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女人的胸脯
那一晚，鹿夭夭和姬瀝璟和往常一樣，在馬車裡攤開了就睡。馬車寬大，底下墊著厚厚的毯子，角落裡的妖珠發出熒熒的光芒。周圍夜深人靜，只有夜梟或貓頭鷹的叫聲在空谷裡迴響，守夜人的腳步時或聽到。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姬瀝璟和鹿夭夭都沒有睡著。
一大人一小人面對面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又同時睜開，看了對方一眼，小人兒嘆了口氣。
「小姬，我睡不著啊。」鹿夭夭掀開小被子，腆著肚子。
姬瀝璟睜開眼睛，看著角落的妖珠，道：「那你在想什麼？」
「你又在想什麼？」鹿夭夭反問。
姬瀝璟微微嘆了口氣，轉身把鹿夭夭擁進懷裡，道：「乖乖，什麼都不要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鹿夭夭看著他俊逸非凡的臉，眼裡的無奈和著急顯而易見。
於是她點點頭，道：「好吧，我們睡覺，什麼都不想。」
此後不久，鹿夭夭果然是甜美地進入夢鄉。
姬瀝璟瞪著她，半餉無話。果真如此嗎？叫她不想她就真的不想了，還那麼快就進入狀態……果然，頭腦簡單的人果然容易快樂。姬瀝璟想起了平時鹿夭夭說的話，微微一笑，擁緊懷裡的小孩開始閉目養神。
第二天，柳扶風找到了一個機會就上了馬車，瞪著鹿夭夭，問道：「昨天那麼發生什麼事了？我總感覺你們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她探究似的地看著正在擺弄糕點的鹿夭夭。
鹿夭夭哼哼兩聲，漫不經心把一團糕點放進嘴裡，鼓起雙頰道：「發生了點事而已，現在解決了。柳姐姐，這是我和姬哥哥的隱私呢，你何必過問？」
柳扶風頓時怒了，揮著手道：「我這還不是擔心你嗎？你那麼小，我還真怕那姬瀝璟辣手摧花，把你給吃了！」
鹿夭夭看著她嬌滴滴的美美模樣，很是不可思議，道：「柳姐姐，你長得像一幅畫一樣，那就不要做出這麼粗魯的動作好不好？很破壞美感的。」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柳扶風的聲勢倒是弱了下來，溫聲道，「小夭夭，我可是真心把你當做我妹妹的，那姬瀝璟背景太複雜，依我看，他家在國都，家世定然不簡單，你那麼單純，怎麼適合去融入他的世界？他現在對你那麼好，但一旦需要有所取捨，說不定就犧牲你了。」
鹿夭夭搖搖頭，決定以後都不吃這個福記糕點了，太膩了，不過該回答的還是得回答，就道：「我知道，但是沒關係，姬哥哥愛怎麼就怎麼，我不在乎。」
柳扶風頓時氣急，但當事人都不熱衷，她再怎麼說也沒用，於是只好緩下一口氣，道：「罷了，只希望姬瀝璟對你是真的好。」她的眼神一時有些迷濛，有著懷念，深邃而悠遠。
鹿夭夭正好抬頭看她，見她表情如此，吃了一驚，道：「柳姐姐，你怎麼了？」
柳扶風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鹿夭夭，道：「沒什麼，想起以前的事而已。」
鹿夭夭搔搔腦袋，她記得柳扶風的資料上記載著她去過幾家大戶人家當廚師，但都幹不長久，很快就辭職了，之後就和她爹來到了風城，然後遇到了她。
難道是被有錢人傷害了？鹿夭夭想了想，再看看柳扶風，看她似乎沒有說話的興致，也就不想了。
柳扶風似乎陷入了以前的事情裡，她抱著鹿夭夭的抱枕，捲縮在一邊，眼神迷茫。
鹿夭夭不捨，就坐在她身邊，道：「柳姐姐，是不是誰欺負過你了？」
「嗯。」柳扶風點點頭，道，「有一個人曾經說過喜歡我的，也願意等我，結果最後那個人跟著別人走了……」鹿夭夭正在等待，她卻沒再說下去了。
鹿夭夭全身一陣激動，八卦啊八卦，終於探到柳扶風的精神世界了，可是……她看著柳扶風迷濛的眼睛，感覺自己很不厚道，怎麼能激動呢？人家正傷心著呢。
於是，她思考了一會，翻出姬瀝璟每次安慰修煉不成法術的她的台詞，點點頭，組織了一下，就摟著柳扶風，低聲道：「乖乖，柳姐姐，這事不怪你，這些都得慢慢來，那個男人不要你，不是你的錯，是他瞎了眼。」
「不，這事不怪那個人，是另一個人太可恨了，橫刀奪愛，要不是那個該死的人，那人怎麼會離開我？」柳扶風馬上激動地辯駁。
鹿夭夭頓時無語了。
難道她被拋棄了還不怪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反而怪另一個女子？
鹿夭夭抓抓自己的頭髮，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的感情好深奧，不是自己一個初入門的小女子可以懂得的。
她想起了姬瀝璟，又是一嘆。
「所以……我一定不會放過……」柳扶風看了一眼鹿夭夭，語氣又軟了下去，道，「現在我想怎麼樣都來不及了，唉，都過去了。」她見鹿夭夭抱著自己，就笑瞇瞇地挨在她懷裡，磨蹭了下，道，「小夭夭，你的胸脯可真軟啊，難怪那個男人總是霸佔著。」
「哄」的一聲，鹿夭夭臉紅，忙把她的頭推開，急聲道：「柳姐姐，你胡說！」
「難道不是嗎？」柳扶風扭著柳腰，彷彿她剛才的失態沒有發生過，一雙眼很是勾人，笑道，「小夭夭，這女人啊，胸脯軟是正常的，你還小就有這等資本不知羨煞了多少人，你看柳姐姐的，也是如此啊。「說著就抓起鹿夭夭的手往自己胸前摸去。
鹿夭夭頓時好奇起來，她前世十五歲就離世，那時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丫頭，也從來沒對這些外表費過什麼心，這一世兩百多年的時間，也被她用來玩耍和修煉，還真沒有和柳扶風這樣的姐姐級人物在一起討論過什麼閨蜜話題。
所以，她好奇了，顫抖著小手就要摸下去，女人的胸脯啊！
「咳咳……夭夭！」敞開的車簾裡，姬瀝璟正沉著臉站在那裡，一雙藍眼難得銳利地盯著她，再看向柳扶風的時候就充滿了殺氣。
鹿夭夭一見，像被抓姦在床的人，忙抽出自己的手，紅著臉叫道：「不關我的事，我一點都沒想過要摸她的胸的！」
059荀國第一美男
鹿夭夭一見，像被抓姦在床的人，忙抽出自己的手，紅著臉叫道：「不關我的事，我一點都沒想過要摸她的胸的！」
姬瀝璟於是淡笑，收斂自己的情緒，視線越過鹿夭夭，落到柳扶風身上，確切地說，是落在兩天挨近的身體上，淡聲道：「夭夭，你不是說在車上很悶嗎？現在我們到這個小鎮了，你可以下來走一走。」
鹿夭夭一聽，歡呼一聲，道：「好耶，這段日子可把我悶死了。」
她轉過頭來望著柳扶風，隨口道：「柳姐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柳扶風看著姬瀝璟望過來的眼神，笑了笑，撩開自己臉上的髮絲，漫不經心地搖頭道：「不去了，我到客棧休息一會就行，今晚還要準備你的晚飯呢。」
鹿夭夭一聽，也沒再說話，就跳下車去，把手放入姬瀝璟伸出的大手裡，搖晃道：「小姬，這小鎮有啥好玩的？還有，我們什麼時候都國都？這日子沒法過了，老是在趕路。」
「快了。」姬瀝璟拉著她的小手，道，「你有空還不如多多修煉，你上次不是說要召喚雲朵，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到雲朵上坐一會兒呢。」
鹿夭夭一聽，臉色一僵，垂頭喪氣地說道：「貌似還要等等呢，娘留下來的書我還沒看明白。不過我前幾天倒是會了一樣法術。」
鹿夭夭興沖沖地拉著他走到一個角落，念了一長串的術語，再打了幾個繁複的手勢，就道：「你看，現在我給我們設了障眼法，這種法術可以讓別人看不到我們，而且保持的時間可以有兩個時辰以上，比隱身術多了一個時辰，最重要的是，別人也看不到你。這樣子，以後我們上街就不會有人注意了。」
說到這裡，她頗為得意，因為姬瀝璟的「美貌」，他們上街一邊都會引起交通堵塞，剛才他們才下馬車走了幾步，身後就跟了一長串的姑娘了，鹿夭察覺到了，很是不爽。
姬瀝璟捏捏她的手，道：「在這些東西你就聰明，其他的倒不見你有多開竅。」他頓了頓，見鹿夭夭露出一臉的不服，就忙道，「算了，其他的你就慢慢看吧，修煉就這樣，有時候很快就頓悟了，有時候卻幾百年都提高不起來。對了，小鹿兒，我老是聽你說你娘，你爹呢？」
鹿夭夭聞言，臉色那叫一個扭曲啊，她停住腳步，握緊拳頭，道：「你別跟我說他！」那個花心大白菜，哼哼，想到鹿王那一堆後宮的梅花鹿，鹿夭夭就氣憤，她娘親那麼好，怎麼他就不懂得珍惜呢？而且，她都出生兩百多年了，他怎麼就沒上門探訪過？哼哼，這樣的爹爹，不要也罷。
姬瀝璟一看，忽地一笑，道：「夭夭，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那麼討厭一個人呢。」
「唉，別提他了，往事不堪回首啊。」鹿夭夭狀似很老成地嘆了口氣，道，「我出生的時候和我爹娘不同，毛髮不一樣，所以我爹就懷疑我娘偷鹿，最後兩人就散了。只可惜我娘一個人……」想到守著那一片森林的九色鹿，鹿夭夭就心有慼慼，道，「等你這邊忙完後，我就回去陪我娘吧，她一個人很寂寞的。」
「什麼叫等我這邊忙完了？」姬瀝璟睨著她。
鹿夭夭挑挑眉，欲言又止：當然是看百年後他會如何了再說了。可是這句話是不能說出口的，於是就轉移話題，乾笑道：「沒什麼，反正有時間的話我會回去看她的。」
姬瀝璟也不再逼問，只是淡聲道：「你的毛髮怎麼和你爹娘不一樣了？」難道是她身上的雜色？
鹿夭夭努努嘴，道：「反正我爹說，我娘不可能生出白色的小鹿的。」她看著有人從自己身上穿過，覺得有點噁心，就拉著姬瀝璟忙人少的地方走去。
「這種事情誰說得清，你和你爹娘不像，這也不能說明你不是他的孩子。」他見鹿夭夭猛地點頭的樣子，覺得好笑，就道，「不過，我還從來沒見過那一隻鹿像你一樣，都兩百多年了，身子還是那麼小。一般而言，隨著法術的增長，你的本身也會隨著增大才是。」由於小鹿兒的嬌小，每次他騎在她身上的時候總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把她給壓塌了？所幸小鹿兒雖然發育看似不良，但飛得還挺快的，而且很平穩。
「這個我也不清楚。」鹿夭夭搔搔腦袋，她本身兩百一十八歲了，但法術修為在東補西補下，再加上運氣足夠好，最主要的是，她娘是神，鹿王是仙，法術的修為其實已經有一千多年了，在同齡妖中還算是不錯的。
照理說，神仙生下來的孩子應該更聰明才對，而且也應該早早就成為仙或神了，只是她自己天資不夠，所以一直還是一隻小妖，索性她娘親也不急，據她娘上次見面說的，要成為神仙，就必須先到天庭遞上摺子，然後上面就專門派雷公電母也轟打她，這就是天劫，過了後才能成為像九色鹿一樣的神。
但這事九色鹿一點也不急，只略略提過，估計是覺得自己法術還不行，萬一死在天劫之下就慘了，那還不如還是一隻妖呢。
姬瀝璟嘆了口氣，見她迷茫的樣子，也不再問下去，就道：「天色已晚，我們往回走吧。」這小鎮其實很小，他們已經快走到郊外了。
「嗯。」鹿夭夭點點頭，想起了小時候姬瀝璟對九色鹿的崇拜，就覺得好笑，更加不想說出自己是九色鹿的孩子，因為太丟臉了，自己有那麼一個偉大的母親，而她連召雲術都沒學會……丟臉啊。
至此，剩下的路程，鹿夭夭開始折騰著召雲術，姬瀝璟則每天都忙，信鴿飛來飛去的。除此外，兩人很少交談，各做各的事，只是每天晚上，姬瀝璟就抱著鹿夭夭，或者鹿夭夭就拉著姬瀝璟來交換一個吻。
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長，一個月後，他們到達了國都，那個花之大陸最繁華人口密度最大，達官貴人最多的城池，然後，鹿夭夭見到了姬瀝璟的老爹姬無慾。
看到姬無慾的第一眼，鹿夭夭充滿了驚艷：哇，不愧是長據荀國美男子排行榜的榜首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060回到侯府
看到姬無慾的第一眼，鹿夭夭充滿了驚艷：哇，不愧是長踞荀國美男子排行榜的榜首啊！
她的視線又轉向姬瀝璟，驚嘆：果真是父子，長得非常相似！看到眼前的美男子，她似乎已經看到姬瀝璟中年後的模樣了。
不過，姬無慾和姬瀝璟的氣質到底是不同的，一個溫潤謙和，風度翩翩，舉止儒雅，簡直就是當世君子的楷模，即使兩鬢有點斑白也無損於他的魅力，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而姬瀝璟到底是年輕了許多，舉手投足間有著年輕人的朝氣，卻容貌更勝一籌，身材挺拔，天庭飽滿，雙眉濃黑如墨，尤其是那雙藍眼，更是獨特，不經意間就可以讓人臉紅心跳，但眼底的深沉和精湛的目光卻是讓人不容忽視的。
鹿夭夭比較了一番，又感嘆了一番，終於見姬瀝璟和姬無慾敘舊完了。
然後，輪到她了。
「這位是？」姬無慾含笑地看著她。
姬瀝璟輕咳一聲，道：「爹，這是我的義妹，我跟你說過的。」
「知道，夭夭是吧？」見鹿夭夭應聲，姬無慾輕輕點頭，道，「倒是靈氣十足的一個妙人兒，可惜眉宇間稚氣尚存，身量未足，要不然就更加……」後面的他沒說出來，因為看到了兒子眼中的警告。
鹿夭夭只顧著傻笑。
姬無慾見她傻乎乎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從懷裡掏出一個深藍色的瓷瓶遞給她，道：「來，這是送給你的見面禮。」
鹿夭夭接了過來，看了看，看不出什麼名堂，但嘴巴還是響亮地回答，道：「謝謝乾爹。」
姬無慾似乎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也失色了些，眼睛看向了他兒子。
姬瀝璟只顧看著鹿夭夭，嘴角微翹。
姬無慾於是暗暗嘆了口氣。
「罷了，你們去休息吧，璟兒，今晚記得出席大家為你舉辦的接風宴，你提前幾日回來，他們都沒在家，皇家現在有宴會，他們昨晚都去了，要今晚才回來。」
「好的，父親。」姬瀝璟點點頭。他故意提早回來就是不想和他們馬上就見面。
姬無慾欣慰地看著他，眼睛隨意一看，見到了眾多侍衛身後的嬌艷女子，霎時渾身一震，失聲道：「你是誰？」說罷大步向前，走到了柳扶風的面前。
姬瀝璟微微皺眉，使了個眼色，那些侍衛就魚貫般退下，最後整個花廳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了。
「玉兒……」姬無慾看著柳扶風，眼眶通紅。
姬瀝璟嘆了口氣，輕聲道：「父親，這是柳扶風柳姑娘，她做得一手好菜，是我請來專門為夭夭做菜的。」
「姓柳？」姬無慾喃喃自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
柳扶風似乎極為驚訝，她看了一眼姬無慾，微微躬身，道：「見過老爺。」
「罷了，終歸不是她。」姬無慾再看了一眼柳扶風，擺擺手，嘆了口氣，神色一下子低迷了下去，道，「既然是跟著你們回來的，就讓她住在你們院子好了。」
「好。」姬瀝璟看著姬無慾欲言又止，但見他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也不再多談，改而拉著鹿夭夭退下了。
一路走一路看，鹿夭夭拉著姬瀝璟的手，好奇地大量這所謂的國公府，一邊道：「小姬，這裡比風城那邊還大呢。」這邊不僅佔地面積大，裝飾是不動聲色的奢華，景色更是美麗，有天然之美，也有精心雕飾的秀麗，一路上繁花似錦，讓她看了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只恨不得自己化身為鹿，把那些嬌嫩嫩的花兒一口掃下。
姬瀝璟捏捏她的手，見她垂涎的樣子，就道：「你也真不挑，這些花人工氣深重，你也喜歡？」
鹿夭夭被他說得不好意思，道：「其實我真的不挑的。」
身後的柳扶風則笑道：「我倒覺得這些花挺好看的。」
鹿夭夭只是嘻嘻一笑。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終於來到了姬瀝璟獨有的璟園。剛踏入門口，姬瀝璟便道：「寧叔，你交代下去，我這裡不需要丫鬟，把我們從風城帶回來的人安排好就行。」
寧叔點點頭，把柳扶風等人帶到了西邊。
一旁的鹿夭夭不解地道：「為什麼不要丫鬟？」她想起了剛才一路上見到的女子們都是亭亭玉立的樣子，容貌都還算是秀美，而且她們一見小姬就雙頰染紅，妙目含波，那些樣子也很好玩。
「你想要人侍候你？」姬瀝璟反問。
「不用，人多了麻煩。」想到自己時常要變身，鹿夭夭頓覺得沒人才好，就像風城一樣，而且她現在每天早上洗臉水都是小姬幫自己端來的，衣裳也是他幫自己穿的，這還用丫鬟幹嘛。想到這裡，就猛地搖頭。
姬瀝璟也和她同樣的想法，多一個人就麻煩，而且他身邊都是父親給的侍衛，其中沒有一個是女的，再者，鹿夭夭的身份的確得隱秘。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得去找一個忠心的侍女來放在外邊，這樣夭夭去參加宴會的時候也有人好提點，自己不可能時時陪在她身邊。
姬瀝璟正在盤算著呢，鹿夭夭看著這和風城那邊比較相似的院子，嘆道：「好像回到了風城，太好了！」畢竟是住了十三年的地方，很有感情的。
「喜歡就好。」姬瀝璟見她手裡緊拽著深藍色的瓷瓶，就道，「這裡的丹藥可是很珍貴的，夭夭，今晚你就把它吃了，再修煉個一年半載，十八美人就可以完全吸收，你就可以基本上定型了，以後就不用老是變來變去了。」
「真的？」鹿夭夭眼睛一亮，舉高手中的瓷瓶。
姬瀝璟含笑地看著她。
鹿夭夭頓時興奮了，繞著他轉，道：「據我估計，吸收完十八美人至少需要個十幾二十年呢，沒想到這丹藥那麼有用。」
「我爹送出來的丹藥肯定不是凡品。」姬瀝璟見她興奮的樣子，心裡也高興，嘆道，「我在道術厲害，但說到煉丹就完全比不上我爹了。」
「沒事，我什麼都比不上我娘。」鹿夭夭安慰道，拉著姬瀝璟往園子的深處走去，準備去看看未來的一段時間，自己住的地方到底有何不同。
061氣息的糾纏
「沒事，我什麼都比不上我娘。」鹿夭夭安慰道，拉著姬瀝璟往園子的深處走去，準備去看看未來的一段時間，自己住的地方到底有何不同。
說到底，也沒什麼不同，只是那佈局更為精巧，且是按照道家最嚴密的佈局弄的，是一個非常好的防守場所。姬瀝璟的解說令鹿夭夭非常滿意。這樣，她就安全多了。剛才她進屋的時候，看到那些專門對付妖精的陣法，就覺得毛骨悚然，要不是有避息玉和姬瀝璟在，估計她都難進得了門。
不愧是有著上千年歷史的捉妖世家啊！鹿夭夭感嘆：一個家族有個兩三百年的歷史就已經很了不得了，但別提上千年了。呵呵，和她前世的家族一樣牛哄哄的，只是她那個家很低調，這個家高調而已。
鹿夭夭撇撇嘴，不再想。
晚上，由於鹿夭夭還不是姬瀝璟正宗的義妹，所以她不能跟著出席晚上的接風宴。而按照姬瀝璟的說法，也不想鹿夭夭真成為他的妹妹。
「做你的妹妹不好嗎？」鹿夭夭在床上滾來滾去，很是不滿。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家裡，自己卻去大吃大喝，這樣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你真的想做我的妹妹？」姬瀝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慢慢地說道，「做我的妹妹，入了我家的族譜，以後姬家的事你就得湊上一份，這是你的責任，而姬家的事，很多。」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父親知道夭夭的身份，要成為他正式的妹妹，只能說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也不想她做他的妹妹。
「那我做你掛名的妹妹好了。」鹿夭夭馬上道，又想了想，道，「小姬，如果接風宴上的菜好吃，你記得打包帶一點回來。」說罷就眼巴巴地看著他。
姬瀝璟的眉毛不著痕跡地皺了皺，輕聲道：「好，你呀，就知道吃。」開始脫掉身上的浴袍，準備穿上正式的衣裳。
「我喜歡吃。話說，柳姐姐怎麼還沒做好晚飯呢。」鹿夭夭嘖嘖嘴巴。
「餓了？」姬瀝璟斜睨了她一眼。
鹿夭夭猛地點頭，嘆道：「如果我能去就好了，還能見到你爹，好美貌的美大叔啊，我喜歡。」她捧著臉頰，想起了姬無慾那張俊臉，和姬瀝璟那麼相似，讓她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你喜歡？」姬瀝璟的動作停頓了下，半敞開的中衣露出了白皙的胸膛，結實而滑膩，精緻得像完美雕塑的臉轉而對著她，藍眸裡閃著不明的光芒，輕聲道，「夭夭，你大概是真的餓昏頭了，我來喂餵你。」
姬瀝璟瞬間就移動了過去，捧起她的臉頰，行動迅速地覆蓋住了她的雙唇，也順便覆蓋住她尚未開始的行動。
他們唇舌交纏著，他的呼吸越來越重，直到她喘不過去來，拚命地推拒他的動作。
「呼呼……小姬，我喘不過氣來了。」鹿夭夭臉紅了，被深吻過後的雙唇就如同塗了一層蜜，閃著半透明的光澤，誘人只想讓人再去咬一口。
「我不介意讓你再次喘不過氣。」姬瀝璟微微一笑，尾音消失在兩人再次合在一起的雙唇上。
「小姬，你再不去就真的遲到了！」終於，在鹿夭夭感覺到自己嘴唇的皮快破了後，她不耐地看著他，眼睛卻閃亮無比。
姬瀝璟沉重地喘氣，嘴角上翹，如春風拂面，桃花帶笑，臉頰上還有著紅暈，鹿夭夭的不耐煩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他揶揄道：「我說夭夭，剛才我想放開你的時候，不知道誰在抱著我不放，你看，你現在還坐在我腿上，終於讓我怎麼走？」
「我這又不是故意的。」鹿夭夭忙吶吶地推開他。
「夭夭，你十四歲了，再一年，也該是人類女子及笄的年齡，可以生孩子了。」姬瀝璟在她耳邊低喃道。
「然後呢？」鹿夭夭抓抓下巴，一臉的迷惑，道，「可是，我畢竟不是人類啊，而且，我早就成年了，我忘記了，我已經兩百多歲了。」呼吸卻是一窒，為了眼前敞開的衣領，為了眼前性感精緻的鎖骨。
姬瀝璟忍耐地閉上眼睛，遮住她的眼，道：「小鹿兒，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哼哼，等時機一到，到時我就吃了你，狠狠的。」而未來，他驗證了自己今日說的話。
「我不怕。」鹿夭夭不怕死地嬉笑，扯下他的手掌。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吃」？見鹿夭夭玩弄著自己的鎖骨，還好奇地啃上一口，就像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姬瀝璟望望天，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對付很多人很多妖，卻在她的面前無能為力，就連他的情緒似乎也操控在對方手中，沒有還手之力。
想到這裡，他扯下鹿夭夭的手，把她抱起來放到一邊，道：「乖乖，小鹿兒，我真走了，你在家裡乖乖等我回來，還有，隔壁那裡有溫泉，你可以去那裡游泳洗澡都行，記得注意安全。」
「你小看我的游泳技術！」鹿夭夭滾過來扒住他的長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往上翻，可憐兮兮地說道，「小姬，記得早點回來，還有，帶點好吃的，我想吃桂花糕。」說罷就眨巴著大眼，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最後一個才是你想要的吧？」姬瀝璟怒極反笑，這小傢伙，句句不離吃的，改天她再敢引誘自己，就真的不顧一切地把她吃了，看她還吃不吃。
鹿夭夭只是嘿嘿直笑，眼睛卻看著姬瀝璟的身體，見中衣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就很是得意，嘿嘿，這可是她扯下來的啊。
還有，小姬的皮膚真是滑嫩啊，摸在手裡的感覺真好。
鹿夭夭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做色女的潛質，不過她在心裡糾正了下，人家她也只是色自家的小姬而已，其他男人她還不屑呢。
姬瀝璟不理會她的視覺騷擾，自從他第一次親過她後，小傢伙就對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無比好奇的興趣，以前就是他裸著身子在她面前恐怕她都不會瞧上一眼，現在就不同了，那赤/裸裸的眼光讓他很不好意思。
但是，他心裡還是不開心，因為鹿夭夭看自己的眼神，依舊清澈，沒有渾濁，說明她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
這讓他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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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一起來沐浴
姬瀝璟很快就穿戴妥當，頭束玉冠，身穿墨色錦衣，長身玉立，唇紅齒白，搖身一變就成為了一個極為貴氣的年輕公子。
鹿夭夭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覺得姬瀝璟簡直就是一條變色龍，剛見他時，一個俊美無比的小正太，笑得可愛無邪。十三歲那年，他風塵僕僕而來，明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卻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給她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但在以後的十年裡，他總是收斂自己的鋒芒，變得溫和無害，一如現在。
「夭夭，我走了。」姬瀝璟見鹿夭夭怔然地看著自己出神，咧嘴一笑，俊臉上就有兩個小酒窩在蕩漾。
鹿夭夭猛地摀住臉，壓抑住想撲過去的衝動，打滾道：「你走吧你走吧。」不帶這麼誘惑人的！
姬瀝璟聞言也只是笑笑，很快就走出去了。
此時，大大的房子裡終於只剩下鹿夭夭一個人了。
「哈哈，馬上去洗澡！」鹿夭夭手握成拳，朝天豎起，從床上一躍而起，跳了下來。
結果，等她從行李翻出以前的泳衣，再走出房門的時候，就遇到了正準備敲門的柳扶風。
「柳姐姐，有事嗎？」鹿夭夭懷裡抱著一堆衣物，探出腦袋問道。
「我做好飯菜了，你現在就要吃嗎？」柳扶風打量了她一下，道，「你準備去哪裡？」難道是想親自洗衣服？她猛地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眼前的小丫頭被寵得厲害，除了吃喝玩樂誰還見她做過什麼？
「我想去洗澡，聽姬哥哥說隔壁有個溫泉，嘿嘿，我去游泳，飯待會再吃。」一個人吃沒意思。
溫泉？柳扶風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先去，我去拿點糕點來，這樣你可以一邊洗澡一邊吃，免得待會餓得厲害。」
「好啊好啊。」鹿夭夭一聽，眼睛一亮。
現在，鹿夭夭對這個溫泉很是滿意：水是流動的，池子夠大，磚是白玉砌成的，顯得水很乾淨，而且那股淡淡的硫磺味和水面上花瓣的清香融合在一起，也不顯得刺鼻，再加上氤氳的水汽，簡直就像一個瑤池嘛。
最重要的是，她還可以從水面的木板上取用果汁和糕點。
嗯……享受的生活啊，鹿夭夭仰躺在水面，看著池邊的柳扶風，道：「柳姐姐，你也下來好不好？太舒服了！」
柳扶風側躺在池邊的軟榻上，身上披著一件寬鬆的衣袍，由於是側躺，曲線動人，修長雪白的小腿展露無疑，她還披散著頭髮，青絲垂下覆蓋了半邊臉，聽到鹿夭夭的叫聲後，在妖珠的光芒下，睫毛遮蔽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微芒。
看了一眼鹿夭夭，見她身上除了遮住三點的布料後，除此之外就是白嫩嫩的身子，於是眼睛半閉，斜睨著鹿夭夭，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玩著髮梢，慵懶似貓漫不經心地問道：「我也下去嗎？」
「是啊，你不是還沒洗澡嗎？一起嘛，姬哥哥很久才會回來，我們來游泳比賽。」鹿夭夭向她招招小手道。
柳扶風於是坐起身，手肘放在曲起的膝蓋上，手臂自然垂下，纖細的手指在腿上輕敲，淺綠色的衣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半敞著衣襟，纖細的鎖骨展露無疑，依舊慵懶地問道：「你就不怕他不小心撞見我和你一起沐浴？」
鹿夭夭被柳扶風展露萬種風情震懾了一下，抓抓下巴，定了定神，困惑地說道：「見到了那又如何？姬哥哥不會說什麼的，而且，我們都是女的，怕什麼？！」
「好，既然如此，你不怕，我自然就不怕了。」柳扶風於是微微一笑，纖纖玉指一勾，身上的衣袍馬上就滑落在地。
「噗——」鹿夭夭口中的果汁噴了出來，馬上站直身子，道，「柳姐姐，你幹嘛不穿衣服就下來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柳扶風，只見對方除了一條褻褲外就是一絲不掛了，此時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正朝自己走來。
鹿夭夭只覺得眼眶一熱，忙下意識地捂著鼻子，大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水面剛到柳扶風的胸口，看著那跳躍的兩團，鹿夭夭仰天長嘯：「啊——太刺激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女體啊！想當初，在現代的時候，她沒有玩伴，要看女體也只能看她家親戚的，而且對方還穿了泳衣的。當然，她也偶爾上網，但也沒怎麼瀏覽過這些不穿衣服的圖片啊，所以她那麼一個純良的小孩現在突然見到那麼活色生香的一幕，偏偏對方還一副你大方看吧看吧的神情……
直到柳扶風走到她面前了，鹿夭夭還很詫異：自己怎麼還沒流鼻血？
柳扶風見鹿夭夭的大眼一直瞪著自己，就笑笑，道：「小丫頭，沒見過女人嗎？」
「沒見過不穿衣服的女人。」鹿夭夭呆呆地答道。
柳扶風又是一笑，微微低下頭，顯得楚楚動人，道：「哎呀，即使是這樣，你也不用直勾勾地看著我啊。」
鹿夭夭於是抹了一把臉，甩甩頭道：「柳姐姐，你真漂亮！」她看著她如柳條一般柔軟的細腰上頂著的波瀾壯闊，感覺自己的臉熱呼呼的。
「你也一樣，肌膚滑嫩得讓我愛不釋手。」柳扶風攀上她的肩膀，摸了摸，道，「到底小丫頭，觸感真好。」
鹿夭夭突然全身打了個冷顫，腳一蹬，霎時就離她一丈遠，道：「不能亂摸。」
柳扶風頓時掩嘴笑笑，直笑得花枝亂顫的。
鹿夭夭看看對方的胸前，再看看自己的，以前她還很少關注過自己的身子，但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不只男女之間是不同的，就連女人和女人之間也是不同的。
而現在，看著對方的壯觀，鹿夭夭對自己的身材自卑起來，縮了縮肩膀，道：「柳姐姐，你那裡怎麼那麼大那麼好看呢？」她猛地溜過去，試探性地用手指戳了戳。
柳扶風的身體僵硬了下，漂亮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問道：「小傢伙，那個姬瀝璟沒把你拆吃入腹嗎？你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嗎？」
鹿夭夭呆呆地看著她，還在刺激中。
「呵呵，你該不會連月事也沒來過吧？」
月事？鹿夭夭接觸到一個新名詞，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脫口而出：「什麼叫月事？」
63柳扶風的身份
月事？鹿夭夭接觸到一個新名詞，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脫口而出：「什麼叫月事？」
柳扶風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低聲道：「你沒來過月事嗎？」她上下打量鹿夭夭，只見鹿夭夭身上只穿著堪堪遮住三點的藍色布料，身體如羊脂玉般光潔柔滑，晶瑩剔透。剛剛發育不久的身體雖顯青澀，但盈盈一握的纖腰，還有個子不高，卻顯得修長柔軟的長腿，而那挺翹的小粉臀也很有看頭，從這裡就能看出這具身軀的美麗與將來具有的誘惑力。
月事月事……鹿夭夭使勁地想著這個名詞到底代表什麼。
柳扶風見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就慢慢地走過來，輕聲道：「女人的月事，只有那個來了，才能真正長大。」她撫摸著鹿夭夭濕潤的長髮，看她的神情很溫柔和關愛，就像一個長輩。
鹿夭夭搖搖頭，道：「我沒來過。」她前世只活了十五歲，還未來得及體會那小小少女的煩惱和羞澀，就來到了這裡。而且，她那個時候不叫月事，人家叫大姨媽或者另一種稱呼……月事，好文雅啊。鹿夭夭感嘆。
「難怪！」她看著她的胸前，道，「難怪你還那麼小。」
鹿夭夭的臉紅了起來，她輕聲道：「姐姐，像我們這種妖，什麼時候才會來那個？」
柳扶風震驚地看著她。
鹿夭夭臉上帶著笑容，水漾的大眼直直地盯著她，道：「十年不見，姐姐，那年你還是個十歲的小女孩，現在你卻很成熟了，告訴我，什麼時候那個才會來？」她挽著她的手臂，抬眼看她，就像一個小女孩信任地看著自己的長輩。
柳扶風另一隻空閒的手一揮，身上頓時多了一件衣裳，她看著鹿夭夭，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很久了，姐姐。」鹿夭夭微微一笑，把自己變成四歲模樣的小女孩，盤腿坐在一塊木板上，兩手托腮，道，「當年你把我擄走，你身上的氣味我永遠記得。」
柳扶風苦笑，輕輕地推動漂浮著的木板，道：「沒想到你會有那麼一個靈敏的鼻子。」
鹿夭夭摸摸下巴，嘿嘿一笑，道：「當然，但這只是一部分。姐姐，我和小姬的房間是布有結界的，一般的人和妖都進不來，可是你可以隨意進來，似入無人之境，似乎我們的布控對你來說只是小意思。而且，你和我娘認識，所以你一定很老了，法力也一定很高強。其實，我最感興趣的是，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想對小姬不利？」說到最後，她的神情緊繃起來。
柳扶風震驚地看著她，彷彿第一次認識鹿夭夭。
鹿夭夭換了個姿勢，把旁邊小木板上的果汁端過來，白玉杯裡裝著淡綠色的汁液，顯得可口無比，她喝了一口，享受般嘆道：「姐姐做菜的手藝真好，沒想到搾出的果汁也是鮮甜無比。」
「小傢伙，我一直太小看你了。」柳扶風揉著她的短髮，見她全身胖乎乎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一笑，道，「我一直以為你還沒長大，但我沒想到你可以忍那麼久，那你為什麼現在要揭露出來？」
「因為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沒有來月事……」鹿夭夭拉著她絲滑的水袖，見柳扶風身在水裡，但她全身上下卻是乾燥無比。
其實，她是真的急了，一想到柳扶風是別有目的地待在他們身邊，她就覺得不安心，所以就趁此機會說清楚。雖然，她感覺到柳扶風對自己沒有惡意，也許是因為九色鹿的緣故。
柳扶風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突然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傢伙，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來這裡，也只是不甘心罷了，就來湊個熱鬧。」話說完她突然把鹿夭夭的小耳朵卷在口裡，舔了舔，就見鹿夭夭全身一震，猛地把自己推開。
「呵呵，這麼敏感？」她低笑地看著鹿夭夭，眼底有著魅惑。
鹿夭夭全身一個激靈，揉揉耳朵道：「姐姐是什麼妖？我怎麼看不出來？」太勾人了，嗚嗚。
「呵呵，這個我就不想說了，小傢伙，等你有能力看出我的真身再說吧。」柳扶風拍拍鹿夭夭的臉蛋，道，「你身上的顏色也該多一種了，那個姬無慾不是送給你丹藥嗎？可以試一下。老實說，我真為你母親感到羞愧，你的天資那麼差，人又懶散，一出生就是全身白毛，身子還異常嬌小，難怪鹿王以為你不是他的孩子。」
鹿夭夭的臉紅了，她確定她這次是氣紅的。
「呵呵，不用怒瞪著我，小傢伙，你還嫩著呢，等你什麼時候把你家鹿族的法術都學會了，你的月事就自然來了，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為那小子生下個半妖？」柳扶風的眉眼帶笑，調侃道。
「要學完那本書？」鹿夭夭瞪大眼睛，抓住重點。
「嗯，鹿族的人只有學會自身的法術，挖掘本身的潛力才可以正式成年。難道你娘沒和你說過嗎？」柳扶風奇怪地看著她。
鹿夭夭懵懂地搖頭，心裡卻在哀嚎。
「哈哈，那是因為你太笨了，你娘都不想告訴你。呵呵，小傢伙，你出身於鹿族最高貴的家庭，本身還是一隻罕見的神獸，現在兩百多年了，竟然還沒學會多少法術，原身也發育不良，只能說你太笨了。」柳扶風搖頭嘆氣，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繼續道，「幸虧你在人間找了個好哥哥，瞧，在你哥哥的幫助下，你總算是進步多了。難怪你想以身相許。」
「才不是這樣的。」鹿夭夭反駁，其實她也沒那麼差好不好，就是修煉的時候……笨了點，懶了點。
「我不說了，小傢伙，你家姬哥哥回來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哎，天天想方設法侍候你的胃，可把我給累壞了。」她伸了個懶腰，腳步不動，人卻往門口那裡漂移。
鹿夭夭見她走後，就從太陽穴裡取出九色鹿給的書本，瞪著它，苦苦地思索著自己到底該怎做才能把法術都學會。
而那邊，柳扶風穿好衣裳走出浴室，就看到姬瀝璟手裡托著一個托盤，正大步走過來。
「柳扶風……」他喚了一聲，看著她身後的門。
柳扶風看出他的不悅和不解，就微笑地說道：「小姐在裡面洗澡，我送吃的進去。」
姬瀝璟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自己卻站在門口思忖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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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所謂懲罰
姬瀝璟進去的時候，正看到四歲的鹿夭夭身上穿著露胳膊露腿的小衣服盤腿坐在木板上，低頭在猛翻一本書。
他左右環視了下，發現浴室裡多了一張軟榻，上面還多了一件淺綠色的浴袍，而他確定那件衣裳不是他和鹿夭夭的。
他猜測了一番，結果，等他再看向鹿夭夭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不見了，水面上一陣平靜。
「夭夭？？」他失聲叫出來，滿是驚惶。
沒有人回答，水池水汽氤氳，他側耳傾聽，一片平靜。
「鹿夭夭！你在的話快點出來！」姬瀝璟穩住心緒，把手中的托盤放在門口的案几上，凝目向水池望去。
沒有動靜。
姬瀝璟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全身血液往頭上湧。
「寧叔！」他嘶聲叫道，心裡在懊悔，真該出去的時候就把寧叔留下來——雖然他死活不肯。
「哈哈……不用叫了。」鹿夭夭猛地從水底露出來，肥嫩嫩的小身子浮在水面上，一口細細的白牙晃了他的眼，笑道，「小姬，我在水底呢，你怎麼不知道呢？怎麼樣？我閉起的功夫厲害吧，我告訴你，我鹿身游泳的時候更厲害！」
姬瀝璟忍耐地閉上眼睛，揮手讓寧叔出去，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暗恨自己太過於緊張，就沉聲道：「出來，你該洗好了。」
姬瀝璟不同以往的語氣讓鹿夭夭怔了一下，於是就乖乖地爬上水池，濕漉漉地站在他面前，仰頭道：「小姬，你回來了，接風宴好吃不？」
姬瀝璟看著她同樣濕漉漉的大眼，神情緊繃，道：「變回你長大的樣子。」
鹿夭夭掐指一算，成年身體還有一個時辰，於是就順從地變回十四歲的鹿夭夭，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全身一絲不掛，依舊仰頭道：「小姬，怎麼了？」她感覺他的神情有點不對勁，難道是接風宴上有人惹到他了？
姬瀝璟從鹿夭夭的衣服堆裡挑出一件外衫，卻沒有為她披上。
鹿夭夭不解地搔搔頭，馬上想去穿衣服。
姬瀝璟卻伸手制止了她，眼睛從上到下掃視了她一邊，目光深沉。
鹿夭夭終於感覺情況不對勁了，姬瀝璟強大的氣場讓她知道：他在生氣！
「小姬，你在生氣？」鹿夭夭試探性地看著他，卻感覺他的視線似乎長了手似的，在她身上四處摸索。
她的身體微顫了，肩膀又縮了縮。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全身不著一物了，羞怯讓她的全身泛紅，而他的眼裡似有一把火，直要將她的全身焚燬。
「小姬——」她再喚一聲，不習慣姬瀝璟對著自己面無表情的樣子。
姬瀝璟手中的衣衫終於披在她的身上，在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卻一把把她抱住，兩人躺在軟榻上，他逼視著她，沉聲問道：「以後，你再敢故意躲著我，就沒這次好說話了。」
鹿夭夭一聽，猛地點頭，道：「嗯，以後我再也不和你捉迷藏了。」剛才她是聽到了姬瀝璟輕微的腳步聲，就連忙躲在水裡的，誰想的得到他會那麼生氣。
姬瀝璟見她有點害怕的樣子，心裡早就軟了一半，知道是自己太過於緊張的緣故，就柔了聲音，輕聲問道：「剛才你在和柳扶風說話？」
「嗯，我們一起洗澡，我還發現了一個大秘密。」鹿夭夭的臉瞬間亮了起來。
姬瀝璟的重點卻放在前面一句話，他的神情又緊繃起來，道：「小鹿兒，你再說一次，你剛才在和誰洗澡？」
「在柳姐姐啊，放心，她是女的，沒事的。」鹿夭夭咯咯一笑，摟著他的頸項道，「所以她沒佔我便宜。」
姬瀝璟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又往上湧了，他摟著她的細腰，柔嫩的肌膚光滑得就像是緞子一樣，他的心情卻再也沒有以前的愉悅，他的目光一寒，冷聲道：「你竟然和她一起洗澡！即使她是女的，那又如何？她終歸是外人，她終歸不是我！」
鹿夭夭驚訝地看著他，忙安撫道：「好，我以後再也不和她一起洗澡了，小姬，我另外有事和你說。」
姬瀝璟卻再也不想聽她說什麼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全心呵護的小鹿兒在另一個人面前洗澡，還只穿那一點點衣服——即使那個人是個女人，也讓他無法忍受。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是鹿夭夭不當一回事的樣子！
於是，他決定給她來點懲罰，好讓她記住這個教訓，好讓她知道，這世間，只有他才是最可以親近的人，其他的人，無論是男是女，都應該退避三舍！不能覬覦！
姬瀝璟吻了她，不同以往的淺嚐輒止，這次的他格外地火熱，甚至有點粗魯，一律阻擋了鹿夭夭的反抗。
他伸出舌頭，舔弄著她的唇線，而後又重重地吮吸著她的唇，他的舌在她的小嘴裡不停地翻挑攪動，貪婪汲取著她檀口中的津液……
鹿夭夭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模糊，只覺得她的身體在他火熱眼神和手的肆虐下，一陣陣的波浪襲來……
他最終停了手。
最後，深夜了，鹿夭夭不能支撐變身，變回了四歲的模樣，正一邊抽噎著，一邊吃著飯。她的身上有點著點點紅紅的印子，而對面的姬瀝璟更令她想哭。
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她的撒嬌對姬瀝璟再也無用，第一次發現姬瀝璟的佔有慾和獨佔欲那麼強烈，只是和其他人洗個澡而已，他就那麼生氣那麼粗魯，太沒天理了，可是她又不敢反抗他。
姬瀝璟無視於鹿夭夭委屈的目光，只是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含淚吃飯。
金錢牛肉、花彫醉雞、脆皮酥鵝等剛剛熱好的菜，以及精巧的細點，桌子上擺滿了小籠湯包、花素蒸餃等，這些都是她平日愛吃的，只是現在一邊吃一邊掉淚而已。
「嗚嗚……你不愛我了，你不喜歡了，你剛才對我暴力了，現在又用眼睛冷冷地瞪著我，正在對我軟暴力，嗚嗚……」鹿夭夭扯下一塊雞腿肉，吞下後又哭道，「嗚嗚，我好可憐，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來國都了，你就欺負我。」她決定早點去狼小弟，這樣姬瀝璟欺負她，她就可以去欺負狼小弟以平衡心態，免得自己難受。
姬瀝璟只是抱胸看著她，居高臨下，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犯了？」
鹿夭夭見姬瀝璟終於理會她了，就猛地點頭，含淚道：「再也不犯了，不敢了！」
姬瀝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065遇見故人
鹿夭夭於是含淚而笑。
「這就對了，女孩子家不能那麼隨便被人看身子的，即使她是女的都不行。」姬瀝璟趁機給她灌輸觀念。
鹿夭夭狠狠地咬下鴨腿，憤憤地想：那剛才你對我又親又摟的樣子，還又摸又啃的樣子又怎麼算？難道女的不行，男的就行嗎？
想到這裡，她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姬瀝璟終於按耐不住了，見她小可憐的樣子，就掏出手帕替她擦乾眼淚，無奈地說道：「好了，不哭了，乖乖吃飯，只要你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就再也不對你軟暴力了。」長期的相處，讓他知道所謂的軟暴力就是他對她的怒視、忽視和冷戰。
鹿夭夭含淚點頭，暗自腹誹：我以後再也不理你，竟敢對我使用暴力！
最後，她吃飽喝足了，心情也更好了，於是就賊兮兮地挨近他，道：「姬哥哥，知道我今天發現了什麼不？」
「發現什麼了？」姬瀝璟推開她，準備收拾行李，該疊的疊，該掛的掛，該洗的就放在一邊，好讓人明天拿去洗。
「嘿嘿，你不是一直在懷疑柳姐姐的身份嗎？我今天就探到了。」鹿夭夭邀功似的看著他，喜滋滋的。
姬瀝璟拿著衣服的手頓時就停住了，轉頭瞅著她，道：「柳扶風的身份？」
鹿夭夭點點頭，道：「小姬，你還記得十三年前那個把我擄走的賣花的長得可愛的小女孩不？」
「難道是她？」姬瀝璟走了過來，若有所思。
「嗯，就是她，你不在的時候，她都可以隨意進出我們的房間，所以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只是，我還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姬瀝璟眼裡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
「以前在風城的時候我就懷疑了，因為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今晚就更是確定了，當時她沒穿衣服，靠近我的時候我就很清楚地聞到她身上的氣息，於是……就……確定……了。」鹿夭夭說到最後就怯怯地看著姬瀝璟越來越黑的臉。
「於是你就和她馬上挑明了？」
「嗯，因為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沒來月……呃……月事。」鹿夭夭的臉紅了。古人的用詞真是文雅啊，難怪她當時沒反應過來。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說完後，她的小屁屁遭到了姬瀝璟的一次「毒打」，雖然不痛，但給她的感覺很恥辱啊……她已經不是小孩了……
「嗚嗚……為什麼打我？」鹿夭夭哭叫，她又沒做錯什麼。
「打你是讓你長記性，你發現了情況隱瞞我不說，還敢擅自行動，你就那麼自信對方不會拿你怎麼樣？」姬瀝璟黑著臉瞪著她，繼續道，「你還真以為你很厲害不成？萬一她狂性大發，你還有命在這裡嗎？」
鹿夭夭不語，只是瞪著他。
「看什麼？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姬瀝璟說著威脅的話，見鹿夭夭眼睛猛地閉上，就一把摟入她的小身子，嘆道，「以後不可再衝動行事，有什麼事先和我商量……」
「知道了。」鹿夭夭阻止他未竟的話，道，「這次是我不對。」她感受著他過度用力的手臂和過激的心跳，知道他的隱憂，心裡倒是一甜。
姬瀝璟摟著她，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鹿夭夭很善解人意地開口，道：「柳姐姐雖然是妖，但是她好像真的沒惡意。」
姬瀝璟沒答話。
鹿夭夭只能無趣地玩弄自己的手指。
「對了，什麼叫月事？」姬瀝璟突然問道。
鹿夭夭頓時囧了。
她原先以為她是最笨的，但看到姬瀝璟現在的反應，她覺得自己已經夠聰明了。
過了許久，她才道：「據說是女孩長大的標誌之一，來了月事，就可以生娃娃了。」說罷臉一紅，想起了姬瀝璟的吻，忍不住在內心嘿嘿一笑，今晚要不要再來一個……只可惜……她看著自己的小身板……算了，還是算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鹿夭夭突然覺得姬瀝璟的眼亮了好幾倍，比頭頂上的妖珠還要亮堂。
「那你沒來？」姬瀝璟上下看著她。
鹿夭夭沉重地搖頭，非常苦惱地撓著頭髮，道：「柳姐姐說我要學完我娘給我的書才行，那樣我才算是正式成年了。」
「靠你靠不住，那個女人的話也不能信，我自己去查。」姬瀝璟想了想，道，「為了你的身體健康。」
鹿夭夭淚奔。
結果，第二天，他真的去找書來掃盲了，只可惜她不是人類，那一套對他沒用，於是他又去翻其他關於妖的隱秘的書本。
最後，他還沒找到答案，就被姬無慾拉去了。
白天，鹿夭夭在姬瀝璟不在的時候吃了姬無慾送的丹藥，在房裡修煉了一會，只覺得全身發熱，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冒進，只能停下來。
結果一望天，已經是傍晚了，整個大大的璟園就只剩下她一個，其他人也不知去哪裡了。
鹿夭夭雙手托腮地坐在花園裡，等待著姬瀝璟的歸來。
「唉，這日子過得太無趣了，沒人和我玩，小姬又那麼忙，我的法術進步那麼小……唉，太無趣了，偏偏我想出去都不行，人不生地不熟的，萬一被拐賣了怎麼辦？」鹿夭夭感嘆，抓抓小下巴，腦袋四處轉了轉，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身子，又是一嘆。
嗚嗚……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小蘿莉的身份？
還有，人家說日落夕陽，倦鳥歸巢，怎麼小姬還沒歸來呢？她等著花兒都謝了。
正在鬱結的時候，有人上門了。
「你是……鹿夭夭？」來人驚悚地看著她。
鹿夭夭一驚，抬眼看著來人，只見他年紀輕輕，大約二十歲左右，一身貴氣的天青色錦袍，頭戴金冠，面如敷粉，唇紅齒白，皮膚白嫩，眼睛此時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甚至還帶點驚恐。
鹿夭夭眼睛一轉，往男子的右邊看去，只見他身邊的一位姑娘大約十八九歲，盤著雙雲卷，如雲般的鬢上斜插一支金鳳銜明珠的釵子，粉妝淡施，面色晶瑩。上身衣裳淡雅，腰繫一條鑲水晶的軟腰帶，下著百摺鑲銀線暗花裙，足登鏤花金履鞋，美麗動人，亭亭玉立，高貴優雅。而此時，她也是好奇而驚恐地看著自己，只是強自鎮定，但那絞著手帕的手卻出賣了她的心思。
鹿夭夭看著那女子，再看看那男子，不解地說道：「你們是誰？」心裡卻隱隱有了答案。
男子退後一步，道：「你是鹿夭夭？」他逼問，手不自覺地撫上腰側的佩劍。
鹿夭夭懶懶地看了他一眼，道：「鹿夭夭是我姐姐，我是鹿寶寶。」見鬼了，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這話一出，面前的兩個人馬上就鬆了一口氣。
「我是姬青竺，姬瀝璟的弟弟。」青竺介紹道，「這是你玉煙姐姐，以前我們曾和你姐姐鹿夭夭見過面的。不過，說實在的，你和你姐姐小時候長得真是一模一樣。」
「就像雙胞胎姐妹。」荀玉煙文雅一笑，香風襲來，道，「長得一樣可愛。」
「我娘也這麼說，長得可愛也不是我的錯。」鹿夭夭搔搔腦袋，嘿嘿一笑，道，「那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原來是小姬的堂弟和玉煙公主啊，看到了他們，她就想起了墨汐，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園子裡沒人了嗎？」青竺問道。
鹿夭夭搖搖頭，道：「我姬哥哥不在了，我姐姐也不在了。」
在得知園子裡只剩下鹿夭夭一個人後，青竺突然一笑，道：「寶寶，哥哥給你糖吃，你就回答哥哥一些問題好不好？「
鹿夭夭睜著純真無邪的大眼看著他。
青竺嘿嘿一笑，狀似鹿夭夭的笑容，接著就從懷裡直接拿出一顆碩大的珍珠，道：「瞧，這顆南海珍珠漂亮不？拿著它可以買很多東西哦。」
「你要問什麼？」鹿夭夭知道青竺和青溪不僅是姬瀝璟的堂兄弟，更是他的競爭對手，所以就想探一下，這兩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第一個問題，你姬哥哥身邊有沒有其他女人？」青竺看著她，拿著珍珠在她面前晃一下。
「她可能不懂什麼意思吧？」荀玉煙拉拉青竺的袖口。
鹿夭夭瞪著他們，道：「有，我姐姐。」
「那好，再告訴哥哥，你姐姐和姬哥哥是什麼關係？他們有沒有經常抱在一起？」青竺突然覺得鹿寶寶可能真的不懂什麼意思，畢竟她還那麼小。
他挑剔地看著鹿寶寶的小身材，但又見對方眼底的清澈，算了，還是信任她吧，也許她和鹿夭夭一樣聰明懂事呢。
鹿夭夭眼睛一溜，看著滿眼期待的兩人，再看看那繼續絞手帕的美麗女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危機感。
「說哦，你告訴哥哥後，哥哥就把這顆漂亮的珍珠送給你。」青竺見鹿寶寶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就忙道，晃了晃手中晶瑩剔透的珍珠。
鹿夭夭深吸一口氣，突然站起來蹬蹬蹬地跑回屋，然後過了一會再蹬蹬蹬地跑回來，這回，她懷裡抱了一堆荔枝大的珠子，五顏六色，看起來珠光寶氣的。
「哥哥，來，給你，這是我平時玩剩的玩具，你喜歡的話就拿回去吧。」鹿夭夭抬頭望著兩人，甜甜一笑。
青竺看著他手中碩大的珍珠，那看看那堆如果放在外邊絕對能引起達官貴人哄搶的琉璃玉珠，愣住了。
他怎麼就覺得自己這難得一見的珍珠怎麼就那麼寒酸呢？連個小孩的玩具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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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疑是有情敵
青竺和玉煙看著鹿夭夭狀似無邪的樣子，尷尬地面面相覷。
「小哥哥不喜歡嗎？我以為你很喜歡這些珠子的？」鹿夭夭的長睫毛眨啊眨，水汪汪地看著對方，泫然欲泣。
切，就那麼一顆珍珠就想收買她？雖然說那顆珍珠是大了點，但也不至於讓她出賣自己和小姬吧？而且，她鹿夭夭收藏的奇珍異寶多得是，每次和小姬去捉妖，在妖怪巢穴裡得到的金銀珠寶都是她的，所以她會看上這顆珍珠？
鹿夭夭輕瞥了那顆在琉璃玉珠面前黯淡下來的珍珠，一邊眉毛輕佻了下。
「小哥哥，你不喜歡寶寶的五彩珠子嗎？很好玩的，尤其是用來打彈珠，總會發出亮亮的光芒……」鹿夭夭見兩人傻了，就小人有大量地再說一次。
青竺摸摸身上鑲嵌了寶石和玉石的寶劍，看了眼玉煙，蹲下身子笑道：「原來寶寶有那麼多玩具啊，說句實在的，你的玩具真多，而且很珍貴，所以要收好哦。」說罷把手中的珍珠放到那堆琉璃玉珠裡。
鹿夭夭平視著他，第一次覺得其實這青竺也不錯嘛，而且皮膚白嫩，算是個可愛的正太。
「看來璟哥哥對她們姐妹都很不錯。」玉煙輕聲道，臉色黯然。
鹿夭夭看了她一眼，心裡覺得不妙，於是挑出兩顆琉璃玉珠，在青竺眼前晃了晃，道：「來，小哥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老老實實回答，然後我就把兩顆珠子給你。」
青竺一聽，……囧了，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聽王兄說過，當初鹿夭夭小小年紀就很聰明，所以她妹妹像她也是應該的。」玉煙看著鹿夭夭，心裡一軟，覺得這個小孩真是可愛，難怪那人那麼寶貝她們。
青竺點點頭，又看看鹿夭夭，決定忽視她的問題，否則要是傳出去，說他堂堂姬家三少爺竟然想貪一個小孩的珠子，那絕對是掉價的事啊，於是他轉移話題，問道：「寶寶，不是說還有一隻狗狗嗎？怎麼看不見它出來？我聽說那隻狗狗可是你姬哥哥的寶貝啊。」
「見它做什麼，她脾氣大得很，而且，姬哥哥的寶貝明明是我。」鹿夭夭小嘴一瞥，見青竺不理會自己，就把琉璃玉珠放在一邊去。
看來，得盡快讓其他身份消失了，她自己一個人可扮演不了三個角色。
青竺一聽，愣了愣，隨即笑出聲音來，就是玉煙也微微扯了下嘴角。
「哈哈，寶寶，你真可愛。」青竺狠狠地把她抱在懷裡，在她臉上就要親一口。
鹿夭夭見狀，忙把頭一轉，尖叫道：「別佔我便宜！姬哥哥說了，男女授受不親，我要保護自己的貞潔的。」要是讓小姬知道自己和別的男人親吻了……雖然只是臉頰……
鹿夭夭想起了之前在風城時那些大人們對自己的又親又摟，最後還不小心讓姬瀝璟看到的情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懲罰絕對是噩夢啊。
對鹿夭夭而言，剝奪自己吃東西的樂趣和不能親近姬瀝璟，那絕對是她的噩夢。
「哈哈哈……」青竺被鹿夭夭的話逗樂了，抱緊她的小身子，道：「你這個寶貝蛋，難怪你姬哥哥那麼寶貝你，寶寶，今天晚了來不及，明天哥哥有空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國都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哦，你就不用整天待在家裡了。」
鹿夭夭聞言，眼睛一亮。
青竺見有戲了，就問道：「寶寶，告訴哥哥，你喜歡什麼？明天哥哥就帶你去。」
鹿夭夭的眼神卻很快就黯淡下來，道：「你去跟我姬哥哥說吧，這事寶寶做不了主。」
「好，我會和你姐姐、姬哥哥說的。對了，寶寶，你姐姐是和你姬哥哥一起出去的嗎？他們就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裡？」青竺又問道。
鹿夭夭推開他的臂膀，努努嘴，落寞地說道：「沒事，他們忙，寶寶不應該打擾他們的。」
這下玉煙也覺得不忍心了，就撩起裙襬慢慢地蹲下，姿態優雅，看著她道：「寶寶，這樣吧，只要你想出去，玉煙姐姐還是可以幫得上忙的。」
鹿夭夭扭著衣角，低著頭，聞言又飛快地瞥了一眼她，吶吶地說道：「真的嗎？」大眼睛卻充滿了希翼。
「當然！」青竺和玉煙異口同聲地應道。青竺甚至已經想到自己和鹿夭夭一起上街時，這個寶貝引起的轟動了。
這麼漂亮的小娃兒，只關在家裡真是太殘忍了，應該出去樂呵樂呵的。
「咳咳……」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咳聲。
三人轉頭一看，姬瀝璟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模樣清俊的男子。
鹿夭夭見姬瀝璟的臉色似乎不對，不敢多看，就把視線轉移到他身後的男子，見他一襲白衫，乾淨得似乎不沾塵埃，臉部稜角分明，兩隻眼睛如彎彎的月牙兒，看上去就像始終在笑一般，一頭烏絲整齊地束起，頭戴金冠，耳邊有兩束黑髮順從地垂下，額上一條銀色抹額更襯得面如白玉。
好熟悉的裝扮！鹿夭夭抓抓下巴，想了想，恍然大悟：這不是墨汐嗎？只是十年沒見，那個十六歲的略顯青澀少年，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優雅的青年了。
「姬哥哥……」鹿夭夭奶聲奶氣地喚道，忙推開青竺的懷抱，蹬蹬蹬地走到他面前，抱著他結實有力的長腿，仰頭道：「抱抱……」
姬瀝璟警告地輕瞥了她一眼，見她抱著自己的長腿就要往上爬，臉頓時黑了一半，忙躬下身子把她抱起來。
鹿夭夭於是把臉埋在他懷裡。
墨汐湊過來，訝異的說道：「瀝璟，這小孩真的很像夭夭啊。」
「她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鹿寶寶，鹿夭夭的妹妹。」姬瀝璟點頭道。
「哦，來，寶寶，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好不好？」墨汐眼睛一亮，忙要求道。
鹿夭夭不理會他，只是搖搖頭，打了個哈欠。
姬瀝璟於是道：「她累了，小孩子嘛，一向睡得早，平時這個時候早就應該睡了。」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那她姐姐呢？」墨汐馬上問道。
姬瀝璟眼睛一瞇，看了一會墨汐，再輕掃了一眼青竺和玉煙，對他們倆點點頭，道：「我也是剛回來，也不知道夭夭跑哪去了。寶寶，你姐姐呢？」
鹿夭夭又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道：「寶寶不知道，姐姐不見了，找不到。」
「大概出去了，聽她說要把寶寶送回家的。」姬瀝璟手輕撫著鹿夭夭的背部，看著墨汐道。
「嗯，我記得以前夭夭說過，她家是在國都的。」墨汐點點頭。
鹿夭夭暗自皺眉，這墨汐的記憶力怎麼那麼好？她隨口說出的話怎麼他都記得？
「呵呵，寶寶好可愛，我喜歡。對了，她家住在國都哪裡？說不定她的父母我們都認識。」玉煙款款走過來，看著姬瀝璟疼愛地抱著鹿寶寶的樣子，心裡很是酸澀，雖然她的確很喜歡這個小孩，可是她的姐姐……
姬瀝璟的濃眉一皺，道：「夭夭只是我的義妹，其他的我不過問。」
其他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墨汐卻笑道：「那瀝璟，等夭夭有空的時候就安排我們見一面吧，我們幾人對她都很好奇，你和她在風城待了十年，期間還不肯讓我們去看看她，呵呵，所以我們都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你那麼寶貝？就真的只是義妹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你的未婚妻呢？」說罷就看了一眼他的妹妹，眼含安慰。
見姬瀝璟面露不悅的樣子，墨汐也不在意，繼續道，「而且，我和夭夭也有幾面之緣，說不定她還記得我呢，她那麼聰明。」
聽到這裡，鹿夭夭的小腿踢了踢，咕噥幾句就不動了。心裡卻在嘀咕：怎麼這墨汐說的話讓自己那麼不舒服？
姬瀝璟見狀就道：「好，有機會再說。」也不解釋什麼，就道：「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回去吧，寶寶也該睡覺了。」
青竺馬上道：「其實我們可以留下來一起用飯的，你吃了不？」
姬瀝璟的臉一沉，看了他一眼，道：「事發突然，可能廚房還沒準備，不過我可以馬上叫人去弄。」
青竺嘿嘿一笑，嬉皮笑臉，道：「呵呵，堂哥別麻煩了，也別生氣，我這還不是開開玩笑嗎？下次我們再來吧，話說，堂哥著璟園真漂亮，風景很好，我們改天再來也是可以的。」
姬瀝璟頷首，不動聲色地說道：「好，歡迎。」
墨汐微笑地點點頭，緩聲道：「那我們下次再來吧，瀝璟，替我向夭夭問好。」說罷就從腰際解下個玉珮放在夭夭的身上，道：「這是我給寶寶的見面禮，呵呵，小傢伙很可愛，改天也帶出來玩玩。」
而鹿夭夭，早就發出輕輕的鼾聲了，狀似已經熟睡。
「這太貴重了。」姬瀝璟馬上道。
「再貴重也比不上人啊。」墨汐笑笑，搖搖摺扇，讓人如沐春風。
青竺和玉煙下意識地看向那被鹿夭夭放在樹叢中的琉璃玉珠。
「嗯，那先替小傢伙謝謝了。」姬瀝璟於是接受，輕撫鹿夭夭的背部，看了一眼房間。
三人見狀，也不好再打擾，於是就再閒聊了幾句，就相繼地走出去了。
待他們走好，姬瀝璟抱著鹿夭夭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把她放在床上，捏捏她的臉頰道：「你這小傢伙，倒是蠻聰明的嘛，還知道要躲。」
「不是你叫我躲的嗎？」鹿夭夭馬上睜開眼睛，咯咯咯地笑，躲避姬瀝璟的手指。
「你倒是聰明，看得懂我的眼色。」姬瀝璟親親她紅撲撲的臉蛋兒，道，「我不想讓墨汐看到你四歲的模樣，他見過你很多次，我怕他認出來，不像青竺他們，只見過一次，基本上沒有交談，認出的幾率就小了很多。」
「嗯，我明白。」鹿夭夭點點頭。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妖，不單她有麻煩，就是小姬也會受到牽連。
「不過，你這小傢伙，怎麼和他們碰上了？」
「我怎麼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鬱悶。」鹿夭夭打了個滾。
「我剛回來，璟園的很多事情還沒安排好，以後就不會了，就是他是我堂弟也不能隨便進入。」姬瀝璟馬上檢討。
「嗯，這還差不多。」鹿夭夭點點頭，突然頗為憂慮地說道，「小姬啊，我以後都不想用小孩子的身份了，裝起來太累人了。」想到自己奶聲奶氣的聲音，她就超鬱悶。
「哈哈，我還以為你樂在其中呢，而且你還用得著裝嗎？你本來就是個小孩子。」姬瀝璟捏捏她的臉頰。
鹿夭夭齜牙咧嘴地瞪著他，反駁道：「我才不是呢，我已經長大了好不好。」
兩人又鬧了一會，鹿夭夭見姬瀝璟笑著的樣子，想起了剛才的事，就道：「那玉煙公主是不是喜歡你？」
姬瀝璟被她酸溜溜的語氣逗樂了，就道：「是又如何？」
鹿夭夭哼了一聲，扭過身去。
姬瀝璟只是挑挑眉，摸摸鹿夭夭的肚子，道：「你餓了吧？我去看看廚房怎麼還不上菜？」
「不許走。」鹿夭夭本來還無動於衷的，見他真的準備走開，就忙伸手去拉住他的衣擺，抬眼道：「你給我說清楚嘛，你到底喜不喜歡那個叫玉煙的？」
姬瀝璟轉過身來，順勢坐在床沿邊上，問道：「你覺得她怎麼樣？」
不好，一點也不好！
鹿夭夭很想這樣嘶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說道：「她是公主，身份尊貴，人也長得漂亮，然後和墨汐一樣溫柔……」
嘖嘖，這語氣酸的。
姬瀝璟很是開心，就撫著她的背部，輕聲道：「那又如何？我家夭夭也很漂亮，又可愛。」
「可是，我是妖……」鹿夭夭癟癟嘴。
姬瀝璟不說話了，隨即他想了什麼似的，道：「你剛才說什麼？墨汐很溫柔？你怎麼知道他溫柔的？還有，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很深的交情？這次我回來後，他今天就把我找出去了，還一個勁地打聽你的消息。」
「我怎麼知道他想幹嘛……」鹿夭夭沒精打采地躺在床上，道：「我和他只是以前見過一面嘛，誰知道他還記得那麼清楚。」還知道她隨口胡謅的話，老天，要真要她找出個鹿家來，那她怎麼編造啊。
姬瀝璟見她雙眼無神的樣子，很是驚訝，這才摸摸她的腦袋，道：「你怎麼突然發熱了？」
「我吃了你爹送的丹藥，所以就渾身發熱了，還一陣一陣的，剛才說話還好好的，現在又覺得難受了。」鹿夭夭無力地說道，小臉通紅。
姬瀝璟一聽，急了，也顧不得說話，就忙替她導氣，他修煉的道術和鹿夭夭的法術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他才可以幫助她。
一刻鐘的功夫，鹿夭夭就安靜下來，陷入了冥想。
姬瀝璟知道這是她修煉的一種方式，此時藥效開始最大地發揮作用，還有待鹿夭夭吸收，於是就不再打擾她，自己忙去了。
一連三天，鹿夭夭都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姬瀝璟也沒在意，以前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於是就把姬無慾交代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他長期離都，和國都裡的人交情都不深，此時要一下子全部掌握他們的基本情況和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就需要花費他一些精力。而且，他還要抽出空去應酬，國王那邊也有消息了，準備舉行什麼宴會，這還不是想見見他這個未來的國公侯？
「這次宴會除了讓你露面外，只怕還有另一層意思。」姬無慾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姬瀝璟回來了，他其實比以前更加忙碌了，眼眶下面已經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姬瀝璟沒應聲，只是垂下眼瞼。
「玉煙公主是王后唯一的女兒，也是大王子墨汐的親妹妹，深受寵愛。現在她年芳十九，算得上是老姑娘了，你想想，她還一直未嫁，常往我們家裡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看上了青溪和青竺，但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她一直在等你。」姬無慾嘆了口氣，揉揉眉心。
感情的事，最是麻煩，也是最令人不能忘懷。
他怔鬆了下。
姬瀝璟沉聲道：「我對她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難得你喜歡那隻鹿妖？」姬無慾皺眉。
「是的，我就只愛她。」
「可是，她是妖。」
「那又如何？」
「她就那麼好？」
「在您眼裡，她也許不好，但在我眼裡，她是最好的。」
「……」
姬無慾看著他倔強的臉，想起了自己二十年前，也是如此倔強。
「你真的要跟那個女人走？就不顧我這個父親了？」一向冷靜沉穩的父親揮著枴杖嘶聲力竭地吼道。
「是的，父親，除非您答應我們在一起!」他跪下來，任由父親的枴杖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父親哆嗦著，吼道：「你馬上和那妖女分開！」
「我不！」
「她就那麼好？」
「在您眼裡，她也許不好，但在我眼裡，她是最好的。」
他當時堅定地回答，一如兒子現在的回答。
067多了一種顏色
見姬瀝璟堅決的樣子，姬無慾嘆道：「算了，感情的事我是管不了了。不過我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無意於公主，就快點和她解釋清楚吧。」
姬瀝璟冷冷一笑，道：「我跟她解釋什麼？她從頭到尾沒說什麼，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會喜歡她，她愛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他很是不理解，他活到二十三歲，待在國都的時間除了五歲前，其他時候都很少，怎麼這一次回來後，就有人在向他嚼舌根，說公主一直在等他？
荒謬！
姬無慾撫額一嘆，決定說起其他話題，於是就道：「呃……鹿夭夭修為如何？」
姬瀝璟的冷意稍融，緩聲道：「還不是那樣，她還貪玩不定性，修煉雖然每天都進行，但好像心思都沒全用到上面。其實這樣也好，我還真怕她全副心思都用來修煉呢。她現在才兩百多歲，修為已經有一千兩百年，其實也算是得天獨厚了。」說到最後，姬瀝璟有榮幸焉。
姬無慾看著他的神情，暗暗皺眉，道：「終究還是一隻小妖，不成氣候。起碼要有五千年的修為才行啊。」
「父親！」姬瀝璟不悅的看著他。
見他那麼尊敬地叫自己，姬無慾無奈，就道：「那你也抓緊時間修煉吧，本來，你是嫡子，怎麼說我這個位置都是由你繼承，可是我和你母親一直沒得到家族的承認，最後在你兩週歲的時候才把你帶回來，那是青溪已經三歲了，我二弟一直為他經營多年，還不是想搶了我的位置？當年要不是他道術比不上我，這個家早就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了。」
姬瀝璟輕皺眉頭，道：「爹，你不要在意這些，這些年我們不都是這麼過了嗎？」
「我怎能不在意？如果不是因為你娘的死因太過於蹊蹺，我會回來嗎？我現在也不知道，把你叫回來趟這渾水到底是對是錯？但爹太固執了，身體又不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隨你娘去了，所以才急匆匆地把你叫回來，所幸你道術已經練到這個程度了，剩下就靠機緣，所以我才放心。」說著就乾咳兩聲。
「爹--」姬瀝璟走到他身後，捏捏他的肩膀，道，「您放心，我會證實的，也會查出來的，為母親報仇，絕對不讓她白死。」
「嗯。」姬無慾點點頭，心裡卻在嘆息：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不是當事人根本就不瞭解那種深入骨髓的仇恨。
但是，把璟兒拖下水，這又是對還是錯？他本來可以安安靜靜地修煉的，卻要奔波來回處理這些讓他厭倦的俗事……
姬無慾享受著姬瀝璟的揉捏，見力道適中，讓他一直痠疼的肩膀舒適了很多，比管家姬橙的技術差不了多少，於是就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你按摩得挺好的。」
「謝謝爹誇獎。」姬瀝璟微微一笑，道：「以前在風城的時候，夭夭老是往外跑，晚上回來就說腰酸背痛，我的技術就是給她按摩出來的。」
荒謬！荒謬！！太荒謬了！！！
他的兒子竟然……姬無慾全身一僵，如果有鬍子的時候早就氣得翹起來了。
姬瀝璟加重力道，問道：「爹，這樣的力道可以嗎？」
「嗯。」姬無慾平復下心情，隨意應了一聲，想了想，又道：「那三天後的宴會你就表現好點吧，你的道術在年輕一輩中是最好的，只要你沒犯什麼錯，家族的三位長老也沒什麼異議的話，我就可以保你坐上家主之位。」
見姬瀝璟不回答，姬無慾又道，「你是人，鹿夭夭是妖，所以即使你現在再怎麼渴望都不能胡亂來，這樣對你的身體有害。」
姬瀝璟一聽，臉一紅，低聲道：「爹，您放心，這個我有分寸的。」
姬無慾笑笑，隨即道：「那小女娃長的倒是很可愛，眼神清澈，看來是個好對付的主，我也不怕你吃虧。但她的容貌太過於出色，恐怕這不是一件好事，容易引起紛爭，你好是看著點吧，不要讓她到處亂跑。」
「嗯。」姬瀝璟應道，想起鹿夭夭那張美麗脫俗的臉蛋，又是一嘆：那小傢伙只知道自己可愛，也常常自誇，卻不知道自己有一副比公主更出色的容貌。偏偏，不知道自己出色的人其實才是最最動人的，最最自然的。
唉，只希望她安分點，待在家裡，不要惹出什麼爛桃花才好。
「其實要我說，我看鹿夭夭好像沒那麼修煉的慧根，而要等到對方修煉到不傷害到你的身體，估計要等很久。璟兒啊，這樣吧，要不就聽爹的話，你即使不喜歡公主，也應該找一個看得順眼的女子回來，這樣也好傳宗接代，鹿夭夭畢竟是妖，不是人。依我看，三天後的宴會就會有很多適齡的大家小姐，也許你會碰到適合的也不一定。」姬無慾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母親去世那麼多年了，您身邊怎麼還沒人？我記得您說過，一對情侶間最重要的是信任和忠貞。而且，這世間姓姬的人又不是只我一人，傳宗接代還輪不到我，青溪和青竺還不是沒娶嗎？」姬瀝璟很是不悅，手也從姬無慾的肩膀上移開，坐回自己的位置。
姬無慾無語。
「爹，您不喜歡的事也不要加諸在我身上，我也不喜歡這種。」姬瀝璟玩弄著茶盞，道，「修道之人一向是清心寡慾的，我們姬家能得天獨厚，能生兒育女，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在這花之大陸，道士也只是一種職業而已，也可以成親生子，和平常人一樣生活。但有時候，有些人為了追求更高的道術，或者為了成仙，就會有意識地不成親，不近女色，不食葷腥，不說謊話。
而姬家，則是修道中的佼佼者，據說是有上天的庇佑，也有天分，修道的時候要比一般的道士寬鬆得多，成效也大，而且他們家族有很多靈丹妙藥，修煉起來就事半功倍，所以一千多年來，無人能撼動他們的地位。而他們享受的權利越大，相對而來，承擔的責任也很多。
姬瀝璟就是其中的一人，別看他才年紀輕輕，但天資聰穎，再加上紫金果的藥效和姬無慾的丹藥，修為卻是姬家目前前途最為看好的第三代，比起其他三個長老，也遜色不了多少，修煉的層數差不多高，缺少的只是更豐富的實戰經驗而已。
「對了，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女廚子是什麼身份？」姬無慾狀似不經意地說道，轉移話題。
「呵呵，爹，我還以為您不會問呢？我剛看到她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因為她和娘親有點像，不過她畢竟不是娘親，只是一個廚娘而已，估計就快走了吧。」姬瀝璟自從知道柳扶風的身份後，就一直在想方設法趕她走。
他一向防患於未然，對於自己把握不了的事，就想在萌芽的時候滅了它。現在柳扶風，他就把握不了她，因為她實力的強大，也因為鹿夭夭太喜歡柳扶風了。
姬無慾還不算老的臉一紅，道：「我也只是問問，那是你院裡的人，我不過問。」
姬瀝璟只是挑挑眉，眼裡閃過深沉。
至此，父子兩人的話告一段落，兩人一向都不是多話之人，今日的談話已經是少有的情況了，因此話題結束後，兩人很快就散了。
走出姬無慾的書房後，姬瀝璟就往璟園走，卻不想在庭院裡碰到了熟人。
「二叔、三叔。」姬瀝璟微微欠身，打招呼道。
「嗯，是戒之啊，剛從外邊回來？」花叢裡，白淨臉皮、面無白鬚的中年男子微笑道，看似和藹可親，氣度沉穩。
姬瀝璟看著他，其實姬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皮相，眼前這個二叔姬無休長得也不錯，終生只娶一妻，最後只得青溪一個兒子，所以他對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但姬無休雖然像個白面書生，眼睛的銳利卻讓人不敢小覷。
相比之下，三叔姬無止就爽朗得多，也是父親三兄弟中情緒最為外露，人最為活潑的一個，皮膚最黑的一個。他濃眉大眼，透出一股爽利和大家之氣，只一心在道術上鑽研，卻是三兄弟中成就最低的一個，只能說這事誰也勉強不了，不是勤奮就能有收穫的。
可是他，竟然娶了一妻二妾，但生活還算是美滿，也只生下青竺一人。
「剛和爹說完話。」見他們等待自己的回答，姬瀝璟就淡聲道。
「我說戒之啊，你和你爹真不愧是父子，說話一樣簡短，面無表情的，還從來不笑。」姬無止留有長鬚，此時就摸著自己的寶貝鬍子老氣橫秋地指責道。
「三叔您太誇張了。」笑什麼？他又不是賣笑的，不想笑的時候自然笑不出。姬瀝璟不著痕跡地皺起劍眉，看看天色，已經傍晚了，也不知道夭夭好了沒？已經三天了。
姬無休似乎看出了他的急切，就道：「三弟不必多說了，我看戒之要趕著回去呢，呵呵，聽說他院子裡藏了個美貌天仙的義妹，只怕要回去陪她了，所以我們也不和你拉家常了，你就回去吧。」說罷就莞爾一笑。
姬瀝璟的手指握成拳，他不喜歡姬無休現在說話的語氣，但這也沒必要頂撞什麼，於是就沉聲道：「那戒之先走了，二叔三叔慢聊。」說完就微微躬身，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哎哎哎，還真說走就走了，他一下子走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還沒說多少話。」身後，傳來了姬無止不可思議的聲音。
「呵呵，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聊天的，而且，我們又不是他親生父親，他哪有什麼話和我們聊……」姬無休的話裡含著笑意。
「……」
後面的話姬瀝璟沒再去聽，他腳步穩健，速度卻極快，很快就回到了璟園。
「寧叔，我出去的時候有沒有進來打擾鹿兒？」鹿夭夭修煉打坐的時候，最忌諱別人中途打擾，而他們房裡雖然結了結界，但還是怕不安全，所以姬瀝璟在出門的時候，就硬是把寧叔留下來。
「就只有一個柳姑娘，被我擋了回去。」寧叔答道。
「嗯。那辛苦你了。」姬瀝璟朝他笑笑，在門外看了一眼鹿夭夭，見她還維持著打坐的姿勢，渾身光芒四射，恍若仙人，各種顏色的光氣還圍繞在身邊，就仔細地數了數，竟然發現有四種顏色，想來是多了一種顏色！
姬瀝璟很是驚喜，就道：「寧叔你看，小鹿兒身上多了一種藍色！」也不知道藍色代表什麼法術？自從他八歲那年，鹿夭夭身上的顏色就再也沒變過了，沒想到現在又多出了一種顏色。
寧叔含笑點頭，萬年不變的面孔此時有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微笑的情緒，他道：「少爺，小姐的法術看來大有長進。」
「嗯，爹的見面禮好貴重，據說是我家一直在煉製的丹藥嗎，有五百年，爹也捨得給夭夭。」姬瀝璟很是高興，看來姬無慾雖然對鹿夭夭略有微詞，但該做的也不含糊，於是心裡對姬無慾更是愛戴了。
其實，在他心裡，只要是對鹿夭夭好的，他就不會對那個人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當然，情敵除外，他沒辦法對對方好，不把對方踢走就誓不罷休，比如之前在風城時向鹿夭夭提親的男人們。
寧叔見他高興的樣子，就道：「小姐身上能出現顏色，想來不是什麼凡間之物，少爺您有空也該去查查，看看小姐到底是個什麼品種。」
姬瀝璟一聽，略略皺眉，道：「姬家是有很多關於妖怪的記載，但關於鹿族的，不是出名的，真的知道不多，我就知道一個九色鹿。而問夭夭吧，她好像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長得不像爹娘。有時候，我都在奇怪，我們之間到底誰才是妖，妖界的知識她懂得非常少。」如果夭夭是九色鹿的孩子就好了，那樣他們的前途就會好很多，也會光明很多，姬瀝璟感嘆。
不過……他想起了鹿夭夭身上的毛髮，還有第一次見面時那身白毛……罷了，無論她是什麼品種，只要她是鹿夭夭，他就很高興了。
寧叔看著姬瀝璟陷入沉思的樣子，就悄無聲息地隱身了。
姬瀝璟正在思考著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柳扶風。
他看著她，這還是他知道她身份後第一次見面，之前三天鹿夭夭不用吃飯，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事嗎？」他主動開口。
柳扶風微微一笑，扭著小腰走過來，笑道：「少爺，夭夭也該可以吃飯了吧？都三天了。」
「這三天你去哪裡了？據說你不在府裡？」姬瀝璟不答反問。這三天他和姬無慾把自己的人都安插好，所以對整個璟園和國公府的事情幾乎都一清二楚，特別是璟園的，一有風吹草動就瞞不了他。
當然，相應的，璟園的防備級數又上升了不少，現在即使是柳扶風，要進入他們的房間也不能夠像以前一樣如入無人之境了，起碼要受點小傷。
姬家的實力，畢竟不容小覷。
尤其，柳扶風到底是個妖。
聽到姬瀝璟的問話，柳扶風也不以為意，答道：「也沒去哪裡，不就是四處走走嘛，我很久沒來國都了，就去見見故人。」
姬瀝璟皺眉看著她，警告道：「你跟在我們身邊，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無論你想幹嘛，我都不希望你傷害夭夭，一旦我發現你傷害她，即使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會和你同歸於盡。」他想起了十三年前，要不是眼前的妖，小鹿兒怎麼會離開自己？
柳扶風聞言就愣了下，隨即笑道：「你倒是有情有義，對那頭腦簡單的小傢伙一往情深啊，只希望她對你也有同樣的情意才好。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對她不利的，我很喜歡她。」說罷舌尖就伸出來，把紅唇一舔，眼神迷濛起來，意味不明地說道，「她的氣息，很純淨，是一道美味。」
姬瀝璟的眉頭不可遏止地緊皺起來，他打量著柳扶風，說道：「雖說磨鏡是有的，但我的小鹿兒不是那種人，而且，你要找她雙修，那我想你找錯對象了，她法術低微，相信入不了你的眼。」
「沒關係，我只是和她玩玩而已。」柳扶風嘻嘻一笑，朝姬瀝璟拋了個媚眼。
既然身份已經被拆穿，她也不必壓抑本性了。
姬瀝璟心裡更是厭惡她，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道：「等夭夭醒來，她也許會同意你的要求。」說罷就不再說話，轉身就想進屋去。
「哎哎哎，到底還吃不吃飯了，她三天沒吃，一定很想念我的手藝，來，把東西端著，你既然不待見我，我也不想見你這張面無表情的臉。」柳扶風嗤之以鼻，把手中的托盤遞給他。
姬瀝璟接了過來，香氣撲鼻，一看，都是夭夭喜歡吃的，再看看柳扶風，見她眼睛望著屋內，面露關切，就道：「謝謝你了，你的手藝夭夭一直喜歡。」看得出，柳扶風煮的東西是費了心思的，想來真的是對夭夭好。但他一想到她和夭夭曾經「坦誠相對」……心裡就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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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擦槍走火
「呵呵，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個木頭臉會對我說感謝。」柳扶風似乎愣了一下，準備轉身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應該的，夭夭喜歡你煮的東西。」姬瀝璟把手中的東西放好，在爐子上熱著。
「她應該快醒了，告訴她，我會再來看她的。」柳扶風丟下一個意味不明的話語，很快就扭著小腰走了。
姬瀝璟看著她那裊娜的身姿，眉頭緊成一個川字，自問到：「她到底是什麼妖？難道是蛇妖？」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隨後，鹿夭夭真的醒過來了。
姬瀝璟站在床邊看著她，充滿了期待。
終於，金光收起，鹿夭夭變成了一頭小鹿躺在床上。
姬瀝璟的眸光一沉，藍眸變深。
那柳扶風，算計得很準嗎？他心裡不舒服起來，只好仔細查看鹿夭夭，結果發現除了身上多出一種藍色外，好像還長大了一號。
他用手探了下她的脈搏，發現還是跳的，於是安心了。
「夭夭，你很累了？」他撫著她的毛髮，柔軟而修長，觸感極好。
鹿夭夭靜靜地待了一會，一動不動，直到姬瀝璟把她全身幾乎都拂過一遍了，這才低低地含糊說了幾句話，一眨眼的功夫就變身成為大人。
鹿夭夭看了一眼姬瀝璟，第一個動作就是撲上來抱住他，抱怨道：「小姬，真好，第一個就見到你，想死我了，我們多少天沒見了？」
姬瀝璟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張開手臂擁住她雪白的嬌軀，再揉揉她的長髮，順便把衣衫遞給她，道：「才三天，我很高興你想我，不過你確定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鹿夭夭生氣地瞪著他，道：「難道你懷疑？」臉頰鼓起，胸脯微微起伏。
姬瀝璟的眼睛動不了，隨即認為自己的反應太過於猥瑣，忙把視線上調，道：「乖，快把衣服穿起來。」
鹿夭夭這才想起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於是就快手快腳地把衣衫穿上，然後就撲過來捏他的手臂，惡狠狠地說道：「小姬，你好色啊，竟然現在才提醒我，你已經看光了。」臉卻紅了起來，眼波蕩漾。
姬瀝璟苦笑，道：「我早就把衣衫遞給你了，可是你視而不見，而且，小鹿兒，這不應該是我提醒你，難道你不覺得身上很涼快嗎？還是你覺得不著一物比較好？」
「胡說，誰說我不想穿衣服的？」鹿夭夭瞪了他一眼，拉攏好衣衫，密密實實地蓋住身體。
哼哼，不穿衣服多奇怪啊。
姬瀝璟看著她，萬分後悔。早知道，他就不拿白色衣衫給她穿了，而且還是他的，衣料極薄，薄得他能看清她胸前透出的兩點櫻紅。
他的喉嚨乾渴起來，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滑動，於是就道：「小鹿兒，你這次修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鹿夭夭發現衣衫過長，正忙著把袖子挽起來，聞言就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學會了召雲術，還有，十八美人的法力我幾乎吸收完了，現在維持成人的時間可以長達十個時辰，而且，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學起東西來特別覺得順，你爹給我的丹藥是不是可以使我開竅的啊？我以前覺得很難學的法術現在發現容易多了。」說到最後，鹿夭夭也不管自己還有一隻袖子沒挽起來，就手舞足蹈了。
姬瀝璟看著她不斷晃動的身軀，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鹿夭夭扭著他的耳朵，委屈地說道：「小姬，你幹嘛閉上眼睛，難道你很累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剛出關，正是精力最充沛的時候，但小姬可不是啊，也許在她修煉的時候，是小姬在看著自己啊。
想到這裡，鹿夭夭就仔細地觀察他眼睛的下邊，果然發現有淡淡的黑色，顯然是真的熬夜了。
「小姬，你累的話你就睡吧。」鹿夭夭難得地善解人意。
姬瀝璟沒應她的話，只是認真地看著她，道：「小鹿兒，你就沒發現你現在有什麼變化？」
鹿夭夭不解地眨眨眼，道：「我有什麼不同？」三天而已，還能怎麼樣？
姬瀝璟一把抱住她，把頭埋入她的懷裡，悶聲道：「夭夭，你沒發現你身體起了變化了嗎？起碼，你的胸就大了許多。」以前只能說是小籠包，現在已經是饅頭了。
姬瀝璟為自己的形容詞汗顏，心裡卻湧起了一股興奮。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色，夭夭沒冤枉他。
「真的？」鹿夭夭很驚喜，第一反應就用手去證實。
自然看到柳扶風震撼的美體後，她對自己就很不滿，現在有了變化，自然高興。
姬瀝璟的大頭被推開了，他很是不滿，咕噥一句，道：「夭夭，你的身體還能長大，我好開心。」說罷就抱著鹿夭夭，順勢將她壓倒在床榻上。
「小姬，別，等一下。」鹿夭夭推拒著他的腦袋。
「寶寶，給我抱一下就好。」姬瀝璟在她嘴上一吻。
鹿夭夭於是不說話了。
姬瀝璟很是滿意，他伏在她身上，繼續不停地吻她，幾乎把她的舌頭都吸進嘴裡，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才放開。
經過不斷的練習，他們的技術已經有了增進，起碼這次不會磨破鹿夭夭的嘴唇，而鹿夭夭也不會咬傷姬瀝璟。
兩人低低地喘息著，鹿夭夭用小手無力推著姬瀝璟的胸膛，感覺到他的體重，覺得自己就要在他身下窒息而亡，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再加上那艷紅的唇瓣，格外地嬌艷。姬瀝璟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唇，卻並不放開她，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她，像是從來沒過她一樣，眼裡的火苗讓鹿夭夭感到陌生而窒息。
「小姬……」她低喚一聲。
姬瀝璟頓感破壞氣氛，忙道：「不許叫我小姬……」
「姬哥哥——」鹿夭夭拉長語調，唇瓣綻放著笑容。
姬瀝璟一聽，火熱的吻繼續落在他最喜歡的大眼睛，她的大眼總是水汪汪的，似乎裡面有著一汪清池，每每看到她的眼睛，被她那麼一瞧，自己心裡就湧起了滿足感。
在她心裡，自己是最特別的吧，正如在自己心裡，她是最特別的存在。
他五歲認識她，那時的他很早熟，知道很多事情，包括知道什麼叫妖。知道她會說話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怕她，但看她四肢微顫，聲音顫抖的樣子，他卻一點也不怕了，反而覺得這個小鹿真好玩。
擁有一頭會說話的鹿，那多好啊，她會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只對自己好。那時，他想起了比他大一歲的堂兄青溪和大三歲的表兄墨汐。
青溪的父親和母親對他非常疼愛，他們會每天抱著他，會寵著他，會給他買他喜歡的所有玩具。甚至，除了父母，他還有一個年長的奶娘，那個奶娘會很溫柔地看著他，會給他縫補衣裳，會給他講故事。甚至，每當他背得一首詩、一段話的時候，他們都會誇讚他。
而墨汐，是一國的王子，他擁有數不清的小夥伴，還有一些兄妹，他們經常可以一起玩。每次，在他們一起玩的時候，墨汐都是孩子裡的王，他又溫柔又善良，總是寬厚地對待每一個人。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奶娘，他的奶娘會武功，總會在他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
而他，姬瀝璟，只有一個父親，一個寧叔。父親和寧叔常年不說話，父親老是在喝酒，喝醉的時候就抱著他喃喃自語，「你怎麼就長得那麼像我呢？我多麼希望你是個女娃，多麼希望你長得像你娘？像你娘多好啊，不，如果沒有你多好啊，你娘就不會死了。」
當然，他知道父親是愛他的，而清醒的時候父親會滿臉的慈愛，說道，「我前幾天交代你看的書看完了沒？現在背一遍給我聽。還有，你的武功進展如何？璟兒，你和別人不同，別人玩的時候你可不能玩，記住，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所以在別人玩那些幼稚遊戲的時候，你不要跟著瞎鬧，也不許再看。」
是的，他知道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沒人和他一樣，一出生就打通了任督二脈，練武事半功倍。他有其他小朋友沒有的好腦袋，他看過一遍的書就可以記住，老師一講，意思他就會理解個八九不離十。
他的確是和別人小孩不一樣的，他每天很早就起床，開始扎馬步，練武，從早忙到晚，然後很晚才睡。不需要人哄著，不需要奶娘，因為他會很累，很快就睡著了。
所以父親很滿意，他也很滿意，因為這樣，父親大概會很開心吧，即使自己不像娘親，也會很有用的。
只是，父親最終還是把他送走了，五歲的時候，把他送到了風城，武功沒有大成就不許他和他見面。
臨走前，他再次看到了橙叔的狗狗，那隻狗狗全身黑溜溜的，卻非常聽話，而且據說異常地忠誠，只會對自己的主人好。他就親眼見過，橙叔有一次受傷，流很多血的時候，就是那隻狗拼了命地跑回來，把父親帶去了。
最後，橙叔得救了，狗狗也因此累得虛脫，甚至還瘸了一條腿。
那時起，他就特別特別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個人，或什麼。
寧叔雖然是他除了父親以外最信任的人，但他不是他的，他還會把自己的情況向父親報告，比如他今天又偷偷溜去看墨汐和青溪一起玩了，然後父親就會皺起眉頭。
然後，來到了風城沒多久，他遇到了小鹿兒，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小鹿兒是妖，所以她不會太靠近除了他以外的人類，而且，他救了她，書上說救人就會以身相許。他需要這個，所以他哄騙了她許下了「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的諾言。
當時，他把她當成一個很可愛的寵物，很可愛的小妖精，非常疼愛她。在她面前，他不需要老成，不需要掩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後，她被柳扶風劫走了，他當時傷心欲絕，但他畢竟忙，過了一兩年後思念就漸漸地淡了。但當他道術有成，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地尋找鹿妖，沒殺一個妖怪，他總會問對方，「你有沒有見過一頭笨笨的雌性鹿妖？」
他知道自己的問話很可笑，但他卻更清楚地知道，他沒有忘記她，那個有著一雙美麗大眼的小鹿妖，那只有點笨但聽話可愛的小鹿兒。所幸，他們再一次見面了，在他十三歲那年。
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她沒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找到了她，並且她全身上下完好無損！
於是他們很自然地在一起，彷彿三年的離別算不了什麼。再後來，他們隱居了。十年的時間裡，他一直還弄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變質的？
他對一隻鹿妖產生了感情，並且向父親坦誠了。他沒有彆扭，只覺得很自然。
或許，是在他十五歲那年時，有一天他摟著她的小身子睡覺時，第二天醒來，下身一片濕濡。當時，他臉紅了，卻想起了夢中的情形，夢裡的小鹿兒身體拉長，五官變大，卻依舊是那副可愛的模樣，而他，摟著她，抱著她，吻著她……
小鹿兒沒說錯，他也許真的有戀童癖。
這個問題，他從不深究。
愛上鹿夭夭，對他而言，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即使她是妖。
……
「姬瀝璟！」在他正想起以前的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某人的怒吼聲。
「怎麼了？」姬瀝璟忙看著她。
鹿夭夭眼睛幾乎可以噴出火來，她憤憤地瞪著姬瀝璟，大聲道：「你想那個妖精去了？怎麼親著親著就發呆去了？是不是趁我不在的三天去找別的小妖精了？你壞蛋！我討厭你！」有這樣的人嗎？瞧瞧，她衣衫都半褪了，他卻突然發起呆來，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突然美得驚天動地了，所以才能他看呆了。
結果……結果，他發呆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吧？瞧，眼神毫無焦距，嘴角竟然還露出一抹色咪咪的笑容！她不相信，這笑容是為自己綻放的，說不定想到哪個女人了……呃……難道是那什麼玉煙公主？
所以她出聲了。
鹿夭夭的話讓姬瀝璟幾乎失笑，忙安撫道：「乖乖，我突然想到我們小時候的事了。呵呵，既然小鹿兒不滿意，我現在就補償。」說罷就堵住了她微翹起的嘴唇。
他的吻從嘴唇到鼻子，再到臉頰，然後落到了她的耳畔，他舔弄著她小巧的耳垂……她本來還在氣憤的，但一會兒就軟了，因為他的大手開始扯開她的衣衫，撫上了她敏感的胸前——這是第一次，他們不再滿足於單純的親吻，開始坦誠相對了。
鹿夭夭只覺得一陣羞澀和興奮，感覺跨歷史的時刻來了，全身也因為他的碰觸而蜷縮成一團，她羞紅著一張小臉，低聲道：「別，姬哥哥，你慢點——」此刻的她，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只覺得渾身發燙，似乎要燃燒起來。姬瀝璟此時的吻已經落到了鹿夭夭如白玉雕成的脖頸中，他像一個正青春勃發的少年，不，或許此刻的他就是一個魯莽激動的少年，他控制不住自己正在燃燒的熱情，如火一般熾熱。他的手在顫抖著，因為撫上了他一直想觸摸，卻又不好意思觸摸的聖地。
他將手移到她的胸部，在那一片耀眼的雪白肌膚玉肌上來回撫摸，他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雷，神智迷糊，但他的眼睛卻異常地清醒，他緊盯著身下夭夭的反應，只要她有一點兒的不適，他就會停止，放緩速度，放輕力道……
手中的觸感告訴他，小女孩長大了，她已經長成了一個可以和他融為一體的女子，她迷濛的眼神和低低的呻吟聲，都告訴自己，她現在是快樂的。而且，他感覺得到，他常年握劍的手真的是太粗糙了，相比之下，她的雪肌玉膚是那樣的細滑嬌嫩——那種強烈的粗細對比，讓他心疼起來，動作也變慢。
他怕自己太過於粗魯，會弄疼了她。
最後，他真的弄疼了她。
他的唇逐漸移到了她粉嫩的胸口，漸漸往下而去……他將臉埋進她微賁起伏的胸脯中，一陣陣少女特有的體香沁入他的肺腑，傳遍他的全身，刺激著他身上每一根神經，他低吟一聲，一隻手一直不肯放開，沿著她美好的身體曲線上下摩挲……她的身體綿軟而嫩滑，在他身下柔若無骨，他只感到口乾舌燥、五臟俱焚，嗓子火燙得像體內在燒著一把灼熱的火。
他感覺，他快爆炸了，於是他的另一隻開始下移。
但是他沒想到，都在這個時候，小鹿兒竟然拒絕了他！
「怎麼了？」姬瀝璟看著她，全身蓄勢待發。
「……不行。」鹿夭夭抓著他的手，表情想哭，道，「我會把你吸乾的。」她想起了狐狸精，現在的她，就是一隻狐狸精。
「我不怕。」姬瀝璟堅定地看著她。
「我怕。」鹿夭夭抹了一把臉，剛才激情中掉下的眼淚讓她的大眼顯得很是濕潤和楚楚動人，「我怕你會受傷害，小姬，你再等等，我們再想辦法。」
「小鹿兒……」姬瀝璟伏在她胸前，挫敗地低吟道，「我想我這輩子都需要保持童子之身了。」
069所謂的神獸
「小鹿兒……」姬瀝璟伏在她胸前，挫敗地低吟道，「我想我這輩子都需要保持童子之身了。」
「為什麼？」鹿夭夭眨巴著大眼，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體內的火焰。
姬瀝璟翻下身，用被子把鹿夭夭的身子蓋好，低聲道：「因為我覺得要你有五千年的法術修為，遙遙無期。」還不如指望自己再更上一層樓呢，這樣他的身體就可以承受了。
「為什麼是五千年？」鹿夭夭故意忽略姬瀝璟語言中蔑視自己能力的話，抓住重點。
「因為我看書說，只有擁有五千年修為的妖，才不會對人類的身體造成傷害。」姬瀝璟閉上眼睛，回味剛才的美好，聲音懶懶的，抵啞而性感。
鹿夭夭深受蠱惑，趴在他胸膛上，輕輕淺淺的氣息噴在他裸露的胸膛。
姬瀝璟低嘆一聲，道：「夭夭，其實只要做一次，對我的身體完全沒影響的。」
「……是嗎？」鹿夭夭眼睛往上翻，很是不信。腦袋裡卻想起了趙啟那張青青白白的臉。
見鹿夭夭似乎有所鬆動，姬瀝璟就再接再厲，道：「真的，小鹿兒，我的身體很好，一次沒關係的……」天啊，他姬瀝璟也淪落到這一天！
「不行。」鹿夭夭想了想，還是堅定地搖頭。
姬瀝璟於是裝挺屍，不理她。
鹿夭夭見狀就嘿嘿一笑，抱起他的腦袋看了看，見他嘴唇緊抿，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靜靜地覆蓋著眼皮，想到他那雙藍眼，就猛地啃了一口他的嘴唇。
姬瀝璟吃痛驚呼，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鹿夭夭卻不管不顧，毫不猶豫地趁機將舌頭慢慢探入直至他喉嚨，重重的舔壓，然後便將舌頭收了回去，在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姬瀝璟被弄得很不舒服，瞪著她，道：「你哪裡的招數？」
鹿夭夭心情大好，不解地說道：「什麼哪裡的招數？」
姬瀝璟於是閉口不言。
鹿夭夭覺得沒趣，就裹著被子坐起來，道：「我餓了。」
沒人理她。
鹿夭夭偷瞥了一眼姬瀝璟，再大聲道：「小姬，我餓了。」
「哼。」姬瀝璟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全身還僵硬著，哪會那麼容易就釋懷？
「人家還不是怕你被吸乾嗎？你發什麼脾氣？」見姬瀝璟孩子氣的動作，鹿夭夭竟然升起了一種滿足感。
哈哈，你也有求我的時候。想到這裡，她就有叉腰仰天大笑的衝動。
「你很得意？」姬瀝璟的聲音突然陰森森地傳來。
沉浸在想像中的鹿夭夭頓時憋了下去，小聲道：「我沒。」
「哼哼。」姬瀝璟冷哼一聲，從床上優雅地坐起，再優雅地拉攏好激情中被鹿夭夭扯開的衣衫，他隨意瞟了一眼鹿夭夭，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嘴角於是似笑非笑。
鹿夭夭見他頭髮略微散亂，俊眉藍眼很是招人和性感，就想湊過去親親。
姬瀝璟卻快速地下床，再到門口的爐子上把飯菜拿進來放在桌子上，道：「來吃吧，還熱著呢。」
鹿夭夭歡呼一聲，二話不說就掀開薄被，衣衫不整地站在他面前，討好地笑道：「小姬，你對我真好，我愛死你了！」
姬瀝璟聞言，嘴角微翹，就走過來替她整好衣衫，道：「你以後可得穿肚兜了，還有，跑動的時候也注意點。」
鹿夭夭的眼睛早就黏在那飯菜上面了，只顧著胡亂點頭，雙手大張地任由姬瀝璟撫弄衣衫。
姬瀝璟見她口水直流的模樣，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腦袋，道：「乖，快去吃吧，餓壞了？」
鹿夭夭歡呼一聲，就先去銅盆裡洗洗手，然後就跑在桌邊乖乖坐好，準備吃飯。
「小姬，你吃了不？」鹿夭夭見有兩個碗，就忙替他裝好飯，討好地看著他，就差沒搖搖尾巴了。
姬瀝璟見狀，就笑著走過來，揶揄道：「難得你吃飯的時候還記得我。」
「我什麼時候記不得你？」鹿夭夭看著他若隱若現的酒窩，第一百零一次咕噥道，「你的酒窩真好看，怎麼不是長在我臉上？」
姬瀝璟白了她一眼。
兩人開始吃飯。
鹿夭夭到底是餓了，她剛修煉完，腹中空空如也，所以一頓飯下來吃起來很是開心。姬瀝璟不時給她遞口湯什麼的，就怕她噎著了。
待桌子上快剩下一堆骨頭後，姬瀝璟吃著青菜，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小鹿兒，你沒發現你身是行多了一種顏色嗎？」
「真的嗎？」鹿夭夭舔舔手指，很是驚喜地看著他。
「嗯，是藍色。」
「哈哈，這就對了，我娘給我的書本，我這次學會了一些，以前我都不明白的。」鹿夭夭得意地笑，道，「嘿嘿，我娘身上也有藍色的，藍色代表天空，說明我的飛行術已經成功，以後可以日行幾千里，比千里馬還千里馬，當然，用召雲術的話會慢一點。」鹿夭夭想起了孫悟空，人家一個觔斗就十萬八千里，呃……算了，還是不和他比較好了。不過，她來這裡後，還沒聽說過有孫悟空這號妖猴。
「你娘身上也有藍色？」姬瀝璟挑挑眉。
「是啊，我娘身上有九種顏色，五彩繽紛的，顏色好看得緊，而我那掛名的爹爹就遜色多了，據說只有五種顏色，哼哼，我現在已經四種了，以後回去我也不怕他們嘲笑我。」鹿夭夭得意地搖頭晃腦，把碗裡剩下的最後一根雞腿拿起來，狠狠地咬下一口，滿足地嘆道，「真香啊，柳姐姐的手藝就是好啊。」
姬瀝璟垂下眼眸，掩住驚喜，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娘是九色鹿？」
「嗯。」鹿夭夭條件發射般點點頭，嘴巴裡塞滿了食物。
姬瀝璟眼睛瞇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鹿夭夭。
鹿夭夭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的，但見對面的姬瀝璟一動不動，就問道：「你怎麼不吃？」
姬瀝璟皺眉，冷哼一聲，道：「你怎麼不告訴我？」
鹿夭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手中剩下的雞骨頭忙丟掉，一雙油膩膩的小手正尷尬地張開，做投降狀。
「小姬，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鹿夭夭吶吶地說道，淚盈於睫，楚楚可憐，「嗚嗚……我真丟臉啊，書上說，九色鹿的孩子應該很聰明的，而且還是一隻神獸，可是，我一出生，就是一身白毛，我記得書上說的，九色鹿的孩子應該可以繼承很大的法力……嗚嗚……我真替我娘丟臉，所以就不好意思告訴你了。」
事實上，鹿夭夭認為，九色鹿是她娘，她沒覺得有啥好說，有啥了不起的，甚至於，她還想起了小時候姬瀝璟對九色鹿的崇拜，然後對自己的無奈，因為自己在法術上的笨拙……於是，就有意無意地隱瞞了下來。當然，期間也有脫口而出的時候，但總會被其他事情耽擱了。
「夭夭！」卻不想，姬瀝璟卻激動地撲過來，也不顧鹿夭夭手上的油膩膩就抱住她柔軟的身子，道，「小鹿兒，你真好，你知道嗎？你是九色鹿的孩子，那一切就不同了，你現在法術增加了五百年，幾乎有兩千年的修為，本來我以為要等到五千年的，但現在不同了，還剩下五百年，我們就可以……」他臉紅了起來，為了自己的急切。
於是，他低咳一聲，坐在她身邊，慢慢地說道：「這樣，你明白了嗎？」他期待地看著鹿夭夭。
鹿夭夭懵懂地搖頭，道：「我不明白。」
姬瀝璟恨鐵不成鋼，想了想，就附耳在鹿夭夭旁邊說了幾句。
「真的？」鹿夭夭也臉紅了。
「當然，書上是這麼說的。」姬瀝璟點點頭，這樣，他就不用等那麼久了。而且，鹿夭夭的身份，會讓父親不再反對，說不定還會給她丹藥，這樣夭夭的法術就會快速增長……不過這事急切不得，於是就反覆叮囑鹿夭夭修煉時不要操之過急。
鹿夭夭心裡也很興奮，剛才看到姬瀝璟難受的樣子，她恨不得以身受過，現在知道日期可以縮短了，而且只要增加五百年的法術——雖然對她而言還是很難，但是畢竟目標變小了嘛，有動力了。
她忍不住想，他們估計一對很奇怪的情侶了，就為了XXOO竟然想方設法增進自己的功力。想到這裡，她又嘿嘿一笑，那樣子搭在她的花容月貌上顯得……有點猥瑣。
一想到和姬瀝璟XX了OO，再OOXX，鹿夭夭就低頭竊笑。
當然，以她單純的腦袋，只知道XXOO就是兩個人脫光光抱在一起，然後他們就是正式的夫妻，然後男的就對女的很好……所以剛才在姬瀝璟要脫掉自己的衣服時她才那麼驚慌，就怕自己身上的妖氣不小心傷到他了。
姬瀝璟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以後怎麼讓他對自己千依百順，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興奮，但又不想讓鹿夭夭增加壓力，只是只能忍耐住，端來銅盆，讓鹿夭夭洗掉油膩膩的手，再收拾桌子。
鹿夭夭沒想到自己這個身份還能有這個好處，就很是興奮，拿出鹿族的書左看右看，發現才學會不到一半，她也不急，知道這事急不來，時候到了，機緣到了，自己自然就會懂的，比如說自己這三天就受益匪淺，非平時能比的。
姬瀝璟收拾好東西后，就準備拉著鹿夭夭過去洗澡，但見她正入神地看著一本書，想到這正是他們鹿族的書，於是就順手拿過來，翻了翻，道：「小鹿兒，你雖然沒有神獸的風範，但顯然上天還是厚待我們的，你就認真學吧，以後不許再那麼貪玩了，專心學點，等你有兩千五百年的修為，我就重重地賞你。」
鹿夭夭點點頭，期待地看著他，道：「你賞我什麼？」
姬瀝璟笑而不語，只是那酒窩勾人得很。
鹿夭夭就要撲過去，卻突然想起什麼，就問道：「什麼是神獸？做神獸有啥好處？」沒好處的話，她就不想太理會了。
姬瀝璟於是坐下來，為她答疑解惑，道：「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在廣瀚三界之中，出沒著一些極富靈性的神獸，它們有著不為人知的神奇力量，一直是三界諸神喜愛的寵物，尋常人一生也難得一見。神獸的出現能給世人招來幸福，化解戾氣，因此被視為吉祥的象徵。在這裡，最令妖邪膽顫心驚並且法力無邊的四大神獸就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獸了。當然，還有其他神獸，比如說貔貅就是人間最為喜愛的一種神獸，因為它可以填宅闢邪，專為主人聚財掌權，有了它，就意味著可以財源廣進。」
一通話說下來，鹿夭夭的眼直了。
「如果我是貔貅就好了，那樣我就會有很多錢了。」鹿夭夭眼睛發亮。
「貔貅這種神獸是可以聚財，但是他的食物就是吃金幣，最低標準是銀幣，所以沒人養得起。再說了，一般的人想見都見不著，我也沒見過，只除了你這只笨笨的小獸。」姬瀝璟疼愛地抱著她，再一次感謝上天，因為他得以和鹿夭夭在一起，度過了十幾年的慢慢孤獨路。
「不帶這樣攻擊人的。」鹿夭夭白了他一眼，道，「難道我的作用就是給神或人當坐騎嗎？」她接受不了。嗚嗚……她想蹲在牆角畫圈圈了。
「也不一定，看你的意願吧。」姬瀝璟笑笑，道，「急什麼，你的法術未大成，哪個神仙會想要你？你想想你娘，不也是活得很自在嗎？她在人間可是善良的代名詞，救過很多人類，在民間有很高的聲望。」
鹿夭夭想想，道：「好像也是。」她平日裡馱著姬瀝璟就已經夠了，再馱著另一個陌生人或神仙，她可受不了。
「而且，你們神獸也有一個獸神的，那是神獸之王，可以號召萬獸，那才是真的威風。」姬瀝璟見鹿夭夭眼睛又一亮，就摸摸她的腦袋，道，「你什麼時候真正成人了，我那時再告訴你吧。」
鹿夭夭的腦袋又耷攏下來，隨即又道：「那鳳凰和龍也屬於神獸嗎？」她想起了中國古代的傳說。
「也算是神獸的一種，不過通常人們稱為靈獸，麒麟、鳳凰、龜和龍是四大靈獸之首，但也有凶獸，比如混沌、窮奇、檮杌、饕餮。不過我一向與妖打交道，所以要遇到這些獸很難，瞭解得也不多。」姬瀝璟思忖了一會，想到鹿夭夭神獸的身份，如果自己能有所成的話，也許以後會遇到的。
「饕餮？嘿嘿，這個我聽說過。」鹿夭夭馬上道。
「這是我常常用來形容你的話，你當然聽說過。」姬瀝璟輕瞥了她一眼，道，「饕餮傳說中很可能就是狼，或是從狼演變而來的神獸。不過因為貪吃和兇惡，所以才稱之為惡獸罷了。」
鹿夭夭於是尷尬而笑，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就是喜歡吃，你能耐我何？」
「我當然不能耐你何。」姬瀝璟突然抱起她，聽見鹿夭夭的尖叫聲，就笑道，「走，一起洗澡去，好快快睡覺。」
門外的寧叔聽見那笑聲，臉上也隱隱露出了笑容，神秘莫測，
第二天，鹿夭夭一大早就神清氣爽地爬起來，準備到花園去走走。結果發現姬瀝璟早就不在房內了，她也不在意，知道姬瀝璟平日裡很忙，只能用睡覺的時間去修煉，估計現在又不知躲在哪個角落去了。
結果，當她走到花園的時候，天色還沒大亮，花園裡霧氣濛濛，如入仙境。
鹿夭夭深吸一口氣，嘆道：花之大陸就這點好，花多，所以她不愁沒食物。雖說她現在可以不吃花瓣，但身體本質上畢竟是瘦，吃膩了葷菜，吃吃花瓣清清腸胃也好啊。
最後，她又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項新功能。因此當姬瀝璟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鹿夭夭正彎腰在一株牡丹花前面，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神情認真。
「夭夭？」他喚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清晨的霧氣微微沾濕了他的衣裳，有些貼身，且精神抖擻，顯得器宇軒昂。
鹿夭夭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但隨即想起了自己的事，就興奮地跑過來拉著姬瀝璟的手回到她剛才的地方，道：「小姬，來，看看，這裡有什麼不同？」
姬瀝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四周，道：「有什麼不同？」
「你真笨，你看，這牡丹花是不是開了？」鹿夭夭鄙視地盯著他。
姬瀝璟看了一會，恍然大悟，道：「是開了，不過現在不是牡丹花開的時節啊？」
「哈哈，那是因為我叫她開的。」鹿夭夭叉腰一笑，嘴角上揚，掩不住的得意，道，「十八美人我不是吃了嗎？她的法力我快吸收完了，所以我就有控制百花的能力，當然，只有比較有靈氣的花我才能和他們溝通，聽得見他們說話，其他一般的花就只能命令他們開放或凋謝了。像眼前這株牡丹花，她生長了百年了，又是長在姬府，靈氣還行，所以就可以和我溝通。剛才她說了，她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你還在她的根底下尿尿過和哭過呢，據說當時你被你爹欺負哭了，那時你五歲。」說到最後，鹿夭夭的笑容簡直就是張揚了，一邊還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看姬瀝璟的表情。
姬瀝璟不語，表情幾乎不變，只是挑眉看著她，神情狀似高深莫測。
鹿夭夭見他沒有尷尬，好生失望，就垂著頭道：「好吧，門口的石榴花妹妹還說了，這三天總有人找我，但都被你和寧叔擋住了。」
「這麼說來，你以後可以通過百花來瞭解一些事情咯。」姬瀝璟問道。
「大概吧。」鹿夭夭搔搔腦袋，道，「不過得看那花的年齡，一般的花都只有幾歲，這個我怎麼和他們說話啊。不過不要緊，我聽得懂一些動物的話，我會鳥語，還會獸語。」說到最後，鹿夭夭就開心起來。
「你呀，還算是有點樣子。」姬瀝璟點點她的鼻子。
「哼哼，你哭過哦。」鹿夭夭抱住他，刮刮他的鼻子。
「你小時候就沒哭過？我記得昨晚你還哭過呢。」姬瀝璟捏捏她軟軟的臉蛋兒，恨不得親上一口。
於是，鹿夭夭的臉紅了。話說，昨晚洗澡後，本來想乖乖睡覺的，沒想到自己又不小心撩撥了他，最後他的小腹下邊鼓起來，疼得睡不著，她又不肯讓他脫衣胡來，最後就在姬瀝璟的建議下，用手替他解決了。
他很滿足，但鹿夭夭很是害怕和害羞，最終在某人暢快地低吟時，她看著他的臉，很沒用地哭了。弄得姬瀝璟以為自己弄疼了她的手，哄了半響才哭哭啼啼地睡下了。
鹿夭夭怎麼可能跟他說，她老人家活了兩百多年，第一次見到那麼激烈的場面，第一次見到全裸的男體，最後被嚇哭了？
不過鹿夭夭懷疑自己是激動得哭了，打死她都不承認自己會那麼沒用，竟然會被嚇到！
所以此時一聽姬瀝璟說起，鹿夭夭就很不好意思，推開姬瀝璟，走到牡丹花前，臉蛋兒紅紅地說道：「這牡丹花姐姐的花瓣很好吃呢。」說罷就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碩大的牡丹樹上就嘩啦啦地掉落花瓣，還全都是最肥嫩的，才一會的功夫，鹿夭夭的手裡就捧了一大堆花瓣。
「你要吃不？」鹿夭夭邀請。
姬瀝璟搖搖頭，含笑地看著她。
鹿夭夭於是打算獨吞，一把一把地吃下，痛快至極。
「看到你，我想起了一句話。」姬瀝璟慢慢地說道，見鹿夭夭抬眼好奇地看著自己，就道，「牛嚼牡丹。」
「……」
見鹿夭夭沒反應，姬瀝璟就低笑著走開了。
許久，花園裡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鹿夭夭憤憤地嚼著牡丹，想到：哼哼，小姬又開始欺負人了，我還是去找狼小弟吧，平衡一下心態，免得我以後變態，心理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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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去找狼小弟
吃過早飯後，鹿夭夭不想修煉，心思懶懶的，見姬瀝璟要出門就叫道：「小姬，我也想出去玩玩。」
「你想去哪裡玩？國都你又不熟悉。」
「不熟悉沒關係，我又不會到處亂跑，我只是去找一個我許久不見的朋友。」鹿夭夭不滿地撅起嘴，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安靜的主，要她整天待在家裡等待姬瀝璟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正在修煉。
「許久不見的朋友？」姬瀝璟的眉頭緊皺，道，「你還認識其他人？」難道是墨汐？他想起三天來總是想見鹿夭夭卻被自己用藉口擋住的墨汐，心裡一緊：難道他們倆的交情就真的好到那種地步了？十年不見，十年未曾聯繫過啊，這才剛來到國都，兩人就迫不及待了。
不得不說，姬瀝璟的聯想能力事很強悍的。
「我當然認識，我交友廣天下。」鹿夭夭得意地揚起下巴，道，「我在森林裡的人緣可是一等一的好。」
姬瀝璟輕瞥了她一樣，透露出不信，但還是問道：「比如有誰？」
「比如有……狼小弟啊，不對，他現在已經改名字了，叫郎孜然。」笑死她了，竟然叫孜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幸虧現在沒有孜然這種調料。
「狼小弟？」見鹿夭夭的眼神清澈，眼神清亮，姬瀝璟初步斷定她應該對對方沒什麼情愫，於是稍稍放下心來。
「是啊，狼小弟和我一起長大的，他小時候經常欺負我，非禮我，還嘲笑我穿衣服，我有怪癖，最後竟然還號召別的動物來嘲笑我。」鹿夭夭咬咬牙，恨恨地握起拳頭，道，「結果我們私奔的時候，他很不厚道，竟然中途劫走了我的財產！」直接的後果就是她去劫走別人的財產。
「非禮？私奔？」姬瀝璟的眉宇間有了陰霾，思忖著這幾個字真正的含義。
鹿夭夭見他眼光不善，忙擦擦額頭，道：「可是我的力氣很大，最後以暴制暴，反非禮回去了。」她怎麼覺得自己冒冷汗了？
姬瀝璟的臉頓時黑了一半。
「好吧，我說錯了，其實也不是非禮，就是鬧著玩的，他每次都趁我游泳的時候偷襲我，然後我就反偷襲了，騎在他頭上了。」
姬瀝璟的另一半臉這下也黑了。
「好吧，我再次說錯了，其實我們就是玩玩，當時我還是一頭小鹿呢，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而且，我能出來找你，都是托他的福呢，他當時剛剛成人，得以出結界，就捎帶我出來了。」所以絕對不是私奔，絕對不是！
姬瀝璟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沒再深究這個話題，只是道：「他現在在國都？」聽鹿夭夭的話，看來是個剛成人沒多久的小妖，他不待再深山裡修煉，跑來這等繁華之地做什麼？難道就不怕有來無回？
「嗯，我娘說的，我可以去找他玩玩。」鹿夭夭把九色鹿拿出來當擋箭牌。
「那好，你可以去找他玩。」見鹿夭夭馬上喜形無色的樣子，姬瀝璟補充道，「當時要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我現在有事，等兩天後，我就有空和你一起去了。」兩天後，正好參加完宮廷宴會。
鹿夭夭一聽，臉蛋兒皺了起來，水漾的大眼裡是滿滿的抗拒，撅起嘴道：「我自己去也行的，我能找得到他，他身上有我娘的東西。」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啊。小姬也許過兩天後又要忙了，而且，要她待在家裡，很無聊的。
姬瀝璟瞇起眼睛看她。
鹿夭夭不滿地瞪回去，跑過來拉拉他的手，搖晃道：「好啦好啦，小姬，我最愛的姬哥哥，你讓我出去玩一會嘛。」
姬瀝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嘴角微勾。
見有戲，鹿夭夭更是賣力，拉下他的腦袋就把自己的嘴唇湊過去。
一吻完畢，姬瀝璟舔舔嘴唇，白皙的俊臉上神氣了一團紅暈，低聲道：「你答應為我做昨晚做的事，我就讓你出去。」
「做什麼事？」鹿夭夭眨眨眼。
姬瀝璟捏捏她的臉，臉上紅暈更深，竟是艷色逼人，讓鹿夭夭看呆了。
「就是把你弄哭的那件事啊。」姬瀝璟食髓知味，以前他都是忍下的，但自從昨晚後，他第一次感覺到那麼舒服。
鹿夭夭聞言就微微推開他，眼睛往上瞟，斜睨著他，不語。
「哼哼，要不你就乖乖留在家裡。」姬瀝璟看著她，居高臨下。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鹿夭夭撇嘴，臉卻一紅。
於是，兩個人紅著臉蛋對視了一會，直到姬橙的到來才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少爺，老爺在等著了。」來人四十多歲的模樣，相貌普通，丟在人堆裡就找不到了，但有一雙格外銳利和有神的眼睛，顯出了不平凡。
姬瀝璟一震，看了他一眼，道：「橙叔，你先出去吧，我待會就來。」
姬橙看了一樣姬瀝璟和鹿夭夭，點點頭就走出去了。
「那是姬府的管家，和我爹一起長大。」姬瀝璟笑笑，把鹿夭夭垂下來的髮絲掛到耳後，道，「他養著一條狗，全身黑溜溜的，但眼睛和你一樣，滾圓滾圓的。」
鹿夭夭瞪著他。
姬瀝璟親了下她的嘴唇，道：「答應不？」
「嗯。」鹿夭夭點點頭，有點羞澀。
「那你去吧，我把寧叔留給你。」姬瀝璟想了想，就道。
「我不，寧叔還是留給你吧，我只是去玩，又說什麼危險。」鹿夭夭不同意，不知道為啥，她就是感覺道寧叔是不願意留下來看著她的，他更想跟在姬瀝璟身邊。
「而且，我耳朵上有我娘給的耳環，沒事的。」鹿夭夭又勸道。
「那好吧。」沉吟了一會，姬瀝璟和再一次妥協，道，「你帶上侍衛。」
「知道了。」鹿夭夭高興地點點頭，以前再風城時，她也是帶著四個侍衛出去玩的，而他們都在暗處，不會影響到自己。
「對了，出去玩的時候記得小心點，不要亂惹事，安分點。」國都達官貴人多，有些人會仗勢欺人，雖說國公府的牌子沒人敢砸，但就怕鹿夭夭一不小心吃虧，即使最後討回公道，也會讓她受到委屈。
鹿夭夭翻翻白眼，道：「知道了，我又沒惹事過。」小姬每次再她要出門的時候都會念上一通，她都能背了。
「國都畢竟不同風城。」姬瀝璟皺皺眉，把懷裡的一枚木牌遞給她，道，「這是我們姬家的信物，如果事惹上什麼人的話你就拿出這個。如果是惹上妖的話……」姬瀝璟皺皺眉，摸摸她脖子上的避息玉，道，「乖乖，把這個戴好了。」
「……」鹿夭夭無語，只希望快點出去才好。
終於，等姬瀝璟安排好，他終於心有忐忑地離開了，只剩下鹿夭夭戴著一頂遮蓋容貌的紗帽興沖沖地出門了。
一路循著九色鹿身上的氣息和國都街上百年老花的指引，鹿夭夭終於找到了狼小弟的所在地。
「這個是什麼地方？」鹿夭夭看著「尋芳樓」這三個燙金的大字，再聞到這一條街道都充滿的胭脂粉味，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狼小弟不會事沒錢了所以來賣身吧？」鹿夭夭觀察了片刻，很肯定地發現，這就是花街啊，傳說中的花街，姬瀝璟一再申明不許去湊熱鬧的花街啊！
現在正是大上午的，所以街上的人很少，比較安靜，很多樓閣的大門都是虛掩著的，除了有一兩個浪蕩子昨晚夜宿哪個女子的香閨，現在才想起要回去，也是滿臉的惺忪，搖搖擺擺地讓下人扶上馬車就走了。
鹿夭夭再三觀察，見有人再瞄著自己，終於打算去敲門了。
「小姐，您都站在這裡半天了，有事嗎？」手還沒伸出來，漆紅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年僅的小龜奴探出頭來了，小眼睛在不斷地掃瞄著鹿夭夭的上下，眼神也是奇特。
鹿夭夭當然不知道，在花街裡，一個獨身年輕女子上門來，不是為了自己浪蕩的相公就是想來賣了，而鹿夭夭身上穿的布料極好，自然就是前者了。
鹿夭夭皺皺眉，她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放肆地掃視過，不過她也不在乎，就脆聲道：「請問狼小……呃，郎孜然在這裡不？」
「你找郎少爺？在啊。」龜奴最終認定這是一個有錢的主，於是就很老實地回答。
「那叫他出來，就說他的債主來了。」鹿夭夭馬上道。哼哼，狼小弟，十年前你把我的金葉子都借走了，我現在就要你加倍償還！想到這裡，鹿夭夭目露凶光，即使是薄薄的輕紗也掩不住她的煞氣。
那龜奴嚇了一跳，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還附帶一句：「小姐，您是再說笑的吧？」
「哎哎哎！」鹿夭夭忙拍門，叫道，「你怎麼關門了？我是說真的，你快把郎孜然叫出來啊。」她搔搔腦袋，不明所以。
很快，那大紅的門又開了。因為鹿夭夭身後躥出一名大漢，正很威武地踢開大門，然後一閃身，就把剛才的小龜奴提出來，沉聲道：「把人叫出來！」這是姬瀝璟身邊的四大侍衛，武藝非凡，名字分別為風雨雷電，此時現身的就是頭頭姬風了。
那龜奴見他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花樓的人眼睛最毒，所以他馬上道：「小姐請稍等，小人馬上去叫人。」
這時，又一位龜奴走了過來，年紀比剛才那個還小些，大約十五六歲左右，這個嘴巴要甜許多，把鹿夭夭迎了進去，還為她奉上了茶。
鹿夭夭坐在大廳裡，除了空氣中甜膩膩的花香和胭脂粉味外，這個大廳其實還是比較典雅的，她看了一會就沒興趣了，茶也沒喝，只是撐著下巴在那裡無聊。
唉，幹嘛要戴這個鬼東西呢，走路都看不清楚。鹿夭夭想起姬瀝璟讓自己出門的條件之一，就一陣埋怨。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她要聽他的話，她不是妖嗎？應該我行我素的。
鹿夭夭在心裡淚奔。
只要姬瀝璟一板起臉來，她就沒撤，他說什麼她都乖乖行事。
沒用啊沒用，鹿夭夭再次淚奔，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誰來找本少爺啊？」倏然，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鹿夭夭放棄自憐，尋聲望去，驚訝了。
只見有一年輕男子一襲綠色的長袍，長袍上繡著大朵大朵紅色的牡丹，紅綠相稱，極為招眼，而他頎長的身子正斜倚在欄杆處，眉宇間倦倦的，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似睡非睡，渾身似乎無力，全身上下都讓人覺得懶洋洋的，讓人恨不得拿根竹竿把他的腰頂起來，或者拿把鎚子把他給敲醒。
鹿夭夭此時就有這種衝動。
是的，這是狼小弟，她確定，五官基本不變，但是氣質上差了很多，十年前狼小弟面容也只是清秀而已，笑起來她還覺得猥瑣，但現在的狼小弟雖然還是長得不太帥氣，但是他的氣質變了，讓人看了只覺得他有一股子的邪氣，卻又格外地吸引人。
「狼小弟？」鹿夭夭出聲確認，感覺到這大廳周圍暗處似乎埋伏了很多人。
「你是……」狼孜然的身子一下子就站直了，細長的雙眼也爆出了精光。
「果然是你！」鹿夭夭一把把紗帽取下，惡狠狠地瞪著他。
郎孜然又是一愣，看著她不語，眼裡閃過經驚艷，周圍的人和暗處的人也倒抽一口涼氣。
「你是……」郎孜然迷惑了。
「連我你都不認識了！」鹿夭夭丟開紗帽蹬蹬蹬地跑上去，二話不說就使勁地拉扯著郎孜然的衣領，因為她站在樓梯的上處，所以很輕易地就把郎孜然提起來了。
「小鹿兒！」郎孜然驚呼，也顧不得自己正被人提在半空中，眼裡閃過狂喜，道，「小鹿兒啊，你可總算來找我了，想死哥哥我了。」說著就趁勢想把鹿夭夭抱在懷裡。
啪啪啪！某隻想吃人豆腐的狼一時不慎被某大漢扔到了樓下。
「狼小弟？！」鹿夭夭驚呼，見他沒事就趴在欄杆上嬉笑道，「哈哈，誰叫你不安分？」
郎孜然到底是沒摔著，他在空中就趁勢一翻身，瀟灑地落地，抱怨道：「哪裡的野蠻人，把他給我趕出去！」心裡卻很是懊惱，要不是他心不在焉，尋常人能動得了他？唉，才和小鹿兒見面呢，這就在她面前出醜了。
鹿夭夭於是忙把揮揮小手，道：「你們在外邊等著，我這裡沒事，除非我叫你們，否則就不要出現。」
姬風聞言就猶豫了。
「沒事，他是我小時候的夥伴，而且我有自保能力，不會出事的，姬哥哥也不會說什麼的。」說罷就很不悅地橫了他一眼。
姬風見狀，就很是聽話，二話不說便隱在暗處了。
郎孜然見狀就喜滋滋地跑上來，道：「走，這裡人多，到我那裡吧。」說罷就拉著鹿夭夭的手，兩人很快就到達了尋芳樓的後院，那裡有一座獨立的小院。
兩人剛一進門，郎孜然就把人給趕出去，鹿夭夭二話不說就設了個結界。
一切準備完畢後，兩人就打了一架。
「哈哈，狼小弟啊狼小弟，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鹿夭夭仰頭大笑，騎在他身上，掄著小拳頭示威。
郎孜然狀似虛弱地躺在地上，道：「你這個大力怪，這麼多年沒見，我原先以為你還是那麼沒出息，沒想到你的妖力倒是比我高了不少。」
「那是當然。」鹿夭夭很是得意，大言不慚，道，「我可是下了很大苦功夫的，再加上我聰明絕頂，增加妖力不再話下。」
「不過，你怎麼長大了？」郎孜然驚訝地看著她。
鹿夭夭把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你跟了個有錢的主。」郎孜然很是羨慕她的際遇。
鹿夭夭只是嘿嘿一笑，道：「你脖子上怎麼有我娘的金項圈？」她上下打量郎孜然的裝扮，見他披紅掛綠的，就搖頭嘆道，「俗，俗，你怎麼穿衣服那麼難看呢？」
郎孜然聞言，青筋爆出，又想打架。
鹿夭夭卻不理會他，逕直站了起來，拂拂衣袖，道：「走，我們去坐下聊聊。」
兩人坐下後，就談話了。
「這麼說你歷經天劫後就一直在仙台山晃蕩？」鹿夭夭驚奇地看著他，道，「仙台山是不是傳說中的妖界啊？那裡是不是有很多妖？」
「是的，那裡只有妖界的一部分了，妖是很多，大妖小妖都有，我在那裡可是混得如魚得水啊。」郎孜然自誇。
「騙人，我聽我娘說那裡都是弱肉強食，你那麼一點法術怎麼敢去那裡呢？還如魚得水？」鹿夭夭嗤之以鼻。
「是，那裡是弱肉強食，但你選擇了一個靠山就不一樣了，而且每個妖都有各自的地盤，只要你不去招惹別的妖，一般的妖是不會動你的。」狼小弟洋洋得意，道：「你有沒有發現我的法術增長了不少？」
「不是說歷經天劫後就長一點的嗎？」鹿夭夭不以為然。
「是這樣，但是，我妖力的增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狼小弟摸摸下巴，湊近她，小聲道，「在仙台山那裡，我可是體會到另一種生活，極妙啊。」
「怎麼個妙法？」鹿夭夭好奇，也小聲道。
郎孜然嘿嘿一笑，很是猥瑣，突然道：「你還是處子之身吧？都沒開化。」
鹿夭夭臉頓時紅了，氣惱地瞪著他，道，「幹你何事？還有，你是為什麼要下山的？」
郎孜然頓時被噎住了。
071可怕的結論
鹿夭夭見郎孜然似乎說不出話來，就很是高興，道：「怎麼樣？是不是在仙台山惹事了？」
郎孜然惱怒地瞪了她一眼，道：「我怎麼會惹事？」
兩人互相瞪視著對方，不語。
「算了，實話和你說吧。」郎孜然覺得這種舉動太幼稚，就敗下陣來，低聲道，「小鹿啊，我告訴你，這世間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增加妖力，並且妙不可言。」
鹿夭夭皺眉看著他，道：「你有話就直說，不要笑得那麼……奸詐。」
「嘿嘿，就是雙修啊！」郎孜然站起來，幾乎是手舞足蹈，道，「這男女之間的交合則是三界中最為自然和最為暢快的事，而妖與妖之間的交合更是有利於修行。一般而言，都是小妖榜上大妖，這樣小妖就能快速地增加妖力，而妖力對等的妖相互交合，效果就沒那麼明顯，但增加得比較穩定。所以一般而言，越是強大的妖就越受妖青睞。」
「這麼說……你傍上了一個大妖？」鹿夭夭再次抓住重點，不過心裡卻在嘀咕。雙修？好像在哪裡聽到這樣一個詞。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說的這種方法！對了，你有沒有興趣修煉？」郎孜然清秀的面孔一紅，雖說他的膚色是小麥色的，但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羞赧。
「哈哈，你臉紅了。」鹿夭夭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笑。
「太熱了而已。」郎孜然不知從哪抽出一把破破爛爛的扇子，搖啊搖。
「我對這種方法沒興趣。」鹿夭夭老實回答，和一個陌生的妖怪脫掉衣服滾在一起……鹿夭夭想想就打了個冷顫。
小姬會把她的毛給拔了的，要是他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
「你真是不開竅，難怪你還是處子之身，你丟不丟人啊，都一把年紀了，還是處子，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郎孜然鄙視地看著她。
在妖界，沒人會在乎什麼貞操貞潔，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妖力究竟能不能提升，而且，一個妖如果在成年後還是很純潔的話，別人就會恥笑他或她沒有魅力，夠不上其他妖。當然，如果一個妖和另外一個妖成親了，那就會對對方忠貞。而成親之前，你可以任意玩耍。
「這個不用你管。狼小弟，你才離開森林多久，就滿口胡言亂語了，還敢嘲笑我！」鹿夭夭瞪著他，道，「你既然覺得仙台山那麼好，那你為什麼要下山來？你知不知道，這國度其實很危險的，你才有一千多年的妖力，當心其他大妖怪都把你抓去吃了。」
郎孜然不以為然，肩膀卻垂了下來，道：「我這還不是躲一個人嗎？唉，即使真被其他妖抓去了，也好過我被那人抓到啊。對了，你能不能不叫我狼小弟？我年齡比你大。」說到最後，他就不滿了。他更不滿的是，這小傢伙怎麼才十年不見，就變得如此耀眼？
「等你的妖力什麼時候比我強了再和我說這句話。」鹿夭夭氣勢強橫地掃了他一眼，見郎孜然憋屈的樣子，很是爽快。
哈哈，果然，偶爾欺負一下狼小弟是有利於自己心情愉悅的，也是有利於自己心理健康的。
「就會欺負我……」郎孜然鼓起雙頰。
「真噁心，一大把年紀了還做這種動作。」鹿夭夭做了個鬼臉，想了想又問道，「你怎麼跑到這來了？」她看得出，郎孜然並不想談到那個追他的人，所以她就放心放過他好了。
「你以為我想啊？我剛從仙台山上下來，身上只有一點金葉子，然後我就想去找你，於是就去了我們當初分開的地方，到了附近的麗城，沒想到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就到了花樓，最後還跟著那個女人來到這裡，最後還遇到了你娘，你娘見我準備來國度，就隨手把金項圈給了我，說有機會的話讓我照顧你一下。」郎孜然摸摸自己的項圈，笑道，「你可別小看你娘的東西，你娘是神啊，給的東西肯定也不是什麼破爛貨，這項圈可是有你娘的氣息呢，所以一般的妖也不會惹我。」
鹿夭夭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嗤之以鼻，道：「難怪你還好好地活著。」
「哼，而且我現在也想通了，你不是老是叫我色狼色狼嗎？那我還不如真的色，嘿嘿，小鹿兒，你不知道啊，我自從來了這花樓後，見識可是增進了不少，我沒想到這些人類心思會如此多樣，創造出了那麼多高難度的動作！」郎孜然一臉的佩服，道，「讓我受益匪淺。」說罷也不理會鹿夭夭的反應就興沖沖地跑進內室，過了一會兒才神神秘秘地拿著一樣東西出來。
「來來來，這是我這些年來辛辛苦苦收集來的極品畫冊，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我就免費讓你大開眼界。」郎孜然拿出那紅木做的盒子，方方正正的。
鹿夭夭那廂還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麼，這廂就看到郎孜然的動作，頓時來了興趣，聲量也有意識地降低，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你怎麼那麼寶貝？」
「嘿嘿，這可是讓男人快樂，女人快活的好東西啊，小鹿兒，聽哥哥的沒錯，你只要學會這裡面的東西，保準迷死任何一個男人。」郎孜然清秀的臉蛋上掛著不相符合的邪氣，細長的眼睛一直瞄著鹿夭夭的臉蛋。
「真的，可以迷死小姬嗎？」鹿夭夭的興趣果然被提高了。
「小姬？當然可以！」郎孜然拍拍胸脯，堅定地說道，「別說是一個小姬，就是一國的王子都可以迷倒！相信哥哥的沒錯了。」
「我不要王子，只要能迷倒小姬就行，這樣以後我想出來玩，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他也不管了。」鹿夭夭暢想著美好的前景，一想到姬瀝璟對自己千依百順，心裡就爽快起來。
「真是沒出息，就想著你的小姬。」郎孜然不屑地撇撇嘴，手已經打開了盒子，拿出其中的一本質量上乘的紙質畫冊給鹿夭夭。
鹿夭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畫冊，就要伸出手來拿。
「等等。」郎孜然突然縮了回來，定定地看著鹿夭夭，道，「小鹿兒，你老實告訴哥哥，你和那小姬進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哪一步？」鹿夭夭很是不解。
「你們有沒有親親和摸摸。」郎孜然面容很嚴肅。
「親了也摸了。」鹿夭夭抓抓下巴，老實回答。
「還有呢？」
鹿夭夭臉一紅，隨即又板起臉，武裝起自己，吼道：「難道你還想有什麼？」這事讓她在呢麼好意思說嘛，而且，一想到自己今天能出門的條件……一想到今晚……鹿夭夭的心跳不正常了。
「那人是怎麼搞的？怎麼就那麼容易放過你？」郎孜然摸摸下巴，看著鹿夭夭精緻漂亮的面容，雖然稚氣了點，但到底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啊，怎麼那姬瀝璟就沒拆吃入腹？難道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郎孜然的腦袋迅速地運轉起來，最後，他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姬瀝璟，那個他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最近名動國度的美男子，以比他父親更為出色的面容和貴氣翩翩的舉止一躍成為荀國美男榜的榜首，並且還引起了國度從三歲到八十歲女性的覬覦，也讓這些天來花樓找回自尊的男性人數激增的罪魁禍首……竟然……竟然不舉！
不舉啊，就是不行啊！
郎孜然被自己可怕的結論嚇到了。
「狼小弟，你怎麼了？難道中邪了？」見郎孜然的臉突然變得扭曲，鹿夭夭也顧不得好奇那本書的內容了，直接就把他拉到座位上，小手猛扯他的頭髮。
頭皮上的疼痛讓郎孜然迅速地回神，他猛地把書放下，雙手握住鹿夭夭柔滑的小手，急聲道：「小鹿兒啊，你上當了！那個姬瀝璟中看不中吃，是個繡花枕頭，你可別上當了，就吊死在他一棵樹上了。」就吊在我這棵來了。郎孜然幾乎想自薦了。
啪！鹿夭夭削了下他的腦袋，喝道：「你真的中邪了？怎麼胡言亂語的，把話扯到小姬身上了？」
「小鹿兒，你聽我說，那個姬瀝璟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
「夠了！」鹿夭夭板起臉來喝道，「我家小姬惹到你什麼了？你竟要如此詆毀他，你們不是沒見過面嗎？」
鹿夭夭現在很不高興，你說這郎孜然想說就說吧，但為毛要說到小姬身上了，而且還是壞話！所以她憤怒了。
郎孜然被她怒氣驚了一下，於是鎮定下來，抹了把汗，很是委屈地看著她，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可是，我不喜歡你說他的壞話，而且小姬對我很好，我很喜歡他。」鹿夭夭認真地看著他，道，「狼小弟，在背後道人是非是不對的，是不道德的。」說完後她就一愣，這句話不是小姬用來教育自己的嗎？
郎孜然更是委屈，不過他權衡了下輕重，馬上道歉道：「好吧，是我不對，是我想錯了，犯糊塗了。」罷了，先不要惹急她，等自己找到證據再說。他安慰自己。
見郎孜然如此一說，鹿夭夭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她心裡還惦記著那本可以迷倒姬瀝璟的書，就忙道：「書呢書呢？」
「我心情不好，不打算給你看了，你下次來再說吧。」郎孜然猛地把畫冊收好，轉身就走進內室，待他出來的時候雙手已經空空如也了。
鹿夭夭怒瞪著他，雙手抱胸，雙腳岔開，睥睨著他，道：「你挑起了我的興趣，現在又不給我看，難道剛才打得你還不夠嗎？」
郎孜然一聽，頓時臉皮一扯，展開笑容，隨便編了個藉口，兩人於是約好下次再慢慢看，看完後他還帶她去看活生生的情境圖，如果可能的話再實踐一番。
鹿夭夭一聽，果然不再抓著這個話題不放，兩人見已經敘舊完畢了，就撤了結界。
「小鹿兒，我既然不能經常出來，那我去找你好不好？」兩人準備出門去吃午飯，雖然現在已經下午了。
「不好，你進不來姬府的。」鹿夭夭想起門口那對付妖怪的符咒，頭皮一麻，道，「姬家都是捉妖人，你的妖力不強，還是不要冒險了，我自己來找你就好了。」
「那好吧。」郎孜然不情願地回答，道，「我會努力增強妖力的。」他雖然留戀這個花花世界，也喜歡人間，但他此時見到相處了兩百年的鹿夭夭，頓時興奮起來，到底是舊時一起玩過的夥伴。
「嗯。」鹿夭夭點點頭，伸出小手，道，「你還錢我！」
「為什麼？」郎孜然驚訝。
鹿夭夭怒視著他，道：「不要以為我們之間有很好的交情，別忘記了，你臨走前借走了我的金葉子。」鹿夭夭加重一個「借」字，咬牙切齒。
雖說她當時想的是，即使日後相見他給太多的錢也彌補不了她當時絕望的心情，但在她認為，還了還是比不還好。
郎孜然驚愕地看著她，撓頭道：「小鹿兒啊，那是十年前的舊賬了，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幹嘛？」
「反正我就一直惦記著，你還我不？」鹿夭夭雙手緊握起來，盯著郎孜然皮膚光滑的臉蛋，蠢蠢欲動。
「別別別——」郎孜然擺擺手，道，「你娘難道沒和你解釋過嗎？那金葉子是她指使我拿的，就為了讓你乖乖回去。」虧他還特意和九色鹿叮囑一番，一定請求她把願意解釋清楚，免得鹿夭夭還記得那筆舊賬，沒想到，即使她說了，這小傢伙還是那麼小氣！
「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那些金葉子最後被你用了。」
郎孜然無語，最後無奈，只能返回屋內把金葉子捎上。
「還你。」郎孜然大手裡拿出了幾十枚金葉子，準備遞給鹿夭夭。
鹿夭夭眼睛一亮，她丟失的財產啊，又回來了！於是忙伸手去接。
郎孜然的手一縮，可憐兮兮地說道：「小鹿兒，哥哥最近手頭很緊啊，你知道的，做護院其實沒啥錢的。」他對鹿夭夭的說辭是，他無意中救了這裡的老鴇一命，所以就進了花樓做護院。
「胡說，沒啥錢你還住那麼好的地方？」鹿夭夭緊盯著金葉子，反駁道。
「這是別人給我住的，一個空殼子啊。」郎孜然的手再縮。
「你不是跟了個有錢人嗎？還會在乎這點小錢？」郎孜然苦口婆心。
「這個不同的，這是我丟失的財產啊，我心心唸唸的金葉子啊，意義不同啊，我把它拿回去了，我睡覺就踏實了。」
「但小鹿兒啊，你不能把哥哥往絕路上逼啊，你忍心讓哥哥吃苦你自己卻在吃香喝辣？」郎孜然的手已經縮到背後去了。
「郎孜然！」鹿夭夭怒喝，不耐煩了，橫眉豎眼地瞪著他。
郎孜然冷不丁被吼，見鹿夭夭一張小臉在陽光下瑩白剔透，還因為生氣而泛起淡淡的紅暈，竟然就在不知不覺中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兩人還沒有交接完畢，一聲比鹿夭夭剛才那句怒吼更大、更兇狠的獅子吼傳來。
郎孜然和鹿夭夭動作一致地轉頭望過去。
人為之，一股香風已經提前鑽進了鹿夭夭的鼻子裡。
鹿夭夭定睛一看，猛地一驚，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好熟悉啊！
只見來人身材壯碩，胸前雄偉，走起路來波濤洶湧。和柳扶風那種豐滿不同，她的這種豐滿是因為肥胖引起的。
「哈秋！」鹿夭夭身子一縮，打了個冷顫，揉揉鼻子悶聲道，「這人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命運是何等地好玩！鹿夭夭再次感嘆，其實心裡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尤其是看清對方的臉後，再看看那即使是濃妝艷抹也掩不住她臉部的皺紋，右臉頰上還有一顆大大的媒婆痣！
鶯姐姐啊，您老人家怎麼又出現了？而且都十年了，你老人家似乎一點都沒變，讓我想認錯的機會都沒有！
鹿夭夭淚奔，人販子來了，她剛向郎孜然要債，萬一眼前的女人認出了自己，那她準備到手的金葉子不是就要轉手了嗎？
來人雖然肥胖，但動作出乎意料地迅速，很快就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郎孜然馬上把金葉子收好，笑瞇瞇地說道：「小鹿兒，這是我和你說的老鴇，很有風韻吧？」
鹿夭夭木然地點點頭。
「我聽說今天早上來了一個天仙似的小姑娘，還是來找你的，所以我就過來看看。」鶯姐姐繞著鹿夭夭轉了一圈，道，「你這小姑娘的確有點姿色，不過我看你的眼睛怎麼那麼熟悉啊？」
「哦，她叫鹿……」
「我叫鹿寶寶！」鹿夭夭馬上說道，截斷了郎孜然的話。
郎孜然馬上道：「是的，她是我小時候的朋友。」不過心裡卻很奇怪，小鹿兒不是很討厭九色鹿為她取的名字嗎？怎麼現在就用了？
鶯姐姐笑笑，皮笑肉不笑，只是道：「知道我平時最討厭的是什麼不？」
「什麼？」鹿夭夭和郎孜然異口同聲地問道。
「小孩！」鶯姐姐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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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醋勁大發
鹿夭夭最後是木然出了尋芳樓，她飯也不想和郎孜然一起吃了，還是打道回府吧。
當然，罪魁禍首就是那突然出現的鶯姐姐。當時她口口聲聲說討厭小孩，還把十年前自己騙她的事說了一通，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和口口聲聲討厭小孩的話語讓她一陣心驚膽顫，總覺得她早就看穿了自己。
而且，狼小弟最後還暗中和她說，這鶯姐姐可是十年前崛起的荀國第一首富啊，名下的花樓客棧酒樓無數，而且她身份似乎很神秘，無人能查出她的來歷，而她二十年來總是一副相同的打扮，也無人知道她具體的歲數，所以狼小弟才那麼忌憚她，乖乖地留在花樓裡了。
最後，她終於按耐不住了，慌慌張張地就從尋芳樓裡跑出來，連郎孜然的金葉子和叫聲都不顧了。
畢竟是做了虧心事啊，尤其還遇到了當事人，鹿夭夭慌得不行，只想快點回到姬府才好。
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她這才發現已經下午了，腹中空空的，她餓了。
站在大街上，她辨別了下方向，往姬府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她總覺得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幾乎擠到她的了，讓她寸步難行。
鹿夭夭此時異常想念姬瀝璟，她的腿走累了，恨不得姬瀝璟在身邊，然後把她抱著走才好。
「姬風——」她喚了一聲。
幾乎是立即的，她的身邊空曠起來。
「怎麼回事啊？這街上的人太多了。」鹿夭夭抱怨，也沒指望身邊的兩個大漢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小姐放心，姬雨馬上就會雇來轎子了。」姬風小聲道。
鹿夭夭點點頭，有點魂不守舍，偶爾一看，發現旁人都用異常灼熱的眼光看著自己，她不明所以，一心想回去，也就不理會了。
很快，姬雨回來了，還帶來了一頂精緻的小轎子。
鹿夭夭見狀，如蒙大赦，馬上就鑽進了轎內，一邊還吩咐道：「到了家裡記得叫我。」說罷就閉上眼睛昏昏欲睡，剛才一場和郎孜然的運動耗了她一些體力，最後還在太陽底下行走了那麼久，有點累了。
小轎很是平穩就是慢了點，卻不想，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香辣刺鼻，讓鹿夭夭從昏沉中驚醒過來。接著，她又聞到一股花香和茶香，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竟然異常地好聞。
「停停停！」鹿夭夭馬上探出腦袋，抽抽鼻子，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那麼香？」
「小姐，這是江南茶樓。」姬風馬上回答。
「走，進去，我想吃飯了。」鹿夭夭馬上興沖沖地說道。
罷了，這轎子那麼慢，她還是先吃完飯再回去好了，而且小姬和柳姐姐也不一定在家呢。
心動不如行動，鹿夭夭循著香氣一路找到了江南茶樓。
綠色的琉璃瓦，紅底雕花的屋簷，翠綠的竹簾，安靜的氣氛，牆上懸掛著意境悠遠的山水畫……這一座三層樓高的江南茶樓，瀰漫著茶香、花香和肉香，就那麼遺世獨立地座落在人煙中，門前的花木被修剪得很平整，竟好像是一座大戶人家的府邸，而不像是做生意的茶樓。
當鹿夭夭被小二帶上樓的時候，她又驚呆了。
今天她是走了什麼運？才想去看看狼小弟而已，竟然遇到了只有一面之緣的鶯姐姐和現在的墨汐！
「呵呵，小傢伙，還記得我不？」墨汐一身藍寶色的錦衣，羽扇綸巾，打扮得像個書生，偏偏他身上又是一股濃重的書卷氣，不經意間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只覺得他與世無爭，淡薄優雅，此刻的他斜倚在欄杆上，對鹿夭夭露出了十年前一樣的笑容，溫和、淡定，和好奇。
鹿夭夭看著他，歲月似乎很優待墨汐，除了令他更加成熟，更加有風度外，其他的幾乎沒變，所以她想裝作不認識他都不行。
「墨汐？」鹿夭夭叫喚，想到眼前的人是王子，是小姬以後要打交道的對象，於是就不想得罪他，馬上就露出了笑容。
「虧的你還記得我。」墨汐微微一笑，嘴角習慣性地上翹，黑眸卻幽暗起來，沉沉地看著她。
「呵呵，墨汐還是一如以往地俊美，我當然記得。」鹿夭夭毫不含糊地拍馬，臉蛋兒也湊了過去，笑瞇瞇的。
墨汐不語，只是伸出手來拉著她的小手，道：「餓了吧？我已經為你訂好飯菜了。」
鹿夭夭很是不自在，這人怎麼就那麼自覺呢？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是拉著她的手了。
幸虧很快的，他們就達到了墨汐預定的包廂，在三樓，從窗戶往下看，樓下竟然是一個小院子，有玉橋流水，柳樹百花，景色頗為雅緻。
鹿夭夭坐在凳子上，享受著江南絲竹的曼妙，聞著桌子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垂涎三尺。
「呵呵，小傢伙，瞧你的饞樣，快吃吧。」墨汐見鹿夭夭直勾勾地看著桌子上的一串串烤肉，就忙笑道。
「真的？」鹿夭夭眼睛一亮，心裡有疑惑，於是就強忍住飢渴，問道，「墨汐，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啊？而且，十年不見你還認出我？我已經長大了。」
墨汐含笑地看著她，道：「怎麼會是十年不見？你我當日在麗城相處了幾日，很是投緣，我很喜歡你這個小妹妹，所以這十年間，我偶爾就去了風城，雖然在姬府見不到你，但你的眼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我今日一見，當然認得。」
鹿夭夭頓時有了自挖雙目的衝動，怎麼今天的兩個人都看著眼睛認出了自己？就是狼小弟也有同樣的想法。
「那這些菜是給誰準備的？」鹿夭夭又吞了口口水，桌子上有著一壺花茶，一壺碧螺春，都在爐子上溫著，縷縷香氣撲鼻，但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桌子上的幾道小蔡，都是素的，看起來很可口，但那幾串烤肉，和一碟烤鴨肉，更是迷人。
「不是說給你準備的嗎？我們心有靈犀，我知道你今日會出來遊玩，所以就一直等著。」墨汐笑道，開始為她布菜。
「那我就不客氣了。」鹿夭夭向來不委屈自己，自然這是為自己準備的，她就理所當然地享用，一邊吃一邊還和墨汐說說十年來的一些趣事。
墨汐一直含笑地看著她，慢條斯理地喝茶，偶爾還說一些話，讓兩人的陌生感迅速消滅。
最後，待鹿夭夭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墨汐似乎不經意地開口，道：「夭夭，你現在還是瀝璟的義妹？」
「……是啊。」鹿夭夭思考了一會，終於意識到「義妹」這個稱呼是給外人稱呼的，於是忙點頭。
「呵呵，瀝璟那麼寶貝你，這些天我想去和你敘敘舊，他都不肯，所以我還以為他是你的相公呢。」墨汐補充道，「我是他的表哥都不行，一律拒絕，就連你妹妹和你養的狗狗，都不能相見。」
鹿夭夭聞言臉上升起了紅暈，吶吶地說道：「他才不是我相公呢。而且，我妹妹她回家了，短時間內不會來的。」
「哦，說到你妹妹，我就想起來煙兒和青竺的形容，他們說你妹妹和你長得非常像，這讓我很好奇，一直想看一看，沒想到她卻回家了。」墨汐滿臉的遺憾。
鹿夭夭覺得有點坐不住了，她看著桌子上的剩飯殘羹一一被撤下，就端起墨汐替自己斟的花茶一飲而下，道：「以後她來了我會告訴她的。」
「好。」墨汐見她略有點急促的樣子，也不在意，依舊笑得如沐春風，說起了姬瀝璟的其他事，果然引起了鹿夭夭極大的興趣。
「哈哈，小姬長得那麼好看，是第一名也是理所當然的。」鹿夭夭滿臉的興奮，拍手道，有榮幸焉。
「是啊，瀝璟比他爹年輕多了，容貌上也出色，才一出現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現在名聲遠播，估計等到大後天的宮廷宴會，會傳得更厲害，會有更多的姑娘小姐喜歡他。」
「真的嗎？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他？」鹿夭夭身子傾近了桌面。
墨汐看著她，見她眼裡只是高興，卻沒有一絲妒忌，眼裡頓時閃過一絲疑惑，轉瞬即逝，道：「當然，瀝璟年輕有為，很快就接任國公侯的位置，位高權重，獲取女子芳心是輕而易舉的事。」
「呵呵，那些姑娘只是看上他的皮相而已，小姬不會喜歡的。」鹿夭夭想起了在百花節上姬瀝璟對那些千嬌百媚的小姐們不加辭色的樣子，很是放心。
「呵呵，其他姑娘大概是，我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墨汐看著她，很是憂愁，道，「夭夭，你是瀝璟的義妹，平時相處時間長，還住在一個院落，那你說說，你姬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妹妹喜歡他幾十年，最近一直在煩我，也煩我父王，我最後實在是煩不勝煩，只好問你了，你不會不幫墨汐哥哥這個忙吧？」
「……」他妹妹？那不是玉煙公主嗎？想起那個舉止文雅身份高貴的美貌少女，鹿夭夭的頭皮一緊。
最後，她再一次落荒而逃了。實在是，她回答不了墨汐的問話，心裡也亂得很。
待鹿夭夭鑽進小轎裡，樓上的墨汐站在窗前，搖著羽扇，淡淡地笑了。
鹿夭夭這次是興沖沖地出門，垂頭喪氣地歸來了。
異常鬱悶地踏進璟園，鹿夭夭頭低低地往房間裡走。
「站住。」她突然撞上了一堵柔軟的強，抬眼一看，是柳扶風。
「柳姐姐——」鹿夭夭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你從哪裡鬼混回來了？你瞧瞧你，頭髮散亂，還一身的妖氣，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妖嗎？」柳扶風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我哪有鬼混？我只是去見個故人而已。」鹿夭夭馬上反駁，只是不小心見了三個故人而已。
「哼哼，你慘了，還敢頂嘴。」柳扶風狡黠一笑，退開身子，沒有擋住她的路。
鹿夭夭見她走了，就很是疑惑，繼續往前走，然後就看到了一臉冰冷的某人正坐在房裡，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小姬，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那麼早？」鹿夭夭眼睛一亮，就準備撲過去。
「站住，先去照照鏡子。」姬瀝璟冷聲道。
鹿夭夭不明所以，委屈地站在鏡子前，一看，愣住了。
鏡子中那個衣衫有點繚亂，頭髮更是散亂的女人是誰？
「怎麼會這樣？」出門前小姬還把她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我也想知道怎麼會這樣？」姬瀝璟坐在床邊，冷哼一聲。
「難怪！」鹿夭夭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難怪我總覺得路上的人在看我，原來不是我的錯覺！」頂著這副模樣還到處亂跑，難怪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那麼怪異了，而且自己從花樓裡出來的時候，竟然忘記戴紗帽！
姬瀝璟的嘴角抽搐了下，見那小女人正在整理自己的頭髮卻越整越亂的樣子，心裡一陣煩躁，他乾咳一聲，冷冷地說道：「你今天做了哪些事？」
鹿夭夭摘下髮髻，道：「沒做什麼啊，就是去找了狼小弟，還偶遇了墨汐，吃飯後就回來了。」她發現自己還是弄不了那頭髮，就走過來，委屈地說道，「然後心情就很不好了，小姬，我有事和你說。」她還是決定不喜歡那個公主，竟然對小姬虎視眈眈，還把墨汐給派出來了！
「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說。」姬瀝璟站起來，把她按坐在床邊，道，「聽說你今天上午去了花樓，結果見到某小妖非常興奮，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最後還手拉著手進去了一座密封的園子，別人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只知道你們出來的時候，你的頭髮和衣裙都亂了，而且還向某妖索要財物，最後被一老女人撞見，某妖就沒把錢給你，你就失魂落魄地出來了。
接著，你到了江南茶樓，巧的是，那裡正好有一位相識的大哥哥，他手拉著手把你牽進了茶樓，還為你準備了飯菜，哼，在茶樓裡吃飯？還烤肉？於是你吃了人家一頓，吃飯期間，不知道人家說了什麼，你笑得花枝亂顫，最後人家又附耳和你說了什麼，你聽了就落荒而逃，最後就回來了。」
姬瀝璟一番話說得很平靜，不平靜的是他的藍眼睛幾乎已經變紅了，狠狠地盯著鹿夭夭。
「小傢伙，告訴我，你在房間裡和別人做了什麼？還手拉著手？」姬瀝璟逼近她，緊盯著她的眼睛，渾身上下像一頭被人惹毛的獅子，偏偏又強制壓抑著怒氣。
「小姬……」鹿夭夭吶吶地叫喚著他的名字，覺得自己應該說什麼，偏偏看到他的眼睛又說不來。
「你聞聞看，你身上還有別人的氣味！」姬瀝璟逼近她。
「哇——」鹿夭夭突然哭了出來，因為姬瀝璟的眼睛已經變紅了，看起來異常地暴躁和冷肅。
「該死。」姬瀝璟抓抓頭髮，把她打橫抱起來，道，「先去洗澡。」
到了隔壁，姬瀝璟神色平靜，眼神火熱地把鹿夭夭揉搓了一遍，尤其是那雙小手，更是洗了一邊又一遍，當然，還順便把自己給洗了，最後用一塊大大的浴巾把兩人包好，再走回房間。
從頭到尾，鹿夭夭都一聲不吭的，只是嘴巴癟癟，一副想哭的樣子。
姬瀝璟當作沒看見，把她直接放在床上，拉開兩人的浴巾，定定地審視著她。
他看著她，平滑柔嫩的小腹玉肌雪白得近似透明，嬌嫩無比的身子滑如凝脂，而柔嫩雪白的大腿根緊夾遮住了再往下的一片的春色。
他鬆了一口氣，她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痕跡，於是神態稍霽。
鹿夭夭被他看得臉色通紅，軟軟地說道：「小姬，你剛才嚇壞我了。」不過其實她心裡卻不是那麼害怕的，因為即使是盛怒中，他給自己洗澡的時候都沒有很用力，動作一如以往地輕柔。
「我會繼續嚇壞你的，小鹿兒，你今天的事要跟我解釋得一清二楚，當然，在此之前，我要先消消氣。」
於是，他開始消氣了。
他俯下身，拉起她的小手親吻了一會，見她因為發癢而咯咯咯地笑出來，忍不住道：「不知死活的小傢伙！」
「不許罵我。」鹿夭夭瞪著他。
姬瀝璟冷哼一聲，倏然就用唇堵上了她那嫣紅的小嘴，他一張嘴，舌頭便如泥鰍般滑向她的口中，在裡邊和她的舌頭不期而遇，他一邊用舌頭挑逗她的舌頭，一邊將她口中甜香的唾液，渡入他的口中，此時，他們的兩條舌頭一會在他口中，一會在她口中相互纏繞，一會兒深吻，一會兒淺吻……
長期的擁吻，讓他們擁有了良好的默契。但現在的他不同往日，似乎有些狂躁，動作粗魯地肆虐著她的唇。接著，他一邊將他那隻修長的手伸到她的胸前撫弄，見鹿夭夭呼疼，終究還是放輕了力道，卻在下一刻，突然將她的小手握住，慢慢引向他的下身……
鹿夭夭一驚，驚叫出聲！
073閨房密語
鹿夭夭的驚呼聲並沒有讓姬瀝璟的動作停止，他突然露出了微笑，道：「小鹿兒，你今天早上答應過我什麼？」
「可是，你不信任我，你懷疑我在背著你做壞事。」鹿夭夭控訴著他，手趁機抽了出來。
「你出去一身整齊，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你說我還能怎麼想，我這還不是怕你吃虧嗎？」姬瀝璟的確是擔憂鹿夭夭，雖然在他的教育上，她懂得和別人男人保持距離，但對自己熟悉的人，她卻很是親暱，也相信別人不會害她。
他不知道，這種心理是好還是不好？太過於相信別人了！
鹿夭夭愣了愣，眼睛突然不敢看向他，吶吶地說道：「不就打了一架嗎？最後我還贏了！」鹿夭夭說到最後一句，頓時理直氣壯。
姬瀝璟瞇起眼睛看她，眼睛似乎褪去了紅色。
鹿夭夭鬆了一口氣，道：「小姬，你剛才那個樣子有點可怕，總覺得不像你。」
姬瀝璟愣了愣。紅色？沒聽過自己的眼睛會變色。
「你一向不在我面前發怒的，可是剛才的你好像很狂躁，尤其是你的眼睛，已經變紅了，幸虧現在變回藍色了，呵呵，我還是喜歡藍色。」
姬瀝璟若有所思，但一見鹿夭夭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眉頭一皺，馬上道：「先不管這個，你先讓我消氣，乖乖。」
「我不要！」鹿夭夭努力抗拒。
兩人又滾做一團。
「做妖要誠信，你答應過的事怎能忘記？」姬瀝璟伏在她胸前，見她嬌喘吁吁，就趁機教育。
鹿夭夭不語。
「同意不？」姬瀝璟綻開笑容，藍眸裡閃著醉人的光芒，深情款款地看著她，道，「我記得我家夭夭一向是說話算話的好娃娃，我最喜歡你這種性格了。」
鹿夭夭被勾引成功，於是就閉上眼睛，羞答答地說道：「好吧，我來。」
姬瀝璟於是露出了微笑。
結果，某個剛才還在羞澀的人卻在中途中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過程，尤其是看到姬瀝璟因為自己的動作而發生劇烈的變化時，終於讓她有了非常強烈的成就感。
哈，以前都是她怕他居多，他影響她居多，沒想到現在自己竟然能夠主宰他的情緒……鹿夭夭感覺自己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也威風了許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頗為困惑地發現，自己的身子也開始發熱了……
終於，也不知過了多久，姬瀝璟的全身突然繃緊，用力握著她的纖手，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他停住了。
這中途，鹿夭夭是哭著為他解決問題的，只是事後，她覺得自己的表現沒有進步，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因為羞赧而不露面。
屋裡，一時之間春色無邊。
姬瀝璟倒在她的身邊，他寬闊而結實的胸膛起伏著，目光正愛憐地看著只露出一顆腦袋的鹿夭夭。
「小鹿兒，憋壞了吧？」姬瀝璟連人帶著被子一起摟著她，輕輕地撥開她的卷髮，露出她的小臉蛋兒。鹿夭夭含怒地瞪了她一眼，她秀髮散亂，面泛桃紅，含羞帶淚，眼中有著濃霧般的迷離神韻，卻暗含狡黠。
哈哈，只要你不生氣就好。鹿夭夭故意腦袋一扭，不看他。姬瀝璟見狀，就在她耳邊輕聲道：「從今往後，若是讓我見著你與哪個男人再那般親密，那你受到的就不是今日這樣的懲罰了……小鹿兒，你可不能隨便讓人牽著你的手，你已經是大姑娘了，得知人或妖保持距離。」
「哼哼。」鹿夭夭不語，難道他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難道自己出去找個人玩都不行嗎？
「可是，他們不是別人。」鹿夭夭顧不得羞澀，馬上反駁道，「他們一個是我小時候的夥伴狼小弟，一個是墨汐，對我都很好的，我當他們是哥哥或弟弟。」
姬瀝璟似乎愣了下，眉宇間皺了起來，剛剛的暢快就那麼消失了，他看著她，道：「你當他們是哥哥，他們可不一定當你是妹妹。其他人暫且不說，只說那個墨汐。自從我們回國都後，他就一直想見你。這幾天，國公侯府附近都是他的人，所以你什麼時候幹了什麼事，估計比我知道的還清楚。」
鹿夭夭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可以巧遇他！」怨念啊，虧她還以為她有帥哥緣呢，原來人家早就在守株待兔了，啊不，是待鹿了。
鬱悶！
姬瀝璟摸摸她的臉蛋兒，繼續解釋道：「而且，我最近幫我爹幹一些事，還算是突出，這就讓一些人注意到我了。估計大後天的宴會上，我可能會有點麻煩。」他的眸光一沉，道，「還記得那個玉煙公主嗎？我就怕國王給我亂點什麼鴛鴦，他現在在給我施加壓力，就是墨汐也是，在猜測和查探我們的關係。」
怎麼會這樣？鹿夭夭苦著臉看著他。
「我其他都不怕，就怕他知道你是妖。」姬瀝璟摟緊她。人類對妖是很恐懼的，即使那妖沒有傷害他們，但卻依舊容不得妖在他們視野範圍內出現。
他相信以他的能力，人類中應該沒有人能傷害到鹿夭夭，但萬一她的身份曝光，她就不得不離開自己，而自己現在又走不開，那勢必得分離。
一想到他們要分離，姬瀝璟就難受。兩人現在的感情正在升溫，期待更進一步，現在分開了，時間過長，這沒良心的小傢伙估計早就認十個八個哥哥了，那時的她還像現在這麼依賴和黏糊著自己嗎？
姬瀝璟不敢想像，也不敢冒險。
「我也怕。」鹿夭夭抱緊他，想起了他們兩人一起去捉妖時，人類提到妖的厭惡。
「所以你以後就少出門，也不要和其他人接觸太多，尤其是狼小弟，他法術低微，妖力濃重，你和他肢體接觸，很容易就沾染上妖氣。」姬瀝璟反覆叮囑道。
「嗯。」鹿夭夭決定以後再和不和狼小弟打架了。
「好了，那現在你可以把你遇到狼小弟和墨汐的事情說一遍，原原本本的，不許瞞著我。」
鹿夭夭於是乖巧地說了一遍，中途把她戰勝狼小弟的情節述說著栩栩如生，重點突出她如何把狼小弟打得跪地求饒。
姬瀝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心裡卻震怒：兩人滾在一起，難道那狼小弟就沒有趁機佔夭夭的便宜？
他暗自皺眉，臉上卻依舊風輕雲淡，鼓勵鹿夭夭繼續說下去。
鹿夭夭見他笑看著自己，更受鼓勵，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完了，後面重點突出自己心裡的害怕和委屈，再強烈暗示他應該溫柔對待自己，安撫自己受傷的脆弱的小心肝。
沒想到，姬瀝璟聽完後只是道：「既然你覺得害怕和委屈，那明天就留在家裡乖乖修煉好不好？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我想一回來就看到你。」他突然附耳在她身邊，輕聲道，「而且，只要五百萬法力，我們就可以毫無阻礙地在一起，難道夭夭還想姬哥哥肚子疼嗎？」
鹿夭夭想起上次他的小腹痛的樣子，連忙搖頭。
「好，我明天就乖乖待在家裡修煉。」鹿夭夭其實也不想再出去了，今天才出去一趟而已，就遇到了自己不想遇到的人。
「這才乖。」姬瀝璟摸摸她的腦袋，這事總算是解決了。
鹿夭夭被他安撫著昏昏欲睡。
「不過墨汐他們肯定還會找到機會和你接觸的。」姬瀝璟若有所思，道，「尤其是那個玉煙公主。」
「什麼？」說道這話，鹿夭夭是完全被震醒了。難道那個公主在糾纏著小姬？
姬瀝璟很高興鹿夭夭的反應。
「我不許你喜歡那個公主！」鹿夭夭一腳踢開被子，把自己全身都壓在他身上。
「為什麼不許？」姬瀝璟挑挑眉，含著笑容。
「因為……我喜歡你。」鹿夭夭想了想，馬上遵從自己內心的決定。
「小鹿兒，我也喜歡你。」姬瀝璟馬上說道，心裡一喜。
「呵呵……」鹿夭夭抱著他傻笑。
姬瀝璟卻見她身體發熱，腦袋裡剛升起的綺念頓時煙消雲散，忙道：「你怎麼了？怎麼那麼熱。」難道是剛才自己幫她洗澡，然後讓她受涼了？他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和波光流轉的眼眸。
「我怎麼知道？」鹿夭夭也不知道為啥，一看到姬瀝璟結實修長的身軀正擺在床上讓自己隨意蹂躪，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發熱。
話說，小姬的身體真漂亮啊。鹿夭夭感嘆：肌肉結實卻又不顯得誇張，而且身材修長，腿長腰細，肩膀寬闊，皮膚光滑，白皙無暇，臉蛋俊美，一雙形狀好看的濃眉給他增加了英氣，但其實，單是姬瀝璟的神態就沒人認為他娘娘腔。
「是不是腦袋很難受？」見鹿夭夭的眼神奇怪，姬瀝璟擔憂地撫上她的腦袋。
「沒有。」鹿夭夭傻笑，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胸前的兩點嫣紅，腦袋裡想起小時候的一幕。
姬瀝璟略懂醫術，此時也看不出她有什麼毛病，於是就忙把被子往她身上蓋，卻不想鹿夭夭突然又把他撲倒床上，嘿嘿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純潔，卻又如此地興奮。
姬瀝璟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全身僵住了。
鹿夭夭，趴在他身上，如同十年前一樣，伸出紅色的舌頭，朝他的兩點舔了舔，然後，拚命地含住了。
他忍了忍，發現自己又起了綺念，終於忍不住坐起來，二話不說便把她拎起來。
「你在幹嘛？」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我以為很好吃，因為剛才你在吃我的，弄疼了我。」鹿夭夭無辜地看著他，繼續道，「你還吸我，我以為你也想讓我這麼做，否則為什麼你要在我面前亂晃，不穿衣服？」鹿夭夭強詞奪理。
青筋暴起，姬瀝璟道：「很好，從明天早上，你的牛奶量增加！」
「可是……」鹿夭夭看著他發黑的臉色，怯怯地說道，「後院只有兩隻牛奶，不夠。」
臉部肌肉抽搐，他道：「我再叫橙叔去買兩隻回來！」
「哦耶，太好了，牛奶量增加，柳姐姐就可以給我做雙皮奶和燉木瓜牛奶了。」鹿夭夭口水直流，想起了她有天早上在喝牛奶時突然想起前世最愛吃的雙皮奶，正巧她家保姆以前常做給她看，於是就拉著柳扶風要她一定要做出來，結果她失敗了無數次後，才終於有點似模似樣了。然後，那天一起洗澡後，柳扶風就告訴她，要想和她的身材一樣好，就要多吃木瓜牛奶。
可是，家裡的牛奶量除了給她每天早上吃，就幾乎沒有了。
姬瀝璟瞪著她，道：「你要多喝怎麼不早說？」而且，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喝的？他記得以前她都是苦著臉喝完的。
「哼哼。」鹿夭夭只是哼兩聲，但笑不語。
「好吧，我再叫橙叔再多買兩頭奶牛。」姬瀝璟摸摸她的腦袋，這年頭，要買奶牛還是比較不方便的，貴不說，路程還遠，但這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大問題。
「謝謝小姬。」鹿夭夭挨近他懷裡，撒嬌道，「我喝了木瓜燉牛奶後，據說是可以增大胸部的，這是柳姐姐說的。」
姬瀝璟的臉於是紅了。
再一次的，他俯下身去親吻她。
然後，在情動的時候，姬瀝璟發現自己嘴裡滿是頭髮。
他忙睜大因為陶醉而閉上的眼睛，看著眼前無辜的大眼。
「你又怎麼了？」他忍住怒氣。
鹿夭夭眨眨眼睛，道：「我不是故意的，變身的時間到了，而且，我剛才很激動，想控制都不行。」
姬瀝璟看著一頭小鹿無辜地看著自己，尾巴一搖一搖的，終究是無奈地撫額嘆息，道：「你抓緊時間修煉，爭取不要胡亂變身。」他真怕哪一天他們在結合的時候，她突然控制不住法力，最後變成一頭小鹿……
想到那個場景，姬瀝璟只覺得全身發毛。
一定要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接下來的兩天裡，鹿夭夭果然安分了，一心一意地待在家裡修煉，沒想到，她想安分了，有人卻不安分。
「這是什麼？」她問姬瀝璟。
「請帖。」姬瀝璟的臉色很不好。
「說什麼內容？」鹿夭夭看著這花枝纏繞的封面，鎦金字體，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明天晚上是一場宮廷宴會，為了慶祝南邊一個小國歸順我國，同時也是玉煙公主的生日，所以才廣發邀請函。」姬瀝璟咬牙，因為他也是剛知道公主的生日是咋明天，父親怎麼不提醒自己？
「那為什麼請我？」鹿夭夭還是不解。
「因為他們想看看你是誰。」姬瀝璟看著她的臉蛋，唉，這麼出色的面容，如何不吸引那些狂蜂浪蝶？
「我有什麼好看的？」鹿夭夭撇撇嘴，卻躍躍欲試。
別以為她傻啊，這公主的侍女親自送來的請帖，說明什麼？說明她想勾引她！想她幫她說話，好讓小姬喜歡她！
「小姬，宴會上有很多漂亮女人不？」
「很多。」姬瀝璟老實回答，看著她，嘴角微勾。
「很多美男子不？」
「你說呢？」姬瀝璟反問。
「一定很多。」鹿夭夭流口水，見姬瀝璟臉色不渝，馬上拍馬道，「但我相信，小姬肯定是最出色的一個。」
姬瀝璟還是皺著眉頭。
「所以我一定要去！」鹿夭夭握緊拳頭，道，「我要去捍衛你的貞潔！」
姬瀝璟倒地。
最後，宴會的時候，他們真的去了，低調真的去了，低調進場，但終歸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力。
眾人在看到器宇軒昂的姬瀝璟時，都眼前一亮，尤其是那些女子團，更是騷動起來。而男子看到他身邊傳說中的妹妹，卻很是失望，當然，相對的，女子們都高興了。
因為這幾天有流言說姬瀝璟的義妹長得國色天香，比起玉煙公主來毫不遜色，再加上姬瀝璟和她似是而非的曖昧關係，眾人更是對鹿夭夭有了很高的期待。
而鹿夭夭，在姬瀝璟的巧手裝扮下，成為了一個還算清秀的小家碧玉，除了一雙神采奕奕的大眼有看頭外，其他的五官都被模糊處理了，讓人一看，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稚氣未脫，只一雙大眼出彩，五官還未長開的樣子。
姬瀝璟和姬無慾坐在一起，很挨近國王。
鹿夭夭是女眷，只能和其他女眷們坐在一起。
此刻，她很不開心。
掐絲團花紋金盃裡盛的是琥珀美酒，鎏金雙獅紋銀碗裡裝的是珍饈佳餚，花卉底紋琉璃盤裡放的是精緻細點，滿目繁華，豪華奢靡，尤其是餐桌上還有她最喜歡吃的烤鴨烤雞，可謂是色香味俱全，但對她來說，卻是能看不能吃。
因為，她旁邊有很多女子在盯著她，尤其是旁邊的這位，更是視線迫人地看著她，還拉著她絮絮叨叨。
此女髮髻半挽，瓜子臉上薄施脂粉，一身衣裳艷如紫霞，她眼泛秋波，美目生輝，可謂是集萬種風情、成熟嫵媚於一身，光彩照人，卻讓人看不出她的年紀。
她看著鹿夭夭，拉著她的手再一次問道：「你不認得我了？」
鹿夭夭心急地看著桌子上的佳餚逐漸冷卻，就道：「姐姐，你先放開我的手好不好？」她還是想吃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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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旁側敲擊
「妹妹，你真不記得我了？」可惜女子不解鹿夭夭的急迫。
鹿夭夭無力地嘆了口氣，本來挺直的脊背頓時軟了下來，無奈地說道：「美麗的姐姐，你那麼漂亮，如果我見過你的話，那應該忘記不了。」她端詳著她，突然道，「不過你看起來還真有點熟悉。」
那女子果然興奮起來，道：「當時我們在百花節上見面的，那時你才四歲。」她比了比高度，道，「你坐在你哥哥膝蓋上，全身閃亮亮的，看起來可愛得緊，沒想到現在你也長成大姑娘了。」
鹿夭夭想了想，她的記憶力到底是不差的，馬上道：「你說你是那個住在東大街的姐姐，還叫弱依！」
弱依一聽，高興極了，馬上道：「妹妹，你果然是記得我的。」
鹿夭夭尷尬地笑笑，她當然記得，因為她當時向姬瀝璟表白，結果姬瀝璟說他不喜歡年紀大的女子，當時那個女子應該是羞憤的，但她還是很有風度地退場了，所以她現在一提起，鹿夭夭還是有點印象的。
於是，兩人開始敘舊了，其實哪有什麼舊好敘，不就是借這個名目和她說話嗎？而且還是關於姬瀝璟的話題。
鹿夭夭本來聽說弱依已經嫁人了，自己該安心了，沒想到她卻是替她身邊的其他女子出的頭，想方設法想從自己這裡得到姬瀝璟對女性的愛好，比如喜歡哪一種類型的女子等等。
所以鹿夭夭鬱悶了，見其他女子也一個勁地盯著這邊，全場靜悄悄的，大家都拉長耳朵聽鹿夭夭說話。
「我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鹿夭夭一手托腮，想了想，就道，「我在他身邊十年，他好像也沒和哪個女子親密交往過呢，都一心想修煉。不過我想，大概只要善良的女子他都會喜歡吧。」她終於想出了一句合理的建議，忍不住得意，但一想到隔著屏風那邊，姬瀝璟在吃好喝好，自己卻在這裡接受盤問就很鬱悶。
「那倒是，璟哥哥生得一表人才不說，但那法術也是出了名的好呀，肯定沒有時間去花天酒地。」坐在鹿夭夭對面的女子說道。
「就是，不像我們國都的一些公子哥們，明天那個尋花，後天那個問柳……」
「咱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其他男子，這世間還是有很多有情有義的男子的。」一個來和解。
「不過我左看右看，還是覺得璟哥哥最適合公主。」終於有人說出重點，是弱依。
鹿夭夭撐著下巴，眼睛從眾女子面前溜過，見她們明明心裡有妒忌，卻還是讚揚和附和，就好像姬瀝璟已經是公主的駙馬了。而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卻在此時在侍女的扶持下欣欣然出現了。
眾女子站了起來，紛紛和公主寒暄起來，祝她生日快樂什麼的，公主也一一答謝，看得出公主和她們的交情都不錯，名字都可以一一叫出。
「姐妹們坐吧，希望大家對這個宴會滿意。」玉煙環視一週，緩聲道。
鹿夭夭心裡不爽快了，總覺得這些禮儀冗繁虛偽得很，但想起了姬瀝璟出門前交代過的事，要自己儘量低調，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力，於是只好跟著別人一起做。
她撇撇嘴，不語，任由她們說，只是笑著，就是不說話了。
坐在高位的公主終於出聲，道：「夭夭妹妹，你來我這裡坐好不好？」由於皇后的身體自從生了公主後就一直不太好，所以這樣的宴會一向都是由長大後的公主主持。
侍女們聞言，很快句把公主的下位收拾出來，鹿夭夭只能坐在她身邊。
「夭夭妹妹，你別介意，母后本來想親自來看看璟哥哥的義妹的，但她身體不好，所以就讓我來多照顧你了。」今日的公主以身高貴的粉紅衣裙，她含笑地看著鹿夭夭，儀態萬千。
「沒關係，我不介意。」鹿夭夭不在意地說道，這王后是姬無慾的遠房堂妹，和姬無慾的關係也沒多親密，但據說長得一副花容月貌，在一次宴會上就被當時還是王子的國王看中了，於是娶了進來。接著，國王又陸陸續續地娶了幾個女子，但自從某一年後，他就再也沒有娶過任何女子了，如今皇宮內剩下的都是一些年紀較長的后妃。
玉煙一噎，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但見她目光清澈，懵懂純真的樣子，心裡也是歡喜的，就道：「我們小時候見過一面，前幾天我還見過你妹妹，你們姐妹倆長得真像。」當然，最主要的是鹿夭夭好像沒有威脅性的樣子，不過她很奇怪，那天她哥哥明明去見了鹿夭夭的，那她問他鹿夭夭的容貌談吐時，他怎麼不說？
「呵呵，是像。」鹿夭夭傻笑。
「我聽人說你很喜歡吃東西，那夭夭怎麼不吃了？」玉煙親切地看著她，又對著其他人道，「姐妹們開動吧，吃完後我們可以去看看這。」
鹿夭夭一聽，如蒙大赦，馬上道：「那我就吃了。」
於是，在場身份最貴的女子們，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鹿夭夭的吃相。其實鹿夭夭的吃相還是可以上得了大場面的，平日裡這方面的內容姬瀝璟沒少教她，但讓人側目的是，鹿夭夭的食量實在是大，她的小嘴一直在動，筷子也一直在動，間或拿起刀叉，直到把自己小桌子上的份量都吃完了還不罷休。
見鹿夭夭在其他桌子上瞟，玉煙趕緊向已經看呆的侍女們使個眼色，柔聲問道：「妹妹還需要什麼嗎？」她也被她的食量給震驚了。
「這裡的蝦仁球不錯。」鹿夭夭抬起臉，乖巧地笑道，「姐姐，我還可以再來一份嗎？」
「當然可以。」見鹿夭夭稚氣未脫的樣子，玉煙局的這個鹿夭夭簡直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妹妹，更何況，她是姬瀝璟的義妹，於是更是討好。
然後，兩份蝦仁上桌了。
「還需要點什麼？」
「如果再來一份烤鴨就好了，香香的。」鹿夭夭露出垂涎的表情。
一份烤鴨端了上來。
……
見眾女子都震驚地看著自己，鹿夭夭忐忑不安，覺得是不是太出風頭了，不夠低調，擔心被姬瀝璟說，於是馬上道：「我姬哥哥喜歡能吃東西的女子，他說以後他找夫人就會找一個喜歡享受食物的女子，因為能吃是福，他也喜歡吃，所以我也被影響了。」
眾女子一聽，如福音入耳，都紛紛舉起筷子，就是玉煙公主也不意外。
這一天，這些淑女們個個都挑戰自己的胃，吃得肚子滾圓滾圓的。
飯後，地點移到後花園，淑女們準備去和男人們匯合，一起賞花，公主順便還收收生日禮物。
那天，有細心的人和廚房裡的人發現，平日裡那些矜持的淑女們飯量突然大增，創了有史以來宮廷宴會食用食物最高的記錄，讓裡面的廚師們痛哭流涕，覺得自己的做菜水平得到了質的飛躍。
鹿夭夭腳步輕盈地跟著人流往前走，一想到即將見到姬瀝璟就高興，也不顧弱依在旁邊的旁側敲擊了。
「公主過生日的場面真的好大啊。」鹿夭夭在旁邊看著，見那些男子各自拿著自己的禮物送給玉煙，一般公主都會當眾拆開，那些禮物都是花了心思的，還有很多男子作詩讚美公主的容貌。
「她是公主，當然場面大。」弱依在一旁笑道，「自從公主及笄後，她就一直沒答應任何男子的追求，讓那些男子們覺得自己都有希望。但其實，誰都不知道，公主一直都在等一個人回來，幸虧，她等到了。」
鹿夭夭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說的是誰，她順手把旁邊的花辮扯下，笑嘻嘻地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弱依挫折地看著她，公主派她來探她的口風，沒想到這小女孩看起來很可愛很純真的樣子，卻似乎不懂什麼人情世故，就只是笑著，任由自己在單打獨唱。
「你看，那邊那個穿白色錦袍的男子是定國侯的獨生子展翔，他長得差吧？和公主青梅竹馬，愛了公主十幾年，但公主到底沒和他看對眼。」弱依指著正向玉煙獻禮的俊秀男子介紹道。
鹿夭夭略略看了一眼，點點頭。
然後，她看到了青竺，他正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那男子氣質沉穩，不急不躁，面容冷峻，似乎很是冷淡，反倒是旁邊的青竺顯得跳脫些。活潑些，臉上的笑容都沒聽過。
見鹿夭夭的目光看向那裡，弱依馬上道：「你不知道那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那是青竺哥哥和青溪哥哥。」鹿夭夭笑了笑，她來到國都後哈沒見過姬青溪，沒想到十年不見，青溪似乎不怎麼變樣，但氣質卻冷了許多。
「他們和展翔是好朋友，常和公主一起玩。」弱依的笑容裡似乎有些曖昧。
鹿夭夭卻看不懂，只是眼睛四處看著，就是沒看到姬瀝璟。
「姬哥哥在哪呢？」鹿夭夭跺跺腳，就是看不到他人。
「他在那邊呢。」弱依撇撇嘴，指著人群最多的人。
鹿夭夭頓時頭冒黑線，沒想到這荀國的風俗會如此，公主那邊全是男人，小姬那邊全是女人，估計他現在一定很快活吧，鶯鶯燕燕那麼多，恐怕早就忘記可憐兮兮的自己了。
鹿夭夭心裡鬱悶得緊，正巧弱依被她的夫婿叫去，自己就趕緊走開。
「哼，那顆花心大白菜，明明說很快就可以回去的，但現在一有美女包圍著就忘記了。」鹿夭夭喃喃自語，低著頭走。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鹿夭夭走後，姬瀝璟冷著一張臉走了出來，直接去給玉煙送禮物，他剛才雖被人包圍著，但個子高，很輕易就看到了鹿夭夭，本來還想趕快去找她的，結果發現那小傢伙在緊盯著其他男子，眼珠子亂轉，他一氣之下也不急了，見周圍的女子還在嘰嘰噎噎，忙忍耐著。
不想被國王惦記著，所以他得裝出花心的形象，耐下性子應付其他女子。果然，他看到國王不讚同地皺眉和公主飄過來的若有似無的哀怨的視線，心裡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玩什麼賜婚的把戲，其他的他可以忍受。
但等他送完禮物後，就發現鹿夭夭已經不見了，而眼前的公主卻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璟哥哥，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玉煙的臉色即使是上好的胭脂也掩不住她的慘白。
「難道你不喜歡嗎？」姬瀝璟看著他手中禮盒裡的東西，是一串琉璃玉珠，個子嬌小晶瑩，差不多大小，光芒四射，被串成一個手鐲的模樣，在太陽底下發出五彩繽紛的光芒，惹來了旁邊一些人的驚呼。
單是一顆琉璃玉珠就已經價值白金，再加上這十幾個都是珠圓玉潤大小相等的模樣，這串珠子更是價值千金。
「喜歡。」玉煙勉強接過來，手卻微微顫抖。
青竺暗嘆了口氣，只有他知道玉煙的失態。他們兩人曾經看到鹿寶寶拿出一堆琉璃珠玉，個頭比現在的還大，還見那小傢伙丟垃圾似的隨意放在一邊，據說那還是她的玩具！而現在，姬瀝璟拿出的琉璃玉珠卻比鹿夭夭的還是要小，那不是說明在姬瀝璟的心目中，玉煙是無足輕重的，禮物也只是隨便拿出來應付的嗎？
姬瀝璟也沒空研究玉煙的失態，他見她接過禮物後，就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轉身就走了。
走去哪裡？當然是去找鹿夭夭，見鹿夭夭離開了他的視線，他就很是不安，生怕她出了什麼事，畢竟這皇宮他們都不熟悉。
青竺見狀，就跟了上去。
青溪站在原地，皺眉看了一會，看了看眾人，冷笑一聲，也拂袖而去。
那邊，鹿夭夭剛開始還鬱悶來著，後來想去姬瀝璟和自己說過的，他為了防止國王對他印象太好，可能會和其他女子說說話，叫她放心。現在想起，所以也不是很難受了，然後才有功夫看周圍的景緻，見這裡有很多不知名的花，就很是高興。
不過令她覺得奇怪的是，這裡的花明明有上百年的年齡了，但她就是不能和他們溝通，讓她納悶了許久，最後不信邪，就一棵一棵地找過去，最後信心被打擊了，以為自己的法術學不到家。
「呵呵，瞧瞧我看到了什麼？」一道男聲突地在她身後響起。
鹿夭夭被驚了下，忙轉頭一看，原來是墨汐。
墨汐這次的打扮顯得很貴氣，不同於上次的書生意氣。
「夭夭，要不是你的眼睛沒變，我都快認不得你了。」墨汐看著她的臉上，嘴角上揚，笑道，「上次我明明看到一個大美人的，怎麼這次只見到一個小美人？」
「哈哈，那明明是你眼睛花了。」鹿夭夭站起來，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道，「上次我衣衫不整的，讓你看笑話了。」
「誰說是笑話？那是自然美，而且夭夭天生麗質，即使是衣衫不整，也有別樣的美。」墨汐走過來，見她手上有些泥巴，就逃出手帕細心地替她擦拭，道，「你剛剛蹲在那裡做什麼？還喃喃自語的。」
「我看到那裡有條蟲子所以就去看了下。」鹿夭夭隨意地指著花枝上的一條毛毛蟲。
墨汐看了下，道：「果然是蟲子，難得你不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鹿夭夭見他握著自己的手，忙把手抽出來。
墨汐也不介意，笑道：「小丫頭，夠大膽的。對了，你怎麼不和你的姬哥哥在一起？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粘著他呢？」
「他有美女相陪，哪會記得我這個小丫頭？」鹿夭夭撅起嘴。
「他那是有事忙，既然他沒空陪你，我就陪著你吧。」墨汐摸摸她的腦袋，道，「只怕你不稀罕我陪。」
「怎麼會呢？」鹿夭夭很是敷衍地應付，眼睛四處看了下，發現旁邊都沒人。
「呵呵，你呀，心不在焉的。」墨汐只是指出來也不介意，見她臉上冒汗，就道，「我們過那邊吧，那裡有樹林子，會陰涼些，女孩子不能在太陽底下曬太久的。」
「好的。」見墨汐溫潤如玉的樣子，鹿夭夭覺得和他在一起也不錯。
「知道今日晉國所呈上的貢品是什麼嗎？」墨汐尋找話題，特意站在鹿夭夭一側，為她擋點陽光。
「是什麼？」鹿夭夭從善如流，心裡卻在嘀咕姬瀝璟到底什麼時候才來找自己？
「是一頭白鹿。」見鹿夭夭震驚的樣子，墨汐笑道，「很驚訝吧？白鹿的確少見，所以人們都以為這是神鹿，這次白鹿出現在晉國，他為了表示友好，就把白鹿送給我國了。」墨汐淡淡地微笑，臉上有著身為荀國王子的驕傲。
「我以為白鹿很少見……」鹿夭夭喃喃自語，希望那頭白鹿不是妖才好。
「你想不想去見？」墨汐見鹿夭夭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忙邀請道。
「好啊。」鹿夭夭果然興致勃勃，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同類啊，之前小姬說過白鹿很少的，幾乎沒多少人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所以她此時一聽說，就想去看了。
075另一頭白鹿
墨汐見鹿夭夭感興趣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也頗為愉悅，就先拿出一塊織錦手帕放在鹿夭夭的小手上，然後再伸手牽著。
鹿夭夭看著他，目光很不可思議，道：「你這是做什麼？」
「呵呵，這樣牽著你不好嗎？」墨汐低聲笑道，「我怕瀝璟找我麻煩，而且你是女人家就只好這樣了。」
鹿夭夭頓時想起了姬瀝璟曾經警告過她不要和其他男人牽手，於是就贊同地點頭。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著話。
「夭夭，你來國都那麼久，一共玩了哪些地方？」
鹿夭夭抬頭望著他，直白道：「這個你不是知道的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墨汐神情自若，氣息卻有剎那的凝滯。
「那你那天為什麼會知道我經過那裡，還為我準備好吃的？」
「瀝璟告訴你的？」墨汐面帶微笑。
「哼哼。」鹿夭夭沒有正面回答。
墨汐於是沒再問。
「怎麼那麼久還沒到？」鹿夭夭停了下來，埋怨地看著他。這皇宮似乎大到沒邊，走了許久都是人越來越少了。
墨汐看著她，笑道：「你如果還是那個小女孩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和以前一樣把你抱起來走路。」
鹿夭夭頓覺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已經大了。」
最後，在鹿夭夭的耐性快失去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
「前面就是獸苑，裡面養有各式各樣的動物，其中不乏珍禽野獸，待會我們小心。因為這裡挨近後宮，所以一般的人也不會來看，這門口就只有兩個侍衛把持。」墨汐捏捏鹿夭夭的手，解釋道。
鹿夭夭站定了，敏感地說道：「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對。」
「什麼不對？」墨汐很奇怪地看著她，安撫道，「這裡我小時候經常來，放心，那些猛獸都被關在籠子裡，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鹿夭夭卻無法告訴他，自己的身體有意無意地緊繃起來，心跳如雷，還冒虛汗，於是她故作為了擦汗手就脫離了他的掌控，就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對。
鹿夭夭覺得，這附近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她忌憚的，而她雖說有了避息玉，本質上到底還是一個妖，還會懼怕一些東西。
小姬啊，早知道就聽你的話，就乖乖地等待宴會結束，不跟著墨汐亂走了，這皇宮裡果然不是能到處賞玩的。
「夭夭，你怎麼了？」見鹿夭夭剛才還紅潤的臉蛋現在變得慘白，墨汐大吃一驚。
「沒事。」鹿夭夭勉強笑笑，道，「裡面會不會有很大只的老虎？我怕那個。」
墨汐於是笑了起來，掏出手帕小心地替她擦汗，柔聲道：「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些動物自小被馴養，其實已經很溫順了，不像山中的老虎那麼威猛。」他見鹿夭夭臉上似乎好了一點，就繼續道，「所以其實，這樣失了銳氣的老虎已經不是老虎了，我們也不必懼怕。」
「嗯。」鹿夭夭點點頭，走進獸苑的腳步卻很勉強。
「你不願意進去看？那就算了。」墨汐見她走路慢吞吞的，以為她懼怕，就善解人意地說道，「女孩子怕這些猛獸是可以理解的，我們下次來也行，那時你估計膽子就壯了，不過我很奇怪，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面。」
「好啊好啊。」鹿夭夭顧不得他的嘲笑，忙道，「我下次再和小姬一起來看，現在就算了，反正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待會小姬走了怎麼辦？」
「沒事，呵呵，你還不信任我？即使瀝璟走了，我也會把你平安送回家的。」
「那多麻煩。」鹿夭夭擺擺手。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原路回去吧。」
鹿夭夭點點頭，正要轉身就聽到了一聲呦呦聲，正是鹿的鳴叫聲！
鹿夭夭是鹿，也是神獸，所以基本上鹿的話語她是可以聽到的，可是現在她竟然聽不到這鹿在說什麼，而且叫聲似乎很淒厲？
鹿夭夭正在思考間，就見裡面的動物開始接二連三的叫起來，有虎嘯，有狼嚎，有鹿鳴，有狗吠……好不熱鬧。
「這是怎麼回事？」鹿夭夭忙問道。
墨汐的眉頭微微皺起，道：「我也不知道，這種吵鬧的情況似乎從來沒發生過。」他連忙走了上去，問那兩個也是一臉茫然的侍衛，見他們恐慌地搖搖頭，就道，「馬上去把國王陛下請來，順便把這裡的情況說一遍。」
其中一名侍衛很快就應聲跑開了。
墨汐就對著鹿夭夭道：「我先進去看一看，你這裡等我，不要四處亂跑。」
「王子殿下，您不用叫多點人陪您進去嗎？裡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今天還好好的，除了抬進一頭神鹿。」門口僅剩的侍衛單膝行禮後就擔憂地問道。
「不必如此，我先進去看看，待會父王會帶其他人來的。」
「不行，王子殿下，裡面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您還是等等吧，安全第一。」這侍衛看來和墨汐很熟悉，語氣裡透著關心。
他們說話的時候，裡面的吵鬧聲還是一陣陣的，兩人說話的音量也隨即提高。鹿夭夭本來很想一跑了之的，但見裡面的鹿鳴似乎頗為悽慘，就不忍跑掉。
「罷了，還是去看看吧，到底是同族的。」鹿夭夭喃喃自語，擦了把虛汗，心跳逐漸恢復著鎮定，那不好的感覺卻一直如影如隨。
很快，獸苑這邊的叫聲就吸引了周圍的人，三個飼養人也來了，見墨汐要進去，忙行禮後道：「殿下，下官來遲了。」
「你們來了正好，我們一起進去吧。」說罷就率先推開厚重的木門走了進去，風姿瀟灑，後面的人看了，無奈之下只能跟上去了。
鹿夭夭站在原地想了想，見墨汐的身影不見了，又聽到那鹿鳴聲，最終還是跺了跺腳，偷偷地跟上去了，還小心不讓墨汐發現。
後來，鹿夭夭無數次讚揚自己這次行為的英明，沒有跟著墨汐一起進去，否則就慘了。
她進去的時候，動物們還在狂叫，似乎很焦躁不安，鹿夭夭一路小心地走去，見到了各種動物，有老虎、狼、狐狸、天鵝、鴛鴦等珍禽野獸，個個賣相很好，毛髮順滑美麗，就是叫的聲音合在一起恐怕了點。
鹿夭夭見墨汐和幾個人正站在老虎的籠子前說著什麼，還指手畫腳的，而老虎正支起身子拚命地撓著籠子上的鐵桿，還不斷地用頭去撞，整個籠子彭彭彭地亂響。
而這些飼養員正用各種手段想安撫下來，可惜似乎成效不大。
鹿夭夭沒有理會他們，藉著一些大樹的遮掩，直接就循著鹿鳴聲偷偷地跑過去。
終於，她在獸苑的最深處找到了那頭白鹿。
見到它的時候，鹿夭夭嚇了一跳，因為那頭白鹿的籠子不知為何已經被打開，而一頭狼在裡面，正在和它搏鬥！再細看，白鹿身上已經掛了彩，但霸氣十足，有王者的氣勢，而那隻狼也異常地兇狠，兩隻動物在不是很大的籠子裡追逐著，肢體接觸，一時之間竟然勢均力敵，就是鹿的身上紅色逐漸多了起來……
鹿夭夭氣憤了，狼是鹿的天敵，而現在這隻狼竟然敢欺負她的同組鹿！
是可忍孰不可忍，鹿夭夭馬上跑過去，用獸語和一狼一鹿說起了話，結果，他們竟然不理會自己！
鹿夭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沒想到他們聽不懂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一致地轉頭看著自己那頭狼還眼帶輕蔑！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暫時停止了打鬥。
鹿夭夭的視線被那白鹿吸引了，只見它身材高大，四肢強壯，渾身除了血跡部分，其他的都是雪白的毛髮，全身上下除了頭頂上有兩隻犄角外，其他的幾乎就和她的真身一模一樣！
鹿夭夭震撼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又用獸語說了一通，那白鹿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突地就向她跑過來。
鹿夭夭見狀，以為它聽懂了自己的話，也忙跑過去，最後的結果是白鹿砰地一聲似乎撞上了什麼，倒地。鹿夭夭忙走近它，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不可遏止地現出了原形！而且還是最初的原形！她原先毛髮上的色彩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回事？」鹿夭夭口吐人話，卻沒人能解釋，但見白鹿似乎很傷心地閉上眼睛。
那隻狼終於回過神來，快速地朝鹿夭夭撲了過來。
白鹿見狀馬上就跳了起來，擋在鹿夭夭前面，再次和狼戰鬥。
鹿夭夭這下想出去也出不了了，她很絕望地發現，她的預感沒錯，這籠子被人下了結界，進入裡面的妖會現出原形。而現在很明顯，對方的法術比她高，她無能為力。
不過，該做的還是得做，鹿夭夭很快就加入了戰鬥，兩頭白鹿配合默契，再加上鹿夭夭天生的神力，很快就把那隻狼打倒在地。
坐在狼身上，鹿夭夭繼續用獸語和白鹿說話，結果發現它只會呦呦地直叫，卻不會和她說什麼。
「唉，這到底是只什麼鹿呢？」鹿夭夭用蹄子撓撓下巴，思忖道。
然後她發現，周圍的動物安靜下來了。
她動了動，耳朵敏感地聽到前面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
想到有人來，鹿夭夭猛地躍起，朝鐵籠的門口衝去，接著又很絕望地發現，自己砰地一聲被彈了回來。
白鹿慢吞吞地走來，伸出舌頭舔舔她身上的血跡，眼睛似乎有千言萬語，正在安慰她。
鹿夭夭嘆了口氣，道：「我怎麼那麼倒霉呢？要不是你的叫聲把我引來，我還不會自投羅網，這結界到底是誰設的？本事也太高強了吧？小姬都做不到。」
白鹿無辜地看著她，兩隻前蹄跪下，溫順地待在她身邊。
鹿夭夭伸出蹄子啪地一聲打在它頭上，道：「什麼神鹿，就一隻白痴，連我的獸語都不會聽。」當然，她發現這裡的動物都不會聽她的獸語。
白鹿似乎很生氣，瞪了她一眼。
「瞪什麼瞪，你連累了我，要是有人知道我是妖，我就被火燒了。」鹿夭夭喃喃自語。
白鹿呦呦地又叫了一聲。
鹿夭夭嘆了口氣，只能指望小姬幫助自己脫身了。
腳步聲逐漸傳來，眾人驚訝地發現，籠子裡竟然有兩隻白鹿，而且小的那隻還坐在一頭身形比它大數倍的死狼身上，小白鹿的身邊正坐著晉國進貢上來的神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頭戴王冠，氣勢攝人的中年男子沉聲喝道，他和墨汐有幾分相像，氣質上卻不同，鷹鉤鼻子，深刻的五官，深邃幽暗的眼睛透出一股狠厲，全身上下氣勢十足。
撲通一聲，鹿夭夭發現他身後的人幾乎都跪了下去，其中一個身穿黑底紅花錦袍的人則是彎腰行禮道：「國王陛下，這頭白鹿是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捕捉的，一向都很溫順，剛才都還好好的，現在為什麼會獸性大發，以及為什麼會有狼進去，這本使者就不知道了，也許源頭可以從這邊找起。」那人有一個明顯的大肚腩，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神色還算是不卑不亢。
國王身邊的墨汐卻皺著眉頭道：「另一頭白鹿是從哪來的？還有狼是怎麼進去的？」
鹿夭夭無辜地看著他。她剛才再次絕望地發現，這一堆人中沒有姬瀝璟，但有姬無慾，只是那老頭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微微掃過一眼就轉去觀察著四周。
美男子啊美男子，你怎麼就認不出我呢？
鹿夭夭傷心了。
「父王，剛才我詢問過了，這裡餵養的人都說自從神鹿來了後，周圍的動物都很安靜，包括神鹿，沒發現什麼異常。因為今天是宴會，急需人所以他們都過去幫忙了。走之前，他們還清楚地記得，這籠子的門都是關得好好的，而這隻狼是前幾天您狩獵的時候捉回來的，獸性未除，恐怕是自己出了籠子。」墨汐輕聲道，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地從容和響亮。
「只怕不是自己出了籠子。」青溪鎮定地說道，「這籠子那麼堅固，即使野性再難訓的狼也掙脫不了。」
「你有所不知，這頭狼不是一般的狼，它是一頭狼王，力大無比，反應敏捷，區區的鐵籠經過它幾日的折騰後，只怕已經關不住它了。而剛才我們也去看了，那籠子的門的確是被野獸損壞的。」墨汐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青溪仍舊是冷著一張臉，道：「這麼說來，這都是一頭野狼的錯了？」
「可是這怎麼解釋其他動物的吼叫聲？」墨汐看著國王。
國王似乎聽夠了他們的話語，道：「此事就交由你們兩人查清楚吧，免得有人鑽了空子，破壞我荀國和晉國的關係。」
「國主英明。」大肚腩男人感激地說道，「我晉國對貴國絕對是心悅誠服，這次是帶來了全國人和平的願望來的，只希望晉國能和荀國永遠保持友好關係。」
「……」
鹿夭夭絕望了，等了那麼久還沒等到姬瀝璟，他到底去哪裡了？難道還在和那些美人聊天？
鹿夭夭這話是有根據的，因為來的人都是男子，很多還是宴會上見過的貴族年輕男子，那說明姬瀝璟應該知道這邊出事了，可是他沒來，這代表什麼？
想到這裡，她悲憤了，站在死狼身上，揚起頭，呦呦地鳴叫起來，聲音憤怒。
她的叫聲很快就吸引那堆正在說話的男人們，眾人都望向這邊。
「不是說白鹿很稀少嗎？怎麼這裡會跑來一頭？」國主陰鷙地看了一眼鹿夭夭，讓她打了個冷顫。
鹿夭夭強裝不懼地看著他。
很快，腳步聲再次響起，鹿夭夭轉移視線，望向了來路，激動地猛拍身下的死狼。
眾人被她的動作吸引了。
「鹿兒！」隨後，姬瀝璟的聲音傳來，他快速地跑上前來，卻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
鹿夭夭看著他，也趴在那結界上撓著爪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姬瀝璟。
姬瀝璟臉色慘白，背後的衣裳濕漉漉的，梳得整齊的頭髮也略微凌亂了點。
眾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夠了！」姬無慾看著姬瀝璟魂不守舍的樣子，皺眉說道，「陛下，這籠子被設了結界，所以我們都進不去，白鹿們也出不了。」
「這小白鹿你們認識？」國王饒有興味地說道。
姬瀝璟安撫地看了一眼鹿夭夭，這才站起來朝國王行禮，恢復平時的氣度，道：「讓陛下見笑，瀝璟失禮了，只是這鹿兒是我五歲的時候撿回來的，跟了我十幾年，平日裡我們的感情一向很好，剛才我突然看到她身上有血跡，這才失了態。」
「哦，沒想到你竟然也有一頭神鹿。」國王看著他，道，「那瀝璟怎麼不早上報呢？」
「回陛下，這鹿兒我當初撿到她時還不知道是鹿，也從未見過，我只以為她是一頭普通的動物，更何況那時我年齡幼小，只想有個動物陪著我就好。直到我成年後才知道她是鹿，不過我並不覺得她是神鹿，因為她平日裡好吃懶做，最喜和小孩子玩，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別之處，不像晉國進貢的神鹿，人們看到它的時候是渾身閃著光芒。我這小鹿當初要不是我，早就被狼咬死了。試想，若是神鹿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咬傷呢？」姬瀝璟忙解釋道。
墨汐卻忽然問道：「你不是去找夭夭嗎，她人呢？」
鹿夭夭本來聳拉著的腦袋頓時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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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所謂配種
姬瀝璟還未回答，墨汐就接著說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家鹿兒是白鹿，我還以為是狗狗呢？」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姬瀝璟。
姬瀝璟淡淡一笑，道：「我也一直以為鹿兒是狗，後來才知道是鹿，最近還給她塗上了顏色，前幾天才洗掉的。而且我義妹也很喜歡這鹿兒，一直把她叫做狗狗，說叫鹿兒就犯了她的名諱。」
墨汐於是笑了，不再說話，只是盯著鹿夭夭看。
鹿夭夭聽完他們一段話，決定從今天開始就討厭墨汐，嗚嗚，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存心為難她嗎？她現在在結界裡，出不去，還施展不了法術，真倒霉，這到底是誰和她過不去啊，要讓她知道了，定會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對了，夭夭呢？」墨汐又問。
姬瀝璟看著墨汐，定了定神，道：「找到了，她可能是被嚇壞了，所以我讓青竺送她回去，然後就接到消息，說我家的鹿兒跑來皇宮了。」
「哈哈，真好笑，我倒是不知道，這皇宮可以任由一頭畜生隨意亂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其中一個年輕男子說道，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姬瀝璟，充滿了妒忌。
姬瀝璟皺皺眉，低聲道：「你放尊重點，鹿兒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夥伴。」眼裡卻閃著冷光。
那年輕男子瑟縮了一下，隨即不懼地瞪著他，強自挺著胸脯。
鹿夭夭看著那年輕男子，記住了他下巴的一顆大黑痣，決定以後去找他復仇，誰叫他竟敢罵自己是「畜生」？
姬瀝璟不看他，只是擔憂地看向鹿夭夭，道：「鹿兒，你受傷了？」
鹿夭夭看著他垂下來的手臂，那裡的拳頭已經握得緊緊了，於是眨眨眼，眼淚汪汪的。
她不敢說話，也不敢搖頭，就怕被別人看出自己太過於懂人事。而且她現在發現，自己似乎給姬瀝璟帶來了麻煩。
「這小鹿的眼睛倒是挺好看的。」旁邊，一直盯著她的國王慢悠悠地來了一句。
鹿夭夭忙低下她的小腦袋，旁邊的大白鹿用犄角拱拱她的身子，似乎在安慰。
姬瀝璟的眉毛跳了跳。
姬無慾開口了，神情淡漠，道：「璟兒非常喜歡這鹿兒，走到哪都帶著，這次也是，來參加宴會的時候，出門前這鹿兒就攀住璟兒的腿，怎麼安撫都沒用。因為怕誤了大事，璟兒就和我商量把它帶進來，關在馬車裡。為了怕她亂闖，我還特意設了個小小的結界，一般而言，她是闖不進皇宮的。而現在能進來，只怕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十有八九都是會法術的人，就為了挑釁我姬家和陛下的關係。」姬無慾一番話說得慢條斯理，眼神卻是虛無的，似乎在看著國王，又似乎沒看。
「伯父說得對，我姬家上下對陛下忠心耿耿，又怎麼可能明知故犯，不經允許就把小鹿隨意帶進皇宮呢？」青溪馬上接著道。
鹿夭夭感激地看著姬無慾和青溪，決定把剛才姬無慾是老頭子的稱呼收回。
「哈哈，無慾，你們一家對我如何我還不知道嗎？相信這也許是巧合罷了。」國王哈哈大笑，嚴厲的面容也似乎和藹了一點。
鹿夭夭卻還是不喜歡他，不過她現在的命運似乎掌控在他手中。
墨汐附和道：「父王說得極是，許是因為這神鹿才讓小鹿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的，你看，它們兩個現在相互偎依的樣子，很是溫馨啊，說不定它們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呢，要不怎麼長得那麼像呢？」
其他人一聽，視線也轉過來，仔細辨別了下。
鹿夭夭頓時囧了，她轉頭看著正在替她輕舔身上血跡的大白鹿，看不懂這就叫做相互偎依？還很溫馨？墨汐真會說話。
「姬家的鹿兒怎麼沒有犄角？」一直沉默不言的展翔出聲了。
鹿夭夭看著他，認出他是公主最深情的愛慕者，據說是一個憂鬱男子，現在近身一看，果然是憂鬱啊，眉頭總是鎖著的，愁眉苦臉的樣子。
不過，你能不能看熱鬧就行，不要出來攪和了？
鹿夭夭鬱悶了，其實她自己也想要一對大大的犄角啊，只是她是母的，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長出來？
一旁的使者似乎在憋著笑，道：「展公子有所不知，聽璟公子的話，這小白鹿想必是有十幾歲的年齡，算是成年，她還沒有長角的話，那一定是母鹿了，是吧？璟公子。」
姬瀝璟沉默地點點頭，眼神冰冷地射向那頭大白鹿，卻發現那畜生旁若無人地替鹿夭夭整理毛髮，偏偏那小傻子的眼睛骨碌碌地亂轉，也沒發現自己被佔了便宜。
姬瀝璟於是把視線轉移到鹿夭夭身上，見她長長的睫毛眨啊眨，大眼睛裡蓄滿了一汪水，於是不想再逼迫她。
姬瀝璟單膝跪下，道：「陛下，請允許我和父親一起把這結界打開，讓鹿兒出來，她一定嚇壞了。」
鹿夭夭的眼淚頓時嘩啦啦地往下流。
旁人驚訝，紛紛交頭接耳。
「天，沒見過會流眼淚的鹿啊。」
「是你孤陋寡聞，其實很多動物都會流眼淚的。」
「就是，更何況這鹿兒和璟公子長年相處，肯定是有感情的。」
「……」
「陛下！」姬瀝璟見國王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只能提醒道。
他右邊的姬無慾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發一語。
「恐怕不行。」一邊的老者慢吞吞地說道，「這兩隻白鹿能把狼王打死，看來是夠兇狠，雖說他們現在看起來很溫順，但萬一把它們放出來，傷了陛下這又如何是好？而且……」
姬瀝璟的手青筋暴起。
姬無慾面無情緒地看了那老者一眼，是左丞相，兩代元老，現任的皇帝能順利登上王位，他功不可沒，也是唯一能和姬家在朝廷上暫時對抗的人。
左丞相見姬無慾看自己，反而腰桿挺得更直，道：「而且，這鹿兒撞闖皇宮，引起動物們的恐慌，有擾亂宴會的罪責，雖說它不解世事，但該罰的還是要罰。」
「那就連我一起罰吧！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沒看好她。」姬瀝璟馬上道。
國王道：「瀝璟，你起來吧，不必跪著，有話好好說。」
鹿夭夭心疼了，她家小姬一向驕傲，什麼時候那麼卑躬屈膝過？嗚嗚，早知道她就不來這裡了。皇權真的害死人！
姬瀝璟於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鹿夭夭。
鹿夭夭已經停止住了眼淚。
國王突然笑道：「本王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依本王看，這神鹿的確是英武不凡，有鹿中的王者之象，且剛才本王觀察了一會，見這神鹿對姬家的鹿兒挺親熱的，想必是很喜歡她。而且，白鹿一向不多見，現在卻一下子出現了一雙，看來是神祐我國啊。」
眾人頓呼英明，拍了下馬屁。
鹿夭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和姬瀝璟相望，也看到了對方的不安。
「所以本王覺得不如把小鹿留在這裡，讓她和神鹿配種交合，這樣白鹿就可以不斷增多，我荀國也會越來越富強。」國王笑著說道，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主意。
鹿夭夭徹底地驚呆了，這個臭男人剛才在說什麼？配種？交合？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x的，鹿夭夭想罵髒話了，恨不得撓花他的臉，看他還敢不敢再笑？！
她旁邊的大白鹿似乎聽不懂人話，只是湊在鹿夭夭身邊，討好地拱著她的身子。
這舉動在旁邊看來，無疑是親熱的。
姬瀝璟也只是愣了下，大聲道：「陛下，我不同意！」聲音斬釘截鐵，全身的怒氣迸發出來，氣勢驚人，旁邊的人不由得離開他幾步。
讓夭夭去和一個不知哪裡的畜生交配？除非把他殺了，讓他眼不見為淨。
青溪皺眉看著他，不語。
「嗯？」國王輕輕哼了一聲，道：「你不同意？瀝璟，只要這小母鹿生下一隻白鹿，那本王就赦免她擅闖皇宮的死罪，且封為我荀國的神獸。」
姬瀝璟看著他，正要反駁什麼，姬無慾的眼神就射了過去。
姬瀝璟看了看他父親，倔強地抿起嘴，和他對峙。
「呵呵，父王，依我看，這鹿的交配也得和人一樣，得兩情相悅才能成雙成對，要不這樣吧，讓瀝璟去問問鹿兒，看她願不願意和神鹿相親相愛？」墨汐低咳一聲，建議道。
沒想到姬瀝璟還沒問，籠子裡的鹿夭夭就撓著結界，眼淚滾滾地流下來，可憐兮兮地望著姬瀝璟，心裡在大吼：小姬，不要啊，我不要和白鹿交配？！
那邊的大白鹿看到了鹿夭夭的眼淚，忙湊過臉去，支起上身，伸出大舌頭就舔掉了鹿夭夭的眼淚，眼神溫順地看著她。——到目前為止，畫面都很是美好。
卻不想，鹿夭夭猛地轉頭看他，眼神惡狠狠的，二話不說便一頭撞在他的肚子上，然後就咬住他的脖子處。
那白鹿條件反射地一縮，舉起前蹄把鹿夭夭的腦袋一拍。
鹿夭夭已經咬出了血，只恨自己的牙齒已經退化了，不鋒利了，於是更是猛地撞上了大白鹿。
一旁的姬瀝璟忙跑了過來，叫道：「鹿兒，你小心他的犄角，那個撞人很疼的。」
鹿夭夭聽到了，更是兇猛，兩人隨即戰鬥了起來，那死狼的屍體被他們兩人輪流踩踏和蹂躪，但明眼人看得出，大白鹿只守不攻，似乎不想傷害鹿夭夭，而鹿夭夭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動作野蠻得很。
旁邊的人頓時驚呆了。
姬瀝璟緊張地看著鹿夭夭，見她和大白鹿似乎勢均力敵，暫且放下心來。他決定了，等這次回去後，就訓練鹿夭夭的野外搏殺能力，好讓她在沒有法力的情況下，能戰勝任何一隻野獸！
「父親，和我一起把鹿兒救出來。」他快速地走到姬無慾面前，眼裡帶著懇求。
國王興奮地看著這一幕，聲量出乎意料地大，道：「好好好，是一對冤家！本王就喜歡湊合一對冤家，而且神鹿是公的，本王就不信他攻不下這頭小母鹿！」
姬無慾忍耐地閉上眼睛。
姬瀝璟急得跳腳，再一次恨自己的能力不夠強。
這結界，到底是誰弄的？
籠子裡的鹿夭夭聽到國王的話，又見大白鹿一直在忍著自己，於是就停了下來，也不管不顧了，跑到結界前，直起上身，再度撓著爪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姬瀝璟。
姬瀝璟頓時一窒，見身後的大白鹿沒有攻擊，反而在鹿夭夭的不遠處蹲了下來，眼神憂鬱地看著她，提起的心這才微微放下，身上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下次，下次他一定要告訴她，在和人打鬥的時候不要隨意就跑了，還不管不顧，也不怕敵人從身後偷襲！
姬瀝璟咬牙切齒地想著，卻在看到鹿夭夭的淚眼後，心撕裂地疼著。
「鹿兒，你再忍忍。」姬瀝璟做著口型。
墨汐嘆了口氣，眼裡有著不忍，道：「父王，還是算了吧，這鹿兒恐怕是不願意的，是那隻神鹿一廂情願而已。而且，您看她看瀝璟的眼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和瀝璟是情人呢？」
沒有人笑出聲來，因為此刻的國王臉色陰鷙得嚇人。
「一廂情願……」國王重複這四個字，把視線移到鹿夭夭身上。
姬無慾嘆了口氣，走上前來，拱手道：「陛下，交配這事下次再商量吧，現在鹿兒精神狀態很不好，只怕讓他們兩個處在一起，會有所損傷，還不如再等一段時間，讓璟兒好好安撫鹿兒才好，反正生小鹿也不急著一時。」
國王聞言就看著他，兩人對視了許久，不語。
旁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墨汐懊惱地垂下腦袋，走到姬瀝璟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姬瀝璟一動不動，只是看著鹿夭夭，眼裡有著隱忍。
鹿夭夭頹廢地聳拉著腦袋，那模樣好不可憐，連身上剛才還閃閃發亮的白毛也失去了光澤，亂成一團。
晉國的使者無聲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再看。
077和神鹿相親
「罷了，那就讓瀝璟把鹿兒帶回去吧，等安撫好了再告訴本王，到時再做安排。」許久，在和姬無慾做了一番眼神交流後，國王終於說道。
姬瀝璟大喜，鹿夭夭也發出呦呦的歡快叫聲。
最終，在姬瀝璟和姬無慾合力的作用下，結界被破，鹿夭夭頓時跳躍出來，直接撲到姬瀝璟懷裡，伸出舌頭在姬瀝璟的臉上舔了舔。
姬瀝璟用力地把她抱緊，撫摸她的全身，道：「鹿兒，有沒有受傷？」
鹿夭夭不敢說話，只是舔舔他的脖子，不語。
旁人看到了，有人嘆道：「果然是人鹿情深啊，瞧這股親熱勁。」
而在結界剛打開時，那籠子馬上就被青溪以極快的速度去把門關上，還設了個小小的結界。
國王看了看，再瞄了一眼姬無慾，見他神情寧靜地看著姬瀝璟和小鹿，就冷哼一聲，道：「墨汐，這事就交給你辦了，勢必要給本王查出個前因後果來。」
「是，父王。」墨汐恭敬地拱手低頭。
國王於是帶著大批人馬開始離去。
鹿夭夭坐在姬瀝璟的懷裡，頭探出來看著籠子裡的大白鹿，見對方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眼裡閃著淚光，頓生不忍，於是用蹄子撓撓姬瀝璟的手臂。
「怎麼了？」他小心地問道，故意落後眾人幾步。
鹿夭夭的眼睛直視著大白鹿。
姬瀝璟轉頭看了一眼，見鹿夭夭和大白鹿依依難捨的樣子，冷哼一聲，腳步加快，才一會兒，大白鹿就被拋到腦後。
鹿夭夭見狀，急了。隨即，她聽到了大白鹿呦呦的叫聲，聲音充滿了悲鳴。她想起了大白鹿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心裡也一陣難過，也就仰起頭又是一陣叫聲。
那邊的大白鹿許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叫聲越來越急。
鹿夭夭正要叫，就見姬瀝璟摀住她的嘴巴，低聲道：「行了，別叫了。」嘴角卻在抽搐：這才一會兒功夫，他們的感情就好到這種地步了！
鹿夭夭於是不語，心裡卻在說道：大白鹿啊，我還會再來看你的，你等著啊。
出了皇宮，姬瀝璟就抱著鹿夭夭上了馬車，等馬車動起來的時候，姬瀝璟就緊緊地抱著鹿夭夭，問道：「小鹿兒，有沒有受傷？」
「沒有呢，身上的血都是狼王的。」鹿夭夭舔舔他的手，搖搖頭。
「嚇死我了，你這小傢伙，這次怎麼弄出這種狀況？要不是有爹在，你今天小命就沒了。」他打了她一記。
「才不會沒有小命呢，我知道小姬會救我的。」鹿夭夭拱拱他的胸部。其實她更知道，萬一姬瀝璟搞定不了，她就會叫九色鹿來救的。
「行了，別拱了。」姬瀝璟抱著她，見鹿夭夭信任的語氣，心裡頗為愉悅，道：「算你還腦子清楚。當時我就想，只要國王要傷害你，就是拼了我這條命也會把你救出來的。」
「小姬，你對我真好。」鹿夭夭眼淚汪汪。
「比大白鹿對你還好？剛才我見你們好像很捨不得分開似的。」姬瀝璟打死都不承認自己會和一頭白鹿吃醋，不過一想到那白鹿的樣子，心裡一陣不安：相同的種族，相同的外表，難道小鹿兒不會對對方產生好感嗎？而且萬一她覺得和人類相愛是不應該的，和同族相愛才是天經地義的，那自己該怎麼辦？
「大白鹿哪能和你比呢？這世間除了娘親，就是小姬對我好啊。」鹿夭夭討好地舔舔他的臉。
「哈哈，乖乖，算你說了句實話。小鹿兒，快點，變成人形，我想親一會你，剛才嚇死我了。」他得通過一些肢體接觸來確定小鹿兒的平安。
沒想到鹿夭夭卻愁眉苦臉，趴在他腿上，很是憂鬱地說道：「不行啊，我的法術似乎被禁錮了，暫時變不了人形，剛才在結界裡我就發現了。你說，那個結界是誰設的？怎麼比你和你爹還厲害？」
姬瀝璟的眼光閃了閃，隨即他伸出手去摸鹿夭夭的腦袋，探查一番後就道：「沒事，這只是那結界的後遺症，等回到家裡，我就讓父親幫你解除，這方面他比我厲害一點。」
鹿夭夭這才放下心來。
「來，乖乖，把事情說一遍。」姬瀝璟撫摸她身上的毛髮，輕聲道，眼睛卻瞇了起來。
鹿夭夭於是把事情慢慢講了一遍，一點兒也沒隱瞞。
「這麼說你是跟著墨汐去的咯？」姬瀝璟瞪著她，恨鐵不成鋼，道，「進皇宮之前，我就千交代萬交代，讓你在皇宮內保持低調，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力，也不要跟著人到處亂跑，結果你呢？你倒是好啊，見人家墨汐長得好看就暈乎乎地跟著人家去了。」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發冷。
鹿夭夭知道自己錯了，聳拉著腦袋，道：「小姬，是我錯了。可是，我看到你被一堆女子圍著我心裡不舒服啊，而且墨汐是熟人，再者，我想去看看那所謂的神鹿到底是什麼樣的，所以就跟著去看看了，誰知道那籠子會有結界？」所以她不是故意的啊。
鹿夭夭很是鬱悶，道：「不就是一頭白鹿嗎？犯得著用那麼厲害的結界？」
姬瀝璟敲了一記她的腦袋，道：「你做錯事還有理了？我和其他女子說話還不是為了和你避嫌？你身份敏感，要是被人關注，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偏偏你自個又不小心，老是魯莽衝動，這次知道厲害了吧？」
鹿夭夭繼續聳拉著腦袋，她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眨啊眨，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姬瀝璟被她那麼一瞧，心裡的火氣頓時降了不少，心裡嘆了口氣，道：「樹大招風，當今的國王是一個少見的明主，他行事果斷，作風狠厲，英明神武，在他的治理下，荀國的國力一天比一天強，但人都有碰不得的逆鱗。而我姬家，就是他的逆鱗之一，他對我們姬家防得很嚴，還專門扶持了一個左丞相來對付我們姬家。幸而，我姬家的古訓是對外一定要團結一致，對內可以爭個你死我活，所以他也動不了我們。但是，二十幾年前，我姬家出了個叛徒。」
「叛徒？」鹿夭夭不解，眼睛卻閃閃發亮。
八卦啊八卦。
「嗯，他是我爹的孿生哥哥姬無暇，兩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他比我爹的天資更好，本來他應該是下一任的當家人，但是為了一件不知什麼事，和我爹反目成仇，且憤然脫離家族，最後還不知道從哪學來了暗黑系的道術，利用屍體、魂魄等東西來學習道術。據我爹說，他現在的道術比我姬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厲害。而且，我姬家的長老姬仲福從天師的位置上退下來，原因就是國王找到了姬無暇。剛才禁錮你的那個結界，估計就是他弄的，因為晉國奉上神鹿，國王見那鹿英武不凡，恐是妖，就叫天師加了個結界，這樣只要白鹿是妖，就會現出原形。」
原來如此。先前姬瀝璟就和鹿夭夭說過，姬家有三個長老，分別是大長老姬仲福，二長老姬仲壽，三長老姬仲祿，合起來正好是「福壽祿」。且姬無慾那一代，也只有三個，分別是姬無慾、姬無休、姬無止。
現在竟然冒出了一個姬無暇！鹿夭夭靜靜地聽著，腦海裡在描繪那姬無暇的外貌，一想到這世間還有一個和姬無慾一樣好看的人，就覺得十分美妙。
「他的道術那麼厲害啊，那你怎麼不去練那個暗黑系呢？」鹿夭夭不解，在她看來，管她什麼黑暗光明的，只要道術強就行。
姬瀝璟捏著她身體的力道加重，道；「學那個有什麼好？先別說把人的屍體用來練道術是對死者的不尊敬，用魂魄來練更是殘忍，這樣死去的人黑白無常來勾魂之前就會被他抓到，就投不了胎。修煉這個會折陽壽的，萬一哪一天道術反噬，就會沒命。」
鹿夭夭恍然，馬上道：「那小姬千萬別去練。」
「嗯，我當然不會去練。姬無暇就是練了這個道術增長就很快，現在已經超過了我爹，要我和我爹一起合力才能戰勝他。」姬瀝璟嘆了口氣。
「二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什麼事呢？」鹿夭夭不解這個。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我爹不肯說。只知道那時姬無暇被逐出家門，從此後，姬家就只有一個姬無慾，世上也逐漸忘記了曾經引起轟動的姬無暇和姬無慾兩兄弟，只知道我爹了。」姬瀝璟撫摸她的腦袋，道：「姬家家大業大，其實有很多秘聞的，夭夭只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以後就會知道的。」
「嗯，你以後再慢慢告訴我。」鹿夭夭舔舔她的手。
「好。」姬瀝璟親親她的毛髮，聞到一股血腥味，想到剛才大白鹿在她身上亂舔，眉宇就皺了起來，道，「回去後，你好好洗一洗，我去和爹談談。」
「嗯。」原來正說著話的時候，國公侯府已經到了。
鹿夭夭剛被送回璟園，姬瀝璟就被姬無慾叫去了。
「夭夭，你可回來了，是不是在皇宮裡惹出什麼禍了？」剛進自己的院落，就聽到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
鹿夭夭抬頭望向來人，只覺得她十分高大，自己的小身子實在是沒法仰望，於是就不理會她的呼喚，直接往浴室走去。
「哎哎哎，你怎麼不理我？」柳扶風剛擺好了個姿勢，見鹿夭夭視而不見地從自己面前經過，就忙叫道。
鹿夭夭哼哼兩聲，道：「你長那麼高，我怎麼理你？」說罷就奔跑起來，很快就到了浴室，撞開門後就跳入溫泉池裡，歡快地游來游去。
「哈哈，你這鹿兒，肯定是在皇宮吃了大虧，所以才遮遮掩掩的。要是做了什麼好事，估計早就說出來了。」柳扶風坐在水池邊哈哈大笑。
鹿夭夭白了她一眼。
「你身上不對勁，是不是變不回人形了？」柳扶風突然問道。
鹿夭夭一驚，忙游過來，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聞到的。」柳扶風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撥開臉上的髮絲，笑道，「你是什麼道行，我是什麼道行？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那柳姐姐，你有辦法解除這道術不？」鹿夭夭馬上跳出水池，諂媚地拱拱她的腿。
柳扶風看著她，挑高細眉，道：「小意思，我當然有辦法。」
「那——」鹿夭夭看著她，甩甩自己身上的水珠，大眼閃亮亮的，道，「能不能幫我解除禁錮？」
「如果我幫忙，你會怎麼報答我？」柳扶風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鹿夭夭猶豫了，道：「我現在吃住都是用小姬的，你的法術比我高明，我還能怎麼報答你？」柳扶風莞爾一笑，拍拍鹿夭夭的脊背，道：「小夭夭啊，你太謙虛了，其實你可以幫到我的。」
「只要我能幫忙，就一定幫忙！」鹿夭夭馬上道，想拍拍胸脯保證的，但發現難度太大了，於是作罷。
「那讓我想想，我需要你幫我什麼？」柳扶風扶著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起來。
鹿夭夭圍著她跑，一圈又一圈，一邊還道：「想好沒想好沒？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
柳扶風不語。
「你看，我跑得快不？」鹿夭夭甩甩尾巴，在她周圍快速地做圓周運動。
「停，你把我弄花眼了。」柳扶風擺手。
鹿夭夭於是停下來，道：「其實做單純的一隻鹿也挺好的，今日我去了皇宮了，偷聽了別人很多話，這才知道這世間人心最複雜。比如說那些女子，她們明明是喜歡小姬的，可是在公主面前，她們就會讚揚小姬和公主是天作之合。但等公主和別人講話時，她們又會圍著小姬轉，一個個臉蛋紅紅的……」
「難得你有這份覺悟，我還以為你只會吃呢。」柳扶風取笑，再道，「女人的心思就是多變，也容易口是心非。」
「那你也是嗎？」鹿夭夭馬上道。
「哼哼。」柳扶風冷笑一聲，見鹿夭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就突然道，「算了，我還是覺得你是小鹿比較可愛，變成人形就不好玩了。而且，你要和姬瀝璟過日子的話，得確保他有能力保護你，所以這次我先不出手。」
鹿夭夭憤憤然，一頭紮進水裡後再鑽出來，叫道：「柳姐姐，你欺騙了我純良的感情！嗚嗚，我想成人嘛。」
柳扶風只是站起來，笑看著她，道：「我準備去廚房準備吃的，你要吃什麼？」
「紅燒肉。」鹿夭夭馬上拋棄剛才的哀怨，眼睛亮了起來。
柳扶風點點頭，估摸了下，突然道：「我總覺得你身上的氣息不對，許是我太敏感了。」說罷就飄飄然出去了。
剩下的鹿夭夭拍拍水面，不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就不理會了，歡快地游起來。
那邊，書房內，氣氛卻很僵硬。
「爹。」姬瀝璟喚了一聲，找了個姬無慾對面的位置坐下。
姬無慾抬眼看他，道：「你今天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
姬瀝璟不語，只是看著窗外的古樹，凝神。
姬無慾揉揉眉心，嘆道：「只要關於那個女娃兒，你就急躁起來。」
「我不認為我做錯了。」姬瀝璟沒有看他，道，「現在大家不是都在好奇關注我的表現嗎？我剛才的行為相信會讓很多人掉以輕心，因為我太重情。」雖然是事實，但他從來不想寡情。
姬無慾想了想，道：「那就罷了。」
「而且，我相信如果今日被關進去的是娘親，你也會如此做。」姬瀝璟又道。
姬無慾是徹底的沉默。
「爹，沒事我就回去了，您有空的話，就盡快幫夭夭解除禁錮吧。」姬瀝璟說完後就看著他，卻沒有站起來。
「國王只怕不會甘心的，他今日一定很生氣。」姬無慾慢慢地開口，道，「他討厭別人說『一廂情願』這幾個字，骨子裡極為傲氣，你娘是他唯一的失敗。所以你看這幾年，他表現得越來越明顯，有時候會做出幾件引人側目的事來，比如說讓兩個不相愛的人成親。」
「謝謝爹提醒。」
「你小心點，鹿夭夭畢竟是太嫩，只怕她應付不了這複雜的局面。」
「我會小心護著她的。」姬瀝璟微笑，「而且，我也不想讓她接觸太多。」小鹿兒，應該是活潑的，總是笑著的，不該讓那些太過於黑暗的東西污染。
「走吧。」姬無慾站起來，率先走出去。
姬瀝璟跟著他，看著這崢嶸的花花草草，走在他身邊，問道：「爹，你說我們姬家還能存在多久？」
「很久，直到這世間沒有妖。」姬無慾長嘆一聲。
「也許吧。」姬瀝璟不以為意。
「你不想要我這個位置？」姬無慾的聲音無情無緒。
「不想。」姬瀝璟臉上露出微笑，道，「我寧願和夭夭一起縱情山野，或者，有天可以的話，我就和她去仙台山看看，看看那裡的妖。」
「你這點實力，現在還不夠看。」
「所以我會努力修煉的。」
兩人又是沉默下來。
「爹，那個站在國王身後的天師，真的是他嗎？」
「……」姬無慾不答。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他總歸是你兄弟，血濃於水。」姬瀝璟聳聳肩。
「他不是我兄弟。」姬無慾堅定地回答，臉色僵硬，他停了下來，看著姬瀝璟，道，「記住，下次再這樣無緣無故地提起他，你就小心你的寶貝了。」
「爹，你不能這樣，竟用夭夭來威脅我？」姬瀝璟馬上抗議。
可惜，姬無慾沒有再理會他了。
一路走到了璟園，路上還遇到了姬無休和姬無止，兩人似乎有些憂心，中途就攔下姬無慾，其中姬無止問道：「大哥，據說今天你們和那人碰面了？」
「沒有。」姬無慾皺眉，道，「這事我們下次聚會再說。」
「那青溪怎麼說……」姬無止撓撓頭，不解。
「好了，既然大哥說下次說就下次說，反正也不急於一時。」饒是如此說，姬無休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姬無慾微微點頭，一手負在身後，就走了。
進了璟園後，姬瀝璟就叫道：「夭夭，出來！」
鹿夭夭本來已經仰躺在水面上昏昏欲睡了，聞言就激靈一下，跳了起來，跑出來迎接姬瀝璟，道：「小姬，你可回來了。」
看到了姬無慾，就甜甜地說道：「小姬的爹，您也來了。太好了，沒有法術的感覺真不好。您看我現在都洗澡了，可是身上的毛還是濕漉漉的，要是我有法術，一會兒就乾了。」
「什麼小姬的爹，叫伯父。」姬瀝璟彎下腰來，敲敲她的腦袋，用了個小法術把她身上的毛弄乾。
「好吧，伯父。」鹿夭夭從善如流，忽閃的大眼崇拜地看著姬無慾，道，「伯父，您的法術一定比小姬厲害吧，我好開心。」
姬瀝璟的臉皺成了一團，一把把她抱起來，道：「你不用那麼諂媚，我爹不吃這一套。」
姬無慾看著鹿夭夭，眼裡閃過一抹懷念，隨即笑笑，道：「倒是多話的性子。」
「爹，她不僅多話，還貪吃，好吃懶做。」姬瀝璟笑著補充。
鹿夭夭啃著他的手指，斜睨了他一眼。
姬瀝璟於是不再說。
進了房間，設好結界後，鹿夭夭就不說話了。
鹿夭夭被放在床上躺著，就只見姬無慾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會，待找到了地方，就道：「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跟著我手中的氣走就行。」
鹿夭夭於是配合地閉上眼，閉眼前就見姬瀝璟正緊張地看著自己，頓覺心內甜甜的，猶如吃了很多糖果。
她不再想，只覺得額頭逐漸發熱，過了不知道多久，就覺一股綿延靈力順著印堂徐徐而入，流經百穴，在體內與她的元神一番交匯後徹底浸入，一股通透之意直逼靈台，剎那間一片豁然開朗。
之後，額頭逐漸發冷，鹿夭夭就跳了起來，道：「好了！」
剛一睜開眼，就見姬瀝璟熱切地看著自己，他道，「夭夭，你可醒來了，都一個時辰了，我爹已經回去了。」
「變。」鹿夭夭念起咒語，再看，自己還是一個小鹿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鹿夭夭急了。
姬瀝璟搖搖頭，道：「你怎麼那麼急，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兩天還不能用法術，等你氣息純淨了再說。」
鹿夭夭拍拍床板，鬆了一口氣，道：「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就好，謝謝你爹了。」
「沒事。」姬瀝璟摸摸她的腦袋，突然一把把她抱住，低嘆道：「夭夭，我真想你變成人啊，我想吻你。」
「其實你現在也可以吻的。」鹿夭夭發現自己的臉變熱了，但顯然有毛遮擋著，所以她也沒害臊，直接道，「我不介意。」
姬瀝璟凝視著她的毛毛臉，終究是撇過臉去，道：「算了，我介意。」
鹿夭夭嘿嘿直笑。
「你這兩天既然要維持鹿的模樣，那就要一個替身。」姬瀝璟見她在打滾，就道，「因為我之前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就找了一個替身，她和你比較相像。你來看一下。」說罷就放下紗帳，叮囑她不准出聲，再拍拍掌，霎時一個人影就推開門輕盈地走進來。
鹿夭夭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因為這是特製的紗帳，所以她在裡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邊的情景，外邊的人卻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裡面的情況。
所以此時，她很清楚地看到，那人和自己在皇宮中的模樣非常相似！就是那雙眼睛無神了點。
見鹿夭夭驚呆的樣子，姬瀝璟很滿意，就讓那女子出去了。
「這就是你的替身，我在皇宮裡找不到你的時候，很是著急，幸虧我聽到了你的叫聲，知道你當時已經是鹿的身份，於是就讓女子現身，裝昏迷，再讓青竺送她回來，這樣誰也不知道小鹿就是你了。」姬瀝璟解釋道。
鹿夭夭崇拜地看著他，道：「小姬，你真厲害！」
「我不厲害。」姬瀝璟嘆了口氣，道，「我找不到一個和你一樣的人，所以只能找一個輪廓和你差不多的女子，你剛才注意到了沒有？那女子眼睛雖然大，但無神，沒有你的靈動，所以也只能裝昏迷的樣子了。」
「可是，不是有一種人皮面具嗎？可以戴上去的時候就變成一個人的，那叫易容術。」鹿夭夭脫口而出，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這個名詞，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的。
「易容術人類怎麼可能會？就是我也不會。這種變化之術只有妖精或神仙才會。」姬瀝璟望著她，道，「人臉上的骨骼和輪廓是天生的，怎麼能貼上一張皮就是變成另外一個人？再怎麼易容塗粉，也只能改變一部分而已。」
鹿夭夭於是說不出話來。
最後，鹿夭夭就哀求道：「小姬，你把大白鹿救出來好不好？他被關在獸苑好可憐。」
姬瀝璟不為所動。
「好嘛。」鹿夭夭坐起來，艱難地把腦袋擱在他肩膀，道，「他也是白鹿啊，和我長得多像啊，說不定是我哪個親戚呢。」
「而且，我覺得他有一種親近感，我挺喜歡他的，他那雙犄角我更喜歡，打鬥的時候很有用。」鹿夭夭目露欣羨。
姬瀝璟渾身一僵，陰陽怪氣地說道：「既然你那麼喜歡他，那想必國王讓你和他交配的建議也是欣然接受了？」
鹿夭夭一聽，頓時想起了迷霧森林裡看到的動物交配，那裡的兩隻動物翻滾在一起，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然後小姬就把她拉走了，沒看完……可惜啊。
「才沒有呢，我對他沒那種感情。」鹿夭夭瞪了他一眼，隨即低頭，故作羞答答地說道，「我就只想和你交配，你等我五百年。」
見姬瀝璟的臉又青又白又紅，鹿夭夭忙糾正道：「不對，你等我再增加五百年法力，我們就交配。」
姬瀝璟長嘆了一口氣，抹了把臉，道：「罷了，我再去找爹商量，我怕國王不會罷休的，與其讓他把你關進去，還不如把那頭白鹿弄回來。」
「這就對了。」鹿夭夭很是興奮。
接下來的兩天裡，鹿夭夭就安安靜靜地待在璟園了，也謝絕了一切訪客，當然，有些人是阻擋不了的，比如說墨汐和青竺，兩人來看看那個假的鹿夭夭，見她都是在睡覺，就逗逗鹿夭夭，見鹿夭夭不和他們玩，這才很快就離去了。
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荀國國度裡卻掀起了一陣陣的八卦浪潮，八卦的積極分子其中就有柳扶風。
「夭夭，知道現在國都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麼嗎？」柳扶風熱切地問著她。
「不知道。」鹿夭夭張開嘴巴舔著盤子裡的碎末，搖搖頭。
「是你家小姬啊。現在大家都在猜測他最喜歡的小姐是誰？宴會那天，你家小姬驚艷全場，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接著，在花園裡和他說過三句話的有御史的千金，將軍的女兒，兩人因為和你家小姬說話過多，現在被人暗算了，最近兩天都頂著一張豬頭臉不敢出門。我說的可是真的，為此我還特意翻牆去證實了下，嘖嘖，女人的妒忌心啊。」柳扶風說得興高采烈的。
鹿夭夭頓時囧了，道：「有那麼誇張嗎？」
「就那麼誇張，你別小看你家小姬的魅力，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被外邊的女人知道你每天晚上和你家小姬抱在一起睡覺，你的皮就得繃緊點。」
「說得我好像佔小姬便宜似的。」鹿夭夭撇撇嘴，道，「我們是互相佔便宜，誰也不吃虧。」
「呵呵，還有人說，其實你家小姬最喜歡的是他家的鹿兒，是轟轟烈烈的人獸戀啊，這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柳扶風搖頭晃腦，道，「跟在你們身邊，我覺得我找到了人生的樂趣。」
鹿夭夭看著自己舔得乾乾淨淨的盤子，道：「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而笑，鹿夭夭腆著肚子，道：「還有沒有啊？我還想再吃點。」
「吃吃吃，你就會吃。」柳扶風恨鐵不成鋼，道，「你還不快點叫你家小姬把那頭白鹿弄出來。」
「我已經叫了。」鹿夭夭馬上道。
這話剛說不久，三天後，那頭白鹿就被送到了國公府，讓鹿兒和神鹿相親。
國王說了，等到姬家的鹿兒有孕了，就把神鹿送回獸苑。
當鹿夭夭變身為鹿，站在籠子前和大白鹿兩兩相望的時候，就發現對方眼睛裡充滿了淚水和喜悅，正眷戀地望著她！
鹿夭夭渾身一顫，只覺得身邊的姬瀝璟格外地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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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如洛神般美貌
大白鹿看著鹿夭夭，呦呦地直叫，不斷地在籠子裡跑來跑去，似乎正要和鹿夭夭說什麼。
鹿夭夭用獸語和人語都說了一遍，那大白鹿只是搖頭。
「你說他到底能不能聽得懂我說話？」鹿夭夭蹲在大白鹿面前，問道。
「應該可以，他很有靈性，看起來不簡單。」姬無慾意味深長地看著鹿夭夭，道，「你們別忘記了最終的目的，國王把他送來，是想要一頭小鹿。」
鹿夭夭頓時囧了，身體往後移一點。
姬瀝璟看了一眼姬無慾，道：「爹，您可以回去了，這事以後再說。」
姬無慾難得笑笑，順勢離開了。
姬無慾走後，柳扶風就出現了，她圍著籠子轉了幾圈，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姬瀝璟，對著鹿夭夭道：「小夭夭啊，這白鹿怎麼和你那麼像呢？」
「是啊，怎麼和我那麼像呢？」鹿夭夭也迷惑。
「那是因為他和你是同一族的，而且關係還很密切呢。」柳扶風意有所指。
「你什麼意思？」姬瀝璟看著她，神情冷淡。
「呵呵，你沒聞到嗎？小夭夭的氣息和他的氣息很像。」柳扶風不知從哪變出一張軟榻，自顧自地躺上去，神態慵懶。
「我也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很親切。」鹿夭夭看著那撓著籠子的大白鹿，二話不說就打開籠子的小門，姬瀝璟剛要阻止，大白鹿就竄出來，撲到鹿夭夭眼前，濕漉漉的大眼看著鹿夭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鹿夭夭見他圍著自己轉，很是開心，撫著他兩隻大大的犄角，羨慕地說道：「我也想有兩隻犄角啊，真威風，和我娘的差不多。」
柳扶風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纖長的手指，道：「等你以後成大器了，也可以有犄角。」
「真的嗎？」鹿夭夭驚喜地看著她。
「當然。」柳扶風挑挑眉，道，「你娘以前沒有的，結果成神後，便有了。」
鹿夭夭於是又有了一個期待。
姬瀝璟看了看，冷哼一聲，輕掃了一眼鹿夭夭，就負手甩袖進屋子裡去了。
「他怎麼了？」見姬瀝璟二話不說就走人，鹿夭夭納悶。
柳扶風嘿嘿一笑，坐直身子，把頭挨近她，道：「還能怎麼了，發小孩子脾氣唄，你還不快去哄哄他？男人啊，就這樣，再怎麼成熟，一旦心上人不再關注自己，就會亂發脾氣，這事我有經驗，聽姐姐的沒錯，你現在就進屋哄哄他，就啥事都沒了。」
「胡說，小姬那麼成熟怎麼會發小孩子脾氣？難道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好？可是不對啊，小姬的身體一直很好。」鹿夭夭搔搔腦袋，不明所以，思忖了一會，就把一直在和她對視的大白鹿推開，道，「我去看看，大白鹿，你先待在這裡，我待會再出來看你。」
「呵呵，我先弄點東西給他吃。」柳扶風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大白鹿。
鹿夭夭於是把大白鹿放進籠子裡，關上門後，見他看著自己淚盈於睫的樣子，很是愧疚，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待在這裡，我去看看小姬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白鹿只是看著她，神情急切，不斷地把尾巴甩來甩去。
「難道是餓了，或者是渴了？」鹿夭夭喃喃自語，只能找了個瓷碗盛了點水給他，道，「喝吧，等柳姐姐給你弄吃的，或者說，你想吃花瓣和嫩葉？」說罷就到旁邊的花枝上給他摘了點嫩葉和花瓣。
大白鹿當然不會答話，他很煩躁地走來走去，對鹿夭夭遞給他的食物不屑一顧，只是哀哀的看著她，結果鹿夭夭又不懂他的意思，於是愈來愈煩躁，走的腳步也越來越重。
鹿夭夭不明所以，又擔心姬瀝璟，於是就拍拍他的腦袋，道：「不管了，我先進去看看小姬，待會再和你玩耍。」言畢就轉過身去進了屋，徒留下身後大白鹿呦呦的叫聲。
鹿夭夭推門進去，關好門後，就見姬瀝璟衣服也不脫地躺在床上。
「小姬，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鹿夭夭撲了過去，脫下鞋子和外衫後就坐在他身後，逗弄他的長髮。
姬瀝璟不語，只是翻轉身子，藍眼深邃地看著她。
「小姬？」鹿夭夭見他眼神似乎很是哀怨，就笑著親了他一口，道，「還是你累了，可是你還沒吃晚飯呢，所以我們吃完再睡覺好不好？」
「夭夭，你這三天來，口裡一直都在說大白鹿，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他嗎？」姬瀝璟聽不下去了，直擊重點。
「我也說你啊，還說吃的啊，怎麼可能都只說大白鹿呢？」鹿夭夭不解。
姬瀝璟冷哼一聲，心裡也知道自己彆扭，但一想到鹿夭夭對大白鹿超乎尋常的關注，心就不舒服了。他只希望，鹿夭夭最為關注的人是他，而不是其他動物或人。可是這三天，她張口閉口都是大白鹿，生怕他在獸苑裡活得不好，也不想想，國王那邊可是對她有了盤算，她就不怕自己被人為地指給大白鹿？
當然，他也知道，目前為止，鹿夭夭最喜歡的人是自己，可是理智知道是這樣，行動上卻和自己所想的相反。
剛才，他進屋來，本以為鹿夭夭會隨即追進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門開的聲音，於是就忙放出元神去看，結果一看，差點沒把自己氣暈。那小傢伙竟然在弄食物餵他？也不想想，自己一聲不吭地進屋來，肯定是有事發生，她也不會馬上追進來？！
幸虧，在他陰沉沉地站在她身後時，她終於記起自己了，很快就進來。
總而言之，姬瀝璟現在心裡很不舒服，索性就閉上眼睛，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小姬——」鹿夭夭拖長語調，見他閉上眼睛，俊臉就那麼展現在自己面前，忍不住說道，「小姬，你再不理我，我就脫掉你衣服了？」
姬瀝璟不理會她。
鹿夭夭摩拳擦掌，奸詐一笑，道：「那我就真脫了，你可不能反抗。」
姬瀝璟沒有反抗，鹿夭夭卻費了很大的周折才把他全身脫光，當然，最後還用了法術，讓姬瀝璟漂浮在空中，這樣有利於她的行動。
待姬瀝璟只剩下一條長褲在身的時候，鹿夭夭看著他一絲不掛的胸膛，眼帶痴迷，道：「小姬，你好漂亮。」全身結實健壯的肌肉，絲滑的觸覺，頎長完美的體態及線條似乎蘊含了無限強勁的爆發力，讓人忍不住想摸上去。
她捏捏他的屁股，彈性極佳，讚嘆道：「屁屁又圓又翹，真好玩。」
姬瀝璟的眼角抽搐了下，道：「你其實可以把我的褲子扒下的。」他指導她。
鹿夭夭卻扭捏起來，道：「我不敢。」手卻毫不客氣地在他胸膛上亂摸。
「哼哼。」姬瀝璟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就只會摸來摸去嗎？那我白教你那麼多了。」
這樣的挑釁鹿夭夭當然受不了，馬上就低下頭來對準她一直覬覦的兩個紅點舔弄起來。
姬瀝璟的身體僵直了，正要發出叫聲的時候，卻聽到鹿夭夭抱怨道：「太小了，不好吸，就是看起來漂亮，中看不中用。」
姬瀝璟一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二話不說就反客為主，把她壓在身下，便俯下身來用力地親吻。
「唔……」那放肆而強悍的親吻讓鹿夭夭忍不住叫出來，他們這三天來也吻了無數次，所以鹿夭夭很是駕輕就熟地回應著他的調弄，她像一個小嬰孩般嚶嚀著吸吮著他的舌頭，間或用小舌捲住它舔弄。姬瀝璟只覺得自己全身發燙，趁著一個空，啞聲道：「小傢伙，你的技術越來越好了。」一雙燃燒著情火的眼眸卻在她掩不住曲線的身體上巡視，他的全身不由得竄過一陣輕顫，下腹的昂揚忍不住開始探頭蠢蠢欲動，躍躍欲試了。鹿夭夭聞言，睜開迷濛的大眼，驕傲地說道：「我學習能力很強的。」
姬瀝璟低低地笑出聲，見她在自己的身下羞紅了臉，剛才的不悅頓時拋到九霄雲外了，只剩下懷裡的這個小女子。
他在她混沌的低吟聲中撥開她玉脖間的青絲，褪去她的裡衣，俯身輕吻吸吮著她頸部光滑細膩的肌膚。然後，她終於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他面前，曲線絕美，讓他有了窒息的衝動。他看著她，她的胸部大小適合，令他痴迷，她纖細的細腰和光滑柔軟的雪臀之間形成美妙無比的曲線，修長的雙臂與雙腿舉手投足間都令人心動，眼前的鹿夭夭，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由一個稚嫩的小孩變成了眼前美麗而具有誘惑力的女子。
姬瀝璟即使已經看過，卻仍舊心生蕩漾，只覺得愛如潮水般湧出，恨不得把她鑲嵌入自己的懷裡。
他喘息著壓上鹿夭夭粉嫩柔媚的雪白身軀上，他熾熱的肌膚貼在她的清涼的身體上，燙得鹿夭夭無意識中也瑟縮了一下，讓她發出柔媚蝕骨的呻吟聲……
姬瀝璟一震，不知何時開始，鹿夭夭就對他產生了極大的誘惑力，只要她一叫出聲，他就全身一陣戰慄，幾乎想不顧一切地把她就地正法。
「夭夭……」他喚著她的名字。
鹿夭夭迷迷糊糊地抬眼，見他渾身冒汗，以為他的小腹又疼了，於是就下意識地伸手到他的小腹，幫他解決問題。
姬瀝璟阻止了她，道：「你幫了我那麼久，這次我為你做一次。」他想起了自己這段日子研究過的畫冊，臉上一紅，眼神火熱地注視著她。
鹿夭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道：「為我做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姬瀝璟輕輕地掰開她的雙腿，然後小心地把手指放進去。
「不行！」鹿夭夭渾身一震，道，「這個是不行的，小姬，我會吸乾你的。」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姬瀝璟額頭上青筋再度爆出，忍耐地說道：「乖，這個不會傷害我的身體的。」他看了畫冊才知道，原來女子也是有那種需求的，於是就愧疚起來。想來每次自己滿足後，鹿夭夭仍舊火燙的身軀就是因為還沒得到滿足，而自己卻不知道……讓小鹿兒白白受了苦，所以現在就趕緊補救。
「真的？」鹿夭夭看著他，大眼卻透出不信任。
「真的！」姬瀝璟保證，俯下身來堵住她的嘴，打算把她吻暈後再大行其事。
……
最後，姬瀝璟終於如願以償，鹿夭夭也第一次體會到了情潮絕妙的滋味，忍不住纏著姬瀝璟要了一次又一次，待兩人都滿足後方歇了下來。
「小姬，我要盡快修煉成功，爭取和你雙修。」鹿夭夭在他懷裡握拳發誓。
姬瀝璟撫著她的卷髮，神情滿足，嘆道：「我對你已經快絕望了。」
「不能絕望的，我以後都不跟你出去了，這樣就有空在家修煉了。」鹿夭夭馬上保證。
「即使是狼小弟叫你出去你也不理會？」姬瀝璟不信。
這幾天，自鹿夭夭從皇宮裡回來後，狼小弟就派喜鵲來送信，讓她有機會出去見他一面，顯然是聽到了宮中流傳出來的流言，生怕鹿夭夭吃虧。
鹿夭夭本來想去的，但姬瀝璟不讓，於是一鹿一妖只能書信來往，在信中你來我往，一句話解釋個半天，且那喜鵲常常進不了璟園，要不是柳扶風經常出去晃悠，還真收不到。
「不理會！」鹿夭夭斬釘截鐵。
姬瀝璟於是滿意了，道：「好了，我們出去吃飯了，天色已晚。」
「嗯。」鹿夭夭嚶嚀一聲，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動。
見她如此，姬瀝璟疼愛地笑道：「乖乖，我去幫你把晚飯弄進來，你先休息一會。」
鹿夭夭點點頭，臉蛋酡紅，神情睏倦。她打了個哈欠，道：「快點去，我餓了。」
「好好好，真拿你沒辦法，沒見過你那麼愛吃人間食物的妖。」姬瀝璟親了她一口，這才起身穿衣出門。
待出門後就碰到了柳扶風。
柳扶風手中正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滿了幾樣精緻的食物，她看著姬瀝璟，見他神情滿足，就問道：「小夭夭呢？」
姬瀝璟微微皺眉，為了她此刻的稱呼，但念在她是一個女人的份上，就忍耐地說道：「她在裡面，我端進去給她吃。」
「呵呵……」柳扶風笑得很不懷好意，她輕輕抽抽鼻子，道，「你們還沒進一步？」
「這不關你的事。」姬瀝璟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把她手中的食物接過來。話說回來，這柳扶風的確很厲害，每次都算得很準，當鹿夭夭想吃東西的時候，她就自動端上來，都不用他走到後院廚房。
要不是他確信自己的能力，還真以為這個女人成天沒事就在暗中偷窺他們。
「這當然不關我的事，不過有個人可能就得關心小夭夭了。」柳扶風笑得別有深意。
姬瀝璟看了她一眼，不解，不過也不打算過問。他知道，這女人驕傲得很，不想說事堅決不會說，而她想說的事，即使你不想聽也會得聽。
「你到底跟在我們身邊是為了什麼？」姬瀝璟乾脆開門見山。
柳扶風看著他，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姬瀝璟擺明了不信。
「我只是生命太長，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所以就來人間玩玩了。」柳扶風撫弄著自己衣裙上的皺褶，夜風吹起，走廊上燈籠發出的光影也跟著搖曳起來，她衣抉飄飄，配上艷麗的面容，倒顯出幾分仙氣。
「也許你可以去成仙。」姬瀝璟建議道，看著她和母親有幾分相似的面容，語氣也軟了幾分。更何況，這柳扶風來了那麼久，也沒傷害過夭夭和他，家裡也沒發生什麼變化。
「成仙？」柳扶風冷笑一聲，道，「那不適合我，還是做妖好。」
姬瀝璟於是不語。小時候，他一心想成仙，這也是姬家世世代代修煉的目的，只是沒人成功過而已。成仙是他從小的信念，直到愛上夭夭後，他才沒了那種執念，覺得做個有著長長壽命的普通人也不錯，只要有夭夭陪著就好。
他內心深處，其實也害怕。夭夭畢竟是妖，壽命如無意外的話，活到上萬年也沒關係。但他不行，也許一不小心，或者道術不到家，就那麼死去了，那留下來的夭夭該怎麼辦？讓她繼續痛苦他不忍心，讓她忘記自己，他覺得難過。所以他現在覺得夭夭說得好，萬一他真的死去，夭夭可以找到他的轉世，他們就繼續相愛。
他不敢把這種想法讓姬無慾知道，只是自己偷偷去翻閱書本，看能不能找到適合的辦法，這樣，下一輩子，夭夭可以找到自己。
成仙，對他而言，目前為止，有點遙遠。人類，想要成仙，談何容易？
現在他聽到柳扶風的想法，就嘆道：「是啊，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妖也挺好的，尤其是實力強大的妖。」
「可惜，曾經有妖想不開，非要墜入凡塵，最後魂飛魄散。」柳扶風眼裡有著迷茫，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道，「我現在來到人間，倒要看看，這人間有什麼好？！」她加重「人間」二字。
「人類生命短暫，所以有時候活得比妖或神仙更有滋味。」姬瀝璟忍不住辯解道。
「你現在是人，當然會這麼說。」柳扶風冷笑一聲，道，「做妖做人都是天生的，誰好誰壞誰說得清？」言畢長嘆一聲，眼神迷茫起來。
姬瀝璟沉默地看著她，突然失去了談話的興致，道：「我進去了，飯菜快涼了。」
柳扶風瞥了他一眼，道：「你明天早上叫夭夭早點起床，我有事和她說。」說罷轉身離去。
姬瀝璟微微點頭，轉身也進屋了。
鹿夭夭正躺在床上睡覺，小嘴微張，面容帶著笑容，睡相甜美。
姬瀝璟放下飯菜，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撫著她滑嫩的臉蛋，道：「夭夭，只願你永遠快樂才好，不要像柳扶風一樣，活得太長了，生命似乎沒有了意義，眼裡一片虛無。」他想起了鹿夭夭生動的表情，微微一笑，繼續道，「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這樣的。」
鹿夭夭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嘴巴吧唧一下。
姬瀝璟失笑，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小鹿兒，快起來吃飯了。」
鹿夭夭沒動，只是小嘴又吧唧了一下，輕輕地蠕動起來。
姬瀝璟見她嫩紅的唇瓣鮮艷欲滴，酡紅的小臉誘人無比，終究是按耐不住了，就親上了她的小嘴，結果愈吻愈深，差點就把持不住，直到聽見了鹿夭夭肚子裡傳來的咕咕聲。
姬瀝璟動作停滯了下來，手也從她的胸脯上放下，嘆道：「磨人精，都餓了還不起來，還最容易破壞氣氛。」
他見鹿夭夭只是吧唧下嘴巴又不動了，只好把案几上的一盆烤兔肉端了過來，在她的鼻子前晃悠了下。
鹿夭夭的鼻子抽了抽，嘴巴又吧唧了幾下，繼續在嚼著什麼，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姬瀝璟失笑，呼喚道：「小鹿兒，乖，快起來吃飯。」他很清楚，現在不叫醒她，半夜她也突然驚醒，嚷著要吃飯——以前有過一次就這樣。那時他們還是風城，當時已經是深夜，她硬是吵著要吃飯。
無奈之下，姬瀝璟只好穿上衣服，發現家裡的僕人都睡下了，他知道他們很累，也不忍把廚房的人叫起，於是就把鹿夭夭抱著在街上轉了一圈，結果發現除了花樓還有亮光外，其他的食肆早就關門了。他當時不想讓鹿夭夭去花樓，也不喜歡那裡的味道和氣氛，最後就自告奮勇替她煮食物，忙活了半天才汗流浹背地端出一碗炒飯，喜滋滋地看著她吃。
結果……結果那小傢伙板著臉吃了幾口後，似乎很勉強地讚揚了幾句，他很是高興，正期待她吃多點，發現她就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一頭紮進床鋪內就睡著了。
他很是納悶，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蛋炒飯，發現還行啊，就是鹹了點，油膩了點，黏糊了點，裡面蛋殼多了點。當時他就覺得鹿夭夭嘴太刁了，但見她似乎已經熟睡的樣子，就不忍把她拉起來先漱口了再睡。
當天晚上，鹿夭夭的肚子一直響一直響，而他，一夜無眠，很是愧疚。第二天，在廚師戰戰兢兢的指導下，他再次做了蛋炒飯，結果這次鹿夭夭還是不給面子，連違心的讚揚也省掉了，她當時很認真地說，「小姬，人家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想來，你不適合廚師這一行，你還是老老實實捉妖吧。」
從此後，他就真的沒碰過那些廚房的玩意了，寧願把廚房的人叫起，也不會自己動手。
所以現在，姬瀝璟決定一定要把鹿夭夭叫起吃飯。
終於，在他鍥而不捨的香味干擾下，鹿夭夭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再打著哈氣坐起來，道：「我想睡覺。」
姬瀝璟見她身上春光乍洩，眼眸一沉，喉嚨也發緊，於是忙找了件衣衫替她穿好衣服，道：「乖，先吃完飯再睡，而且你還沒洗澡呢。」
「對哦。」在姬瀝璟的一番動作下，鹿夭夭的瞌睡蟲也掐死得差不多了，於是就走下床去，乖乖吃飯。
「柳姐姐的廚藝越來越好了。」鹿夭夭滿足地撕下兔腿上的最後一塊肉，讚嘆道。
姬瀝璟默不做聲地吃著自己的青菜，不語。
「對了，大白鹿吃了沒？」鹿夭夭突然想到。
「吃了，而且他已經睡下了。」見鹿夭夭似乎有開門出去的衝動，姬瀝璟忙道。內心卻在腹誹：我管你吃不吃睡不睡，先晾一段時間再說吧。
一想到那大白鹿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和小鹿配種，姬瀝璟就覺得內心裡有一股火氣。不過那大白鹿能來這裡，也是他們姬家活動的結果，鹿夭夭期盼的結局，所以他只能敢怒不敢言。
「那就好。」鹿夭夭放心了，道，「我明天再去看他，他怎麼會聽不懂我的話呢？」是其他動物還好，起碼說他們智商太低，但是白鹿啊，她同一族的啊，怎麼會溝通不了？
姬瀝璟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道：「也許他是個啞巴鹿，或者是又聾又啞。」
鹿夭夭於是恍然，道：「難怪他沒回答我的話！」
姬瀝璟偷笑。
兩人吃完後，姬瀝璟就和鹿夭夭從外室的一側去隔壁的浴池裡洗澡，自姬瀝璟回來後，發現每次去浴池都要出房門太不方便了，於是就叫人打通了一側，安了個門，還用很多措施吸收了濕氣，這樣一來，他們可以洗完澡後就直接不穿衣裳回到內室的臥房，方便了許多，也方便了姬瀝璟更深層次的渴望，就此不提。
這晚兩人很晚才歇下了，因為鹿夭夭對情潮瞭解更進一步，再加上姬瀝璟有意為之，兩人擺弄了半響，直到很瞭解彼此的身體才沉沉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姬瀝璟就照樣去修煉，鹿夭夭還在呼呼大睡。
大白鹿早就起來了，高仰著頭，正在吊嗓門，呦呦地直叫。
太陽剛升起，姬瀝璟修煉回來，額頭上有了一層薄汗，他看著正在叫的大白鹿，皺眉地對著一邊剃著指甲的柳扶風，問道：「他叫了多久了？告訴他，即使他再叫，夭夭也聽不到，我房內有隔音。」
沒想到那大白鹿卻轉向他，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在清喉嚨，以保持我美妙的歌喉，還有，叫我女兒快點起來看我。」聲音低沉性感，非常悅耳。
姬瀝璟第一次那麼震驚，他張大嘴巴，下巴差點脫臼，直到看見大白鹿似乎嘲笑的眼神，這才驚醒過來，維持形象，勉強開口，問道：「你是夭夭的父親？」
大白鹿不語，只是又吊起了嗓門。
柳扶風翹起二郎腿，慢吞吞地說道：「他不會說的，他懶得很，說話不想說三遍，所以還是等小夭夭起來再說吧，我也在等著呢。我想知道，堂堂一個鹿王怎麼淪落到被人捉來關進籠子裡？」說罷吹了吹指甲。
大白鹿沒反應，似乎聽不到柳扶風的話，依舊在高亢地吊嗓門。
姬瀝璟收拾好心情，想起了昨晚說過大白鹿又聾又啞，今天早上還說話的語氣不好，頓覺烏雲罩頂，只希望他心胸廣大，不要阻礙他和鹿夭夭才好。
在姬瀝璟的說明下，鹿夭夭很快就醒來了，她快速地跑過來，圍著籠子亂轉，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我父親？」
鹿王此時已經停止了嗓音騷擾，道：「這當然有可能，剛開始我也不知道你是我女兒，但我看到了你耳朵上的耳環，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了。唉，可憐我父女倆兩百多年沒見過面啊，沒想到剛一見到面，就讓你看到為父落魄的一面，真是不好意思。」話雖如此，鹿王卻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一旁的姬瀝璟和柳扶風驚訝了，呃……怎麼會有兩百多年都沒見過的父女？
鹿夭夭震驚了又震驚，道：「你不是不認我嗎？你不是說娘親偷鹿嗎？怎麼現在就言之鑿鑿地說我是你的女兒？」可不要是見她長大了就來佔自己便宜啊。鹿夭夭一想到鹿王身邊那一堆的梅花鹿就鬱悶。
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貞潔了，真是太濫交了，真是太不自愛了，有了九色鹿還不夠，還去沾花惹草的。
鹿王一聽，低嘆一聲，蹲了下來，頗為憂慮地說道：「唉，這事說起來話長。當年你剛生下來，我見你全身雪白，根本不像我和你娘生出來的品種。你看我娘和我毛髮都是五顏六色的，我是五彩繽紛，你娘有九色，怎麼就會生出你這樣的白鹿呢？所以我就以為你娘偷鹿，一氣之下就回到我的地盤裡。剛開始我還期待著你發生新的變化，可一連兩百年，你還是一頭白鹿，你娘也沒再找過我，我就開始憂傷了。」
鹿王做出一個憂傷的姿勢，見三人眼睛炯炯地看著自己，很是滿意，繼續道，「你娘當初找上我是因為要一個孩子，是要我當神鹿，我多傷心啊，她在我心目中一向是神的存在，但那時她的提議還是傷到了我脆弱的雄性尊嚴，可是我又捨不得拒絕她，於是就和她相處兩百年才成親，直到一百年後才生下了你，再後來我們就分開了。」他覺得這個姿勢似乎不太好，就準備再換一個優美點的姿勢。
柳扶風聽得津津有味，姬瀝璟神情平靜，鹿夭夭卻不耐煩地說道：「後來呢？快說嘛，你就別擺姿勢了。」
鹿王怨懟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直到一年又一年，你娘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好像根本就忘記我了，我按耐不住了，當時正好是我四千歲的生日，於是就邀請了你娘和你來參加，自己興沖沖地佈置會場，想給你娘一個驚喜，好和她和好。我當時想通了，既然你親生的父親不出現，不負責任，那我還是認了吧，大不了再和九色鹿生一個，沒想到……」
說到這裡，鹿王更是幽怨地看了一眼鹿夭夭，道：「沒想到你中途竟然掉下了雲朵，來到了凡間，你娘為了找你，根本就顧不上我了。我在家裡等了十年，你娘還是不出現。」
「說重點。」鹿夭夭撅起嘴，怎麼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而且，誰會那麼傻地等上十年？他又不是不知道九色鹿住的地方，來找不就好了，還神仙呢，腦袋那麼笨拙。
不知為何，在鹿王面前，鹿夭夭找到了強大的自信心。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沒想到鹿王卻瞪了她一眼，見柳扶風和姬瀝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很滿意，就道，「結果，在前些天，你娘和我在某一個妖的生日宴會上意外相遇，她說她有事要去宮廷參加宴會，叫我有空的時候去看看你，說你真是我的孩子。我不信，死活都不信，就說她不該騙我，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她復合了，但她也不能說你是我的孩子啊，結果……」
「結果什麼？」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鹿王似乎很憂傷，道：「結果她硬說夭夭是我女兒，還說和我長得很像。於是我就說，如果長得像的話，為什麼是一身白毛？你娘於是就怒了，她法術比我高多了，就一下子把我變成了白鹿，全身五彩繽紛的毛髮都不見了，還禁錮了我的法術，讓我變成一隻普通的鹿，更更殘忍的是，她竟然還不准我說話，說我太吵，讓我變成啞巴鹿，而且又聾又啞。」鹿王說到這的時候，眼裡充滿了淚水。
鹿夭夭輕咳一聲，暗道自己的娘親好彪悍，嘴裡卻說道：「你別難過了，誰叫你不信娘親的。」
「唉，是啊。你娘把我變成啞巴後，就說要帶我來見你，說我白鹿的時候和你很像，我不相信，結果在我們要上路的時候，你娘就要啟程去參加宴會了，估計要半個月才能回來。走之前她估計太氣憤了，也沒解開我的禁錮，卻不想我後宮的美人兒妒忌我對你娘唸唸不忘，因愛生恨之下，就把我丟在了人間，正好被人捉來。然後我就遇到了你，看到你耳朵上的耳環後，我就知道你是女兒了，沒想到你倒是和我長得蠻像的。」鹿王說到最後鬆了一口氣。
他們三人也鬆了一口氣，這麼囉嗦的鹿王還從來沒見過。
鹿夭夭撇撇嘴，道：「活該，誰叫你招惹那麼多美人，私生活那麼淫亂。」
「我只是不忍拒絕，其實我們啥事都沒發生，我很純潔的。」鹿王很委屈。
鹿夭夭冷哼一聲，但聽說鹿王是喜歡九色鹿的，其實還是很高興的。
「昨天我見到鹿王的時候就覺得他很面熟了，後來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就知道是鹿王，於是昨晚就煮了點內丹給他吃，今天早上就能說話了。」柳扶風補充。
「我想快點回到森林裡去，這人間太無趣了。」鹿王扯著身下的草，頗為憤恨。
「誰叫你被人捉住了？」鹿夭夭撇撇嘴，見他待在籠子裡，就道，「那你現在的法術恢復了嗎？」
「這要我們的幫忙了。」柳扶風笑笑，道，「你把你的耳環摘下來，我就可以透過它，給你爹輸一點靈力，這樣你爹就恢復了。說實話，九色鹿其實不想怎麼整你的，她下的禁錮都不強，只要有三千年以上修為的妖就可以幫你解除了，就是這籠子的結界加進來就有點麻煩，不過有九色鹿的耳環在，不是問題。」
「我知道，她就是口硬心軟，其實心裡還是有我的。」鹿王一聽，馬上樂滋滋的。
然後，在柳扶風幫鹿王解除禁錮的時候，鹿夭夭望著鹿王，搔搔腦袋道：「我怎麼覺得那麼不真實呢？」鹿王在她的印象中一向是一個負心的代名詞，沒想到現在看來還不錯嘛。
姬瀝璟摸摸她的腦袋，但笑不語。腦子卻快速地運轉，只希望這鹿王不要計較他剛才的不禮貌才好，還有，他待會應該怎麼稱呼他？岳父？伯父？
一個時辰後，柳扶風收功，把耳環還給鹿夭夭後就道：「好了。」
話音剛落，鐵製的籠子就融化為水，籠子裡的白鹿變成了一個人。
三人看著他的模樣，驚呆了。
他一身白衣，身段頎長，勻稱結實，一頭長長的墨色直髮，一半束在王冠中，另一半如綢緞般滑落在肩膀處，如絲綢般閃閃發亮，讓人恨不得可以摸一把。再者，眼眸漆黑若星，眼波流轉，璀璨迷人，鼻樑高挺，薄唇紅唇，面孔完美至極，如果細說的話，就會說是女人的臉。但他明明美得驚人，卻自有一股翩翩公子的貴氣，男兒氣還是有的。
見三人把自己看呆，鹿王很是高興，拿出腰間的鏡子一照，微微一笑，撫著自己的臉，痴迷地嘆道：「啊，這麼久沒照鏡子，我還是那麼美啊。」
柳扶風嘴角抽搐，道：「原來鹿王真的那麼自戀！果然名不虛傳！」
姬瀝璟微笑，道：「夭夭和他有八分相像，像傳說中的洛神。」
鹿夭夭卻很是奇怪，喃喃道：「怎麼他變身成人的時候不是光溜溜的，他的衣服到底是從哪來的？」
079雌雄同體
鹿夭夭卻很是奇怪，喃喃道：「怎麼他變身成人的時候不是光溜溜的，他的衣服到底是從哪來的？」
鹿王攬鏡自照，不斷地自我讚嘆，還不斷地擺著姿勢。
柳扶風偷笑，坐在軟榻上都快軟了，小聲道：「相傳鹿王每次出門前都要打扮至少兩個時辰，比人間的姑娘們還要講究。」
姬瀝璟由於鹿王的身份，所以不好說什麼，只是很矜持地看著。
鹿夭夭卻不管不顧了，翻著白眼，道：「別照了，不就生得漂亮點嗎？還沒小姬好看！」嘖嘖，鹿王在鹿夭夭的印象中還不是啥好人，所以說話也不客氣了，平時她可不是這樣的。還不是鹿王以前的行為太差了——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於現在還沒轉過彎來。
姬瀝璟聞言就摸摸她的腦袋，道：「他是你爹。」
鹿夭夭吐吐舌頭，看著他傻笑。
其實姬瀝璟和鹿王是不同類型的美男子，一個是纖細的絕美，一個是男性的俊美。姬瀝璟和鹿王相比，男子漢的英氣更足，而鹿王咋一看他的臉，冷不丁的還以為是女性，只有細看他的全身才知道是男性。
所以，鹿夭夭遺傳到他的容貌，才稱得上是絕美的。
鹿王也沒計較鹿夭夭眼裡的不敬，他只是放下鏡子，很認真、很專注地看著姬瀝璟，從他的頭髮到他的腳底，待姬瀝璟也差點忍不住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語氣很不屑，憤憤然地說道：「長髮沒我長，眉毛比我粗，嘴唇比我厚，下巴比我方，肩膀比我寬，皮膚沒我好，衣服品味也不咋的，黑不隆冬的，這樣的他有哪點比得上我？憑什麼他比我好看？女兒啊，你不能因為他是你的情郎你就偏寵他！」
姬瀝璟低咳一聲，道：「伯父的確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我自愧不如。」
「那還差不多。」鹿王總算覺得他有點順眼了。
鹿夭夭卻不平，正要反駁，姬瀝璟就制止了她。
鹿夭夭想了想，決定不討論這個問題，於是就問出自己感興趣的事，道：「你變身的時候衣服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我變身成人時身上都是光溜溜的？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是不是還沒學會變化之術和隔空取物之術？」鹿王看了她一眼，許是為了討好她，語氣輕柔起來，道，「你看我手中的鏡子，我說變大就變大，變小就變小。還有，我這衣服也是變來的，但你不要以為什麼都能變，得是這個世界有才行。比如說吧，我這衣服就是我家裡的倉庫裡有的，所以我可以隔空取過來。萬一我家裡沒有呢？我也可以變，比如隨便摘下一片葉子變成一套衣裳，但這套衣服得是真正存在的，也許是別人家裡的。」
鹿夭夭想了想，對著姬瀝璟道：「你聽懂了沒？」
鹿王氣了，道：「你怎麼那麼笨啊？這還聽不懂？」說罷就馬上掏出鏡子拍拍臉，自我安慰道，「不行，我不能氣，再氣就變老了。」其實，鹿王看起來頂多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點也不老。
柳扶風笑了笑，道：「夭夭，等你學會變化之術和隔空取物就知道了，你可以在深山裡憑空建起一座房子，這房子也許是千里之外誰的別院。而法術高明的人會知道自己變來的房子是誰的，法術不高明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不過我們身為妖，一般都不會隨便取人間的物品，畢竟一座房子突然憑空消失，的確是夠驚悚的，一不小心遇到像姬瀝璟這樣的人，還會說我們禍害人間，最後來捉我們。」
鹿夭夭恍然大悟，道：「哦，我現在是徹底明白了。」
鹿王也放下鏡子，道：「明白了就好。女兒啊，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唉，也不知道你娘回來沒有，我們好不容易見面的。」話是這麼說，眼角一直瞟著鹿夭夭和姬瀝璟。
鹿夭夭一聽，馬上拉著他，道：「爹啊，你先不能走。」
鹿王見鹿夭夭叫自己為爹，馬上喜形於色，道：「真乖，不愧是我的好女兒。這樣吧，我們這麼久沒見，你都那麼大了，我現在又有事忙。但該給的見面禮還是得給的。」於是就在手中抓啊抓，抓出一大把金銀珠寶。
「我不要這個，這個小姬家裡多得是，俗！」鹿夭夭撅起嘴。
「說得也是，俗。」鹿王很贊同，又抓了一瓶藥丸來，嗅了嗅，道，「這是一些丹藥，可以讓你修煉起來快一點的。」
「這個小姬這裡也有。」鹿夭夭撇撇嘴。
「他怎麼啥都有？」鹿王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著鹿夭夭，很是不好意思，道，「其實我家裡也有挺多東西的，就是忘記發給在哪裡了。」
姬瀝璟無辜地聳聳肩，這些東西他家裡的確是有嘛。
「那這個呢？」鹿王又抓出一件閃亮亮的衣裳，獻寶似的說道，「這是天上某個織女織的衣裳，穿在身上可自動調節長度大小，還有一定的防禦功能，比如說人家打你，本來可以一拳打死的，可是因為你穿了這件衣裳，可能就只受個重傷，還是可以治好的。」
「那這件還不錯。」鹿夭夭看著這光滑如綢的衣裳，輕飄飄的，摸在手中柔若無物，但觸感極佳，一看就喜歡。
「那給你吧。唉，這是我千辛萬苦求來的，還差點出賣了色相。」鹿王撫著自己白嫩嫩的臉蛋，頗有幽怨地說道，「結果你娘說華而不實，硬是不肯要，愁死我了。」
鹿夭夭看著他，笑道：「爹啊，你真像一株水仙花。」
「為什麼？」鹿王捧著臉，害羞般說道，「女兒啊，我知道我像花一般貌美，但你也不能那麼直說啊，我會不好意思的。」
柳扶風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道：「見鬼了，果然名不虛傳，九色鹿到底是怎麼看上他的？」說罷就轉身離去了。
姬瀝璟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藉故去搬出一張凳子給鹿夭夭和鹿王坐下。
鹿夭夭嘴角抽搐了下，道：「水仙花其實還有另一層含義。相傳以前有一個美男子，他長得非常俊美，有很多女子喜歡他，但他一點兒也不動心。直到有一天，他去湖邊的時候看到了水裡有一個人，他長得非常好看。而那個男人竟然不知道浮現湖面的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倒影。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他竟然深深地愛上了自己的倒影。
最後，為了不願失去湖中的人兒，他日夜守護在湖邊，美男子還是不寢不食，不眠不休地待在湖邊，甘心地做他心中美人的守護神，他時而伏在湖邊休息，時而繞著湖岸漫行，但目光始終離不開水中的倒影，永遠是目不轉睛地凝望湖面，最後，美男子因為迷戀自己的倒影，枯坐死在湖邊。
其他女子知道這件事後，傷心欲絕，趕去湖邊，想把美男子的屍體安葬。但美男子慣坐的湖邊，竟然長出了一叢小花，除此外就是空空如也。而那叢奇異的小花，清幽脫俗而高傲孤清，甚為美麗。聽說這是愛神把美男子化成水仙花，讓他盛開在有水的地方，讓他永遠看著自己的倒影。」
話說完後，鹿夭夭就看著鹿王，期待地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像水仙花？」
鹿王卻嗤之以鼻，道：「那美男子真蠢，連自己的倒影都分不出，要是我絕對不會這樣。」他又掏出自己的小鏡子，仔細地看了看，道，「雖然我也很俊美，也很喜歡我自己，但其實我更喜歡的還是你娘啊。」說罷嘆了口氣。
鹿夭夭斜睨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織女衣裳悄悄地遞給姬瀝璟。
「不過那美男子真有那麼美好嗎？」鹿王眼裡有著深思，道，「既然如此，以後我的名字就叫鹿水仙好了，貼切又好聽。」
鹿夭夭囧了，半響說不出話來。
鹿王打了個響指，道：「沒錯，就是這個名字，我馬上去告訴你娘。」
「等等，先別走啊。」鹿夭夭忙拉住他的衣袖，道，「爹，你這麼急著走，我會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這個女兒。」
鹿王一聽，急了，道：「我這還不是想快點找到你娘嗎？好不容易她主動和我說話的。而且你不知道，你娘在天界是有很多追求者的，我去晚了，只怕其他人會趁虛而入。」
「那怎麼可能？」鹿夭夭不信，「爹，像你那麼俊美的人，有誰能比得上你？所以不急。」
鹿王想了想，道：「說得也是。」
鹿夭夭滿意一笑，道：「爹，你走了不要緊，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鹿王看著她，又看看姬瀝璟，恍然大悟，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對這小子有好感，只是我以前做錯了，沒能看著你長大，所以也不好直接干涉。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他可是一個人類啊，壽命那麼短，以後他死了，你不是要守活寡嗎？」
鹿王絕對不承認，他是覺得姬瀝璟的容貌威脅到自己，所以有意忽視他的。
鹿夭夭怒蹬他。
「你怎麼瞪我都是這個想法，我回去告訴你娘去。」鹿王毫不在意鹿夭夭眼裡的威脅。
鹿夭夭倒是不太擔心這個，因為她和姬瀝璟這事，九色鹿早就知道了。
「爹，我想問的是，你被人抓到了，國王說要讓我和你一起生出個小鹿的，現在你走了，我該怎麼辦？」鹿夭夭耐心地解釋一遍。
「你就說我死了。」鹿王不覺這有什麼好說的。而且，這人間留給他的刺激太大了，陰影也太大了，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鹿夭夭埋怨地白了他一眼，道，「這人間的國王都是不講理的，想整你的時候總會找出藉口，更何況是這種事情。你倒是好，一走了之，我們留下來的人可怎麼辦啊？爹啊，你可是國王封的神鹿啊，你死了，可不是件小事，我們得受牽連的。」鹿夭夭不怎麼瞭解這裡的事情，所以也只能這麼說了。
「那……」鹿王照照鏡子，也沒撤了，道，「我也想不出辦法啊。」不能皺眉，會影響自己形象的，他警告自己。
那邊的姬瀝璟走了過來，道：「算了，伯父，您走吧，這裡留給我們處理就好，沒事的。」
「真的沒事嗎？」鹿夭夭和鹿王異口同聲地問道。
姬瀝璟微微一笑，道：「嗯。」
鹿王於是放心了，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這點用處，那我先走一步了，等我搞定你娘，我再和你娘一起來看你。」後面那話是對鹿夭夭說的。
「那估計很難。」鹿夭夭很不看好他。
姬瀝璟只是微笑。
鹿王臨走之前，召喚來雲朵，剛擺了個優雅的姿態，就突然道：「不行，女兒啊，我們父女倆好不容易見面的，我剛才給你的見面禮太寒酸了，你娘知道後會怪我的，這樣吧，你直說，你想要什麼？」
「當真？」鹿夭夭眼睛一亮，能夠有人送東西誰不喜歡啊？
「當然，我說話算話，畢竟以前我誤會過你。」鹿王很誠懇，迎風而立，再高興地說道，「更何況今天我取了個新的名字。」
鹿夭夭見他那麼誠懇的樣子，開始苦思了。
自己到底缺什麼？似乎什麼都不缺啊。
姬瀝璟卻不動聲色地站在她身後，低聲道：「你的法術修為。」
鹿夭夭一聽，恍然大悟，道：「是哦，爹啊，我想到你要送我什麼東西了，你直接給我輸五百妖力好了。」
鹿王也爽快，道：「好，我這就給你輸，你找個安靜的地兒。」
最後，姬瀝璟把守在門外，鹿王和鹿夭夭進屋子裡去了。
走的時候，鹿王還糾正道：「我們倆同族，又是父女關係，再加上你現在化形了，所以可以直接輸靈力，要是你還沒化形，還真輸不了。還有，記住，我這不叫妖力，叫靈力。」
「都一樣啦。」鹿夭夭因為要提高修為就很是興奮，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一手挽著鹿王的手臂，現在她倒是真心叫他爹了。
這世間的妖，有幾種方法是可以增加妖力的，一是直接修煉，這個需要很長的時間，還需要機緣巧合；二是雙修，找一個等級高的妖怪一起雙修，事半功倍；三是由同族的人直接輸妖力給對方，但一般這種都是神仙對妖。妖對妖一般不會成功，只能靠雙修；四是一種比較殘忍的做法，也是優勝劣汰的競爭方式，就是直接把對方殺掉，然後取對方的內丹，或直接一口把對方連皮帶毛一起吞掉。
鹿王此刻採取的就是第三種方式，憂鬱他已成神，靈力自然多，而且又和鹿夭夭關係密切，同宗同源，這樣直接輸給鹿夭夭，自然讓她容易吸收掉。
「這怎麼能一樣呢？這可是有嚴格區別的。」鹿王瞪了她一眼，再三叮囑道，「你千萬別告訴你娘這事，你娘生平最不喜歡的事就是修煉到時候走捷徑，她總認為別人給的東西都是別人的，不勞而獲得來太容易就不容易珍惜，很容易讓人產生邪念。所以你千萬要保密，要不然最後她知道了，我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鹿夭夭深有感觸，道：「嗯，我知道。」一想到小時候九色鹿死活不肯讓自己走捷徑，非要讓自己辛苦修煉個兩百年，鹿夭夭就有了深切的體會。
「好，開始吧。」父女兩關在房內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罷手。
鹿夭夭是直接進入修煉狀態，對外界沒什麼感覺。鹿王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旅遊業，見她的五官和自己有八分像，很是安慰，對這個女兒也更加喜愛了。
姬瀝璟送鹿王道院落中，看著這個年輕的未來的岳父，姬瀝璟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沉默寡言之人，鹿王又因為姬瀝璟的容貌和自己不相伯仲，也不想搭理他，於是兩人就一路沉默地走到目的地。
「伯父，再見，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鹿夭夭的。」最後，姬瀝璟很真誠地說了一句。
鹿王冷哼了一聲，道：「你再怎麼說都沒用，反正你們的事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就慢慢死心吧，我先回去和夭夭她娘說說，讓她來勸你們。還有，你可不能欺負她。」他警告般說道，隨即又高興地說道，「不過我現在已經給她輸了五百年的靈力了，她的修為過幾天會增加不少，那樣你就欺負不了她了，呵呵，我真聰明。」
姬瀝璟聞言，忍住笑容，但面容上還是很誠懇地說道：「伯父，謝謝你為夭夭做的一切。」他發自內心地說。
鹿王感受了他的誠意，也不好再說如何，只是擺了個飄逸的姿勢上了雲朵，很快就飄遠了。
姬瀝璟站在原地，輕聲道：「夭夭，現在就看你的了。」眼裡的效益已經傾瀉而出。
鹿夭夭一直閉關了十天，十天後，她終於出關了，姬瀝璟還來不及問什麼，鹿夭夭就拉著他興沖沖的說道：「小姬，知道我那天最後問鹿王的問題是什麼不？」
姬瀝璟忍耐地看著她，道：「是什麼?」
「我問他柳扶風是什麼妖精？」鹿夭夭緊張得看著姬瀝璟，見他只是挑挑眉，就激動的說道，「知道我爹怎麼回答不？他說柳扶風是柳樹精啊！」
「柳樹精？」姬瀝璟詫異。他還以為她是蛇妖呢？
「是啊，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這意味著柳扶風是雌雄同體啊！」鹿夭夭異常地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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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初次結合
「雌雄同體啊！」鹿夭夭握起拳頭，語氣激動，道，「柳扶風真是太帥了！亦男亦女，既可以變成漂亮的女人，也可以變成帥氣的男人，天啊，人間的樂事都讓她給佔了！」
姬瀝璟皺眉。
「不過我以後該怎麼叫她？難道還叫柳姐姐？或者是柳哥哥？」鹿夭夭開始煩惱了，自言自語了一會，就道，「算了，她是女的我就叫她柳姐姐，是男的我就稱呼他為哥哥，反正我能隨機應變的，但就是不知道她的下面到底長什麼樣的？」
姬瀝璟坐在床沿邊上不發一言，只是臉色有點發青。
鹿夭夭湊過來，笑道：「小姬，以前我們一起去捉的妖都沒有碰見過樹精，原來樹精有這種體質啊，真好玩，哎，真想看看他們的下面是長成什麼樣的。」
姬瀝璟一把把她拉到懷裡，道：「好了，別再探究這個問題了，柳扶風如何我們現在先不理會，我先問你，你現在的身體如何？五百年的靈力你都吸收了嗎？」
鹿夭夭摸摸他的胸膛，笑道：「當然吸收了，我那麼聰明。」
姬瀝璟聞言一笑，道：「這麼說你現在有兩千五百年的功力了，夠了。」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抹微笑。
鹿夭夭驕傲地點頭，道：「那是，我還沒到三百歲就已經有兩千五百年的妖力了，想來就算是比較聰明的那種。」鹿夭夭一想到這點就洋洋得意，以前九色鹿還說她沒有修煉的天資呢，瞧她現在修煉得多好啊。
「還有，我的身型已經定型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無緣無故就變成鹿或小孩了。」這是她最為高興的一件事。
兩千五百年啊！意味著她的法力上了一個新的台階，現在使用的法術都比以前威力大得多。
姬瀝璟見她高興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擊，這小傢伙要不是有一對好的父母和非常好的運氣，哪能那麼快就修煉成功？
「那我們……」姬瀝璟附耳在她耳邊，道，「什麼時候洞房花燭夜？」
「洞房？」鹿夭夭一驚，隨即羞澀起來，把臉埋在他懷裡，悶聲道，「隨便你吧。」
姬瀝璟哈哈大笑，整張俊臉也亮了起來，顯得光彩照人，渾身上下似乎有一種光彩在他身上流動，讓鹿夭夭看得目不轉睛。
有那麼高興嗎？鹿夭夭抬眼看著他，非常不解，在她看來，他們平日裡一驚做了那麼多親密的事了，現在不就進了一步嗎？應該和以前差不多吧?不過想到姬瀝璟的期待，以及他的手指曾經做過的事，臉蛋也一紅，似乎想到什麼。
姬瀝璟見她臉紅的樣子，心旌蕩漾，忙抱著她又親又啃的，正要把她壓倒在床上的時候，就聽到鹿夭夭肚子裡傳來的咕咕叫聲。
見姬瀝璟癱軟在床上，鹿夭夭從他身上爬起來，尷尬得搔搔腦袋，道：「我十天沒吃東西了，還有，我也十天沒洗澡了。」
「罷了，不急於一時，都等了這麼多年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嗎？」姬瀝璟喃喃自語，隨即加大音量道，「那我去看柳扶風做菜沒，你去洗澡吧。」
「你不陪我洗嗎？」鹿夭夭促狹地眨眨眼。
姬瀝璟白皙的俊臉上有些發紅，他無奈地看著她，道：「我還是算了，等你填飽肚子再說。」
試想，一道他渴望已久的美食擺在他面前，他暫時還不能動，那多折磨人哪。
鹿夭夭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一想到她和姬瀝璟的關係要進一步了，心裡就興奮，伴隨而來的還有羞澀和不安，心也提了起來。
柳扶風很快就過來了，手中依舊端著木製的大托盤，見姬瀝璟頭髮有些凌亂的樣子，就問道：「她的法術吸收沒？」
姬瀝璟點點頭，神色輕鬆，道：「都沒問題。」
柳扶風頷首，把托盤給他的同時問了句，道，「國王要小鹿，你們是不是馬上去製造了？」
幾乎是刷地一下，一抹醉人的暈紅正逐漸蔓延到姬瀝璟如玉的臉上，就是耳根也不能倖免於難，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地捏住托盤的邊緣，正惱怒地盯著她。
柳扶風見狀，心神也不由得一緊，暗道他的迷惑力，差點連自己也被迷住了，於是就很使勁地哈哈大笑，道：「難道你還是個童子之身？我只知道小夭夭還是，不想你也那麼純潔，你們人類不是早在十三四歲就開葷了嗎？你現在都二十三歲了吧？想來是憋很久了，我可憐的小夭夭啊，看來要承受很多了。想想看，一個憋久了的男人……」她嘻嘻一笑，說不出的曖昧。
她不怕姬瀝璟反應，笑容劇突然收斂了，道：「人都說東西越用越好用，我怕你因為憋久了，到是會出什麼亂子……」
姬瀝璟的臉雖然還是紅的，但眼裡已經沒有了血色，正怒視著他。
柳扶風不理會他的瞪視，道：「你們兩個都那麼純潔，懂得交合的精髓和樂趣嗎？要不要我教教你們？不是我說，如果做得好的話，那簡直就是銷魂蝕骨啊，讓人一嘗到了滋味就戒不掉了。」
妖在這方面果然是很大膽的。姬瀝璟想到這裡，更加堅定了信念，決定讓鹿夭夭以後離柳扶風遠點。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姬瀝璟硬邦邦地回答，就要離開。
「哎哎哎，先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柳扶風忙伸手攔住他，神情正經了點，道，「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很重要。」
她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異常，就連那個一向神出鬼沒的寧叔也不在了，於是就道：「妖和人不同，一旦開葷，後果很嚴重的。」她鄙視地看了一會姬瀝璟，道，「雖然你也很強壯，但我怕你以後滿足不了小夭夭的需求。」
姬瀝璟怒瞪著她。
柳扶風不理會他的眼光，繼續道：「一旦小夭夭開葷了，只怕她的胃口就會加大，你一個人類的身體能滿足得了她嗎？我還真怕你縱慾過度，最後一蹶不振。唉。我們妖就是這樣，想要什麼都是直接說是，像我現在，沒有好的伴侶，但也有需求，只是我能忍住而已，但小夭夭剛開始肯定忍不住，我真怕一個大好青年就被小夭夭給毀了。」
姬瀝璟的臉色又青了。
「所以說你要不要提前購買一些什麼的補充體力的東西？我可以幫你代勞，前提是你的屋子要撇下一些傷害我的東西。」柳扶風最後問道。
姬瀝璟轉身就走，走之前突然問道，「你平時歡好時是找男妖還是女妖？」
「什麼意思？」柳扶風看著他的背影，迷惑地抓抓耳朵。
寧叔悄無聲息地冒出來，陰沉沉地說了一句：「你不要嚇他。」
柳扶風白了他一眼，道：「我這叫嚇他嗎？人和妖的確是這樣嗎？人怎麼能滿足得了妖？」
「少爺是不同的。」寧叔陰沉沉地看著她。
「哼。」柳扶風小嘴一撅，扭著小腰就要離去，嘴裡還嚷道，「關你屁事，本姑娘好意提醒都不行嗎？」
寧叔看著她妖嬈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異彩。
柳扶風這邊剛走了幾步，又開始琢磨著姬瀝璟的話，想來想去，還是琢磨不透。
難道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過那又如何？
柳扶風甩甩頭髮，不再理會，改而哼著歌準備出去買東西去，也許這幾天璟園裡要消耗的食物會多得多。
姬瀝璟那邊看著鹿夭夭狼吞虎嚥的樣子，一邊幫她夾菜，讓她慢點，一邊幫她處理蟹肉。現在正好是秋季螃蟹最肥美的時候，鹿夭夭喜歡吃這個，只是懶得動手，所以就交由他處理了。
「真好吃……」鹿夭夭滿足地瞇起眼睛，有惋惜地說道，「如果有肉就好了。」
姬瀝璟看著她，笑道：「好處就多吃點，不過肉就別想了，你有蟹肉就不錯了，你十天未進食，一下子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只怕對身體不好。」說到這裡，姬瀝璟也佩服柳扶風的細心，準備的飯菜清淡可口的。
還有，你現在吃好了，今晚就輪到我吃你了。他默默地想，唇邊又泛起了一抹笑容。
鹿夭夭點點頭，又專心進食。
兩人用完膳，夜幕降臨，鹿夭夭一驚洗好手，摸摸鼓脹的小肚子，道：「不行，吃太撐了，我要去散步。」說罷就一溜煙地跑出去了，臨走前還說了一句，「我去找柳姐姐，嘿嘿……」
姬瀝璟搖搖頭，大概知道她要做什麼，只是心裡卻在苦笑：這小傢伙難道忘記自己今晚要做什麼了嗎？也不見她有什麼異常動作，難道他就以為今晚會過得很平常？或者說，只有自己在緊張？
他的確很緊張，即使兩人早就坦誠相見，他還是緊張，即是對未知事物的緊張，也是怕自己做不好，弄疼了她。
他收拾好東西后就進了另一邊的書房，把自己買來的畫冊看了一遍，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姿勢，也包涵了簡單的文字說明。
他想起了一個漏洞，之前他都是把夭夭當成人類女子來看，所以看的書都是人和人的，但是人和人，還有人和妖……二者間有區別嗎？
剛才柳扶風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姬瀝璟想了想，終於隨便抓了一件外袍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見鹿夭夭和追著柳扶風，一面叫道，「別走嘛，讓我看看你下面嘛？」
他臉色一僵，念及到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讓鹿夭夭停下來，而是去家族的藏書閣。
晚上，他待在藏書閣裡翻閱了許多書籍，渾身不覺時間的流逝，但還是沒找到多少人與妖之間的結合問題，找到的都是以前就知道的那一點點末枝。
這時正當他在全神貫注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姬瀝璟一凜，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到了姬瀝璟無比熟悉的乾咳聲。
「爹，您怎麼來了？」姬瀝璟忙把書放好，他找出的書本來亂七八糟地堆成一摞的，心裡也緊張，不好意思讓姬無慾走到自己在找什麼內容，所以動作慌亂了點，但最後還是沉住氣，有條不紊地把書放回原處。
剛好把最後一本書放好，姬無慾就來到了他面前。
「這麼深夜了，我見這裡的燈還亮著，就是想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姬無慾低咳一聲，臉色蒼白，問道：「你在找什麼？」
「只是隨便翻翻而已。」姬瀝璟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緊張不已。
姬無慾笑笑，隨意掃了書架一眼，道：「都是關於妖的，是不是小鹿那丫頭出了什麼問題了？」
「沒有，她挺好的，現在剛出關，修為大增。」姬瀝璟拿出一張凳子讓姬無慾坐下，道，「爹，都夜深了，您還不去休息？現在深秋了，天氣轉涼，您還是注意身體吧。」
「沒事，我這破身體就是三天兩頭出點毛病。」姬無慾低嘆一聲，道，「不知為什麼，我最近覺得我老了許多，許是因為你在身邊的緣故，我總覺得我老了。」
「爹，您別那麼說。」姬瀝璟看著他，安慰的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道，「您會好起來的。」
「我的身體我怎麼會不知道？空架子罷了，神醫都治不了。」姬無慾拍拍他的手掌，道，「我這二十幾年來，除了用來思念你母親，就是用來尋找殺害你母親的兇手。結果，當我找到兇手時，我又不得不每天和他朝夕相對，還不能流露出半分厭惡的感情，實在是讓我厭惡至極。最主要的是，兇手太厲害了，現在我們還奈何不了他，只能慢慢尋找他的破綻。」
姬瀝璟聞言就沉重地點點頭。
「對了，你的墨葉血浪劍呢？」姬無慾突然道，「我很久沒看過它了。」
姬瀝璟把劍抽出來，遞給姬無慾。
「墨葉血浪劍，一代傳一代，不知道斬了多少妖，也只斬妖，所以我們也叫它斬妖劍，只可惜，我生平最痛恨的那個敵人不是妖，不能直接和他一對一地幹。」他撫著劍柄，哀思起來。
姬瀝璟不語。他知道，父親說的是國王。當年的國王和父親本來是一對好朋友，也曾對酒當歌，也曾舉杯邀月，也曾肝膽相照……他們本來可以繼續成為好朋友，好搭檔。一個將是萬人之上的國王，一個是未來位高權重的國公侯，曾可以攜手起來把荀國治理得更好，只可惜，這種感情被一個女人破壞了。
他的母親，據說長得媚骨天成，傾國傾城，一笑顛倒眾生，一次無意的相遇，引來了荀國最出名的兩位青年俊才的強烈追求。
過程他不得而知，只知道母親選擇了父親。國王當時落寞地退出，表示祝福。
在父親和母親好不容易在一起，姬家的長老和全家上下都不讚同他們的感情，覺得女人長得太美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母親太過於妖媚，恐是妖，是來迷惑父親的，於是拒不承認母親的地位，所以父母也一直沒有舉辦婚禮。
最後，在一次事件中，父親憤然帶著母親離去，表示不要這個家主之位了。當時，母親肚子裡已經有了他。
後來，母親難產而死，兩年後，父親帶著他回來了。他一直懷疑母親的難產是有人做了手腳，所以回來了努力爭奪家主之位，最後利用權勢，這麼多年過去了，才找到兇手。
只是，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
「等你當上家主，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姬無慾數次說道。
所以姬瀝璟也只能知道一點大概的內容，再深入的，姬無慾就不肯說了。
「罷了，不說這件事了。」見氣氛沉重起來，姬無慾笑笑，道，「你那小鹿，你打算怎麼對她？」
「我想娶她。」姬瀝璟堅定地回答。
姬無慾恍惚了一下，霎時就清醒過來，不置可否，只是轉移話題，道：「小鹿的父親是鹿王？母親是九色鹿？」
「嗯，我不是和您說過了嗎？不過鹿王現在已經走了，倒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姬瀝璟一想起鹿王的性子就忍俊不禁，這鹿王實在是太搞笑了，自戀的性子也不讓人生厭，只覺得還是一個小孩，難怪夭夭對他沒有什麼孺慕之情。九色鹿他沒正面接觸過，但根據鹿夭夭平日裡的描述，應該是溫柔和藹的美麗女子，可她竟然攤上這樣一個相公，，倒是有趣。
「哦，那我也不理會你和小鹿的什麼事了，只希望你注意點分寸就好。」姬無慾看著他微笑的樣子，心裡也柔軟起來。罷了，這世間能夠找到一個相愛的人不容易，兒子現在能找到一個一提起臉上就忍不住柔和起來的人也不容易，自己也不能計較什麼了。
「現在鹿王走了，我們得想個法子和國王解釋。」姬無慾想起這事就頭痛。
「嗯。」姬瀝璟倒是不擔心這個，反正鹿夭夭現在已經定型了，大不了讓她的原身假裝死了，再讓神鹿因為痛死愛侶，最後不吃不喝也跟著死了。
兩人再交談了一會，見夜色已深，也就分別回房了。
姬瀝璟最後看了一眼夜色中黑影重重藏書閣，想到今晚一無所獲就鬱結，更想到自己竟然看得忘記了時間，更是鬱悶。
現在這個時候回去，夭夭一定睡著了，只怕今晚還是和以前一樣了。
他回到璟園，進入房間的時候果然發現鹿夭夭已經摟著絲被，睡得很是香甜。面容紅潤，小嘴微張，還隱隱流著口水。手腳也不安分，把柔軟的絲被死死地抱著懷裡，腳也跟著跨上去。她穿的是一件還沒見過的衣裙，只覺得樣式簡單，但暴露非常，露出了一雙雪白細嫩的胳膊和兩條大腿。
姬瀝璟摸了下布料，發現是鹿王留給她的衣服，所謂的織女做的衣裳，可以根據人的喜好和身高變成不同的衣服，在燈光下，看起來依舊流光溢彩，襯著熟睡中的夭夭更加地……可口。
姬瀝璟把視線移過去，過了一會兒又移回來。心裡在自嘲：自己又不是沒見過她的身體，這個時候還裝什麼害羞和君子？
想到這裡，他就光明正大地看起來。
屋內很溫暖，所以他也不擔心她會著涼，只是自己的手卻不安分，開始在她的臉上撫摸著，勾勒她的線條，最後還替她擦了口水。
「夭夭……」他低嘆一聲，俯身下去把絲被抽出來，準備替她慢慢調好睡姿，結果在接觸到她的身子後，就再也動不了了。
他脫掉自己身上的衣裳，放下帷幔趟在她身邊，慢慢地把她那柔軟曼妙的身體摟入懷裡，大手也克制不住地撫在那嫩滑的肌膚上，從她的手臂到她的脖子……觸感極好，姬瀝璟忍不住讚嘆道，平日裡見她老是不安分，蹦蹦跳跳的樣子，卻不想，此時的她倒是有一種寧靜的氣質，安靜下來的時候，別人注意不到她靈動的大眼，只注意到她絕美的五官。
這樣的一個美好的女子，和自己朝夕相處，給自己帶來了無限快樂的女子，教他怎能不心生愛意？而他，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情根深種了。
姬瀝璟微微一笑，見鹿夭夭在自己的騷擾下還是一聲不吭，依舊呼呼大睡，手的位置就改變了下，從她的臉到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再到她那渾圓挺翹的粉臀，一想到那天鹿夭夭調戲自己的臀部，就壞壞一笑，愛不釋手地輕柔地上下撫摸遊走……
姬瀝璟到底是男人，活色生香下早就已經呼吸急促了，但見鹿夭夭似乎不受影響的樣子，心裡一惱，沒道理就只自己沉醉啊？而罪魁禍首卻在呼呼大睡！
想到這裡，他修長的手指逐漸收攏，揉著她嬌嫩的臀部，叫她努努嘴，嘴巴裡吧唧了一下，心裡更是惱怒：怎麼會是這種反應？難道她還在夢裡夢見了吃食？
於是動作就升級了，手不安分地來到她的胸前，輕撫她那傲挺的圓潤，打著圈兒地輕撫，還一邊撫弄感受那美好的滋味，一邊注意她的表情。
鹿夭夭終於嚶嚀出聲，嘴巴又吧唧了一下，含糊地說了幾句話，就皺皺小鼻子，似乎煩不勝煩地啪地一聲，小手覆上了他的大手。姬瀝璟見狀，也不急，等了一會兒，見她沒什麼反應，就抽出自己的手，慢慢地離開她的身體，接著，他坐了起來，看著鹿夭夭已經被拉上來的裙子。
此時，她的小屁屁以下的部位已經露出來了，還能看到那白色的小褲褲。
姬瀝璟笑了笑，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口，接著，他用雙手慢慢分開她那修長纖美的秀腿，低頭伸出舌頭從她晶瑩剔透的腳趾、腳踝開始輕吻，火熱的嘴唇不停來回細咬著她光潔的小腿，然後一直沿著她大腿的內側往上……
終於，他聽著鹿夭夭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握在他手中的如玉滑涼的肌膚已變得灼熱，他線條優美的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得逞的微笑。
我看你還能不能睡著？我都已經那麼賣力了，還不給我一點反應。「壞蛋！」鹿夭夭已經夾緊了腿，頭微微搖晃，臉上嬌靨緋紅，如蘭氣息急促起伏，如雲的卷髮已經有些髮絲沾在臉上，更襯得膚白如玉。
姬瀝璟看著她，見她只是皺起秀眉，卻還沒有睜開眼睛，忍不住嘆道：「真是小懶鬼，現在還不捨得睜開眼睛！」
鹿夭夭卻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覺得口乾舌燥，似乎五臟俱焚，從心口裡到嗓子都火燙得像有一把灼熱的火在燒著，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聲音：「小姬……」
姬瀝璟應了一聲，道：「鹿兒，你醒醒，如果你再不醒，我也忍不住想要你了……」看著眼前曲線窈窕的誘人軀體，他渾身沸騰的熱血全都直直湧向小腹，身體也竄起的熊熊的火苗。本來只想親親她的，結果卻變成現在劍拔弩張的模樣，姬瀝璟苦笑，看著還不肯醒來的鹿夭夭，他已經全身著火了，她還在香甜的夢裡……想到這裡，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已經滿是克制的汗水，正一滴滴地滑落。
他已經忍太久了。
但是現在，她既然不醒，他也不想在她睡夢中發生這一切美好的事，於是只能作罷。
「明天再來。」他想了想，決定明天找其他妖問清楚，比如說胡媚兒和趙啟，前幾日，他們已經來到了國都，問來也方便。
想到這裡。姬瀝璟就放開鹿夭夭的嬌軀，用了很強的自制力，終於把自己從她身上拔下來，快速地走到隔壁的浴室。
許久，等他出來的時候，姬瀝璟一便用法術弄乾自己的頭髮，除了腰間一塊毛巾，全身幾乎是一絲不掛，他繞過屏風，不經意地往床上一看，頓時僵住了。
抬眼看去，帷幔輕紗中，一個嬌小的人兒正探出頭來看著他，眼神狡黠，如畫的五官，雙唇嫣紅得不可思議，一頭墨色的卷髮正隨意地垂在胸前，越發襯得面孔晶瑩如美玉一般。這還不是重點，姬瀝璟呼吸急促起來，因為他看清了那嬌小人兒身上竟然不著一物！連衣衫都沒有！
他腦袋一陣混亂，渾身一震，竟是動彈不得，只看到帷幔中伸出的可愛腦袋，那圓溜溜的大眼兒正肆無忌憚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而她自己，裸露出來的修長脖子和美人鎖骨，還有卷髮末端掩蓋不住的胸脯……
「過來啊……」鹿夭夭招招小手，隨著她的動作，某些部位也起伏不定。
姬瀝璟呼吸一滯，勉強開口，道，「你怎麼醒來了？」剛才還不是睡的正香嗎？
「嘿嘿，你離開我的時候我就醒來了。哼哼，誰叫你讓我等了那麼久還沒回來，我只好先睡了。而且，柳姐姐說了，如果我睡著了你沒動我，你就是真心疼愛我的。」說著就露出了笑容，痴迷地看著他，道，「過來嘛，讓我看看，我家的小姬長得真好看。」
姬瀝璟感覺到自己的腳有點軟了，他嘲笑自己，於是慢慢地向她走去。
鹿夭夭見他逐漸向自己走來，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比起以往更加火熱，心裡一驚，意識到今晚會有所不同，於是就縮回了腦袋，死命地往絲被裡鑽。
姬瀝璟本來還被鹿夭夭難得一露的絕艷風情給迷惑住，現在一見她像蠶寶寶一樣往被子鑽，偏偏屁屁還露在外邊，一拱一拱，就忍不住微笑起來。
他坐在床邊，看著已經被褪掉的衣裙，笑不出來了，身體也逐漸火熱。
他拍拍她屁屁上的小肉肉，大手幾乎能蓋住她的半邊屁屁，看著這滋潤的渾圓，姬瀝璟聲音低啞，道：「乖，快出來，別把腦袋悶壞了。」
鹿夭夭搖搖屁股，想把他的大手甩掉，卻讓姬瀝璟看得目不轉睛，只覺得喉嚨一陣陣地發緊。
「你別摸我拍拍，也別捏。」鹿夭夭猛地把絲被掀開，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如果不服氣的話，你可以摸我的。」姬瀝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別……以為我不……不敢。」鹿夭夭見姬瀝璟不同以往的邪笑，有點慌張了。
姬瀝璟看著自己身上的毛巾，道：「你來啊。」
「來就來，誰怕誰。」鹿夭夭最是容不得姬瀝璟挑釁自己，意思一個餓羊撲狼，最後跌進了狼的懷裡。
姬瀝璟見她終於投入自己懷裡，就一手攬住她的小腰，一手梳理著她的頭髮，道：「乖乖，你衣服都脫光了，冷不冷？」
「不冷。還有，我剛才見你去洗澡了，以為你生氣了，就怕你出來就不理我了，於是就準備誘惑你了。」鹿夭夭羞赧地說道，只覺得現在情形有著說不出的曖昧親暱，他們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手臂身軀大腿，相互糾纏，緊貼的……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道異樣的火熱……
她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經意間，她覺得他身下的皮膚好光滑，然後一看，臉轟地一下燒了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身上唯一的遮掩物已經被他丟在床頭了。
「呵呵……」注意到鹿夭夭的視線，姬瀝璟親吻著她，在她耳邊低語道，「那塊布礙事，為了讓你早點摸到我的臀部，我就先幫你清理障礙了，你拿什麼來感謝我的體貼？」
鹿夭夭橫了他一眼，卻是臉蛋嬌紅，媚眼如絲。
姬瀝璟見她手握成拳的模樣，忍不住安慰道：「別緊張的，沒事的，我保證，會讓你很快樂。」
鹿夭夭不語，只是全身快紅成煮熟的蝦子了。
姬瀝璟正要開始動作，鹿夭夭卻道：「我是有點緊張，我聽柳姐姐說，這事很疼的，第一次做的時候，就像妖被取、內丹一樣疼，像頭上突然挨了一棍子那麼疼，像刀割奶油一樣疼，像搗兔窩一樣猛地搗進去……反正就是很疼很疼。」
鹿夭夭正在描述，而她看不見的是，她頭頂上的男人臉已經青筋暴起。
很快，姬瀝璟忙摀住她的嘴，道：「別說了，那柳扶風是胡說的，她沒經驗她怎麼知道？我保證，會很快樂的，以前你不是覺得感覺很好嗎？」
「可是，似乎……」鹿夭夭還有疑問，姬瀝璟卻已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過了許久，封閉的房間裡傳來了一道道聲音。
「嗯……啊……」
「嗯，不錯，這樣好舒服。」勉強說出來的話又被壓了下去。
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吟聲，交雜著男子粗啞的喘息聲。
「疼！」一聲短促的聲音傳出。
「啊——出去，壞蛋！我討厭你！」又一聲尖叫。
「一會兒就行了，寶貝你，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男子似乎也很勉強地發音。
「你也疼嗎？」疑惑的聲音傳出。
「對，也很疼。」男子咬牙切齒的聲音。
「那我們打平了，好了，我現在還疼，你出去吧，我們不做了，都那麼疼做來還有什麼意思。」
帳內人影晃動了一下，床鋪也晃動了下。
「別……別……」艱難的男性嗓音低低地傳出，道，「再忍一會，你現在讓我出去我會更疼的，乖。」
「好吧，可是你身上流那麼多汗。」女子似乎不忍，道，「你會不會脫水而死？」
「別咒我，我寧願你說吸乾我。」
「柳姐姐沒騙我，真的很疼，我後悔了。」
「不許後悔。」男子忍耐的聲音傳來，「否則下次你就別想再親我，也不許再吃肉了。」
「好吧。」女子弱弱地說道，「那你到底好了沒？」
「好了！」
「啊——」
「抱著我。」男子低低地說道。
……許久，床鋪猛烈的晃動慢慢地停了下來，紗帳裡再次傳來了聲音。
「啊，你好像出血了！」女子聲音略帶驚慌。
「不是我，是你。」男子似乎有氣無力，道，「你別再碰它了，我怕你待會又疼。」
「不怕，剛才它也疼，哼哼，剛才它把我弄疼了，我要報仇。」
「……」
「說實話，它比不上你的手指頭，起碼手指不疼。」
某人的臉上青筋暴起，太陽穴處突突突地直跳。
「啊，我真的出血了，我今天要喝豬肝湯。」某女子驚叫。
「好好好，你想吃什麼都給你吃。」某人安撫道。
「我想吃兔子肉。」
「好。」
「還有人肉。」
「好，我給你吃。」
……一片平靜。
「累了？對不起，剛才弄疼你了，不過下次不會了。」男子低沉性感的聲音緩緩響起，輕柔道，「不過，你終於成為我的了，夭夭，我愛你。」
「嗯，我知道你愛我。」鹿夭夭洋洋得意，道，「柳姐姐早就和我說過了。」
「你以後……少和她摻和，她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好人。」
「好吧，我不是好人。」姬瀝璟無奈，看著她趴在自己胸前亂啃。
「我沒奶。」他再次聲明道。
「沒關係，我不嫌棄。」鹿夭夭很大量地原諒。
……又是一會兒的平靜，空氣中有著強烈的麝香味道。
「你也是我的了，是我一個人的，以後不許你再和其他女子親密。」鹿夭夭宣誓道。
「好，我是你的。」姬瀝璟疼寵地看著她，即使兩人一身是汗，也捨不得分開。
「這世間除了你，我還和哪個女子親密過？所以小鹿兒放心，我只怕你給我紅杏出牆，和其他男子親密。」姬瀝璟想起了她那絕美的容貌和不拘小節的動作。
「我才不會出牆，你亂說。」鹿夭夭嘟起嘴。
姬瀝璟心頭一寬。
「我不是紅杏，我是白鹿。」鹿夭夭很是得意，搖頭晃腦道，「我伸不出牆頭，我可以跳出去。」
某人青筋再一次多災多難地暴起。
「小鹿兒，你還很精神？剛才不是說很疼很疼，疼得動不了嗎？」某人再次咬牙切齒，聲音陰沉沉的。
似乎感覺到了危險，鹿夭夭動了下，還沒從他身上下來就已經被壓了去。
「哎呀，我疼死了，你走開。」
「我也疼死了，就是不走。」
「你壞蛋，柳姐姐說的沒錯，你果然食髓知味，糾纏不休，最後累壞了我。」鹿夭夭指控。
姬瀝璟不語，只是封住了她的嘴巴。
而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房內的床鋪卻再一次地搖動起來。
早晨，太陽升起得老高。
柳扶風在房門前探頭探腦，問旁邊正在澆花的寧叔，道：「你說他們到底做了沒？唉，這屋子的防護措施做得太好了，我昨晚在這裡蹲了半宿什麼都沒聽到。」
寧叔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不語。
「你說他們會出來吃飯嗎？」她又自言自語。
……寧叔依舊酷著一張臉。
下午的時候，柳扶風無精打采地蹲在房門前，嘆道：「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就是我明知道屋內有香艷的事情發生，我卻沒有能力一飽眼福。」
「唉，我真想闖進去看看，流點血我也願意啊。」
「哎，你說他們一天不吃飯會不會餓死？」
「難道，某姬已經被吸乾了？」柳扶風突然驚恐地瞪大眼。
寧叔終於有了觸動，瞪著眼看著她。
柳扶風見他終於理會自己，很是得意，道：「我就知道，我昨天教夭夭的幾招是有用是，嘿嘿，終於就為我們妖長臉了。」
寧叔冷哼一聲，繼續修剪花葉。
「你還是別再動了，你看看那顆石榴樹，真可憐，水被灌了一地，葉子都被剪光了。」
081甜蜜的三天
一連三天，鹿夭夭和姬瀝璟都沒出過房門，飯菜都是寧叔送進去的，而且只送到外室。柳扶風是門都沒得進，每次都是寧叔把她拎出來了。
「中年大叔，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用得著這樣嗎？我不就是去看看嗎？又沒說做壞事。」柳扶風很不忿地瞪著他，雙手叉腰，高挺的胸脯起伏不定。
寧叔皺眉看著她，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那麼開放？這種事有什麼好瞧的？而且，是少爺讓我注意你的，叫你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那小屁孩！」柳扶風恨恨地咬著銀牙，道，「虧我還提醒他了，還想把一些小藥丸給他，好助他一臂之力呢，沒想到他不識好人心，竟是恩將仇報，還那麼防著我！」
寧叔居高臨下地斜睨了她一眼，不語。
「而且，咱家小夭夭還沒來月事，他就把她給吃了，這不是摧殘人家弱小純真小孩嗎？」柳扶風繼續憤憤不平，道，「以後見到九色鹿，我該怎麼和她說啊？我這張臉往哪擱啊？」
寧叔乾脆隱身，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柳扶風看著他隱在的暗處，冷哼一聲，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全都是一丘之貉。」而且，這人怎麼都一大把年紀，還比自己高？沒道理啊。
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房內，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道：「罷了，我現在看不到，我以後還看不到嗎？要不是你們兩個身材都好，我還沒心思看呢。」
屋內。
「柳姐姐和寧叔是不是在吵架了？」鹿夭夭輕聲問道，她覺得她耳力好像變好一點了。此刻她趴在床上，只覺得身子有點痠軟無力，但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適。
「大概是吧。」姬瀝璟摟著她，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部。
「寧叔一向不說話的，但是對柳姐姐好像格外地多話。」鹿夭夭眼睛骨碌碌一轉，道，「難道他喜歡上柳姐姐了？」
「大概是吧。」姬瀝璟漫不經心地玩弄著她的頭髮。
「你除了說這四個字還有其他不？」鹿夭夭轉過頭來白了他一眼。
姬瀝璟藍眸裡含著笑意，道：「夭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他把她翻轉過來，輕輕地親著她的嘴唇，眼裡有著濃濃的愛戀。
「夭夭……」他低吟一聲，聲音低沉，帶著未散的情事滋味，有點沙沙啞啞的，聽在耳裡叫鹿夭夭全身酥軟了。
「你又想要了？」鹿夭夭看著這個俊美得幾乎耀眼的男子，自從他們三天前發生關係後，姬瀝璟似乎就變化了不少，身上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氣質，只想讓人靠近再靠近，即使是飛蛾撲火也不怕。
「你變得好漂亮。」她突然啃了下他的下巴，隨即呸呸地摸摸嘴唇，道，「你的鬍子沒刮。」
「有空再刮，我現在一刻都離不開你。」姬瀝璟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也許柳扶風說的對，嘗到了這種男女間的滋味，真的會食髓知味，百吃不厭。
「我也不想離開你。」鹿夭夭說著就摟抱著他的脖子，身子也往上貼住他的，相互摩擦，呢喃道，「我要……小姬……給我。」
「小傢伙，你真是不害羞，有誰會像你一樣求歡時那麼奔放的？」姬瀝璟取笑她，唇舌卻依戀地在她身上游移。
「你也不害臊，竟然纏著這麼奔放的姑娘不放。」鹿夭夭胡亂地吻著他的喉結，總感覺他的這個凸起異常地性感，每每都能規劃絕他的震動，還有那在高峰時期從這裡發出的低啞的吼聲。
「我是不害臊。」姬瀝璟微微一笑，趁著這當口，他猛地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強硬地摟住她的細腰，狠狠吻上她的雙唇，輾轉廝磨，開始肆意地舔舐她口腔內的每一寸柔軟，直吻得自己呼吸都困難了，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轉為親吻臉頰和額頭。
「我不要這個，我要你……」鹿夭夭低喘著在他耳邊要求。
「好好好。」姬瀝璟只覺得自己得了一個寶。鹿夭夭許是因為人事經歷不多，一直被保護著很好，肆意一向是要什麼說什麼，對於自己的需求也坦然得很。當然，剛開始她還有點羞羞怯怯的，現在就不同了，經過他的鼓勵，現在的她是有需要就說，直讓他愛不釋手，恨不得永遠不離開她的身子，即使是溺死在她身上也是心甘情願。
溫香軟玉，只怕說的就是這種感覺。但顯然懷中的小妖精比溫香軟玉還要令他迷戀。
「等等……」在姬瀝璟蓄勢待發的時候，鹿夭夭突然叫道。
「怎麼了？」姬瀝璟不解，撫摸著她的全身。
「我好像餓了。」鹿夭夭在他兇狠的眼光瞪視下，吶吶地說道，「你叫我在床上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就說出來的，這樣你好改進，我現在只是實話實說。」
姬瀝璟的嘴角抽搐不已。尤其第一次太過慘烈，某個小妖精疼得厲害，第二次的時候他千哄萬哄才讓她答應再做。而事實證明，感覺也很美好，現在也一次比一次美好，所以這小妖精也才一直賴在床上不下去。
可是，這不代表著她能這麼折騰人的！
想到這裡，他就陰沉著臉，道：「先做完再說。」
「我不，我想吃完再做。」鹿夭夭執拗著看著他。
姬瀝璟衝撞了下她，無奈地說道：「你覺得你還要吃嗎？」
三天的朝夕相對，讓鹿夭夭對他的生理變化很是清楚，所以也只能無奈地說道：「好吧，那你快點，我還是覺得先吃了比較好。」
姬瀝璟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堵住她的嘴巴，讓她再也發不出讓自己不悅的話來。
他覺得，還是做比說好。
待一切雲收雨散後，鹿夭夭已經癱軟在床上了。
姬瀝璟卻精力充沛，在她身上毛手毛腳，揉揉捏捏的。
「小姬，我想吃東西。」鹿夭夭氣若游絲，一雙靈動的大眼此時變得迷濛起來。
姬瀝璟看著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下，道：「好，你想在床上吃，還是在桌子旁吃？」
「在桌子旁，我還想洗澡。」鹿夭夭忙道，在床上，待會吃著吃著她又躺平了，雖說她也喜歡做這種事，但現在她更喜歡吃。
「好。」姬瀝璟滿口答應，自己先隨便套了件衣衫，再替她穿了一件，隨即把她抱在桌子前，從爐子上拿下還熱著的飯菜，道，「你先吃，我換條床單。」
「好，我待會還要去洗澡。」鹿夭夭看著自己粘膩膩的身體，總感覺不舒服。
「嗯。」姬瀝璟快手快腳地把床單換好，把髒掉的床單丟在角落，那裡已經積累一堆了。
「小姬，你和我在這裡，你爹不會找你做事嗎？」鹿夭夭一邊往口裡塞飯菜，一邊問道。
「不會，我那天晚上告訴過他，我們要修煉的，正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姬瀝璟笑道。
「嘿嘿，我們是雙修。」鹿夭夭很是高興，道，「這樣也可以增加妖力。」
「大概吧。」姬瀝璟想了想，道，「不過這幾天我們都沒有看雙修方面的書，也不知道算不算雙修？」他其實根本就沒把這事當成雙修，他只以為這等私密的事，就該是情人間相互做的，可以相濡以沫，可以泥水交融，增進感情，也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我覺得一定是雙修！」鹿夭夭舉高筷子，探了探自己的妖力，道，「我們妖力好像更精純了點。」
「你說是就是吧，改天我再去找書來看。」姬瀝璟見她臉色白裡透紅的樣子，忙道。
姬瀝璟此時的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雙修，他只是知道，自從那天晚上他和鹿夭夭合為一體後，身體好像就發生了變化，就是道術也和以往有些不同，但要他說出哪裡不同，他又具體說不出來。
而且，一般的情事，男女都不應該做多，這樣對身體不好，身體也容易疲憊。他沒發生這種情況，只覺得精力充沛，昨晚也神清氣爽，就是夭夭也沒多疲憊的樣子，瞧她那張紅潤的臉蛋兒，還有那眉宇間的媚態，想來過多的情事也沒對她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察覺到這種情況後，心裡鬆了一口氣。那天柳扶風說的話他還沒有忘記，生怕剛剛開葷的妖真的需求很強，而自己畢竟是個人類——即使他很強壯，只怕也滿足不了小鹿兒的要求，但現在好了，一切都很完美。
想來，自己也許不必成仙就可以和夭夭雙修，相互提高法術了。
不過……他暗暗一笑，蓄勢柳扶風說的是錯的，小鹿兒也沒見需求多強烈，只怕是現在剛發現了一件新事情，異常熱衷罷了。
就好像他以前給小時候的她買過風箏，她第一次把風箏飛上天后就上了癮，之後的兩個月每天都去放風箏，狂熱得嚇人，結果最後脖子因為老是仰著，有一陣子低頭都困難，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相一致小孔雀，為此不知跌了多少跤，又一次差點就摔斷脖子了，所以自那次後，他才強烈制止了她過於沉迷於愛好。
「嗯，如果你不懂的話，我去問問柳姐姐和狼小弟，他們一定知道，尤其是狼小弟，雙修過很多次了。」鹿夭夭沒注意姬瀝璟的失神，就念叨道。心裡卻想，狼小弟果真沒騙自己，雙修真的很令人愉快。
「不許去問！」姬瀝璟回過神來，就聽到這番話，臉色一沉，走了過來。
「……問問都不行嗎？」鹿夭夭被嚇了一跳，悻悻然地看著他。
「這種事哪好去問別人？別人的經驗不等於我們的經驗，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同的，以後這種事都得問我。」姬瀝璟見鹿夭夭似乎被嚇到，忙放緩語氣。
鹿夭夭於是點點頭，乖巧地替他添飯，眼巴巴地看著他。
姬瀝璟見狀，滿意地點點頭。難得小鹿兒那麼乖巧，還記得給自己盛飯，在往日，飯桌上，她除了吃眼裡就沒有自己，即使有，也只是一個給她挑魚刺或剝皮的。
姬瀝璟心裡感動極了。果然，結合後情侶間自是不同的，感覺都親密了不少。
「特別是柳扶風，不要老是和她接觸，她是雌雄同體，不男不女，省得你被她拐了去。」姬瀝璟再次叮囑道。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老是要我小心柳姐姐？一直以來她對我們都挺好的，除了第一次，就從來沒傷害過我們。」鹿夭夭撅起嘴，有點不解，又道，「而且，我們和她住在一起，她的手藝我又喜歡，我們整天見面的，不和她接觸和誰接觸？在這裡，我就只有她可以說說話了，你又不喜歡我出去。」
說來說去，還真是有點不滿了。
像狼小弟，他好像還沒怎麼看重呢。
姬瀝璟語塞，他怎麼可能告訴她，就是因為柳扶風曾經看過她洗澡，他才不放心的？以前她是女的自己就擔心了，現在知道她還有可能變成男的，自己更加不放心了！
在姬瀝璟看來，鹿夭夭的一切都是非常美好，他生怕柳扶風因為看過鹿夭夭美好的身體——即使當時的鹿夭夭還沒發育多少，然後就對她產生綺念。
當時鹿夭夭年紀還小，也還不懂事，柳扶風的身份也還沒暴露出來，所以他當然不能責怪鹿夭夭不謹慎，但是他能責怪柳扶風啊。
要不是因為柳扶風做菜的手藝鹿夭夭實在喜歡，他早就想辦法把她趕出去了。
總而言之，有一個雄性動物——即使這只不是動物，而是植物，姬瀝璟也還是不放心的，總覺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更何況，夭夭屢次為她辯護，想來是不討厭她啊！
多大的威脅啊！
在姬瀝璟思考的時候，他已經把飯菜吃完了，鹿夭夭也吃好了。
「我們去洗澡吧。」見鹿夭夭拉拉自己的袖子，姬瀝璟忙道，順勢把她抱了起來。
「你不開心嗎？」鹿夭夭摟著他的脖子，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和柳姐姐接觸，那我以後避著點就是了，你別難過。」
比起柳扶風來，姬瀝璟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鹿夭夭不會忘記，所以姬瀝璟的要求才對她最應該重視的。
姬瀝璟這下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忙道：「我沒生氣。反正，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只要你開心。」
「嗯，謝謝小姬。」鹿夭夭聞言就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
姬瀝璟忘記了，鹿夭夭其實有時候真的不懂得分寸，她更擅長得寸進尺。
兩人來到浴室，鹿夭夭剛從他懷裡滑下來，三下五除二就除去衣服，撲通一下跳了進去。
「哎，真是猴急。」姬瀝璟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脫下衣服，這才慢吞吞地下水，走到鹿夭夭面前。
鹿夭夭見他快要碰到自己，就狡黠一笑，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小鹿仰躺在水面上。
姬瀝璟笑笑，道：「我把你累壞了，本來想幫你好好洗洗，但我現在只對美人兒感興趣，對一隻濕漉漉的小鹿沒興趣。」
鹿夭夭怒瞪著他，隨即又笑起來，道：「我才不要你幫我洗。」
姬瀝璟見她在水裡歡快地鑽來鑽去，也只是滿足的站在一旁泡水。
「等等——」正看著呢，姬瀝璟就突然道，「你身上的顏色好像又多了一種。」
鹿夭夭一聽，忙游過來，道：「多了什麼？」心裡卻是一喜。鹿王有五色，九色鹿有九色，自己如果再多一種，就六種了。
紅色、綠色、青色、藍色，還有原本的白色，這不是五種嗎？
「多出了什麼顏色？」鹿夭夭興沖沖地問道，她自己看不到自己背部的毛髮。
「是黃色。」姬瀝璟把她抓住，道，「這代表什麼？」
鹿夭夭搔搔腦袋，道：「等我翻書就知道了。」
「就知道你懶，書都不好好看。」姬瀝璟揉揉她的毛髮，她知道鹿夭夭有一本鹿族的書，只是他從來沒提出要看，因為那畢竟是鹿族最為寶貴的東西之一，他不好翻閱。
當然，如果他翻閱了，就會知道鹿夭夭身上的變化代表著什麼，也好做個準備了。
「也許是代表我成熟了，我現在是個大人了。」鹿夭夭老氣橫秋地瞪著他，道，「你沒見過黃澄澄的橙子嗎？那是成熟的標誌。」
姬瀝璟失笑，道：「你就只會說橙子，我以為這是你愛吃橙子的緣故。」
鹿夭夭還沒說什麼，姬瀝璟就把她摟入懷裡，道，「乖，快變成人身。」
「我不。」鹿夭夭得意地看著他。
「你不變也行，反正你鹿身也是母的，我想做的事一樣也可以做。」說罷就陰森森一笑，咧開一口白牙。
鹿夭夭一聽，思忖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於是忙搖身一變變成了人身。
姬瀝璟樓至她濕滑的身子，道：「乖乖，我替你洗澡，你該感謝我才對。」一雙手已經不安分地在她曼妙的身上遊走，帶起嘩嘩的水聲。
鹿夭夭慌得連忙抓住他的手，道：「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讓他幫著洗？只怕又洗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鹿夭夭想起了昨天和前天的經驗，很是苦惱。
據姬瀝璟說，在水中，她會變輕很多，所以很多高難度的姿勢可以嘗試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82懷疑是半妖
當天在浴室裡鹿夭夭被就地正法後，她就連忙提議要出關。
「為什麼？」姬瀝璟抱著她不樂意了，一隻手正沿著她的腰線緩緩往上。
「因為我要被搾乾了。」鹿夭夭抓住他的手，憤憤地說道。
「小鹿兒，好像都是我在出力吧？」姬瀝璟的身體抵著她的背部，微微一笑。
鹿夭夭閉眼，深吸一口氣，道：「我就是想出去，我感覺自己好久沒曬過太陽了。」
「才三天。」姬瀝璟不悅，難道和自己在一起就那麼難受嗎？
「已經三天了！」鹿夭夭強調，伸出三根手指。
姬瀝璟不語，只是又吻上了她的耳朵，一雙手已經在她胸前肆虐。
「我痛……」鹿夭夭終於說出原因了。
姬瀝璟一僵，馬上緊張地把她轉過來，道：「哪裡痛？」一雙手已經在緊張地巡視中。
鹿夭夭的臉紅紅的，捂著臉蛋，小聲道：「就是那裡啊。」
姬瀝璟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然後撥開她的雙腿一看，果然發現了淤青，於是很是內疚地說道：「抱歉，我沒注意，是我太不知節制了。」
「沒關係。」鹿夭夭搔搔腦袋。
姬瀝璟於是放開她，拿起枕頭底下的一瓶藥，很是熟練地幫她塗上。
至此，兩人正式出門。
出去的時候，柳扶風正好在曬太陽，見他們雙雙出現，很是驚訝，道：「哇，你們兩個終於出現了！你們的生活真是太放蕩了太放蕩了！！可恥可恥！！！」
鹿夭夭的臉紅了，她眉梢帶媚，臉色紅潤，低頭不語，難得的羞澀。
姬瀝璟摟著她的肩膀，直視著柳扶風的視線，道：「好久不見。」
「太可恥了！」柳扶風見他氣定神閒的樣子，目瞪口呆了下，回過神來後就圍著他們轉了轉，道，「不愧是經過滋潤的，看起來果然和以前不一樣。」
鹿夭夭看著她，不解，道：「柳姐姐，其實我們才三天沒見面，你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柳扶風搖搖手指頭，一臉神秘，道：「這個你不懂啊，小夭夭，童子童女是不同於成熟男女的，瞧你家小姬……嘖嘖，比以前更加耀眼了，真好看。」她捧著臉頰，作出痴迷狀。
鹿夭夭撇撇嘴，道：「柳姐姐，我相信你變成男身，也一定很好看的。」
柳扶風的臉頓時扭曲了一下，嚷道：「別說這個了，唉，都怪鹿王那個大嘴巴，性子和女人一樣自戀就算了，還和女人一樣八卦，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你也一樣八卦。」姬瀝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見門口的橙叔在看著他，於是忙道，「夭夭，我爹找我有事，我先去了。」
「嗯，你去吧。」鹿夭夭點點頭。
姬瀝璟於是當著柳扶風的面，在她的嘴巴上啄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走開。
柳扶風吃驚地看著他的背影，道：「我天，果然有了姦情就是不一樣，你看，動作都豪放很多了，以前這種事他絕對不敢當著別人的面做的。」
鹿夭夭嘿嘿一笑。
柳扶風見她春心蕩漾的樣子，於是忙湊過來，用肩膀撞撞她的肩膀，小聲道：「怎麼樣？他的能力如何？能滿足你嗎？」
鹿夭夭嚇了一跳，見她笑得奸詐的樣子，就很是鬱悶，就一揚眉，道：「我不告訴你。」言畢就走到她剛才躺的軟榻上躺下，舒服地閉上雙眼。
柳扶風急了，道：「我教給了你那麼多道理和技巧，現在你透露一點有什麼關係？」
「小姬說了，叫我不要和你說太多。」鹿夭夭見她站在自己面前，擋住了自己的太陽，於是忙揮揮小手，道：「這是我們的隱私，當然，你什麼時候把你的褲子脫下來讓我瞧瞧下面是什麼樣的，我就告訴你。」
柳扶風頓時無語了。
「柳姐姐，你走開一點嘛，你擋住我的太陽光了，嗚哇，早晨的太陽就是好，空氣就是清新啊，我喜歡。」鹿夭夭舒服地閉上眼，準備進入睡眠狀態。
柳扶風注意到鹿夭夭脖子上的紅印子，很是抓狂，道：「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對我？」
不行，她得想辦法突破那屋內的結界，要不然她真的會因為偷窺不得而鬱悶死。
柳扶風在旁邊站了一會，見鹿夭夭不再理會自己了，很是無趣，於是就走到廚房去切切煮煮了。
鹿夭夭待她走後，就睜開眼睛，舒服地伸個懶腰，從太陽穴裡拿出書來，津津有味地讀起來。
很好，現在看這些東西貌似都覺得簡單一些了，難道真的是雙修的效果？鹿夭夭很懷疑。
「你是……鹿夭夭？」正看得入神的時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鹿夭夭一驚，抬眼一看，竟是青溪和青竺。只見他們一青一藍地站在她面前，眼裡閃著驚艷。
「你們怎麼來了？」鹿夭夭忙站了起來，一邊把書收進懷裡，心裡卻覺得自己的警覺性太差了，或者說，是她看書太入迷了？所以才察覺不出有人靠近？還有，他們怎麼那麼容易就進來了？
「你剛才在看什麼書？」青竺很快就回過神來，再一臉興奮地問道，「你怎麼和上次看到的樣子不同？我就說嘛，你小時候長得那麼可愛，你妹妹也很可愛，你怎麼長大後那麼普通？原來是隱藏了容貌。不過也是，你長得那麼美，被人知道就不好了，哈哈，難怪姬瀝璟那傢伙幫你藏起來，都不讓我們看一看。」
鹿夭夭搔搔腦袋，很是高興，畢竟他在讚美自己，於是就笑道：「呵呵，上次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謝，你很輕的，而且你是姬瀝璟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青竺馬上笑瞇瞇地說道，一臉的陽光，燦爛得幾乎可以和天上的太陽相比。
「你還沒說你剛才看的是什麼書呢？」一旁的青溪卻很是執著地問道。
鹿夭夭頭冒黑線，道：「我看什麼書為什麼要告訴你？」說罷就努努嘴，看著青竺，道：「你們來找姬哥哥嗎？他不在哦，被他爹找去了。」
「我知道，我們是來找你的。」青竺依舊笑瞇瞇地說道。
「為什麼？」鹿夭夭驚訝了，她好像和他們兄弟倆沒什麼交集吧？
「我想知道，姬瀝璟為什麼三天都不出門？」青竺很是納悶地拍拍青溪的肩膀，道：「我們還沒見過他那麼風騷的樣子，天啊，剛才在路上碰到他的時候，那一臉的春風得意，竟然還罕見地和我們打招呼，簡直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青竺一副很是驚悚的樣子。
「所以我們就來查看了。」青溪解釋道，看來也是受了刺激了。
「就這樣？」鹿夭夭很是不解，不過又不好和他們解釋他們這三天幹了啥事，所以只能說謊，摸摸鼻子，道：「他在修煉，許是突破了瓶頸高興著呢。」
「好像不太是吧。」青竺一臉的疑惑，上下打量著鹿夭夭。
青溪卻皺眉道：「他不是已經晉陞到無神出竅這一階段了嗎？難道現在又上去了？」
「不可能，哪有在那麼短時間就升的，哥哥，你別把修煉想得太容易了，就是姬瀝璟再聰明也不會那麼簡單就升一階的。」青竺持反對意見，道：「我看他高興是因為另一件事。」說罷就上下打量著鹿夭夭。
「你到底和姬瀝璟什麼關係啊？」青竺問道，「老老實實回答哦。」
鹿夭夭重新坐下來不語。
她覺得她沒有必要和他們解釋，而且也不想解釋，況且，見青竺和青溪直呼姬瀝璟的名字，她就知道姬瀝璟和他們的關係不是太好，所以也沒必要說了，她現在最想要的是睡覺。
青溪對著青竺搖搖頭，道：「罷了，青竺，感情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即使姬瀝璟真和她的關係不單純，你也不該再問了。」
「我只是替煙兒打抱不平，她喜歡了姬瀝璟那麼久，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什麼妹妹。」青竺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又看了鹿夭夭一眼，心裡卻嘆了一口氣。
如果姬瀝璟真的和鹿夭夭有不尋常的關係，只怕玉煙真的比不過人家。因為鹿夭夭和姬瀝璟畢竟有十年的感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而且，鹿夭夭看起來也絲毫不比玉煙遜色，甚至還要略勝一籌，就是他這等見慣美女的男子都要失神一會。
鹿夭夭也許比不上玉煙的，就是家世了。不過也不一定差多少，畢竟他們查不到她的家世，不代表她的家世很差。這大陸，還是有很多不出世的高人的。
鹿夭夭眼眉一挑，睜開眼睛訝異地說道：「你是替那玉煙公主跑腿的？難道你喜歡她？那你真可憐，喜歡對方還不打緊，還得幫她來打探敵情。」
青竺愣了下，頓時怒了，大聲道：「誰說我喜歡煙兒的？我只是把她當成我的妹妹，不忍心她傷心罷了，你胡說什麼呢？而且……」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巴不得煙兒對姬瀝璟死心，畢竟一個半妖哪有可能娶一國的公主？」
一旁的青溪卻低聲喝道：「青竺，你閉嘴！」聲音很是嚴厲，讓人望而生畏。
083小姬的身世
鹿夭夭本來不打算理會他們的，卻不想青竺說出這等事，她驚訝了。
「你剛才說什麼？」鹿夭夭跳了起來，站在青竺面前。
青竺被青溪厲眼一瞪，不敢再胡亂說話，只是道：「我沒說什麼，我剛才是胡說的。」
「你騙我，我剛才聽得清清楚楚，你說誰是半妖？」鹿夭夭皺眉。
青溪輕咳一聲，道：「這事是我們姬家的事，你不必理會。」
「那剛才誰說姬瀝璟的妹妹就是你們的妹妹？」鹿夭夭不服氣，想到姬瀝璟剛才才出房門，姬無慾就找過來了，而他們現在也來了。
「這個……」青竺搔搔腦袋，道：「我們的確說過，不過這事不好說，因為還沒得到證實。」
青溪不語，只是臉黑黑地白了青竺一眼。
青竺心虛地縮縮腦袋，再看著鹿夭夭，道：「其實我們也很驚訝，剛剛才得到這個消息，即使我們不是很喜歡姬瀝璟，也不想他是半妖。」
「半妖？」鹿夭夭活了那麼多年，也還沒見過半妖。
青竺乾咳一聲，道：「你先說你和姬瀝璟的真實關係吧？這樣我們也好敞開心胸來談。」
鹿夭夭於是想了想，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果真。」青溪低語，道：「難怪他對你如此不同，原來你們是情人。」
「那煙兒怎麼辦？」青竺抓抓頭髮，苦惱了。
「還能怎麼辦？她喜歡姬瀝璟不代表別人要喜歡她，而且，你明明喜歡她的，又何必老是來找姬瀝璟自虐呢？難道姬瀝璟喜歡上玉煙，你就真的開心嗎？」青溪難得說那麼多話。
「煙兒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表兄妹，我不捨得讓她傷心。」青竺一屁股坐了下來，拉扯著草地上的嫩草。
青溪不再說話，類似的話他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只是這個弟弟從來是當面答應了，但轉頭看到玉煙就忘記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喜歡玉煙？
「夠了！」鹿夭夭都快抓狂了，道：「你們說這個幹嘛，玉煙公主喜歡誰幹我屁事，我只想知道姬哥哥為什麼是半妖？」
鹿夭夭覺得很鬱悶，明明她這邊都快被好奇心淹沒了，沒想到那邊還在討論玉煙公主感情的事。
青竺和青溪驚訝地看著她。
「你竟然暴粗口！」青竺指著她。
鹿夭夭臉紅了紅，道：「這個不是重點，你們到底說不說啊，我都已經實話實說了。還有，姬哥哥是我的，青竺你以後不要再說什麼玉煙公主喜不喜歡姬哥哥的問題了，他都已經是我的人了。而且，這事明擺著就是玉煙公主自作多情，我相信姬哥哥絕對沒有給過她半點希望，所以她現在等了他那麼多年，為他虛度了那麼多年華那也是她心甘情願，自找的。我覺得你還不如勸她快點找個人嫁了，她都已經十九歲了，是老姑娘了，再不嫁的話，估計就找不到好男人了，因為那時的好男人不是已經有妻子了，就是有孩子了，只怕她到時即使是國王的女兒也嫁得差了。」
青溪點點頭，微笑地看著鹿夭夭，道：「本來就是如此，姬瀝璟那人看起來冷淡，即使內心更冷淡，我早就覺得他不會對玉煙動心的，現在還不如勸她放棄。」
「可是，煙兒喜歡他……」青竺神色黯然，痛苦地說道，「我其實也不想來討人嫌，只是每每看到煙兒傷心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為她做點什麼。」
青溪嘆了口氣。
鹿夭夭撇撇嘴，知道這倒是事實，平時姬瀝璟不開心，皺眉的時候，她也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讓他重展笑容。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姬瀝璟是你的人？」青竺一掃剛才的黯然，再度跳了起來。
鹿夭夭看著一邊穩穩站住的青溪，暗道青竺果然性情比青溪跳脫點。
她揚揚眉，不語。
青溪卻笑道：「你們還真是……」他沒說完。
鹿夭夭傻笑。
青竺道：「怎麼會這樣呢？」都生米煮成熟飯了，看來姬瀝璟是對鹿夭夭上心了。
「你不怕以後煙兒真的會嫁給姬瀝璟嗎？那時她是公主，即使你能和她共夫，也會是小的，以你的容貌和氣質，足以嫁給一個更好的人。」
鹿夭夭瞪了他一眼，道：「這世間還有比小姬更好的男人嗎？而且，以後小姬真的娶了公主的話，我會先把他給閹了，那樣公主就得守一輩子活寡了，嘿嘿。」當然，鹿夭夭在內心盤算，她是不相信姬瀝璟會拋棄自己的，如果他拋棄自己的話，且不說九色鹿和鹿王會對他怎麼樣，就是自己也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鹿夭夭想歸想，還是覺得姬瀝璟不會因為權勢而放棄自己，她得信任他。她想起了姬瀝璟平時和自己說的話，心裡一甜。
那邊的青竺和青溪卻大受震動，一臉的不可思議。
果然，最毒婦人心，這樣的損招都能想得出。
他們突然同情起姬瀝璟來，萬一他真的做出對不起鹿夭夭的事，那豈不成了……呃，無行為能力的人？
可憐可嘆！
青竺舒了一口氣，道「我會繼續勸煙兒的。」心裡卻苦澀地想，自己能勸的話，現在她還會那麼痴心嗎？他不明白，煙兒只和姬瀝璟相處過幾年而已，怎麼就對他那麼上心？難道是因為對方的容貌？
他想起了剛才他們見到的姬瀝璟，果真玉樹臨風，俊美逼人，幾天不見，比起以往更顯得魅惑，總覺得他身上自有一股風華繚繞身上，讓人看了目不轉睛。
難道，他真的是半妖？要不怎麼會生得那麼好看？
「好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對玉煙公主毫無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說小姬是半妖？」鹿夭夭不耐煩地打斷他們的沉思。
青竺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青溪，見他神情平靜，許是不反對自己說出來，於是就道：「這只是長老們的懷疑而已。據說二十幾年前，大伯喜歡上的那個女子是個妖怪，所以才迷惑了大伯，最後生下了姬瀝璟。」
「是什麼妖怪？」鹿夭夭忙問。
「狐狸精。」青溪答道，聲線沉穩，繼續道：「這就是一個開始姬家不允許那個女子入門的原因。只是據說那女子妖力高強，普通的捉妖人根本奈何不了她，也就一直沒證實，不過姬家一直在懷疑，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那女子明明已經和大伯相識了五六年，那為什麼容貌會絲毫不變？且舉手投足間嫵媚動人，稱得上是傾城妖孽，普通的男子很容易就愛上她。你現在可以去國都問問和大伯一樣年紀的人，就會知道，當初那個女子在一場詩宴上迷倒了多少男子！這等的容貌除了妖世間還有哪個女子能有這番魅力？」
鹿夭夭「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她想起了柳扶風，似乎也和姬瀝璟他娘有幾分相像，然後那幅畫，也是很漂亮啊。只可惜畫是黑白的，氣質在畫中只怕也只顯現出幾分來，如果可以看到真人，那的確是一個十足的大美人。
鹿夭夭對美醜有時候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為她自小看慣了九色鹿和姬瀝璟的容貌，而且對其他人都是不相關之人，所以在她心裡，男人中只有姬瀝璟是最好看的，女人中只有九色鹿和柳扶風是好看的。
不過現在聽青溪這麼一說，不難想像當年的女子有多迷人。
「也許人間真的有那等美貌的女子呢？」鹿夭夭覺得這也很有可能。
青溪微微一笑，道：「當年大伯也是有很多愛慕者的，見他傾心於一女子，肯定會不甘心，於是就有了許多貴族女子出了重金去殺那個女子，但都無功而返，我姬家也因為懷疑她的身份而派出道士，但也是無能為力，你看，這說明了什麼？」
這話一出，鹿夭夭頓覺身上一冷，道：「那我會不會也會被那樣？小姬可是我的啊。」
青竺的臉快黑了，悶聲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們現在談的是姬瀝璟他娘。」
青溪嘆氣，道：「是很有可能，但我們不會隨意把你的身份說出去的。」
「只怕你不會，青竺卻會。」鹿夭夭撇嘴。
青竺頓時尷尬地嘿嘿一笑，搔搔腦袋道：「我不會說出你的名字，我只會告訴煙兒姬瀝璟有心上人了。」
「其實，只要姬瀝璟真的是半妖，玉煙不死心也沒辦法。」青溪嘆了口氣，道：「我姬家的祖訓是家主未選出來前可以爭鬥，而家主一般都是根據道術的高低和人品的好壞來決定的。這方面，姬瀝璟比我們兩個都強，這個我承認。且他又是大伯的兒子，更是佔有優勢，手中自有一股勢力。姬瀝璟人雖然冷淡了點，但不乏大氣，處事也公正，只是我不甘心。」
青竺訝異地看著他。
鹿夭夭百無聊賴，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小姬到底是不是半妖？還有，半妖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不過看著青溪悲憤莫名的樣子，也就只好耐著性子聽下去了。
「我不服氣，我自小努力練功，努力學習道術，也早早涉足家族事業，跟著父親一起為家族效力。可就是因為我天資比不起姬瀝璟，道術比不上他，又不是嫡子，所以我當上家主的機會就很渺茫。本來這也就算了，但我見姬瀝璟沉迷於兒女之情，老是和你廝混在一起，卻還能……自從他成年之後，即使每年只有兩個月在國都，所獲得的關注卻遠遠多於我，所以我才不服氣。」青溪倒是把自己的心裡話一下子說了下來。他本來就是個磊落之人，對家主之位有興趣在姬家也不是秘密，甚至是光明正大地說過，也有了一批追隨者。
「你為什麼和我說這個？」鹿夭夭很是不解，不過心裡很是驕傲，因為這個教青溪妒忌的人是小姬，她最喜歡的人。
青溪幾乎無語地看著她，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些，只是我認為，姬瀝璟真是半妖的話，那他就會失去家主之位，甚至有性命之憂。我雖是不服氣，但也不願意讓他失去性命，到底是堂兄弟。」
「什麼？」鹿夭夭猛然站起來，剛才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三個已經圍著坐在草地上了。
「怎麼會有危險呢？」鹿夭夭說著就要往外衝。
青竺一看，忙攔住他，道：「你先別急，且不說姬瀝璟到底是不是半妖，就算是現在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因為還有大伯在呢。而且，他們現在正在議事廳裡商量這事，我們不能旁聽，你一個弱女子更是進不去了。」
鹿夭夭一聽，想想也是，有姬無慾在呢，應該沒什麼危險。
「半妖是不是妖和人類生下的孩子？」鹿夭夭忙再次坐下來，問道。
青溪點點頭，道：「半妖的地位其實很低的，一半是人一半是妖，兩邊都不承認，兩邊都不討好。我聽說過蛇和人類女子生下過孩子，最後頭是人，身子是蛇。也有狐狸和人類生下的孩子，反正各種各樣的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會繼承父母的一些特徵，變得不倫不類，有些甚至很恐怖。所以素來不能有人妖戀，就是怕生下這些不詳的東西。」
鹿夭夭眼睛一亮，道：「可是姬哥哥全身上下都和人類一般無二。」她看過的。
青竺補充，臉紅紅的，道：「也許是因為他的母親妖力雄厚，對他做了什麼手腳，要不然大伯怎麼會在他兩歲的時候才把他抱回來？要知道，他母親是難產而死的。」
「不會的……」鹿夭夭喃喃自語，沒有說姬無慾是因為要報仇才回來的。
但是，如果姬瀝璟真是半妖，如果他母親真是狐狸精，那姬瀝璟的原身到底如何？而他，現在知道這個消息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鹿夭夭一時怔忪起來。
青溪和青竺以為她大受打擊，青竺就安慰道：「你別害怕，這個消息還沒證實呢。」如果說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鹿夭夭，但現在看她的樣子，也不忍心了。
人都是視覺動物，鹿夭夭容貌絕美，臉上略有稚氣，自有一股靈動的氣質，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更是讓人一見就喜歡上了，經過剛才的言談，也覺得她率真可愛，不像是有心機之人。此時見她眉頭緊鎖的樣子，思及她剛才的話語，知道她和姬瀝璟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心裡也不由得憐惜起來，生怕她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那樣他們的罪過就大了，估計姬瀝璟更不會放過自己。
青溪苦笑，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多嘴。
鹿夭夭想了想，道：「半妖的壽命如何？」她現在轉過彎來了，就算小姬是半妖那又如何？原身長得很恐怖她也不害怕。
「看情況，有長有短，不好的話，連人類的壽命都比不上，好的話，就比一般的妖短點。」青溪安慰道，「我覺得即使是半妖，姬瀝璟應該也不錯的。一般情況下，半妖不是生出來像白痴，就是像姬瀝璟那般聰明，想來姬瀝璟繼承的都是好的。」
鹿夭夭於是鬆了一口氣的，打算待會找柳扶風問問情況，不過話說回來，這青竺和青溪在這裡說那麼久了，怎麼柳扶風一直沒出現？難道她又出去了？
至此，鹿夭夭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其他事情也是心不在焉了，其他兩人看出她的心思，念及她和姬瀝璟的關係，就相互看了一眼，紛紛向她告辭。
鹿夭夭對他們的離開無動於衷，她躺在草叢中，想著剛才的話。
如果小姬真是半妖，他會怎麼做呢？
會不會傷心？還是高興？自己該怎麼安慰他？
胡思亂想了一陣，鹿夭夭畢竟不是慣常思考的人，很快就想不出頭緒，只覺得自己全身熱烘烘的，睜眼一看，原來已經是大中午了。
姬瀝璟還沒回來，柳扶風也不見，其他侍衛也不見人影，整個璟園空蕩蕩的。青溪和青竺一走，似乎把所有的熱鬧都帶走了。
鹿夭夭心裡不安了。
也許真的出現了大事。
她回到屋裡，施展了追蹤術，感應到姬瀝璟還在國公府內，心下稍定。
姬瀝璟的武功和道術都很強，應該沒啥危險吧？
鹿夭夭一直等，直到傍晚的時候，姬瀝璟才回來，接著，柳扶風也急衝沖地回來，在敲門。
姬瀝璟還不等鹿夭夭問什麼，就道：「你讓她進來吧。」神色很是疲憊，只是脊背依然挺直，眼睛依然炯亮。
鹿夭夭乖乖地坐在他旁邊，偎依著他不語，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柳扶風進了屋，也沒四處打量，只是劈頭就問道：「我聽說今天發生大事了？媽的，我今天正好出去了，不知道情況。」
「是發生大事了。」姬瀝璟苦笑，摸摸鹿夭夭的腦袋，道：「今天竟然有人懷疑我是半妖。」
今天早上，他跟著橙叔去見姬無慾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的，以為父親會說自己太過於享樂，沒想到他沒提這事，只是道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叫他做好準備，他準備辭去家主之位，好讓他繼承。
姬無慾沒想到的是，他前兩天和長老們商量的時候，他們竟然會反對，只說姬瀝璟不夠格。他很氣憤，不理解一向支持姬瀝璟的長老現在怎麼會覺得姬瀝璟不夠格？
花了兩天的時間，他才查到線索，長老們也鬆口了，說懷疑姬瀝璟的身份，要搞清楚才能讓他繼承家主之位。
長老們說，姬瀝璟的母親是狐狸精，而他是半妖，沒有繼承的資格。如果查實是真的，必定得殺死姬瀝璟。
姬無慾這話轉述出來的時候，姬瀝璟驚訝了好久，最後才問自己的身份。
也許沒有人比姬無慾更清楚他的身份。
而姬無慾面對姬瀝璟的責問，沒有回答。
……
「半妖？」柳扶風驚呼。
鹿夭夭不語，只是沉默。
「你爹怎麼說？」柳扶風忙道。
姬瀝璟乾澀地說道：「他沒回答，卻讓我不必擔心，說不會有事的。」
「我去找他。」柳扶風丟下一句又一捲風似的跑了出去。
寧叔安靜地把門關上。
姬瀝璟轉頭看著鹿夭夭，道：「小傢伙，你怎麼不驚訝？要知道，如果我是半妖的話，那原身還指不定是什麼樣子呢，興許會嚇到你。」他也消滅過一些半妖，他們兩邊都受到歧視，長得甚為醜陋，人人得而誅之，以前他也是這樣，以為半妖是不該出生的，所以只要遇到半妖，只要他們傷害過人類，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消滅。
但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半妖。
鹿夭夭站起來，摸摸他的腦袋，道：「小姬，我才不會害怕你呢，即使人真的長了一條狐狸尾巴，長了一雙狐狸眼睛，狐狸耳朵，我也不怕。」
姬瀝璟摟著她的腰，把臉埋入她的胸前，悶聲道：「我只怕我一邊是狐狸，一邊是人類，醜陋不堪，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不會的，大不了我告訴我娘，讓她給你瞧瞧。而且，你即使是半妖，現在也變成人身了，不怕的。」鹿夭夭安慰他。
「是有半妖經過修煉是可以變成人身的，只是過程很辛苦，沒有一千年是不可能成事的，這還是最短的情況下。半妖修煉比純粹的妖修煉都要辛苦，我現在才短短二十三歲，怎麼就可能自己修煉成人形呢？且我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妖力，只怕是被封印了原身而已。」
是半妖，比他是人類更令他絕望。
姬瀝璟一想到也許因為自己半妖的身份就要和鹿夭夭分開……他不敢想像。
鹿夭夭不語，她不清楚半妖的情況，但剛才經過一下午的時間思考，也記起了以前在森林裡修煉時，那些妖在偶爾談到半妖時的輕蔑。
半妖，的確是地位最為低下的，誰叫他們不人不妖的呢？所以兩邊都受到鄙視。
「小姬，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我這麼喜歡你，那麼愛你，怎麼會害怕你呢？而且我娘和我爹那麼厲害，一定能有辦法的。更何況，你確定你是半妖了嗎？你爹不是沒說嗎？」鹿夭夭安慰地撫著他的黑髮。
姬瀝璟一聽，抬眼望她，見她眼神清澈，充滿了愛意。
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清楚地感覺到鹿夭夭對他的感情，心口一熱，忍不住笑道：「說得也是，如果真是半妖起碼有個好處。」
「什麼好處？」鹿夭夭馬上問。
「我覺得我的腦袋沒問題，所以壽命應該很長，這樣我就有時間去修煉，就可以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了。」姬瀝璟不會自怨自艾，他馬上想到一般的半妖有可能智力都很差，他卻很正常，可能壽命也會長。而且他有一個好父親，也有鹿夭夭在身邊。他剛才之所以失落，也是怕鹿夭夭看輕自己的身份，怕她離開自己。沒想到鹿夭夭經歷的人事畢竟不多，估計也不懂其他人和妖對半妖的歧視，對自己也一如既往。
於是，他放心了。
如果他真是半妖，那也是父母相愛下的產物，就像他和夭夭一樣，如果夭夭真的真正成年了，來了月事，有一天也不小心懷了他的孩子的話，他一定也會很疼那個半妖。
況且，他相信經過自己的努力，有一天自己也會從半妖修煉成妖或人身。
「那好，我喜歡你，我們會長長久久地在一起。」鹿夭夭馬上笑道，見姬瀝璟眉目舒展，以為他恢復正常了，就問道：「那如果你真是半妖的話，你不是要從姬家出去嗎？那樣的話，我們去哪裡住？」
「也許可以去其他國家看看？比如說晉國，那裡的人豪放不羈，據說穿著打扮都和荀國不一樣，而且那裡有很多美食，興許你會喜歡。或者，我們可以找塊地方，安心修煉。」姬瀝璟馬上道，想來是早就有答案了。
「那太好了。」鹿夭夭馬上拍手道，「一直悶在國都也不是個事，還不如到處走走呢。」鹿夭夭原先的願望就是走遍這個大陸。
「呵呵，你呀，一說到吃的就興奮。」姬瀝璟把她從座位上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道：「夭夭，你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
「嗯，我們要一直在一起。」鹿夭夭忙道。
姬瀝璟低頭竊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道：「夭夭，我原先以為我是個人類，那樣我的一輩子也許就只有短短一百年，但如果我是半妖，只怕會有幾千年，你小時候就答應我，要一直陪我一輩子的，所以我賺了。」
鹿夭夭聞言就癟癟嘴，道：「你小時候就那麼狡猾了。」
「不是狡猾，是聰明，那時我以為我會修仙成功，你是妖，生命也很長，所以我說我的一輩子總沒錯的。」姬瀝璟笑道。
鹿夭夭只是努努嘴，因為喜歡這個人，所以以前的事當然不會計較了。
「你不難過就好！」鹿夭夭把他的頭拉下來，親親吻了一口，道：「即使你是半妖，也是最美的半妖，比一般的人和妖都要好看呢。」
姬瀝璟的臉一黑，虎著臉道：「不許說我美，要說我俊，美是女子的形容詞。」
「我才不管，反正在我眼裡，你才是最好看的。」鹿夭夭扭扭身子。
兩人半天沒見，本就思念，現在見事情只要談妥了，鹿夭夭不會嫌棄姬瀝璟的身份，所以其餘的問題都可以慢慢解決。
於是，姬瀝璟的心思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鹿夭夭見他眼神不對勁，思及那三天的情況，似乎也知道他要做什麼了。詭異的是，她竟然還很期待。
姬瀝璟見門關了，放下心來，很快就站了起來，一邊抱著鹿夭夭，一邊吻著她，朝床鋪的方向走去。
「小心門檻。」鹿夭夭一邊躲避著他的親吻，一邊探手進入他的胸前肆虐。
「你不專心。」姬瀝璟不滿。
「我怕你摔倒，你都不看路的。」鹿夭夭埋怨。
「怎麼會？這房間我熟悉得很，而且，即使摔倒我也會做你的肉墊，你怕什麼？」姬瀝璟情緒激動，他今天獨自坐了一下午，爹去辦事了，他在想著很多事情。
現在終於確定了鹿夭夭的態度，見她和往常一樣，他才放下心來，更需要一場歡愛來確定他們之間的感情。
「夭夭……」他輕喚她的名字，輕輕地咬著她白嫩的耳朵，知道這是她的敏感點之一。
果然，鹿夭夭渾身一顫，咯咯笑道：「你別咬那裡嘛，癢死了。」
姬瀝璟變本加厲，鹿夭夭笑了一畫，全身就酥軟下來了，渾身無力地掛在他身上。
他們倒在了床鋪上。
「還沒洗澡呢。」見姬瀝璟飛快地剝開自己的衣服，鹿夭夭皺皺小鼻子。
「你嫌棄我？」姬瀝璟哀怨地瞅著她，道：「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把自己脫得幾乎精光了。
鹿夭夭從他寬厚的肩膀到他強健的胸肌，再到他的小腹，見那裡有一小塊布料擋著，就很是失望地說道：「我沒嫌棄。」
姬瀝璟微微一笑，俯下身來親吻著她的脖子。
鹿夭夭吃力地摟著他的背部，在上面劃了幾下，感覺到那幾欲爆發出來的力量，道：「小姬，你的身材好像越來越好了，摸起來好舒服。」
姬瀝璟的身子一僵，有點苦惱：這小傢伙怎麼有時候看起來比他還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口無遮攔的。不過，他喜歡。
「而且，多可惜啊，你怎麼不把小褲褲都脫完呢？我剛才都看不見。」她輕輕喘息，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前。
姬瀝璟不語，看吧，現在就是，口無遮攔。
「小姬，你的耳朵紅了。」鹿夭夭猶如發現了新大陸，笑道，「哈哈，你害羞了！」
姬瀝璟失敗地低吟一聲，從她身上起來，再把帷幔放下，接著就輕輕地懸在她的身體上空，兩人的身體中間隔了一大段的距離，他認真地看著她衣衫不整的樣子，道：「我的耳朵紅了是因為我熱。」
鹿夭夭抵著他的胸膛，他年輕結實的胸膛線條渾厚有力，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優雅而充滿了爆發力。但是一看到他的臉，無意中洩露出來的魅惑，讓她痴迷，就想到這也許是一隻狐狸。
「你又在發呆！」姬瀝璟輕輕地壓在她身上，見她雙眼發直地看著自己，狠狠地咬了她的脖子一口，道：「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明明看的是自己，可是眼神怎麼詭異？
鹿夭夭努努嘴，道：「我沒想什麼。」
他親了她的嘴唇一口，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使出渾身解數，直吻得鹿夭夭嬌喘吁吁，神魂顛倒。
在不知不覺中，兩人都已經渾身一絲不掛，裸如初生的嬰兒。
「夭夭，你好美。」他讚揚道，他看著她從一隻小鹿到一個小女孩，再到現在的女子，看著她的身材逐漸從平板變得凹凸有致，曲線動人。
鹿夭夭羞紅了臉，她剛才明明還很大膽的，可是現在見他那麼看著自己，就突然間害羞了，於是捂著臉道：「可不可以把屋子弄暗？」
「難道你不想看到我？而且，我可離不開你去把妖珠蓋上佈料。」
「那可以鑽進被子裡嗎？那裡也很暗。」鹿夭夭不死心。
「不行。」他再次反對，道：「那裡空氣不流通，很悶的，你會覺得不舒服，而且，我喜歡看著你。」
「你討厭。」鹿夭夭嬌嗔，臉色嫣紅，露出了女兒家的嬌羞。
姬瀝璟一怔，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在說話的時候，他的大手一直在動作著，毫不停歇。從她那線條優美、白玉般挺直的脖頸上輕輕地向下撫去，經過了她起伏的美麗胸膛，在她嫣紅突起的胸前停留，輕捻慢弄。然後，他很是滿意地看著她因他的撫弄而臉色通紅，全身蜷縮成一團。
就是不知，那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他看著她水霧迷濛的大眼，知道此時她已經陷入了情潮裡，只是剛才還給了自己狠狠地一瞪眼。
「小鹿兒，我說的是實話，我喜歡看你。」他微微嘆了口氣，眼睛卻炯亮得嚇人。他一路吻下去，直到了她的小腹才停下來。他痴迷地看著那裡，平滑柔嫩的小腹玉肌雪白得近似透，再往下，就是……
他只覺得腦袋轟然一聲響起，全身更火熱。他看著她那嬌靨暈紅、欲說還羞的妙態，不由呻吟一聲，將自己早已發燙的身體緊緊地貼壓到她的身上。
感覺到他的蓄勢待發，鹿夭夭全身緊繃起來，臉上卻是暈紅未退，嬌媚無比。
「夭夭……」他低啞地喚道。
鹿夭夭胡亂地抓著他的背部，低低地輕喘。
他的手掌不由向下移到她挺翹的玉臀上，撫摸著她優美曲線，感覺到手下的滑嫩。
「我好熱……」她低吟，此刻，她全身嬌嫩白皙的冰肌雪膚已經變得白裡透紅，胸前隨著急促呼吸劇烈晃動也滲出了細密的晶瑩汗珠。
「我知道，我也是。」姬瀝璟的聲音嘶啞。
「那你怎麼還不開始？」鹿夭夭埋怨，纖手卻往下一探。
姬瀝璟低低地笑出聲，道：「性急的小傢伙。」腦中卻想起了自己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沒問，不過現在這個可以暫且放下。
隨後，屋裡響著他們粗沉的喘息和難耐的聲響，兩人已經沉淪。
……
雲消雨散後，鹿夭夭俏臉緋紅，嬌喘吁吁，全身香汗淋漓，冰肌雪膚泛著淡淡的粉色，宛若一朵飽含露水的海棠花，令人心動。許是因為過度的歡愉，她還在昏睡中，她緊閉著如水靈動的美眸，靜靜地躺在姬瀝璟溫暖寬厚的懷中，甜甜入睡。
姬瀝璟全身也汗濕，他愛憐地看了一會鹿夭夭，輕聲道：「糟糕，剛才被你迷住了，忘記問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事，要不然怎麼會一點也不驚訝我的身份？」
鹿夭夭輕輕地呼吸，雙眼緊閉，當然沒聽到他的埋怨。
姬瀝璟摸摸她眼睛底下淡淡的黑眼圈，輕輕地吻了一下，道：「乖乖，我去找熱水給你擦身。」剛做過運動，不能馬上下水，要不然會對身體不好，所以只能擦拭。
鹿夭夭努努嘴，翻了個身。
姬瀝璟低低一笑，沒再說什麼，輕手輕腳就下床了，先到隔壁匆匆地洗了個澡，再端著一盆水回來，替鹿夭夭擦拭乾淨後才穿好衣裳，準備去把飯端回來。
剛一出門，已經看到滿天星了。
他喚出了寧叔，這才知道上午的時候青溪和青竺來過。
「璟園沒人在嗎？」他皺眉，很是不悅。
「小姐在花園裡，接近大門，而且侍衛們打不過青溪和青竺。」寧叔忙道。當然，最重要的是，姬瀝璟在去找姬無慾的時候，一部分的人被帶了去，因為橙叔臉上的凝重。
「算了，青溪和青竺有兩下子，他們一起全作，想進來也不愁進不來。更何況，我現在也沒理由攔著他們。」姬瀝璟只是不高興鹿夭夭和他們兩個接觸而已，誰知道他們會對鹿夭夭說些什麼？
姬瀝璟沒再問什麼，就走到了廚房，見柳扶風正在裡面忙碌著，只是似乎心不在焉。
「還沒做好嗎？」他聞著油煙味。
柳扶風懶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站在門口，臉上略有紅暈，眼睛發亮，神情滿足，道：「你剛才又和小夭夭幹壞事去了？」
姬瀝璟不答，只是看著鍋裡冒出的水汽。
「我在燉牛肉，還有，小夭夭不是吵著要補血嗎？就給她燉了豬肝湯。」柳扶風也沒和以往一樣取笑他了，面色倦倦的。
姬瀝璟臉色有些發紅，想起了那天鹿夭夭的話，但見此時柳扶風的神態，就道：「你有心事？」
「是啊，還是關於你的。」柳扶風白了他一眼，道：「別告訴我，你爹沒和你說起我。」
姬瀝璟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瞼，道：「今天才說起。」
「我真的是半妖嗎？」他問，「還有，你和我娘有什麼關係？難道她真的是狐狸精？」
「你覺得是不是很重要嗎？」她反口問道，沒有看向他，只是往鍋裡加著調料。
「當然，我爹不肯說，所以我想問你。」姬瀝璟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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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九尾妖狐
柳扶風沉默，一時之間整個廚房只有食物的香氣在蔓延。
姬瀝璟看著她的背影，道：「我真的想知道，即使我娘真的是狐狸精。」他想，要不是先認識夭夭，在自己最無邪年紀，也許他也會和其他捉妖人或普通人一樣，對自己是妖的身份很厭惡吧？
但現在，他不會。
「真的？」柳扶風輕聲問道。
「嗯，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柳扶風突然轉過身來，道：「那麼，你就去問你爹吧，現在，不告訴你也不行了。」
「那你呢？和我娘有什麼關係嗎？或者說，和我爹的關係？畢竟，你長得和我娘有幾分想像。」姬瀝璟沒有急著走，反問道。
「呵呵，有沒有又有何妨？反正現在該在的人都不在了。」柳扶風嘆了一口氣，見姬瀝璟執拗的樣子，就緩聲道：「我之所以和你娘有幾分想像，也不過是因為當初我還未幻化成人時就和你娘相識，那時我接觸最多的活人就是你娘，那時我們是朋友，所以在最後幻化的時候就想著你娘的容貌，最後變成了這副模樣。」聲音低緩，眼裡有著迷思。
姬瀝璟恍然，沒想到他想了無數次的結果竟會是這個。
只是朋友嗎？
而且現在照她這麼一說，自己的身世已經確認無疑了。
自己，真的是半妖嗎？
心神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卻在得到證實的時候有些不真實。
幾天前，他還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和小鹿兒一起快活地過日子，第二個願望就是能得道成仙，從此和小鹿兒雙宿雙飛，不羨鴛鴦不羨仙。沒想到，自己現在卻成了半妖。
「好了，你已經得到答案了，還不快走，廚房重地，你這個廚藝白痴還是不要逗留太久才好。」柳扶風恢復平常的樣子，笑道，「還不快走？難道是迷上我了？」
姬瀝璟沒對她的話有反應，只是道：「你什麼時候做好飯菜？小鹿兒餓了。」
「我中午沒做飯，她當然餓了。」柳扶風翻了個白眼。
「她沒吃飯？那小笨蛋，已經依賴上你的手藝了，都瞧不上其他人做的了。」姬瀝璟想起了院子裡廚師跟他抱怨的事，除了一些點心之類的小玩意，鹿夭夭主菜就只吃柳扶風做的。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指不定我過些天就走了，我不習慣在人間待太久，這次也是為了一些事才來的。」柳扶風起鍋，把菜盛出來，也不待姬瀝璟的反應，就一一裝好，不到片刻就已經把托盤端給他，欲言又止，隨即道，「你還是快點去找其他廚師吧，免得我走了後，小夭夭要餓著肚子。」
姬瀝璟看著她貌美如花的面容，想到這個他一直暗暗提防的妖就要離去，既覺得有點失望，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夭夭說的對，這柳扶風和他們在一起那麼久，的確沒害過他們什麼，反而像朋友一樣相處，除了她的性向不明，其實他真的可以不必防著她的。
照他看來，柳扶風的修為已經有五千年以上了，其他的妖不是在深山中修煉就是四處遊歷，而不像她一樣，待在他們身邊耗了數月，且動機不明。
「嗯，我會去找的。」姬瀝璟點點頭，捧著托盤，轉身就離去。
「哎，記得不要把我家小夭夭吃太凶啊！」柳扶風斜倚在門口，朝著姬瀝璟的背影揮著小手帕。
姬瀝璟的背影一頓，隨即又邁開腳步繼續走，只是這次腳步略微急促，
柳扶風撲哧一笑，道：「果然是小孩子啊，就是經不起逗弄。」
寧叔從她身邊閃現，冷聲道：「你以為個個都是你？大冷天的還穿得那麼暴露？」他鄙視地看著柳扶風露出來的鎖骨和一小截胸前雪白的皮膚。
柳扶風看看天又看看地，想不通現在才秋天而已，怎麼會是大冷天的？
「怎麼又是你？老妖怪！你以前不是對我視而不見嗎？怎麼現在倒是處處和我說話？難不成你還真看上我了？哼哼，老子對男人沒興趣，尤其是一大把年紀的老男人！」柳扶風說著纖腰一扭，快速地消失在寧叔的面前。
寧叔冷冷地站在原地，依舊面無表情，隨即又隱身在暗處。
這邊姬瀝璟照樣用食物的香氣把鹿夭夭給弄醒了，見她迫不及待吃飯的樣子，就道：「你中午不是是沒吃飯？難道真的只能吃柳扶風的菜嗎？那有一天她走了你豈不是得挨餓？」
鹿夭夭搖搖頭，道：「才不是呢，其實現在廚房的人做得也比較好吃了，只是我中午沒胃口，不想吃。」
「為什麼？」姬瀝璟很是訝異，他本以為鹿夭夭是因為貪玩才沒吃的，沒想到是因為沒胃口！
這三個字多難得啊，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鹿夭夭貪吃的本性了。
「我聽說你的事了，就一直在想啊想啊，就不想吃東西了。」鹿夭夭毫不在意地吞下一口飯，埋怨道，「為什麼我不能只吃菜不吃飯啊？」
姬瀝璟一聽，滿臉的憐惜，放下碗筷，掏出手帕替她輕輕擦拭已經弄髒的嘴角，道：「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用擔心，以後不許再不吃飯了。還有，吃點白米飯對你有好處，老是吃肉是不行的，你畢竟還是修行之人。」
「我討厭白米飯。」鹿夭夭嘟噥一句，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米飯，又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能漠不關心？小姬，我希望我能幫助你才好。」說罷就抬起大眼盯著他，眼裡閃著希冀。
姬瀝璟莞爾一笑，道：「好，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一定會叫你的。」
「嗯。」鹿夭夭這才重要展開笑顏。
姬瀝璟的眼睛閃了閃，道：「你以後不可以對別的男人露出這樣的笑容。」這樣不設防的笑容，帶著天真，偏偏她本身的容貌又美麗，這樣的笑容別的男人怎能抵擋？只怕會惹來一串爛桃花了。就像上一次出門，她忘記戴紗帽，結果國公府門口有段時間多了很多無聊人士來探頭探腦，要不是國公府的權勢，只怕他們早就入府來找美人了。
「好。」鹿夭夭隨意答應，也不放在心上，她一向比較隨性，而且這種話在她長大後就常常說，她早就聽過數百回了，也就不當一回事。
見鹿夭夭乖巧地低下頭，姬瀝璟很是滿意，就繼續道：「我今晚找我爹有點事，你晚上早點睡吧。」
「啊？你又要出去啊？」鹿夭夭撅起嘴，喃喃道，「沒有你我可睡不著，我想抱著你睡，那樣很舒服。」沒有摸著小姬的胸膛睡覺，她怎麼睡啊？
她是睡相一向不太好，懷裡得有個什麼東西抱著才行，枕頭的觸感當然比不上姬瀝璟，所以現在一聽到姬瀝璟晚上不能和自己同時入睡，就鬱悶得不行。
姬瀝璟卻想到了其他方面，身體某處一熱，喉嚨一緊，啞聲道：「要不，你等我回來？」隨後不待鹿夭夭反應，就道：「不行，我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回來呢？你還是快點睡吧。」
「好吧，唉，枕頭不好抱啊，硬度不夠。」鹿夭夭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飯也也不想吃了——因為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乾脆就放下筷子。
「不過，小姬，你的眼神怎麼那麼詭異？」鹿夭夭很是不解。
姬瀝璟忙低下頭，知道是自己想岔了，也不敢把真實想法說出來。只覺得真的不對勁，自己怎麼老是把小鹿兒說的話想到另一方面去呢？
他想到柳扶風之前說的話，或許，需求不滿的那個人才是自己吧？
兩人用完飯，在鹿夭夭去玩水的時候，姬瀝璟就去找姬無慾了。
果然！姬瀝璟看著自己的父親。
原來自己真的是半妖！
「爹，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我從小修習道術？」他低語道，腦袋不知為何只覺得空白一片，說話也全憑直覺。
「因為這是你母親所要求的。」姬無慾低咳幾聲，見姬瀝璟關切地看著自己，就揮揮手，道：「我本來不想那麼早告訴你的，怕你衝動下壞了事，但現在不得不說了。」
於是，便有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姬瀝璟的娘名叫胡玉魂，原身是一隻白色的九尾狐。本來，自然界裡九尾狐便少，更別提白色的。這樣白色的九尾狐天資最高靈氣最純，容貌也最美，一向是狐狸族裡的王者，修煉起來也比別的狐狸要來得快。所以，九尾狐胡玉魂在歷經九百年辛苦修煉後，終於化身成人，且容貌驚心動魄，美貌無雙，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是美人，自然就會有麻煩。胡玉魂剛一化為人形就吸引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精怪，且她本人父母不在，性子也古怪不羈，再加上其容貌，受到了眾妖的追捧，所以很快就和幾個大妖交往，妖力增加很快，也有了很多愛慕者。
在三界，雖然喜歡胡玉魂的人、妖、仙很多，和她交往的男子也不計其數，但入她的眼卻很少，更別提心了，男人都只是她老人家閒時打發時間的玩意罷了。如此一來，她遊戲人間一萬多年，期間也結交了很多精怪仙，其中就包括了九色鹿和柳扶風。
以胡玉魂的資質，再加上她在仙界的關係網，其實要成仙成神是很容易的事，要成為散仙也行，只是她對這個沒興趣，不想受清規戒律的束縛，就一直不想度天劫，都一萬多歲了，同齡的妖早就成仙或灰飛湮滅了，只有她還在享受著做一隻眾星拱月的妖的好處。
這樣的日子玩了一萬年也膩了，於是胡玉魂打算到人間玩耍一下，順便修身養性，且化身為醜女，一路吃喝玩樂，不和其他妖或仙聯繫。卻不想，這次她遇到了姬無慾。
姬無慾無視於她醜陋的容貌，和她一路結伴而行，談天說地，最後覺得胡玉魂見識廣博，且性情雖然有點喜怒無常，但畢竟是他喜歡上了，所以即使再醜也不介意。
胡玉魂本來見姬無慾相貌俊美，覺得人間有這樣一個會移動的錢袋子跟在自己身邊也不錯，就一直相處下來。結果後來見他竟然喜歡上了容貌醜陋的自己，深受震動，也就一路試探，最後不知不覺中也芳心暗許。
胡玉魂沒愛過人，更何況是一個凡人，一開始也只是覺得好玩和一點心動，但越到最後就越是欲罷不能。
她本身就美貌，覺得男人對自己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自己是一個醜女，還有一個美男子對自己那麼好，就覺得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於是就深陷下去了。
兩人至此相愛，隨後胡玉魂揭露自己容貌，姬無慾不喜反憂，覺得會惹來其他人的攪和。果然，國王來了，於是有了兩男爭一女的戲碼。
「後來，國王表面上是祝福，實際上卻還在籌劃。特別是知道你娘懷了身孕後，更是送了她一個玉手鐲，說要做她的大哥。」姬無慾嘆了口氣，道，「當時我不知道你娘是狐狸精，你娘因為懷了你，怕出生的時候生出個什麼來，就忙要和我一起閉關，直到孩子生出來。你娘怕我嫌棄她的身份，就一直沒說，她總想著自己總能在你生出來後，封印你的妖力，這樣你就成為一個普通人。而我，隱隱察覺你娘是妖，卻想到自己是一個道人，一個捉妖人，就故意不知道，一直逃避著，直到你出生的那天，一切都改變了。」
「爹——」姬瀝璟握住姬無慾的手，看著他因為回憶而痛苦的神情，就道，「不想說的話，您就別說了，我不在意。」
「為什麼不說？」姬無慾苦笑，道「你娘為了你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你有知道的權利。」
姬瀝璟於是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一切都是那隻玉手鐲引起的！」姬無慾突然恨聲大叫，眼睛充血，剛才假裝的平靜已經不在，拍案而起。
085一隻玉手鐲
「一切都是那隻玉手鐲引起的！」姬無慾突然恨聲大叫，眼睛充血，剛才假裝的平靜已經不在，拍案而起。
「玉手鐲？」姬瀝璟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姬無慾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他安靜了一會兒，才緩聲道：「是的，玉手鐲，它不是一隻普通的手鐲，這隻手鐲很是邪氣，會吸妖氣。當年國王把它給你娘後，就再也脫不下來了。而唯一能脫下來的時候就是你娘妖力被吸盡，魂飛魄散的時候。一般的妖死後也許會有輪迴，但是被這隻玉手鐲纏上了，也只剩下魂飛魄散的一條路可走。」
「好狠。」姬瀝璟握緊拳頭，即使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但事關自己的母親，還是那般恨。
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父親那麼恨國王了，偏偏他們又奈何不了他。
「難道真的不能除下嗎、」姬瀝璟忍不住再問，是什麼樣的鐲子那麼厲害？
姬無慾黯然地搖搖頭，道：「即使把手砍了，它還會纏繞上你娘的胳膊或腿，怎麼都弄不掉，這是一隻很有名的邪靈手鐲。最後，在吸盡了你娘五千年的功力後，你娘忍受不了，就叫來了九色鹿，讓她幫忙。當年你還在你娘肚子裡，剛剛滿了九個月，你娘算了算，覺得玉鐲吸收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就怕你出生的時候就是自己妖力盡失的時候，也不等我們找到方法，就堅持要讓你提前出來，趁著手鐲沒有吸乾她之前先把剩下的六千年妖力全部傳給你，好讓你維持普通嬰兒的模樣，並把你的能力給封印了。」
姬瀝璟怔然，難怪父親會說母親為了自己犧牲了她的性命。
「我當時已經傻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深愛的妻子是一隻狐狸精，可是還沒等我有反應，你娘就已經把事情安排好了，我最後也只能和她度過最後一天。她說她很對不起我，那麼早就離去。最後，一切按照她的安排，你順利降生了，除了剛開始的那一刻是半妖，之後就被九色鹿弄成了人類的模樣，最後像一個普通人類一樣成長。」
姬瀝璟一下子聽到那麼多，只覺得腦袋很是混沌，完全不能思考，只能聽著。
「我深愛你娘，即使最後知道她是一隻妖。你娘死後，寧叔就出現了，唉，要不是他的出現，只怕你早就死了。我那時剛失去你娘，哪有心情來照顧你？有時候記起來就給你餵飯，記不起來就算了，我整天浸在酒缸裡，不問世事。幸虧你寧叔出現了，他能和你娘認識，只怕身份也不簡單。」
「他一直沒變老。」姬瀝璟慢慢點頭，其實他一直知道寧叔的身份不簡單，但見他容貌似乎不變，也只以為老到一定程度就不顯老了，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後來，我終於清醒過來，打算抱著你回去找國王報仇，沒想到他比我還傷心，死活不肯承認那隻手鐲是別有用心的，只說那隻手鐲是無意中得到的。而我和他一起長大，也覺得他不會因為得不到玉魂就痛下這種殺手，更何況，他不知道你娘是妖，這隻手鐲也只是對妖有用而已，對一般的人類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所以我就信了他的話，報仇的方向就一直追著給他手鐲的那些線索。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點點地循著線索找去，卻一無所獲，最後我快要死心的時候，以為你娘是以前在妖界或仙界惹下的禍端，憑我的能力是找不出來的，於是就打算把謎團留給你，卻不想在這最近一年，終於知道這一起只不過是國王對我作的戲。你娘，的確是被他殘害的，他比我早知道你娘是妖，只因你娘的仇敵告訴了他。」
「我娘的仇敵？」姬瀝璟皺眉。
「一個小花妖，戀上了國王，爭風吃醋下就騙國王說這隻玉手鐲是可以鎖住妖，讓她一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國王聽信了，就讓你娘戴上手鐲。」姬無慾彷彿蒼老了好幾歲，滿是疲憊，道：「都是情字傷人，是人還是妖都逃不過。」
姬瀝璟默然。
如果有一天鹿夭夭喜歡上別的男子，自己會故作大方地送上祝福嗎？還是像國王一樣試圖挽回？或者想囚禁自己的愛人？
姬瀝璟頭皮發冷，只要一想到鹿夭夭會對其他男人嫣然一笑，摟著他的脖子說著不著邊際的話，或者躺在他懷裡睡覺，更甚至，躺在他身下宛轉承歡……心裡就一陣陣地緊鎖，彷彿有一隻大手在捏緊自己的心臟。
不，如果真的有這種情況，自己怎麼說都要想盡辦法挽回，挽不回來的話……他眼睛一瞇，眸光深沉起來。
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正在睡覺的鹿夭夭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冷顫，她微微睜眼，見沒個人影，就咕噥了一句，捲起被子又沒心沒肺地再度入睡。
不過，那小傢伙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出牆的事的。姬瀝璟心下稍定，覺得自己在嚇唬自己。
「只千不該萬不該，國王最後又把那玉鐲搶了回去，現在貼身戴著。據九色鹿說，玉鐲裡面可能有你娘殘破的靈魂，但要完整已經是不可能了。但這點已經讓我有了期盼，只是國王把手鐲藏得很好，而且自從知道你娘是妖后，這麼多年來，皇宮裡特定的地方都被下了結界，一般的妖在那裡都不能用法術，一動用就會被人知道。且手鐲裡有你娘五千年的妖力，那麼，低於一萬年的妖也不能傷害國王，因為手鐲在他身上。」姬無慾沒注意到姬瀝璟皺起的濃眉，繼續道，神情激動，雙眼充血通紅。
「爹，我會把手鐲要回來的。」姬瀝璟忙安撫道。
「那你小心不要戴上。」姬無慾忙叮囑道。
姬瀝璟點點頭，心裡卻在苦笑。
難怪爹已經知道仇人是誰了，可近在咫尺卻奈何不了對方。自己的一切攻擊都不能傷到對方，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沮喪嗎？
「我現在每次看到國王都恨不得把他給吃了，偏偏自己又無能為力，每每都怪自己無能，即使我捉妖再厲害那又如何？我的道術對他無效，他身邊有一個比我們更高明的天師。即使我們捉了很多妖那又如何？我們捉的妖沒有一隻有萬年以上的道行！」姬無慾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能稱為苦笑了，那是一種異常絕望的笑容。
「爹，會有辦法的。」姬瀝璟拍著他的肩膀。
「你出去吧，我今天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姬無慾緩緩地搖首，嘆息般說道，「你的封印，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除，這個只怕要問九色鹿了，只是，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她不喜歡我，當初就告誡過玉魂不要愛上我的，也曾經提醒過要我小心我身邊的朋友。
那時我見她只是一個弱小的婦人，就沒理會她的話，以為她胡言亂語，沒想到終究是釀成大禍，讓你娘送了性命！」姬無慾的淚終於掉落。
姬瀝璟不忍再看，慢慢地退出房。
在出門的那一刻，姬無慾突然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怕，那幫老傢伙說要驗證你的身份，其他的關還好過，你身上本來就沒有妖息，只是我就怕他們尋來了上古煉丹鼎——千金鼎，如果把你放在鼎裡，即使你被封印了，隱藏了妖息，也會灰飛湮滅的。經歷了你娘的事後，這一切都有可能，我就怕他們真的給你找來了千金鼎。」
姬瀝璟聞言腳步一頓，隨即輕聲道：「爹，我會注意的。」現在，還沒消息傳來他們會怎麼對付自己，且也沒有消息說他們找到了什麼奇怪的物品。
他快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心裡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鹿夭夭。
當看到床鋪上的鹿夭夭那一霎那，姬瀝璟跳得很快的心臟就慢慢地緩下來。他坐在床沿，看著她因為熟睡而微張的小嘴，還有那隱隱流出的口水，下意識微微一笑：只要還能見到你這張嬌憨的臉，我就覺得這世間還是很光明的。
沒有背叛，沒有陰暗的算計……只有她在自己面前安睡著，自己就彷彿擁有了許多。
「夭夭，你一定要永遠待在我身邊。」他輕撫著她的臉，微微一笑，道，「我會對你很好，而且對於情敵，我從來都不手軟。」所以，這幾天，墨汐幾次想見你，我從來都是找好了藉口來打發他。
第二天，鹿夭夭按照醒來，已經不見了姬瀝璟的身影，她也不介意，以為他去忙了，就按部就班地洗漱、吃飯。
剛吃完飯，在花園裡打滾的時候，就聽到了侍衛通報的聲音。
「你說什麼？」鹿夭夭猛地站直身子，驚訝地看著他。
那侍衛滿頭大汗，再一次說道，「小姐，王子說了，他這次是來看看神鹿的，還說要檢查小鹿是否懷了孩子。這次，我們擋不住了。」
神……神鹿？鬼知道她爹到哪去了？而且，這才沒幾天啊，那個墨汐怎麼來那麼早？這叫自己怎麼變出兩隻鹿來？
鹿夭夭頓時急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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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恐怖的發現
鹿夭夭想了想，忙往廚房跑去，一邊還叫道：「柳姐姐……」
柳扶風很快就出現在她面前，見她冒冒失失的樣子，就拉住她的衣領，道：「你在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那個墨汐要來看神鹿了。」鹿夭夭顧不得說其他，忙把重點說出來。
「哦，好，我會幫忙的。」柳扶風心不甘情不願，上次這小夭夭拉著自己死活要自己變身給她看男身，她不肯，更不肯脫下衣服讓她看看下面長成啥樣，所以只好答應以後給她變鹿。
「那你去房間裡吧。」鹿夭夭忙扯著她的手，神鹿自有一間遮陽避雨的房間。
「嗯，我自己去就行，記住，我的分身術只能維持半個時辰，你最好快點把他弄走。」柳扶風再一次提醒道。
「嗯，我會的。」鹿夭夭忙點頭。
「那好，你去待客吧。」柳扶風忙把她提起往自己的後邊放，道：「人已經進來了。」
鹿夭夭努努嘴，不滿她老是把自己提起來。不過實力等於一切，所以她只是整整衣裳，很快就走到了花廳。
「墨汐，你怎麼來了都不提前告訴我們？」剛一進門，就看到墨汐坐在凳子上優雅地喝茶，樣子頗為閒適。
墨汐朝她看了一眼，微笑道：「我已經接連幾天和瀝璟聯繫過了，只是他說他很忙，沒空招待我，所以我只能拖到現在才來。」
說著就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你們兩個到底在忙什麼？一天兩天都不見人影，面都不許見，這次要不是我父王要我來看看神鹿，只怕還進不了這個門呢。」
鹿夭夭只覺得這幾句話暗中帶刺，但她不擅長應付，只能坐在他身邊嘿嘿傻笑，兩人中間隔了一張茶几。
「小姬幾前天修煉到了關鍵時刻，所以就閉門不見了，我只好也乖乖在家裡待著了。」鹿夭夭說出她和姬瀝璟對外的藉口。
「那他現在也不在？」墨汐左右看了下。
「不在呢，要在的話就出來迎接你了。」鹿夭夭猛搖頭。
「那也為難你一直待在家裡不動彈了，夭夭，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玩？這幾天是我們荀國的祈福節，晚上取消宵禁，到時街上會很熱鬧的，有各種各樣的美食和漂亮的人，你有興趣嗎？」他為她倒了杯茶。
鹿夭夭眼睛一亮，道：「祈福節？」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是啊，白天是花仙子遊街，晚上整個國都都會燈火通明，到時會很好玩的，各種各樣的小吃都有，有些還是各國商人帶來的。」墨汐微微一笑，一身月白色長袍襯著他文雅翩翩，嘴角含笑的模樣讓人如沐春風。
鹿夭夭抓抓下巴，道：「我得問過姬哥哥才行。」小姬這兩天似乎很忙，每次回來臉都是板著的，就連寧叔也是，只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該不會是和他半妖的身份有關吧？鹿夭夭這麼一想，也不好和姬瀝璟說她想出去玩了。更何況，她答應過他要好好待在家裡修煉的——雖然這個很無聊。
「你自己的事都不能做主嗎？」墨汐語氣失望，嘴角卻習慣性地上翹。他看著鹿夭夭，抓抓下巴似乎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之一，如果其他女子這麼做，他可能會覺得不雅，但在她做來，卻很是適合，而且顯得很可愛。
一襲湖藍色的長裙，腰間閃亮亮的腰帶勾勒出了不盈一握的細腰，頭上簡單地梳了兩個圓圓的髮髻，一左一右對稱著，再配上那雙靈活的大眼，整個人顯得靈氣十足，就像一個……精靈。
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形容詞，看著她的容貌，心裡卻隱隱知道上次宴會時她的稚嫩，定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吧。
「我自己的事當然能做主！」鹿夭夭馬上叫道，隨即語氣緩了下來，道，「只是想和姬哥哥一起去，但我怕他沒空，而且我對外邊其實不是那麼感興趣的。」
墨汐哪會聽不出她的言不由衷？心裡不由歎服，不知姬瀝璟是怎麼教導她的，明明是一個很有好奇心的女孩卻硬是說不想出去玩。
「走吧，我們先去看看神鹿。」墨汐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鹿夭夭看著他抓住自己的大手，五指修長乾淨，但是……她忙把手使勁地縮回來，臉上傻笑著。
墨汐停下來，忙把手放下，苦笑道：「我還把你當小孩呢，十年前，你還長得圓圓胖胖的，看起來可愛得緊，也喜歡穿閃亮亮的衣服，尤其是腰帶，一般都是鑲嵌著寶石，和現在一樣。沒想到一晃十年過去了，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手都不能亂牽了。」他拿出手帕，準備和上次一樣牽著。
鹿夭夭見他的動作，忙道：「不用牽手了，天氣熱嘛，走起來不方便。」而且，她還沒告訴他呢，不是她穿衣俗，很喜歡閃亮亮的飾品，實在是以前在風城時，姬瀝璟威脅她穿的啊，因為兩人出門的時候，可以在有人攻擊時，姬瀝璟接觸寶石之類的道具，最大限度地發揮他的道術，提高兩人的安全係數，搞得她現在穿衣已經成習慣了。
墨汐抬眼看了看高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道：「那好，唉，夭夭要是和小時候一樣就好了，那時的你我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鹿夭夭臉微微紅了，不理解墨汐今日說那麼多小時候的事幹嘛。
「長大了，畢竟不同了。不過，也漂亮了許多，可以嫁人了。」墨汐摸摸她的腦袋，微笑道，「璟園的風景不錯，不是花就是樹。」
「呵呵，還好，比不上皇宮的。」鹿夭夭又傻笑。
小姬說了，她有些話不想說的話，或者覺得說錯的話，可以傻笑。這一招，她也常對姬瀝璟和柳扶風用過。
墨汐疼愛地看著她，道：「璟園裡怎麼沒有丫鬟？剛才給我上茶的人都是男僕。」
「姬哥哥不喜歡女人。」鹿夭夭皺眉，姬瀝璟嫌棄女性八卦，所以整個璟園都是男性。就是洗衣服，也是交給姬無慾院落裡的大嬸大媽們。
墨汐腳步頓了下，重複道：「不喜歡女人？」表情很是奇怪。
「是啊，他說那些女子在眼前晃來晃去比較礙眼。」鹿夭夭噘嘴，不喜歡姬瀝璟的態度，但是一想到別的女子對他流口水的樣子，又覺得他這麼做也挺好的。
「走這邊。」見墨汐走路的方向錯了，鹿夭夭忙導正。
墨汐點點頭，抬眼看了下四周，道：「不如就叫人把神鹿和你家小鹿請出這兒吧，這裡正好有草，風景也美。」說罷就拉著鹿夭夭走到一邊的石桌石凳旁。
他們來的地方正好是後院的小花園，離鹿夭夭他們住的房間僅有一牆之隔，這裡有一塊不算大的草坪，草坪旁邊種有各種各樣的花，花的旁邊就是一條環形的青石板路，在小花園的角落裡，還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榕樹，枝葉幾乎遮蓋了四分之三的小花園，樹下就相應地擺有一張石桌和四張石凳。
因為這裡是璟園靈氣比較充沛的地方，所以每天早上姬瀝璟都會在這裡修煉，再加上這裡挨近煉丹房，就是秋天了，草還沒黃，仍舊是青綠色的，此時涼風襲來，陽光透過榕樹葉子灑下點點金光，顯得靜謐無比。
鹿夭夭看了看，覺得可行，也就只好點頭了。
吩咐侍衛們後，有男僕送上茶點，鹿夭夭這次學乖了，很快就搶著為他倒茶。
「果然，夭夭倒的茶喝起來感覺也不一樣。」墨汐抿了一口，對著鹿夭夭微笑道：「茶是極品，人也是極品。」
鹿夭夭乾笑，道：「是他們泡得好喝，我只是把茶水倒出來而已。」
「不一樣的。」墨汐搖搖頭，突然道，「對了，我有沒有說過，才幾天不見，夭夭就好像變得漂亮了許多？」
鹿夭夭搖搖頭，不語，只是眼睛一直盯著花園的門口。
也不知道柳扶風變的神鹿像不像？還有，該怎麼打發他才好？
墨汐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以為她在想念姬瀝璟，事實上，據青竺的話，好像鹿夭夭和姬瀝璟的關係不單純，不只是義兄妹的關係。
這個他可以理解，任誰看著眼前單純可愛的人兒，尤其是一起相處了十年，只怕也會喜歡上她吧？即使是那個外邊傳言對女子不假辭色的姬瀝璟。
「你在想瀝璟？」他問道，眼瞼垂下，看著自己手中茶盞裡淡黃色的茶水，微微一嘆。
鹿夭夭回過神來，忙道：「沒有，我只是在想神鹿怎麼還不來？」說到這裡鹿夭夭就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道，「墨汐，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煩惱，我好不容易知道這世間還有另一隻白鹿，又是雄性的，原先以為可以讓我家小鹿和他配對，沒想到我家小鹿和神鹿老是相處不下來，兩人從早鬥到晚，一直爭鬥不休，最後實在沒辦法，就把他們格開了，唉，你說這才沒幾天呢，怎麼可能會生出小小鹿來？」
「哦，怎麼會這樣？」墨汐皺眉，放下茶盞。
「我怎麼知道？那天在皇宮裡我提前回家了，過了幾天，神鹿也來到我家了，嚇了我一跳，本來還很開心的，但是他們兩個不能和平相處，只怕完成不了國王的重託了。」鹿夭夭說著小臉就皺成一團。
墨汐看著她苦惱的樣子，眼裡有著憐惜，摸摸她的腦袋，道：「不必那麼為難，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向父王實話實說的，相信他也不會為難你們才對。」
「謝謝墨汐。」鹿夭夭忙抓住他的手晃了晃，然後就再把茶盞倒滿。
墨汐看著自己頓失溫度的手，還未來得及體會就消失了。
他看著她的笑容，忍不住也微微一笑，道：「不用謝。」眼角一瞟，又道，「神鹿也來了。」
兩人隨即起身，此時神鹿和小白鹿已經分別放在了草坪上，它們各自待在各自的籠子裡，似乎很是無趣地趴在地上，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墨汐拉著鹿夭夭的衣袖，道：「走，過去看看。」
鹿夭夭忙走過去，在籠子外邊一看，不由得暗自佩服：果然一模一樣！說實在的，看到和自己原身一樣的小白鹿，感覺還真奇怪……
唉，要是她也會分身術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變出兩個自己，一個去吃飯，一個洗澡，不知道可不可以？
鹿夭夭在浮想聯翩的時候，墨汐已經觀察了一陣了。
「它們好像精神很不好？」墨汐看著神鹿，見它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樣子，大吃一驚。
鹿夭夭抓抓下巴，瞥了一眼正閉著眼睛的神鹿，道：「它們兩個老是隔著籠子對吼，估計又吼過頭了，現在累了。不過說實在的，神鹿好像自從來到我家後，都是如此，沒精打采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它的身體沒病的。就是我家小鹿，現在也不和我親熱了，整天就知道昏睡。」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墨汐專注地看了一會兒神鹿，再看看小鹿，道，「難道它們不喜歡這裡？」
「被關著誰會喜歡？」鹿夭夭咕噥道，顧不得姬瀝璟教給她說的話了，她想起了在皇宮時的一幕，雖然她只被關了一會兒，但也覺得不自在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啊，難受極了。
墨汐聞言就若有所思。
「看樣子，它們不能好好相處的話，新一代的神鹿根本就養不出來。」
「嗯，沒錯，那怎麼辦才好？」鹿夭夭巴不得神鹿的麻煩快點解決，免得以後每次墨汐來的時候柳扶風都要變一次，要知道，她是很不甘願的，要不是自己纏著她無可奈何了，她才不會理會自己呢。
墨汐看了她一眼，就向旁邊的侍衛們問了下情況，因為怕別人懷疑柳扶風和鹿夭夭的身份，所以關神鹿的地方設了結界，每天都由寧叔親自去打理，這樣，即使是璟園的侍衛們都不知道神鹿其實早就飛了。所以現在墨汐一問，他們當然說不清楚，只是一直關在房子裡。
「我會向父王說明情況的，幸虧我今天來了，要不然改日父王問起只怕會震怒。」說著就搖搖頭，見太陽猛烈，就道，「走吧，回樹下去，這裡太陽烈，會曬壞你的。」
鹿夭夭抬頭看著他白皙的臉，心裡嘀咕道還不知道曬壞誰呢，怎麼這裡的貴州男子貌似皮膚都很白的？就是小姬那個常年往外跑的，也是怎麼曬都曬不黑。不過小姬的皮膚真好啊，除了下巴那一塊有胡茬外，其他的地方摸起來都很舒服，沒有痘痘之類的困擾，特別是吻起來的時候，還有在床上時他出汗臉紅的時候，也很好摸……想到這裡，鹿夭夭露出了色色的笑容。
幸虧，墨汐一直拉著她的衣袖，沒有看她的臉，要不然就會發現她臉上猥瑣的笑容了。
回到樹下，鹿夭夭灌了一口茶，把一塊點心丟進嘴裡，就道：「那我現在馬上就吩咐人把神鹿抬回去？」
好像半個時辰快到了吧？鹿夭夭抬眼往神鹿那裡一瞥，正好看到柳扶風惡狠狠的目光，身子不由得一顫，暗自覺得一定要加快速度讓他走人，免得待會他或其他人察覺神鹿和小鹿兒突然消失一隻。
「不急，你們老是關著它們，這樣不好，現在太陽正好，草坪上也有草，正好適合他們曬太陽，也許這樣做會讓他們稍微精神點。」沒想到墨汐猛搖頭，道：「我見獸苑裡的飼養員都會隔段時間就放動物們出來走走，一直關著也不是個辦法。」
鹿夭夭頓時急了，道：「今天太陽太大了，還是下次再放出來吧。」
「沒關係，就讓它們曬一會兒吧，我來那麼久了，也只見過它們兩個動一下。」墨汐溫雅地笑道，抽出扇子輕搖起來，一邊還喝著茶，偶爾看看神鹿那邊，樣子好不愉快。
鹿夭夭捧著茶杯，心裡在哀嚎：柳姐姐，實在是我沒辦法啊。自己真是太遜了！
小姬，你快回來吧，我需要你！
鹿夭夭在心裡尖叫，面上卻是傻笑著，屁股扭來扭去。
墨汐早就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道：「呵呵，看你關心的樣子，放心，鹿兒們不會有事的，只是曬曬太陽而已。」
「可是它們的精神看起來很差，連草都不吃。」柳扶風當然不吃草，因為她不是正宗的鹿。
「只怕是被關久了，現在一時在太陽底下曬，不適應而已，過不久就好了。」墨汐笑笑，不以為意。
千萬不要曬死才好！鹿夭夭恨恨地詛咒，不過這樣就一了百了，也不用向國王交代了。
墨汐很快就談起了其他話題，興致一起，還讓隨從拿出蕭，很是優雅地吹奏起來。只可惜鹿夭夭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只是巴巴地算著時間，看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時間到了！半個時辰過去了！
嗚嗚……她摀住臉，只留一條縫隙看著神鹿的方向，果然發現那邊不對勁，只是，更不對勁的是，她好像看到寧叔淡淡的影子，然後……然後……在神鹿消失的那一秒，寧叔也消失了，最後……最後，籠子裡又多出了一頭神鹿，就好像神鹿一直在那裡，中間沒有消失過一秒一樣！
087一瞬間的心動
鹿夭夭看到那邊的變化，呆怔了許久，就連墨汐叫她的名字都沒反應。
好大一會兒，她定了定神，轉頭道：「怎麼了？」
「你剛才在看什麼？難道是神鹿有什麼不對嗎？」他探究地盯著她。
鹿夭夭忙搖頭，道：「沒，我只是在……想事情，對，就是走神了，不好意思。」
墨汐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玩笑般說道：「沒想到和我說話都能令你走神，想來我們之間的話題是很無趣的。」
鹿夭夭一聽，急了，忙道：「呵呵，是我不對，我只是想起了其他事，不是故意走神的。」她儘量控制自己生鹿兒那邊看，免得自己再次失神。
說實在的，她實在是沒啥興趣和墨汐閒聊，她剛才一直在注意時間呢，且墨汐說的話題她真的不感興趣，像什麼琴棋書畫，饒了她吧，她對這些真的不懂啊。想當初在風城的時候，姬瀝璟身為貴族男子，總要學習一些的，而且水平也不錯。曾經，姬瀝璟想讓她學，只是她實在是沒興趣，最後就放棄了，導致她對這些話題實在是不感冒。
「呵呵，沒事，既然如此，那現在也沒事了，我就先出去了。」墨汐到底是識趣的，怎麼會看不出鹿夭夭的心不在焉？畢竟鹿夭夭還沒那麼深沉，不怎麼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
鹿夭夭聞言鬆了一口氣，道：「好，那我送你出去吧。」說完就率先站起來。
兩人一起往外走。
「夭夭，瀝璟是不是最近幾天有什麼事？」快到門口的時候，墨汐突然出聲道。
「怎麼了？」鹿夭夭吃了一驚，心裡有點忐忑，生怕他說的是姬瀝璟是半妖的事。
「你不知道嗎？我見姬家這幾天好像很忙的樣子，再加上前些日子瀝璟閉關三天，許是等級又高了吧？現在他們那麼忙，難道是瀝璟要當上家主？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我和瀝璟是會同朝為官，以後他可以指點我。」墨汐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這些事姬哥哥沒和我說。」鹿夭夭搖頭。
「呵呵，每次差不多這個時候，姬家都會換血的，只怕是忙於家主之位，我們靜待結果出來就好。」墨汐摸摸她的腦袋，道，「好了，就送到這裡吧，神鹿的事我會和父王商量的，如果它們兩個一直不親近的話，也不是個事。還有，你無聊或有空的時候就去王子府找我，我隨時歡迎。」
「嗯，謝謝墨汐。」鹿夭夭見他滿臉真誠，臉上也不由得展開笑容，道，「我有空會去找你的。」
「那就好，也希望十天後的祈福節能見到你。」墨汐見她許是因為曬太陽，臉蛋兒白裡透紅，還微微有汗珠，就掏出手帕替她擦拭了下，道，「你的髮髻真好看，很襯你的臉，看起來就像個孩子。」
鹿夭夭囧了，咕噥道：「這個髮型幼稚死了，是姬哥哥幫我弄的。」簡直就是把她整嫩了好幾歲嘛，也不知道小姬是什麼眼光。
墨汐的臉黯淡了下，放在她頭上的手也拿了下來，勉強笑道：「你們的關係真親密，看不出瀝璟能幫你梳妝。」
他十年前認識四歲的鹿夭夭，那時就只覺得這小姑娘老氣橫秋的，但行為和她的外貌一樣，可愛得緊，讓他覺得多了一個可愛的妹妹，尤其這個妹妹還和姬瀝璟沾上關係，更有意識地喜歡上了。
然後，十年間，他偶爾路過風城，都會想起看看姬瀝璟，再看看那個可愛的小女孩。雖然遭到姬瀝璟的阻止，他也不以為意，知道姬瀝璟不喜歡和人交往，性子沉悶，就喜歡捉妖什麼的，所以他表面上不能去拜訪，私底下卻能看到出來逛街的鹿夭夭，雖然次數不多，倒也成為了他的一種樂趣。
再後來，他的看見漸長，就不可能離開國都了，也就很少想起鹿夭夭。沒想到十年後，小女孩長大了，長得花容月貌不說，偏偏性子幾乎沒變，眼神清澈，幾乎所有的情緒都顯露在外，也是純真，讓他很有好感。
再幾次交談下來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最近想她的時間越來越多。或許，只是一瞬間的心動吧？
他見過的美女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很多，就是他家裡也有幾個侍妾什麼的，但是王子妃和側妃那是一個都沒有。因為他總想著，將來自己的王子妃一定要是自己最喜歡的人，於是他現在二十六歲了，也依然沒有王子妃，不管國王說多少次都好，他都不理會，堅持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他不想和其他男人一樣，娶上一堆女人回去吵吵鬧鬧，爭風吃醋，他只想像一些平民百姓一般，一輩子就兩個人，只要心心相印，就能過上一輩子了。
他苦笑，也許是因為自己母親的不快活吧，父王是為了政治利益才娶了母親，最後卻又愛上別的女人，還愛得如痴如狂，讓當時已經有了自己的母親以淚洗面，身子也一直不好。
那邊鹿夭夭可不知道他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想了些有的沒的，她很是得意，道：「那是當然，姬哥哥梳頭髮的技術很好呢，而且會很多種髮型，就是他懶得很，老是不肯給我梳。」說到這裡就撅起嘴，頗為不滿地說道，「老是給我梳這種最簡單的，最會偷懶。」她自己又不會梳髮，也沒那麼耐心，偏偏姬瀝璟怕別人發現鹿夭夭的身份，身邊又沒丫鬟，所以幾乎她的一切生活瑣事都是姬瀝璟包辦了，包括今天他們穿哪些衣服，配哪條腰帶……
墨汐聽她那麼一說，幾乎笑出聲來。隨後他看著鹿夭夭明明是抱怨卻揚起的嘴角，心裡抽了一下，笑容迅速黯淡下來。
看來，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吧？只有親密的人才會給對方梳髮，這就是所謂的畫眉之樂吧？
自己也許真的沒希望了，剛剛動心就出局了。
墨汐暗暗嘆了口氣，看著鹿夭夭明媚的笑容，道：「好，那你可得好好教訓他才行，下次讓他給你梳個好看的髮型。還有，他欺負你的話，你來找墨汐哥哥，我會替你出頭的。」
罷了，就當哥哥吧。反正從來沒開始過，只要她一直這樣笑著就行。
墨汐覺得自己在自虐，明明現在很討厭姬瀝璟，卻偏偏還一直在談論著他。
「你真好，墨汐。」鹿夭夭馬上拍馬。
「叫哥哥，沒大沒小的。」墨汐敲了她的小腦袋一記，微笑道，「我走了，下次見。」
「好，墨汐哥哥有空來啊。」鹿夭夭忙朝他招手，心裡暗自嘀咕自己明明年齡比他大的。不過一想起自己明明比小姬大，但在外人面前還一直「姬哥哥姬哥哥」地叫，就釋懷了，也沒了小時候的大小之分。
「嗯。」墨汐朝門外走去，決定明天再來看看她。即使她可能和姬瀝璟關係很好，甚至是不單純，不過他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再回首，就看到鹿夭夭一直站在璟園的門口看著自己，臉上的笑容大大的，潔白的貝齒似乎還晃了他的眼。
這樣的笑容，說不定自己可以擁有呢？畢竟，他們還沒成親。
鹿夭夭終於看不到墨汐的背影，就愉快地轉身，讚揚自己終於把大神給請出去了。
「呵呵，小姬回來估計得表揚我了，畢竟我把墨汐給送出門了，而且神鹿的事也好好的，辦得不錯。」一想到姬瀝璟的表揚，鹿夭夭就笑瞇了眼。
以前，她做了好事讓姬瀝璟龍心大悅，她總會有獎勵的，比如說可以出城了，可以吃丹藥了什麼的。
她這邊的笑容還沒收起來，下一刻，自己的身子就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鹿夭夭沒有反抗，因為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道：「小姬，你回來了？」
姬瀝璟從身後把她抱住，道：「你剛才笑得很愉快嘛？而且，出門的時候，你好像和墨汐還依依不捨？」
「誰依依不捨了？」鹿夭夭翻了個白眼，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好久了。」姬瀝璟把頭埋入她的頸項裡，嗅著她的體香，道：「最後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動手動腳了，而且某人還嫌棄我的梳妝技術。」事實上，墨汐剛進入璟園不久，他就接到消息了，怕鹿夭夭接待不好，就忙脫身趕回去了，自然現在心情就不快。
「我們才沒動手動腳呢。」鹿夭夭也沒理會他低落的心情，逕直道，「怎麼你在我身邊我都沒察覺？難道你比我還厲害？鬱悶。」
「我也鬱悶。」姬瀝璟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道，「你要賠償。」
「先別管這個了，小姬，我剛才發現一件大事了！」鹿夭夭突然想起了寧叔的事，忙使勁地轉過身來，道，「寧叔似乎會變身啊！我剛才真的看到了！」
「你確定你看到了？」姬瀝璟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啊——」姬瀝璟突然的動作讓鹿夭夭把手臂掛在他脖子上，道，「我真的看到了，我最近視力好了點，我剛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雖然只有很短的時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姬瀝璟冷哼了一聲，道，「你想知道寧叔的身份，就好好賄賂我，說不準你今晚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好心告訴你。」話說著，臉上就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女子，決定好好懲罰她一下，明明叫她不要和其他男子那麼親近的，可她呢？聽而不聞！
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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