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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12:58 PM

蛋蛋1113 -【雙戀】《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1:25 AM 編輯

【書名】:雙戀

【作者】:蛋蛋1113

【內容簡介】:

  只想做獨一無二的自己,卻,注定,愛上,屬於他的她……

  19歲那一年,當她衣裳不整的在那個如霧的清晨走出了喬石的房間,

  12個小時後,夜簫也告別了青澀的處男之身……

  夜簫靜默的人生,彷彿永遠要比喬石遲一步。

  不管是出生,還是愛情,只是這一次,他不想再遲到……

  只是一次的不想退讓,卻注定釀成無法挽回的錯誤。

  而,五年後的今天,誰又才是真正的掠奪者?

  步步為營的陰謀,讓原本如履薄冰的婚姻徹底瓦解。

  只是,這一次,是誰的心遺失在過去?……

  ps天亮了,說再見相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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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04 PM

楔子 婚禮
  
  雷雨交加,狂風咆哮,白晝卻更似黑夜。
  
  這樣,暗沉沉的一天,卻是喬氏貿易公司董事長喬天偉的獨生女十九歲的喬翎與美國最大物流公司COSMOS年輕的總經理齊喬石的大喜日子。
  
  喬家的別墅外擠滿了美國各大報紙的記者,鄰近幾步的齊家別墅外擺滿了準備現場直播這場世紀婚禮的電視台攝像機。
  
  這是一場門當戶對的世紀婚禮,這是一場在人情比紙薄的商場演繹的一場青梅竹馬的浪漫愛情,這是一場結合了利益也唯美的結合了愛情的婚禮。
  
  因此,這張喜慶、幸福的清麗小臉絲毫未受這鬼天氣的影響。媽咪說,風調雨順才是好兆頭,喬翎願意故意忽略清晨接到無聲電話開始湧現的點點不安,只做幸福的小新娘。
  
  今天,她就要嫁給從小愛戀的喬哥哥了。
  
  今天以後,她就要成為賢妻,成為良母,即使喬哥哥總是取笑她自己還是個大娃娃。
  
  伸手,她將薄薄的白紗覆住自己清秀的小臉,幸福甜美笑容在臉上流徜。
  
  安心的,等待,她的新郎。
  
  一片黑色的有色隱形眼睛,嵌入了淺棕色如琉璃一樣深遂的茶色眼瞳。鏡子裡的男人,有深遂、堅硬的輪廓,冷漠的眼神、孤傲的唇角。
  
  就這樣,看著自己,變成別人的樣子。
  
  明明他有一雙與喬石不同的眼瞳。
  
  「夜簫,記住要笑!今天你絕不能出一絲一毫的錯誤!」父親嚴厲的叮囑在耳邊迴響。
  
  笑?齊夜簫冷淡的自嘲。
  
  喬石是陽光一樣的閃光體,但是,夜蕭是冷色的暗夜。
  
  笑,這樣東西,夜簫從來不懂。
  
  孤傲著挺直背脊,夜簫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一身白色的新郎禮服,高大俊挺的夜簫就像童話世界裡走出來的王子。
  
  但是,他從來,就不是王子。
  
  「齊喬石先生,可以對全國的觀眾發表一下您現在喜悅的心情嗎?」
  
  「齊先生,能在婚禮前,談談你們的愛情嗎?」
  
  「齊先生……」
  
  一隻又一隻話筒,爭先恐後的推擠在夜簫的唇邊。
  
  一張又一張興奮的八卦臉孔,讓夜簫不耐的蹙眉,他面無表情的推開了那些話筒,一言不發,在保鏢們的護送下,步入了隔壁喬家的別墅。
  
  媒體們被他的漠然弄得一頭霧水,這是那個向來以溫柔優雅著稱的貴公子嗎?這是那個談起婚禮,就眼神散發著淡淡的幸福光芒的齊家大少爺嗎?
  
  也許、也許……這場世紀婚禮的幸福,只是商場的以訛傳訛罷了。
  
  伴郎伴娘們一陣喧嘩、熱鬧以後,因為新郎反常的沉默,迎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夜簫步入了新娘的閨房。!
  
  他站在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羞澀著一臉蘋果小臉的喬翎面前,沉默。
  
  這份沉默太持久,久到喬翎有點不安,她抬起清澈的大眼睛,望向她的新郎。
  
  「啊——」一聲驚呼以後,喬翎僵滯。
  
  這樣堅硬的輪廓,這樣冷竣的唇角,並不屬於她的喬哥哥啊,即使,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簫哥哥,你怎麼來了,喬哥哥呢……」疑惑,囁嚅著,她問。
  
  她認出來了。
  
  有什麼好奇怪,喬翎總是很容易就能辨出他們兄弟二人。
  
  但是,這樣的認出,僅僅限於,他們兄弟願意讓她認出的時候。
  
  咧開唇角,綻放不屬於夜簫的陽光一樣璀璨的笑容。
  
  「騙到你了吧。」笑容掩蓋心情。
  
  為了得到自己愛的女人,夜簫願意在今天,成為可笑滑稽的演員。
  
  「喬哥哥,你好壞!」喬翎假裝嬌怒,撒嬌的跺了一下雙腳,「你又扮簫哥哥,你壞透了!」每次喬哥哥扮夜簫,她總是被耍到團團轉。
  
  對不起,喬翎,喬石逃婚了。
  
  對不起,喬翎,我告訴自己,如果喬石接受得了這一切陰晦,我就退出,永永遠遠的退出。
  
  但是,他走了,所以,你會屬於我。
  
  永永遠遠的屬於我。
  
  「你不是每一次都被騙?」夜簫淺笑。
  
  「喝!你死定了!待會兒我見到簫哥哥,一定向他告狀,讓他用冰凍三尺的眼神『啪啪啪啪』置你於死地!」即使身為新娘,喬翎卻一點端莊的樣子也沒有,手舞足蹈,露出她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在她剛想等待喬哥哥作出備受攻擊「啊啊啊」喬裝痛苦的表情時,卻意外的,只能等到淺笑的沉默。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話!」喬母手裡端著湯圓進入了閨房,一聽到從小就打鬧長大的兩個人,又在口無遮攔,趕緊制止。
  
  「來來來,小兩口吃湯圓,吃了以後團團圓圓!」喬母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因此,很多中國人的習俗是免不了的。
  
  「謝謝伯母。」夜簫接過了小碗,靜默的吃著小湯圓。
  
  他和喬石都是混血兒,雖然有來自母親一半的中國血統,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喬翎,中國對他們來說,只是地圖上的一角而已。正是因為她,他們都學了中文,正是因為她,連中國人的習俗,他們都略知一二。
  
  這一聲伯母,鄂住了喬翎和喬母。
  
  早在十幾年前,從小就沒有母親的喬石就已經親暱的挽著喬母的脖子,親親熱熱的喊媽媽了。
  
  喬翎和喬母的目光同時望向低斂著眼瞼下,那一雙黑色的眼瞳。
  
  同時,她們鬆了一口氣,也暗暗自嘲自己的多心。
  
  他們除了樣貌完全一模一樣外,唯一的區別,喬石的眼瞳遺傳自母親,是黑色,夜簫遺傳自父親,是淺棕色的。雖然,喬石喜歡戴五顏六色的有色隱形眼鏡,更喜歡頑皮的假扮夜簫,但是夜簫不,他從來只做自己。
  
  吃好了湯圓,接了新娘,前往教堂的路上,一對新人格外的安靜。
  
  「喬哥哥,你是不是很緊張?!」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的喬哥哥今天反常的沉默。
  
  回她一個淺笑,今天的夜簫,22年的笑容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
  
  突然,夜簫的手機響起,他臉色一沉。
  
  「簫主,你哥哥反悔了!他的直升飛機在往回飛的路上。」手機裡傳來龍門手下的聲音。
  
  「截住他,把他關起來!」冷聲下了命令。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所以當喬石登上他刻意停在樓頂的直升飛機,他就已經沒有後悔的資格。
  
  喬翎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這一刻,她覺得身邊的男人,真的好像好像夜簫。但是,她為什麼要怕簫哥哥?簫哥哥從來就不可怕,他只是不喜歡說話而已……
  
  婚禮的殿堂上,夜簫從喬父的手裡,接過了自己的新娘。
  
  「齊喬石先生,你願意娶喬翎小姐為妻,一輩子愛她,即使疾病,即使貧窮,也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齊夜簫願意。
  
  「喬翎小姐,你願意嫁齊喬石先生為妻子,一輩子愛他,即使疾病,即使貧窮,也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清脆的,毫無猶豫的甜美聲音,像天堂裡最動人的音符。
  
  夜簫的心情,五味陳雜。
  
  「請兩位新人在神的面前,簽下婚書,並交換戒指。」牧師莊嚴的宣佈。
  
  唇角擢著幸福的笑容,喬翎在婚書上工整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低頭夜簫也簽下了字。
  
  齊夜簫,認認真真、不容錯認。
  
  鑽戒套在了新娘的指間,新娘微微發楞,這一顆好像並不是她和他一起去選的結婚戒指啊。
  
  冰冷的唇角,屬於夜簫的溫度,娓貼在她的唇角。
  
  終於,她開始感覺,真的不對勁。
  
  有點慌亂,她抓住新郎的大掌,摸向掌心。
  
  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喬哥哥擅文,他的手是用來彈鋼琴,是用來握筆,他的手心柔軟溫暖。
  
  簫哥哥擅武,他12歲就能玩轉手槍,百步穿楊,他的手心粗糙,佈滿槍繭。
  
  「簫哥哥……為什麼是你……」茫然的問,她的人生已經沒有方向。
  
  婚禮上,新郎的位置居然由孿生弟弟假扮。
  
  那麼,她的新郎呢?
  
  是一場兄弟倆和她的玩笑還是……
  
  「小翎,你不乖,本大爺生氣了!我要逃婚,讓夜簫娶你去!」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喬石曾經訛她,只因為她和他搶吃媽咪做的烙餅。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當時不是假生氣,而是真的生氣了嗎?
  
  新娘的表情不對,新郎的表情更不對。
  
  牧師低頭收拾東西,準備收工走人,突然,他收起婚書的時候,心一驚,「為什麼新郎的名字是齊夜簫?登記的時候明明是齊喬石啊!」
  
  頓時,禮堂上嘩聲一片。
  
  父親威邁斯已經首先衝了過來,無法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婚書,直到確認並不是作夢。
  
  「夜蕭!你只是臨時代替你哥哥,並不是讓你真的娶喬翎!你有什麼資格去搶屬於喬石的妻子?!」盛怒下,威邁斯毫不客氣的指責。
  
  兩個兒子都從了他最深愛的女人的姓,是為了紀念。
  
  一個兒子對他來說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另一個兒子對他來說,是惡魔的化身,22年前奪走了他最深愛的女人的性命,現在來企圖奪走他寶貝兒子的心愛女人!
  
  不許!他絕不許!
  
  「婚禮無效!婚禮無效!」威邁斯瘋狂的大喊,閃光燈一片鎂閃,為這世紀婚禮,見證著可笑的一幕。
  
  夜簫黑色眼瞳暗沉了下來。
  
  喬翎原本總是紅撲撲的蘋果臉早已經慘白一片。
  
  「別這樣!親家!婚禮已經被法律承認了!」很快喬父鎮定下來,趕緊指示保鏢們驅趕媒體,「夜簫做我女婿也好啊!你應該知道,我其實更賞識的是夜簫!」
  
  這場婚禮,對喬父來說,只是一種利益的結合,權利的鞏固,如果可以選,他當然選龍門的堂主夜簫做為他的女婿。
  
  「不許!COSMOS永遠只有一個繼承人!那就是喬石!」威邁斯盛怒的面對喬父。
  
  「我更需要的是龍門的勢力,威邁斯,你已經老了,龍門除了雷,誰不聽夜簫的?!我只所以肯把女兒嫁入你們家,也就是因為喬石是龍門堂主的哥哥!」喬父樂意誤打誤中,讓夜簫成了他的女婿。
  
  夜簫仵在那裡,現場的一片混亂,彷彿並不關他任何事情。
  
  突然,他的臉色一陣蒼白,胸口的位置好像在被什麼東西撕裂一般疼痛。
  
  他微微喘氣,靜等這突至而來的疼痛慢慢消散。
  
  不知為什麼,很不安……
  
  混亂的環境中,他的手機又響起。
  
  「簫主……不好了!你哥哥……死了……」一向說話聲音像在打雷一樣的手下,此刻卻唯唯諾諾的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你說什麼?」夜簫握緊了手機,拳頭有點泛白。
  
  「我們圍轟你哥哥的時候,他的直升飛機撞向山崖,當場爆炸了……」
  
  「圍轟?是誰下的命令?」夜簫咬著牙齒,迸出冷硬的質問。
  
  他只是讓他們去截,他不信,他的手下連截這個字眼都聽不懂。圍轟,只有起了殺意才下的命令。
  
  「是雷……」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樣的事,只有他的好兄弟雷才做的出來!
  
  「砰」的一聲,一向喜形不於色的夜簫把手機洩憤的大力丟在了地上。
  
  手機四分五裂。
  
  沁涼從腳底侵入他的骨髓,佈滿全身,冷不勝收。
  
  他是手上染滿了鮮血的夜簫,他是殺人如麻的夜簫,但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的手上會染上自己親哥哥的鮮血。
  
  「簫哥哥……我們的婚禮無效,好不好?……」喬翎慘白著臉,快哭出了聲音。
  
  冷冷的,「不行……」這兩個不能不說,不得不說。
  
  喬翎的眼睛已經一片霧氣,想任性的哭,想任性的尖叫,突然,她的全部聲音都埂在了喉間,因為簫哥哥眼睛居然起了紅昏。
  
  那是即使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的簫哥哥啊,但是此時,他的眼眶居然強忍著紅暈。
  
  「老爺、老爺不好了!龍門傳來的消息……大少爺、大少爺……飛機失事……死了……」老管家闖入教堂,哭聲一片……
  
  喬哥哥……不可能……
  
  眼前一黑,新娘昏倒在教堂上。
  
  外面,風更大了,雨更狂了,雷電咆哮著……
  
  
  
卷一『婚前婚後』
  
第一章

  美國紐約。
  
  陰暗,潮濕的地下倉庫,連空氣裡都散發著難聞的霉味。
  
  一個異常高大的男人冷峻的站在一雙癱軟在地上的白人年輕男女面前。
  
  男人的臉,始終面無表情著,卻嚇得地上的男女抱在一起哆嗦個不停。
  
  男人身邊站著一位褐髮美女,有著迷人的棕色眼瞳,她穿著黑色的靴子,一身窄裙,包裹著玲瓏有致的魔鬼身材。
  
  「夜簫,槍。」褐髮美女的有著冷靜的臉孔,聲音利落乾脆。
  
  男人接過了黑洞洞的手槍,從西褲的口袋裡自若的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面無表情的擦拭著槍柄。
  
  「簫主!饒命、饒命!求你了!」白人男子痛哭流涕,跪著爬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痛哭哀求著。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夜簫一擦槍,必有死傷。
  
  「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暗沉的男聲,彷彿來自地獄的召喚。
  
  夜簫不喜歡說話,通常聽到他主動問問題的人,基本沒什麼好下場。
  
  「我不該出賣龍門……蕭主……我是昏了頭!我、我把那些錢吐出來啊!簫主!求你、求你饒我一命!」
  
  「吐錢?不必了……」夜蕭面無表情緩緩的說著。
  
  「砰」的一聲巨響,白人男子瞪大了雙眼,緩緩的鬆開了夜簫的褲管,慢慢的仰面摔開。
  
  他的額頭眉心處,一個巨大的窟窿,在向外冒著觸目心驚的鮮血與腦漿。
  
  白色的手帕一丟,緩緩的覆蓋在白人男子死不瞑目的雙眼上。
  
  速度太快!很少有人能看清楚,夜簫是如何出的槍。
  
  「咯吱」、「咯吱」老式生銹的吊扇在上空發出磨人的轉動聲,將空氣裡的血腥味混合著陰晦的霉味散放到每一個角落。
  
  「簫主,這女人怎麼處理?」原本站在角落裡,一臉胡珞的大鬍子恭敬的問。
  
  落單的白人女子嚇得牙齒直哆嗦。
  
  其實,只是照例問一句。禍不及妻兒,是夜簫一向的作風。
  
  「簫主,我願意伺候您!求您放過我吧!我和這狗男人一點關係也沒有!」突然,女人撲了過來,露出了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
  
  夜簫茶色的眼瞳一沉,據手下的調查,這女人揮霍無度,她丈夫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才會吃了熊心豹子膽賣主求榮。
  
  金髮碧眼,確實有點姿色。
  
  「蕭主,我床上功夫很好,一定會伺候的您舒舒服服!蕭主!」上一刻剛死了伴侶的女人,下一刻偉岸的胸部已經擦上了夜簫的大腿,一雙靈活的小手,撩撥出勾魂的姿態。
  
  抽腿。
  
  夜簫的神色裡多了一絲厭惡。
  
  「蕩婦!」身邊的褐髮美女已經按捺不住,一掃剛才冷靜的神色,猛得抽出自己靴子裡小巧的手槍,衝動的板動槍柄。
  
  「簡,不必浪費子彈。」冷冷的,夜簫制止。
  
  被喚做「簡」的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手槍。
  
  金髮碧眼白人女子聞言大喜,外界一向傳聞這幾年龍門簫堂主已經不近女色,看來,也不過只是傳聞而已。
  
  英雄總是難過美人關的,她對自己的樣貌有十足的信心,能躲過這一劫,甚至可能還可以因禍得福。
  
  但是,下一句……
  
  「賣到國外的窯子裡去!」話音剛落,將槍交回給身邊的簡,夜簫已經轉身步出了倉庫。
  
  女人哭天喊地的求饒聲,他視若無物。
  
  這世界上,除了喬翎,女人的眼淚,在他心裡沒有任何概念。
  
  但是,他的喬翎,不喜歡哭。
  
  「夜簫。」倉庫的門外,站著一個褐髮藍眼睛的高大男子,他英挺的臉掛滿迎合的笑意。
  
  「門主,有事?」夜簫語氣平平,疏離而淡漠。
  
  「COSMOS最近生意如何?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你解決的麻煩?」褐髮藍眼的男子不斷的放釋著他的善意。

  「托你的福,沒什麼麻煩。」夜簫擺明了不願意再寒暄下去。
  
  「我妹妹簡.約瑟有沒有給你添麻煩?」男子沒有在意夜簫的冷淡,執意繼續話題。
  
  「沒有。」簡單的一聲回答後,夜簫越過男子,向自己停在門口的黑色蘭博基尼跑車走去。
  
  「夜簫,我們非得這樣嗎?我們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啊!」雷.約瑟扯住了夜簫的手,帶點隱忍的難受,質問。
  
  「你自己知道原因。」沒有多說一句話,夜簫扯下了雷的手臂,沒有絲毫留戀,邁步向外走去。
  
  「夜簫,格格和軒軒很可愛!我今天去看幼兒園看過他們了。」
  
  雷提及了他的一雙龍鳳胎子女,夜簫止住了腳步,蹙眉,「你想說什麼?」
  
  「如果齊喬石不死,能有格格和軒軒嗎?如果他不死,喬翎永遠不會屬於你!夜簫像我們這種人,是沒有家人的!」
  
  「你感激我幫你殺了你的繼父,不代表我感激你殺了我的哥哥。」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夜簫不知道自己是否會選擇讓喬石永遠活在象牙塔裡做他的快樂王子。
  
  但是沒有如果,夜簫也不會去想如果。
  
  喬石死了,事實很簡單。
  
  「夜簫,我欠你太多太多,沒有你,我一個人的能力根本殺不了我的繼父,沒有你,我父親的仇根本報不了。如果不是你,當年把門主的位置讓給了我,今天整個龍門都是你的。夜簫,我只是想幫你,我只是想我的兄弟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再也不做陰晦的影子啊。」
  
  雷的母親原本有一個和樂的家庭,因為是個美麗不可多見的中國娃娃,被龍門的門主看中,殺了雷和簡的親生父親,將他的母親禁臠。而雷和簡從小被培養成了殺手,以便於牽制他們的母親。
  
  10年前,兩個17歲的少年,聯手殺死了龍門的門主,轟動了整個江湖。
  
  夜簫轉身就走,不想多談,曾經可以分享心事的兄弟,如今已經隔閡重重。
  
  「夜簫!你就不能原諒我嗎?你已經不理睬我快五年了,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雷急了。

  「你的家人在意過你嗎?!如果在意,被送入龍門學格鬥學殺人的為什麼是患有哮喘病的你,而不是你那個身體健康的哥哥?!十四歲那年,你第一次出任務殺人,夜簫你怕的!我知道你並不想殺人的,但是如果你不殺人,被殺得只會是你!你殺了人以後,把自己埋在冰天雪地的積雪裡,結果病了足足半個月!你的那種心情,我可以理解的!」
  
  那一天,在冰雪裡,他哮喘病發作。
  
  夜簫清晰的記得,他以為自己活不過來了,但是在死亡的邊緣,一直聽到有誰一直在哭,哭聲很大很大,「簫哥哥,簫哥哥……不要死、不要死……」
  
  那些眼淚這麼滾燙,燙醒了他。
  
  他醒了以後發現,並不是幻覺,那個依偎在病床邊的小蘋果臉,幾乎已經哭成了淚人。
  
  小蘋果一邊哭一邊笨笨的不斷的向他的雙手喝著暖氣,即使病房裡的暖氣高到已經足夠讓他的身體回溫。
  
  見到他醒了,喬石終於鬆了一口氣,露著帥氣的笑容,對他的小女朋友一如既往的毒舌,「小翎,說了你口臭你還不認,看,一下子就把夜簫熏醒了吧!」
  
  但是喬翎沒有向以前一樣跺腳,撒嬌,她還是在哭,不可抑制的大哭,「笨蛋簫哥哥!為什麼把自己頭埋在積雪裡!笨蛋簫哥哥!發生了什麼事?難受就告訴大家啊!你有哮喘病,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她是那麼那麼的難受……
  
  第一次興起了安慰人的心情,夜簫對她笑,那種淺淺的笑容,卻是第一次笑。
  
  那一天,就是那些眼淚,讓他從此以後愛了,不可自拔的愛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08 PM

第二章

  相較於喬石,夜簫的人生一直在遲到。
  
  喬石的出生是充滿期待。齊喬石……連名字也是恩愛的夫妻每每在夜晚興奮的討論,精雕玉酌而成。那時候B超技術並沒有應用於臨床,所以,一直到出生,所有人都以為世界上只有哥哥,並沒有弟弟。
  
  喬石帶著萬千寵愛出生了,過程順利極了,母親甚至能支起身子興致勃勃的和丈夫一起愛撫著新生命的小臉蛋。
  
  但是……
  
  原來,裡面還有一個不肯順利降生的孩子。
  
  接著,一直血崩,一直血崩……
  
  十二個小時後,弟弟出生了。
  
  死神也帶走了他的母親。
  
  一周以後,弟弟才有了名字。
  
  夜簫……
  
  只因為,出殯那一日,夜色沁涼,簫聲蕭條。
  
  與雷.約瑟的想法不同,夜簫並不覺得生活虧欠他太多。
  
  起碼,他覺得他現在得到很多很多。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回家,很累,但是,回房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向右面走去,輕輕的扭開了房門。
  
  一片童話氣息的天藍色房間,有個好溫柔好溫柔的聲音在講著床頭故事。
  
  「……小矮人和森林的動物們也被邀請來參加婚禮,在全國人民的祝福聲中,王子和白雪公主將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他的兩個寶貝卻在鬧騰。
  
  「為什麼白雪公主要和王子在一起?他們不是陌生人嗎?怎麼可以在一起?!一直陪伴白雪公主的不是七個小矮人嗎?就因為他們矮,他們丑,就不能和公主在一起嗎?」問了一大竄問題,說得義憤填膺的是他的公主齊格。
  
  「對,對!」喜歡附和的是弟弟,他的小王子齊軒。
  
  夜簫靠在門邊,臉上露出連自己也不易察覺的微笑。
  
  「小朋友們……」那個溫柔的聲音應付不來,不停的撥弄著自己烏亮的黑髮,侷促不安。
  
  「黃老師,你去睡吧,我來。」夜簫平淡的開口,建議。
  
  同樣的黑頭髮,黑眼睛的女生轉頭,結巴,「齊……先生……您、您回來了……」
  
  「爹地,爹地!」
  
  「爹地,爹地!」
  
  兩個孩子象鸚鵡一樣,重複興奮的叫著,看起來毫無睡意。
  
  夜簫點頭,越過面露羞澀的年輕老師,態度平和,卻疏離。
  
  兩個矮小的孩子,抱住高大的他一人一條大腿,期盼興奮的眼神對著父親總是看起來很嚴肅的臉孔,這個畫面,居然奇異的和諧、溫馨。
  
  黃老師退出了房間,將入睡前的親子時間留給房內的一大二小。
  
  夜簫延著床坐了下來。
  
  膽子大點的格格改抱爹地的脖子。
  
  膽子小點的軒軒隨著爹地的坐下,自己也蹲在了地上,只是依然抱著爹地的大腿不肯放。
  
  「爹地,爹地,我跟你說,軒軒今天哭了,而且哭得好慘哦。」摟著夜簫脖子的小公主,和她的爹地說著悄悄話。
  
  「是嗎?……」夜簫微皺眉頭,都四歲的小男生了,居然還會哭……
  
  慘遭姐姐出賣,見爹地居高臨下嚴肅的看他,軒軒急得小臉漲得通紅,「姐姐亂說!我才沒有哭……」
  
  哭這個字眼說的很小聲,夜簫知道兒子在撒謊。
  
  「說,為什麼哭?」他是學不來溫柔語調的父親,說出來的話,更像苛責。
  
  只是脖子上的那個好像並不怕,急忙踴躍的替又快紅了眼睛的弟弟發言,「今天雷叔叔過來幼稚園看我們,見小軒軒個長得不錯,就說軒軒也四歲了,也該去龍門學習學習了,回來以後,軒軒就嚇得直哭……」軒軒繼承了優良傳統,才四歲,卻已經比同齡的小男生高出半個頭。
  
  按照慣列,將來COSMOS的接班人,是應該在滿四歲以後入龍門,接受格鬥、兵器等方面的培訓,然後成年以後在龍門培養自己的勢力,以備讓COSMOS更穩定的發展。
  
  只是,夜簫並不想按照這樣的方向發展。
  
  「就這樣哭了?」如果是這樣,坦白說,一向對孩子嚴厲的他有點失望。
  
  「不是……」相較與外向的姐姐,齊軒有點內向,不太善於解釋。
  
  此刻,他眼瞼紅紅的,想在爹地面前表現自己,卻又好似每每都犯錯。
  
  「解釋。」夜簫懶得費心聽別人解釋,但是,他願意給兒子解釋的機會。
  
  「我偷偷去問媽咪,她說隨便,和她沒有關係……」齊軒承認問母親的意願,撒嬌大過詢問,只是母親冷淡的態度真的很傷人。
  
  夜簫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妻子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倒是貼心的女兒愣了一下,明白道弟弟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機警的轉移注意力,「爹地,要不換我替弟弟去龍門吧!我看到叔叔們把槍這樣那樣弄過來弄過去,好帥哦!還有,把人像麻袋一樣這樣摔,那樣摔,帥斃了耶!」
  
  基本在格格單純的想法裡,龍門是和武館劃上等號,裡面的叔叔們都超帥超英雄。
  
  「摸一下爹地的手臂。」夜簫伸出手,命令女兒。
  
  格格趕緊討喜的摸了一下爹地硬如堅石的強壯手臂,一雙大眼睛在眨,不太明白爹地的意思。
  
  「感覺如何?」夜簫引導女兒。
  
  「爹地好強壯,好棒!」格格最會拍馬屁。
  
  「所以你也想操成這樣?」搞什麼,女娃娃就該軟綿綿的。
  
  果然,格格小臉垮下,恐懼的鬆開了爹地的手臂,一雙小手直擺著。
  
  倒是依然蹲在地上的齊軒已經不再紅著眼睛,而是一臉的羨慕與崇拜。
  
  從孩子們的房裡出來回自己房間時,途徑一個豪華的大房間。
  
  近十二點了,裡面卻依然從門縫下傾瀉著光芒。
  
  又看電視睡著了?
  
  猶豫了一下,夜簫還是輕輕敲了一下門。
  
  沒有任何反應。
  
  夜簫直接推門而入。
  
  一個穿著素白色睡衣的麗影印入眼斂,黑色柔順的長髮,印蓋住半張清秀的小臉,瘦削的下巴楚楚動人,他的妻子像一個不小心墮入凡間的天使。
  
  天使倚靠在沙發上,也許睡著了,可能有點冷了,無意識的將小腿縮入裙擺,卻不自知,她這樣的動作性感又迷人。
  
  一股熱氣直衝下體,夜簫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總是小心克制著自己的慾望,有多久沒碰她了?好像很久了……
  
  怕她睡在沙發上著涼,夜簫將她打橫抱起,走入她的臥室,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塌間。
  
  她的眼斂顫抖了一下,隨後,以一種脆弱的姿態微微顫動,帶著剛剛夢醒一樣的如夢迷幻,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彷彿來自深遠的歎息,「喬……你回來了?……」
  
  夜簫一僵。
  
  凝視她,茶色的眼瞳由淺轉深。
  
  「睡吧。」
  
  沒有再多說一句,他走出了她的臥室。
  
  她是故意的,他明白。
  
  她是故意的,她承認。
  
  
  
第三章
  
  從他一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她就醒了,從他成為她的丈夫那一日起,她已經無法再把他當成以前的簫哥哥,有他的地方,就有壓迫感,每一天,每一寸,即使不言不語,還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所以,如果可以,她寧願在他面前永遠裝睡到底。
  
  冷水在精緻的蓮花花瓣裡噴灑而下。
  
  1月的美國,今天的天氣有點特別,外面在下著暴雪,每小時積雪高達3-5英吋。
  
  冷水,打在身上,真的非常凍人。但是,比這更加凍人的是她的態度。
  
  那一聲「喬……你回來了?……」分明是故意的。
  
  從他一靠近她的時候,她就醒了。
  
  四歲開始習武的他,又怎麼會分辨不出來,別人的氣息是否有了變化。沒有去揭穿,只是因為沒有必要而已。
  
  冷水下,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也許,應該說是他們三個人的第一次見面。
  
  其實,那一次夜簫並沒有比喬石遲到,反而是他先遇見喬翎。

  那一年,他八歲,喬翎五歲。
  
  從加長版的林肯車裡下來,他獨自拖著簡潔的行李。
  
  他的生活不需要太多複雜,所以,連搬家,他的行李也很簡潔。
  
  「哇,媽咪,我們的新鄰居是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哥哥。」突然,他聽到隔壁洋房的草地上,站著一個穿著公主裙,紅撲撲臉蛋的小女生興奮的拉扯著媽媽的手嚷嚷。
  
  然後,喬石從車裡走了下來,他就如同地平線延伸給人類的光芒,溫暖的眩目。
  
  很自然的,女娃娃的眼睛瞪成了銅鈴。
  
  其實,這沒什麼好驚訝,每個初次見到他們這對孿生兄弟的人,都是這種反應。
  
  只是……
  
  「媽咪!」女娃娃驚恐的叫,「我是不是看錯了?我怎麼看到了漂亮哥哥的影子?」
  
  那時候,他的反應震了一下。
  
  從來都是他是喬石的影子,還是第一次有人……
  
  女娃娃大膽的用她的矮腿跑到了喬石面前,好仔細,好仔細的看他,「你是……鬼嗎?」要不然怎麼可能一模一樣?
  
  「有我這麼帥的鬼嗎?!」八歲的喬石橫抱手臂在胸前,也不懼生的調侃,眼睛裡都是笑意。
  
  「哇!你的眼睛是黑色的!」女娃娃激動的快要哭出聲音來了,在諾大的美國,孤獨的她好像找到了同伴一樣,「我們做朋友好不好?好不好?」
  
  其實,是他先下車的,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遲到。
  
  他只是輸給了那雙黑色的眼睛,而已。
  
  關掉冷水,夜簫靠在冰冷的浴室瓷面上,身體慾望的痕跡洗沖了很久,還是沒有辦法消退。
  
  人的身體有一把鑰匙,慾望一旦開啟,總是非常非常艱難也克制不住。
  
  這段時間,他洗了多少個這樣的冷水澡?
  
  明明妻子就在隔壁的房間,卻更多的時候,他要憑借冷水才能打發自己的身體。
  
  今天,很冷,他不想再洗下去了……
  
  今天,很凍,她不該喚他「喬」……
  
  推開相連著兩個房間的暗門,他直接走到了她的房間。
  
  果然,她沒有睡著,怔怔的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發呆。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的睫毛在脆弱的顫抖著。
  
  他的存在感,突如其來,讓她沒有辦法忽略。
  
  「喬翎,我想要。」很直接。
  
  每一次,夜簫想要和她做.愛,從來說得都很直接。
  
  喬翎低斂的睫毛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喬翎,我想要。」16歲那一年,有一個19歲的少年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是喬哥哥第一次向她明確的提出性要求,他還壞壞的說,如果他20歲之前還沒有向她貢獻他的「貞操」的話,會因被人懷疑性能力,而直接跳樓了此殘生。
  
  在美國,她也已經算「大齡」的處女了,更何況他們是那麼確定要走完一生的人,所以,這個要求真的一點也不過分。
  
  於是,她和他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別樣的體驗。
  
  點了一下頭,摸索到自己衣服的紐扣,喬翎默默的脫到了自己的衣服。
  
  小巧、纖細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裡,那麼寒……那麼冷……
  
  性愛本就是夫妻義務,根本無從逃避。
  
  沒有羞澀、沒有膽怯,她躺在了床上,微微張開自己的雙腿。從來對於索要,只能接受,即使她的身體從來都僵硬的好似化石。
  
  夜簫高大的身體覆上了她纖細的身子。
  
  兩具身體,均是徹骨的冰涼。
  
  原來,身體與身體之間,並不一定是最好的取暖方法。
  
  一寸又一寸,夜簫撫摩著她的身體,他的掌心有著厚重的粗繭,每每那些粗繭在她身體上細細的游移,總會帶來一波又一波的電流。
  
  只是這樣的電流,令她極度不舒服。
  
  她反感夜簫撫摩她的身體,極度厭惡這種慢性折磨。
  
  夜簫的唇壓向她時,她把頭一偏,他的吻只落在她的髮絲上。
  
  唇與心臟的位置太接近,不適合他們。
  
  「可以快一點嗎?」她催促。
  
  他茶色的眼眸又深了幾分。
  
  催促並不是因為相同的慾望,催促只是單單希望能快一點結束而已。
  
  腰挺直,托著自己的健碩,他慢慢擠入她的身體。
  
  果然,她痛得直冒冷汗。
  
  真的,很痛很痛。
  
  每一次性愛,都是一種煎熬的過程。
  
  他太大。
  
  她太乾。
  
  她的身體在抗拒著他,又乾又澀。
  
  每一次和她做愛,都是一種心痛的煎熬。
  
  每一次將嬌小的她壓在身下,看著她痛得差一點掉眼淚,夜簫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可是,真的能是最後一次嗎?
  
  她那麼痛苦,但是他的身體卻因為這該死的夾得緊緊的緊致,美妙得即使靜止不動,也已經連身體的毛孔都在興奮的在叫囂。
  
  緩慢得,他動了起來,這樣的速度,他已經克制得像在虐待自己。
  
  她的拳頭握得更緊了,纖細的手指甚至已經痛到泛白。
  
  「喬翎,痛就咬我的肩膀吧。」
  
  夜簫將自己的肩膀送到她的唇邊。
  
  「啊!——喬翎,你嘯天犬轉世的啊?!」捂著被她咬出了血痕的肩膀,喬石即使在床上也不忘用舌頭毒她。
  
  這女人實在太壞,才用自己的碩大碰到她一點點,就差點被她哭天喊地的踹斷命根子。
  
  不!不!就算沒踹斷命根子,他也已經被在床上踹飛好幾次,只差貼著牆滑下來了。
  
  每一對情侶的第一次性體驗都像他們這樣驚天動地嗎?像現在,好不容易革命了又革命,終於突破了那層薄薄的阻擋物,進入了她的身體,現在又被她咬得血淋淋。
  
  唉,第一次,流血得不止是她,還有他呢。
  
  別過臉,將自己的下唇咬到泛著微微的血絲。
  
  她也絕不咬夜簫的肩膀。
  
  這個位置,是情人的專利,並不屬於夫妻的義務。
  
  明白她的堅持,他無法強迫。
  
  撫向她白皙豐滿上小巧的粉紅,他用自己的手掌恣意碰觸。
  
  她伸過手,想阻止,雙手卻被他單手輕鬆制壓。
  
  他覆下自己的頭頜,用唇覆住了那點粉紅,用舌尖愛憐的吮吻著。
  
  羞愧、悲憤,她的身體在這耐心的愛撫下,已經不再疼痛,慢慢的,下體滋生出了一股粘稠的液體,溫暖的包裹著夜簫緩慢抽動著的健碩。
  
  很暖,暖的象置身在溫泉。
  
  夜簫低吼一聲,再也無法克制了,將自己一下又一下用力的送到她的最深處,他的動作猛烈的就像一隻飢餓了很久的野獸。
  
  喬翎閉上雙眼,木然的隨著夜簫的動作,身體抽動著。
  
  她很冷感,也很僵硬。
  
  快感這個字眼,在她的婚姻裡,是不被允許出現的。
  
  整場性.愛中,她的靈魂已經抽離了自己的身體。
  
  她的身體在和她的丈夫夜簫盡著夫妻義務。
  
  但是她的靈魂,從來不曾和她的丈夫做過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29 PM

第四章
  
  半個小時後,最後一猛力的沉入,夜簫的眉心出現一種複雜的神采,一種高潮到了極致的神情。
  
  溫熱的液體,射入她的身體,暖暖得,像春天的擁抱。
  
  她一顫,每一次,這個時刻她無法無動於衷……
  
  挪了一下身體,她試著將他推出體外。
  
  但是,他的身體沉如泰山,埋在她體內的那一部分親密,並不願意就此抽離。
  
  「別動,讓我抱一下。」夜簫輕輕的擁著她,一隻手輕柔的拭著她額頭的冷汗。
  
  他輕柔的動作像是懷裡的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她的身體更僵了,像一個布偶娃娃一樣,任他擺佈。
  
  夜簫並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他常常能悶到十天也蹦不出一句話來,更別提甜言蜜語了,但是每一次歡愛過後,她真的很懼怕這樣的他……
  
  喬石死了,她的心被鎖在暗無天日的黑暗裡……但是並非代表她的一切感官真的都喪失了,只要還有那麼一點點知覺,就能感受到每次這一刻的他有多溫柔……
  
  「別這樣,夜簫。」別過臉,她冷淡的說。
  
  沒有生氣,也沒有堅持再去碰觸她,對她,夜簫總是很有耐心。
  
  「你壓得我很沉。」她冷淡的提醒他該起身了。
  
  其實,每次壓在她身上,他總是大半的重心自己用手肘在身側支撐了,所以,她並不是真的那麼難以承受,只是這種事後肉體的親暱,她不想延續。
  
  夜簫的自尊心一向很強,他學不會死打賴纏的糾纏。
  
  果然,他起身。
  
  他身體的那部分抽離她的身體時,她又是一震,情緒很複雜很複雜。
  
  他的身體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得到滿足,還是處於亢奮狀態……
  
  她根本無法應付他的正常需求,既然這樣……又何必……
  
  「夜簫,你應該明白,我並不介意你找其他女人。」緩緩的,她開口。
  
  準備幫她找紙巾清理的手,頓了一下,背對她的身影,開始放下剛拿到手的紙巾,冷著身體,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一面無表情的穿回。
  
  「一個月只做一兩次,這樣,你還是很為難?」冷著聲音,夜簫背對著她問。
  
  這樣,還是不行嗎?
  
  沒有吭聲,她望著他的背部,眼神複雜。
  
  「喂!你在看什麼?」躡手躡腳的爬上閣樓,喬翎用力的拍了一下喬石的肩膀,心滿意足的咧開嘴看著他張慌失措的樣子。
  
  迅速的用黑布覆蓋住擱在閣樓的望遠鏡,喬石憋紅了一張臉,像足了做了壞事的樣子。
  
  「沒!沒!」否認太快,都不像他了。
  
  她狐疑的看他,突然手指一指,一聲尖叫,「哇,喬哥哥!好大的蜘蛛!」
  
  蜘蛛?那種傳說中很多腿並長毛的生物?
  
  喬石跳了起來,毛毛的問,「哪裡哪裡?」不能讓這麼恐怖的生物嚇到喬翎。
  
  說是遲,那是快,喬翎一個健步,迅速掀掉黑步,單眼探上望遠鏡。
  
  上當了!喬石根本來不及制止。
  
  果然,她傻住了。
  
  「喬哥哥,你好壞……」她小聲的喃喃,紅暈開始一點點竄上圓圓的臉頰。
  
  喬哥哥居然偷看……
  
  簫哥哥和一個金髮美女在床上做著……她和喬哥哥做過的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喬石也紅了臉,解釋,卻越描越黑,「那個女人進去一個多小時了,發出來的聲音好像死過好幾回了一樣,人都有好奇心的□……」
  
  一個多小時了?可是……剛才她看到的那一眼,簫哥哥還在和那個女人做,而且一點停消的勢頭都沒有……
  簫哥哥好……那個女人怎麼吃得消啊……
  
  抱著膝蓋,她坐在了地板上,喬石也跟著坐在她身邊。
  
  過了很久很久,臉上的紅暈才一點一點淡去。
  
  推推身旁的喬哥哥,她小聲的問,「那個女人會不會被簫哥哥操死掉?……」即使坐在閣樓裡,其實樓下斜角發出的那種歡愉到極致、痛苦到無法承受的女人呻吟聲,隱約會傳來。
  
  到底有完沒完?突然,她有點莫名的急燥,大概是因為覺得很難為情吧。
  
  「我只能說……夜簫太強了!」喬石簡直佩服到了極點,相較於自己昨天晚上的表現,簡直就幼稚園的程度,「我終於知道夜簫不愛讀書,只愛習武的好處了。太強了!」第一次對這個讀書不好,只能勉強考到三流大學的弟弟,喬石簡直敬佩到了極點。
  
  「簫哥哥身材好好……」忍不住,她謂歎。原來平時總是休閒服下的身段這麼完美,結實、魁梧的比電視上的健美先生性感太多。
  
  還有……其實她……看到簫哥哥的那個東西了……大得很恐怖……
  
  昨天晚上她才和喬哥哥第一次那個……都沒敢看清楚……卻無意中把簫哥哥的那個看得這麼清楚……
  
  「喬翎!」喬哥哥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我命令你,馬上忘掉!」喬哥哥吃醋了,氣鼓鼓的捂上她的眼睛。
  
  那一刻,16歲的她突然第一次認識到,簫哥哥並非她以為的清心寡慾。
  
  果然,從此以後,簫哥哥依然是獨來獨往的他,但暖床的女人不斷,而且從來沒有固定過。
  
  沒有等到她的答案,也沒有執著答案,夜簫走到門邊。
  
  停住了腳步。
  
  沉聲問,「我可以留在這裡過夜嗎?」
  
  一室歡愛過後殘留的混濁空氣,被單相當凌亂……
  
  她搖頭,「下次吧,等我精神好一點……」
  
  每次都是這樣的答案。
  
  他留在這裡過夜,需要等到她精神好一點?也對,她現在累到根本不想應酬他……
  
  拉開那道暗門,他沒有半分猶豫的跨了出去。
  
  其實,他一直沒有告訴她。
  
  19歲那一年,當她衣裳不整的在那個如霧的清晨走出了喬石的房間,十二個小時後,他告別了原本為她保留了很久的身體……
  
  
  
第五章
  
  清晨,一醒過來,依然是一個人。
  
  很久很久之前,她早已經是一個人了。
  
  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拖著有點酸楚的身體,打開抽屜,取出藥丸,混著溫水吞下。
  
  自從兩個孩子出生以後,每一次和夜簫事後,她都會吞服事後避孕藥。
  
  這兩個孩子的存在,是一種錯誤,所以她不會再允許發生其他的錯誤。
  
  靠著這些藥,這幾年,她的肚子一直再也沒有過動靜,幸好夜簫從來沒有追究過。
  
  「叩、叩」門口傳來恭敬有禮的敲門聲。
  
  「進來。」她的聲音淡淡的。
  
  每天這個時間她的兩個孩子吃完了早餐,就會過來敲門與她道別。
  
  門,小心翼翼的被推開了,但是,兩個孩子並沒有步入裡屋,而是選擇依然乖巧的站在門口。
  
  「媽咪,我和軒軒去幼稚園了,拜拜。」格格帶著弟弟軒軒恭敬的向媽媽鞠躬道別。
  
  「去吧。」她淡淡的打發,甚至連正眼也沒有多詳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哦。」兩個孩子幫媽媽帶上了門,早已經習慣媽媽的冷淡,但是終歸幼小的心靈還是會難受。但是,這種難受也沒有維持多久。
  
  很快,隔壁另一個房間傳來孩子的敲門聲,然後傳來孩子們沒大沒小的歡呼聲,喬翎可以想像皮一點的格格一定又爬上了他的身體,騎著馬馬叫爹地起床,性格內向一點的軒軒一定只敢偷偷拽著爹地的被子……
  
  真難以想像,孩子們居然一點也不懼怕性子這麼冷的他。
  
  再接著,聽到他起床的聲音及格格唧唧喳喳的說話聲和軒軒小聲的笑聲。
  
  看來,今天他會親自送兩個孩子去幼稚園……
  
  果然,沒一會兒,聽到了他們父子三個人步出房間下樓的聲音。
  
  梳著長髮,喬翎的神情若有所思。
  
  「二少奶奶。」門口管家劉媽輕喚著她,恭敬、疏離。
  
  靜靜的放下了梳子,原本有一點鬆弛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以前,劉媽最疼喬石,在劉媽眼裡,她和這個家,都是夜簫在鳩佔鵲巢。
  
  也許,不止劉媽這麼認為,潛意識裡,她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
  
  「二少奶奶,您剛才打內線下來,讓我們幫您清理房間嗎?」
  
  看來,昨天晚上二少爺又到二少奶奶房間了……
  
  「嗯!把被褥換一下,房間空氣淨化一下。」
  
  吩咐完,然後她靜站在一邊,看著劉媽手腳麻利的將防□床套換下,換上攢新的床單。
  
  也許……她應該學著換被單了……應該學起來,也並沒有這麼複雜……
  
  「二少奶奶,您的母親來拜訪,請問見客嗎?」換好被單,開了淨化空氣的室內開關,劉媽退到一邊,恭敬的詢問。
  
  媽媽來了?又是來勸告的吧……
  
  歎了一口氣,「我就下來。」
  
  依然一身簡單的素色衣服,她走下樓梯。
  
  意外的,窗邊有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那種若有若無久違的熟悉感,令她的心臟頓時停擺。
  
  一股電流快速竄過她的身體,讓她有一種喘不過的窒息感。
  
  不可能、不可能!
  
  聽到背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那個修長的身影轉身回眸。
  
  一張只有在時尚雜誌上的男模身上才會有的面龐,活生生的置身在她面前,男人有一張微稜有型的臉、濃密有致的眉、挺拔的秀逸鼻樑、薄而輕揚的性感雙唇,以及攝人心魂的黑眸。
  
  見到了那張俊美到難以形容的臉,她倒漸漸安定了下來。
  
  「您是?……」禮貌中夾雜著高貴的冷淡,她不甚在意的開口詢問。
  
  「你好,我姓紀名尋,是你的新鄰居。」男人有一雙非常深遂的眼睛,但是當他釋放善意的笑容時,全世界耀眼的光芒彷彿能從他身上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淡淡的點頭,她已經很久沒有辦法適應耀眼的光芒了。
  
  「小翎,紀先生是前幾天剛搬過來的,今天早上他送了一些湯圓給我們這些附近的鄰居,他說你這裡大門老是緊閉著,他不好意思過來打擾,媽咪就陪他過來了。」喬媽媽笑呵呵的解釋,其實帶紀先生過來也只是一個幌子,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很想多陪陪女兒。
  
  給左鄰右居的鄰居分發湯圓,確實是中國人的傳統,但是她是在外國長大的ABC,所以不需要拿出中國人對客人的熱忱吧?!
  
  「謝謝。」她面無表情的答謝著。
  
  紀尋細細的觀察他的這個新鄰居,當這個清秀嬌美的中國娃娃在他轉身面向她那一刻,眼裡流露出來的失望太過明顯。而很少有女人,對他這張臉居然會露出失望的神情。
  
  「很高興認識你。」既然她不打算主動介紹自己,紀尋樂意當那個主動的人,他伸出手,期待與她的相識。
  
  「嗯。」她依舊表情淡漠,連點頭也已經懶得應酬。
  
  「小姐怎麼稱呼?」沒有被她的冷淡凍傷,紀尋深遂溫柔的眼睛望著她,他覺得看不夠她,想接近她,想與她進一步深交。
  
  「我的丈夫姓齊,你可以喊我齊太太。」直截了當,她擺明已婚之身。這樣感興趣的眼神,她不是第一次見過,這樣毫不客氣的拒絕,她也不是第一次有過。
  
  那雙攝人心魂的黑眸頓時僵了一下,回不了神,接不過話。
  
  「劉媽,送客。」步上樓梯,她不願意在陌生人身上多浪費一分一秒,即使這個男人笑容裡的溫暖和記憶裡的某個人那麼相似。
  
  這樣拒人於千里的態度,令紀尋愣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紀先生,太不好意思了!我女兒就是這樣的脾氣,對不起,對不起!」喬母不斷得向這個她很有好感的新鄰居道著歉。
  
  果然,這個新鄰居禮貌又體貼,「喬太太,應該是我太失禮了,並不關令嬡的事。」
  
  「那我先告辭了。」第一次見面,有點小小的尷尬。
  
  紀尋走出這道好像鎖住了所有歡笑的大門,臉上溫柔的笑容頓時垮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1 PM

第六章
  
  她房間擁有一室一廳一書房,這是她的私人領域,夜簫尊重、不會涉及的私人領域。
  
  沒有結婚前,這裡是夜簫的房間。
  
  不能住在喬石那個早已經封閉了的房間裡,這是夜簫對她唯一的要求。
  
  住久了,她也漸漸習慣了這個原本就冷色調的房間,能讓人心情平靜的空間。
  
  低頷著首,早已經將書房改成她專用的工作室,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的工作能彌補心臟位置空掉的那個洞。
  
  「小翎,媽咪可以進來嗎?」喬媽媽小心翼翼的詢問。
  
  「嗯。」淡然應了一聲,她專心著手頭的素描。
  
  栩栩如生的漫畫躍然在白色的畫紙上。
  
  從小她就喜歡畫畫,對其他學習科目反而一點也不上心。
  
  「等你從史丹佛商學院順利畢業,我們就『鐺鐺鐺』結婚!」自己讀書一級棒,卻欺負成績老是掉尾車的他。
  
  史丹佛商學院,她考了多久?兩年!每次都還是落選,始終無法成為他的學妹。
  
  白色的畫紙上,一個很可愛的卡通男孩摸著後腦勺,半瞇著眼睛傻傻的笑,而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紅著眼睛的女孩。
  
  「為什麼要這麼整我?!為什麼!……」將複習資料全部發狠的扔在地上,她眼淚狂奔,趴在大樹上她痛哭失聲。
  
  她又一次從史丹佛商學院入學考裡被刷了下來。
  
  好丟臉,她不想見人了!
  
  為什麼一定要從史丹佛商學院畢業了才會娶她?她不要啊,這樣她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為喬哥哥的新娘?
  
  為什麼喬哥哥身邊的女孩子們讀書都這麼強,只有她不行?!
  
  錘著大樹,哭得聲音都嘶啞了,直到周圍的磁場有點不對勁,安靜的可怕。
  
  她啜了一下鼻子,回頭,果然看到簫哥哥沉默的站在身後。
  
  擦了擦哭得紅撲撲的小臉,她有點不好意思,後山這塊秘密基地,是簫哥哥躲人的時候必去的地方,漸漸得不知曾幾何時,難過的時候,她也會開始往這裡跑。
  
  沒有多理會她,簫哥哥翻上了大樹,手臂枕著後腦勺,望著蔚藍的天空,沉默不語。
  
  但是她知道簫哥哥準備好了,他準備好了當她的心情垃圾筒。
  
  「簫哥哥,我好難過!」埂咽,她說出自己的心事。
  
  他只靜靜的聽,永遠不摻合,也永遠不會提供自己的意見。
  
  但是,也可能就因為這樣,很多甚至連和喬哥哥也無法說的話,她能告訴簫哥哥。
  
  「我拿起教科書,我就頭昏,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其實,我真的好想努力讀書的,但是教授說的我根本就聽不懂!」好沮喪,這些沮喪在優秀的男朋友面前根本不敢承認。
  
  「我今天還看到喬哥哥和他們學校的美女學妹出去吃冰淇淋,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她知道只是那個學妹對喬哥哥一廂情願。除了對著她,喬哥哥會露出比較真實、毒舌、調皮的一面,在人前人後他總是溫溫柔柔的。所以那個冰淇淋約會因為不好讓女生太下不了台,更何況並不是單獨的約會,還有很多其他同學參加,喬哥哥更是和她報備過。只是比樣貌,她不如那個學妹,比成績更加摻不忍睹,她真的好怕有一天喬哥哥會終於認清,她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專一。
  
  彷彿只是自言自語一樣,她說了好多好多。
  
  甚至一邊說一邊哭,到了最後,她累極了,靠著大樹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遠處隱約傳來喬哥哥焦急的呼喊聲。
  
  手機上有幾十通未接來電。
  
  她蠶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一件厚實的黑色外套蓋住了自己小巧的身體。
  
  那件外套上有簫哥哥獨一無二好聞、冷峻的氣息。
  
  簫哥哥早已經不見了。
  
  但是,原本四處亂扔的複習資料居然整整齊齊的堆在了她身邊。
  
  「小翎!你想嚇死我嗎?!」喬哥哥氣急敗壞的終於找到了她。
  
  不吭聲,她的眼睛依然紅紅的。
  
  「好了,好了,考不上就考不上。我們不稀罕。」喬哥哥心疼的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
  
  她的眼睛依然紅紅的,但是惡劣的心情經他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安慰,馬上已經開始好轉。
  
  「走吧,我帶你出去玩。」喬哥哥蹲下,幫她收拾書本,無意中的一窺,驚訝的大叫,「小翎,誰幫你整理筆記的?!簡直是高手中的高手!」簡單扼要,劃出來的都是重點,幫她整理筆記的人,一定是個記性非凡的高手,連他這個高材生,都對這樣的高手好奇的要死。
  
  「你明年如果勤奮點,照著這份筆記和這個人劃下的重點,一定可以考上史丹佛!」喬石的功課是很好,但是他幾乎沒怎麼用心,連自己的筆記都從來沒整理,更何況怎麼整理喬翎的筆記?
  
  她的書上有東西嗎?她怎麼不知道?!
  
  她探過頭一看,頓時傻眼了,喬哥哥不認識簫哥哥的筆跡,但是她識得。
  
  原來,簫哥哥從來考試剛好只考及格分,只是不想和喬哥哥爭而已……
  
  另一張白色的畫紙上,有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孩,站在女孩的身後。
  
  很多看她漫畫書的讀者,都以為她是在畫一個性格多變的男孩,其實,他們是兩個人。
  
  「早上我看到夜簫送兩個孩子去幼稚園了,你為什麼不一起去?」喬媽媽在她身邊坐下。
  
  「不想去。」她的回答極其冷淡。
  
  「小翎,你這樣不行的!夜簫現在愛你,但是男人的愛得不到回報,又能維持多久?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你的!」喬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著。
  
  她沒有開口的慾望,這樣的話聽得太多,她已經麻木。
  
  「小翎,喬石已經死了……」
  
  握著鉛筆的手,不禁收緊。
  
  「只要你把心放開懷一點,小翎你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哪一個做母親的,不希望女兒幸福?女兒這樣的狀況真的很令她擔心。
  
  「還有格格和軒軒就算他們的到來不是你情願的,你也是個媽媽啊,你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對他們不公平啊!」喬媽媽永遠記得,知道喬石的死訊以後,女兒當場昏倒,幾分鐘以後醒過來,整個人已經不言不語,不會哭不會笑,簡直像個活死人一樣。
  
  直到……直到……
  
  蹲在如木偶娃娃一樣不會哭不會笑的喬翎面前,夜簫神色凝重。
  
  已經十天了,她一直是這樣的狀況。
  
  醫生說,她得了很嚴重的自閉症,如果情緒沒有發洩點,情況再發展下去,會很糟糕。
  
  「想哭就哭。」這句話,他已經對她說了幾百次了。
  
  但是她毫無反應,彷彿靈魂已經不在軀殼裡,靠點滴維持著生命。
  
  夜簫的眼眸沉了下來。
  
  「我不會讓你跟他去的。」他的眼神很陰霾。
  
  突然,他拔掉了她的點滴,褪卻了她的衣服,覆上了她赤裸的身體。
  
  她依然木然,毫無知覺。
  
  直到下體被一股猛力刺穿……
  
  「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終於她哭了出來,一直求饒,一直求饒……
  
  但是……
  
  「停止!簫哥哥,求你!求你……」
  
  那是她最後一次喊他簫哥哥。
  
  但是,他沒有停止……
  
  全身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她根本無從掙扎。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夜簫強暴。
  
  
  
第七章
  
  「就算兩個孩子是這樣來的,小翎,孩子是無辜的啊。」那件事情沒多久以後,喬翎就被查出懷了身孕。
  
  喬媽媽苦勸,「而且這麼多年,夜簫對你還不用心嗎?又有幾個男人能做到他這個份上?小翎,別再恨夜簫了,把恨拋了好好過日子吧。」
  
  「媽,你想錯了。」她淡淡的反駁。
  
  也許剛開始真的恨過,但是這種情緒早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煙消雲散。
  
  只是一切回不去了而已。
  
  夜簫不再是她全心信賴的簫哥哥。
  
  「最近爸爸對你如何?」她不想再繼續先前的話題。
  
  「滿好的,你爸爸對我一直就很好。」喬媽媽隨口回答。
  
  「嗯,那就好。」她淡泊的點頭。
  
  母親一直是家庭婦女,活在自己營造的幸福世界裡,不過這樣,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爸爸在外頭有數不清的情婦,甚至連私生子都有了。
  
  曾經,她也猶豫過、掙扎過,想告訴母親這一切,但是,細想一下,如果說了,真的是對母親好嗎?離開了一直依附而活的父親,母親的人生也完了。
  
  只要你好好待在夜簫身邊,我也不會和你母親有離婚的一天。
  
  她的父親曾經這樣威脅她。
  
  她不知道這些事情是否是夜簫授權的,也不想知道。
  
  她只希望保住母親的幸福,即使只是幸福的假相。
  
  「叫爸爸做人低調一點,少給夜簫惹點麻煩。」淡淡的叮囑。
  
  這幾年,夜簫替仗著有個龍門堂主做女婿的爸爸扛過多少麻煩,她都看在眼裡。
  
  因為她的沉靜和不再肯開口說話,連空氣都寂靜的有點窒息。
  
  對著這個女兒,喬媽媽只能無奈的歎氣,不知曾幾何時開始,一向活波的女兒臉上單純的笑顏,被死寂一樣的恬淡所代替。
  
  這樣敲不開心靈的女兒,有時候甚至連她都有挫折感。
  
  「二少奶奶,簡.約瑟小姐替二少爺送來一份禮物,請問見客嗎?」傭人恭敬的回報。
  
  「禮物請她放下就可以了。」
  
  見客?何必……聽著一個窺視她丈夫的女人,對她的挑恤?
  
  這些話,這些事,她從來不對夜簫說。
  
  她知道,她是不合格的妻子,所以她並不介意夜簫在外頭有女人,但是不代表她願意讓那個女人登堂入室。
  
  傭人很快將禮物送到了她面前,她淡然的打開一方小絨布盒,奪目的璀亮倏地刺入她瞳底,盒裡躺著一對鑽石耳環,精緻的、小巧的、昂貴的鑽石耳環。
  
  「好漂亮。」喬媽媽驚呼。
  
  她的唇角一彎,笑得有點冷淡,「媽咪喜歡?喜歡就送給你吧。」
  
  「這怎麼成?喬翎!不可以這樣糟蹋別人的心意!」喬媽媽有點看不過去了,不悅的教訓。
  
  「心意?」她淡然一笑,打開抽屜將鑽石耳環隨手放進了裡面,關上抽屜時,喬媽媽無意中窺見裡面有鑽石胸針、戒指、項鏈、手鏈……數不盡數,名貴的飾品。
  
  每一次,歡愛過後的第二天,夜簫就會送她不同程度的名貴禮物。
  
  也許,是一種彌補……彌補昨天晚上她陪他上床……
  
  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金屋藏嬌的情婦身上,別人一定會感恩涕零他的大方。但是,這樣的禮物每每令她極度不舒服,感覺遭透了……
  
  從簡.約瑟示威的言行中,可以輕易猜到,這些禮物都是她這個秘書替他挑選的。
  
  她不止一次會想,他是否習慣了對其他女人的大方,所以他忘卻了,她不是他的情婦,不需要這種禮物。
  
  「轟、轟、轟!」好幾聲悶雷,然後幾道劃破黑晝的閃電。
  
  夜簫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醒了。
  
  臥室的窗戶大開著,豆大的雨水打進室內,強風吹得窗簾狂飛亂舞
  
  沒有片刻猶豫,甚至連拖鞋也來不及穿上,他趕緊推開暗門。
  
  房間裡很蕭靜,空無一人。
  
  「喬翎。」搜遍房間的每一處,找不到該在的身影。
  
  他的心一沉。
  
  不會又……
  
  片刻沒有耽誤,拿起一把雨傘,他向後山跑去。
  
  果然看見那個穿著白色睡衣的身影,神情空茫,眼眸深處隱約壓抑著迷亂、恐懼。
  
  她跪在一處墓碑前,一動不動,任雨水打濕了一身。
  
  「喬翎,我在你身邊。」他撐起了傘,幫她擋住了雨水的天空。
  
  但是,她沒有聽見,眼裡也沒有他的存在。
  
  甚至,她的神色也不對。
  
  她原本纖長細嫩的十指,現在傷痕纍纍,指間都是泥土。
  
  她的一雙赤足也同樣佈滿了泥土。
  
  她的指間細細撫著那墓碑,碑上清楚刻字卒於二十二歲,令人欷獻感歎的英年早逝。
  
  她的臉頰滑下水珠,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逼你結婚了,你起來、你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逼你結婚了,你起來、你起來……」
  
  她不斷的喃喃自語,重複著同一句話,淚水縱橫。
  
  她的手一直扒著地上的泥土,連指甲斷裂了,也不理不顧。
  
  「喬翎!別這樣!」夜簫沉聲說著,即使知道此刻的她,聽不到他的任何話。
  
  「別死!起來啊!……起來啊!」聲聲哀喚,一聲比一聲淒涼,一聲比一聲悲切。
  
  「喬翎!下面沒有他的骸骨!」
  
  當年,聽聞喬石的死訊以後,父親就一病不起,為了安慰臨彌前的父親最後的心願,夜簫騙所有人找到了喬石的骸骨,建了這個衣冠塚。
  
  但是此時說什麼也沒用,她聽不到。
  
  讓她哭吧……哭出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蹲下,緊緊的用雙手圈住她,傘被大風吹飛到老遠的地方,雨水猛烈的打濕墓碑前的兩個人,他任她瘋狂掙扎,任她瘋狂哭泣,任她尖銳的指尖在他英俊的臉上劃下道道傷痕。
  
  他不放開她,天荒、地老,也不放。
  
  他的喬翎並不是冷漠,只是,壓抑再壓抑,壓抑到無法承受。
  
  把她抱回房間,她窩在他的懷裡,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
  
  幫她褪去濕冷的衣物,從自己房裡取出一套一模一樣的潔白睡衣幫她換上,拿出吹風機,幫她吹乾頭髮。
  
  她神情空白,眼眸空洞,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他擺佈。
  
  他蹲在她面前,找出藥箱替她的手指上藥,並細心的將斷裂的指甲修平,甚至連手指與腳指縫間殘留的泥上痕跡也一一挑出。
  
  他的喬翎每當和出事那一日一樣的惡劣雷雨天,她就會發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把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
  
  他不希望,她的病會嚇到她自己。
  
  幫她全身擦乾淨以後,他將她放回床上,張開雙臂,將她摟入懷裡,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最安全的位置。
  
  她很乖,不一會兒,就在他懷裡安心沉睡。
  
  彷彿全心信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3 PM

第八章
  
  清晨,空氣裡依然還散發著一股來自男人身上,清爽安心的氣息。她卻摸索到枕畔空冷,坐起身,目光在茫然的搜尋著熟悉的身影。
  
  對著另一側,那個冷卻卻有點凹陷的枕心,她茫然。
  
  昨晚,夜簫在這裡過的夜。
  
  倘開自己的十指,並不意外的,她看到了修飾過的傷痕。
  
  昨天傍晚天色陰沉沉的,她就有預感夜裡會是個雷雨天。
  
  雖然她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睡衣,但是,他忽略了,世界上是沒有真正的一模一樣。
  
  她又發病了……
  
  這種夢遊症,已經病了好幾年了。
  
  幸好,一直有夜簫……
  
  夢遊症是一種變異的意識狀態。她在發病的時候應該與周圍環境失去了聯繫,生活在一個獨自的世界裡。聽說病患情緒有時會很激動,甚至會說一大堆的胡話。心理醫生說,這種活動往往是壓抑痛苦經歷的象徵式重現。每次夢遊結束後,她也對夢遊一無所知。她夢遊的時候,一定眼神呆滯,對外界訊息毫無接收能力吧,甚至任何的行為也毫無意識可言。
  
  從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指甲在隔天早上被修齊,她就起了疑心,後來無意中聽到一群傭人私底下聊八卦,才得知自己的行為,也得知了如果她發病,夜簫都會徹夜陪著她。
  
  其實,她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但是,好幾年了,都沒有出任何事,她知道,是因為有人一直在默默守護她。
  
  為什麼會發這種病?失去愛人的痛苦,再加上愧疚的折磨吧。
  
  一直,她一直會想,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那麼咄咄逼人的以分手為要挾逼著喬哥哥結婚,那麼現在,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是不是不會這麼心痛?不這麼怨尤自己……還有,兩個孩子……
  
  是的,兩個孩子是喬石的骨肉。
  
  她無法對他們好,並不是所有人以為的這兩個孩子是夜簫強奪之下的產物。
  
  沒有結婚之前,她就懷孕了。
  
  她不想打掉孩子。
  
  於是,她任性的以分手為要挾逼喬石娶她,並無理取鬧到要一周內見到最盛大的婚禮。
  
  喬石當時並不樂意結婚的,有幾個這麼年輕氣盛的男人,願意就此走入婚姻的殿堂?
  
  但是,最後他還是妥協了,懷著幸福笑容,硬生生壓抑下年輕的心對婚姻生活的恐懼,笑咪咪的告訴她,他願意「死會」。
  
  原本想在新婚之夜給他驚喜,告訴他,他要升級做爸爸了……
  
  她不愛自己的兩個孩子?如果不愛,那麼就不會為了保住他們,懇求從小看她長大的家庭醫生硬生生將近三個月的身孕說成不足兩個月。
  
  她只是怕……夜簫會接受不了,逼她打掉孩子。
  
  幸好,兩個孩子爭氣,快足月了才出生,所有人也以為雙胞胎不滿八個月就出生也是正常不過的現象。
  
  聽說同卵雙生子的DNA是完全一樣的,所以只要她不說,連醫學也無法鑒定兩個孩子不是夜簫的親生子女。
  
  她給了孩子一個安定的家,但是,這樣的她,算愛兩個孩子嗎?不算!
  
  因為如果愛的話,她就不會有時候內心充滿對自己和對孩子滿心的怨尤,如果沒有他們……如果她不逼婚……喬哥哥就不會在逃婚的路程上……
  
  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她會坦然放手,只要他過得好,只要他還活著……
  
  收回心神,洗梳了一下自己,她打開了房門,準備下樓吃早飯。
  
  隔壁的房門也剛好打開了,一張英俊而冷峻的臉印入她的瞳底。
  
  「早。」那張冷峻的臉面無表情的向她點了一下頭。
  
  她抬眸迎視他臉上唐突的幾道抓痕,心臟驟然一緊,昨天晚上,她居然抓傷他了……
  
  他看了一下手錶,今天她起得早,兩個孩子應該還在吃早飯,「下去和兩個孩子一起吃早飯吧?」不是肯定句,而是詢問句,他很少強迫她。
  
  而她通常的回答是搖頭。
  
  「嗯。」輕聲應答,這一次她選擇跟在他的身後。
  
  有點意外,他凝視了她一下,狀似無意的,他牽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淡漠的說,「下樓吧。」
  
  他的掌心有淡淡的溫度。
  
  手縮了一下,終歸,她硬生生壓下湧上心頭的抗拒,沉默的任他牽著她下樓。
  
  樓下餐桌上,兩個孩子正在喧嘩。
  
  正確的說,一個在說教一個在聽教。
  
  「軒軒,你洗手了沒有?黃老師說,一定要養成飯前洗手的好習慣。」說教的那個,當然是格格。
  
  「洗過了。」乖學生伸出自己乾淨的雙手給小老師檢查。
  
  「嗯。」小老師滿意的點頭。
  
  乖學生高興的開始用餐,用刀叉切開荷包蛋的蛋白,將蛋黃嫌棄的推到一邊,快快樂樂的吃著。
  
  小老師又有話說了,「軒軒,爹地說過了,不可以挑食!」
  
  「可是我就是討厭蛋黃!」乖學生皺著眉頭,委屈的說。
  
  小老師還想說什麼。
  
  被一個沉穩的男聲制止,「算了,軒軒和他媽咪一樣,吃不慣蛋黃。」
  
  「爹地!」兩個孩子興奮的異口同聲喚人,格格更是興奮得意的嚷嚷,「還是我比較像爹地吧,格格從來不挑食哦!」
  
  但是,在看清楚爹地手裡牽著的僵著的人兒時,兩個孩子頓時聲音變小,囁嚅的喚人,「媽咪。」但是仔細聽的話,能輕易聽出,不安的背後夾雜著難以形容的興奮。
  
  她淡淡的點頭,夜簫牽著她,到了餐桌前幫她拉帶凳子,甚至利落的幫她佈置著餐具。
  
  她抬眸,原本想說這些事情讓傭人來就可以了,但是在窺見他有點微揚的唇角以後,她所有話,埂嚥了下來。
  
  她從來沒見過夜簫這樣的神情,彷彿淡淡的微笑裡流露著微淡的幸福。
  
  「吃點什麼?」他輕聲問。
  
  夜簫和她說話,總是比和其他人說話更低沉幾分。
  
  「照舊。」她隨口回答,說完以後才意識到她和他吃早餐的次數廖廖可數,又怎麼會知道她的照舊指什麼呢。
  
  但是,再一次,她料錯了。
  
  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他在餐桌上金槍魚、茄子、火雞等好幾樣不同口味的三明治中,一下子就拿到了火腿奶酪三明治,然後泡了一杯熱牛奶給她。
  
  「吃吧。」他一向沉默寡言,幫她把荷包蛋裡的蛋黃切出放在自己的盤子裡以後,就沒有再開口說話了,而是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吃著自己手裡的三明治。
  
  她也寂靜的吃著早餐。
  
  只有兩個孩子,一個不斷挪著屁股耐不住寂寞,一個不斷的來回審視貌似和睦的父母,傻傻的呆笑。
  
  挪著屁股耐不住寂寞的那個好奇的打破沉靜,「爹地,你臉上怎麼了?昨天晚上和誰打架了嗎?」說完,一雙大眼睛還溜到母親淡熙的臉上不斷打量。
  
  爹地和媽咪打架?可能嗎?……
  
  喬翎原本沉穩自若的臉在聽到女兒的話以後,頓時有點僵凝的尷尬。
  
  打架……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反倒是他,一邊繼續翻著報紙,不甚在意的開口,「沒有。被只小貓抓傷了。」
  
  家裡有貓嗎?格格和軒軒疑惑的對望,媽咪可是從來不許他們養小動物的啊。
  
  被小貓抓傷?
  
  察覺到因自己的用詞不當,周圍寂靜的有點怪異,他抬頭,卻在瞬間怔愣住了。她的唇畔有一抹,極淺、極淺的笑容點點泛開。
  
  她笑了。
  
  
  
第九章
  
  夜簫托人在國內帶了一點母親偏愛的特產,讓傭人送過去。
  
  「有空出去多走走。」出門的時候,他交代。
  
  不知道為什麼今早的氣氛特別溫馨,按照平時,他是絕對不會這樣交代。
  
  按照平時,她也絕對不會理睬他的交代。
  
  但是,今天,她當真跟在傭人後頭,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小洋房。
  
  「媽咪……余姚的山核桃、通賢的柚子……奉化的水蜜桃……夜簫讓人……帶的……」一一將東西拿出來,突然,有點侷促不安,今天的她,好像退化成了小女孩。
  
  母親剛睡醒,張大了嘴巴,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多久沒見過女兒這樣真實的一面了?
  
  「今天怎麼會想到過來竄門?」喬媽媽很開心拉著女兒話家常,「就應該這樣過來多走走,你都不知道媽咪有多開心……」激動的差點流眼淚了,女兒有多久沒有邁回家門了?久到她都忘記上一次女兒回家的時間。
  
  「媽咪,我以後會多來的。」靜靜的微笑著承諾,母親的反應激動的好明顯,也正是這種激動,影射的自己有多不孝順。
  
  「來了就看看你的寶貝玫瑰花?」喬媽媽開心的提議,並已經興奮的準備將女兒往溫室里拉,「我告訴你哦,前段時間這些玫瑰被媽咪打理的不好差點枯萎了,幸好有紀先生……」
  
  話說到一半,喬媽媽就僵住了,因為女兒的反應有點不對。
  
  玫瑰花代表愛情,但是,為你種下一室的玫瑰,施肥澆水,細心呵護它們長大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那麼,玫瑰還能代表愛情嗎?它還能代表誰的愛情?
  
  玫瑰已經只能被珍藏在心中,不再為誰輕易綻放。
  
  「走吧,也該去看看它們了。」
  
  很久以前的以前,那些猶如少女般,散發著迷人豐采的長莖玫瑰,就如同她和他的孩子一樣。
  
  步入玻璃的溫室,一片紅色的暖暖花海。
  
  一個修長的身影正蹲在那片花海之中,低著頭,瘦伶伶的玫瑰花前,他俯身嗅聞,專注而溫柔。
  
  她一陣恍神。
  
  喬石……原來你一直在這裡……
  
  情不自禁的著了魔一樣怔怔向那個修長的背影走去。
  
  手腕卻被母親扣住,母親對她默默的搖頭,「他是紀先生。有空他會幫我過來弄弄這些花,有時候他蹲在那裡,連媽咪也會以為……喬石那孩子回來了。」
  
  她收住了腳步,也收回了心神。
  
  喬石回不來了,很早之前,她不就認清了這個事實?
  
  這世界上相似的背影有太多,但是,誰也成不了他。
  
  「喬太太,這些玫瑰是長蟲了,才會還沒有綻放就枯萎了,我幫你噴一些大蒜水吧……」異常俊美的臉孔在回首間,看到了她,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很奇怪很奇怪,那種恍如隔世、深不見底的渴求。
  
  對這種類似愛慕的目光,她充耳不見,越過他,蹲下聚精會神的看著她的玫瑰花。
  
  「真的,長蟲了……」望著玫瑰花葉上結著一層像蜘蛛網似的東西,上面有著黃色的小蟲子在爬來爬去,她的心頓時抽痛。
  
  她的玫瑰……
  
  「別急,玫瑰不會凋謝的,就如同愛情一樣。」那張俊美的臉,聲音柔柔的,溫柔的望著她。
  
  她一震,除了背影連聲音也好像……
  
  而且……
  
  這句話,種下玫瑰的那個人,同樣慎重的告訴過她。
  
  掩飾住心情,她不想被任何相似的人或事影響,淡然問母親,「媽咪,有大蒜水嗎?」
  
  「有、有、有,喬石以前就吩咐我要常常備著。」喬媽媽趕緊從玫瑰花屋旁的小工具房裡拿出大蒜水。
  
  兩隻手,同時握向那瓶大蒜水。
  
  「我來吧,這些除蟲的活兒,不適合女孩子。」紀尋溫和的建議。
  
  又是一句相似的話。
  
  她淡淡的扯動唇角,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受影響,「不用了。我自己的玫瑰,我自己來守護。」說完,她不由分說的奪過了那瓶大蒜水。
  
  曾經的愛情,曾經的回憶,也由她自己獨自來守護。
  
  被毫不客氣的拒絕的那個人,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細心的在花海中穿梭。
  
  這樣的冷漠,彷彿象敲不開的石頭核桃,他真的很不適應。
  
  噴灑的腳步,突然僵住了,她停留在幾誅綠色的玫瑰面前。
  
  花色青碧,比翠玉還要美麗,瀰漫著自然的純真,即使在遠處觀看,那種美也令人終身難忘。這就是花中極品,極其罕見的綠玫瑰的豐姿。
  
  「為什麼會有綠玫瑰?」她的語氣有點不悅。
  
  「相傳,綠玫瑰開花時,許一個願望,任何美好的願望都能實現。」身後有一道溫情的聲音娓娓的述說,「這幾誅綠玫瑰是我從遙遠的地方移植過來的,玫瑰應該長在玫瑰的花叢中,即使它們那麼的與眾不同,對嗎?」
  
  曾經有一個人……
  
  我一定要為你找到一種最適合你的花,那種花自然、純真、美好,就好像你一樣。
  
  綠玫瑰的花語,愛情長存。
  
  這樣陌生人種下的花,她應該毫不猶豫的從她的玫瑰園裡剷除。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軟了。
  
  於是,別過臉,她充當沒有看見,默許了那唐突的花朵。
  
  只是……
  
  「媽咪,你記住別碰這種玫瑰。」她叮囑。
  
  據說,這種綠玫瑰含有劇毒,每一個枝條,每一片葉子,每一片花瓣都含有劇毒,一旦觸摸,後果不堪設想。
  
  「是的,我早就叮囑過喬太太了。」紀尋贊同的點頭,回身又再一次細心的叮囑喬媽媽注意事項。
  
  再回身望向她時,她已經繼續在渾然無視一切的照顧她的玫瑰。
  
  微不可聞的歎氣,他以為這張臉走到哪裡都有女孩子眾星供月的圍繞著。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從頭到尾,連正眼也沒有瞄他一下。
  
  為什麼,他會花這麼多時間去照顧這些玫瑰,難道她都不好奇嗎?
  
  風透過倘開的窗戶一陣吹過,滿屋撲鼻的玫瑰花香。
  
  她沒有去注意那個俊美的鄰居不知道何時已經告辭,卻擔憂的站在花海裡,望著一室的芳香。
  
  「這些花香,怕是會吹到隔壁吧……」
  
  喬媽媽心一驚,女兒交代過好幾次,一定要緊閉花室的門窗,但是紀尋說倘開門窗有助於玫瑰花的成長,以致於她忘記了女兒的叮囑。
  
  「夜簫不會聞到這些花香吧?他聞到了怎麼辦?會不會一怒之下將花屋剷平了?!」喬媽媽又驚又怕,又有幾個男人能容忍下其他男人為妻子種下的玫瑰花園?喬媽媽既怕傷害了女兒女婿的關係,又割捨不下這養了十來年的玫瑰花園。
  
  說到底,其實在每個人的心裡,夜簫始終是個不光彩的掠奪者。
  
  「媽咪,你想太多了。」淡淡的,她回答。
  
  其實恰恰相反,夜簫最不在行的就是掠奪。
  
  要不然,在所有人以為龍門門主的位置必在他和雷之間會有一翻惡鬥時,他一言不發就退出了爭奪。
  
  更何況,十幾歲那年,她印象深刻,雷送了夜簫一個非常拉風得汽車模型,珍貴的限量版,喬石看到以後非常喜歡,總是愛不釋手的跑過去觀賞,於是夜簫不在意的毫不猶豫就把它送給了喬石。即使,其實她知道,夜簫是非常喜歡那架模型的。
  
  只因為,他不擅長去喜歡別人喜歡的東西,所以他從來不去爭不去搶。
  
  世界上,很少有他在意的東西。
  
  大概,除了她吧,因為她是夜簫唯一的堅持。
  
  「喬翎!你來了?!」喬父聽聞下人說女兒過來了,就興沖沖的趕過來,「爸爸剛好找你!」
  
  「有事?」她的語氣淡淡,神色更是疏離。
  
  「爸爸搭好了一條能賺大錢的路子,只要夜簫松個口,願意把軍火賣給……」
  
  「爸,男人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插手。」還未聽完,她就冷淡的拒絕了。
  
  幾年前,喬父因為走私一批貨,被海關攔截住,沒有夜簫,他早就在監獄裡蹲著了。但是公司也因此受波及,一直經營不佳,她明白爸爸多想撈一大筆錢,好讓公司恢復往日的風光。
  
  「只是讓你去勸幾句,又不是要你命!」喬父非常不悅。黑白兩道誰不知道,夜簫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女兒,但是他這個做爸爸的卻在女兒身上撈不到半點好處。
  
  她蹲下,沒有再搭理自己的父親。
  
  齊家白著做什麼生意,黑得又是做什麼買賣,其實她很早以前就清楚的,一直不瞭解、不清楚的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喬哥哥。
  
  所以,她明白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起碼,不要再給夜簫帶來任何麻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4 PM

第十章
  
  「喬翎。」有誰輕輕搖晃著她,讓她一直在那個追不到、尋不回的夢裡恍然兜回現實。
  
  她緩緩的慢慢睜開了眼睛。
  
  象周莊夢蝶,疑幻似真,夢裡尋之不得的臉孔已經悄悄的盡在眼前。
  
  「夜簫,有事?」靜聲的詢問,晨起的聲音,不淡漠也不太熱絡。
  
  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夜簫就是夜簫,即使一模一樣的臉孔,誰也成不了誰。
  
  喬石是冬日的太陽,總是照得別人的心窩暖暖。
  
  夜簫是背在身上的冰箱,時刻能將週遭的氣溫降低在零下十攝度以下。
  
  「兩個孩子想去洛杉嘰迪士尼,會在外頭過一夜,你要去嗎?」今天是兩個孩子的生日,他希望她去。
  
  她睜著迷茫的眼睛,無意識的轉向門口兩雙不安緊張的眼睛,一大早冷漠還來不及武裝自己,就已經被孩子兩雙無辜的大眼睛望得心臟一縮。
  
  「你要我去嗎?」轉過臉,她看向他,神情依然是一百零一號的木然。
  
  她聽他的,順從丈夫的話,也是做妻子的本分。
  
  「我希望你去。」今天冰箱的門壞掉了,凍不了旁人,更無法武裝的自己毫不在意。
  
  「嗯。」點頭答應,她起身梳洗。
  
  屋內的男人鬆了一口氣,屋外的兩個孩子歡呼著抱在一起。
  
  屋頂上停了好幾輛直升飛機,全部都是黑鷹,夜簫挑了一架最小型的,將他的寶貝們逐個抱上飛機。
  
  天氣很晴朗,他的心情也很晴朗,即使他依然是不苟言笑的夜簫,但是因為身邊有了妻子兒女的陪伴,心情早已經開滿了花。
  
  動作的利落的將飛機起飛,熟練的操作著操槓,他的飛行技術相當好,並不需要在他們四口之家裡加人一個飛行員做電燈泡。
  
  「爹地好棒!爹地最棒!耶耶!」藍天碧雲,格格興奮的咯咯叫。
  
  摸摸這,摸摸那,姐姐興奮著窗外的美景,弟弟興奮著可以觸摸到不一樣的機械。
  
  爹地好棒!爹地最棒!爹地在他們心中是永遠的英雄。
  
  「會暈機嗎?」他騰出手來,覆蓋住這裡唯一需要照顧的人。
  
  他的妻子一臉的木然,眼神卻有一絲刻意掩蓋的迷亂。
  
  不會暈機,但是她是真的有一點恐懼啊。
  
  曾經,她也像格格一樣,坐在飛機上會為飄過的白雲驚呼,會心情愉快的哼起小歌。
  
  但是,那個原本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現在不在了啊……他的飛機開得這麼好,常常帶著她不斷的起飛,不斷安穩的降落,但是最後居然會「轟」的一聲爆炸,連同飛機一起消失在人海……
  
  「別怕,我會在你身邊。」拍拍她纖細的手,他撫慰她。
  
  說不來甜言蜜語,夜簫的話,只是一種行為的保證。
  
  「媽咪會怕嗎?」格格趕緊也探過頭來,「媽咪別怕,格格也會一直在媽咪身邊。」女兒就是貼心的寶,有獻慇勤的時候,絕不放過。
  
  坐在她旁邊的軒軒已經將小小的手,圈住媽媽纖細彷彿能被風吹走的細腰。軒軒已經是小小男子漢,會保護媽媽了。
  
  漸漸的,她居然安下了心。
  
  他們是一家人,任何時候也不離不棄的一家人。突然,喬翎第一次意識到。
  
  四個小時後,飛機在私人停機砰上安穩降落。
  
  半個小時後,女兒掛在父親的脖子上,弟弟被母親牽在手心裡,四口之家出現在了世界上第一個現代意義上的主題公園——洛杉磯迪斯尼樂園。
  
  兩個孩子一個俯視,一個仰望,絲毫不影響對談,唧唧喳喳個不停。
  
  男人一米九幾高大結實的身材,女人嬌小的身影纖細的骨架,身邊的兩個孩子櫥窗娃娃一樣黑色的眼瞳,這個四口之家,是引人注意的。
  
  看,那頭就有個投藍遊戲機攤的老闆拚命的向他們招手。
  
  男人面不斜視而過,兩個孩子也沒有半分的興趣,眼睛早已經被其他更感興趣的東西吸引,只有跟著他們的女人,走了幾步以後,無意識的斂神,回首一眼,眼神憂鬱。
  
  一一遊覽了與童話故事最密不可分的夢幻王國,兩個孩子在睡美人城堡裡,一個瞇著眼睛躺在台階上裝睡美人,一個沒有白馬也要做英俊的王子,單膝跪在旁邊親吻姐姐的臉孔。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迪斯尼樂園的經典之作,讓他們充滿童趣.孩子們單純毫不做作的快樂,感染了身邊的兩個大人。
  
  夜簫平時一貫面無表情的臉,此時唇角微揚著。
  
  而她,此刻身與心也是鬆弛的。
  
  王子一吻,玫瑰公主一下子甦醒過來,她張開雙眼,大笑著注視著王子,只見王子橫抱起公主,準備按照劇情一起走出宮樓。
  
  夜簫啼笑皆非,瘦弱剛滿四歲的王子正吃力的抱起同樣四歲的公主,吃力的樣子就像身上扛著一頭肥豬。
  
  「小心!別摔到了!」喬翎第一次有了身為母親的憂心感,趕緊上前拉開「王子」和「公主」。
  
  只見「公主」破口大罵,「笨軒軒,平時叫你多吃一點你都不聽!瘦不拉肌的,看出糗了吧!」
  
  「王子」相當委屈,忍不住頂嘴,「為什麼不說你自己平時怎麼不少吃一點?!」
  
  一來一往,兩個人真的吵起架來。
  
  喬翎哭笑不得,準備上前勸架,卻被一個大掌扯住,制止。
  
  夜簫朝她指指不遠處,也有對不到二十歲的小情侶正在吵架。
  
  「叫你多賺點錢,看吧,不聽,就只能帶我到這種窮酸地方來玩什麼浪漫!」
  
  「嫌我不會賺錢?!好!你走,你走!找能給你買名牌包包,名牌衣服的大富豪去!」男孩自尊受損,受傷的大吼。
  
  喬翎張大嘴巴,體會到民間「疾苦」。
  
  沒想到,更加跌破眼球的是上一刻吵得天翻地覆的男女,下一刻已經體會到「生離死別」激情擁吻。
  
  她的皮膚竄上點點潮紅。
  
  趕緊收回目光,低首,驚訝的發現她的一對兒女已經手拉著手,親暱的在說著悄悄話了。
  
  咦?不吵了?
  
  她的兒女怎麼這麼像情侶,有沒有搞錯?!
  
  呆呆的抬眸望著夜簫,夜簫見她呆呆的樣子,揚起的唇角更加咧開幅度,笑聲溢出他的唇畔。
  
  徹底怔住。
  
  連兩個孩子也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奔跑過來。
  
  爹地原來會笑的!



第十一章
  
  在迪斯尼擁有最多服務設施、商店和餐飲的美國大街裡吃好午飯,穿過綜合非洲、亞洲與南太平洋許多原始區域的充滿野性的世外桃源,冒險世界是以一條河流貫穿整個園區,兩岸展現非洲叢林的一景一物。
  
  兩個小孩子象出了籠的麻雀唧唧喳喳個不停,夜簫買了地圖神情嚴肅的研究遊玩地形。其實,迪斯尼世界,她真的很熟,熟到閉著眼睛都能摸到想去的園區。
  
  但是她沒有開口,而是神情平和,同兩個孩子一樣,全心信任、跟隨著他的腳步。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很陌生,很溫馨,後來,她看到也是帶著孩子同游的家庭,她才明白,這是家的感覺。
  
  家的感覺,居然在一個外人看來冷漠到寒粟的男子身上給予。
  
  「爹地!爹地!我們要去玩霹靂過山車!」這是一種類似採礦車的雲霄飛車,在佈滿紅色石頭的河床,以及恐龍肋骨中穿過,最後還有巨石滾滾而來的山崩。
  
  「你要去嗎?」直覺,夜簫覺得她不會去。
  
  果然,她臉色微變,趕緊擺手拒絕。
  
  16歲以後她就再也不敢玩把人甩得老高,這麼恐怖的項目了。女人越老,膽子越小,這個道理她深刻體會,雖然她連24歲的生日都還沒有過。
  
  一邊是兒女,一邊是妻子,夜簫有點小小的為難,他以為他們一家四口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我們玩別的。」他做了決定。
  
  「爹地!我要去,我要去!」女兒不再體貼可人,像個無賴一樣抱著他的大腿撒嬌,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爹地!我也要去!」兒子心智還不成熟,只想著玩,也和姐姐一樣忘記了承諾過要一直陪著媽咪。
  
  一人拉扯著他的一隻褲管,吵到他頭痛。
  
  這兩個小鬼被他寵壞了,從來就不怕他。
  
  「夜簫,你陪他們吧,我四處走走。」孩子們比她更需要他。
  
  突然一念及,她愣了一下,她需要夜簫?曾幾何時,原來夜簫也已經在她心裡悄悄的以需要存在著。
  
  被孩子們弄得沒轍,夜簫這刻才體會到其實電燈泡也有它的存在價值,比如這一刻,如果他帶了保鏢,就可以跟著他的一對子女,而他繼續他一直會陪著喬翎的承諾。
  
  「嗯。」沉默的點頭,學不來婆媽,即使真的很想叮囑她,別跑遠了,別跑丟了……
  
  她不是孩子,不是像兩個四歲的兒女一樣得時刻跟著,她應該不會走丟吧……
  
  夜簫帶著孩子們在「邊界地帶」入場,兩個孩子蹦蹦跳跳,他心不在焉。
  
  ……
  
  投藍遊戲機攤的老闆早上和她打招呼,其實,她認識那個老闆。
  
  「老闆,你找我?」她努力的笑,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停留在無憂無慮的19歲。
  
  迪斯尼樂園,有她最純真最美好的回憶,在這片回憶的淨土裡,她無法冷漠。
  
  「你和喬石好幾年不來了,那個小子是不是發財了?剛才還裝不認識我呢!」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白人,大大的啤酒肚,笑起來很爽朗的樣子,和以前這對總是穿著休閒牛仔裝的小情侶很熟。此刻,見到喬翎,他放下手頭的工作,和她調侃著。
  
  那是夜簫,不是喬石。
  
  沒有解釋,她但笑不語。
  
  「見了你們好幾年了,剛才那雙是你們子女嗎?都這麼大了!長得還真可愛啊,你們真福氣,居然生了對龍鳳胎。想羨慕死人啊!」
  
  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以為一切都還是一樣的「老朋友」,她只能微笑。
  
  「對了!」老闆突然從後面櫃子裡拿出一個半人高巨型的熊娃娃,「上次喬石那小子又破了我們攤子的得分記錄,但是沒有貨只好欠著你們,沒想到一欠就欠了好幾年。」
  
  說上次,其實真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是最後一次,他們到迪斯尼樂園。每一次,他總是能帥氣的打破由自己創下的記錄分,讓她不由的懷疑是不是每次他都故意放水,想贏走老闆的熊娃娃。
  
  她伸手,接過老闆手裡憨厚可愛的熊娃娃,緊緊擁在懷裡,貼近心臟的位置。
  
  臉孔涼涼的,摸一下,發現都是冰涼的眼淚。
  
  每次,喬石總是將贏來的娃娃送給週遭在哭鬧的小孩,這一次,在流眼淚的是她,是不是她就可以獨享這個娃娃?
  
  「謝謝老闆。」聲音沒有哽咽。
  
  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沒有眼淚的生活,她還是可以一直做的很好,不是嗎?
  
  突然,週遭一片喧嘩與掌聲。
  
  「老闆,有人破記錄了!居然有個帥哥人打破了這五年來沒有人能破過的記錄!而且分數高出好多!」一個夥計興奮的跑過來和老闆報告。
  
  「真的啊?!」老闆大喜,他不是吝嗇的老闆,每次有人能破記錄,頭個最開心的就是他,所以他特喜歡這對很久沒來了的情侶。
  
  週遭裡三圈,外三圈,圍著這個能打破記錄的「帥哥」,這個帥哥異常的修長,頭髮象黑玉般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眼瞳象黑色的瑪瑙一樣清澈迷人,他俊美的側臉完美得更像一尊雕像,斂首、抬眸,他每一個動作都優雅的引人入勝。
  
  即使隔著這麼多人,他和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他薄薄的唇角有抹溫柔的笑意,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在看她,恍若有朦朧的白霧籠罩在他週身,神秘四射,讓人捉摸不定。
  
  她認識他,他是她的新鄰居,可是,她好像又不認識他,因為他帶給她太強的熟悉感。
  
  有個人,也喜歡這樣故作神秘的給她帶來捉摸不定的感覺。
  
  我要做妖精!我要做世界上最美麗的男妖精!
  
  有男人做妖精的嗎?你想噁心死我啊!
  
  不!我想做妖精,迷死你,哈哈哈哈……
  
  如果說世界上有妖精,那麼她的這個新鄰居俊美得還真像個妖精,一雙電眼,隨便回眸一視,輕易能攝人心魂。
  
  她淡淡的笑,抽身離開。
  
  妖精蠱惑不了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6 PM

第十二章
  
  往邊界地帶園區的方向沒走幾步,就迎面看到了焦急、四處尋找她的夜簫,因為她的臉被巨型熊娃娃遮住,他並沒有看到她。
  
  「爹地、爹地!別跑這麼快,我和軒軒快跟不上了!」格格和軒軒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跑著。
  
  夜簫非常高大,他一個腳步邁出去就頂孩子四五個步伐,更何況他現在每一個腳步都邁得很焦慮。
  
  夜簫回身,利落的一手各撈起一個孩子夾在身側,步伐沒有停消過。
  
  「找我?」寂靜的現身,突然覺得這樣的他,有點好笑。
  
  找尋的人突然自己出現在他面前,他怔神,悄悄鬆了一口氣,也將兩個孩子平穩落地。
  
  「我打了好幾通手機給你,你沒接。」語氣並無抱怨,只是平淡的闡述。在雲霄飛車裡下來,沒有見到她,冷峻的臉就再也維持不了平靜。
  
  「可能周圍太吵了,沒有聽見。」淡然微笑,眼裡卻多了一絲懈下心防的恬然。
  
  但是,他注意到的不是那抹開始有點悄然改變的轉變,而是她臉上稍顯的倦意。
  
  「今天就玩到這裡,下次再帶你們過來。」他的話,在這個家裡就是權威,即使還是玩心很重,但是兩個孩子還是趕緊乖巧的點頭。
  
  格格不比她爹地,全部的心思都在媽媽身上,她反而對媽媽手裡抱著的熊娃娃相當感興趣,興奮的問,「媽咪,送給我的嗎?謝謝!」有娃娃,當然是送給她了!兩隻小手理所當然的伸了出來。
  
  她愣了一下。
  
  有些東西如果注定不是你的,怎樣也強留不住。
  
  即使心裡再不捨,她還是遲緩的、艱難的,將手裡的熊娃娃,動作緩慢的交了出來。
  
  「謝謝媽咪的生日禮物!」格格快樂的道謝,一心以為這是媽咪送她的生日禮物。
  
  旁邊一言不發的軒軒攪動著衣角,緊咬著下唇,顯然有點難受。
  
  明明是兩個人生日,為什麼只有格格有禮物?
  
  喬翎再遲鈍也看出來了,兩個孩子中有一個不太開心,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和孩子們如何相處,她又該如何解釋,只能侷促不安。
  
  「格格是女娃娃所以送玩具熊,爹地給你買玩具汽車模型。」夜簫安撫的摸摸軒軒的小腦袋,開口替妻子解圍,雖然連他也實在不太明白為什麼喬翎只買一份禮物。
  
  軒軒的心情他能明白,就好像,從小到大,收到父親生日禮物的永遠只有喬石,即使喬石一再的強調禮物是兩個人共有的,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對無論哪種性格的孩子來說,公平是最重要的。
  
  「這位小姐,你抱不動的玩具熊我順手幫你拿過來了。」突然,一個唐突的聲音溫和的在他們身後響起。
  
  俊美的象明星一樣的男子,手裡抱著一隻一模一樣的熊娃娃,瀟灑得站在他們身後。男子眼眸裡含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淺笑著看著他們一家四口。
  
  眉心微蹙,喬翎剛想制止。
  
  「我真的也有嗎?!謝謝媽咪!」軒軒一掃剛才的不開心,大聲的驚呼,趕緊跑到紀尋的面前,睜大清澈的雙眼,規矩的伸出自己可愛的小手,恭敬的道謝,「謝謝叔叔!」雖然他是比較喜歡玩具模型,但是來自媽媽的生日禮物,這樣的意義怎麼能同?
  
  孩子的喜悅與興奮是那麼的形於言表,即使再想拒絕對方的「善舉」,喬翎也只能把已到嘴邊的拒詞,嚥下。
  
  紀尋慢慢的,一點一點蹲起修長的身體,黑色的眼瞳緩緩的注視眼前的小男孩,拿著小熊的手,不禁有一點點收緊,「不客氣,小朋友。」他說的慢極了,彷彿每一個字每一話,都在仔細推敲,都在好努力好努力的去克制自己如岩漿一樣翻滾的情緒。
  
  很快,這種翻滾的情緒,就好像天邊一閃既逝的星辰,掩蓋在黑洞一樣的星空,他慢慢的一點一點微揚他的唇角,勾畫出一個友好、親近的幅度,微鬆自己的大掌,將小熊放到了小男孩的懷抱裡。
  
  小男孩接過小熊,再次禮貌、客氣的道謝以後,就退到了父親的身邊,父親告訴過他,不要輕易搭理陌生人,軒軒烙守在心。
  
  但是格格不同。格格才四歲,其實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小「色女」,她特喜歡長得好看的東西,眼前這個好看得好像雜誌裡走下來的叔叔,馬上引出了她的「追求欲」。
  
  「叔叔、叔叔,你好帥!」格格象只蜜蜂一樣不停圍繞帥哥叔叔嗡嗡響,「叔叔、叔叔,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嗎?我們可以常常打電話。」好喜歡帥哥哦,特別是和她一樣黑眼睛的帥哥耶!
  
  紀尋的唇角依然擢著看似溫和的笑意,將複雜的情緒點點掩埋。
  
  兩個孩子都很可愛,一靜一動……
  
  不知道是會礙手礙腳,還是對他的計劃有幫助……
  
  夜簫警惕的瞇起了一雙鷹眼,眼前看似笑得溫和無害的男子,身上散發著刻意掩飾過的陰鷙,一種掠奪者不懷好意的陰鷙。
  
  他迅速的掠過對方的全身,鷹眼就像最精確的X光一樣,連最細微之處也絲毫不放過。
  
  很好,對方身上沒有藏槍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武器。
  
  是敵。但目前構不成威脅。
  
  不想惹事,也不想嚇到喬翎和孩子。
  
  在家人面前,既然環境構不成危害,那麼他願意「愚鈍」一點,也願意學著不這麼敏感。
  
  「走吧。」即使聲音淡得好似一陣煙,卻也充滿了不容辯駁的權威。
  
  還沒要到帥哥叔叔的電話號碼耶!格格這頭不甘,那頭不敢拂逆爹地,特別是軒軒已經乖巧的拉住爹地的衣袖,一副隨時跟著爹地走人的樣子。
  
  「我可以再見到你嗎?我怎麼樣才能聯繫你?」天那!四歲的她被射中愛神邱比特的一見鍾情之箭,誓要拿到帥哥的電話。
  
  「格格!」低沉的男聲催促的響起,夜簫蹙著眉頭,女兒的過度活躍令他極其不悅。
  
  彷彿故意挑恤,紀尋對不遠處男子的不悅置若罔聞,他捉摸不定的笑容直接掠獲一顆小小芳心,他用輕到只有他和小傢伙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保證,我們會再見面。」
  
  「拉勾蓋章一百年不後悔哦!騙人會長長鼻子哦!」可愛的小拇指已經伸了出來,不放心的要求蓋章。
  
  「我保證。我們不僅會在再見面,而且……會常常見面。」修長的小指已經覆上了小傢伙的小指。
  
  拉勾蓋章一百年不後悔!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卻給人依依不捨的感覺。
  
  「格格。」直接過來拉住女兒的手的,是她。
  
  淡然的眉心也輕蹙。
  
  連她,也不喜歡女兒太接近陌生人。
  
  陌生人……
  
  她的眉宇,寫滿了對陌生人的警惕。
  
  紀尋,低眸,隱藏心悸。
  
  
  
第十三章
  
  晚上,他們一家四口在五星級的世界著名連鎖酒店住下。
  
  夜簫訂得是兩室一廳的家庭套房,說真的,原本出行計劃裡,是沒有她的。
  
  他沒想過,她會真的答應。
  
  而現在是旅遊旺季,想改簽房間,也已經是不可能了。
  
  兩個孩子剛從KFC裡過完生日,兩個小腦袋上甚至還帶著紙樣的生日皇冠,孩子們的情緒依然處於興奮狀態,一來一往,說個沒完。
  
  很奇妙的感覺,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和夜簫會坐在KFC裡,他陪著她和孩子們吃著廉價的食品。夜簫不是另一個人,那個人喜歡餵她吃著垃圾食品,然後等她吃完了以後,笑嬉嬉的唬她,她吃進了多少致癌物質。那個人,說聞到這些垃圾食品的油膩味就非常不舒服,他對一切不健康的食品總是敬謝不敏。但是,他願意陪著她,看著她,因為那個人寵她,愛她……
  
  但是,寵她愛她的,又何止是那個人?
  
  就算她真的是一顆無藥可救的石頭,她也能感受到夜簫是真的在寵她,從他緊蹙著眉頭,一根接一根的從容吃下垃圾食品就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的想融入她和孩子們的生活。
  
  「爹地、爹地!我明年還想在KFC裡過生日!你和媽咪還是要陪我們哦!」象去年一樣再盛大的生日宴會也比不上今年的生日來的有意思,像以前一樣,即使請到了全班的小朋友參加,也比不上和爹地媽咪一起過生日的溫馨。
  
  「我沒意見。」夜簫單手同時幫孩子們拿著兩個巨型熊娃娃,另一隻手沉著的開著房門。
  
  他和孩子們的輕鬆自在,反而昭顯得她的緊張更加明顯。
  
  除了緊張,她還很不安。
  
  兩個房間……那麼勢必今天晚上,她得和夜蕭同房……並不是害怕什麼,畢竟她和夜簫是夫妻,夫妻之間身體的融合也不是沒有過,只是……真的,真的很不習慣。
  
  沒想到。
  
  夜簫將孩子們的梳洗用品放在一間客房裡,然後把她的用品放在主臥室內,再接著,他將自己的用品擱在客廳的浴室裡。
  
  他……?她不敢問。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待會兒切生日蛋糕時,我回房叫你。」他從來不對她有什麼要求,並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只是這樣的井井有條,讓她反而有一種置身為客人的疏離感。
  
  「嗯。」點頭,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淡然的回房。
  
  在手放到房門的把手時,她忍不住回頭。
  
  夜簫正背對著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準備看新聞報導,兩個孩子也並不回房,一左一右的窩在父親身邊,但是很顯然,他們也有自己想看得電視節目。於是,夜簫準備看的新聞報導在「強取豪奪」下變成了卡通劇,但是,他沒有任何不悅,反而,寵溺的讓渡電視,隨手取下客廳供給客人而擺放、無聊乏味的財經雜誌,看了起來。
  
  他真的極寵極寵孩子們。
  
  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孩子們並非他的親生骨肉,一切緣於欺騙,那麼,他會怎樣的憤怒?將愛全數收回?將所有寵溺丟到太平洋裡?那時候,孩子們該怎麼辦?……
  
  心一顫,一時間她不敢再想像下去。
  
  凜然推開了房門,覺得很疲憊很疲憊。她首先將自己泡在浴缸裡,身體在溫水的浸泡下,漸漸得變得不再那麼緊繃。
  
  從浴室裡出來時,她終於全身開始鬆弛下來,累得有一點發困。
  
  但是,很奇怪,既然困意重重襲來,窩在被窩裡的她,怎樣輾轉也無法入睡。
  
  客廳裡,孩子們的歡笑聲斷斷續續傳來,即使夜簫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可是她的腦海裡還是不斷想像著他們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樣子。
  
  房門內的她,反而像被他們隔絕開了一樣。
  
  屋內太過靜謐,太過的荒漠,太過死寂……
  
  她突然發現,她不喜歡這樣。
  
  她居然開始對「家」的溫馨有一點動容。
  
  半個小時後,她努力了,她試過了,但是真的睡不著。
  
  於是,她放棄。
  
  她打開了房門,將自己與「家」聯繫在一起。
  
  兩個孩子已經坐在地上玩著積木,卡通電視劇的聲音依然熱鬧非凡,夜簫坐在長型布藝沙發裡,專注得看著手裡的雜誌,英俊的側面,無論哪個角度看,稜角都太過冷硬。
  
  「睡醒了?這麼快?」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夜簫抬頭看見她,有一點驚訝。
  
  「嗯。」她靜默點頭,恬然得坐在他身邊。
  
  總是逃得遠遠得,總是避免和他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裡,這樣的她,反而讓他真的有點不能適應了。
  
  「恩……喝杯紅酒?」他提議,企圖用酒精來和緩突至而來的不自然。
  
  兩夫妻身體的距離幾乎隔著近一米了,他居然會不自然,呵呵,喬翎的唇角有點微扯,眼角有點笑意的痕跡,斂神壓下。
  
  「可以。」
  
  他起身,去吧檯倒紅酒。
  
  他的背影好像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她莞爾,原來,壓迫感這種窒人的感覺並不是單方的,居然,同樣,她也能帶給他壓迫感。
  
  人類都有劣質,發現自己原來從不是自以為的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她的心,居然開始輕鬆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7 PM

第十四章
  
  沉默的遞了一杯紅酒給她,他一向相當的寡言,依然在原來的位置坐回,剛好一米的位置,沒有比原來近分毫,同樣也沒有比原來遠半寸。
  
  夫妻二人,貌合神離、各自心神不定的淺酌著杯中之物,沉默到了尷尬。
  
  誰也起不了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份沉寂。
  
  直到他們的兩個小寶貝放下手頭上的玩具,機靈的插到他們中間空出的那一大塊位置。
  
  「爹地媽咪,我也要喝紅酒!」格格已經大膽到去奪他盛著紅酒的杯子。
  
  「我也要,我也要!」
  
  輕輕一拍女兒趴在他身上撅著的小屁股,他依然坐著卻利落的將酒杯舉得老高,即使格格哇哇叫,掙扎著站起來立在沙發上,像袋鼠一樣蹦啊蹦的,還是勾不到爹地手裡的酒杯。
  
  「媽咪……」一個攻擊爹地,一個怯然的向媽咪索討。
  
  她愣愣得任軒軒一指一指掰開她的手指,從她手間非常小心翼翼的取過了杯子。
  
  「不准欺負你媽咪。」那邊茶色眼瞳光澤一閃,已經看到了她被小鬼「欺負」到淪陷。
  
  「砰砰砰」小鬼拿到媽咪的紅酒趕緊跑開了。
  
  「耶!軒軒好棒!」在沙發上跳著蹦蹦舞,格格不顧爹地啼笑皆非的神情,一方勝利,另一方不必堅持,她利索的跳下沙發,也「砰砰砰」的跟著軒軒跑到角落裡分享「美食」。
  
  「怎麼辦……」她依然愣愣的。
  
  「由著他們吧。」酒杯都在孩子們手裡了,都吃敗戰了,還怎能翻臉耍賴?
  
  被兩個孩子一鬧騰,整個氣氛反而輕鬆了下來。
  
  「不能大口喝!」他沉穩的聲音叮囑著角落裡偷著樂的孩子們。
  
  哪用他叮囑啊,兩個孩子象捧著寶貝一樣各自小口酌了一口以後,兩張小臉皺成一團。
  
  不甜……又酸又澀……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悔不當初。
  
  看到孩子們懊惱、可愛的表情,她的唇角無可抑制的微揚。
  
  「叮咚、叮咚」門口的門鈴恭敬的響了起來。
  
  他起身去開門,再轉身時,他的手裡已經推著一輛推車,上面放著一個精美的雙層蛋糕,用奶油勾畫出格格V軒軒Happybirthday,並點綴著四顆小小的相當可愛的卡通形狀的生日蠟燭。
  
  雖然在KFC裡已經過過生日,但是,他總覺得生日沒有蛋糕,好像不叫過生日,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擁有過屬於他的生日蛋糕。
  
  進來的時候,他順手點上蠟燭,關了客廳的大燈,只留下昏暗的壁燈。
  
  生日蛋糕緩緩的推到孩子身邊。
  
  「耶!耶!吹蠟燭吃生日蛋糕了耶!」兩個孩子相當興奮。
  
  「喬翎。」他回身喚自己的妻子,迷人低沉的醇厚嗓音,他臉上線條不再冷硬,一種極內斂的溫和,漫開一抹近乎寵溺的溫柔。
  
  她起身,向他慢慢走去,極力壓抑著自己快要躍出心房的心跳。
  
  他是夜簫,他是夜簫!即使這樣寵溺的神情那麼相似,夜簫還是夜簫!他不是替身!他不是用來緬懷喬哥哥的替身!
  
  小手靜靜的伸進了夜簫一直向她攤著的大掌,等到了他要的溫度,他的掌馬上緊緊的合攏,將她的手置身在掌心。
  
  他掌心溫度微涼,沒有記憶裡熟悉的暖洋一樣的溫度。
  
  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是夜簫,不想去追逐光的影子——夜簫。
  
  「爹地、媽咪唱生日歌!」兩個孩子起勁的鼓掌,一副沒有聽到生日祝福歌誓不罷休的樣子。
  
  他微窘,「喬翎,你來。」讓他唱歌,怎麼可能?!這輩子都還沒開過腔哼過歌呢!
  
  「爹地,不行!不行!不行!你和媽咪都一定要唱!」格格是個小魔怪,就喜歡磨大人。
  
  「軒軒也要聽爹地媽咪唱歌。」另個小魔怪的存在是為了推波助瀾。
  
  他的表情象活活在上斷頭台一樣窘迫。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格格And軒軒,Happybirthdaytoyo」她的聲音柔柔的唱起,如同清泉一般清澈乾淨的聲音,他無法移動半絲視線的凝視著她,他彷彿看到流轉在那聲音身上的璀璨柔和光芒,有如溪面閃動的透徹光線。
  
  那麼迷人,那麼迷人……
  
  顯然,兩個孩子也被母親如流泉般輕柔的清嗓震攝住,呆呆的,全然忘卻了剛才在一心刁難爹地。
  
  「好了,歌也唱好了,許願吹蠟燭吧。」她神情自若的提議。
  
  她在替夜簫解圍。
  
  小時候,管家劉媽偷偷得沒給他這個二少爺好臉色看時,她用柔柔的嗓子向劉媽撒嬌,替他解圍。
  
  他的父親對他冷言相向,他冷硬得冷著眼聽盡辱罵時,她不忍,替他解圍。
  
  很多很多次,她都用盡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幫助他。
  
  ……
  
  她不是人生第一次替他解圍,但是絕對是五年來的第一次。
  
  所以,他望著她的眼神才會這麼震驚,震驚到情不自禁將手心裡她的小手,捏到緊到讓她有點生疼也不自知。
  
  她沒有喊疼。生活早已經讓她磨練到即使再疼,也喊不了疼痛。
  
  乾咳了一聲,從兩個孩子的偷笑聲中,他終於回神過來,尷尬的微微鬆開她的手。
  
  「咳……快點許願!」他的表情極度不自然,甚至透過微弱的燭光,如果細看,可以驚訝的發現,他看似冷硬的耳廓上有點可疑的紅暈。
  
  可惜,她和孩子們都沒有發現。
  
  「我來許願,我來先許願!」格格興奮的搶先,十指交叉,生怕被軒軒搶了第一一樣,飛快的說出自己的願望,「我要HelloKitty的全套,HelloKitty手錶、HelloKitty髮夾,再從鉛筆到書包,甚至連拖鞋,只要是HelloKitty的,我都要!」四歲的格格已經是粉紅偏執狂。
  
  「沒問題。」夜簫微笑著答應下來,這個願望太簡單了,「你呢?」他轉頭問他的兒子。
  
  軒軒沉默了好一會兒,此刻臉上也不同於年紀的鄭重及嚴謹,他小聲問,「只要我要的願望,爹地和媽咪都可以幫我達成嗎?」
  
  喬翎的眉宇微緊,她不知道兒子要的是什麼,但是絕對沒有格格要得這麼簡單。
  
  
  
第十五章
  
  沉思一秒,夜簫也謹慎的回答,「只要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如果兒子的願望是再要一個妹妹或弟弟,這樣的應承太虛無飄渺,他不會隨便答應。
  
  「我要的很簡單。」軒軒的小臉上透著前所未有的虔誠,「我只想爹地媽咪可以陪我和格格睡在一張床上,一個晚上,只要一個晚上就好!」
  
  他和格格的年紀雖然小,但是父母的感情並不和諧,他們是知道的。最簡單的可以體現在,爹地和媽咪不同床,擁有各自的房間。剛才雖然在一心玩耍,但是他注意到,就連這個套房只有二個房間,爹地也將一間留給媽咪,一間留給他和格格,自己的東西全部放在客廳裡。今晚,爹地是打算好住客廳睡沙發的。
  
  他想要正常的家庭,非常非常想要,即使只要一晚也好。
  
  「哇——」那頭,格格倒嘩拉嘩拉哭開了,「我不要HelloKitty了!不算數!不算數!我和軒軒一樣!要爹地和媽咪陪我們一起睡!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們都可以和爹地媽咪一起睡,只有我們沒有……」
  
  在格格毫無掩飾的哭聲裡,軒軒也紅了眼睛,小小男子漢背過身來,偷偷的抹眼淚。
  
  兩個孩子的孤獨,令夜簫和喬翎的心臟頓時緊縮,緊縮,緊縮到鈍痛……
  
  夜簫抬眸望她,目光深沉。
  
  即使心疼孩子,但是男人的尊嚴,夜簫的驕傲,讓他無法在這個時候對她趁虛而入。
  
  其實,這個家,將來是笑聲還是眼淚,全部在她的一念之間,他和她都明白,只是,他不逼她。無法愛他,並不是她的錯,他並沒有權利去逼迫他人的愛情。
  
  「只要你把心放開懷一點,小翎你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母親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旋。
  
  其實,她不厭惡夜簫,無論逼自己怎樣去冷漠他、敵視他,她始終無法做到厭惡。
  
  但是,幸福,真的可以嗎?
  
  如果她幸福了,那麼喬石該怎麼辦?沒有了她每天渾渾噩噩的沉浸在回憶裡,那麼在那個世界裡,他一個人一定會孤單會寂寞。
  
  幸福代表背叛嗎?如果她幸福了,是不是就代表了她背棄了他們的愛情?
  
  她想自私……但是,「小翎,你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對他們不公平啊!」母親的話,此刻才像大鐘一樣,聲聲敲入她的心間,魔音繞耳一樣,躲不掉,避不開。
  
  「好吧。」她牽強點頭,深徹的歎息,埋入心扉。
  
  這一聲好,她明瞭重大的意義,只怕將來夜簫要求在她房裡過夜,她也無法再狠心說個「不」字了。
  
  一切都變了,變了,像琴曲變了音走了調。
  
  「太好了!」兩個孩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蹦蹦跳跳的抱在一起。
  
  格格大聲的說,「軒軒,我們快點切蛋糕,快點和爹地媽咪回房間『睡覺』。」她將睡覺兩字咬得極重,彷彿這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恩、恩、恩。」軒軒又恢復了原樣,變成了姐姐的應聲蟲。
  
  沒有磨蹭,沒有調皮的蛋糕戰,在他們的啼笑皆非下,兩個孩子快速的切蛋糕,快速的隨便吃兩口。然後「蹭、蹭、蹭」步伐統一的跑回房間取出睡衣,甚至沒有男女有別的意識,一起擠在一間浴室,快速的洗了個戰鬥澡。
  
  才十分鐘,兩個孩子已經快速的完成了入睡前的全部步伐。
  
  喬翎的房間二米大的床塌間,已經兩個小小的身子全部擠在右側面。是啊,很奇怪,孩子們並不是大刺刺的睡在中間,而是全部擠在右側。
  
  「媽咪睡左面,爹地睡中間!」兩個孩子已經將床位也分配好了。
  
  分配好像相當不合理。
  
  也許是兩個孩子和她有距離感吧,不願意讓她睡中間。
  
  尷尬,她躺在了左面的位置,僵硬的身體相當不自然。
  
  夜簫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擦拭著自己黑色的濕發,濕淥的頭髮上,點點的水珠蜒著輪廓分明的俊臉,墜入結實、性感的胸肌。
  
  他頎長挺拔的體格猶如經過精心完美的雕琢,簡單的淺色上衣和長褲穿在他身上,一舉手一投足盡顯獨特的冷硬氣息。
  
  但是,兩個孩子完全不懼怕這種令旁人生寒的冷、這種令旁人生懼的硬。
  
  「爹地,中間!中間!」孩子們愉快的拍著中間空出來的丁點位置。
  
  「讓你們媽咪睡中間。」他冷著一張臉,示意孩子們不許胡鬧。
  
  二米大的床,四個人睡實在是太擠了,孩子那側倒好,靠近牆壁不會有事,但喬翎不睡中間,半夜摔下去怎麼辦?
  
  「不要!不要!爹地要講童話故事給我們聽的!怎麼可以不睡中間?」
  
  夜簫冷俊的唇角抽搐了兩下。講童話故事?兩個孩子看來是存心為難他到底了。
  
  「聽話,你們媽咪睡外面會摔下去的。」
  
  「不會,不會!爹地,我示範給你看哦!」鬼靈精怪的格格,將弟弟的手拉過來,圈住自己細小的腰圍,兩個小小的身體貼得密不透風,空間頓時空餘出了很多,「看,這樣我們才不會摔下去哦,爹地和媽咪也這樣就不會摔下去了!」
  
  喬翎的臉色微頓,原來……
  
  「你們媽咪睡中間。」不理會兩個小鬼,夜簫直接示意喬翎往中間挪。
  
  喬翎微顯不自然的往中間挪近,勉強逼自己忽略兩個孩子面面相覷的繼續想對策。
  
  夜簫拉過被子將她們蓋好,自己掀開被子,沿著床沿躺下。
  
  床塌僅剩的位置相當小,連被子也只能勉強遮蓋住半個身體。
  
  不過這樣對夜簫還好,連冰冷的雪地,蕭條的公園長椅,甚至樹上、草地上,哪一個地方他沒睡過?
  
  「夜簫,你挪進來吧。」她還是開口了,即使遲疑了很多個一片刻。
  
  有哮喘的人,不能受寒,氣管一受寒,哮喘就很容易發作。
  
  聞言,夜簫胸口意外的震了一下,彷彿穿越了遙遠的距離,幸福的希望就在眼前向他招手。
  
  他將自己頎長健碩的身軀挪近了被窩,貼近她凝露一樣清香的氣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8 PM

第十六章
  
  「爹地、爹地!講故事!」兩個小鬼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沒故事!」他一口回絕。
  
  是不是他平時太寵兩個小的了,害得他現在怎麼有種被人欺在頭上的感覺?
  
  「爹地!童話故事書!我帶了哦!」格格得意的揚揚早已經被她偷渡上床的童話書。
  
  「爹地,我們好想聽故事,平時黃老師這個時間都會給我們講故事的……」軒軒摟著姐姐的小細腰,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聲音說的不大,卻聽起來好委屈。
  
  「是啊!是啊!不聽故事我們睡不著!」
  
  夜簫冷俊的臉抽搐了好幾下,都怪他!都怪他!為他們招聘家庭老師時,在工作範圍內加了一條臨睡前必須給孩子們講床頭故事,因為他總覺得這樣孩子的成長才能無憂無慮一點。
  
  現在真是搬來大石頭砸自己的腳。
  
  「夜簫,你講吧……」最近距離出現了叛軍,喬翎忍不住開口支援。
  
  床頭故事……她小時候也沒怎麼聽過……好想聽……好吧,她承認,她有點想作弄他……
  
  意識到這點,她僵凝了一下。多久了?想作弄人……這樣的感覺真的已經離開好久好久了……
  
  夜簫的頭皮整個發麻,拒絕喬翎從來不在他的能力範圍。
  
  「書。」惜字如金,冷冷,硬硬,不甘不願。
  
  「爹地太棒了!」格格一激動,雙腳直蹬,差點蹬到喬翎,一個擁抱,夜簫將喬翎拉近自己的身體一點點,以免真的被女兒傷到。但是,也就是這樣拉近一點點,她整個人都被緊緊的置身在他懷裡。
  
  她四肢的溫度真的很蒼冷,他解開自己的衣扣,將她冰冷的雙手置身在他微暖、結實的腹部,在用自己的足輕輕摩擦她的足,一下又一下,輕輕柔柔,將她慢慢摩擦到回溫。很情色、很曖昧的動作,但是他的眼裡並沒有絲毫的挑逗與情慾,只有全心的認真與專注。
  
  真的,真的,只是幫她取暖,無關風月。
  
  不可否認,這樣單純的動作,這樣的專注,她心間那暖暖滑過四肢百骸的感覺,叫做感動。
  
  她的雙手緊了一下,在抗拒與感動之間游移,最終,她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頭頜埋在了他的胸膛。
  
  罷了,罷了,從此以後,她好好的和夜簫過日子吧。
  
  夜簫並沒有察覺她的掙扎,兩個孩子也並沒有關注到厚厚的被子下「暖暖」的一幕,他們笑嬉嬉的將故事書遞了過來。
  
  格格開始點故事,「要聽人魚公主!黃老師總是不講這個故事,說這個故事不適合小孩子聽!」
  
  反正就看書念字,他管他人魚公主還是白雪公主!夜簫騰出一隻手,接過了故事書。
  
  「在海的遠處,水是那麼藍,像最美麗的矢車菊花瓣,同時又是那麼清,像最明亮的玻璃……」他照本宣科,念得面無表情,人魚公主還沒出場,已經徹底被兩個孩子嫌棄掉,「爹地!不要念得這麼快拉!」
  
  抗議生效,夜簫無奈的放緩音調。
  
  「……她們是六個美麗的孩子,而她們之中,那個頂小的是最美麗的了。她的皮膚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藍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過,跟其他的公主一樣,她沒有腿,她身體的下部是一條魚尾……」
  
  「爹地討厭拉,念得一點感情也沒有!」
  
  抗議無效,夜簫頭皮發麻,依然面無表情的念著,就像在念得是最最無聊的財經消息。
  
  「……他美麗的眼睛已經閉起來了,要不是人魚公主及時趕來,他一定是會淹死的。……鮮紅的太陽升起來了,在水上光耀地照著。它似乎在這位王子的臉上注入了生命……王子漸漸地甦醒過來了,並且向周圍的人發出微笑,可是他沒有對她作出微笑的表情,當然,他一點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她……」
  
  身邊傳來了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兩個小魔頭終於睡著了!夜簫鬆了一口,合上故事書。
  
  「接著呢?」沒想到懷裡傳來一聲細響。
  
  他低下如水晶般茶色的眼眸,對上她聚精會神的眼睛。
  
  「還想聽?」他問得很輕聲,彷彿生怕吵到兩個孩子,更彷彿生怕嚇到懷裡的大孩子。
  
  「嗯。」她矜淡的點頭。
  
  好,她想聽,他就願意把她當孩子一樣寵著。
  
  他重新翻開了故事書,「……他挽著她的手,把她領進宮殿裡去。正如那巫婆以前跟她講過的一樣,她覺得每一步都好像是在錐子和利刀上行走……王子一無比一天更愛她。他像愛一個好孩子那樣愛她……教堂的鍾都響起來了,傳令人騎著馬在街上宣佈訂婚的喜訊。小人魚向上帝的太陽舉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淚……人魚公主變成翻騰的泡沫消失在大海裡。」
  
  故事完了,懷裡的人異常的沉默。
  
  「睡吧。」他輕柔的拍拍她的後背。
  
  「為什麼人魚公主不落下那一刀呢?」這個故事,幼年聽著和成年後同著,感覺真的是完全不同。
  
  因為他的眼裡沒有她的存在,因為,愛是成全。這句話,埂到夜簫唇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如果愛是成全?那麼他就是全天下最偽善的人。
  
  他的背上有一個十字架,即使連上帝也無法赦免他的自私,他的掠奪。
  
  但是,擁著她,等於擁抱住了全世界的幸福,所以,這一輩子先讓他幸福吧,下輩子、下下輩子再讓他下足地獄,為所犯的錯誤一一贖罪吧。
  
  為什麼人魚公主不落下那一刀?因為,如果她可以落下那一刀,她就不會為了來到王子的身邊付出一切。
  
  正如,如果他可以離開她。十四歲那一年第一次殺人以後,埋在雪地裡的他,連心臟也沁涼了,他不想從此成為殺人的工具,他想離開這個家。如果可以不愛她,那麼,世界的某一端的今天,他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領,他也許可以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如果可以不愛……
  
  他微涼的唇劃過她的額、吻上她矜淡的雙眼。
  
  如果可以不愛,那麼,這一刻,他不會那麼想吻上那個與心臟那麼貼近的位置。
  
  ……
  
  喬翎的手心微燙,心在發慌,孩子就在咫尺之處貼著她的後背,她不敢,也不能推開他。
  
  她只能無助的閉上眼睛,任夜簫吻上她柔軟的唇。
  
  他的吻如寸寸文火一樣,小心翼翼又滿含深情,從蜻蜓點水到寸寸深入。
  
  他的溫柔太過專注,太過小心,太過呵護。她歎了一口氣,任他清新的舌尖順著她的歎息滑入她的舌畔,糾纏、探索、纏綿。
  
  輾轉、輾轉……將所有的柔情傾入……
  
  她冷硬的心,像觸在熔漿裡,不得不點點被溶化。
  
  他已經將心對她全數打開,毫無保留,只希望,與她心臟的那個位置再近一寸再近一尺。
  
  窗外,連月亮也在彎著眉,微微笑。
  
  窗外,連星星也在眨著眼睛祝福。
  
  為這五年來遲來的擁吻。……
  
  心不設防,只是沒有想到迎來的,依然是傷害……
  
  
  
第十七章
  
  同家酒店豪華大氣的總統套房,整個房間豪華考究不言而喻,如同金元帝國的昭顯,套房的設計及用料一擲千金,單客廳的沙發已經是天價。
  
  但是,那邊家庭套房裡溫情在寸寸上演,這邊總統套房內陰霾卻在步步燃燒。
  
  俊美的男子臉上佈滿陰鷙,讓空氣也結了冰,凍了霜。
  
  豪華、空落的環境更加映照得人心蕭條。
  
  男子陰鬱的目光緩緩切過酒杯邊緣,連透明的玻璃散發的光澤也如此寂寞。
  
  他一飲而盡。
  
  「和資料裡完全一樣,齊夜簫的生活還真簡樸,被排名美國前五十富豪之一,帶兒女妻子出遊,住得居然不是總統套房,而是普通的家庭套房。」背對著窗,低沉的波斯語來自屋內穿著高貴、嚴謹,褐髮灰藍眼眸的男人。
  
  「美國最有勢力的黑社會龍頭組織,連全球都有勢力範圍的龍門堂主,紐約最大的物流公司COSMOS的執行董事長齊夜簫,果然和資料裡寫的一模一樣,為人處事,低調、冷硬。」
  
  褐髮的男人逕自說著,俊美的男人,一杯接一杯也逕自飲盡杯中烈酒。
  
  「紀尋,你說齊夜簫怎麼娶了個和他一樣,這麼……冷感的老婆……」褐髮男人努力的終於想了一個形容詞來形容總是一臉冷漠的女人。
  
  紀尋聳聳肩膀,深邃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乾脆把那女人綁了吧,如果資料沒錯的話,那個女人就是齊夜簫唯一的軟肋了,我就不信,龍門不會就範。」褐髮男人的臉在發狠著。
  
  那張白日俊美溫和的臉,此刻半分表情也沒有,深沉得讓人看不透、摸不明,「你認為有用嗎?別忘記了,這幾年齊夜簫在逐漸淡出龍門,連唯一的兒子也沒有按照規定送去龍門培養成暗勢力接班人。現在龍門真正的掌舵依然是雷。約瑟,雷。約瑟這個人視女人為玩物,他唯一在意的人就是自己的兄弟齊夜簫,你有把握即使綁了那個女人,雷。約瑟會就範?」
  
  褐髮男人深思,承認,「確實太冒險了,一子錯就會滿盤皆錯。」這個錯,他們賭不起。
  
  「所以還是按照原計劃吧,齊夜簫再神勇也不過是個有弱點的男人,把他弄到心神大亂,我們下手用特製毒品控制住他就會很容易。」紀尋不甚在意的開口,全身氣息慵懶、陰沉。
  
  「你對他老婆有把握?」褐髮男人嚴瑾的詢問。
  
  「女人?對我來說,太過容易。」紀尋冷哼,神情彷彿獵物手到擒來般的自信。
  
  「我們找了這麼多他老婆和他哥哥的過往給你演這齣戲,紀尋,希望你別令我們太失望。」
  
  「這幾年哪一出任務,我令你們失望過?」紀尋俊美的眉頭不悅的深鎖,彷彿極其不耐。
  
  「沒有,我們相信你的能力。也願穆罕默德保佑我們伊朗,希望可以早一點得到我們伊朗急需的武器。」
  
  褐髮男人說完也毫不廢話,步出房間,將空間獨自留給了紀尋。
  
  吧檯上又放了一份新的資料,裡面又是熟悉的名字喬翎、喬石。青梅竹馬的歡笑聲,小情侶甜蜜的爭吵聲,字字躍入文件的紙間。
  
  渾身散發寂寞氣息的男人連眼斂也沒有抬眸望一眼文件,他緩緩的步向窗邊。
  
  有多少年沒有真心笑過了?
  
  透過玻璃窗,站在這個城市最高的位置,他俯視著燈火通明的不夜城,任落寂流淌過心間。
  
  這麼多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是在為他點照。
  
  「齊喬石,你會甘心嗎?」他低聲喃喃,神情複雜、空洞,彷彿與空氣在對話著,「你的妻子枕邊睡著弒兄之人,他們連孩子都四歲了,齊喬石,你甘心嗎?……就這樣被人遺忘,忘得一乾二淨……」
  
  諾大的空間,只有他的聲音在寂寞的響徹著,沒有人陪伴,甚至連回音也沒有。
  
  他回身,走過吧檯,拿過資料,一張照片從黃色的資料袋中掉出落在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地面上。
  
  他緩緩的蹲下,撿起照片,望著照片上笑得像冬日的暖陽一樣的男子,心情,很複雜,很複雜。
  
  「齊喬石,你真的是個大傻瓜。」
  
  輕歎一聲,他將照片重新放回資料袋,俊美得臉上佈滿陰霾。
  
  走回自己的房間,他隨手將資料袋擱在一旁,坐在書桌邊,他發了一下呆,然後拉出抽屜,將一個厚重的日記本拿了出來,坦開,翻到最後一頁。
  
  那一頁,字跡凌亂、寫得更是凌亂,可以輕易窺見主人沮喪、痛苦的情緒。
  
  「很亂,難受到象被人掐住脖子一樣。
  
  對小翎來說我算什麼?我們的感情算什麼?真的像她的父親說的一樣,他乖巧的女兒,只是為了他的事業才會下嫁給我?
  
  夜簫不屑的告訴我,這場婚姻只是一場利益的結合,一場骯髒的交易。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我當時那麼理直氣壯的可以回答他,不可能!為什麼現在我的心亂成這樣,每一寸都在懷疑,每一秒都在掙扎。
  
  我不相信夜簫,即使他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因為他對喬翎的愛戀,那麼明那麼澈,只有喬翎那個大大咧咧的傻妞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知道,從小到大,什麼東西我都是拿到最好的那一份,夜簫什麼都讓給我,其實同樣,除了喬翎我也什麼東西都可以讓給他的,除了喬翎而已……
  
  我沒想過象父親所言的獨享齊家的一切,真的沒有……
  
  『誰叫我們家喬石就是喜歡你們家喬翎,既然他們結婚了,那麼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就不再猶豫了,以後COSMOS會專門開闢一條路子,替你們喬家走私貨品。』
  
  『哈哈,幸好還是我的乖女兒懂我的心意,主動提出和喬石結婚,我們一直僵持了這麼久的買賣,終於通過我的乖女兒,我們兩家有了緊密的合作關係。』
  
  『哦?喬翎知道我們兩家明著做什麼買賣,暗地裡又做什麼交易?』
  
  『當然!我從來不瞞著她的,哪裡像你一樣把你家的喬石保護得像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一樣。』
  
  ……
  
  在夜簫的指引下,聽到這些話,我整個人情緒處於崩潰階段。
  
  喬翎你到底愛我嗎?如果愛,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陰暗,為什麼你要把我們的婚禮變得這麼齷齪?!
  
  喬翎你到底愛我嗎?難道你這麼迫切的提出和我結婚,真的是因為你父親而已?是因為那一場骯髒的交易而已?
  
  我嚮往的愛情乾淨而純真,不是這樣的!喬翎,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結婚了,喬翎,除非,你真的只是因為愛我……單純而簡單的愛著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9 PM

第十八章
  
  一趟出遊,他和她的關係有了意外的好轉。
  
  這幾日,夜簫的心情都相當不錯。
  
  這樣的體現,COSMOS物流員工可以深刻體會,起碼這幾日執行董事長雖然依然面無表情,卻不再身上象老背著一個大冰箱一樣,沒事就凍凍人。
  
  「齊總,這是藍威公司要求調價的書面申請函,您過目一下。」財務部的經理戰戰兢兢的將文件遞上。
  
  這是今年藍威公司第幾次要求調價?對方真的很會刁難,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三次了!
  
  夜簫正埋首處理桌上因為度假二日堆積如山的文件,忙碌的連頭也懶得抬一下,但是,他手裡的鋼筆停頓了一下,墨水在文件紙上暈開。
  
  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尚未有任何訓責,但他身上凌厲、冰寒的氣質,早已經嚇得財務部經理兩腳不住的發抖。
  
  「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來?」他說得極慢極慢,慢到讓人窒息的音調。
  
  「對不起!對不起!……」在財務部經理幾乎快要嚇得兩眼一翻昏倒的時候,沒想到,他淡淡的開頭,「擱著吧,我來處理。」
  
  財務部經理如釋大任,「謝謝總裁,謝謝總裁!」哈腰點頭個不停,急忙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財務部經理剛一出去,門還未關嚴,已經有一抹利落、幹練的麗影沒有打任何招呼,推門而入。
  
  夜簫繼續手頭的文件,眼斂也未抬一下,已經熟悉到一聽「咯咯咯咯」幹練的高跟鞋腳步聲就知道是誰。
  
  「那個沒用的飯桶,又來報告搞不定的事項?」褐色的卷髮全數散落在肩頭,如果不是棕色的眼瞳閃爍著比男人還要精練的光芒,那麼,眼前的女人漂亮得就像芭比娃娃一樣。
  
  「各人有各人的常處,雖然JING魄力不夠,不過貴在心細。」難得夜簫肯開口說幾句。
  
  「我幫你搞定。」簡。約瑟順手將剛才財務經理擱下的麻煩接手過來。
  
  「嗯,謝謝。」
  
  「晚上一起用餐。」漂亮的眼睛緊盯著眼前依然面無表情忙碌著公事的男人,故作隨意的提出邀請。一個男人怎麼可以迷人成這樣?拿槍的時候無情到能駭人心魂,拿筆的時候,冷硬中卻帶著天生貴族般舉手投足的高雅。簡。約瑟確定自己真的愛他到無法自拔,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帶給她類似於仰慕一樣的癡迷。
  
  「今天不行,晚上有個宴會。」他隨口拒絕,和簡。約瑟兩人一起用餐的意義在他心裡就如同和助理一起工作餐,並無任何不妥。
  
  「宴會八點才開始,你也該先填飽自己肚子吧。」簡。約瑟聳聳肩膀,也好似不太在意他的拒絕,卻依然貌似無意的繼續邀約。
  
  「空出來的時間,我想去買點飾品送給喬翎。」他的唇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簡。約瑟愣了一下,又買飾品?夜簫買飾品送給喬翎代表一個單一的信息,昨天晚上他們做了親密的事情。她壓制下漫天翻滾的愚蠢醋意,故作灑脫的問,「怎麼,這回不需要我這個業餘珠寶鑒定師的推薦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我陪你去買吧,要不你們男人挑選珠寶得眼光總是抱歉到令人不敢恭維。」夜簫討好女人的方式質樸到有點「愚鈍」,簡。約瑟從來不會提醒他,做為喬翎妻子的立場其實這樣的「討好」等於間接侮辱。
  
  夜簫抬眸,茶色的眼眸淡淡的回視簡。約瑟,以往讓她陪著,他確實有自己的私心,這樣的私心就是讓他曾經出生入死過的夥伴看清楚,這輩子除了喬翎,他不會再愛其他女人了。無法對她回復相應的感情,起碼,他有義務讓她看明白認清楚。
  
  「不用了。」他淡淡的拒絕。
  
  夥伴在他們這些共同在刀頭上舔血的人心中,是不能輕易傷害的。
  
  「OK。」簡也沒有任何堅持,灑脫的攤手,「那我下班了。」
  
  因為從來不死打賴纏,所以她才能跟在自己愛戀男人身邊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與接近。
  
  夜簫迅速描了一下辦公桌上已到點數的時鐘,「我也該下班了。」他開始低頭整理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
  
  總是希望給喬翎最好的,雖然真的很不清楚女人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禮物,但是,每次他也用足了時間去挑選。
  
  簡朝他擺擺手,轉身沒走幾步,又轉了回來,「夜簫,抬起頭來。」
  
  聞言,夜簫不解的抬頭。
  
  「領帶亂成這樣。」簡輕笑了出聲。
  
  因為今天晚上有應酬,夜簫不得不穿著正裝西服過來上班,忙了一天,被領帶勒壞了,不免有點扯動。
  
  「我幫你。」簡的雙手已經伸了過去,熟練的幫他輕解領帶,頂定好位置,重新繫上。一圈又一圈,牢牢的鎖住他。
  
  他不甚在意。
  
  她笑得漫不經心。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感覺,套用在別人身上其實是相當曖昧的,只是男人無心,女人刻意,單足的戲碼永遠唱不起來。
  
  夜簫面無表情,心無動,情自難動。
  
  但是,落在旁人眼裡,就沒有這麼單純,所以,簡。約瑟是齊夜簫的情婦的謠言時有發生。
  
  就像現在,辦公室的門唐突的被推開,「夜簫!我有事情找你談……」喬翎的父親見到眼前正在打領帶的男女,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活活抓奸在床一樣。
  
  「有事?」夜簫冷淡的回應,簡。約瑟剛幫他打好領帶,他就退開了欣碩的身體,他臉上的表情並無任何波動與不安。
  
  「咳……」不自然的倒成了喬父,「有點事情和你商量。」
  
  「說吧,這裡沒有外人。」有的只有夥伴。
  
  「恩……」沒有外人?!那……女兒會不會失寵了?喬父原本理直氣壯,變得有點囁嚅,「就……提供伊朗軍火那件事,你再考慮一下……」
  
  「沒有考慮的餘地。」夜簫沒有片刻猶豫冷淡的拒絕。
  
  簡。約瑟的唇角嘲弄的冷笑微微揚起。
  
  「真的有作頭,夜簫你又不是沒做過軍火買賣……」喬父急了,連聲音都粗梗了起來。
  
  夜簫茶色眼瞳瞬然變得更加深邃,一種極其犀利的深邃,「兩政關係現在這麼惡劣,龍門不趟這趟渾水!」龍門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為白道上也有龐大的勢力在維護,這單巨額買賣一旦接下,也就是與原本維護的白道勢力為敵,會將龍門推向滅亡。
  
  沒有太大把握,喬父硬著頭皮說,「夜簫,看在喬翎的份上……」
  
  話未完,已經再度被夜簫打斷,「我調五千萬美金給喬氏周轉,其他的事不必談了。」真的很不喜歡任何人拿喬翎比劃什麼事。
  
  五千萬美金?足以填補喬氏現在的資金缺口,喬父大喜,當然不再堅持任何事,「好好好!只談錢多傷感情,改明兒我們有空出去喝幾杯。」果然搬出女兒,萬事OK。
  
  「嗯。」夜簫淡淡的點頭。
  
  喬父一走,簡。約瑟就馬上開口,譏諷,「夜簫你瘋了,又給他錢?這幾年你被喬家挖了多少錢?你又沒有上輩子欠了他們!就算你再喜歡喬翎,也不用把她一家子的生計都背著吧!」
  
  夜簫沉默。
  
  簡。約瑟歎口氣,知道多說無益,「怎麼弄這筆錢?別告訴我在COSMOS調,那些董事會的老頭子不會放過你的!」
  
  「先到黑市幫我調一下。」他冷淡的交代。
  
  「然後順便幫你把你旗下的物業賣掉,手頭的股票再拋一些出來。」簡。約瑟受不了的大翻白眼。她告訴自己,單單為了這,她絕對絕對會把夜簫從喬翎手上奪過來。
  
  
  
第十九章
  
  今天晚上是一場非常盛大的宴會,幾乎所有政商界的重要人物都會出席,夜簫作為COSMOS公司的執行董事長,是必須在這樣的宴會裡禮貌的露個臉。
  
  上流社會豪華盛宴裡,夜簫冷眼旁觀與自己完全格格不入的世界,那個世界裡男男女女們,杯光酒影,穿著華貴的禮服,人人虛偽熱絡,攀談寒暄。
  
  今晚很難熬。
  
  在那成圈成群的名賈人士中,夜簫將自己退至角落。
  
  半個小時。最多再熬半個小時,他就退場。
  
  突然,宴會廳的門口一陣喧嘩,八卦媒體記者們手裡的鎂光燈閃個不停。
  
  門口,一位金髮碧眼、甜麗可人的貴族少女手挽著一位身著白色禮服,臉孔俊逸出塵的男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位年輕的貴族少女,是今晚宴會的發起人拉菲爾先生的千金,而與她親密的手挽手而入的男子,是近段時間商界最耀眼的新星,他在這三年內迅速在歐洲崛起,專門以像禿鷹一樣,將買來的企業分屍,整頓後轉賣給他人,賺取豐厚價差。
  
  聽說,他的手頭有用之不盡的財富……
  
  聽說,他經商的手段又狠又快,絕不留情……
  
  聽說,他的名字叫紀尋……
  
  很多人懷疑是個假名字,因為他三年前的資料檔案幾乎是空白。
  
  除了來自象罌粟殼一樣,散發著窒人的神秘感的魅力外,據說這位來自東方的男子,有一雙攝人心魂的眼睛,濃密的眉峰,挺直而傲氣的鼻,性感而飽滿的唇,他像上帝特別訂做般完美迷人,有著足以令全世界女人為之醉心失神的俊容。
  
  他走到哪裡都是聚焦點。
  
  所以,今晚到底是拉菲爾千金襯托了這位俊美的男子,還是這位魅力十足的男子襯托了拉菲爾千金?
  
  只是,他在非常璀璨的笑著,一雙黑色的眼眸卻毫無笑意。
  
  他笑起來,習慣性的露出兩排潔白而迷人的牙齒。
  
  好像,某個人一樣……
  
  夜簫茶色眼眸微微收縮,
  
  很多年前,也有一位笑得如暖陽一樣的少年挽著一位清純甜美的黑眸少女,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夜簫將酒杯擱下,抬起腕,看了一下手錶。
  
  差不多時間了,可以走了。
  
  正當他想向拉菲爾先生告辭時,沒想到拉菲爾先生挽著他的千金,身邊並肩著踱著閒適步伐的俊美男子,朝他走來。
  
  「齊總,久仰大名,幸會。」俊美的男人擢著迷人的笑容,眼眸內閃爍著深不見低的微光,優雅的伸出自己修長的手,彷彿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幸會。」夜簫也面無表情的與他握手。
  
  手與手相握之間,那只修長的手,微微緊收,隨後,優雅的退開。
  
  「齊總,您夫人怎麼沒有參加?」拉菲爾先生和善的笑著問。
  
  通常這樣的宴會,都是攜女伴參加的,而只有夜簫是孤身一人而來。
  
  「她不喜熱鬧。」夜簫微微扯動唇角,勉為微笑。
  
  「那真是遺憾了,原來令夫人不喜『熱鬧』啊。」俊美男人,慵懶、閒適的開口,「我還特意不請自來,想見識一下令夫人迷人的舞姿呢。」
  
  夜簫的唇角僵了一下。
  
  「哦,達令,齊夫人跳舞很棒嗎?」拉菲爾先生的千金才剛滿18歲,卻早已經是社交界的寵兒,此刻她一臉好奇的問。
  
  「親愛的,你沒聽過早在七八年前,齊夫人就和齊先生的兄長以一曲契合得天衣無縫的探戈風靡全場的客人嗎?」紀尋唇角在向這位千金調笑著,眼睛卻毫不避諱正視著夜簫森冷的目光。
  
  為什麼是齊夫人和齊先生的兄長?探戈不是只有默契十足的戀人才能舞出個中風采嗎?
  
  拉菲爾先生的千金即使滿腹的疑問,卻也沒有不禮貌的發問,倒是有人故作驚訝,笑容和熙的主動解惑,「親愛的,難道你不知道,齊夫人的初戀情人是齊先生的兄長嗎?!當年他們兩個人還差一點點結婚了呢,聽說婚禮臨時換了新郎……」話尾,他故意逐漸輕聲,讓人輕易聯想到,能陪初戀情人在社交場合大放光彩的女人,如今連陪丈夫來應酬一下也推辭不喜熱鬧,對比是何等的鮮明。
  
  連拉菲爾先生和他的千金都有點微微尷尬。
  
  「拉菲爾先生,時間也不早了,我想先告辭了。」倒是夜簫,依然表情淡淡,彷彿剛才討論的並不是他。
  
  「這麼快就走了?」紀尋舉了一下杯子,「我原本還想和齊先生尋求一下合作的機會呢。」
  
  拉菲爾先生冷抽了一大口氣,誰不知道紀尋是做什麼買賣的,這樣的話,簡直就是一種挑恤。
  
  「COSMOS目前尚無財政危機,並不需要我們雙方有合作的機會。」夜簫整個人依然冷冷淡淡,彷彿沒有任何情緒。
  
  兩個男人一個眼神充滿評估,一個高深莫測。
  
  「抱歉,我真的有點事情,各位,下次再見。」從商真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如果是在龍門,此刻他連斃了對方的衝動都有了。但是,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律,既然他站的位置是在這裡,他必須扮演好自己的本份。
  
  「這麼急著回去,是急著和您的夫人一起迎來您的生日嗎?齊先生,我提早恭祝您生日快樂!」依然是無害到溫和的笑容。
  
  「啊,今天是齊總的生日嗎?」拉菲爾先生一臉驚訝。
  
  「不是今天。」他冷漠的搖頭。
  
  是12點過後的明天。
  
  他的生日和孩子們的生日很近、很近。
  
  ……
  
  望著夜蕭已經漸漸走遠、堅硬挺拔的背影,拉菲爾千金微蹙眉心,不悅的輕聲指責,「達令,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樣會令客人很尷尬的。」她認識的他不是這樣的啊,他風趣、健談,任何事情都圓滑、面面俱到,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失禮,渾身好像長滿了刺一樣,彷彿想戳痛敵人的荊刺。
  
  「我的事,不用你管。」而此刻他一臉陰鷙的表情與冷漠的話語更是陌生到象彼此不認識的陌路人。
  
  「達令,你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拉菲爾千金頓時不安的急忙安撫,社交界高傲的公主,在自己心儀的男人面前,也不免只能將姿態降得很低微。
  
  「我沒生氣。只是覺得我們不必彼此再浪費時間。」他冷冷的拉下拉菲爾千金環在他手臂上的雙手,冷漠的轉身揚長而去。
  
  拉菲爾千金依然愣愣的立在原地,漸漸的眼眸冒起點點紅潮,死咬著唇,不讓眼淚丟臉的在大廳廣眾潸然而下。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甜蜜得像遇見了上帝配予對方不可分離的另一伴一樣。
  
  短短三天,從邂逅到相戀再到無情的被拋棄,社會交界最傲慢的公主,變成了可笑的棄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39 PM

第二十章
  
  兜兜轉轉,夜簫開著他的黑色蘭博基尼跑車,開了二三個多小時,吹足了風,他才將車緩慢的開往回家的路程。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應該……和喬石說完話了吧?……
  
  十二點多,家裡黑漆一片,他的寶貝們早已經睡著,他的妻子屋內也寂靜一片。
  
  他按下了日光燈的開關,光芒照射寂冷的房間,意料之中的,他的妻子,並不在房內。
  
  摸索著床沿,他靜靜的坐下,靜默的等待著她回來。
  
  他知道,他的妻子到哪裡去了。每年的這個時候,天剛一暗下來,喬翎就帶著生日蛋糕到後山,和她心愛的人一起迎來他的生日。
  
  她會唱生日快樂歌給心愛的人聽,她會和她心愛的人說著悄悄話……
  
  起碼過了一點鐘以後,她才會回房……
  
  嫉妒、不甘,這兩個字眼,早已經隨著歲月風逝。他也早已認命,這輩子爭不過搶不回。
  
  她對他的感情,連嫉妒,連不甘的空間都容納不下,那麼他又有什麼好嫉妒,又有什麼好不甘?
  
  牆壁上,時鐘走向了三點。
  
  可能,她要和喬石一起迎來晨熙吧?
  
  僵硬的,他站了起來,西褲的口袋內,他掏出了一個飾品盒。
  
  裡面有一個三葉草形狀的鑽石胸針,典雅而樸質,是他傍晚的時候,挑選了近一個小時才買下來的。
  
  他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打算將飾品盒放進去。
  
  他的性格做不了矯情造作的浪漫,連這樣胸針他都無法甜言蜜語的對她送上。
  
  她一定覺得他沉悶無比吧……
  
  放下飾品盒,他的眼角看見抽屜裡稀稀落落的躺著好幾瓶同樣的藥盒。
  
  他的手一頓,還是拿起了其中一瓶半滿的藥盒。
  
  藥盒上非常清晰的印著「避孕藥」三個字。並附加詳細的說明「房事後48小時內服食,避孕效果可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
  
  他的心一沉。
  
  一直以為,她沒有再懷小寶寶是因為他們一個月才一兩次稀少的房事。即使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再孕育一個小寶寶,但他也沒有對她有什麼要求。
  
  這五年來,她的肚子從來沒有過動靜,他還一直以為……原來,是他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傻瓜……
  
  心,五味陳雜。
  
  房門安靜的被推開了,她怔怔的站在門外,淡然的臉孔極力掩飾著不安。
  
  這個時間,夜簫怎麼會在她房間?而且,他的手裡握著……
  
  「回來拉。」他淡淡的笑,將手掌收攏,隨手將那瓶藥盒放入自己的西褲口袋。
  
  「嗯,回來了。」她語氣平淡的點頭,她已經看到他將她的藥收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解釋什麼,只能淡漠之下,掩飾慌亂。
  
  兩個人都充當完全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
  
  今天,她穿的很漂亮,潔白的連衣裙,將整個頭髮高雅迷人的盤起,甚至臉上還化了清雅的淡妝,只是她的眼睛紅紅的,明顯剛剛哭過的樣子。
  
  他的心微微被刺痛了一樣,大掌不聽指控的已經爬上了她纖細的脖間,想拭去她眼斂上殘留的淚痕。
  
  「別……今晚……不行……」她難堪略帶不安的別過臉,不敢看著他的眼睛。
  
  她的身上屬於他放肆縱。欲的痕跡依然還未消退。昨天晚上他吻了她很久很久,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充足的前戲,讓她的身體只在他剛進入的時候有一絲疼痛,而那一絲疼痛居然讓她掉了眼淚,以往再大的疼痛,她也只是咬牙忍耐啊……那一滴眼淚化在他溫柔的唇邊,他非常耐心的等待她的身體一點點容納他的巨。碩,然後,他極慢極慢的抽動自己,每一下慾望的顫抖,都帶著極致的溫柔,在這樣的溫柔裡,她的身體竟然非常羞恥的產生了一股類似於快感的一浪又一浪的高潮,她硬生生壓抑,才能不讓帶給人罪惡感的呻吟溢出嘴唇。
  
  昨天晚上,不同與以往,夜簫要了她很久很久,足足近二個小時……最後她累到中途就睡著了,赤裸著身體睡在他懷裡,清晨起來的時候,驚慌的發現,他們身體的某一處竟還緊緊嵌合著。
  
  ……
  
  昨天晚上打破了很多不一樣。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喬石的生日……她受不了罪惡感的折磨。
  
  今天絕對不行!
  
  他的心一窒,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垂在身側。
  
  其實,他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他,淡淡的扯動唇角,「早點睡吧,你也累了。」
  
  說完,他越過她,走出房門。
  
  他的手,剛碰到門把。
  
  「夜簫……」她輕聲叫住了他。
  
  他停頓了步伐,沒有回身,有沒有再繼續其他動作,而是靜默的等待她接著的話。
  
  夜簫,你也生日快樂……
  
  揚揚唇,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她就是梗在喉間,怎樣也道不出來。
  
  「晚……安……」怔怔的,吐出來,反而成了這兩個字。
  
  「晚安。」他點點頭,也輕聲道別。
  
  望著那扇已經被夜簫輕輕帶上的房門,她的心亂成一片。
  
  她明白,真的,真的,她對夜簫太不公平了。
  
  但是,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公平兩個字可言……
  
  ……
  
  即使一直這樣安慰著自己,整個晚上,她睡在柔棉舒適的床榻上,卻輾轉難眠,總覺得心裡堵得發慌。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坐起了身體,挫敗得將頭深深埋在膝蓋裡。
  
  她要做點什麼!不然,她真的胸口堵到受不了!
  
  
  
第二十一章
  
  一夜無眠的並非只有她,還有他,只是他習慣了隱藏一切情緒。
  
  清早,他利落的穿好衣服,行色匆匆的下樓。
  
  這幾日,他公事相當忙碌,無法悠閒的陪孩子們一起用餐。
  
  幸好,兩個孩子都很貼心。
  
  「爹地!爹的!」一下樓,他的小公主就朝著他急奔而來,當然,他的小公主後面跟著小跟屁蟲。
  
  「爹地,你的早餐。」他的小公主怕爹地餓肚子,早就幫他打包好了早餐,而軒軒的手裡更是拿著用密封罐裝好了的熱牛奶。
  
  有一股暖潮,暖暖的滑過他的四肢百骸。
  
  「寶貝乖。」他蹲下,親親女兒紅撲撲可愛的小臉蛋,拍拍兒子乖巧的俊臉。
  
  每天的這一個時刻,他都是覺得自己是很幸福的。
  
  沒有多耽擱,他忙著去上班,今天早上還有幾個例會要開,沒理由讓這麼多下屬等他一個人。
  
  正當他要起身的時候。
  
  「夜簫,等等……」廚房裡傳來清脆帶著一絲怯然,卻又強裝清冷的叫喚。
  
  他的小妻子紮著一條馬尾辮,身上圍著圍裙,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內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媽咪說……中國人,生日都吃……長壽麵,我煎雞蛋上去了……」她飛快的將面擱在餐桌上,然後跳開老遠,臉上有一抹遮也遮不住的紅暈。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完全反應不過來……
  
  「哇!今天是爹地生日嗎?」格格哇哇大叫,「媽咪怎麼可以這樣呢,都不提醒我和軒軒!」
  
  然後兩個孩子爭先恐後的向他說著生日快樂,格格更是將口水沾到他滿臉都是。
  
  被孩子們拉到餐桌上,他依然感覺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直到熱呼呼的麵條,帶著熱氣暖過他的胃,他才清醒認識到,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臉上有一抹極淡極淡,但是很純粹的笑容。
  
  「是不是很難吃?」看著他悶聲不吭的吃著,她臉上的表情很不安,早上到現在已經試著煮了十幾次了,還是蛋煎到黑煎,連面也不是生的,就是整個糊掉。
  
  他起的太早,如果可以給她多一點時間,那麼、那麼……
  
  唉,說什麼都是狡辯!這是她第一次下廚……她不得不承認,成績令人沮喪……
  
  「不會。」他搖頭,喝下最後一口湯。
  
  「真的不難吃?」她不安的再次詢問,紅著臉,眼睛閃爍不安的望著他的樣子極其可愛。
  
  這樣的可愛,很像以前的她。
  
  情難自禁,他俯身,扣住她的後腦,吻上她紅嫩可人的雙唇,將他舌頭上殘留的湯汁的美味過渡到她的唇間,讓她親自試嘗那暖心暖胃的美味。
  
  兩個孩子驚呼好大一聲,格格趕緊一人一隻手牢牢遮住弟弟的雙眼,自己的另一手卻開了好大一個縫隙,偷偷張望成人世界的甜蜜。
  
  唉,爹地好壞……教壞他們了……
  
  早上兵荒馬亂的忙碌,開不完的會議……接著各大主管又一一來他的辦公室匯報工作詳情,他卻老是走神,常常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咳,夜簫!」手臂被簡。約瑟輕輕推了一下,他回過神來,對一直等著他回話的下屬淡淡的開口,「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這一次,他專心在聽著,並不時提出意見。
  
  但是談話還是被打斷了,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用手勢示意秘書瑪麗去外面幫他接聽。
  
  沒一會兒,瑪麗恭敬的推開他辦公室門,小聲的問,「總裁,是夫人的電話,需要接聽嗎?」
  
  喬翎打電話給他?!
  
  「喬翎,別掛電話,先等一下。」夜簫馬上接過手機。
  
  「今天的工作匯報先到這裡吧,有事的話,再個別向我匯報。」他冷淡的交代一聲,示意辦公室的人全部退下,無視簡。約瑟非常不苟同的目光。
  
  「有事?」他學不來溫柔,學不會甜言蜜語,只能盡量將聲音壓低。
  
  「恩……下午我想出一下門。」
  
  她特意打電話匯報自己的行蹤?雖然有點意外,但是不可否認,他很高興。
  
  「我叫老麥跟著你。」老麥是龍門他相當信得過的下屬,專門安排在身邊,保護她和孩子們。
  
  「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我想一個人出門……可不可以,不要總叫人……跟著?」她說的有點難為情,她很少出門,或多或少的原因也是因為很討厭有人一直跟著。
  
  雖然,她一點也不討厭黑黝黝的,笑起來一臉憨厚的老麥。
  
  他沉吟了一下,「你要去哪?」她的行蹤,他必須清楚。
  
  「到出版社交畫稿……」每個月的月初,她都會到出版社交畫稿,她喜歡繪畫,夜簫也從來沒阻止過她的任何興趣。
  
  「以前都是老麥送你過去的。」也沒見她說過不喜歡。
  
  有車接送不是更方便嗎?她一個人坐出租車,他不放心。
  
  「交完稿以後……我想去商場買點東西……」她窘迫,其實是前幾日孩子們生日,他給格格送了全套的HelloKitty,給軒軒送了非常拉風的玩具汽車模型,孩子們一直吵著要回送禮物給他,不肯上幼稚園。她只好答應,由她去商場幫他們買份生日禮物送給他們親愛的爹地。
  
  「嗯,那好。我叫老麥把你送到出版社,如果你逛累了要回家的話,自己打車回來,這樣可以嗎?」她很久沒逛街了,也確實該替自己買點衣服了。
  
  「好的。」她點頭,贊同他的安排。
  
  掛上電話,他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按下分機,叫秘書瑪麗進來。
  
  「總裁,請問有什麼吩咐?」秘書瑪麗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工作能力不錯,而且做人很守本分,不會隨便亂嚼舌根。
  
  「有點私事。」夜簫緩慢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這個藥,認識嗎?」
  
  瑪麗掃了一眼藥瓶,馬上恭敬的回答,「總裁,這是避孕藥。」瓶子上已經寫的很明白了。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答,淡泊的神情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我想問一下,這種藥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後遺症。」
  
  聽說避孕藥會引起內分泌紊亂……
  
  「總裁,這種避孕藥,我吃過,價格很昂貴,據說是沒有副作用的。」瑪麗如實回答。
  
  「嗯,明白了。」他點頭,問好了自己要問的事情,他示意瑪麗可以出去了。
  
  瑪麗轉身沒走幾步,有點猶豫的回頭,落下最後一句話,「總裁……這種避孕藥藥丸和……維生素E藥丸長得一模一樣……我第二個孩子就是被我老公換了藥丸,才不小心懷上的……」
  
  很久了,他依然低頭望著手裡的藥瓶,神情凝重。
  
  其實昨晚到現在,心裡有一絲念頭,一直在掙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40 PM

第二十二章
  
  交完了畫稿,她逛完商場,她又拐進了一家高檔男式服飾店。
  
  夜簫喜歡暗色系,不喜歡花俏的顏色。
  
  她的提包裡已經買了一隻鋼筆,作為孩子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另外,她想買件衣服送給他,算生日禮物嗎?不知道……
  
  一件一件仔細打量著那些看起來都差不多的西服,她選了一件樣式端莊、袋口設計又有點別緻的暗灰色西服。
  
  「小姐,能介紹幾款花紋素雅一點的領帶給我嗎?」她偏頭詢問營業員。
  
  「送男人領帶?」突然,另一面身側有一道低醇的聲音痞痞的響起。
  
  她順著那道聲音,抬眸,服飾店放置領帶的櫃檯邊,倚靠著一道修長的身影,那張俊美異常的臉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那樣的目光太過放肆,好像他們很肖熟一樣。她頓時起了反感之心,冷漠的走向他,眼睛卻連瞥一下也懶得,「先生,請讓一下。」她要看領帶,而他擋著了。
  
  那道身影帶著壓抑的怒意往旁邊挪了一點,「中國人有句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齊太太有必要裝得大家好像不認識一樣嗎?」
  
  她的視線依然在眼花繚亂的領帶中排徊,眼斂甚至沒有抬一下,她緩緩得開口,說得極慢極慢,「紀先生,我認得你。但是,我想我們並不認識。」
  
  她不喜歡她的這位新鄰居,讓人琢磨不透,總感覺笑容裡藏著一股陰沉的感覺。
  
  紀尋漂亮的黑眸寒了一下,一直以為接近喬翎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卻一次又一次踢到冷板凳。為什麼她的改變這麼大?大到象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喬太太,選領帶給你的先生?」很快,他又回復了剛開始痞子一樣的調笑,「怎麼,想拿領帶拴住先生的心?……」
  
  喬翎終於抬起了臉,迎向那張漂亮臉孔灼灼的逼視,「紀先生,領帶在我的觀念裡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戴在脖子上。還有,我真的不認為,我們有熟到討論領帶作用的必要。」這位新鄰居真的很奇怪,一會兒溫柔深情款款癡情種的樣子,一會兒四射出痞子一樣壞壞的神秘感,連搭訕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樣的男人也許對涉世未深的少女和寂寞難耐的少婦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但是,帶給她的只有滿心的不耐,她只想他離她遠一點。
  
  一說完,她就轉過臉,不再搭理他,反而對著營業員和善的說,「小姐,這一條請拿給我看一下。」暗銀灰色細條紋的領帶,看起來很不錯。
  
  營業員幫忙提著西服,她再配上一件同款黑色的襯衫,搭配了一下,果然相當好看。
  
  她滿意的點頭,「小姐,請幫我包起來。」
  
  「送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領帶,不就等於給別人希望,到時候齊先生滿懷希望,又只能撿到一地心碎,情何以堪啊。」突然,旁邊低醇的男聲涼涼的開口。
  
  好毒的舌頭!
  
  喬翎的清眸微微一縮,轉身,聲音凌厲,「紀先生,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不覺得這樣很失禮嗎?!」
  
  紀尋漂亮的眼眸裡有寒光一逝而過,快到讓任何人也抓不住情緒,他不怒反笑,「齊太太,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
  
  營業員已經將所有的物品都包好,恭敬的站在一邊,雖然聽不懂中文,不過兩個人的暗波洶湧倒是感覺得很真切。
  
  喬翎接過物品,隨著營業員去刷卡,沒走幾步,她停了下來,沉吟,「紀先生,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這些話。但是,我想我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我從來沒有不喜歡我先生!」雖然無法愛,但是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不喜歡過夜簫!從來沒有!
  
  紀尋的笑容僵在唇邊,逐漸的消逸。
  
  他們的關係並不像資料裡調查的一樣惡劣!反而喬翎居然會維護夜簫……他開始懷疑,他真的能得到她嗎?……是不是太過可笑的自信了?……
  
  她已經刷好了卡,提著兩袋包裝精美的衣物,向店的大門走去。
  
  沒有一絲遲緩,沒有一點猶豫,她是真的把他當空氣了!
  
  他也沒有再有任何猶豫,他必須對計劃產生變化!他三步並作兩步的步向店內原本用與裝飾的白色鋼琴。
  
  修長的手指一揚,一曲憂傷的泣歌,悠揚的飄散在空氣了。
  
  店內所有員工都紛紛停住了手裡的工作,全部被這彈著白色鋼琴,一絡黑髮性感的垂在眉宇間的俊美東方男子所吸引。
  
  她推向玻璃的手,頓住了。
  
  吸引她的,並不是彈鋼琴的男人,而是這首鋼琴曲。
  
  她像著了魔一樣,身體象不由自主被牽著線木偶,隨著那曲聲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向他。
  
  在他一米處,她停住腳步,眼神逐漸流露出止不住的哀傷。
  
  那首曲子,有一個動人的故事,一個無法回到夢之國的故事。
  
  離開心中的愛,那麼幸福還能存在嗎?
  
  一個少年,遇見了一個公主。少年在見到公主的第一眼就有一種感覺:他的生活,將會改變。確實,他的生活改變了,因為他愛上了公主。就注定了永遠逃不掉愛上的命運,也注定了他從此將生活在痛苦中。他知道,即使他是多麼的愛她,而她卻永遠不可能愛上這麼平凡的他。這使他不敢將這份愛對她說,只能將愛深埋在心底。
  
  多年以後,少年終於鼓足勇氣,尋回他的愛情。卻……
  
  少年緩緩的朝教堂走去,他心愛的公主將成為別人的新娘。當公主牽著王子的手,走出王宮時,他注視著公主的臉,他告訴自己,要忘掉所有的記憶,忘掉所有的痛,忘掉深深的愛……
  
  公主穿著婚紗,含笑看著他,緩緩的,他倒在她腳下,利箭穿過身體,他為心愛的人擋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有夢,就夠了。」天使為他唱著祝福的歌。
  
  ……
  
  因為這個淒美的故事,所以愛上這首曲《夢中的婚禮》,但是那個被譽為校園鋼琴王子的某人,怎麼彈也彈不好這首憂傷到了極至的曲子,到最後,他只好耍賴,摟著她,靠在她肩頭,「不行,不行!你又沒有拋棄我,又沒有成為別人的新娘,我這麼幸福,怎麼可能彈的出這麼憂傷的曲子?!」
  
  臉上涼涼的,她一摸,全是眼淚。
  
  緩緩的,她掩臉,蹲下,手裡的衣物散了一地。全身上下被一種心痛的力量打中,痛到不能呼吸。
  
  樂曲驟然而止,那個相似的背影,也同樣緩緩的轉過頭來,用那麼相似的音調,帶著複雜的情緒,輕聲問著,「齊太太,拋卻了心中的玫瑰,你真的可以獨自幸福嗎?」
  
  「你是誰?」突然,她抬頭,狼狽的抹去眼淚,望向那雙攝人心魂的黑眸,喃喃的問。
  
  
  
第二十三章
  
  「喬翎,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以前笑起來總是象把全世界的歡笑都展現在你的眼睛裡,但是為什麼你現在不笑了?你現在望著誰,眼神都冰冷陌生。為什麼,因為他不在了嗎?」他起身,緩緩的走向她,修長的手指撫向她的臉,沾上她的淚痕。
  
  「如果有一天,他的靈魂站在你面前,你會不會像現在一樣,睜著陌生的眼神望著他?」他緩緩的問,望著她的眼神卻很心憐,和那個人那麼那麼相似。
  
  「你是誰?」再次發問時,她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麼愛你的我,一定捨不得獨自拋下你,即使經歷再多的磨難,我的靈魂,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
  
  但是他騙她,她等了又等,足足等了五年,他沒有回來,一次也沒有!
  
  但是她怎麼捨得指責他,她怎麼捨得怨恨他。
  
  人死了,本來就沒有靈魂的……無論多麼思念,愛著的人,始終是回不來了。
  
  「我是誰?……那麼,你來說說,我是誰?」他的聲音離得她很近,像在蠱惑人一樣,輕柔而低沉。
  
  她勇敢的抬眸,望向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
  
  有人說,眼睛是靈魂的窗戶。
  
  她一顫,她居然在那扇窗裡見到那道熟悉的溫柔。
  
  她整個人都在開始顫抖。
  
  突然,驟然她推開他,在他措手不及間,她已經奪門而出,彷彿後面有毒蛇猛獸在追趕一樣,她跑的很快,很快。
  
  紀尋整個人都愣住了。
  
  奇跡般的,她推開他的時候,她來不及拭去的眼淚竟然刺痛了他冰冷的心。
  
  那個總是笑得臉蛋象小蘋果一樣的女孩,那個總是窩在愛人的臂彎裡,笑得像得到全世界了一樣的女孩……真的,不見了。
  
  他太急進了……
  
  ……
  
  她拚命得跑,拚命得跑,跑到全身都癱在地上,她不住的乾嘔,嘔出眼淚,嘔到彷彿五臟六腑移了位一樣的難受。
  
  是……他嗎?……
  
  「喬哥哥,你別再耍我了……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捂著胸口的巨痛,她哭到差點斷了氣。
  
  曾經,上千次上萬次,她都祈求老天,這只是喬哥哥又一場頑皮的惡作劇。
  
  曾經,上千次上萬次,她都好期盼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夢醒了,撒撒嬌嬌,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
  
  但是喬哥哥回不來了,是真的回不來了……
  
  有的只是那些想披著他的外衣,居心不良的詭異之人。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騙。
  
  四年前,有一個同樣英俊的男人,也同樣深情款款的告訴她,他是喬哥哥的魂魄。即使他們是那麼不同,她卻像失了魂一樣,差點跟那個騙子走,結果居然被綁架……
  
  如果不是夜簫,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她可能早被撕成了碎片。
  
  ……
  
  她恨透了他們!
  
  為什麼!為什麼!
  
  蹲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她放聲大哭。
  
  ……
  
  雙層蛋糕孤零零的擺放在餐桌中間。
  
  孩子們早已經餓得七倒八歪得倒在沙發上,夜簫沉默的陪孩子們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她歸家。
  
  「爹地,我好餓……」格格眼巴巴的望著餐桌上誘人的蛋糕,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這個蛋糕是她和軒軒千拜託萬拜託劉媽做的,她和軒軒都不喜歡劉媽,因為劉媽好像不喜歡爹地,總是仗著資歷老,對爹地冷冷淡淡,還時不時搬出他們未過見面的爺爺來說事。但是沒辦法,誰叫她蛋糕做的好呢,沒辦法,誰叫她是他們早逝的大伯的奶媽呢。
  
  塞了塊餅乾到女兒嘴裡,夜簫摸摸小公主的頭頂,「再等一會兒。」
  
  「爹地,你打電話叫媽咪快點回家拉!」格格可不依。
  
  「再等一會兒。」
  
  還是這句話,半個小時前,一個時前,就是這句話,爹地討厭!就只會說這句話。
  
  格格賭氣的別過臉,不再搭理爹地。
  
  夜簫看了一下手錶,近八點了。
  
  確實,他有點擔心……但是,喬翎難得出一趟門,一定有很多東西想買,一定有很多地方想逛……他希望給她更多自由的空間。
  
  他掏出了手機,終於,擔心還是戰勝了一切。
  
  手機響了很久很久,那頭才被接起,她的聲音有點嘶啞,扯動了他的心。
  
  「在哪裡?」為什麼聲音有點嘶啞?誰欺負她了?不免得,他的聲音有點焦急。
  
  「我……我也……不知道在哪……」環視著四周,喬翎有點發怔,跑得太遠,哭得太久,「……我好像迷路了……」
  
  「你別急,告訴我你能看到的建築物!站在原地等我,如果有不認識的人和你搭訕,千萬別搭理!」急得好像是他,他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一樣,非常懊惱,為什麼不早一點打電話給她。
  
  「有家7-11便利店……」
  
  7-11便利店紐約起碼有上百家!
  
  「行,外面很冷!你坐到便利店裡面去!我再打給你。」他一邊命令她,一邊車子已經上路。
  
  他單手開車,單手打著手機,一分鐘後,有幾百名龍門的手下開始往附近的7-11便利店趕。
  
  不到幾分鐘,他很快知道了她的正確位置。
  
  十分鐘後,他飆車飆到了7-11便利店門口,準確無誤的將車子飆到便利店門口停車位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戶旁渾身發哆嗦、卻強裝貴婦一樣揚著下巴、目光凜然不可欺的她。
  
  一抹笑容,在他臉上抹開了。
  
  看來即使沒有他讓小弟們在暗中一直保護她,她也能將自己保護的很好。
  
  窗戶旁的她眨了紅腫的眼睛,不確定的再眨了一下,彷彿難以相信他竟這樣快速的如天神一樣降臨在她身邊。
  
  隔著窗戶,她也笑了,一種淡然、信任、安心的笑容。
  
  他快步走過去,一邊走已經一邊在脫著自己身上厚重的外套,一股帶著清爽的氣息、厚實的溫暖的外套裹住她的身體時,她明白,他終於來了。
  
  「回家吧。」他淡淡的開口,沒有詢問她為什麼會迷路,沒有詢問她為什麼眼皮腫到像是遭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世界上唯一能讓她傷心的,除了喬石,還是喬石,所以,他不會過問。
  
  他走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她低著頭,一邊走一邊踩著自己的影子,可是她踩到的卻總是他的影子,因為,他的影子和她的是交疊在一起的。
  
  彷彿永遠不會分離。
  
  她的指尖一直被他的大掌握住。他的手掌大大的、厚厚的、佈滿粗繭,很男人的一雙手。正是這雙手,彷彿擁有很多力量,能幫她和孩子們擋住所有風雨。
  
  她必須承認,眼前這個的男人,從來在她心裡都佔了一個位置,雖然她無法判斷他是佔了哪樣的位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41 PM

第二十四章
  
  昨天晚上,有生日蛋糕,卻沒有生日會,夜簫一回家就把累極了的她抱回房間休息,讓兩個孩子獨自把生日蛋糕瓜分掉。
  
  中午,她起床,另一畔空落的床畔還有微溫,空氣裡一股好聞的男人清新的氣息和尚未消散的歡。愛的氣息一直纏繞在她的鼻間。
  
  昨天晚上,夜簫在她房裡過得夜。
  
  她沒有拒絕。
  
  他洗澡的時候,她換了被單和順便做了房內空氣淨化處理。
  
  夜簫有哮喘,即使只見過他發作過一次,但是已經牢牢烙在她的腦海裡,有這種病的病人,醫生說對環境的要求必須很嚴格。所以,他的房間,她嚴格要求下人每天換被單,每天做足時間的淨化空氣處理。
  
  她和夜簫昨晚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但是也並沒有象普通夫妻一樣摟抱在一起,而是肩並肩躺著,沒有打擾彼此。
  
  只是,清晨,他起床,望著她酣甜的睡姿,男人的慾望克制不住的勃。發。
  
  他要了她。
  
  在她迷迷糊糊之間,他巨大的健碩已經擠進了她狹小的花。穴。
  
  她痛得冷抽。
  
  就體格而言,她是典型的東方娃娃,嬌小可人,而夜簫雖然是混血兒,但是他比一般的白人男子更加高大,更加健碩,所以他們的身體總是很難馬上契合……
  
  所以,每次他得辛苦配合她的步伐。
  
  但是,這一次不同,她痛得坐起身體來,抱住夜簫,一口咬向他的肩膀,烙下深深的齒印。
  
  「夜簫,沒關係……」隨著發洩,痛楚暫時緩解,喘著氣,她靠在他肩膀上。
  
  她可以配合他的步伐……
  
  雖然痛楚,但是身體在燃燒。
  
  他做不到虛偽的溫柔,有她的一句應承,他的身體象發了瘋一樣盡情的掠奪,盡情的索取。
  
  痛楚夾雜著高潮,不同的感受在她身體裡矛盾的迸發,她終於痛苦的呻吟出聲。
  
  「喬翎,再忍忍……」他的汗水滴在她白皙、如花瓣一樣水嫩的肌膚上,他該停下來!她的聲音聽起來好痛苦……但是,該死的!他就是停不下來!身體好像完全不聽使喚了一樣,殘留的一絲理智拚命的喊停,身體偏偏反道而行,越衝越快,越衝越猛……
  
  終於,他捧起她的粉臀,最後一道衝刺,彷彿衝進了她靈魂的深處一樣,將極致絢爛的愛。液噴灑在她的體內。
  
  她癱在他的懷裡,久久才勉強喘過一道氣來。
  
  她和夜簫「做。愛」了,是真真正正的「做。愛」了,無關夫妻義務……
  
  ……
  
  他吻吻她的臉頰,「再睡一會兒。」他必須去上班了,即使這樣的感覺相當不好,但是沒有辦法,他和客戶約好了簽約,現在即使飛車飆過去,也只能勉強趕上而已。
  
  但是,他還是等待她累極了,再次疲憊的沉沉睡去,才起床離開。
  
  ……
  
  她再睜開眼睛時,已是中午,房間裡已經只有她一個人。
  
  並沒有任何抱怨,也沒有心思多想什麼,她起身起床,拉開抽屜,習慣性的伸手取藥。
  
  手,頓了一下。
  
  那瓶半滿的藥丸已經返回「家園」,靜靜的躺在抽屜裡。
  
  這代表……他默許了她的避孕?……
  
  她取出藥丸,黃色的透明藥丸在她的掌間僵凝了一下。
  
  該給夜簫生個真正屬於他的小BB嗎?
  
  猶豫、掙扎只是一逝而過,她將藥丸含進口裡。
  
  還不是時候,等過幾年吧……
  
  再等等、等她……心裡有了他的時候,再……
  
  藥丸還含在嘴裡,她伸手找開水,摸索了半天,發現保暖瓶裡居然已經沒有開水。
  
  唉,都怪她昨天一天不在家,下人們也都習慣了使喚一聲行動一下。
  
  她正準備下樓。
  
  房門被悄悄的推開了,「媽咪,你起床了嗎?」今天週末,格格不用上幼稚園,出門的時候爹地交代她一個光榮的任務,中午的時候一定要叫媽咪起床吃飯。
  
  「嗯。」她嘴裡含著藥丸,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格格趕緊擠進了媽咪房間的房門,小小、胖胖的手裡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杯柚子汁。
  
  「媽咪,爹地說你喉嚨不舒服,讓廚師墩了雪梨燉冰糖給你,可是我悄悄嘗過了哦,真的好難喝好難喝!」格格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彷彿還沒從『恐怖、難喝』的食品陰影中走出來。
  
  她淺笑,雪梨燉冰糖本來就不太好喝,味道甜到怪怪的,但是再難喝也得喝一點。她昨天下午哭了那麼久,整個喉嚨到現在還是覺得很乾涸難受,沒想到夜簫發覺了。
  
  「爹地笨笨!」格格用小指頭劃劃自己可愛的小臉蛋,彷彿很不屑爹地就只知道雪梨燉冰糖這麼難喝的東西,「格格很乖,打電話問過奶奶了哦,奶奶說喝一杯鮮搾的柚子汁,喉嚨就會非常非常舒服了。格格和軒軒特意從奶奶那裡拿了上次爹地送過去的柚子,而且我們把果肉分得很乾淨哦!然後格格再偷偷嘗過了,柚子汁酸酸甜甜,真的好好喝哦!」
  
  她的心間湧過一絲暖潮。
  
  接過女兒手裡的柚子汁,喝了一口。她含在嘴裡的藥丸順著柚子汁滑進了她的喉間。
  
  果然酸酸甜甜,相當好喝,連乾涸到有點發癢的喉嚨也瞬間被緩解。
  
  「謝謝格格。」她淺笑,摸摸女兒柔軟的髮絲。
  
  彷彿受到了天大的獎勵,格格的大眼睛瞬間發亮,撒嬌,「媽咪多喝點哦!」媽咪好像不再討厭她和軒軒了耶!
  
  她含笑點頭,將一杯子柚子汁飲盡。
  
  「媽咪,樓下還有哦!」格格開心的趕緊往房門口跑,「格格馬上給媽咪去端!」
  
  「不用……」望著女兒早已經飛奔跑遠的小小身影,她無奈的淺笑搖頭。
  
  家……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第二十五章
  
  她越來越像一個妻子,也越來越像一個媽媽。
  
  她開始關注孩子們的行蹤。
  
  今天,應該是三點多就下課了,但是都近五點了,兩個孩子還是沒有回家。
  
  不免得,她有點擔心。
  
  她連忙三步並做二步小跑過去,敲了一下車窗。
  
  意外的,車窗搖了下來,轎車裡除了老麥,並沒有兩個孩子的蹤跡。
  
  「麥先生,孩子們呢?」她呵著自己寒冷的雙手,不解的問。
  
  老麥黑黝的臉孔一臉為難,「小小姐和小少爺他們……」在暗夜裡馳颯殺場,在白日居然每每被簫堂主鬼靈精怪的一雙子女整得哭笑不得,連他自己都不覺得他這個殺手不太「冷」,而且相當孬。這會兒,居然被個娃威脅……
  
  「他們去哪裡了?」
  
  「小小姐,說……她要去談戀愛了,小少爺不放心……跟去了……」笑話,他可是在道上排名前十名的「殺手」耶,怎麼可能被那個娃威脅到,老麥一逮到機會,馬上「招供」。
  
  談戀愛?格格才幾歲啊?!女兒真是早熟到令她頭痛。
  
  「那請問她看中了哪一家的『小伙子』,又去哪個地方談戀愛,約會了?」她沒好氣的問。一想到屁點大的小孩就學大人戀愛,她真的哭笑不得。更有股想把女兒關起來的衝動!
  
  老麥手指一指,準確無誤的指向隔壁,徹底「叛變」,「那家的帥小伙子。看年紀實在是『小牛吃老草』。」小小姐說年紀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不過在他看來,這個年紀,這個身高,還真是太大問題,太大距離了。
  
  隔壁?喬翎的心沉了下來。
  
  「我去把他們帶回來。」她的臉透射著寒意。
  
  隔壁那位俊美到了極點的鄰居,她到現在還覺得敵友未明,怎麼可以讓女兒涉險?!
  
  沒有任何遲疑,她推開了隔壁未落鎖的大門。
  
  一路上暢通無阻,彷彿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還未走近,已經遠遠聽到了格格慇勤的笑聲,已經見到軒軒陰沉著一張小俊臉坐在很顯眼的地方。
  
  「格格,該走了!」軒軒又一次不耐煩的催促。
  
  但是格格依然像個大花癡一樣,粘著好帥好帥那株「草」,像蒼蠅一樣揮也揮不回來。
  
  她冷著一張臉,不客氣的邁了進來。
  
  「格格,該回家了。」她朝窩在紀尋旁邊的女兒招手。
  
  紀尋抬起頭,看見她,露出兩排潔白迷人的牙齒。
  
  「我還正在想,要不要找個人通知你,你的兒女在我家玩耍。」其實說玩耍,還不如說他搬了一些玩具給孩子們,然後他自己一直在專心工作。
  
  倒是格格非常喜歡他家甜點師傅做的點心,開心的一直不肯走。
  
  「媽咪,真的好好吃哦!」格格不客氣的拿起桌子上的甜點,開心的向喬翎奔去。
  
  紀尋唇邊笑容微擢了一下,朝她點點頭,然後逕自的看著電腦上波線圖。
  
  他的神情太過顯得自然,喬翎有點暗自懊惱,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氣,太敏感了?
  
  「不用了。」她搖搖頭,拒絕女兒快遞到她唇邊的食品,「我們該回家了。」她的語氣平和了許多。
  
  軒軒聞言,一張小臉不再臭臭的,趕緊奔過去,拉著母親的衣袖,想要回家。
  
  「媽咪,我還想再玩一會兒。」顯然,格格並不想走,「我要看叔叔在波浪上跳舞!」
  
  在波浪上跳舞?
  
  她和女兒有代溝了嗎?怎麼她一點也聽不懂女兒在說什麼?!
  
  那邊筆記本電腦前的一張俊臉笑的時候眉眼彎彎,「我告訴你女兒,我是專業舞者,專門在波浪上跳舞!」他指指電腦上彎彎曲曲、上下起伏的股市走勢圖,「是不是很像波浪?」
  
  真的很像。
  
  輕鬆的話語,好像老朋友一樣的交談,讓她的冷漠頓時有點維持不住了。
  
  為什麼這個男人,每一次出現都給人不同的感覺?多變到有點讓人招架不住。
  
  「媽咪,走拉!」軒軒沉著一張臉,拉拉媽咪的衣袖。即使年幼,但似乎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在刻意接近他們。連他和格格的再次邂逅,也巧到讓他有點懷疑。
  
  「嗯。」她點頭,拉過不太樂意的女兒,疏離的告辭,「紀先生,告辭了。」
  
  但是,她沒走幾步,身後就響起低沉的聲音制止住她的腳步,「喬翎,你那天還沒有來說說看,我是誰呢?!」
  
  她一僵。
  
  不想想起那個話題,不想再提起那個話題。
  
  她冷淡的回答,「紀先生,你這樣的問題很奇怪。我想,我不必回答。」
  
  說完,她欲不再搭理,繼續腳步。
  
  「你和喬石的『小黑』還好嗎?」身後再次傳來滿含笑意的聲音。
  
  她愣住了,很楞很愣。
  
  為什麼他會知道?……
  
  「我是指那頭明明白得像雪球一樣,某個人硬要把它叫成『小黑」的流浪小貓。」身後的聲音調侃得很明顯。
  
  「你……」她驚訝的回神。
  
  她和喬石一起偷偷餵養為一隻流浪貓,那隻貓通體雪白,她準備幫它取名叫『小白』。沒想到,某個人拉著一張臉,硬生生將小貓的身體板過來,指著雄性的生殖器官,「你看!你看!你簡直是在侮辱雄性動物!」
  
  侮辱雄性動物?此話何解?……
  
  「就算別人仗著長得好看,暫時靠著其他母貓來救濟,你也不能侮辱別人是『小白』嘛!」喬哥哥總是能輕易把她逗笑。
  
  在他的堅持下,那只通體雪白的小貓被平反,叫成「小黑」,他說多酷!白貓叫黑名,獨一無二!
  
  ……
  
  可是,後來,他死了……連「小黑」也不見了……
  
  一思及,她的心頓時好痛,彷彿有根鐵絲勒著她的心臟,一直在絞著,一直在絞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12-7-6 01:43 PM

第二十六章
  
  「紀尋是我的中文名字,我的英文名字叫凱文!有印象嗎?喬石在史丹佛商學院同寢室室友。」紀尋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迷人的微笑著。
  
  凱文?喬翎緊蹙眉頭,好努力,好努力,才依稀想起一個模糊的身影,那個人也同樣是華人……個子卻出奇的高,帶著一副幾乎遮蓋住半張臉的很老土黑框眼鏡,個性有點陰沉,不愛說話……就這樣多而已,其他的無論她怎麼回想,都回想不起來了。
  
  不過,她依稀記得,喬石很照顧這位室友,他說一個無權無勢的華人在美國很不容易,而且凱文好像有很不愉快的童年,所以他不愛與別人有太多接觸,這讓他想起總是對他疏離、冷冰難以接近的弟弟,於是,難免多了份關照。
  
  但是五、六年前,凱文好像在快畢業的前夕中途輟學了,行蹤不明……
  
  「你是……凱文?」喬翎好懷疑的出聲詢問,「你……的樣貌……」以前她常常在喬石學業繁忙不歸家的日子跑到他們寢室賴在那裡不走,凱文就在自己的床鋪上掛上掛簾,把空間讓給她和喬石。雖然,她和凱文說過的話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但畢竟不是打過一次照面……沒道理樣貌差這麼多……
  
  「怎麼,就興許你們女生女大十八變,見不得我們男人有一點變化!」他修長的手指依然在筆記本電腦上象彈鋼琴一樣跳躍著,漂亮的眼睛別過臉對她皮皮的眨眼。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不是樣貌的問題,還有性格……
  
  但是顯然紀尋沒有讓她在這個問題上多周旋,「你還沒告訴我,那隻小白臉『小黑』現在怎麼樣了!喬石死了以後,你有沒有去公園看過它?」他提到喬石這個名字時,神情有點低沉。
  
  「它不見了……」喬翎咬著下唇,心微微沉痛,出事以後那一年,她懷孕生子,每天都活得渾渾噩噩,等她終於想起小黑時,跑到公園時,早已經沒有了它的蹤跡。
  
  「我以為你會好好照顧它。」紀尋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說起來那隻貓,喬石以前還常常把它偷渡到宿舍去養,每次都被宿舍大媽抓到罵個半死。」紀尋的唇角微揚,彷彿陷入美好的記憶中。
  
  記憶中,有個連眼角也寫滿陽光的男孩,抱著一隻流浪貓,興誓旦旦的向宿舍大媽發誓,再也不犯規了……結果,事實上,再犯時,他就會自我調侃,把誓言當放屁,是全球男人的通病。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明明那麼喜歡這隻貓,卻不抱回家裡去養?」好像只是老朋友閒聊一樣,紀尋不甚在意的問。
  
  「我的爹地媽咪很討厭有皮毛的動物,夜簫又有哮喘病,喬石不敢把『小黑』帶回家。」慢慢的,她卸下心防坐了下來。
  
  多少年了?週遭所有人的話題都刻意避開喬石兩個字……
  
  「和孩子們留下吃個飯吧,我家的廚師中國菜燒得相當地道,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紀尋溫和得笑著提議。
  
  在格格興奮的驚呼聲中,軒軒詫異得看到母親遲疑了一下以後,點頭答應。
  
  那天晚上,紀尋終於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
  
  喬翎從最初的滿懷戒心,到後來會對他善意的微笑。
  
  他們的話題總是沉浸在回憶裡,沉浸在過往的歡笑裡,沉浸在那個名字叫「喬石」的大男孩身上。
  
  夜,送走了喬翎,紀尋稍顯疲憊的回到二樓的睡房。
  
  推開房門,他一邊疲憊的捏著脖子,一邊富有磁性的嗓子輕聲叫喚了一下,「小黑……」
  
  一隻遍體雪白的「雪球」,翹著一隻長的長尾巴,拖著慵懶的身體,從角落裡閒適的跺出,一個躍身,跳到主人的腳邊,親暱的用爪子扯著主人的褲管,盡情的撒嬌著。
  
  頓時,笑侵染他的嘴邊,溫柔,寵溺。
  
  這幾日,喬翎有點不對勁,總是有意無意的避著他。
  
  也許,並沒有什麼好奇怪,原本,她就是對他冷冷淡淡,一切只是他貪心了而已,以為,經過那天早上,他們的關係會就此有什麼變化。
  
  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明明,有什麼情感好像要在他們之間發芽了……
  
  為什麼,她又開始避著他?
  
  和以前一樣,他一回家,她就裝睡……
  
  即使偶爾正面遇上,她的表情也相當不自然,不敢看著他的眼神,蘊涵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她又把他排斥在心門之外了。
  
  那個位置,他尚未走近,又已經被遠遠排開。
  
  失神間,他的手機在響。
  
  「夜簫,你最近很忙嗎?」手機那頭,傳來雷?約瑟的聲音。
  
  「嗯,很忙,有事?」夜簫的聲音有點公事公辦的冷漠。
  
  「有空……出來喝一杯……」雷?約瑟聲音聽起來有點吞吞吐吐。
  
  「有話就在電話裡說吧,我沒有時間出去喝酒。」他直截了當的截斷雷.約瑟的話。這幾年刻意和雷保持著距離,即使大家心裡都不好受。
  
  「有空……多看著你老婆……」雷.約瑟即使再難以啟口,還是扮了這個不討好的白臉。
  
  「喬翎怎麼了?」聞言,夜簫頓時語氣一緊,緊張的連背脊都僵直了。
  
  他第一個念頭,是不是有人要對喬翎不利?
  
  聽到夜簫連語氣都變了,就知道他誤會了,雷.約瑟頓時心頭一把無名火燎原般的洶洶竄起,脾氣一上來,連聲音也揚高,「你他媽的把她當成寶,她把你當成什麼了?!這幾年她像個活死人一樣沒給過你好臉色看,夜簫你他媽的不累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夜簫神情冷冷,語氣更是冰冷。
  
  「天大的一頂綠帽子就要烏雲蓋頂的壓過來了!夜簫,你醒醒吧!」雷.約瑟連牙齒都在磨動了。
  
  「把話說清楚。」夜簫的眼更寒了三分。
  
  「你老婆這幾日都和一個長得像小白臉的男人到處出遊!幫裡的兄弟無意中撞見,都傳開了!」雷.約瑟氣啊,氣得直剁腳,依他的脾氣,他早斃了這個讓他兄弟蒙羞的女人和小白臉。但是偏偏那一次的教訓又讓他知道,夜簫的事情他管不得,插手不得!
  
  「別說了!喬翎不是這樣的人。」他的語氣反而平淡了下來,沒再給雷.約瑟亂吼的機會,他逕自先掛斷了電話。
  
  他信任她,她不是這樣的女人。
  
  即使能給她足夠的自由,就能對她有足夠的信任。
  
  但是,做為男人,聽到這樣的傳言,終歸是心裡不舒坦的。
  
  夜簫攤倒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臉上的表情很疲憊。
  
  公事再重要也沒有她重要,回家早一點陪陪她和孩子們吧……
  
  有了這樣的念頭,黑色蘭博基尼跑車已經奔馳在回家的路上。
  
  歸家似箭,卻越近家心情越矛盾。
  
  她的冷,她的淡,她的迴避,她的不開心……
  
  不自知的,他放慢了車速。
  
  正因如此,他看到了旁邊的人行道上,有一道熟悉的纖細身影,身邊……居然並肩走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他們肩與肩之間靠得很近,有種近似於親暱的靠近。
  
  會是她嗎?不可能……
  
  他不確定的一邊開著車一邊轉頭仔細端詳。
  
  真的是她!
  
  那個男人的樣貌隔著太遠,他看不清楚。但是,卻清晰的看到……那個男人不知道和她說了什麼,他的妻子唇邊含著笑容,低頭輕笑著……
  
  一種他一直求之不得,類似於幸福的笑容。
  
  心,在發沉,沉入冰天雪地的冰窯。
  
  情在,不能醒。
  
  如果可以,他也想醒。
  
  踩下油門,他飆車而過。



卷二
  
第一章
  
  一地的煙頭,一室的嗆人煙味。
  
  14歲那年,他病發,好心的醫生叮囑他,千萬不能碰煙,一根煙都可能足以致命。
  
  真是危言聳聽,不是嗎?!現在他都抽了三包煙了,還是完好無損。
  
  他靜默的站在落地窗戶旁,手裡的煙依然沒有停消,胸口已經開始發悶。
  
  這種悶是病理的嗎?也許,所以,這種沉悶才會越來越劇烈。但是,如果是,為什麼從他還未抽第一根煙開始,就一直持續……
  
  他仰頭,在空氣裡,又吐出一圈白色的雲霧。
  
  夜12點,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足足六個小時。
  
  他準備,不再沉默下去。
  
  推開了他和喬翎隔著的那道暗門,他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你……在家?」正準備就寢的她,嚇了一跳。
  
  他在家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顯然,她並沒有注意。
  
  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自諷。
  
  「今天下午去哪裡了?」直截了當的他問她。
  
  不想和她之間有什麼猜疑,他更不喜歡猜來猜去那麼複雜。
  
  「我……」她遲疑了一下,猶豫、掙扎,「我……一直在家啊……」她撒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撒謊……
  
  今天下午,她和紀尋一起去了喬石大學的校園,重溫單純、美好的歲月。
  
  這幾天也一樣,她和紀尋去了很多地方,踏著原本她和喬石相愛過的痕跡,一點一點去尋找快樂的記憶。
  
  回憶很美,美到令人能找回笑容。
  
  只是,這些,她居然……不想讓夜簫知道……
  
  是因為,她的快樂無法與他分享?還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她會尷尬,會覺得不自然?
  
  ……
  
  顯然,她的謊言令他很失望,很失望,一種透頂的失望。
  
  他目光灼灼的向前一步,真想搖醒她的謊言,真想告訴她,不要再……這樣糟蹋他的信任……
  
  她往床內退縮了一大步。
  
  排斥依然,那麼明顯。
  
  他唇畔的自諷更加深了,臉上的神情卻仍然波瀾無起,「如果我告訴你,今晚我想在這裡過夜,你的答案?」他要答案!
  
  不行!她辦不到!
  
  她的心裡抗拒的吶喊,卻料不到,答案已經衝口而出。
  
  她怎麼可以在白天追尋著喬石走過的痕跡,夜晚卻心無旁鷲的倒在夜簫的懷裡?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這樣的答案,即使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卻還是會令人受傷。
  
  該說,和不該說的,都已經衝口而出,無法挽回。更無法挽回的,是傷害。領悟到這一點,她抬眸望向他,掙扎、不安,想出口解釋,「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不能和你……」
  
  「我……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語無倫次,反而越描越黑。
  
  「沒關係。」他打斷她的話,神情極其冷淡,「無所謂,我又不是禽獸。」她是真的把他當禽獸了,除了肉體的慾望,彷彿他一點也沒有對靈魂的渴求一樣。
  
  在她眼裡,他是只求慾望的禽獸,那麼今天和她一起並肩,讓她笑得這麼幸福的男人呢?可以和她靈魂進行交流的同類?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是絕不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他扯動唇角,眉與眼,都有著冷漠,連言行更是冰冷,「況且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找其他女人解決。」
  
  什麼時候開始,他想傷害她,把胸口的傷痕一樣償還。
  
  ……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可以……給你。
  
  這句完整的話,僵在了唇邊,難受的消逸在胸口。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學會彼此傷害了?也許,該說,他什麼時候開始對她不再耐心以待……
  
  「那好。真抱歉,今天晚上我是真的不舒服。」她淡淡淺笑,倔強得將心情掩埋,「希望你可以出去玩得開心一點。」
  
  她的話,令他的胸口一陣悶息。
  
  她笑著祝他出去玩得開心一點……
  
  有什麼好奇怪?難道還希望她可以像普通的妻子一樣,亂飲酸醋?又不是第一次她勸他出去找其他女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他。
  
  然而,今天的這句話,聽到比任何以往時候都感覺難以忍受。
  
  他點頭,極度冷淡,「那好,晚上不用替我等門。」
  
  大踏步,他非常乾脆的轉身就走。
  
  直到那扇隔著他和她房門的木門用力被關上,不住的嗡鳴了好幾下,她依然怔怔到恍不過神。
  
  一會兒樓下的車庫裡傳來另一輛已經改裝的越野車,轟鳴的引擎聲。
  
  「夜簫!」驚神過來,她後知後覺的終於領悟到剛才他們是吵架了。
  
  沒有任何火花的爭吵,卻不一定毫無殺傷力。
  
  她赤著足,來不及穿鞋趕緊下床,奔到窗邊,只來得及見到越野車瞬間,飆出了視線。
  
  心情開始有點慌。
  
  她惹他生氣了?他是真的生氣了?
  
  印象裡,他從來沒像今晚這麼生氣過。
  
  她連忙奪過床頭的手機,快速的撥他的號碼,卻在按到最後一個鍵時,手指僵凝了。
  
  即使打通了,她該和他說什麼?
  
  溫柔的哄慰他?
  
  或求他別去找其他女人?
  
  再或者,無論對錯,均承認一切都是她錯了?
  
  ……
  
  扔開手機,她重新將自己扔回大床上。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這幾年,她一向在他面前驕傲慣了,原來連自私都有一種惰性,讓人不想輕易低頭,讓人只想繼續維持淡定的心態。
  
  只是,真的,還能淡定嗎?
  
  ……
  
  真的可以無動於衷的任著他找其他女人?真的可以任著他流連在其他女人的床上?
  
  不行……原來,答案是不行……
  
  一思及,他如果用碰過其他女人的身體再來碰觸她,她有一種難以忍受的作嘔感。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給予他的自由啊。
  
  就好像一場遊戲,定好規則的是她,現在又不想守規則的,也是她。
  
  這樣的她,又有什麼資格想收回這項給予?
  
  ……
  
  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空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心亂成一片。
  
  今晚,他的身邊會陪著誰?
  
  今晚,他會擁抱著誰?
  
  今晚,他會回來嗎?
  
  他的身邊,酒倒是有,女人?都被他凍跑了。
  
  在熱鬧非常、暄雜無比的酒吧,他的冷,他的孤獨,是顯眼的,是引人遐想的,是讓人有征服的慾望的。
  
  「先生,一個人?」一個凹凸有致的胸部正欲噌上他的後背,塗滿紅□的手正欲搭上他的肩膀,已經被如修羅一樣陰冷的聲音嚇倒,「想斷左手還是右手?」他陰沉的目光,有熱鬧到佈滿興奮尖叫的搖滾音樂為佈景,他的聲音帶來的效果,未受半點影響,活生生的好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一樣陰冷。
  
  「先生,開、開……什麼玩笑,我不過……不過和你討、討杯酒喝。」女人頓時被嚇壞,結巴、打顫著。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濃妝艷抹的性感女郎,「砰」的一聲重重的將盛滿烈酒的酒杯重聲的擱在女郎面前,面無表情的繼續低頭喝他杯中的烈酒。
  
  「謝、謝謝……」女人的表情懊惱的恨不得找塊豆腐撞過去。這杯酒真是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
  
  幸好,他沒讓女人在他身邊多鬱悶幾分,「端著你的酒,滾!」他的聲音不大,甚至連情緒也沒有多大的起伏,卻嚇得女人離場姿勢真的差點用「滾」。
  
  一分鐘後,有一隻不怕死的手,搭上他的右肩。
  
  他受夠了女人們的搭訕了!
  
  難道一個人泡酒吧,就是為了尋求一夜情?!就是為了像公豬一樣發情?!
  
  夠了!
  
  他左手用力反手一抓,準備不再客氣。
  
  沒想到,一支一架,一招一回,對方輕鬆接住了他好幾招。
  
  背後傳來爽朗的笑聲。
  
  不用回頭,也已經知道是誰,他收回掌。
  
  對方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我陪你喝酒!」
  
  見夜簫居然沒有拒絕,雷.約瑟趕緊點了一瓶酒,要了一個酒杯,為自己盛好酒。
  
  「怎麼,終於向喬翹開火了?」雷.約瑟似笑非笑的調侃,老實說,不是他心腸壞,只是覺得男人如果把女人這樣繼續寵下去,遲早要無法無天的。
  
  開火?爭吵?對著一個毫不在乎你的人,有這兩種反應實在是蠢斃了。
  
  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對著喬翎蠢斃了?在這愛情故事裡演足獨角戲裡小丑的角色。
  
  他沒有吭聲,一杯火辣辣的烈酒再次滑入喉間,灼痛他的胃。
  
  「不能喝,就少喝點。」雷.約瑟收起調笑,正色的勸慰。
  
  對,不能喝……從來那個會喝酒的人就不是他。
  
  那個十幾歲就有優雅得品出各國任何年份紅酒的少年,不是他。
  
  很多方面,他真的不如喬石。他適應不了上流社會的優雅,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連溫柔也僵硬得這麼不自然。
  
  他真的不如他,他連眼角也灑滿乾淨的陽光的味道,而他,渾身上下除了陰晦還是陰晦。
  
  嫉妒嗎?不,他不嫉妒。從來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不覺得需要要去嫉妒別人。
  
  喬石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愉悅的快樂,其實,他從來沒有厭惡過他,相反得,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他相處而已,所以一直對他冷淡著,一種不像親生兄弟的冷淡。
  
  「很悶……」胸口真的好悶。
  
  「你知道現在的你,令我想起什麼嗎?」雷.約瑟慢條斯裡的喝著杯中的烈酒,緩緩得吐出答案,「困獸。」
  
  「夜簫,你不覺得你並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嗎?逼自己去應酬,逼自己去管理公司,逼自己這樣逼自己那樣,夜簫,你都不像自己了……」
  
  都不像自己了?……也許吧。喬石死了以後,把快樂和歡笑都帶走了,剛開始頭一兩年,父親驟然離世,公司一團糟,前有狼後有虎,董事會每個人都虎視眈眈的等著看笑話。如果他只做夜簫自己,那麼,也無法走出困境。
  
  但是,他開始想放任了……
  
  「最近有什麼任務?」他面無表情的問。
  
  「談妥了個難搞的任務,但是沒人敢接。」雷.約瑟聳聳肩膀,不甚在意的說,「實在不行,只能自己出馬。」
  
  「說來聽聽。」
  
  「有個小國的皇室成員跑了個王妃,居然是跟個隨身護衛保鏢私奔了,皇室怕掃了面子,不敢大肆張揚通緝,又嚥不下這口氣,所以就托了龍門。我已經找到他們的行蹤了,他們現在被泰國非常有勢力的黑幫護著,要動手,並不容易。而且他們還要求,王妃要留活口,要帶回那個國家讓他們皇室內部處理,所以有點棘手。」這種案子最麻煩,直接斃了還好處理一點。
  
  說起這個案子,描述的時候,雷.約瑟盡量輕描淡寫,畢竟,有人的老婆,也快有被拐跑的嫌疑了……
  
  「知道了。我去。」夜簫淡淡的開口。
  
  也是時候該出去透透氣了。
  
  「你去?你公司呢?」雷.約瑟大吃一驚,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喬翎和那個小白臉的事情呢,夜簫不打算管了?如果真的……作為男人綠雲罩頂,還讓不讓人活啊!
  
  「公司走開幾天又不會倒掉。」夜簫又一口飲盡杯中之物,「待會兒跟你回龍門,拿了資料,我自己開飛機去泰國。」他想暫時走開一下,給自己胸口可以有呼吸的空間。
  
  「呃……好吧,我派幾個精英給你。」雷.約瑟還能說什麼?夜簫的家務事,早就擺明了不讓他插手。自家兄弟又肯再出任務了,又能幫他解決麻煩的事,他還能說什麼?只是總覺的怪怪的。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好。」夜簫已經起身,向酒吧門口大步萬去。
  
  「你瘋掉了。一個人去很危險的!」雷.約瑟急忙追了出來,嚴肅的大聲嚷嚷,「你不能冒險,我會多派幾個人給你!」
  
  泰國是什麼地方?簡直可以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
  
  夜簫走出了喧嘩的世界,一把眸,就能看見星幕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和他一樣,即使在一片繁華中,孤獨也無法少一絲消一分。
  
  月亮,像感情一樣,如果得不到圓滿,只能殘缺。
  
  「不用了,我習慣了,一個人。」緩緩的,他開口。
  
  孤獨,獨行,不去奢求,殘缺,一切,習慣了就好。
  
  只是,月亮,它又可能代表誰殘缺的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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