上幾杯。」

    一幫小丫頭見采兒搭了話,趕忙點頭稱是。明月臉色稍有緩和,這才端了盆子,「跟我進去吧,這活除卻我,還有誰能幹。」

    說了幾句話,帶著幾個下丫頭離開,采兒一旁的丫頭卻是冷笑。「我呸,仗著自己得寵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就是就是,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丫鬟,永遠成不了主子,還拿起架子來了。」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正是剛才附和著采兒的話中間的一位。

    采兒搖了搖頭,笑罵道:「淨顧著在這裡嚼舌根子,讓別人聽了去,看看你們嘴裡那傢伙還保不保得住,都散了吧。待會到我的院子裡來喝酒。」

    圍在采兒身邊的幾人應了一聲便散去忙自己的事情,只是采兒卻站在了門外。待會子明月出來要是見不到人,指不定會不會發脾氣。

    卻說明月進了屋子,對著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這才慢慢走上前去蹲了身子。「姨娘萬福。」

    「行了,這會子別給我囉囉嗦嗦的做這些事情,趕快過來收拾。」指了一下地上的碎片,四姨娘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揚了揚下頦,幾個機靈點的丫頭輕手輕腳的收拾了起來,明月上前,一邊為四姨娘梳著頭,一邊道:「姨娘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這飯菜做的不合口?若是不滿意,這就叫廚房的人換了。」

    歎了口氣,四姨娘柳葉彎眉向上一挑。「關那廚子什麼事,你這丫頭會不知道。」

    見四姨娘眉宇間一片的陰鬱,明月不動聲色將所有人支了出去。「姨娘您這是何必呢,那野孩子現在在外面也蹦躂不了幾天了,為她傷了身子不值當的。」

    「哼,她一日不死,我這心裡一日不舒坦。多少年了,每每看到她那一張臉,就讓我想到那個女人。死了老的,小的在我眼跟前晃,我這一日日的寢食難安!如今這才到了地方,就把我的人趕了出來,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不是扇我的臉是什麼!」聲音冰冷,滿臉的猙獰,四姨娘看著明月憤恨的說道。

    「您消消氣,可萬萬別氣壞了身子。」為四姨娘捋順著胸口,明月湊上前去。「這不是二公子已經有了動作,那野孩子蹦躂不了幾天,我們只管瞧好就是了。」

    想到自己的兒子四姨娘的臉色略微好看些,喝了一口茶。「那孩子也算是孝順,知道幫我出手教訓。」說到這裡,似乎是想到了柳煙兒以後的慘狀,心中沒有來輕鬆了歡快了起來。「去叫廚房在做一份,突然有了胃口。」

    明月應了一聲推出了房門,只是再出去的一剎那,背後冷汗浸濕了衫子。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以四姨娘的手段,怕是自己早晚也會有那麼一天啊。一個激靈,看著拍在自己背上的手,正在想事情的明月七魂都快嚇沒了。

    再說和永樂縣,柳煙兒一早出了家門,只是身後卻多了一條小尾巴。今兒一大早來找自己的不是別人,這是哪原來自己在縣老爺府上見過的丫頭子夜。

    「我說你就不要跟著小姐了,惹了小姐生氣就不好了。」冰兒怯怯的,走幾步回一下頭,小聲嘟囔。

    「不要,子夜說過,只要小姐救活了老夫人,子夜這輩子就是小姐的人,生生世世伺候小姐。」小丫頭一身紫色的衣衫,梳著兩個圓圓的髮髻,唇角微翹,滿臉的倔強。

    柳煙兒頭疼的看了一眼子夜,這小丫頭前世莫不是一塊狗皮膏藥麼。都說了不用不用,怎麼就這麼倔呢。「你回去吧,報恩什麼的都不許再提了。我救的是人命,沒圖你什麼回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丫頭要是在不走,柳煙兒就該無奈了。只是那子夜一看柳煙兒不肯要她,眼淚汪汪的。「小姐不要奴婢,那就沒人要奴婢了。」撲通一下,當街跪了下去,哇的一聲哭了。

    柳煙兒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個丫頭,一陣的頭大。一旁的冰兒看著不忍,拽了拽柳煙兒的袖子。「小姐,這個小姐姐看著怪可憐的,要不,要不我們就答應了吧……」

    鼓足了勇氣說出的話語,看著柳煙兒看著自己,冰兒又低下了頭。翻了白眼,柳煙兒看著漸漸靠過來的人群,無奈擺了擺手。「給我起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先回去,暫時安頓下來,不過你要是做的不好,隨時走人。」

    氣呼呼的放了一句話,本來打算去田地上看一看的,現在卻沒了心情,索性甩了袖子回了府。

    「小姐姐,你還不起來,小姐都答應了。」看著柳煙兒在前頭已經走了,子夜還愣愣的跪在地上,冰兒一溜小跑到了子夜跟前,拽了子夜的手臂向著柳煙兒追趕了過去。

    子夜抿著唇,看了一眼柳煙兒的身影,一抹微笑在嘴邊慢慢暈開。

    回了院子,柳煙兒有些頭疼,如今自己的身邊,有連生和月華,還有天冬和半夏那一堆惹人疼的丫頭,更有冰兒,現在還多了一個子夜,細細算來,這樣會不會太奢侈了,一個人要六個丫鬟。

    正煩悶著,李嫂喜滋滋的走了過來,說是人手的問題解決了。大多是那晚和柳煙兒一起吃過大鍋飯的農人,都願意拿出一些時間來做短工。

    柳煙兒心中鬆了口氣,隨口將自己的鬱悶說了說。哪知李嫂一拍手掌,嘿嘿一下笑。「這有什麼難得,當真是正要瞌睡就來了一個枕頭。」

    柳煙兒有些不解,細問之下才知道,雖然那個管事被自己趕走了,不過底下的人懶散慣了尤其是幾個粗使的丫頭,鄉野村婦登不得檯面也就罷了,只是那一張嘴卻是沒個把門的,這些天李嫂就有些不樂意了。隨便說主子家的事情本就是一件犯忌諱的大事,這幫人更是弄得人盡皆知的。府上缺人手的時候李嫂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現在剛好找了不少丫頭,便將這事跟連生說了。

    連生本來是想著等事情定下來再提起的,這幾日事多,一來二去也就給忘了,卻不想柳煙兒現在正因為這件事犯愁。

    柳煙兒想了一會點了頭,「趕明兒讓賬房將這個月的月錢結算到月底給了她們,就遣散了吧。我們院子裡,不要這種人,連生和月華現在是府裡的管事丫頭,讓誰走不讓誰走和她們商量一下。」

    哎哎的答應了,李嫂轉身要走,卻被柳煙兒叫住了。「李嫂啊,我見你那裡也沒什麼像樣子的首飾,這些天院子裡忙裡忙外的你也是盡心了,這個給你當是犒勞吧。」隨手將鐲子退了下來,柳煙兒遞了過去。

    李嫂臉上一喜,看著那鐲子有些猶豫。「為主子做事是奴婢的本分,這鐲子老奴不能收,更何況是小姐的隨身之物。」堅定了神色,李嫂說道。

    柳煙兒訝異的挑了挑眉,看這李嫂不似在忸怩作態,淡淡一笑。「得了,你這老貨,敢說不想要!以後做事多多盡心就是了。」塞在了李嫂的手裡,看著那張笑的燦爛的如同菊花一般的臉,柳煙兒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老貨,卻是夠沉得住氣的,到現在了才肯定下心跟著自己。不過總歸是了卻了一件心事,以後不怕背後被人使絆子惦記著了。

    「小姐,您走得好快啊。」這些天冰兒這丫頭雖然還是膽小,但到底是膽子大了一些。

    柳煙兒看了一眼跟在冰兒身後的子夜,抿了抿唇。「進了這院子,你就是這院子裡的人,只不過有些規矩我卻是要和你單說,跟我進去吧。」

    用眼神止住了冰兒要跟著的意思,柳煙兒推門進了屋子。子夜無辜的眼睛之中一抹光芒閃爍,抿了唇,慢慢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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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7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五章 子夜的目的

    坐在椅子上,柳煙兒沒說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子夜。「你家老夫人身體如何了?」

    輕輕點了點頭,子夜微笑。「自打上次被小姐救活之後,老夫人全都好了。大夫說,老夫人現在的狀況,活到古稀都是沒有問題的呢。」

    柳煙兒點了點頭,旋即不再說話。一旁的子夜卻是眼珠子輕輕動了動,看著柳煙兒屋子裡的擺設,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

    「既然你家老夫人都好了,那麼你來找我做什麼,不要說事來找我報恩的,這個理由我聽著膩歪。」這麼一個重要的丫鬟,若非是有什麼理由,老夫人是絕對不會放人的。那日柳煙兒就看得出來,這丫頭和那婦人算是感情深厚。

    子夜愣了愣,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慌亂卻是逃不過柳煙兒的一雙眼。「說吧,趁我還沒發火之前交代好了,不然……」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手中的杯子卻是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一雙手摀住了小嘴,柳煙兒淡淡的說道:「啊呀,掉到地上了呢,碎了?我還真是不小心啊。」

    子夜身上一哆嗦,看著柳煙兒的眼神,怎麼看怎麼覺得無比的恐怖,好似要將自己吞噬了一般。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柳煙兒叫了一聲。「天冬,進來收拾一下,半夏啊,在端一杯茶水來。」

    應了一聲,早就候在門外的天冬走了進來,「小姐,半夏那丫頭隨著月華姐姐上地上送飯去了,我這就收拾了,待會將茶水端過來。」

    點了點頭,柳煙兒虛瞇了眼睛,待天冬將屋子收拾好了才慢慢站起身子推開了窗子。「還沒想好麼,要知道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這麼個小丫頭,若是在我福祥突然砰的一下消失了,也不知道會有誰在意。」

    柳煙兒一番連消帶打,說的子夜冷汗涔涔,手指都有些哆嗦。小丫頭,到底是十幾歲的,心計再深,也不過是個稚嫩的孩子。柳煙兒不想太過為難她,慢慢坐下了身子。

    「小姐,我,我……」咬著唇,子夜有些不知所措。那日柳長宇找到自己,明明說只要自己按著他的話做了,以後自己就是他的側室。面對如此誘惑,子夜如何能不動心。哪怕自己要算計的,是對自己有恩的人。

    眼神銳利,柳煙兒淡笑。「你怎麼樣?」

    下了狠心抿了唇,子夜深深低下了頭。「奴婢是因為老爺家的公子對我動了心思,不甘心嫁給那個酒囊飯袋才留了書跑了出來,還望小姐能夠收留子夜在身邊。」

    心中冷哼,柳煙兒眼中精芒一閃,臉上卻是如同化開了的冰雪一般,笑了出來。「既然這樣,你就留在這裡好了,進了我家門,只有一點,不許仗勢欺人。」

    推開了門,看著門口站了半天的連生,「這是家中的管事連生,你是見過的,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她就好,天冬,帶著子夜下去安頓一下吧。」交代了兩句,柳煙兒示意連生先不要走,轉身回了屋子。

    「小姐。」輕聲叫了一句,連生站在了一邊,這幾日的磨練,連生出落得越發的成熟起來,稱得上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怎麼看?」沒有多餘的話語,柳煙兒輕聲問道:「小姐可真是厲害,剛剛猴子回來跟我說,那管事可真是不一般,攛掇了本縣的另一個大戶在和小姐對著幹,那些個人,都是他們派出來的。」小聲在柳煙兒耳邊說了一句,連生歎了口氣。

    眉頭緊緊一皺,怎麼自己想要過個安生的日子,這幫人偏偏就不讓人安生了呢。這一日日的,莫不是沒完沒了了!

    苦笑了一聲,本以為躲在這裡就能落得清閒,不過既然被打擾了,我也就不客氣了。柳煙兒不喜歡麻煩,可不代表她怕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比加倍奉還。不管是誰,抱著什麼目的接近自己,只是這真真是觸碰了柳煙兒的底線。「剛剛的話語,你聽到了。怎麼看子夜那個丫頭、?」

    「這丫頭來的太快,事情也太過蹊蹺,女婢竊以為這子夜怕是那邊的人。」連聲沉吟了一下,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讚許的看了一眼連生,柳煙兒伸了個懶腰,「先看兩天吧,一個小丫頭,多半是受人唆使了,若是能變成自己人就罷了,若是這丫頭真個吃了稱砣鐵了心,那就別怪我出手了。」

    連生欠身說了一聲是,心中一鬆。說到底,柳煙兒身邊這些日子出現的丫頭有些多了,且個個都得了了柳煙兒的喜愛,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沉寂了,連生也是怕,這日子久了,自己在柳煙兒心中的地位變得低下了,不過今日見柳煙兒唯獨留了自己說話,心中的疑惑盡數散了去,整個人也輕快了不少。

    抿嘴一笑,柳煙兒轉了身子。「月華那個小丫頭幹什麼去了,不是說了身子不好,就在家裡養著麼,怎麼又跑出去了?」

    窗外正是草長鶯飛,柳綠花紅的時候,幾隻燕子不知什麼時候在自家屋簷底下築了巢穴。想想自己來了這裡可謂是一刻沒停歇,不斷地想一些什麼始終沒怎麼休息。今日春色正好柳煙兒可不想大好的光景都荒廢在了屋子裡,慢慢走了出去。

    連生跟在柳煙兒身後,笑著答道:「小姐可真是奇了,那藥液可真真的厲害,昨兒夜裡,連生還可憐巴巴眼淚汪汪的,哪知道今兒一早起來竟是好了大半,身上的血肉都結了痂,好上了許多,這不,又活蹦亂跳的了。說什麼要贖罪,一大早就忙活著去下地幫忙了。」

    柳煙兒心中高興,轉身道:「今兒院子還有什麼事情麼?」

    歪頭想了一下,連生神神叨叨的掰了掰手指,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而後才仰起頭。「大抵是沒有事情了,現在院子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些小事,幾個丫頭就能做好的。」

    點了點頭,柳煙兒揉了揉連生的腦袋。「這些日子累壞了吧,一轉眼來了半個月了,我們出僕二人好像都沒一起吃個飯了吧。」

    「小姐。」看著眼前對著自己笑的真切的女子,連生吸了鼻子笑了。「是好久沒有了,連生都忘了和小姐一起吃飯的感覺了。」

    柳煙兒牽起了連生的手,「那你還等什麼,我們今兒吃頓好的去,不過要保密哦。」偷笑了一下出了院子,此刻的柳煙兒才似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一般天真爛漫。

    連生一陣恍然,看著柳煙兒拽著自己的手,一陣的傻笑。嘴中卻是呢喃,「嗯,我不告訴別人,就我們。」

    心情愉悅的偷偷從後門跑了出來,柳煙兒一身的素色長裙,普通的材質,卻是掩蓋不住哪一張絕美的臉。連生跟著柳煙兒,看著不斷回頭偷偷看著柳煙兒的男子,氣憤的狠狠瞪了回去。

    撲哧一聲笑了,柳煙兒捏了捏連生。「莫不是讓月華那個死丫頭給你帶壞了,怎麼現在也變得凶巴巴的了。」

    跺了跺腳,連生見柳煙兒一臉歡快的調笑自己,臉上都有些紅了。

    心中暗暗笑道了一句小丫頭,柳煙兒拽著連生進了身旁的一家酒樓。

    一身的絲綢緞子,站在櫃檯的是個富態的胖子,原本是有些可愛的包子臉現在卻是苦兮兮的擠成了一團。眼見柳煙兒帶著連生進來,小跑著趕了上去。「二位小姐,二位小姐,本店今日不接待客人,唐突之處還請二位擔待一下。」

    秀眉一挑,柳煙兒一過眼,這家店今日卻是沒什麼人,只是酒樓中央卻是坐著一桌子人,身後躺著個跟死屍一般的傢伙,也不知道是真被打死了,還是昏死過去了。

    「小娘們看什麼看,難不成想伺候幾位大爺不成。」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看了過來,上下打量這柳煙兒二人,一臉的淫笑。

    連生臉色一變,抓了柳煙兒的衣袖,那胖子卻是連連擦汗。「小姐,你們快些走吧,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類,當心吃了虧。」那胖子倒是個好人,一面陪著笑一面將柳煙兒二人往出送。

    沒有動怒,柳煙兒可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自己沒本事還上去理論那就是找死。至於讓這幫人修理的那個傢伙,柳煙兒看了一眼並沒有打算理會。自己又不是大英雄,沒必要逞能不是。

    「這幫人太過分了,沒人管管麼?」揮了揮拳頭,連生臉色漲紅的小聲罵道。

    擺了擺手,柳煙兒心中其實也是有些不爽,不過卻比連生看得開。「可別打攪了我今日的雅興,我們換一家,聽說隔壁那家酒樓的火鍋可是出了名呢,我可是饞了。」

    說罷,根本不給連生張口的機會,就向著隔壁的巷子跑了過去。裙裾飛揚,映襯著兩個姑娘飛奔的身影,卻是最美的風景。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六章 雅居吃魚

    歪歪斜斜的長巷子,周圍都是一些沿街叫賣的小商販。柳煙兒從來到這裡卻是沒有好好地逛一逛大街,饒是已經二十多歲了,可是現在卻仍舊很興奮。看著活靈活現的泥人還有那些個龍眼大的糖葫蘆,口水也是一直往外冒。

    連生抿了抿嘴,跑到買糖葫蘆的老爺爺跟前,眼巴巴的看著柳煙兒。「那個,小姐,我們能不能……」

    「買兩個!」本來連生不說,柳煙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拿了幾枚銅錢遞給了老爺爺,主僕二人一人一隻,當街吃了起來。

    酸酸甜甜的,還有芝麻,柳煙兒差點沒有把舌頭吞掉了。以前自己最大的夢想就是一個人吃遍全世界,雖然現在在這個飯菜大多不合口,但是好吃的不會少的。

    「連生,我們快些走,前面不遠就是那家酒樓了,據說裡面的魚做的可好吃了。」嘴裡咬著糖葫蘆,柳煙兒含糊不清的說著,兩眼卻是放光的望向了遠處。

    恩恩的應和著,連生歪著頭看著柳煙兒。總覺得小姐一出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沒了往日的威嚴,也不那麼讓人心生畏懼。甜甜的一笑,連生心中念叨著,還是這樣的小姐最好。

    不多時,主僕二人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到了酒樓跟前。雅居?這名字倒是不錯。柳煙兒歪著頭想了一會便要進去,只是才抬了腳,便被人攔了下來。

    「小姐還請止步。」一位侍女翩然而至,恭敬地站在了柳煙兒的跟前。

    皺了皺眉,柳煙兒並無不快,只是心中有些詫異。

    那侍女似乎是知道柳煙兒心中所想一般,泯然一笑。「此處既然稱得上是雅居,來往之人必定多為雅人,我家主人說過,若是想進入品嚐美食,那麼必要展示一下文采才可。」

    這侍女落落大方,倒是個人才,柳煙兒輕笑一下沒有答話,一旁的連生倒是覺得有些掃興。「不就是一個吃飯的地方麼,我主僕二人還不是聽聞這裡有好吃的才會過來一看,弄這麼些個道道,當真是無趣的緊。」

    拍了連生的頭,柳煙兒呼了口氣。自己卻是沒什麼文采,這古人想必大多是喜好這些個東西,大不了不吃就是了。「你這丫頭,當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走吧。」

    點了點頭,連生撇了撇嘴。「不吃就不吃嘛,又不是非這裡不可。」

    「戚,沒那個能力,就別過來,當真以為這裡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麼?俗人!」不知何時,一個身著綵衣的女子從轎子之中走了下來,站在雅居之前,蔑視的看著柳煙兒二人,臉上自帶的一股傲氣。

    挑了挑眉,柳煙兒轉身嗤笑,不願在這裡惹事。只是她不樂意,不代表別人也不樂意。

    「喂,我家小姐跟你們說過話呢,你們沒聽到麼?鄉野村婦,還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跟在綵衣女子身後的小丫頭凶巴巴的衝了上來,扯了柳煙兒的衣服叫道。

    連生臉色一邊,啪的一聲將那丫頭的手打掉。「我家小姐的衣服也是你這種狗奴才能碰的。」

    「你!」看著挺胸站在自己跟前的連生,那小丫頭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只見柳煙兒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拉了連生的手,「小丫頭越來越想月華了,可不要跟她學壞了,需知,狗咬人一口,你總不能在咬回去的。」

    撲哧一聲笑了,連生一排小牙齒晶晶亮的。「小姐說的是,我們不能喝畜生一般見識呢。」看著臉色鐵青的小丫頭,連生心裡得意。再鬥你能鬥得過我家小姐,老壽星吃砒霜,找死不是。

    「好凌厲的一張嘴,不過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們太過分了!」一身的青色緞子衣,手持象牙白扇,衣服貴公子的打扮,站在那綵衣女子的身邊,饒是柳煙兒看不慣這女子,心底也不禁讚歎,好一對金童玉女。

    搖了頭,柳煙兒上前走了兩步。「若是人家不招惹我,我又怎麼平白亂惹事。」

    眉梢一挑,看清了柳煙兒的真容,那男子赫然一震。「原來是柳家小姐,這倒是唐突了。這位是在下的妹子楊采兒,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了。」

    鳳目一挑,柳煙兒淡笑。「楊大人這話說得,我又怎麼真個會和楊姑娘計較,這就告辭了。」輕輕提了一下裙擺,柳煙兒作勢要走,卻不想那楊采兒開了口。「原來柳小姐認識我哥哥,這下就好了,既然柳小姐自認文采不足有想要進去品嚐美味,何不和我兄妹二人一起就好。反正有我哥哥在,這地方想進就進。」

    柳煙兒心中冷哼,臉上笑意不減。見那楊田臉上絲毫沒有別的顏色,要抬起的腳步落了下來。「倒也好,我也當真好奇,這雅居之中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連生張了張小嘴,卻是沒說什麼,只是眼中充滿憐憫的看了一眼那楊采兒。得罪了我家小姐,這下你慘了。不知道為什麼,連生心中對於柳煙兒已經生出了些許盲目的崇拜,心裡認定了不管是什麼,小姐一定都可以做到。

    柳煙兒卻不這麼想,抹了抹鼻子,心中苦笑。慘了,自己何必要爭這一口氣,萬一到了裡面來了個以文會友,那自己就糗大了。不過無數次的事實證明,你越怕什麼,什麼就會跟來。

    那楊田隨口念叨了一句詩詞,就被人恭敬地請了進去。柳煙兒瞠目,莫不是自己的背的唐詩宋詞太多了,這楊大人說的,根本就是普通嘛。

    事實上柳煙兒倒是想錯了,自己背的那些東西,都是沉澱了許久留下來的傳承,哪怕是簡簡單單的一首,都可稱之為經典之作,那裡能和這種隨口說來的句子相提並論。

    進了雅居,只見裡面竹影重重,卻是一處不錯的地方。淡淡的竹香徘徊在鼻翼之間,細聽小河潺潺之聲,清幽雅致,當真讓人喜愛。

    跟在楊家兄妹二人身後,柳煙兒看著這出院子,一條小道,一座小橋,一條溪流,簡單卻不失風雅,中間亭台一點,偶爾有人頭攢動,昭示著有人在那裡。

    靠近了看,那亭子不小,能做下三四十人的樣子,此刻坐在正中的卻是一位身著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

    「楊兄,怎麼現在才來,我們可是都要開始了。」一個小桌子前面,一臉絡腮鬍子的男子站了起來,對著楊田笑道。

    「我也想早些到來,只是這衙門裡總有些事物纏身,這不一弄完就趕來了。」笑著回應,一來二去的,無非是些禮貌性的話語。

    眾人落座後,一些個女子小聲說著什麼。那楊采兒更是邊說便往柳煙兒這面看,不知在嘀咕什麼。

    沒理會別人,反正自己來就是吃東西的。不多時見到東西端了上來,別人也都觥籌交錯的說些什麼,柳煙兒無心打理,只顧埋頭苦吃。

    「這魚的味道當真是不錯的,下次帶你過來好了。」小聲對著身後站著的連生說了一句,柳煙兒回過頭。

    「久聞楊家兄妹文采非凡,這次同來的柳姑娘想必也是雅人。我們何不出一題,來考考。」坐在楊采兒身邊的一位女子笑語盈盈,長得普通卻是別有一番韻味,只是這話語一出口,卻讓柳煙兒生不出一絲的好感。

    眾人放了杯筷,點頭稱是,就連坐在正中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男子,眼神也隨之忘了過來。

    楊采兒心中暗笑,一見到眾人的目光都移動了過來,這才開口。「眾位可不要為難了柳家妹妹,她只是陪著我哥哥和我來見世面的。」

    這話一出,別人看待柳煙兒的臉色就不對了。說白了就是一個蹭吃蹭喝的陪客罷了,在座的那個沒有文人傲骨,自命不凡,此刻都是有些鄙夷。

    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楊采兒挺著胸脯,像是鬥勝了的母雞一般看的柳煙兒一陣的膩歪。「無妨,小女子倒是可以試試。」

    「如此甚好!」那個絡腮鬍子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意。

    只是楊采兒卻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不知死活」,不大不小,剛好能被柳煙兒聽到。

    「既然大家來了雅興,那我們為何不以這園中竹子為題,寫詩一首,讓上官兄來評判好壞優劣。」身旁一個白衣男子站了起來,對著那不怎麼說話的黑衣男子拱了拱手笑道。

    眾人稱好,那黑衣男子看了一眼柳煙兒點了頭。「也好。」

    當下眾人便是輪流作了一首,只不過無非是說竹子堅韌不拔,沒什麼新意。柳煙兒一旁撇嘴,這樣的人還有資本狂傲,做出這樣的陳詞濫調,若是被我國的大詩仙青蓮居士聽到,還不直接從棺材板板裡面跳出來抽你們。

    「柳小姐好像對於這些詩並不喜愛啊,不若你來作一首如何?」楊采兒一句話,便讓柳煙兒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原本作了詩的人此刻看著柳煙兒臉色多有些不好看了起來。柳煙兒暗罵了一句,看著眾人望向了自己,緩緩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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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2-6-10 04:58 PM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七章 千古絕對

    落落大方的走到了中央,輕盈一拜。「煙兒對於各位所作之詩卻無不滿之意,只不過是應景想到了一些詩句罷了,既然楊小姐喜歡聽,那煙兒便獻醜了。」

    禮數剛好,話語得體,倒是讓一群人有些刮目。認真打量起來,這才發現,這女子容顏絕美,體態妖嬈驚為天人。

    隨意走了幾步,柳煙兒心裡有些緊張,裝模作樣了一會才輕聲吟道:「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此詩說完,一片寂靜。原先對柳煙兒那種不在意的眼光都變了許多。被看的有些發毛,莫不是自己抄襲被發現了?「那個,有什麼不對麼?」

    「好,好,好、姑娘此詩當真是意境幽深景色描寫極具細膩,在下王茂,甘拜下風。」原本提議的那位白衣公子拍了拍扇子,大聲讚歎。

    其他人也是跟著連連點頭,就連坐在一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黑衣男子也是緩和的僵硬的臉,露出了一些笑意。

    「哼,不對!明明是要寫竹子的詩句,她這首詩好是好,可是未免有些文不對題了吧。」楊采兒一臉不爽的看著眾人讚歎下的柳煙兒,脆生生的說道。

    眉頭一挑,柳煙兒望了過去,文不對題?幽篁不是竹子麼?這丫的不會是個文盲吧!只是眼睛看了一遭,去發現許多人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心裡咯?一下。天啦,自己怎麼忘了,這裡不是華夏國,這些人沒準根本就不知道幽篁是什麼。

    臉色不變,心裡卻是有些著急。這時才聽那黑衣男子開了口,「這詩卻是寫竹子的,在下偶然在一本書中看到的這個詞語,幽篁卻是幽深的竹林之意。想不到柳小姐如此博文,卻是連這些個典故都能用到。」

    上官皓白出了聲,別人自然不再懷疑,柳煙兒也看得出這個黑衣男人似乎在這裡很受歡迎一般。微微笑了笑示意了一下,才開口:「無非是一時覺得新奇便記了下來,讓諸位見笑了。」施施然回了自己的座位,柳煙兒環顧周圍,見別人沒了在作詩的興致,心裡鬆了一口氣。

    「小姐,真厲害。」連生崇拜的看著柳煙兒,笑意蔓延。

    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柳煙兒看著還有大半的魚肉沒有消滅,拿起筷子慢慢享受了起來。好吃啊,要是再有點辣子就好了。

    「諸位,今日柳家小姐這裡除了佳句,讓我們也是自歎弗如,只是頗有些意猶未盡之意,不知小姐還能否再來一首,也讓我們開開眼界。」楊采兒身邊不遠處,一名男子站了起來。

    柳煙兒放眼望去,心裡一陣陣的反感。吃個飯都不讓人消停,以後還是直接打包的好。呃,倒是不知道這雅居讓不讓打包。

    看著這眾人不肯罷休的樣子,柳煙兒對那楊采兒是恨得牙癢癢的,自己是招誰惹誰了。靈機一動,臉上露出了笑意。「既然諸位雅興,那麼煙兒自當奉陪。前些日子看書有了些心得,且今日進了這院子更是有了些許靈感,當下有一對聯,不知諸位可有興趣。」

    「哦?說來聽聽。」一直沒有出聲的楊田接了話語,眼中到時露出了些許的興致。

    點了點頭,柳煙兒也不再廢話下去。畢竟,這魚還是趁熱吃才好,涼了就沒味道了。「山竹無心,空生幾對枝節。」

    嘶~~這話語一出口,便讓眾人犯了難。這對子不好對啊,要求對仗還要工整。

    柳煙兒見眾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好懸沒笑出內傷來。這對子豈止是難對,當初是為難了多少人才被想出來的。

    放了心,大快朵頤了起來。看著楊采兒變了色的臉,心中一陣陣的舒暢。機關算計,反倒是成就了別人。自作聰明,活該吃癟。

    一炷香之後,眾人為難的搖了搖頭。唯有一旁的上官皓月淡淡微笑,喝了一杯酒水。

    「上官公子莫非是有了答案?」絡腮鬍子粗聲說了一句,柳煙兒也停下了筷子。

    上官皓月笑了笑,「卻是有了,不過還是柳家小姐提醒了才能想到。」用筷子將魚肉中的配料蓮藕加了出來,「剛剛說完對子,柳家小姐就隨手夾起了一片蓮藕看了片刻,這也讓我想到了下聯,只是不知是不是小姐心中所想。」

    那黑衣男子眼眸忘了過來,劉煙兒卻是有些恍惚,為什麼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有點熟悉呢?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拋在了腦後,「公子說來聽聽。」

    「荷藕有眼,不沾半點污泥。」將筷子中的藕片放進了嘴裡,上官皓月笑了。

    詫異的挑了挑眉,柳煙兒暗歎。果然是人傑地靈,這上官公子當真是厲害之人。「佩服佩服,公子當真厲害。」

    「過獎了。」收斂了笑容,再次恢復到僵硬的神態。柳煙兒見了不僅邪惡的想到,莫不是這上官皓月是個面癱,多笑笑會死麼?

    「哎呀,誰家的貓,怎麼到了這裡。」一聲尖叫,還幾個女子都站了起來,看著大搖大擺的在桌子上吃著魚的黑貓,花容失色。

    如果可以,柳煙兒絕對不會承認這只偷腥的傢伙是自己家的那隻,來了半個月,整日見不到這丫的身影,柳煙兒在一位這黑貓跑了呢。不想卻在這裡見到了,而且還恬不知恥的在桌子上大吃大喝。

    心裡默念,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可是看著這丫的叼著魚屁顛屁顛的跑到了自己身前,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吃著,柳煙兒恨不得一腳將這傢伙踢開。明明是起了一個招財的名字,卻不想這只死貓,就知道惹事。

    尷尬的笑了笑,柳煙兒輕咳了一聲。「是一隻野貓,偶然餵了幾次吃食,卻不想今日跟我跑了進來。失禮了各位!」起身拜了拜,柳煙兒恨不得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無妨,換一桌就是了。」上官皓白吩咐了下去,不久那一桌子就換了吃食。只是楊采兒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在她看來,柳煙兒就是在針對自己的。

    無所謂的笑了笑,別人怎麼想自己管不著,更何況強的是楊采兒的,柳煙兒都是暗暗叫好。那連生更是一臉的幸災樂禍,抱著招財小聲說:「真乖,回去給你點好吃的犒勞一下,氣死那個婆娘。」

    得意洋洋的舔了舔爪子,招財舒服的瞇起了眼睛。

    「真是大開了眼界,小姐文采讓在下佩服了。」楊田笑了一聲,又說道:「只是這對子被上官兄對了上來,在下也是心有不甘,不知小姐能否再出一對。」

    有完沒完了,這楊家兄妹二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一絲不愈的神色閃過,柳煙兒心裡微微生氣。

    「時辰不早,煙兒還要回府,不過離去之前倒是可以留下一對,若是有人能夠對出,煙兒倒是願意請他喝上一頓。」目光湛湛,看了眼躍躍欲試的眾人,心中冷笑。這對子是自己無意中看見覺得好玩的,現在倒是真合適了。

    「諸位聽好。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此語一出,柳煙兒笑意盈盈站了起來。「諸位想吧,煙兒先一步告退了。」

    上官皓白站了起來,眼中閃爍精光。「柳小姐好文采,來人,送客。」

    出了這雅居,柳煙兒在連生近乎崇拜的目光中險些沒直接腿軟坐在地上。今天要不是靠著自己還算是記憶力不錯的大腦,鐵定丟人會丟到姥姥家。

    「招財,你這個魂淡,怎麼一出現就知道給我惹事。萬一惹惱了人,直接把你扒了皮熬油點燈,我看你怎麼辦。」狠狠地戳了一下小黑貓的腦門,柳煙兒想到那件烏龍心肝都發顫。

    招財一臉無所謂的對著柳煙兒打了個呵欠,竟然趴在柳煙兒的肩頭呼呼地睡了。鬧得柳煙兒是哭笑不得的,想把它摔下去,又怕真個摔疼了。

    連生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看著氣急敗壞的柳煙兒抿嘴說道:「小姐,招財是給你出氣呢。看那楊采兒一臉趾高氣昂的樣子,屢次欺負小姐。招財做的很對,奴婢要是招財,直接抓花了她的臉。」

    呲著牙,連生像是炸了毛的小母貓一般比劃著,柳煙兒看了心裡的悶氣也是消了。「你這丫頭啊,就會給我舒心。」

    「嘻嘻,被小姐看出來了,小姐不生氣就好了。」大膽的拉了柳煙兒的袖子,連生露出了兩顆好看的小虎牙。

    摸了摸連生的頭,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肩頭趴著的招財,柳煙兒乎了一口氣。「走吧,回去了。月華那個丫頭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到家了,今兒我們出來的事情可是要保密哦。不然那個蠻丫頭萬一不幹了,我上哪裡給她弄魚去。」

    心中如同喝了蜜汁一般,連生點著頭應和著,小姐終歸對自己是最好的。「呀,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待會給月華還有幾個丫頭帶上幾串糖葫蘆回去好了。」

    「小姐留步。」主僕二人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一個女子叫住了。



第一卷 穿成嫡女 第二十八章 事發突然

    柳煙兒回了頭,眉頭一皺。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剛剛將自己攔在門外的侍女。只見那侍女微微笑了笑對著柳煙兒欠了欠身子。「柳小姐,這是我家公子讓我給你的,以後有了這玉珮,小姐可以隨意出入雅居。」

    接過那一塊玉珮,柳煙兒看了看本想要拒絕,那只在抬頭,那侍女卻是帶著笑意轉身離去。

    白玉瑩瑩,玲瓏剔透,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凡品。手上掂了掂,將玉珮小心的收在懷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知道呢上官皓白是什麼來頭,卻是將這個玉珮給了自己。若是可以,下次將這玉珮送還就是了。

    「小姐,那上官公子似乎是大有深意啊。」拽了拽柳煙兒的衣袖,連生小聲的在柳煙兒的耳畔說道。

    眼睛瞟了一下,柳煙兒回過了神。「你這丫頭,才多大一點就這麼多的心思。時候不早了,回去了。」

    跟在柳煙兒身後,連生笑嘻嘻的揉著腦袋,心裡嘀咕。小姐還不是和我一般年紀,只是現在確實這般厲害了。亦步亦趨的跟著,連生小聲道:「這樣也不錯,以後我們就可以出吃魚了。還是小姐聰明,出來的時候拿著帕子給連生帶了一些出來。」

    喜滋滋的吃了一口魚肉,連生在裡面站著的時候就已經饞得不行了,現在卻是覺得無比的享受。倒真合了那句話,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隨從,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梁跟著歪。

    再說這主僕二人回了院子,看著坐在院子裡面等柳煙兒的月華出來,臉上一道道的淚痕,竟是才哭過。

    「怎麼了這是。」柳煙兒話語才問出口,就見月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姐,張虎被人打傷了,大夫說傷得很嚴重,醒不過來啦。」

    心裡一涼,柳煙兒一雙眼中冒了冷光。「說,怎麼回事。」

    原本哭的兩眼發黑的月華一哆嗦,將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本來今兒給人送了飯以後,月華行動還有些不便,二人就往回走了。卻不知為何回去的路上突然多了幾個人,將月華攔了下來。言語輕浮,舉止輕佻,月華頭腦一熱,不顧著張虎的阻攔狠狠地抽了輕薄自己的那人一個大嘴巴。。

    哪裡知道那一行人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張虎一個人根本就敵不過那幾人,眼見著要鬧出人命來,那些人才丟下了張虎和月華二人不知走到哪裡去了。

    站起身來,柳煙兒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月華。就這道這麼衝動的性子,遲早是要惹禍的。「那幫人來者不善你會看不出來麼,一天天的不叫人省心。張虎呢,還不帶我過去看看。」神色嚴厲,柳煙兒轉了身,這次非要這丫頭長個記性不可。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月華也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那一雙手死死地攪動著帕子走在前面。連生不忍的拍了拍月華的肩膀,「你別這樣,咱們小姐妙手回春,張虎一定不會有事的。」

    嚶嚶的哭出聲,月華點著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柳煙兒,可憐巴巴的樣子弄得柳煙兒也是一陣心軟。板著臉下了狠心,「我不是神仙,不一定能救得了,你最好祈禱張虎不會有事,若是真出了事情,張虎家中就這一個兒子,你還是想好了怎麼和老人家交代吧!」

    止住了哭泣,雙眼無神的站在了門外,任由連生拉著卻是不得動彈。彷彿魔怔了一般,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月華,你怎麼了?」扯了兩下,見月華不動,連生心裡一著急跟著柳煙兒跑了過去。「小姐,你快看看月華,好像癡呆了一般。」

    沉靜的看了連生一眼,柳煙兒沒說話,只是連生卻是愣了愣,沒由來的一陣安心。回頭望了一眼站在廊子上的月華,跺了跺腳跟上了柳煙兒。

    推門進了屋子,柳煙兒的臉色一片鐵青。上上下下沒有一處不帶傷的,虧得先前來的大夫已經處理過了,如若不然,指不定淒慘到什麼程度了呢。

    連生往裡面開了一眼,小臉煞白,此刻的張虎根本就認不出人形。小丫頭家家,哪裡見過這般場景,胃裡一陣陣的翻騰,卻是生生給壓下了。

    「你出去吧,守在門口,沒我的話誰都不許進來。」擺了擺手,柳煙兒冷言冷語的看著不知何時呆呆地站在門口的月華,對著連生說道。

    應了一聲,連生也知道柳煙兒的規矩。沒多說話,拉這月華的手走了出去。

    撲通一下跪在了門口,月華看著緊閉的門窗,一言不發。「月華,你這是做什麼,看看你這一身髒兮兮的,定也是不好受的。還是先回去吧!」扶著月華,卻是怎麼也拽不起來。

    「猴子,你倒是說說她啊。」自打幾人過來,看守在一旁的林侯就如同雕塑一般沒有吭聲,此刻連生轉了頭見了林侯,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什麼,要不是她逞能做事不知道輕重,怎麼會把老虎害成這個樣子。你就讓她跪著,要是老虎不能活了,你就在這裡過一輩子!」言辭犀利的衝口而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林侯早就把張虎看成了兄弟一般,如今落得這麼個狀況,任誰也不能收斂住火氣。

    連生無奈的放了手,看著倔強的月華和一片怒氣的林侯,挎著肩膀坐在了門口。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和小姐出去了一次,回來卻是有著天大的麻煩等著小姐。

    擔心的朝著窗子裡面看了一眼,連生站在了月華的身邊。「放心吧,小姐醫術高明,一定可以將人救治好。」喃喃自語,卻是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月華。

    柳煙兒進了屋子,看著一身是傷的張虎,重重的歎了口氣。要是自己沒了這神奇的珠子,張虎就活不成了吧。將腰間的小瓶子拿了出來,掰著張虎的嘴慢慢地灌了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看這樣子似乎是五臟皆傷。

    灌了一瓶子的液體,柳煙兒又將脖頸上的珠子拿了下來,放在了一邊的水盆裡。哪裡清亮的水慢慢變成濃郁的綠色才將珠子拿了出來小心的帶了回去。

    用心的一點點擦拭這傷口,只是擦了兩下便停止了。不成,這液體太過濃了,一擦上去,傷口就立刻結痂慢慢癒合,實在是太過顯眼了。

    推開了門,看著忽的一下對準自己射過來的目光。「看什麼,跪在這裡有什麼用,去給我打一桶熱水來。」

    眼中多了些許的光彩,月華爬了起來,跑向了後廚房。不多時一大桶水就提了進來,那一盆子的液體早就被柳煙兒放在了一邊。

    「行了,都出去吧。」看著一桶熱騰騰的水,柳煙兒呼了口氣,將水倒了進去一些,慢慢稀釋了一些,才又開始自己的工作。

    足足消耗了兩個時辰,柳煙兒才香汗淋漓的折騰完,疲憊的拖著身子,直到親手將一大桶的水倒進了院子,這才安心了下來。

    「今晚你們看著吧要是明天還醒不過來,就叫醫生看看那好了。」柳煙兒回了屋子,天冬和半夏趕忙也跟了進去,只留下院子中的幾人大眼瞪小眼。

    「我看著就好,你們都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吧。」臉色沉著,月華對著眾人說了一聲,毫不避嫌的走了進去。

    連生張了張嘴,卻是不好說什麼。無奈的搖了搖頭回了自己的屋子,也許這樣,月華這丫頭會好受一點吧。

    躺在床上,柳煙兒胳膊都不能動彈了。揉著僵硬的胳膊,腦袋之中卻是不停地運轉了起來。今日之事,自己怎麼想怎麼覺得太過蹊蹺了。這樣一幫人,沒事調戲月華做什麼。且不說月華那丫頭姿色稍有,但也不過是姣好一點罷了。

    聽月華形容,柳煙兒怎麼覺得和自己去酒樓的時候遇見的人那麼像呢。眉頭緊皺,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砰砰砰,不知道過了多久,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柳煙兒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沙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古代呢!無奈的笑了笑,坐起身來,「誰啊。」

    「小姐,你快來看看,虎子醒了,虎子醒了。」紅著眼睛在門外叫著,柳煙兒一看就知道這丫頭少不得是哭了一下午。

    隨手拿起一件厚實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向著張虎的屋子走了過去。只見躺在床上的張虎,雖然還是有些有氣無力,但是已經有了些精神,至少不會死了。

    「小姐……」見他要起身,柳煙兒動了動。「不必多禮了,躺著吧。」

    「哎……」看了一眼柳煙兒,張虎也就不再堅持了。「夜已經深了,你們不睡,站在這裡做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柳煙兒眼中精光閃動。

    「小……」似是要說什麼,只是不知為何,月華拽住了連生。「連生,我這渾身的難受,我們先退下吧。」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二人帶著走進屋子的一干人告退了下去。

    柳煙兒眼角撇著站在角落之中的子夜,心中卻是一片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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