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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聖妖 -【誘奴嬌】《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2-21 11:40 AM 編輯

【書名】:誘奴嬌

【作者】:聖妖

【內容簡介】:

  凡是給冥帝侍寢的女子,均會在一夜間,死在他的身下。

  她,徹夜獨寵,夜夜承歡,卻是被強暴破身。   

  異世而來,沒有聖潔的守宮砂,卻被強行點上那妖嬈的致命之惑,誰知,竟是一道生死之符,只為降那殘血、陰狠的男子。

  身上,男子有著傾世之貌,魅惑之容,是邪肆的掌權者,卻殘忍的撕碎她孱弱的身軀。

  身下,女子溫柔嬈嬌,意亂情迷,身份卑微為奴,卻是不斷的被掠奪,直至身心俱疲。

  一次穿越,她成了冥朝的血奴,落入祭祀的天網中。

  若干年後,卻是在同一處,兩相望。

  一片妖冶瑰麗的紅,染滿半邊天……

  猶記得,男子將她擁於身前,邪佞啟聲,「清音,陪著我,沉淪下去……,在這片暗無天日中。」

  掙扎,彷徨,最後是否能順著女子那純淨的血液祭奠,而逝了……

  一片血,無所望。

  遊弋異世,卻是生如夏花,命比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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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會有虐身,虐心情節。

  女主清音:本就是不爭的性格,淡然,不強勢。倔強,爆發中的堅強。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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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一章  異世

夜幕被拉的很低,帶著幾分壓抑。紅亮的月光,一鋪而下,染滿塵間。

白沙市一所大學寢室內,幾人正忙碌的收拾著東西。

“音音,你說我明天穿什麼衣服好?”風妃閱一手提著條裙子,在清音面前擺動。

女子抬起頭望了一眼,“白色那件吧”。

語氣清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好,就聽你的,”風妃閱收起一旁的手提袋,“聽說,雲南可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地方”。

“早就向學校申請過了,今年才通過,”幾名室友湊至一處,議論了起來。

夜,徹底黑透,在一片靜謐中,晨曦破入,天空被拉開了一道光亮的口子。

校車早就在外候著,一行人有序的上車,各自找好了位子。

“清音,從這到雲南,得一天的車程吧?”風妃閱一邊玩著手機,一邊以手肘碰了碰旁邊的清音。

女子將視線從書中收回,“可能吧,閱兒,這兩天我總覺得,有種說不清的心慌。”

“怎麼了?”風妃閱放下了手機。

“我也不知道,”清音望向一旁,搖了搖頭。

女子好笑的枕在她肩上,“我知道了,你呢,就是書看多了”。

校車穿過隧道,帶來了短暫的黑暗。

兩旁的常青樹,呼嘯而過,依稀,還帶著田園般的氣息。

到了中午時分,車子靠在一處莊園模式的建築前,暫為休息。

“下車啦,把我這腰都坐的散架了”,風妃閱拉起清音,走下了車子。

一望無垠的果園綿延幾十裡,帶著誘人的果香。

兩人相攜走到僻靜處,坐了下來。

“姑娘,”一把年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兩人聞言,轉過了身子。

一名年邁的老婆婆,坐在兩人身前,服裝透露著怪異,頭上,包著黑色的頭巾,一雙眼,混濁中透著幾分晶亮。

老人的眼始終盯著清音,終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女子被她望的多了幾分拘謹,“老婆婆,有什麼問題嗎?”

老人突兀的伸出一手,用力抓起清音的手腕。

“啊……”,女子慌忙縮了回去,一旁的風妃閱,更是疑惑不解。

“姑娘,回去吧”。

“回去?”清音忙拉起風妃閱,在她耳畔輕語,“回去啦,這個婆婆……”。

“姑娘,”老人跟著站起身子,“你知道,你的前世是怎麼死的嗎?”

清音慌忙搖了搖頭,倒是一旁的風妃閱有了幾分興致,“怎麼死的?”

老人轉過身子,背對著二人,臉上的表情帶著欣賞般的喜悅,周邊的皺紋,也隨之蕩漾開來,“熊熊的烈火,噬人心魂,萬簇焦硭,托起她純淨的身子,挫骨揚灰,消彌血咒。”

“什麼跟什麼,”風妃閱率先邁開步子,拉起清音。

“姑娘,聽說過祭祀嗎?”老人自顧自的陳述起來,“漫天的飛火,燃盡了半邊天哪,”

兩人慌忙提腳,快步跑向校車邊。

“嚇死我了,”風妃閱使勁喘了幾口氣,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這老婆婆,這兒有問題吧?”

“八成是的,走啦,車子馬上就要走了,”清音拉起她的手,快步走了上去。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事,只是在心間,縈繞著一絲道不明的詭異。

“音音,你的《情傷獻王墓》寫的怎麼樣了?”風妃閱最納悶的就是,一個女孩子,居然喜歡看《鬼吹燈》。

清音抬起頭,拿起手上的書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書都出啦,這不自己看著呢”。

風妃閱拿起書瞅了一眼,“誰叫我平時不愛看書呢”。

車子開在崎嶇的山路上,時不時的顛簸幾下。

窗外,是相接的藍天,開行在山之巔上,雲梯般陡峭的軌道,差個幾十公分,車身就要與旁邊的護欄相擦。

一旦摔下去,怕是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兩人互望了一眼,埋下頭,甚至還有的同學輕輕在禱告著。

車身猛烈的慌了一下,引得車內,尖叫連連。

剛行了幾十米,伴著一道摧毀般的衝擊力,寬敞的校車頂棚,竟被硬生生的砸出一道凹痕。之而來的地動山搖,幾個人一下沒坐穩,全都摔倒在車內。

“快趴下,”駕駛員忽的緊急剎車,車外,灰霧漫天,仿佛與外世隔絕般,“砰”的一聲,玻璃窗盡碎。

“音音,”風妃閱坐在靠窗的位置,忙轉身護住清音,背上,都是玻璃殘渣。

風聲大作,車身居然被輕輕卷了起來,一旁的風妃閱始料不及,整個身子被拋了出去。

“閱兒……”,清音忙抓住她的手,用力往裡面拖。

這一切,神秘到詭異,從遠處看,一輛客車騰空而起,後方窗外,一名女子半懸在空中,身子被拉成一線。

“音音,你放開我……。”

“不……”,風,再度猛烈而起,相攜的兩人,被帶出車外,手上一鬆,朝著一旁的懸崖跌落。

慌亂掩起,一如先前那般寧靜。

只有滿地的碎玻璃,和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子。

窗外,一本《情傷獻王墓》孤寂的躺在一旁。

作者欄上,女子的笑容帶著一股慣有的清淡,恬靜如她的名般。

清音試著動了動身子,並沒有想像中的疼痛,眼,酸澀的睜不開。

一手慢慢的在周邊摸索著,所觸之物,綿軟細緻,似乎,還帶著一個個方形的網格。

試了幾下想爬起來,終是放棄了。

清音揉了揉被風沙吹了的眼,只看見,一片白色。



祭之卷:第二章  血浴

原來,身下是一張白色的網,觸感柔膩,應該不是一般的材質編制而成。

清音半坐而起,下一刻,不確信的揉了揉眼。

一張足有百平米的網,高懸在半空,遠遠的便看見,四個角分別懸掛在四根粗壯的鐵柱上,就著陽光,泛出金燦細碎的光芒,迷人眼。

清音小心的站起身子,卻在望向下方時,腿一軟,跌坐了回去。

網的下方,高搭起一座可容納萬人的露臺,四周,一個個三腳架支撐而起,中央處,一根黝黑的鐵柱躍然聳立。露臺中央,凸起的石階上,擺放著一排座椅,皮裘鋪地。中間的一把寶座上,通體紅亮,血狐皮被整張剝下,長尾隨意的搭在椅背上,平添了幾分腥味。

圍靠著露臺的,是九九八十一個篝盆,此時,暗無聲息。

而最讓她驚慌的,便是這網下數不盡的狼獸,脖上套著緊箍,卻依舊阻擋不住其自然的獸性,兩腿使力,猛的躍向上方,前仆後繼。

尖利的凶牙帶著欲將人扯碎般的力度,雙眸泛出極冷的寒光。

清音害怕的站在遠處,動也不敢動,只能一遍遍的呼喊起來,“閱兒,你在哪,閱兒……”。

望了四周一眼,不像是崖底之類的地方,聽到狼群的叫喚,從遠處,跑來了一群人。

清音一看更傻了,個個士兵模樣,手中,還帶著巡邏時的長矛。

對於穿越,她從來不懷疑,自古的百慕大之謎,就讓她深信,地球上,存在著不同的時空。

只是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快,快去稟告祭司,天降神貢,快把網收起來”。帶頭的男子一臉雀躍,命令起來。

網的四個角被慢慢收起,像是一張張白布,聳向雲間。

清音忙抓住一邊搖晃起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狼群發出拖遝的吼叫聲,在女子望不到頭的頂端,網口慢慢收縮。

漸漸的,包攏在一起的四角,只露出四條支持平衡的繩子,甩落在東西南北方。

從遠處看,就像一個巨大的繭,懸掛在半空中。

身下的狼群,亦步亦趨,閃亮著琥珀色幽暗的眼。

趁著這個高度,清音俯視而下,一望無垠的深宮殿宇,倒是與書上的紫禁城有著幾分相似。

這個高臺獨立於群樓外,周邊只有剛來的那幾人,偌大的場中央,一片死寂。

清音試著喊了幾句,卻根本無人應答。

心裡害怕極了,她強忍住沒有哭出聲,一邊細細的找尋著,卻始終不見風妃閱的身影。

一陣細微之聲由遠及近,慢慢的,彙集過來,密密麻麻的人群向著露臺湧進,頃刻間,便圍個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四人抬起一頂軟轎,轎內,一名男子身穿白袍,臉上帶著白色鬼面面具,向著清音走來。

原本的躁動的狼群忽地安靜下來,乖乖垂首在一旁,趴著掩起雙眼。

周邊的人群齊數跪下,連聲音都透著響徹的整齊,“參見副祭司”。

男子踩過人群,一張鬼面就著強光,打在清音蒼白的臉上。

“你們想幹什麼?”女子的聲音顫抖不已,這也太詭異了。

一把笑聲從他未掩起的嘴角處蔓延,腳步停在一塊碧綠的圓環上。

“來人,”男子伸出一手,指向網中的清音,“開始血浴”。

“是”,周邊的人一致的站起身子,望向被囚住的女子。

清音雙手死死攀住網格,底下的人,表情越演越烈,幾個已經抑制不住,張揚的笑開了聲。眼中的欣喜遮不得一點,甚至帶著莫名的嚮往。

血浴?清音還來不及細想,腳下便出來一陣隆隆聲,原本平鋪的地面,竟慢慢轉動了起來。

隨著刺耳的撞擊聲,地下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圓盤,兩條筆直的裂縫交錯著匯至一處,慢慢分佈開來。

圓盤被打開,古老的奠石拖動沉重的身子,向周邊隱退。

入眼的,居然是滿池的紅色,清音懼怕的向後退一步,卻發現,去無退路。

這,分不清究竟是水,還是血,泛著猩紅,就算風肆虐的再狂亂,竟然不起一點漣漪。

匍匐的狼群爭先圍成一團,頭顱高高的仰起,發出陰冷的嚎叫。

“嗚嗚……”。琥珀色的眸閃露凶光,欲是將人生生撕碎。

忽地腳下一空,清音慌亂的抓住周邊,人因巨大的失重而掉落,終於在尾端,抓住了一角。

原先密實的網,不知是怎樣破了這口子的。

雙手因用力而顯得泛白,清音下意識的朝著池中望了一眼,手上,抓的更緊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三章  冥帝

男子白色的身影循著圓盤走動,清音身上只穿著一件短袖,而此時的天,已是晚秋了。

耳畔,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雙手也漸漸麻痛。

身下的人群,個個仰起腦袋,時不時的還有人推搡著想上前。

“啊……”,清音終是體力不支,後背先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濃稠的水波蕩漾開來,迅速染上她白色的衣物,膠著著不肯退去。

後背一陣火辣,清音掙紮著冒出了頭部,這似乎不像是血,甚至還帶著幾分淡淡的清香。

“讓我上去,”她無力的向周邊吼叫,卻因圍住的狼群而不得上前。

清音懊惱的靠近池壁,一匹惡狼早是鬆開束縛,猛撲了上來。

“啊……”,女子驚呼,再度退回。

“好好洗洗吧,洗去你身上的塵俗,你是上天賜給我朝的血奴,今晚,就是你綻放華彩之夕”。男子在一旁停下,雪白的袍上,不染纖塵。

“什麼血奴,這是哪,放我回去”,清音一手擊在池面上,濺的自己滿臉瑰麗。順著白皙的頰,流至她精緻的下巴處。

男子不語,卻是大笑了出聲,“將她拉起來”。

“是”,幾名侍衛分開狼群,下到了池中。

一被拉上岸,清音才覺得冷,身上,被染的通紅。

還未喘上幾口氣,便被架上了一旁的露臺,走上幾道石階,被帶到了一個木制的十字架前。

“喂,我不是你們這的人,快放開我,”清音只覺有口難辨,說不通。

用力的掙紮了幾下,卻還是被他們拎了上去。

雙手再度被架起,卻是綁在了兩側,有沒有搞錯,清音用盡全力踹向了身旁的侍衛。

她腦子濛濛的,一切都來的太詭異、蹊蹺了。

被踢中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旁邊的那名侍衛,上前,將她的雙腿綁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緊接著,一塊紅布遮在上方的木架上,也罩住了清音的整個身子。

她不安的晃了晃腦袋,發上的水漬順著脖頸處淌下。

又是一片死寂,沒有比這再讓人懼怕的了,清音索性閉上眼,耷拉在一旁,居然睡了過去。

一陣陣鼓聲自四面傳來,她猛的驚醒,抬起了頭。

周邊還是那塊紅布,天,暗了下來,清音不安的動了動被綁住的雙手,掙不得絲毫。

紅布的一角被慢慢掀起,一點光亮透露進來,直到清音的整個身子暴露在這涼夜中,周邊的人竟沸騰了。

她不適的眨了眨眼,看到一名男子站在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背對自己而立,一身黑色長袍拖遝至周邊。身旁,圍著一圈未燃的火盆,男子站在中央,孑孑而立。

高臺四周的三角木架上,竟綁著一個個年幼的女子,正好相連,圍成一圈。

男子半側過身子,清音正好看見他的側臉,同白天的那人一樣,帶著鬼面。

銀白色的月光打在這高建的露臺之上,帶著點點碎亮,將清音身上的色彩映襯得更加豔麗。

男子向一旁走出,高高的露臺上,身旁的人齊數跪下,高喊著大祭司。

清音只覺轟的一聲炸開了,原來,竟趕上了人家的祭祀。

大祭司在石階下停住腳步,單膝下跪,“皇上,時辰已到”。

高處的寶座上,血狐皮的身上,安然躺著一名男子,代表天子的明黃色在這一片暗夜中,凸顯的幾分明亮。一把發,鋪天蓋地而下,垂在椅背上。

男子微抬起眸,黑幽的潭底不見一絲漣漪,這個男子,有著世上最邪肆的容顏,不,應該說是妖冶。如今,卻掩藏在身下,渾身張揚著,危險的令人窒息。

嘴角魅惑的輕勾起,一把聲音,燒得如火如荼,“開始吧”。

身側,不同的女子靜坐著,一樣的美豔,別樣的風情。

單從服飾上就可以看出,貴嬪等級。

大祭司收回身子,回到清音面前,依然是背對著而立,雙手忽的上揚,袖子落至肩膀處,半紮起的發紛飛開來。身上的黑色袍子自身後向兩邊擴散,如被拉開的斗篷般。

十指交錯,隨著一聲輕喝,周邊的火盆蹭的一下,灼灼燃起。

清音俯視著中央的男子,接著幾分煙波淡緲,像是入了另一種虛境般。

隨著火光的急速燃燒,被綁著的一個個女子均揚起頭顱,脖頸處,一抹清晰的血痕。霎時,鮮血順著細緻的紋理流淌而下,清音甚至都沒有看清,她們是怎樣被放血的。

溫熱的血帶著餘溫,以出乎尋常的速度,向女子的身下彙聚。

清音瞪大了雙眼,一時竟望了喊叫,這是血祭,以前書上記載過,在古代,以純淨的處子之血,祭奠所謂的神。

而自己,竟成了這次祭祀的貢品。也就是白衣男子所說的,血奴。

“不,你們不可以這樣,”清音掙紮著晃動起身子,“你們祭祀的方法太血腥,太愚昧了”。

被放了血的女子們居然一聲不吭,眼神清澈的望向前處,那名寶座上的王者。

清音順著她們的視線瞅去,竟見男子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陰兀至極的笑意。

那樣的笑,正如看著手中的獵物,在瀕臨死亡時而發出的暢意,一邊是涼徹心骨的懼意,而另一邊,卻是將人玩弄於股掌,操縱人生死的掌權者。

男子忽的站起身子,明黃色的衣袍隨之飄揚,不束一縛的髮更是邪佞到了極致。

冥帝邁下石階,原本波瀾不驚的眸,竟在看到滿地蔓延開來的血漬後,奇異的變成了妖冶的紅色。

那時一種見血後的興奮。



祭之卷:第四章  祭祀

清音徹底崩潰了,血祭,本就愚昧的落後,卻在這個異時空,主宰了自己的生死。

“放開我,聽到沒有,你們想幹什麼?”清音恐懼的盯著不斷跑上來的人,自己的周邊,竟堆滿了乾柴。

難不成想燒死自己。

見沒有一人理會自己,清音更急了,“我不是你們這的人,放開我”。

手上因不斷的掙動而磨破,身前的男子終於回過了頭。

一張鬼面下,看不清他真正的容顏,只覺他深邃的雙眸似是帶著一些涼意,直入心田。

兩人對望了許久,身旁的侍衛早就手持火把,只待一聲令下。

冥帝並沒有走下石階,許是怕髒了腳,一手輕揮,睬了女子一眼,“點火”。

“是”,一旁的人顯得幾分迫不及待,揚了揚手中的火把。

只要一點,便是,香消玉殞。

“慢著,”祭司上前一步,“皇上,她不適合祭祀”。

清音睜開閉起的眼,要不是被繩子扣住,自己早就嚇趴下了。

“哦?”冥帝輕揚眉,一臉的戲謔,“為什麼呢?”

“因為她不是處子,皇上,難道你看不出來?”

這什麼跟什麼?清音收下一臉疑慮,總算比沒命好。

“哈哈……”,冥帝突兀的笑了起來,“是不是,只有試過了才知道”。

祭司側頭瞅了清音一眼,從上到下,沒有一處遺漏。

“那皇上試試便知了”。

冥帝斂下笑,邪魅的開口,“那就拖下去,斬了”。

還是死?清音望了兩人一眼,吞回了話語。

“皇上,請您留她一命,畢竟,是天佑我朝,違不得。”男子的口氣不卑不亢,露出的下巴,帶著絕毅的堅持。

“哼,天意又怎樣?”邪忽的低下眸子,望下那面具深處,“朕從來不怕,倒是你,為了這樣一名女子求人?”最後,將視線掃至被綁的女子,轉身回到了祭台。

明黃色的袍角開出最後一道絢麗,幾人上前,將清音放了下來。

揉了揉被綁的發麻的手腳,清音上前一步,剛來到這陌生的世界,就碰上這樣的事,有幸,遇上了好人。

“謝謝你”,清音望著鬼面下的男子,黑亮的眸中,帶著膜拜般的聖潔。

男子側過頭,只看得見一個下巴的弧度,幾點青絲在頰邊撩起。

腳下一陣濕漉,清音下意識的低下頭,卻見滿地的紅色彙集而來,身旁的男子忽地一手執起,血流,順著一處湧入下方的圓盆內,成河。

周遭的侍衛,貴嬪以及穿著朝服的官員均興奮的站起身子,最高處的男子,紅光映襯下,血狐皮上,最顯妖嬈。

被綁起的女子,一個個沒了聲息,腦袋耷拉在一旁,前襟處,血色交匯,斑駁。

清音不敢動一下,雙手絞在一處,顯得幾分局促。

過了半晌,地上的血漬竟然盡數流入,恢復成了先前的乳白色。

只有鞋底的幾點紅印,沒有被抽走。

圓盤之下,血流成了河,粗糙的邊角處,那濃鬱的血液,汩汩而下,濃稠的絲毫化不開。

清音只覺一陣噁心,吐也吐不出來。

半空中,那繭形的網慢慢張開,白色張揚的鋪滿暗夜,待到完全展開時,清音才看清,半空中,竟是垂掛著一名年輕的女子。

那樣的血祭,竟是還未結束。

身子被懸掛著,女子的十指錯開,一把墨髮遮住了容貌,由於離得遠,清音並不能望見她的臉。

一如先前,女子不叫也不喚,安靜的更顯詭異。

身上一件白色衣衫薄如蟬翼,足上,竟是一雙血色的繡花鞋。

大祭司步下石階,來到那圓盤處。

清音不安的站在原地,局促難安,周邊的人群均望向自己,高位之上,男子的眸光緊盯下方,饒有興致。

大祭司正對著被懸掛而起的女子,口中默念,雙手如蛇形般舞動,周邊忽的冷冽,靜謐的夜中,隱約傳來一陣沙沙之聲。

清音緊蹙起秀眉,雙手放在身側,不安的揪起一片衣角。

那陣死亡之音,越發的逼近了。眾人齊齊仰望,高空中,卻是空無一物。

大祭司的手,巡迴在眸間,鬼面之下,薄唇輕抿起。

聲音,響徹天際,似是鐵器焦灼的碰撞之聲,又想是那鬼剎索命之音。

清音抬眸,只見一根粗壯的鐵鐐自那漫無邊際的雲端,一路延伸而來。

尖端鋒利的閃著光芒,朝著那高掛而起的女子,一路飛馳。

被髮遮住的腦袋,終於抬了起來,一刻恢復的清明,卻在下一瞬,被那鐵鐐穿身而過。

清音微張著小嘴,忙的伸出一手,緊緊捂住雙唇,將那驚懼之聲,壓了下去。

女子的手痛苦的緊握起,那鐵鐐的一端,圍成幾圈,將她緊緊箍起。

一圈,一圈,將她孱弱的身軀慢慢收緊。

心房處,鮮血鋪天蓋地瀉下,流至黑色的禁錮之上,順著那空留的環扣,點點而下。

女子一下,便沒了聲息。

祭司再度轉過身子,望向高處的男子。

“皇上,”幾名侍衛帶上一排女子,站在露臺中央。

冥帝一手撐起下巴,整個身子斜躺在椅背上,眸中的血色還未完全退去,“抬起頭”。

數十名女子跪在一旁,身上的衣物大致相同,只是顏色各有差異。

清音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和短袖,倒覺得怪異了幾分,雙腿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

幾人抬起腦袋,臉上的恐慌之色在見到男子後,轉為了欣喜。

“就她吧,”冥帝指了指中間穿粉色衣衫的女子,一雙眸,望向了身旁的祭司身上。

被點中的女子歡欣起身,在她人羨慕的目光中,提起裙角,拾階而上。

清音站在祭司的身後,只聽得一聲輕哼自鬼面下傳來,似乎,帶著一絲嘲諷,以及鄙夷。

女子在冥帝身前跪下,冥帝的一手,放到了她的腦袋上。

如溫順的小貓般,坐到了他的腿上。

清音在腦子裡細細的回憶著,這究竟是哪個國家,作風如此大膽。

會不會是紂王?女子隨即搖了搖腦袋,電視上的紂王,可沒有這麼好看。

才想著,便聽到身旁的祭司一陣淺笑,逸出面具外。

清音順著他的視線回到高臺上,只見女子整個趴在冥帝的身上,一雙小手在男子的前襟處徘徊,腦袋也在他的頸間,慢慢下移。

而此時,祭司鬼面下的笑意越漸加劇,嘴角的弧度,也在慢慢拉開。

隨著女子的弓起,原先的兩手如今落在了男子的腰側,以齒咬開前襟,粉色的身影在火亮的投射下,如一團被包裹住的火焰。

清音不解的望向身旁的男子,雙肩輕微抖動著,笑得不可抑制。

眸光在兩人間徘徊,一時,竟說不出有何詭異。

“啊……”,一聲喊叫,劃破原先寧謐的夜,帶著無窮的穿透力,下一瞬,便被生生的扼止。

女子不知何時,已跌坐在地,雙手緊捂住唇,整個身子劇烈的抖動著。

眼中,分明寫滿了恐慌,卻緊咬著,不敢發出一聲。

上方的男子,一手敲打著椅背,雙眸,帶著笑意,盯著地上的女子。

身旁座椅上,一名美豔至極的人兒起身,體態輕盈,膚如凝脂,一襲天空色的衣衫,將她裝點的更顯媚意。

步履輕快,上前幾步。一雙柔荑劃過男子健碩的胸膛,將他的龍袍攏緊。

轉身之際,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美目流轉,卻沒有絲毫表情。

待到她回到座位後,冥帝才站起了身子,地上的女子匍匐在一旁,不住的磕起頭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五章  為奴

忽然,粉色的身影自高處滾落了下來,落在石階上,女子拼命抓住一旁的凸起,才停了下來。

清音在身後,看不到女子的表情,只見她不斷的磕頭,嘴裡還嘟囔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高高在上的王者,半垂下的眸睨視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周邊,人群早就靜寂下來。臉上,都是同一種表情,恐懼。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慌,就算再怎麼強忍,也掩飾不住。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下石階,而女子,卻隨著他的靠近,如臨大敵,“皇…皇上……”。

身子在三步開外停下,一雙眸,恢復成了夜空的深遂,“今晚侍寢”。

急顫的身子猛的僵住,女子直直的抬起頭,如墨黑髮垂下幾分,“謝,謝皇上……”。

聲音中,分明帶著無限的懼意,卻只能假意的迎合。

清音猶疑的眨了眨眼,身旁的祭司,微露出的嘴角,輕輕勾起,抿成一彎好看的弧度。

明黃色的身影跨下長階,身後的一行人緊跟其上,週邊處,人群齊數跪了下去。

情音望了四周一眼,忙跪下身子,在古代,見了皇帝不跪,那可是死罪啊。

男子的腳步卻停在了清音的面前,女子不敢抬頭,一滴汗不爭氣的滴落在地面上,終被漾開。

從來,她的性格便是溫順的,在家,一切聽爸媽。初見這樣的場面,自是嚇得夠嗆。

男子終於移開了腳步,身子一軟,清音擦了一把冷汗。

“人都走遠了,你還跪著作什麼?”身旁的祭司望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帶著淡淡的不屑。

“哦,”清音忙站起身子,不管怎樣,自己的命是他救的。

“謝謝你”。

祭司露出的雙眼瞟了女子一眼,“真是囉嗦”。轉身便走下祭台。

清音一愣,忙收回神,“請問,這裡是哪?怎麼出去?”

“出去?”男子停住腳步,“這裡,永遠都沒有出路”。

“什麼?”清音不死心的上前,“這裡,沒有,沒有城門嗎?”

祭司不耐煩的繼續邁開腳步,“有,但你出不了皇宮的”。

也對,怎麼又忘了,還以為來遊玩呢?真是。

“那個,請問,我接下來怎麼辦?”清音跟在男子身後,現在,也唯有他可以幫助自己了。

祭司果然停住了腳步,喚過一旁的女子,“意嬤嬤”。

“是”,女子上前,低著頭。

“帶她下去,安排個住處,對了,小王爺那邊缺個人手,就差上她吧”。男子說完,自顧自的走了。

清音只得跟在意嬤嬤的身後,還是先安頓下來好了,可以一邊找閱兒,一邊看看怎麼回去。

意嬤嬤一路上講的很多,譬如,哪邊的宮殿不能去,哪邊的娘娘習慣什麼時候歇息。清音乖乖的記下,跟著女子在瓊樓殿宇前繞來繞去。

一早,就被叫醒,換上丫鬟的衣物,跟在意嬤嬤身後。

兩人在一座宮殿前止步,女子敲了敲門,示意清音進去。

推開門,一陣好聞的書香味自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一道陽光跟在清音身後,斜撒半邊屋子。

白色的床幔乾淨的落在榻上,一旁的案幾上,文房四寶整齊的排列著。偶爾,還有那麼幾張字畫散在一旁,被硯臺壓住一角。隨著夾隙間的風,微微揚起。

塌前站著兩名女子,見清音進來,忙擺了擺手。

一抹身影自幔紗深處坐了起來,兩人拉起紗角,跪在一旁。

冥燿的臉上猶帶著些許床氣,堅毅的下巴微抬起,瞥了清音一眼。

男子下塌,一旁的兩名丫鬟忙上前更衣,一襲憂鬱的紫色襯得他多了幾分清冷。

俊朗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用膳。

清音垂首在一旁,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盯著屋內的擺設瞧。

見兩人端起盤子往外走,女子總算鬆了一口氣,提腳跟在身後。

“啪”的一聲,清音吃痛的縮了縮手,一張小臉揪的緊緊的。

飛甩而來的硯臺正好打在她的腕上,整個手背紅了一塊。

些許濃黑的墨汁灑在純淨的白毯上,黑白相間,倒也不顯濁汙。

手上,連帶衣裙,均染上了一片。清音怔在原地,看著二人走出屋子。

揉了揉手背,女子上前幾步,輕輕喚了一聲,“小王爺”。

冥燿側過頭,卻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意嬤嬤明明說這是小王爺的寢宮呀,清音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講一句。

男子鋪開宣紙,寫的倒有幾分認真,字體剛勁有力,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屋內,暖意十足,昨天本就受了一身涼,加之晚上沒有歇息好,清音頭一點,便瞌睡了起來。

冥燿側頭瞅了女子一眼,腦袋耷拉著,像小雞啄米般。

嘴角輕勾起,忽的收回神,重重的將手上的筆擲於桌上。

“啊,”清音下意識的輕呼,渾身一顫。

卻見男子不悅的瞪著自己,只是不說一句話。

“小王爺……”。

冥燿滕的一下站起身子,將擋在面前的清音推開,自顧自的朝著屋外走去。

女子向後退了幾步,忙收住身子,追了出去,“小王爺,小王爺……”。

這人真是奇怪,清音小聲的嘟囔著,腳下卻不敢怠慢。

男子順著長廊一路向前,紫色的身影穿梭在其間,身後,緊緊跟著一名女子,時不時的停下腳,喘上幾口。

遠遠的便看到他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清音小跑著上前,在他身後站定。

雙手擺在腰側,女子喘息的厲害,顧不得身前的主子,放眼環顧了起來。

這應該就是皇宮內的御花園了,此刻,兩人正處在假山旁的涼亭內。

冥燿靜坐著,雙眼盯著池內的荷花鯉魚。

清音乖乖的跟在身後,實在搞不懂這小王爺,脾性古怪的很。

“小王爺,天涼,早些回去吧”。

男子一語不發,頭也不回一下。

“小王爺,快用午膳了”。

……。

清音終於放棄的垂首在一旁,誰叫這是人家的地盤呢。

風雲驟變,嘩的一聲,居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遠處,煙波淡渺。天被撕裂開來,砸在地上的水珠跳動起來,滴滴落在女子的裙擺上。

池塘內的魚兒早就沒了身影,托起的荷葉上,水珠順著光滑的紋理彙集,偶爾沉不住分量,便向一旁倒去,盡數沒入湖中。

冥燿忽地起身,高大的身影一下便遮住了清音的視眼,“小王爺,等下再回去吧”。

女子側目望了亭外一眼,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走吧?

冥燿自顧自的拔開步子走了出去,如同閒逛般,甚至還帶著悠哉的愜意。

“小……”,清音認命的跟在身後,小跑著追上前。

雨水模糊了視線,女子砰的一聲撞上了他的後背,不斷用手摸起了鼻子。

冥燿在池塘邊的欄杆上坐了下來,身子背對著清音。

偌大的雨點砸在身上,疼的厲害。剛跨出涼亭,身上的衣衫便濕透了,涼意不斷的侵入,冷的發抖。

這小王爺,清音站在身後,催也催不得,說不定回去還得換上一頓板子。

“小王爺,咱回吧……”,過了許久,女子終於鼓起勇氣,輕聲說了一句。

冥燿雙眸緊閉,睬都不睬一下。

清音望了四周一眼,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池中的荷葉上。

反正,雨下的這麼大,這御花園內只有他們二人,應該不會看見吧。

女子挽起褲腿,一手攀上欄柱,將整個上半身傾出。

差一點點就夠到了,清音伸出兩指,將手臂拉的直直的,伴著一陣大風,荷葉擺了一下,女子趁勢夾住邊緣,一點點拉向自己。

眼眯成一條縫,清音甩了甩髮,卻看到冥燿正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直直的盯著自己。臉上的神情,竟是笑意十足。

被打敗了,這種時候居然笑得出來。

真是一個怪人。

好不容易將荷葉采到手,清音才收回身子,將荷葉遮在男子的頭頂,這深宮內苑,連一片荷葉都不同,頂得上傘那麼大了。

兩人躲在下方,至少,擋住了大半的雨水。

手上一重,荷葉綿軟的身子向一邊倒去,嘩的一聲,彙集成泉的雨水,全都傾倒在男子的頭上,冥燿縮了縮脖子,雨水順著頸間,滑至背部。

“啊……”,清音一手掩嘴,嚇得不知所措,“小王爺……”。

為什麼要穿越到這來?當個丫鬟還得提心吊膽的。

男子終是回過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清音放下手,盡職的繼續撐著,一張小臉,嚇得蒼白。

冥燿忽地起身,朝著長廊走去。

女子提起腳步緊隨其後,啪嗒啪塔的濺起地上的積水。腳底,早就一片冰涼。

“啊……”,再一次的,撞上了他堅硬的後背。

清音自他身後不解的探出了腦袋,只看見一名女子站在身前,身旁,簇擁著幾名丫鬟嬤嬤。



祭之卷:第六章   驚駭

女子一襲純白色衣衫,一雙桃花眼被刻意的襯托起,梅花紅的眼影點綴的恰到好處,光是一雙眼,就能博彩了。

離妃瞅了冥燿身後的清音一眼,一身普普通通的丫鬟服,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只是,一名如此普通的女子,竟渾身透著一股靈氣,不知道,那散亂的發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張臉。

清音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看這架勢,應該是哪位妃子才是。

“大膽,看見離妃娘娘還不下跪,”一旁的丫鬟上前一步,直指清音。
女子慌忙跪下,本就受凍的身子,抖的更加厲害,“奴,奴婢,參見離妃娘娘……”。

離妃並沒有搭理,只是望著對面的冥燿,“燿王爺,怎麼搞得如此狼狽啊?”

男子依舊不語,抬起腿輕踹了地上的清音一下。

一時收不住,女子的身子向旁邊倒了一下,又迅速的跪起。

見她不起來,冥燿又加重力道踹了一腳,這下清音早有防備,只是伸出一手擺了擺。

這王爺真是的,想害死自己麼?

見冥燿不理睬,離妃面色難看的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忽地,便發現了她身旁的那瓣荷葉。

“你,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采本宮的火離?”離妃怒不可遏,一把聲音尖細的傳開。

火離?清音望了旁邊的荷葉一眼,不會是這吧?

“你可知道這火離可是皇上特地為本宮栽種的,一個月才長一片葉,你,你竟敢……,來人,給我掌嘴,”離妃睨視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揮了揮衣袖。

“是,娘娘,”身後的幾名丫鬟上前,將袖子捋了起來。

“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清音不得不低下頭,這不是在現代,況且,皇帝如此兇殘,她的女人自然也是惹不得。

幾人並不理睬,一名嬤嬤抬起女子的下巴,揚起了手。

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清音剛想閉上眼,便見一旁的冥燿上前一步,抓住了嬤嬤的手。

清音扯了扯他的袍角,“小王爺......”。

男子一把甩開嬤嬤的手,抓起清音就走,兩人的身上,均是冰冰涼。

“你,你......”,離妃望著二人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反了”。

“喂,小王爺,慢點......”,清音一手被拖著,另一手緊抓住男子的手腕,“奴婢跑不動了”。

這下好了,得罪了離妃,以後日子更難混了。

跑了一段路,冥燿這才放開女子的手,自顧自的回了屋。

清音只得小心的跟上,琉璃瓦的屋簷,經過雨水的洗刷後,被分成一道道,順著縫隙,傾斜而下。

層次的簷角,微挑向外,急急的細流彙集至一處,形成一簾旖旎的水幕。

女子只顧著發呆,直到一名公公跑到她身前,才反應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清音。”女子一愣,站著不敢動彈。

“新來的吧,來,今天福公公啊,給你個好差事”,福公公在前方帶著路,一邊催促著,“你倒是快點啊”。

“是”,清音乖乖的跟在身後,一身濕衣還未換下。

走過花園,廊腰蔓回,終於,在一處寢宮前歇下了腳步。

殿前,站著另外一名丫鬟,見到二人過來,唯唯諾諾的上前,“福公公”。

“嗯,”福公公指了指身邊的清音,“你們兩個,去將皇上的寢宮清掃乾淨,記住,千萬別打擾到皇上。”

“是,”葉丫頭扯過清音的袖子,示意她進去。

女子跟在身後,屋內,一室的明皇,空氣中,飄散著一種不知名的香味。很濃,又很膩。

殿中央,一張同色的床榻,明皇的帳簾垂延而下,反射出一種奢靡。

葉丫頭湊過腦袋,在清音耳畔輕語,“等下,你跟著我做就行了,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女子懵懂的點了點頭,放輕了腳步。

踩在綿軟的地毯上,屋內,暖意洋洋,冷熱彙聚,清音只覺鼻子一酸,“哈啾......”。

葉丫頭回過頭,雙眸寫滿了懼意。

以手掩住嘴角,清音不安的瞅了瞅周邊。

見許久沒有動靜,葉丫頭才上前,大著膽子掀開了帳簾。

床榻上,冥帝雙眸緊閉,身上的寢衣在鎖骨處散開,腰間,以銘黃的帶子扣上。下半身,蓋著一床輕柔的天蠶被。

男子的髮張揚的散在身下,是誰說,男人,在吃飯同睡覺的時候,會顯出他們最溫柔的一面。

至少,清音在他的身上,沒有看出來。

這名男子即使在睡夢中,猶帶著讓人不敢靠前的危險感,每接近一步,便有著被焚燒般的窒息。

葉丫頭指了指床榻外側,清音這才注意到,錦被下呈現出一個人形。

女子抬起床尾處的雙腿,以眼示意著呆愣在一旁的清音。

錦被下,露出一雙女子精緻的小腳,清音抬起她的上半身,兩人將她抬下了床榻。

手下忽地一滑,“砰”的砸在地上,裹在身上的錦被,也在這一瞬打開了。

“啊..... ”清音慢掩起雙唇,不敢再看一下。

裸露在外的女子,身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梅紅印記,雙目圓睜著,顯然,是被活活嚇死的。周邊,彌漫著一股歡愛後的氣息。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一旁的葉丫頭忙跪了下去,前額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聲音中,明顯帶著強忍的哭腔。

清音轉過身子,正對上男子睜開的雙眸。

冥帝半坐而起,眸中,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逐漸,半眯起來。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視線自他身上滑落,定在床榻上,一抹嫣紅處。那,代表著女子最原始的純潔。

清音腳一軟,跟著跪了下去,“皇,皇上饒命”。

心裡一急,連說話也抖了幾分。

冥帝並不言語,斜睨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抬下去吧”。

“是”,葉丫頭如獲釋重的喘了口氣,見清音還呆在一旁,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遞了個眼色過來。

真是不要命了。

清音猶在混沌中,被女子一扯,方收回神,“你說什麼?”

葉丫頭驚愕的張了張嘴,見一旁的冥帝並未怪罪,忙站起身抬起了女子的腳。

清音一時驚覺,自是不敢多言,將被角遮住女子的面容,強忍著懼怕,抬起了她的上半身。

身後,男子的目光如蟄伏的毒蛇般,死死獵住她的背影,嘴角,魅惑的勾起。

一遠離寢宮,葉丫頭便叨嘮了起來,“差點被你嚇死,也真是怪了,今天皇上的性子好的出奇呢”。

清音只顧著搬動,一雙眼緊瞅著上方,腦海裡,盡是女子慘狀的面容。

“你是第一次,今後就會習慣了”。葉丫頭便未加以責怪,熟稔的在前方帶著路。

“今後?”清音收回神,滿面不解。

“對啊,天天清晨都是如此,除非皇上不招寢”。女子不以為然,繼續走著。

“為什麼?”

“這就無人知曉了,我們只管收拾便是,被嚇到的又豈止你一人,驚了皇上,都不知道斬了多少人了”。葉丫頭歎息,要不是自己天生膽子大,早就下去陪葬了。

清音不禁乍舌,看來,在這真正是舉步維艱呢。

不知道閱兒在哪,不會和自己一樣,到了異時空吧?

女子低下眸,昨日,還是花季佳人,今日,卻將成為一壟黃土。

兩人將屍體抬入後院,便有一旁的公公上來接收。葉丫頭拉著清音的手快步離開了,“快走,省得沾染上晦氣”。

“你不怕麼?”待回到園內,清音才拉住葉丫頭,“我走不動了”。

女子瞅了四周一眼,見無人這才在一旁坐了下來,“誰會不怕,久了就慣了,況且,這活即輕鬆月俸又高”。

這還輕鬆?清音環視一眼,這就是御花園呢。

“你是哪個院的丫鬟?”

“我?’女子指了指自己,“我是小王爺身邊的”。

“小王爺,”葉丫頭冥思想了想,忽地伸出手在她額上點了一下,“你說的是燿王爺吧?”

清音不明所以,摸了摸額角,“我只聽過大祭司叫他小王爺”。

“哎呀,”葉丫頭歎息著搖了搖頭,“這燿王爺脾氣可怪著呢,最不喜被稱作小王爺了,你自己可要小心著”。

清音一驚,怪不得喚他小王爺時,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哦,我得回去了”,女子站起身,剛才是被半途找來的,說不準回去得挨駡呢。

“好,”葉丫頭跟著站起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清音拐了幾個彎,才找到了冥燿的寢宮,這王爺不是應該有自己的府邸麼?怎麼會在皇宮中呢。

才想著,一腳便已跨了進去。

“砰”的一聲,一隻白玉茶杯摔在了清音面前,濺在她未乾的衣裙上。

“啊,”女子慣性的退後幾步,抬眸,便望見冥燿一臉怒意。

“小......燿王爺,”清音忙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揀起。

男子卻是上前,一腳將碎片踢開。

清音僵持著雙手,抬頭見冥燿已走向了一旁的案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七章   梵祭司

清音側目望了一眼,這意嬤嬤,年紀卻是極輕的,容貌妖嬈,跟冥燿站在一處,倒是十分般配。

“你先下去換身衣裳,”女子抬起頭,對上清音的眼。

“是”。

清音將門帶上,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屋子,身上的衣物被風乾,內衣卻還是緊緊的貼在身上。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女子才端著午膳回到了冥燿的寢宮,門被輕聲打開,正巧意嬤嬤從裡面出來。

髮絲略顯淩亂,意嬤嬤睨視了清音一眼,從她身側擦身而過。

女子端著託盤,走了進去。將菜肴擺放整齊,清音垂首在一旁,輕喚,“燿王爺,用膳了”。

男子來到桌前,唇上,猶帶著一點胭脂。

見冥燿還是不語,清音只得將銀筷遞到他手中,再退向一旁。

見他只是執著銀筷,卻並不動手,想來是沒有什麼胃口。

冥燿終是放下筷子,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清音收起桌上未動的食物,放在託盤之中。

剛走了幾步,便望見前方轉角處,一抹黑色的衣衫。

忙將手上的托盤放在一旁,追了上去,“大祭司,大祭司……”。

男子轉身,鬼面下的唇角輕揚,“是你?”

清音笑著點了點頭,滿面歡欣遮掩不住,“大祭司,你能告訴我,這是哪麼?”

男子的笑意忽的消逝,聲音卻是如冰般寒冷,讓人近不得身,“這是,冥朝”。

“冥朝,”女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伺候小王爺,還習慣麼?”大祭司瞅了她一眼,眸中,恢復了些許溫度。

“恩,小王爺人很好,”女子眉眼一彎,呈月牙形。暗想,就是脾氣怪了點。

“那便最好,”男子邁開步子,才走了幾步又折了回去,“你叫什麼?”

“清音,”女子突兀的伸出一手,在他掌心處深深刻上。

男子一驚,忙收了回去。

清音,如水清明,音若天籟。擁有如此之名的女子,不該留在這骯髒的地方。

“大祭司……”,女子輕喚,雙眸如水般清亮。

“你以後,便喚我焚吧”。

焚?清音面前,忽的閃過一團烈火般的焦茫,焚燒開來。

下一刻,女子忙不迭的點起了頭,想想單字不妥,還是喚了焚祭司。

男子望著她的笑,竟有了一刻失神。

一件小事,就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奴婢參見大祭司,”一旁的丫鬟端著果盤,正前往冥帝的寢宮。

男子恢復成原先的漠然,視眼落在了那一盤善果之上。

隨手拈起兩顆,“哼,就算他吃上一輩子的善果,也洗脫不了他今生的罪孽”。

清音不明所以,一旁的丫鬟卻是嚇得慘白著臉。

焚祭司揮了揮手,並將手中的果子放到女子手中,“送給你”。

“給我?”帶著幾分受寵若驚,還未來得及道上一聲謝,男子的身影便走遠了。

清音將善果收到袖中,眼角抓住男子最後的一縷碎髮,唇邊,輕輕勾起。

將手上的活處理完之後,女子才回到了冥燿的寢宮,見他只是坐在一旁,如若無人。

“燿王爺,您都沒有用膳,要奴婢再準備些麼?”

一如既往的,不語。

清音猶疑的想了想,這王爺,該不會是啞巴吧?

至少,自己沒有聽他講過一句話。

雙手垂下,意外的摸到了袖中的善果,雖有著幾絲不舍,但女子還是將它拿了出來,遞到冥燿跟前,“這果子很甜哦”。

男子終於抬頭望了清音一眼,雙手接過。

心裡一陣寬慰,女子的笑溫暖和煦,照亮了整間屋子。

然而,冥燿卻是手一揚,扔到了地上,

紅色的果子落在白淨的毛毯上,平添幾分刺目。男子霍地起身,狠狠踩了上去。

內裡,居然也是紅色的,豔麗的汁液四處濺開,落得女子滿身都是。

清音望著地上被踐踏的果子,心一下便揪緊了,這可是焚給的。

男子接連踩了好幾腳,像是帶著滿滿的發洩般。

“燿王爺,”女子突兀的開口,“您不該這樣”。

冥燿停下腳,斜睨了女子一眼。

雙眸,烈焰在灼灼燃燒。

拾起步子,一步步,邁向前,身後,是兩排血色的腳印。

清音並沒有退後,怒火可以強壓,心情,卻是強裝不得。

四目交接,冥燿原先的氣焰慢慢黯下來,見慣了女子的順受,忽地在她眸中,居然發現了一股堅毅般的定然,只是,隱藏的極好。

男子始料不及,氣急敗壞的向著門口走去,居然,還帶著一絲尷尬。

“燿王爺,”清音上前一步,“您是在逃避麼?”

男子整個僵住,半晌過後方回頭,卻是狠狠的推了清音一把。

腳下一個踉蹌,清音脊背撞在身後的桌角上,暫態便癱軟在地。

冥燿不睬一眼,逕自走了出去。

女子靠在桌腿上,雙手撐在兩側,額上,早是冷汗涔涔。

一時動彈不得,清音望了地上被殘濺開來的果子一眼,卻是無力收拾。

雨早停了,只有幾片依舊留戀的水珠,在簷間滴滴滑落。

天也真是怪呢,居然斜射而出幾縷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宮牆,照了進來。

逗留在女子身前五步開外,清音抬起手,想要留住一縷,卻是無奈。

過了許久,直到陽光全數消退,身上的痛才有了幾分緩解,勉勉強強站了起來。

清音走到一旁,將袖中的帕子攤開,鋪平在毛毯上,將踩得稀爛的善果,一點一點包入帕中。

在一處僻靜地,找來一把小鏟,挖了個坑,埋入。

善果,名字就很好聽呢。

真想看著它,開花結果。

“嗚嗚嗚……”。一道極輕的嗚咽聲傳入清音耳中,女子半蹲著身子,找了許久,方在一處假山後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一隻白色的小狗,蜷縮著身子,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嗚咽聲,前腿處,帶著乾涸的血漬。

清音伸出一手,受傷的狗卻是極其排斥的,前爪一伸,就抓了過去。

女子忙的縮了回去,身子轉動,換了個方向,猶猶豫豫的再度伸出,小狗只是嗚嗚的叫著,黑白分明的眼瞪著她靠近的手。

見它不再亂動,清音大著膽子快速的摸了一下它的頭,又縮了回去。

小狗舔舐著前爪的傷口,女子就勢坐下身子,將它抱到了自己腿上。

御花園的一角,福公公尖細的聲音刻意被壓低,“皇上……”。

冥帝手一抬,制止了他未說出口的話,雙眸,緊鎖在女子的身上。



祭之卷:第八章  妖妃

清音不知,只顧著逗著懷裡的小狗,“嗚嗚……”。

“就叫你啊嗚吧,你老是嗚嗚的,”女子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小腦袋向四處環顧,“你可別亂跑”。

清音將它放在假山內,拿出袖中的錦帕綁上它的前腿。小狗一吃痛,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啊……”,女子抽回身,手背上一個尖細的牙印,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完了,這又沒有狂犬疫苗打,”清音皺起雙眉,只能伸出兩指,不斷在周邊擠壓著,“呼呼,痛死了……”。

遠處,男子邪肆的輕扯開唇角,只有一輪淡淡的弧度。

“這樣的地方,竟還有如此純淨之人?”似是自問,又像是在問著身側的福公公。

“皇上,是否要叫她侍寢?”

冥帝斂下雙眸,慵懶的睨視著身側的福公公,一把聲音,極盡誘惑,“朕倒要看看,她的眼中,是否永遠這麼清澈”。

“哼,朕最見不得的便是這般女子,真想嘗嘗,親手將她毀掉,是怎樣的滋味”。

福公公身形一愣,怔忡的望向遠處的女子,轉過身時,只留下了那一眼銘黃的袍角。

清音見四周無人,才從假山內半爬了出來,一手仍不忘重重的擠壓著,不要得狂犬病才好。

皇宮內如此之大,清音走著走著,居然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廊腰蔓回,前後兜轉,女子一手扶住擎天紅柱,一手不斷的甩動著,一張小臉,緊緊的皺起。

大理石鋪設的地面上,隱隱似還泛著冷光,四周,遍是瓊樓殿宇,抬眸間,天空壓得低低的。

轉了幾圈,竟還是回到了遠處,清音一邊探著腦袋,一邊繼續前行著。

“妖妃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一道女聲傳入清音耳中,讓她停下了腳步。

妖妃?天下還有這樣的名麼?

聲音就在身側,應該就是從這裡傳出的,女子下意識的抬眸,聖心殿。

如此仙風道骨的字體,倒讓清音對這有了幾分好感。

門,敞開著,院內跪著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身側,站著幾人。

女子一襲天空色衣衫,背對著清音而立,一把如墨黑髮細緻的綰起,髻上,無一絲點綴,只是斜插著一株大紅芍藥。身段妖嬈,添得幾分媚態。

清音在門側蹲下,雙手放在門後,只探出一點。

女子悠然的轉過身,竟是那日祭台之上,給冥帝斂起衣衫的那名女子。

“妖妃饒命……”,丫鬟小聲的求饒著,從骨子裡發出的恐懼讓她泣不成聲。

女子蹲下身子,一張絕美的容顏之上,掛著溫煦的笑意,暖的,陽光也黯了幾分。

十指套上尖銳的指套,那金屬般冰涼的氣質,在丫鬟的頰間慢慢滑動著,每進一寸,引得跪著的人一陣輕顫。

“說說吧,自己犯了什麼錯?”女子的聲音很淡,像是浮雲般滑過心際,卻帶著十足的涼意。

“奴婢,奴婢不該……勾引皇上”。丫鬟身子僵直,斂下眼眸望著女子的指尖。

一絲狠冽在女子眸中閃過,尖細的指甲在她下顎處停下,輕輕一勾,便是一汪血注。

丫鬟吃痛的向後仰著,女子收回手,指套上,沾染著瑰麗,“你敢躲?”

僵住的身子一怔,便直了回去,“奴婢不敢”。

女子換了一手,再度撫上她無暇的肌膚,“你是如何勾引皇上的?”

丫鬟絲毫不敢隱瞞,“那日妖妃不在,奴婢只是喂皇上吃了幾口果子”。
清音縮了縮腦袋,這也叫勾引?

女子抿起紅唇,笑意漾開,指尖的冰涼撫至眼角處,狠狠劃下。

“啊……”,痛徹心扉,早已忍受不住,一張容貌竟是這般毀去。

血染半邊。

女子起身,將手上的指套一一拔了去,十指交叉於一起,緩緩施力。

掌心攤開,一旁的丫鬟忙將一條鞭子放到了女子手中,鞭身銀亮,竟是泛著森森寒意。細一瞧,原是綴滿了倒鉤,一鞭下去,便是血肉模糊。

女子單手執起鞭子,腕上輕使力,鞭身扭動,在她的手下,如一尾被馴服的毒蛇。

鞭尾,是一根如針般的銀絲,附入體內,便可直下三寸。

“妖妃,不要,不要,饒了奴婢吧……”,丫鬟嚇得沒了站起的力,只得轉身朝著門外爬去。

女子不急,也不惱,手上的鞭子軟下,隨著她的向前,而無力的拖在身後。

清音卻是呆楞著,忘記了起身,只看得那名丫鬟爬動著向前,一張臉上,早是沾滿血污。

眸光中,亮的睜不開眼,女子右手甩起,那尾鞭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忽地便凜冽向前,一下纏住了丫鬟的腳踝。

“不……”,一聲淒冽,整個身子被拖了回去。

女子輕輕一甩,便見那名丫鬟的腰帶被解開,鞭子“咻”的欺上身,衣衫盡碎,連護體的裘衣褻褲也一併鞭個粉碎。原本白玉般的身子,早就是滿目瘡痍。

滿園,落得一地飄絮,灑灑而下,卻是擋不住那殘敗之軀。

半晌,女子方收回鞭子,卻是氣定神閑,無絲毫喘息之相。

接過丫鬟遞來的錦帕,女子將十指拭淨,放飛時,沾滿血漬的錦帕,落在丫鬟被毀的容顏之上。斑駁的吹開,落下,還只剩最後一口氣。

清音屏住呼吸,慢慢直起身子。

“看夠了沒?”女子嗖的抬眸,卻是笑若芙蓉。

清音只覺心口處一下窒悶,慌得不敢回頭。

“把她帶進來”。

“是”,身側的丫鬟走向前,一把將清音喚了回來。

“你是,那個血奴?”女子輕聲問訊,仿若與方才並非一人。

清音慌得跪下身子,雙眸盯著地面,不敢望身側的女子一眼,“奴婢清音”。

“清音?”妖妃眉頭一皺,“你在偷看?”

“奴婢不敢,”女子一驚,慌亂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要真偷看了也無妨,本宮做事才不怕人看呢”。妖妃一笑,話語中竟透著幾分孩童之氣。

清音暗暗鬆了口氣,雙手撐在兩側磕的生疼。

“你的主子是誰?”

“回妖妃,是燿王爺”。一起起冥燿,清音便覺背上又開始疼痛,看來那一下真是不輕。

“燿王爺,那好,明日我便向他要了你,可好?”女子垂眸盯著地上的清音,一臉無害。

脊背繃直,腦中忽地猶如炸開般,這可如何收場,燿王爺再冷清,也總比這妖妃來的強。女子答應不得,更加不敢拒絕。

“清音,謝娘娘垂愛”。

“呵……”,女子淺笑,一腳踹上了她的肩胛。清音悶哼一聲,後背受傷處砸在了地面上。

女子手一伸,再度拿起了那尾長鞭。

一手緩緩的撫上腰間,清音不解的望向女子,自己沒有說錯什麼話呀。

“做我的丫鬟,第一關便得嘗嘗這鞭子的味……”,妖妃嘴角輕輕勾起,一笑,嫵媚盡顯,卻是毒辣的令人心寒。

“皇上駕到……”,殿外,一聲傳報阻住了女子半空中的長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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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卷:第九章  化險

冥帝踏步走了進來,在清音身後站定。

妖妃悻悻的收起,瞪了男子一眼,“皇上來的可真是時候”。

女子抬眸,正望見他堅毅的下巴,一雙邪魅深邃的眸,睬了自己一眼。

“皇上,皇上救命……”,身側的丫鬟抬手拂開臉上的帕子,一手微微揚起,“皇上……”。

男子冷眼掃了一下,將眸光定在妖妃的身上,“愛妃,還是喜歡這樣的遊戲麼?”

女子仰起腦袋,一鞭子再度揮了下去。

“啊……”,丫鬟痛呼,瑟縮著蜷在一處。

“我就是喜歡,皇上你想管麼?”

冥帝上前,卻是一手摟起女子的腰,指腹輕移,“妖若想玩,朕陪你怎樣?”

妖妃側目,想了想,一臉戲謔,“皇上肯讓我拿鞭子抽你麼?”

嘴角魅惑的勾起,冥帝一手握起女子的下巴,“妖妃,果然不辜負朕給你的這個封號”。

女子掙開禁錮,睬了地上的清音一眼,“你還是跟著燿王爺吧,只是,這名丫鬟交于你,拖下去埋了吧”。

清音驚駭的瞅了瞅身側,爬跪起來,“妖妃,她,她還沒死”。

“埋了不就死了麼”。女子不以為然,語氣清淡。

清音卻是實在下不得手,“皇上,妖妃,就饒了她一命吧……”。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抽出身側丫鬟手中的長劍,手起劍落,直刺入心臟。

地上的女子連哼都未哼一下,便斷了氣。

妖妃將劍插回劍鞘,絕美的五官,妖顏惑眾,“這總可以了吧”。

清音微張著嘴,女子的胸口,鮮血直流,紅色妖冶,氾濫至她的裙角邊。

抬眸,冥帝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明黃的衣袍下,是縱容。

妖妃則是拭淨十指,一張小臉微微揪起,卻是為了指上乾涸的血漬,髒了她的手。

清音跪在一旁,直到院內的人都散盡了,才站起身子,脫下一件外衫遮住女子裸露的身軀,朝外拖著。

要是閱兒在就好了,女子張眼瞅向四周,不會她還留在現代吧。

丫鬟的身子雖然瘦弱,要拖動卻不是一件易事,清音顧不得害怕,雙手放在女子的腋窩下,使起了勁。

腳碰上一旁的石階,清音先向上一步,卻是怎麼也拖不動了,只得放下身子,坐著喘息起來。

女子俯視望向丫鬟的臉,原來,書上記載的都是真的,尤其在這個國度更甚。奴才的命,不值一錢。

殿內,妖妃同冥帝倚在一處,透過撐開的窗戶觀望著。女子一手環在身前,嘴角更是掛起諷刺的笑意,“膽子這麼小”。

冥帝單手撚起她的一縷髮,“同你自然比不得”。

女子卻並不領情,冷哼一聲,“誰要能經得住皇上這一關,自然就是,連死都不怕了”。

男子臉驀地冷了下來,手上的髮,越纏越緊,“妖,心甘情願的,同朕一起沉淪吧,沒人能拯救的了”。

話語如此決絕,妖妃突兀的笑了起來,眼角,卻是晶瑩一片,頭向後仰起,迫眼淚不滴落半分,“皇上,臣妾真是可憐你”。

冥帝單手緊握起,一把扯住女子腦後的髮,將她壓至自己身前,四目相接,近的能看清對方眸中的自己。

男子卻是笑了,笑得極為放肆,一張惑世容顏傾盡邪肆,“怎麼?是不是想殺了朕?”

妖妃抿唇,身子向後張開著,淡然輕啟,“臣妾怎敢?”

男子手一鬆,靠回了窗前。

妖妃斂起眸內的波瀾,上前在他身前站定。

冥帝側目,將她擁於身前,兩手自然的交疊在女子的小腹處。

清音揮了揮胳膊,身後便傳來一陣輕喚聲,“清音,清音......”。

女子忙的轉過頭,便見葉丫頭站在殿外,朝自己招著手。

清音瞅了四周一眼,慌亂的擺擺手,,一眼示意身下的女子。

葉丫頭躡手躡腳的上前,半蹲在宮門處,將整個身子隱了起來,“妖妃同皇上在麼?”

清音站起身子,雙眸將院內搜了個遍,“好像不在”。

“那便好”,葉丫頭指了指女子的腳,身子跨入院內,“快點”。

“哦”,清音搬起她的腿,吃力的抬了出去。

妖妃輕哼,將窗戶放了下來,雙手覆上男子的手背,微微掙開。

冥帝臉色微變,甩開袖子走了出去。

兩人小心的抬著,還是送到了那座後院。

“你怎麼又惹上妖妃了?”葉丫頭一手拉起女子,將她帶至了一處僻靜地。

“我,我就在門外看了一下”。

“看一下?哎呀,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皇宮內,哪個遇上聖心宮不是避開了走,就你還自己貼上去”,女子伸出一指,戳向她的額頭。

“我剛來,對這並不熟悉”,清音張了張嘴,將肩上的飄絮撣落。

“妖妃是我們冥朝的四妃之一,也是最得皇上恩寵的,雖是長的好看,心腸卻是毒辣至極,做事更是率性而來,這妖妃名號,便是這般來的。記住了,千萬別惹上她,不然有你好受的。你瞅瞅那名丫鬟便知曉了,這是早就見慣了的,”葉丫頭一臉的平靜,“等你在這皇宮處的久了,便不會害怕了”。

清音只得點了點頭,“謝謝你”。

女子臉一紅,倒顯得幾分拘謹,“還有,下次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亦別聽。你的命真正算是好呢,下次記著哦”。

“嗯,”清音笑著答應,看來,這皇宮裡還真不能亂走。

“今日,皇上留在聖心殿了麼?”葉丫頭忽地想起,問道。

“嗯,”清音點頭,心還是靜不下來。

“那便好,明日一早不用去伺候著了”,葉丫頭吐了口氣,滿面歡喜。

“為什麼?不是說只要皇上招寢……”,清音不解的開口,卻被葉丫頭阻了下來。

“噓,還有啊,不該問的別問”,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快回去吧,等下給嬤嬤們看見了不好”。

“哦”,清音應了一聲,這後院回去的路倒還認得。

這兜兜轉轉,竟是一天過去了,如今再看,天已壓了下來。

胃部難受的痙攣,清音拍了拍腦袋,一天未進食了。

才回到燿王爺的宮殿,便見幾名丫鬟守在外頭,神情焦慮。

清音上前,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搶白了去,“你去哪了?王爺找了你許久,你自己不要命可別搭上我們”。

“就是”,另一名丫鬟拽了女子一把,狠狠的將她推了進去。

清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在地,卻並沒有看見燿王爺的身影。

白色的帳簾無力的垂了幾下,女子上前,燿王爺已經睡了,俊秀的臉上帶著熟睡時的安詳,只是被子被踢落在地上。

清音自地上揀起,小心的半蹲下身子,將蠶被蓋上。

見房內火燭通明,女子起身,一一熄滅,輕聲將門給帶上。

先前的幾名丫鬟也早撤下了,清音去到廚房,還好廚娘心好,時常幫她留些飯菜。

“今天怎麼又這麼晚?”

女子快速的挖了一口飯,一道聲音被塞得模糊,“奉命做事,晚回來了些”。

廚娘笑著盛來一碗湯,“慢慢吃,女孩子這種吃相,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清音端過,嘗了一口,“不怕,也沒人看見不是”。

“對了,”女子抬起頭,嘴裡還不忘咀嚼著,“廚娘,那個祭臺上方,是哪裡?”

廚娘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祭臺上方當然是天了,餓糊塗了吧”。

清音一張小臉揪起,“上面沒有山,或是路麼?”

自己掉落到這裡,上方應該就是通往雲南的山路才是。



祭之卷:第十章  找尋

“沒有,祭台就在皇宮後方,哪來的山啊?”廚娘端起桌上的盤子,撥了些菜至清音碗中,“多吃點”。

“嗯,謝謝廚娘,”女子埋頭,那麼說,想回去是難上加難了,“那,祭台怎麼去啊?”

上次是跟著意嬤嬤走的,清音找了幾次,都未發現入口。

“你問這幹什麼?”廚娘疑惑的望了女子一眼,“那可不是隨便就可以進的”。

“我……”,清音放下碗筷,“上次祭祀之時,我掉了樣東西”。

“重要麼?”

“嗯,”女子低下頭,不敢看廚娘。

“那樣啊,”廚娘微蹙起眉,拉近身子在她耳邊低語,“正門你是進不去的,在御花園的後院處,有一個側門,不過有兩人看著。你要真想進,就只有買通他們”。

清音抬眸,一張小臉暫態笑開,“真的嗎?”

廚娘一手放在唇邊,聲線也被刻意壓制住,“是兩名太監,給點酒錢便行了”。

“嗯,”女子笑著將碗筷收起,“廚娘,天不早了您早點歇息吧”。

“好”。

清音出了屋,並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朝著御花園內走去。

薪資未領,身上自然不會有銀子。女子躡下腳步,在園外張望著。

果然,那側門就是今日交接丫鬟屍體的地,此時,兩名太監正把守著。

一輪圓盤高高的掛起,如此大的皇宮之內,竟無一絲聲響。

清音想著先回去,等湊足了錢再來。

一人走在長廊間,又怕再碰著什麼人,女子走的便異常小心,時不時的張望著。

這皇宮內三十六宮七十二院,幸好,偶爾有人,也只是侍夜的丫鬟。

鵝黃色的紗燈垂在簷下,在廊間,映射出一個個橢圓形的暗點,清音快步的走著,身影被掩起,一下明一下暗。

女子的腳步放的很輕,衣袂飛揚,向兩邊急急的張開著。

轉角處,忽的一黯,竟是連紗燈都滅了。

“唔……”,女子低低的嗚咽聲,極度壓抑的傳了出來,透過窗棱,被暗夜隱沒。

又是一聲,如怨如泣,似釋放,似強忍,清音一下便站住了腳。

“哈哈……”,一聲尖細的聲音傳出,喉間迫得嗓音如一條線般,被拉的細細的。

女子一下便聽出來了,是太監。

不該看的,不看。

清音慌得提起腳,沒完沒了的跑起來,心間一陣厭惡,卻是沒來由的。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屋內的幾人早睡下了,連燈也熄了。

清音就著視窗的幾道月光,爬到了床上。她的榻就靠著窗,掀開被子,便鑽了進去。

女子露出一個腦袋,從枕頭下掏出了一個手機。

那天血浴之後,估計是浸濕了,等到再查看時已經自動關機了。

清音摁了一下開啟鍵,幾秒鐘後,螢幕竟顯示了出來。

雖是心裡一陣雀躍,但清音還是盯著螢幕,要是那小格子出來便好了。

開機圖片之後,便是頁面了,女子一瞅,便垂下了眼眸。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信號。

清音將手機塞回枕頭下麵,一手拉過棉被,將頭也鑽了進去。

一早,便被同屋的幾人給喊醒,清音不適的揉眼,真是困哪。

燿王爺還未起身,清音只得站在床前,將換身的衣物準備好。

過了許久,男子才慵懶的起身,在丫鬟的服侍下更衣洗漱。

冥燿一語不發,雙眼卻始終盯著垂在身旁的清音。

“燿王爺,昨日奴婢回來之時,您已睡下了,”女子怕他怪罪,忙開口道。

冥燿走到一旁的書桌前,自抽屜中拿出一個小瓶交到了清音手中。

女子楞楞的接了過去,拔出瓶塞,散發出一陣淡淡的草藥味。

“給奴婢的?”清音揚了揚,應該是塗抹傷口的藥膏。

男子點頭,便不再睬她一眼。

用完早膳,清音便收拾起,趁著她人不備,帶了點殘羹剩炙去了禦花園。

“啊嗚乖,吃吧……”,女子坐在一旁,拿出藥膏先塗了一點在手背上。

身後的撞傷一時塗抹不到,清音又擠出一點,將啊嗚抱起,塗在了它的前腿上。

小狗嗚嗚叫了兩下,許是察覺到女子的善意,便不再掙動,任她塗著。

帶著一股清涼的香味,啊嗚竟是在清音的懷裡舒服的蹭了兩下。

“好了,你可千萬別亂跑哦。”女子起身,見四處無人,便走了出去。

宮內的生活,清音就這樣過了一月,一拿到薪資,她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御花園的那道門處。

“是音姑娘啊,”一名太監見清音上前,忙招呼道。

“兩位公公,能不能放我去一下祭台?”

“祭台?那裡一般是不准他人靠近的,你去那做什麼?”另一名太監不解的詢問著,一雙灰暗的眸盯著眼前的女子。

“哦,是這樣的,上次我掉了一件東西在那,我想再去找找,”清音摸出袖中為數不多的銀子,塞到二人手中,“我就進去一小會”。

兩人相視而忘,一名太監不放心的問道,“皇上不會在裡面吧?”

“不會,”另一人搖了搖頭,“皇上是每逢十五才進去的,沒事”。

說著便打開了門,“音姑娘,你可千萬別讓我們為難,別逗留太長了。還有,回來時,輕敲三下,我們便會幫你開門”。

“好,謝謝”,清音笑著便走了進去,沒想到這麼順利。

“哎呦……”,才想著便摔了一跤,女子起身,入眼的卻是一片荒蕪之地。

雜草高過了自己半個頭,清音伸手向兩邊拔開,走了幾步,才見到一座半高的院牆。

一手攀住上方,女子一用勁,試了幾次才翻過去,還好,不是太高。

清音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果然進來了。

一眼望不到頭,中間的祭台高搭起,半空中,那張巨網依舊向四方張開著。

祭台中央,那十字木架依然孤零,清音顧不得細看,忙在院牆周邊查看著。

這,空空蕩蕩的,除了圍截的院牆外,根本找不出絲毫線索。

清音仍不放棄的東敲敲,西摸摸,一圈下來,已是筋疲力盡。

抬眸,女子一眼便望到了那張網,會不會,關鍵就在那張網上?

清音忙的爬了起來,腳步不敢急促,只得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著。

幸好上次的狼群不在,女子睬了四周一眼,膽子便越發大了。

網下方的圓盤竟打開著,遠遠的,便望見一池猩紅,粘稠,卻矛盾的泛著淡淡的清香。

清音上前,腳下被忽地絆了一下,女子踉蹌的穩住身子,低眸,竟是一件明黃色的袍子。

誰都知道,這樣的顏色代表著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十一章  初見

清音望向身側,繡著龍形的腰帶,一雙同色的靴子,純白精緻的內衣……。被隨意的扔在一處,女子錯愕的抬起腳,繡著金線的龍袍之上,被踩了一個小小的,汙濁的腳印。

清音雙眸垂下,輕聲上前了幾步。

果然,血池中,冥帝靠在壁沿,雙手打開撐在兩側,水沒過男子精壯的古銅色胸膛。只留得那鎖骨處的性感。

雙眸緊閉,一把黑髮一如既往的垂下,少許被浸透,沉在身下,少許,則是飄在水面上,緊緊貼著胸膛。

男子的頭微微仰起,眉如劍,凜冽的張揚著,堅挺的鼻樑下,薄唇輕輕抿起。在血色殘照之下,透著說不盡的邪氣,妖嬈。

他似乎並未發現池邊多了個人,呼吸勻稱,想必是睡著了。

清音不敢在做逗留,拔腿便想走。

“窣窣……”,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響徹耳際,似是泉水叮咚,又似流水依依。

清音轉身望向血池內,驚得不敢呼出口,忙將雙手掩住唇角。

男子胸前的血水竟是慢慢流動了起來,漸漸的形成一個漩渦狀,將周邊的也一併吸了過來。

原先散著的髮被攪入,冥帝周邊一片氤氳,連站在池邊的清音都感受到了一股暖流。

男子向後仰著,薄唇輕啟,頰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喉間一動,一聲破碎的嘶吼逸出,“啊……”。

清音忙的收回神,慢慢退後,待到下了祭台,才拼命跑了起來。

一邊還向後張望著,那座圍牆,女子竟一躍便翻了過去,一頭紮進草叢中。

“砰砰砰……”,女子使勁的敲了三下,門便吱一聲開了。

“音姑娘,怎麼了,驚慌成這樣?”

“啊?”清音胡亂的抹了把汗,“那個,剛才回來時,碰見了一條蛇”。

兩人不約笑出了口,“好了,早些回去吧,叫人看見了不好”。

清音喘了幾下,便同二人告辭。

祭台中,冥帝身前已恢復了一片寧靜,男子睜眼,眸光似烈火般紅亮,只一瞬,便回到了原先的幽冷,黑遂。

雙臂撐起,自池中站了起來,身上,竟是沒有一道紅色。

冥帝一眼便瞅見了那個腳印,正好踩在那金龍的脖頸之處。

男子雙眉擰起,眸中劃過一道陰狠,四周,竟是無一人。

直到走出御花園,清音的心還在快速的跳動著,一用力,便要破體而出了。

看來,那回去的路並不在祭台。

女子苦惱的皺著一張小臉,雙眉更是能擰出水來。

回到冥耀殿內時,清音只顧著低頭,一踏入便撞了個滿懷。

女子一頓,抬頭,卻不是耀王爺。

男子一身朝服,長髮束起,挺拔的身影壓住她半邊身子,一張容顏帶著幾分冷酷,卻是有著淡淡的溫暖。

清音尷尬的扯了扯唇角,卻不知該如何行禮,忙將求助的眼光轉向一旁端坐的冥耀,雙眸閃動著希翼。

男子卻是難得的笑開了眼,清音一暖,便見他轉過了頭。

嘴角輕輕的抽搐,女子轉身,福了福身,“奴婢見過,見過......”。

男子一笑,也不說話。

清音就那麼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一旁的丫鬟掩嘴輕笑出聲,“這是恤王爺”。

女子忙的介面,“奴婢見過恤王爺”。

冥恤原先站起的身子坐了回去,一手輕輕敲打著桌面,抬眸瞅著清音。

“起來吧”。

“謝恤王爺”。

清音站在一旁,見桌上攤著幾張宣紙,零星的畫著幾筆,字體倒是剛勁十足。

“她是你的侍婢?”

耀王爺睬了身後的女子一眼,點了點頭。

冥恤轉身,好看的雙眸緊盯著清音,“過來,叫什麼名字?”

清音上前,卻不敢太靠近這名男子,“奴婢清音”。

“清音......”,男子細細的咀嚼著,狹長的眼眸微眯起。

冥耀見狀,拿起桌上的筆,寫下幾字。空氣中彌漫著清淡的墨香味,清音並不排斥,深吸了一口。

男子瞅了一下,便笑開了眼,“哈哈......,不就是一名侍婢麼?”冥恤嗖的伸出一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十指用力,清音的雙頰順著兩側擺了擺,“長的也算不上絕色,這樣的女子,宮裡一抓就是一把”。

冥耀不語,點了點頭。

清音只覺下巴處一陣酸痛,下意識的,便將手拍了下去。

男子一陣錯愕,手背僵直在半空中,四周忽的緊窒起來,空氣稀薄。

“你敢忤逆本王?”

清音慌忙跪下,暗罵自己的雙手不爭氣,“奴婢不敢,求恤王爺饒命”。

男子輕哼,“本王以為有多麼特別呢,卻也是這般膽小,可惜了,要是你不求饒,本王真得考慮考慮,將你收了去”。

清音聞言,雙肩輕鬆的埋了下去,一邊卻不住的求饒著,“奴婢再也不敢了......”。

下巴再度被抬起,男子的眸直入女子眼底,怔怔的對視了半晌。

女子的瞳眸透著一股純淨,仿是從異世而來,冥恤不遺漏微毫,將她整個吸入自己眼中,對,她的眸底,竟藏著另一個自己。卻是連她都未發覺,那,便是她的另一面吧。

男子鬆開手上的鉗制,嘴角玩味的勾起,“真是有趣”。

有趣?清音心一沉,緊低下頭。

“起來吧”。

冥恤轉身面對著男子,“住的,還慣麼?”

冥耀輕點頭,喉口動了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清音望了桌上的紙一眼,雖是瞧不清楚,但也證實了自己的猜疑,耀王爺,果真開不得口。

“要是不想呆在皇宮,便讓皇上允你出宮,倒也樂的自在”,冥恤側目望向外面,神情淡然,話語中,更是帶著殘酷的冷靜”。

這名男子,還是少惹為好。

就這麼想著,女子自己輕點了點頭。

冥恤將清音的動作盡收眼底,柳眉輕挑,一邊嘴角也是輕輕的勾起,驀地抬頭便發現男子正瞅著自己,忙的撇了撇嘴,深埋下頭。

穿越到這異世,清音只想隱在最不起眼的一角,找到回去的路。

冥恤起身,陽光打在肩上,如神般光耀,女子低著頭,正好看到一地的暗色。

直到男子的身影跨出,清音才悄然吐了口氣,上前收拾起桌上的紙硯。

冥燿側抬起頭,女子一雙清亮的眼,被門外的陽光照的微微眯起,白皙的皮膚透著如綢般的光澤,下巴尖細卻又不失圓潤。

雖是算不得絕色,卻在無意間,總是讓人心一暖。

冥燿見女子收起宣紙,臉忽的一冷,一把奪了過來。

清音怔忡的瞅向他,手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僵持在半空。

嘶嘶的幾下,被扯個粉碎,雙手砰的砸在桌上,霍然起身。

身子被猛的推開,清音學乖的正了正,總算沒有摔倒。

這燿王爺,真是怪的很。

一旁的丫鬟,見男子邁了出去,忙的俯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撿起。

清音盯著冥燿的背影,無奈的蹲了下去。

丫鬟巧兒將桌腳處的碎紙放入袖中,“你還不知道燿王爺不能說話吧?”



祭之卷:第十二章  朋友

清音頓住身子,點了點頭,“我以為他只是不喜講話”。

巧兒蹲到女子身側,在她耳畔輕語,“反正沒人見過燿王爺開口,方才,想必是你收了他的宣紙,一時惱怒了”。

清音一語被點醒,驚詫的點了點頭。

這秘密於他來講或許是難堪的,如今,卻被她給發覺了。

將屋子收拾乾淨,卻還是不見冥燿的身影,清音在簷下踱了幾步,還是邁開了腿。

由於上次的事她不敢再亂跑,只得順著那九曲十八彎,來到了御花園內。

遠遠的,便望見一抹藏青色的身影,在亭內獨坐,男子的背影孤寂,在清音眼中,像極了迷失的孩童。

女子提起裙擺,拾階而上,躡手躡腳的上前,卻見他伏在冰涼的石桌面上。

清音也不知哪來的膽子,伸出一手在冥燿的左肩處輕拍了拍。

男子猛的一僵,抬起了頭,一見是清音,便厭惡的將女子的手拍了下去。

清音吃痛的揉了揉手背,卻終是不放棄的站在身側,見他無絲毫反應,索性在對面坐了下來。

冥燿見她執意,便扭過頭不再理睬。

清音彎了彎嘴角,坐到男子身側,讓他面對著自己。

冥燿不領情,繼續閃躲著,女子卻是不放棄,緊跟著。

反復輾轉,冥燿不再白費力氣,狠狠的瞪著清音。

“燿王爺,您先聽奴婢把話說完,”女子輕拍了拍胸口,斟起桌上的茶,自顧著喝了一杯,“您要麼?”

見男子並不搭理,清音悻悻的放下杯子,腦中翻轉著以前在補習班學到的知識。

那時,敬老院的好多都是聾啞老人,為了去那裡陪他們,她同風妃閱還特意去學了手語呢。

清音將雙手放在身前,認真的做了個動作。

冥燿挑起一邊劍眉,嗤之以鼻,哼了一下。

女子卻不以為意,重複了一遍,“這個手勢,是朋友的意思”。

冥燿一手托起下巴,還是不睬一眼。

清音一手拍上他,今日,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冥燿一愣,沒有想到女子會有這樣的動作,剛想發作,卻見她小手枕在頰邊,雙眸緊緊盯著自己。

“燿王爺,奴婢在這沒有一個朋友,您是主子,但奴婢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和您做個朋友,有事的時候可以不用憋在心裡,能找個人說說。”

清音再將剛才的動作重複了一遍,“這是手語,今後,不用靠宣紙,我們就可以交流了”。

冥燿本想重重的甩開,卻在望見女子的眸光後,而一下收回了。

清音微揚起頭,一張小臉溢滿希翼,雙眸,更是神采奕奕,如星月浩瀚,在夜間也能閃亮其華。濃密的睫毛隨著眨動而調皮的上下扇起。

見冥燿不住的瞅著自己,女子伸出一手,笑意漾開,“燿王爺,握個手吧,我們就是朋友了哦”。

男子斜睨向女子伸出的手,再轉望向她笑開的臉。冥燿只覺心砰的一下,被砸開,久違的暖意自心房處駛入四肢,唇角一勾,被感染的伸出一手,握了上去。

清音的手很小,男子攤開的掌正好將它全部納入。

帶著幾分受寵若驚,她沒有想到冥燿會真的伸出手,忙用力的捏了捏,“這樣表示,今後我們便能和睦相處”。

男子想來是信了,眼角含笑,用力捏了下去。

“啊,疼,”清音驚呼,小手吃痛的甩了起來。

冥燿鬆開手,一臉無辜。

學的倒挺快。

為奴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清音沒事便會去那園內的假山中,啊嗚的腿傷,也已好了大半。

將食物喂完它後,女子拍拍裙角上的塵土,便鑽了出去。

趁著時間還早,清音想著在園內轉轉,省得到時候又找不著北。

順著凸起的紫晶石小道,女子一路走著,翠竹橫生,那葉,透著盎然的綠意。一片片尖細狹長,尾端處極其鋒利,清音伸出一手,輕輕比劃著,卻是不敢用力。

風落無聲,纖弱搖擺,腰如柳,扭的纏綿。

“皇上,看,多美那”。女子的聲音夾雜著無限的嬌媚,只一下,便可將人膩入那妖嬈的身段之中。

清音慌得瞅向四處,卻見竹林後方,隱約透著幾道斑駁的人影。

轉個彎便可看見自己,女子一急,一手提起裙擺,一手將那密佈的林子分開,身子往裡面擠。

忽的,那林子深處竟躥出一隻巴掌大的青蛙,鼓瞪著眼,望著這名不速之客。

清音心一緊,從小,她最怕的便是這種東西了,“啊……”。

女子快速退開步子,手上一鬆,那被拉開的竹子‘啪’的一聲打了回去,發出一片簌簌之音。地上,落了滿滿的碎葉。

清音一手重重的捶著胸口,剛轉身便見冥帝同著離妃,還有幾名丫鬟、太監,正站在自己身前。

女子一怔,忙的跪了下去,“奴婢參見皇上,離妃娘娘”。

那飄散的竹葉,些許滯留在半空中,慢慢悠悠,落在女子的身上,髮上。

冥帝低眸睬了女子一眼,“抬起頭來”。

清音乖乖的抬頭,小手緊張的放在身側,早知道,就聽葉丫頭的話,不亂跑了。

“啊……”,身側的離妃輕呼,一手挽上男子的手肘,“皇上,就是她采了臣妾的火離”。

冥帝邪肆的將眉眼一挑,“這麼個丫鬟,居然敢動離妃的東西?”

清音望向二人,眸光堅定,“回皇上,奴婢不知那是火離,才鬥膽摘了一片避雨,請皇上恕罪”。

“這御花園內的東西,是你一個小小的丫鬟能摘的麼?”離妃邁上前一步,一手指向女子。

清音垂下身子,“奴婢不敢”。

“不敢,本宮看你膽子大的很,”離妃回到冥帝身側,“皇上,今日一定要嚴懲,不然,誰都來摘上一片,那傳出去,豈不是說臣妾連一個丫鬟都治不了了?”

男子卻是不著痕跡的拉開身子,走到了清音身前。

頭埋的低低的,清音不敢抬頭,早上祭台處的事,不要被他發覺了才好。

男子明黃色的袍角隨風舞動,在清音低下的眸前飄散而過。

“皇上,”一道聲音,自女子身後傳了過了。

是那名妖妃,清音暗叫不妙,忙的縮了縮身子。

“妖妃今日難得的好興致,”離妃上前,雙眸夾帶笑意,卻是暗藏冰冷。

女子並未睬她,只是睨視了地上的清音一眼,一襲天空藍的衣裙,更顯得女子妖嬈中透著一股清靈。

一腳輕輕的踢了踢清音,“你不是那個偷聽的丫鬟麼,在這做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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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卷:第十三章  餵膳

“哦,這丫鬟踩了我的火離”。

妖妃轉身,朝著那水池邊走去,“火離?不就是幾片荷葉麼,離妃你可真逗”。

女子一愣神,見冥帝置身事外,忙的上前,緊緊纏住,“皇上,她居然說臣妾的火離是荷葉”。

妖妃嗤笑著望向男子,卻是直接換了稱謂,“帝,好久沒有吃粽子了,我們拿它包粽子可好?”

一旁的福公公強忍著沒有笑出聲,離妃的臉,已是不悅的揪起。

冥帝走上前幾步,一手輕擁上女子的腰,“妖會包?”

“我才不會,”女子回頭,指了指地上跪著的清音,“叫她去”。

清音惶恐的抬起頭,包粽子,自己也不會啊。

“皇上,”離妃急忙回到男子身側,“這火離可是皇上賜給臣妾的”。

幾人站在架起的天橋之上,下方便是茵茵綠水,所謂的火離栽種在一個個精緻的瓷盆中,少許,還泛開了花。

冥帝卻是並不搭理,朝著地上跪著的人輕喚,“你,下去摘些上來”。

清音不敢違抗,只得答應著起身,“是”。

“皇上……”,離妃輕輕的跺了跺腳,見這一招沒用,只能狠狠的瞪著清音。

女子埋下頭,這也怪不得我啊,真是的,皇宮裡面淨是些怪脾氣的人。

清音走到天橋處,這才發現這並不是池塘,而是蜿蜒無盡頭,繞著整個禦花園,走了一圈。

兩側,圍著鏤刻的欄杆,關鍵是,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

妖妃蹙了蹙眉,“愣著作什麼,還不下去”。

“哦,是,”清音想著,也只能抓著一邊的欄杆下了。

女子俯身,將裙角輕撩起,在膝蓋處打上一個結,看來池水也不深,應該就不會將衣服弄濕了。

“真是大膽,居然當著皇上的面,將身子給露出來,”離妃驚呼,滿面震驚。

清音不解的望瞭望自己,只是露出兩節小腿,沒這麼嚴重吧。

妖妃一笑,望向冥帝。

男子眼微眯起,卻是盯著女子那如藕般嫩白的小腿處,嘴角,似笑非笑。

清音忙的將裙角解下,怎麼忘了,這兒由不得隨性。

女子翻出欄杆外,一手抓住邊緣,下到水中,神經猛的一抽,好冷啊。

摘下幾片葉子,清音不敢回頭,直到手上抓不住了,妖妃才開口,“上來吧”。

“是,”女子抱著一把火離,幸虧福公公懂得察言觀色,拉了她一把。

下半身已然濕透,清音渾身發顫,身上的水漬,滴答滴答而下,將周邊的青石板都凍開了。

“一個時辰之後,你將粽子送過來,不然的話,”妖妃嫵媚一笑,透著說不盡的邪氣,“本宮就將你送予皇上,今晚侍寢怎樣?”

“啊?”清音瞪大雙眼,顧不得其他,忙的緊抱手中的火離,“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

說完,也未等他人開口,便撒腿跑了出去。

仿若,身後跟著猛虎野獸。

冥帝劍眉一挑,臉色略有尷尬,一旁的妖妃,則是笑開了花。

“皇上,真是好玩,就好比羊羔遇上了……惡狼”。

男子的眸中,如刀鋒般掠過,妖妃卻是不怕,翹首邁向了一邊的石亭。

清音急迫的回到廚房,廚娘一見女子慌慌張張的樣,忙的迎上去,“怎麼了,慌成這樣?”

“廚娘,”女子撇了撇嘴,一臉無奈,“妖妃同皇上說想吃粽子,讓我一個時辰後就送到,我不會裹。怎麼辦那?”

廚娘將她手中的火離放到桌上,“就用這個?”

“對,是皇上叫摘的”。

“行了,你先去生水,這兒交給我,快……”。

“哦,好,”清音跑到一旁,忙活了起來。

廚娘熟練的準備起來,包裹,放入餡,在清水之中蒸熟,一氣呵成。

“好了,時辰不多了,快端去吧,”將手中的盤子放到清音手中,廚娘便再度忙活起來。

女子笑著湊上前,“真香,廚娘謝謝你”。

“好了,快去吧”。

清音端著,一路小跑,遠遠的便見離妃一臉惱怒,而身側的妖妃,則是滿面不耐。

將盤子放到桌上,女子退後一步,“皇上,妖妃,離妃,粽子來了”。

妖妃拿起銀筷,自己剝了一個,離妃自是一肚子怨氣,哪裡還吃的下。

“音姑娘,伺候皇上用膳,”一旁的福公公小聲的提醒著女子,將手中的麈尾碰了碰她的手肘。

清音挺了挺身子,聽話的上前拿起銀筷,剝了一個。

待剝除乾淨後,將筷子往上面一插,便要遞過去。

“哎呀,”福公公上前,將一個小巧的玉碟放到桌上,輕聲吩咐起女子,“要將這粽子分成一小塊一小塊,餵膳之時,手要托在下方”。

“是,”清音點頭,不敢去望冥帝的臉色,只得雙手用勁,將粽子夾成小塊。

“福公公,你沒事做麼?”一旁的妖妃驟的冷下臉,眸光如冰破般,微眯起。

“不,不,奴才不敢,妖妃娘娘恕罪”。福公公慌忙退下身子,以袖擦拭著額間的冷汗。這後宮中,要論心腸的毒辣,手段的狠毒,自是無人能同她相比。

清音愧疚的望了福公公一眼,虧自己以前還對太監的印象都不好呢。

夾了一塊粽子,女子一手托在下邊,以防一個不小心,掉到男子的身上。

遞到冥帝的唇邊,男子並未開口,抬眸睬了清音一眼。

女子維持著這姿勢,見他終是薄唇輕啟,便將粽子送了進去。

冥帝舌尖一勾,連帶她手中的銀筷也含了進去,魅惑邪肆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口微開,清音忙的退後一步,一張小臉,卻是漲得通紅。

身側的妖妃輕勾起唇,拿起盤中的一個粽子,朝著清音擲了過去。

“啪”的一聲砸在女子的額頭上,裡面的水分未乾,些許滾燙的濺在她臉上,卻是不敢喊一下疼。

“真難吃,”妖妃放下手中的銀筷,眸光卻是含笑的望著女子。

“奴婢,那奴婢去重做”。

“不用了,將這些拿下去喂狗,改天采些荷葉再做吧,還不下去,”女子一聲輕喝,斜睨了身側的離妃一眼。

“是,”清音忙將桌上的盆子收起,退了下去。

“皇上,你一向不喜歡吃粽子的,”妖妃擰起秀眉,語氣陰冷的轉向一旁的離妃,“你還留在這做什麼?”

“你,皇上……”。

“離妃,你先下去,”男子不慍不火,幽暗的眸反射出極深的冷淡。

女子不甘不願,卻絲毫不敢違抗,“是,皇上”。

“妖,你越來越任性了”。

“我本就如此,皇上不喜歡,將我打入冷宮便是”。女子挑釁的望向冥帝,下巴微微仰起,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質。

“呵……”,男子淺笑,邪佞的湊上前,一手在她頸後繞過,拖起女子精緻的下巴,“怎麼,想逃脫?”

淡淡的氣息在兩人中間遊蕩,“妖,別想逃,”男子抬起那雙蠱惑的眼,直入女子如水般晶瑩的潭底,“你也逃不脫,就讓你嘗嘗,這擺脫不得朕,是怎樣的滋味”。



祭之卷:第十四章  碎龍袍

男子濕潤的舌尖,順著妖妃的唇形輕繪,女子雙手在身下緊握,又迫得張開。

強忍下厭惡,她嬌媚一笑,紅唇微啟,舌尖微微探出口,那吻,又濕又重,一旁的福公公早就見慣了。也不閃躲。

舌,炙熱的糾纏,兩人卻是睜開眼,互望著雙方。

冥帝退開身,俯下雙眸,“福公公,今晚就留在聖心殿,妖妃侍寢”。

“是”。

男子起身,跨出了步子。

身後,妖妃以手背擦拭著紅唇,慢慢站了起來。

清音捧著那盤粽子,既然妖妃說給狗吃,那就給啊嗚好了。

小心翼翼的回頭,見周邊並沒有她人,女子這才放心的找到那座假山,隱了進去。

“啊嗚,吃吧,”清音剝開一個粽子,放在它身前,雙手放在膝上,坐了下來。

“嗚嗚......”,小狗擺了擺頭,卻並不打算吃,腦袋無力的垂在前腿上,嘀溜著一雙圓珠。

“啊嗚,你怎麼了?”女子伸出一手,還未觸及到,狗兒的身子便猛的躥起,拔腿跑了出去。

“不好,”清音神色一怔,忙的追了出去,“回來......”。

白色的身影撒開四肢,朝著那綠茵小道,一路上了紫晶石的蜿蜒。

“回來......”,清音急的甩開袖子,一路緊跟。

冥帝臉色陰霾的走在前頭,後方,跟著忐忑不安的福公公。

“汪汪......”,突的,一隻小狗橫在身前,衝著二人急衝衝的喊叫。

福公公面色難看的上前,“大膽,哪邊來的狗”。

冥帝一把推開福公公,抬起腿便要踢上去。

清音好不容易追上,遠遠的竟見啊嗚擋住了皇帝的道。

“啊嗚......”,女子慌忙跑上前,在他三步開外跪了下來。

“皇上,奴婢該死”。

冥帝收回腳上的力,可一旁的小狗卻是不依不饒,上前猛地一口咬住了男子的袍角。

清音駭住,直愣愣的瞅著男子。

冥帝皺了皺眉,卻是退後了一步。小狗依舊死咬住不放,隨著男子的移動,四肢在地上拖動著。

間隙,還傳出悶悶的撕扯聲,“嗚嗚”。

清音忙的上前,“啊嗚,放開”。

“嗚嗚,”雙目圓瞪,就是不放。

女子沒法,只得伸出手,拉住狗兒的身子,往回扯。

福公公呆愣著,望向兩人,這,皇上居然沒有開殺戒,甚至,都沒有發火。

清音將狗抱入懷中,使勁力氣向後拽,雙方就這麼拉鋸著。

直到一聲清脆的撕裂聲,那做工精緻,歷時一年才縫製好的龍袍,便這樣被扯碎了。

清音來不及害怕,整個身子向前倒去,雙手慣性的一放,竟是撲到了男子的腿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迎來,女子忙的放開手,抬起雙眸。

冥帝俯身而望,金燦的日光下,男子的臉帶著妖異的魅惑,清音身子一怔,忙的收回神。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冥帝邁開步子,從清音身側繞了過去,身後,福公公不解的望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忙的跟了上去。

過了半晌,清音才抬起腦袋,御花園內,哪還有冥帝的影子。

女子揮起一邊袖子擦拭著額角的汗漬,一手捧起地上的狗,折了回去。

燿王爺今日去了恤王府,清音樂的幾分清閒,在廚房內幫著廚娘揀揀菜。

“清音,”一名丫鬟輕喚,朝著女子招了招手。

放下手中的活,清音走了出去。是隔壁屋子的丫鬟,喜彥。

“喜彥,怎麼了?”

“清音,意嬤嬤找你”。

“意嬤嬤?”女子跟在喜彥身後,將捲起的袖子放了下來。

“對,滿院子的找你呢,等下你可別多說話,讓她訓兩句便是”,喜彥回頭囑咐著。

女子埋著腦袋,點了點頭。

“尋個人都尋不到,要你們有何用?”遠遠的,便聽見意嬤嬤不耐的訓著小丫鬟,聲音,似是隱忍到了極點。

清音縮了縮腳,還是跟了上去。

“意嬤嬤,清音來了,”喜彥上前,招呼一旁的丫鬟們,“快,將地上的收拾起,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意嬤嬤,”女子怯怯的喚了一聲,抬起眸。

並未有想像中的呵斥,意嬤嬤聲音清淡的將清音拉到身前,“今晚福公公吩咐過了,妖妃侍寢,正好她的貼身丫鬟不適,這藥就你送去吧”。

一旁的丫鬟將手上的藥盅放到女子手中,眼神慌亂的退了下去。

清音不疑有它,接了過去。

藥盅為白玉雕刻而成,頂端,尖刻著一個細小的孔,幾縷藥味,飄散而出。

盅身剔透,隱約可見那濃鬱的黑色藥汁。

“還不快送去,”意嬤嬤瞅了上空一眼,“皇上馬上就要去聖心殿了”。

“是,”清音小心的端起託盤,走了出去。

“意嬤嬤,”身側的丫鬟緊絞著雙手,不安的望著女子的背影,“萬一妖妃追究起來……”。

“你怕什麼?藥是她送的,到時候,咬准與你無關便是,”意嬤嬤嘴角陰兀的勾起,“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主子辦事,一旦出了事,你可得好好掂量著”。

“意嬤嬤,”喜兒六神無主,便想追出去。

“站住,”意嬤嬤一手拉住她的手肘,反手一個巴掌狠狠扇了上去,“沒用的東西,喜彥,過來將你姐姐看好了,要敢壞事,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是,”喜彥放下手中的活,拉了拉女子的袖子,“姐姐,保不准,那藥都入了妖妃的口了”。

喜兒頹敗的垂下肩,緊緊擁住喜彥,“這回,怕是連命都得丟了”。

意嬤嬤不屑的嗤笑出聲,轉而入了院子。

清音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盅,來到聖心殿前。

宮門前,女子跨過高檻,經過內院,走入了妖妃的寢殿中。

屋內,飄著馥鬱的香味,氤氳一室。

白色的紗幔在寬大的床架上方糾結,飄飄灑灑而下,女子一襲天空色衣衫,背對自己而立。

清音上前,將藥盅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方才輕喚出口,“妖妃”。

女子轉身,絕美的容顏上掛著一絲黯然,情緒並不高,“怎麼是你?”

“回妖妃,意嬤嬤說原先那丫鬟身子不適”。

女子點了點頭,並未加以追究,一手端起藥盅,另一手放在上面輕輕摩挲著。

眼神忽的如刀鋒般掠過,妖妃將它高舉起,卻終是沒有砸下去。

輕歎了口氣,女子一仰頭,便將那藥汁盡數灌了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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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卷:第十五章   殘忍

清音並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只是望著她,妖妃低頭的瞬間,雙眸暗藏澀意,重重的將藥盅放到了桌上。

“你下去吧”。

“是”。清音躊躇了下,還是緩慢轉過了身。

剛回到東院,意嬤嬤便起身,將她喚了過去,“怎麼樣,喝了麼?”

“喝了”,清音忍不住,又問出了口,“意嬤嬤,那是什麼藥呢?”

女子雙眸微眯起,面色詭異的笑出了聲,“去福藥,侍寢之前都會喝的”。

清音不再出聲,這皇宮中,自是有一套規矩。

第二日一早,清音服侍冥燿用過早膳,便走了出去。

“清音,”一道女聲阻住女子,下一刻,手便被拉了過去。

“快,妖妃找你呢”。

“妖妃?”清音不解的跟在身後,女子跑的很急,窒悶的空氣中,只有那腳步聲,一下下砸在長廊間。

好不容易到了聖心殿,女子才放開清音的手,“快進去吧”。

清音毫無猶豫,便跨了進去。

院內,傳來隱隱的哭泣之聲,喜兒抖著身子,跪在下方。

妖妃一身衣衫稍顯淩亂,玉足赤露的踩在地面上,一頭墨髮盡數散下,多了一絲慵懶之態。

女子緊盯著清音,從她跨入的一刻,眸中的冷冽便凝聚在她周邊。

“奴婢見過妖妃”。

女子上前幾步,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語氣陰冷,眉眼高高的挑起,“昨天的那盅藥,你放了什麼?”

清音一怔,想搖頭,下巴卻被緊緊鉗制住,“奴婢沒有”。

“沒有?”妖妃放開手,踱至身側的喜兒身前,“那就是你了?”

“不,不,妖妃,奴婢昨日身體不適,奴婢真的不知,”喜兒懼怕的磕起頭來,前額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滲出點點殷紅。

女子起身,單薄的衣衫之下,身姿妙曼。

清音抬眸,妖妃一身嫵媚,全身,竟滿是歡愛後的痕跡,白皙的脖頸處,絲毫未遮掩。頭微仰起,眸中泛起酸澀,朦朧的什麼都看不清了。

妖妃嘴角一勾,一手拿起丫鬟手中的那白玉藥盅,對著清音的額前,重重砸了下去。

“唔,”女子輕哼,身子猝不及防的朝一邊倒去,頰上,溫熱的液體不斷湧出,清音只覺眼前一黑,血迷了半邊臉。

女子雙手在地上微撐起,身子筆直的挺起,“奴婢不知所犯何事”。

妖妃忽地大笑出聲,“哈哈……,好一個不知所犯何事”。

女子拿起那藥盅,照著原先的痛處再度砸了下去。

“砰,”那玉質藥盅同著清音,一起散碎在地上。

“啊……”,身側的喜兒驚叫出聲,癱軟在地。

清音左手摸向額角,一把血漬濕了手。

掙紮著跪起,女子無力的重複道,“奴婢,不知所犯何事”。

妖妃危險的眯起雙眸,四目相接,女子的眼中滿是堅定,飽含赤誠。

女子帶著幾分狼狽的避開眼,轉身來到喜兒身前。

“妖,妖妃,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你急什麼?”女子起身,拿過一旁的鞭子,抬起她的下巴。

喜兒害怕的緊咬住下唇,眼淚簌簌而下,身子更是抖的厲害。

妖妃並未再開口,卻是退開身,一手撫上女子的臉頰,“說,在藥盅內下了什麼藥?”

喜兒不斷的擺起腦袋,“沒有,沒有,奴婢真的不知……”,聲音中透著嘶啞,那道高築起的心房在女子面前,轟然倒塌。

指尖晶亮,緊攏起的手中,竟多了三根銀針,尾端尖銳,在喜兒的臉上輕輕劃開。

“不要,不要……”,親眼見過女子的手段,喜兒驚懼的緊盯著她的手,更是不敢亂動一下。

銀針,在她細嫩的臉上劃出淡淡紅印,喜兒一驚,雙眸害怕的眨動起來,半合的眼中,透著一絲絕望。

“知不知道,這樣劃下去,就算再好的御醫都修復不了,你不要這張臉了麼?”

“不,妖妃……”,女子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清音匍匐在地上,睜開半邊清亮的眸,只見妖妃那衣裙之下,白皙的大腿內側,蜿蜒著一道乾涸的血漬。

“最後問你一遍,說還是不說?”

“奴婢不知……”,喜兒雙眸緊閉,不是不說,而是根本說不得。

“好,”女子點點頭,手上嗖的用力,三根銀針便直入半寸。

“啊......”喜兒抽搐著小臉,痛如揪心,銀針插入之處未見一滴血。

“哼,”妖妃冷笑,耐性已然被磨盡。

指尖緊併,三根銀針順著女子飽滿的顴骨處,猛的劃下,蜿蜒至她的下巴處。

觸目驚心,鮮熱的血液瞬間留下,那三道傷痕,由裡至外翻開,面目盡毀。

“啊……”女子淒婉的捧住半邊臉,身子痛苦的蜷縮,那一聲,劃破整個宮闈,愴涼的經久回蕩。

“嘴還真是硬,”妖妃執起鞭子,揚手甩了上去。

喜兒知道今日是逃不脫了,雙手掩面而泣,身子隨著那鞭笞左右掙紮,沒有求饒,沒有叫喝,凝滯的空氣中,只有肉體被捶打的沉悶聲。

清音拾起袖子,忍著痛將頰邊的血漬擦淨,爬起身,雙手抱住了女子的腿,“妖妃,就留她一命吧”。

清音深知,喜兒不過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女子被禁錮住,一時使不上力。

“滾開,”妖妃惱怒的將清音推開,甩開鞭子,打在了女子的手背上。

皮肉綻開,清音只覺眩暈感愈來愈強,只得以另一手支撐在身側。

女子已然聽不得任何勸,微頓住的鞭子又甩了下去,那吶喊的聲音中,竟帶著點點哭腔,“賤人,竟敢給本宮用媚藥,今日,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清音怔忡的望向妖妃,女子的眸中,泛著層層晶亮,些許已然滑落至雙頰。

媚藥,不就是春藥麼,這侍寢就算真用了,也不至於如此啊。



祭之卷:第十六章  溫柔

女子氣喘吁吁的放下手中的鞭子,那白色的鞭身,早是血漬連連,地上的喜兒忘了掙紮,雙手始終護著臉部。

“哼,就這麼看重你那張臉?”女子嗤笑著退至一旁,吩咐身側的丫鬟,“幫她‘洗’個澡,記得,多放點粗鹽。還有,那半邊臉也給本宮毀了它”。

女子的聲音似是地獄中的鬼修羅,陰森徹骨,涼透人心。

妖妃轉身,見清音張了張嘴,似是有話說。

女子抬起手中的鞭子,指向清音,“你要是再說一字,本宮就撕爛你的嘴,還有……”妖妃轉身,望著地上的喜兒,“你要開口求情,我便活埋她”。

清音忙將那未說出口的話,全數吞了回去。

妖妃扔下鞭子,轉身望向身側的幾名丫鬟,“不要讓她死,本宮要讓她繼續留在宮內,頂著一張被毀的臉”。

天,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人。

女子抬腿跨過喜兒的身子,在一邊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石階一側,擺著幾盆豔麗的盆景,周邊的青石板上,落滿花紅。

妖妃將雙手環住膝蓋,身子緊縮成一團,頭埋的很深。

幾名丫鬟不敢多言,只是將喜兒架了出去。留下一名貼身丫鬟。

過了許久,女子仍未起身,身側的丫鬟不安的上前輕喚,“妖妃,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女子垂首,並不加以理睬。

清音一手撫在額前,另一手撐住地面,強忍著不讓自己摔下去。

幾人就那麼僵持著,直到妖妃起身。

“沐浴”。女子的聲音很淡,還透著一股碎心的沙啞。

“是”,一側的丫鬟歡愉的進屋準備著,妖妃起身,在經過清音面前時,頓了頓腳,“你退下吧”。

“是”。清音一手抹去額角的血漬,無故挨打,卻爭不得半分,這就是為奴的卑賤。

妖妃進了屋,女子忙的掙紮著起身,步子淩亂的向外走去。

走出殿外之時,清音一手撐在大門口,只覺頭暈目眩,血還在滴滴而下。

“清音,”趕巧葉丫頭經過,忙的上前攙扶。

“你又惹到誰了”?女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心的責問,一手拿起錦帕,覆在她的額角。

清音疼痛的閉了閉眼,“我沒事”。

“還說沒事,快點,我送你回去包紮一下吧”,葉丫頭扶著女子向前走去,她是從聖心殿裡出來的。看來,又同那個妖妃脫不了關係。

兩人還未回到住處,並被一側而來的意嬤嬤給叫住了。

“站住,走的那麼急做什麼?”女子上前,自是望見了清音頭上的傷。

“意嬤嬤,”兩人行禮,葉丫頭一手仍攙扶著。

“怎麼,是挨了妖妃的打?”女子似是早有預料,在兩人身側踱了一圈。“看來,那藥是起了作用了”。

清音袖中的一手,輕輕握了握,看來她早便知道了,卻硬生生的要賠上喜兒的命。

“意嬤嬤,喜兒她是冤枉的”。

女子嘴角的笑意斂起,眼一冷,陰狠的望向清音,“她是冤枉的,那藥不是你端去的麼?妖妃何時好心了,真是天大的笑話”,意嬤嬤拾起袖口,將肆意的嘴角掩起,“放心吧,喜兒死不了,在她手裡的人,能死便是上輩子積來的德了”。

清音不懂,甚至有些憤恨。

明明是身後的黑手,卻可以像沒事人一樣。

葉丫頭接著攙扶的力,拉了拉清音的袖口,便朝向一旁的女子,“意嬤嬤,沒事的話,奴婢們先告退了”。

女子也怕事有突變,便擺了擺袖子,“走吧”。

“是,”葉丫頭忙的拉著清音走向前,待到轉過一道長廊,才放慢腳下的步子,“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得罪上頭,這意嬤嬤,可不是吃素的”。

清音只覺頭痛的厲害,哪還有別的心思理會,忙的點了點頭。
回到丫鬟屋,葉丫頭將她額上的血漬清理乾淨,拿起沾上藥膏的紗布包紮好,“好了,這幾天儘量不要碰水”。

“謝謝你,葉丫頭”。葉丫頭,便是她的名了,清音想來她是姓葉,被賣至宮中,也就這麼喚上了。

“不用,”女子燦然一笑,“在這宮裡,自己小心些就是,我先回去了”。

“好,”清音點頭,剛要起身便被她勸下,“我自己走就行了”。

待到葉丫頭走了之後,女子才拿起她留下的藥膏塗在手背之上,輕輕揉動著。

手上,火辣辣的疼,一條血痕刺目的腫了起來,手指每動一下,就牽連著疼痛。

清音不敢出去,直到日照西下,才不得不將劉海梳下幾縷,遮住額前的傷口。

燿王爺也差不多回來了,等下見不到自己,說不定又要鬧騰個半天。

由於在屋內呆了一天,所以清音到現在都沒有進過食,人也沒了精神。

果然,還未到冥燿的殿前,遠遠便見幾名丫鬟站在門外,一見到她,忙招呼著過去。

“快,燿王爺不肯用晚膳”。

清音搖了搖頭,這小王爺,怎的同孩童一般。

冥燿一襲白色綢緞衣衫,佳餚在前,卻絲毫不見食欲。

抬眸,一眼便瞅見了清音額上的紗布。

“奴婢見過燿王爺,”女子上前,在他身後站定。

冥燿起身,一手拂開了她額前的碎髮。

清音慌的呆楞在原地,抬眸,四目相接,卻是見到了男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溫柔。

將她的髮悉數撥至耳後,冥燿伸出一指,在白色的紗布上輕滑過。

清音怔忡的不敢動一下,眼一垂,聲音中透露著些許的不安,“燿王爺”。

冥燿全神貫注的望著她的傷處,沒有追問女子受傷的原因。

一手牽起清音,將她拉至桌前,強硬的按坐在凳子上。

女子侷促的想要起身,這主僕同坐,指不定又要惹來什麼麻煩。

冥燿卻是不允,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桌上,只有一副碗筷,男子手一推,便將事先盛好的飯遞到了清音面前。

細長的銀筷,精緻的碟碗,這些,豈是自己能用的?

“燿王爺,”女子不安回頭,雙眸中,甚至帶著一絲祈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十七章  著衣

冥燿拿起桌上的銀筷,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她的碗中。見她不動,便將碗朝著她,推近幾分。

清音見推脫不得,肚子又確實餓的難受,只得拾起碗筷,誠惶誠恐的吃了一口。

不愧是御膳房的菜肴,女子望了門外一眼,見無人察覺,便大著膽子咀嚼了起來。

冥燿一手撐在頭側,女子吃的很小心,雙眼不再亂瞅,專心致志的盯著碗中的飯菜。

拿住碗的手背腫的老高,清音不以為意,一旁的男子嘴角輕勾,淡淡的笑開了。

居然,看著一名小丫鬟吃飯,心裡也能覺得暖暖的。

清音吃了一半,將腦袋抬起,一手拿著筷子,伸向桌上的菜肴,雙眼,卻是緊盯著冥燿。

男子好笑的示意,她這才夾起菜,用了起來。

正吃著,外面便傳來一陣請安聲,清音還未來得及將碗筷放下,意嬤嬤便走了進來。

冥燿不悅的睬了門口一眼,這一份寧靜,一下便打碎了。

清音慌忙起身行禮,“奴婢參見意嬤嬤”。

意嬤嬤低頭睨視了女子一眼,雙眸望向桌上的菜肴,神色一冷,只是瞬間便恢復過來,“見過燿王爺”。

身後跟著幾名丫鬟,手上均捧著幾件樣式不一的衣衫。

“燿王爺,馬上就要入冬了,這是新裁制的幾件衣衫,奴婢服侍王爺試穿”。意嬤嬤取過丫鬟手中的一件藏青色衣衫,走到男子跟前。

每月,宮內的嬤嬤便會給主子們量體添置新衣,冥燿身側的這些事宜,便全是意嬤嬤做主的。

男子起身,卻是將她手中的衣物交到了清音手中。

意嬤嬤一愣,雙手仍保持著托起衣物的動作,僵硬在遠處。

清音接過卻是沒有反應過來,瞅了男子一眼。

冥燿一笑,將雙臂舉起。
若是沒有看錯,他方才竟是對那名丫鬟笑了。誰都知道,燿王爺生性清淡,平常更是不喜言笑。

意嬤嬤收起身子,掌心在袖下,緊緊握起。

清音見他張著手臂,便將衣物套了上去,將他的髮撥於領口外,繞至身前,繫上白色的絲繡腰帶。

冥燿本就生的好看,渾身更是散髮著說不盡的憂鬱,連笑,也是帶著淡淡的溫度,如春風拂過心田般的感覺。

以前,清音只覺他脾氣怪,甚至還有著幾分不可理喻,如今,他已不再排斥自己,就如一個真正的朋友般。

眼角含笑,似是忘了這種身份,女子的眸底,有著最真摯的,如陽光般熾烈的情誼,人往後退了一步,笑著點頭,“真好看”。

冥燿低下頭,望了身上的衣袍一眼,笑著放下了雙臂。

意嬤嬤不露聲色,站在一旁靜靜的觀察著。

清音取過丫鬟遞來的第二件衣衫,還未穿上身,手背便在男子肩上碰了一下。

女子輕呼,手剛要收回去,便被冥燿給抓住,不得動彈。

其餘幾名丫鬟依舊垂首,這種事,早便是見怪不怪了。

意嬤嬤嘴上仍掛著妖媚的笑意,心裡,卻是如冰珀般,轉眼間,竟取代了自己的地位。

清音縮回手,聲音帶著一絲懇切,“燿王爺,讓意嬤嬤幫您試衣吧”。

男子不悅的挑高一邊眉,清音對上他,雙眸寫滿赤誠,她不想,成為那眾矢之的。

似是讀懂了她眸中的含義,冥燿轉身望向意嬤嬤,點了點頭。

女子欣喜的上前,清音忙退到一側,一手搭在手背上。

眉兒微蹙,站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間,只是不知,冥燿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己。

意嬤嬤將衣衫穿上他的身,一手,在他寬厚的背上遊移,流連忘返。

一旁的丫鬟們見狀,識相的撤下身子,清音見狀,忙的跟在身後。

冥燿揮了揮手,示意意嬤嬤退下,自己將身上的衣衫脫了下來。

女子雖有不甘,卻絲毫不敢違背,清音剛要跨出的身子,也被冥燿一把扯了回來。

“燿王爺……”,女子不解的止住腳步,高仰起的腦袋,只及男子的下巴處。

直到屋內的人都出去了,冥燿才放開清音的手,卻是按在女子的肩上,將她帶回了桌前。

吃了一半的碗,還留在那,清音豁然開朗,忙的起身讓屋外的丫鬟再備下一份飯。

等到熱飯送來,清音才坐下,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冥燿並未動筷,只是在一旁看著。

“燿王爺,您不餓麼?”反正自己是餓壞了。

男子搖了搖頭,以手語表示,自己在恤王府吃過了。

清音笑著揚了揚眉,“很聰明嘛,把手語都學會了哦”。

這樣,就可以簡單的交流,不用借助宣紙了。

用過飯,冥燿便讓清音先回去了,看那樣,應該也是累了。

冥朝皇宮內,夜已深,遠空中,高掛著一輪圓盤,瀉下的光亮,卻是熙熙殘照。

長腰蔓回,盞盞紗燈散發著柔和細膩的光澤,在地面打上一個個均一的橢圓形。

聖心殿前,兩名守夜的太監分站在兩側,雖有睏意,卻不敢打一下盹。

殿內,女子一襲天空色,發全數散落,垂在膝下。

妖妃倚窗而立,伸出一手,任那柔和的光打在掌心,手一使勁,便碎了。

頃刻間,那無盡的天幕便落下了零星小雨,風一斜,撲面而來。

“皇上,”屋內,兩名丫鬟行禮,女子只是側了一下頭,仍舊望著窗外。

冥帝手一揮,將那兩名丫鬟遣退。

兩人識趣的走向屋外,輕輕的將門給帶上。

妖妃轉過身子,上前,“臣妾見過皇上”。

男子在一旁的桌前坐下,雙眸似笑非笑的盯著女子。

“今日,又拿誰來撒氣了?”

妖妃不怒反笑,“臣妾只是一時無聊,拿幾名丫鬟消遣消遣而已,同皇上,自然是比不得的”。

冥帝伸出一手鉗住女子的下巴,“妖,昨晚感覺怎樣?”

妖妃眼一冷,身子也不可抑制的抖動起來,卻是努力平復,“皇上想聽怎樣的答案?”

男子嘴角魅惑的勾起,傾身上前,“自然是你身體,最強烈的反應”。

妖妃臉色慘白,用力掙開了男子的手,“臣妾謝皇上垂愛”。

“好,”冥帝斜睨了女子一眼,忽的站起身,張開雙臂,“替朕寬衣”。

妖妃怔忡的望向男子,只得跟著站起了身子。



祭之卷:第十八章  擁抱

雙手放在男子的腰帶之上,明黃色的金龍霸氣的攀附在男子的周身,就著燭光,泛出碎色光芒。

解開外袍,衣襟散開。妖妃指尖輕掃過冥帝蜜色的精壯胸膛,“皇上,這裡可是平靜的很呢”。

冥帝任由她將衣衫除下,狹長的雙眸,泛過一絲冷淡,眸中,有著極冷的寒意。

妖妃雙手撫在男子胸前,輕輕摩娑著,垂下的眼中,卻有著明顯的排斥。

冥帝一手抓起她的手,使勁按在自己胸間,唇角邪肆的勾起,手上用力,覆著她的手,順著小腹一路而下。

妖妃臉色一變,用力的掙動起來,冥帝伸出另一手,放在她的腦後,將她整個身子壓向自己。

女子的臉色越加慘白,身子更是抖得厲害。手緊緊握起拳,不願觸碰。

冥帝雖是笑著,眼中,卻分明帶著殘忍,那深邃的如夜的眸底,沒有一絲欲望。

頭被強迫的按在他的胸前,男子身上,一股香味飄散而出。

妖妃卻是強忍著,眼角已然含淚,終於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嘔,嘔……”。

男子還是未放手,一手改握在她的腰間。

妖妃得到自由的雙手猛的推開冥帝,身子歪向一側,一手扶住桌沿,不住乾嘔。

男子忽的大笑起來,妖異十足的容顏絲毫不失霸道邪魅,“妖,昨晚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此話一出,女子吐得更厲害了,卻只是不斷的乾嘔。

昨晚,是被人下了藥的。

冥帝拿起一旁的衣物自行穿上,意興闌珊,連那笑意也斂了下來,“怎麼,才這樣就受不了了?”

女子已是身無精力,一手撐在桌沿,望向他的眸中,那滿滿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冥帝,你是惡魔,你會有報應的”。

男子薄唇輕啟,“朕就等著報應來臨”。

說完,便跨出了屋子,身後,女子禁不住,淚流滿面。

守在門外的丫鬟不敢進去,只聽得一陣陣碰撞聲,將那屋內的東西砸個精光。

冥帝絲毫未頓足,一人走向外頭,就連福公公都遣退了。

入冬的夜晚,出奇的寒。

偶爾傳來幾陣響雷聲,雨倒是不大,一道道,似要劃破那黑暗的天際。

清音剛躺下便被驚醒了,看來,要下大雨了。

忽的便想起御花園內的啊嗚,說不定被雷驚著,又要亂跑了。

女子將枕頭挪開,裡面,是一片明黃的袍角,就是那日啊嗚從冥帝身上扯下來的。

將枕頭放回遠處,清音披起外衣,便走了出去。

見外頭雨不大,女子便直接跑了出去,踩在濕意的青石板上,慌亂的跑入園內。

尋到那處假山,清音躬身鑽入,還好,狗兒還在,只是蜷縮在角落處,沒有亂跑。

冥帝才走了幾步,雨便下大了,只得進入了一側的假山裡面,心情煩躁的緊。

假山裡面很大,足能同時容納幾人,四面被石壁包圍著,遮風擋雨。

清音聽到腳步聲,忙的探出腦袋,輕聲詢問,“誰?”

男子劍眉緊擰,轉過了身。

“啊……,奴婢見過皇上”。聲音被包裹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傳來幾聲窒悶的回音。

冥帝並未看清是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並未允許起身,清音只得維持原先的姿勢,跪在一旁。

男子並不言語,只是望著外頭,高大挺拔的身子正好擋住狹小的洞口,

清音微抬起眸,還未來得及將視線收回,男子卻在這時轉過了身。

“將頭抬起來,”語氣清淡的可以。

清音低著的頭,慢慢抬起,遇上冥帝的那一刻,忙的縮向別處,“奴婢見過皇上”。

她的眸中分明寫著閃躲,男子有著些毫的不悅,問出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清音,”女子忙的趴下身子,看著冥帝,比跪著還受壓抑。

見她如此誠惶誠恐,男子偏的不如她所願,“朕有叫你趴著麼?”

什麼?清音不解的眼一抬,只得挺直了上半身,目光卻是遊移開來。

“清音?”男子望向她,嘴角淡淡的一笑。

清音一怔,她見過男子的笑,便是在那祭台之上,狂放至極,邪肆的如嗜血般,而今日這笑,是異常溫暖的。

像是被陽光感染了,清音鬆懈了許多,只覺他沒先前那般可怕了。

“你怕朕麼?”

女子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問,至少,現在不怕,“奴婢不怕”。

冥帝好看的劍眉挑起,女子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怔在遠處。

“皇上不像是壞人”。

男子一笑,難得有人如此率性。怕是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你起來吧”,男子終是開了口,清音聽話的起身,彎腰將膝間的塵土撣了去。

外面,不再是雨點的沉悶之聲,啪啪的砸在假山間,像是珠兒落玉盤的聲音。

清音走上前,一手撐在假山內壁,那一粒粒晶亮自天間隕落,砸在地上,一下便被分的四分五裂,朝著二人的落腳地飛來。

“是雪珠!”女子驚歎,在現代,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雪了,看來,馬上就會有一場初雪了。

冥帝起身,在清音身旁站定,女子似乎很容易滿足,一件小小的事,就能讓她樂上半天。

天空中,果真飄下幾瓣雪花,像是飛落的柳絮,很小,也很輕。

清音伸出一手,一片落在掌心處,還未來得及細看,就化了。

女子似是置身於事外了,眼裡,只有外頭的風景,雙眸如靈光般閃動,靜若西子之水,動若流雲浮萍。

“快,你們幾個去那邊找找,要是皇上今個著了涼,咱就一個都別想活了”,福公公尖細的聲音突兀的打破了這片寧靜,身側的小太監們自是禁不得嚇,忙的分找開來。

清音忽的收回神,側過身子望向冥帝,“皇上……”。

男子長臂一收,將她納入懷中,一手,輕捂上她的唇。

身後,清音的後背抵在男子堅硬的胸膛處,如一把灼灼而燃的火,無休無止的燒了開來。

冥帝不想這一份心安的寧靜這麼快就消逝,拉著女子,靠在了假山的內壁之上。

清音的頭枕在他的肩上,隨著他有力的呼吸,自己每呼入一口氣,都熾烈了起來。

男子身上,有著淡淡的麝香味,飄散而濃烈,蠱惑心智。

直到外面的聲音都散了,冥帝還是沒有放手,清音不敢動彈半分,只覺呼吸都紊亂了。

冥帝順勢摟住的手,竟是橫在女子的胸間,手掌之下,是她一邊的豐盈。

清音大氣都不敢出,男子並未放手,只是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堅挺的鼻樑,一路摩挲著女子細緻的頸部。

冥帝的唇很冷,微涼的氣息引的女子一陣輕顫,清音圓睜著雙眼,不安的嚶嚶出聲,“唔唔……”。

一動,便難免有摩擦,男子的掌心,熱的出奇。

下一刻,那溫熱至極的濕膩便覆了上來,清音一聲驚呼被堵在喉間,冥帝的舌尖,蹭在她脖頸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十九章  交握

一路由上,直到那微有顫動的頸脈處,舔吮了起來。

男子的身體,發生了急劇的變化,清音將身子緊縮在一處,頭微仰起,綿軟的靠在他胸間。

冥帝被情欲蒙上的眼,忽的清亮睜開,唇不捨的收回,手也垂了下去。落下之時,似乎還有不經意間撫摸的嫌疑。

身子失去禁錮,清音忙的退開,一旁的冥帝早就跨了出去,留下一臉怔忡的女子。

明黃的身影依舊挺立,清音一手撫上自己的頸間,一陣酥麻,似還帶著隱痛。

冥帝快速回到了寢殿,腳下的步伐,猶帶著滿身的不自在。

雪,下大了。清音不再逗留,雙手遮在頭頂,快步跑了回去。

一回屋,便脫下濕透的外衣,燭火微弱的閃耀著,清音忙拿過一旁的銅鏡,靠向光亮之處,頸間,果真留下了一枚豔紅。

驚慌之餘,女子忙將一手覆住頸部,鑽入了被窩。

雪,下了一夜,隔日,天亮的特別早,白雪皚皚,將整個皇宮染成一片。

清音起身,待梳洗完畢之後,才不放心的回到銅鏡前,將領口望上提了提。

直到確定他人不會發現,女子才放心的走出了屋子。

天還早,冥燿應該還未起身。

清音想著去廚房幫廚娘,剛轉過一個彎,遠遠的便見葉丫頭跑了過來。

“清音,清音……”,女子上氣不接下氣,雙手緊抓住她的衣袖。

“葉丫頭,怎麼了?”清音疑惑的望向女子,一張小臉被凍的通紅。

“快,皇上馬上就要醒了,你快跟我一起去”。

清音忙的擺開了手,“我不行啊,”她知道,肯定又是去冥帝的寢宮。

“沒有別人啦,上次不是好好的麼,福公公急的差點就把這皇宮給掀了,幸好皇上昨晚睡得遲,我們不去,等下就要掉腦袋了”。葉丫頭情急的拉起女子的手,腳下,猶沾著雪漬。

“哎……”,清音雖是彆扭,卻只得跟在身後,一手禁不住拉緊了領口,朝著冥帝的寢宮而去。

一路,都是掃雪的太監宮女,好不忙碌。

路上很滑,葉丫頭卻絲毫不顧慮,拉著清音,歪歪斜斜的向前。

到了冥殿,兩人忙的止住腳步,殿內很靜,只有福公公守在外頭。

“音姑娘,”福公公上前,指了指裡面,“皇上這會還未醒,你們趕忙進去處理了,千萬別驚了聖駕”。

葉丫頭早是聽慣了,拉了拉清音的袖子。

“音姑娘,這月俸會讓管事的多給你一份,以後,你便同葉丫頭一起,放心,只是一會時間,耽誤不了別的事”,福公公忙的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女子手中。

要是連個能幹這差事的人都找不到,怕是第一個丟腦袋的就是自己了。

清音望著強塞入手中的銀子,忙的搖了搖頭,“這,福公公……”。

一旁的葉丫頭輕扯女子的袖子,將清音手中的銀子放回福公公手中,“福公公,清音已經答應了,今後,每天清晨奴婢會叫上她一起的。這銀子,還是福公公自個收好,她剛進宮,以後還得靠您照應著”。

福公公擺動了一下手中的麈尾,“這個好說,音姑娘,那就有勞你了”。

清音淺笑,一字還未說出口,便被葉丫頭拉住了手,“福公公,時候不早了,奴婢們先進去了”。

“好,”福公公打開寢殿的大門,讓開了身子。

兩人跨入,一陣暖意,直入心田。那凍僵的小手,也在一瞬間恢復了知覺。

清音忙的放在唇邊,揉搓了幾下,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放輕下來。

地上,女子的衣衫散亂了一地,薄如蟬翼的雪紡紗,瑰麗的肚兜,以及同樣被撕碎的褻褲。

空氣中,始終彌漫著那股歡愛後的氣息,是任何香都遮掩不了的。

明黃色的床幔泄了一地,只看的見裡面那模糊的影子。

兩人大著膽子在龍塌前站定,葉丫頭伸出一手,掀開了帳簾,將它掛在一處的掛鉤之上。

冥帝睡得很沉,旁邊的錦被之下,呈現出一個人形。

男子的寢衣只是隨意的穿在身上,不同於上次,是側躺的。

兩人面面相覷,冥帝的一手,竟是橫在了旁邊人的腰間。

天,馬上就要亮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早朝,連一側的葉丫頭也慌了神。

清音以唇形問著身旁的女子,“怎麼辦?”

葉丫頭搖了搖手,冬日裡,竟是冷汗涔涔。

暗暗咬了咬牙,清音伸出一手,想將男子的手移開。

葉丫頭見狀,忙的拉住女子,萬一驚擾了聖駕,死上一百回都不夠。

那要怎麼辦,總不至於將女子硬從他手下拉出來吧。

清音轉過頭,見男子似是睡得很安穩,心,也安了幾分。

雖是害怕,但她還是伸出了手,一旁的葉丫頭緊盯著女子,生怕一個好歹,就將冥帝給吵醒了。

女子的手雖是恢復了幾分暖意,但始終帶著外頭的涼意。清音一手拿起他的手,只覺男子的溫度似要將自己灼燒般,灌至全身。

動作僵硬在遠處,女子不敢亂動一下,只待他手上的溫度適應了自己。

清音試著往上提了提,男子的手,終於離開了那錦被。

心頭一鬆,卻在下一刻,緊繃。

冥帝的手,竟是緊緊握住了女子。正好,將她小巧的葇荑納入掌心。

那溫度,越發熾熱了,一側的葉丫頭驚慌的跪了下去,惶恐的望著榻上的男子。

冥帝並沒有睜眼,只是,手上卻絲毫不鬆開。

清音半弓著身子,只得將一手撐在床榻之上,兩人緊握的手,就那麼僵持著。

過了半晌,還是沒有動靜,女子試著動了動,手上的力便更緊了。

冥帝猶保持著先前的姿勢,眉眼都不抬一下。

身子弓的難受,清音只覺背部一陣酸麻,連手也抖了幾分。



祭之卷:第二十章  雪仗

掌中忽的一鬆,冥帝的手垂在了一旁,跪著的葉丫頭驚喜的起身,將額上的汗漬拭去。

清音收回身子,在女子的示意下,將床上的人向外拖動。

有了上次的經驗,清音更加小心翼翼了,她可不想再看那錦被之下的臉。

幸好冥帝還未醒,兩人抬起,便朝外走去。

手上的感覺雖不重,清音卻始終盯著前方,不敢垂下眼簾。

後背一涼,卻不知,那兩道深邃的眸光,似要生生將自己吞下般,嘴角的笑意也逐漸加染。

出了寢殿,福公公忙將門帶上,兩旁,站著幾名服侍男子起身的丫鬟。

還是到了御花園的後門處,交到一旁的太監手中之後,葉丫頭便拉著清音,急急的離開了。

“葉丫頭,那差事,就沒有別人了麼?”清音頓下腳步,“不是有很多太監嗎?”

葉丫頭緩下步子,同她並肩走著,“這皇上的內殿,豈是那些太監就能隨隨便便進入的,一般的丫鬟,斷是不敢的,既然福公公開了口,你呀,是推託不得的”。

“可是,”清音不安的望向前處,自己也怕呀。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既然第一次都沒事,這往後,你就當是一件簡單的差事,反正有錦被覆在上頭,再說,月俸還是不錯的”。

清音雖有無奈,但清楚的明白,這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的,只得勉強點頭。

罷了,就當多賺些銀兩,早些找到回去的路。

一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清音忙的折回,去往冥燿的寢宮。

地上的積雪全都堆積在一處,雖是清掃了乾淨,有些地,卻滑的厲害。

整個皇城被白雪覆蓋,清音站在長廊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

園內,那條環繞著皇宮的湖泊,些許被凍結了起來,那栽種的火離,色澤更顯翠鬱,枝蔓分明,紋路清晰。

清音回到冥燿寢宮時,男子還未起身,許是冬日裡,貪戀著床榻的溫度。

外面同裡邊自是不能比,女子守在塌前,一側,還有經久不息的火爐,暖的全身都舒展開來了。

清音若有所思的瞅向外頭,那精緻的琉璃瓦已然不見了原色,雕樓玉宇,卻沒有那賴以溫心的熟識感。

冥燿動了動身子,那輕柔的蠶絲被便滑落下了一半。一角,垂在綿軟的毛毯之上。

清音上前,將被子蓋回他的身上,男子也在這一瞬,睜開了眼。

“燿王爺,您醒了,”女子將帳簾掛在一側,見他望向門外,想來是覺得冷,“奴婢去將門關上吧”。

冥燿搖頭,一手撐起腦袋,直直的盯著外頭,化雪時分,天是最寒的。

男子下一刻便掀開被子下了塌,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雙眸飛揚,一側的丫鬟忙上前服侍。

清音將早膳準備好,待到洗漱完畢之後,冥燿也只是坐下,草草的用了幾口。

男子的視線。似是被外頭給吸引了去。

推開碗筷,便跨了出去,還不忘,拉上清音一起。

女子不解的跟在身後,這大冷天的,他出去作什麼?

冥燿來到院內,將袖子擄起,抓起地上的雪便朝著清音擲去。

女子跟在身後,被擲的滿頭碎屑,些許沾落在濃密的睫毛之上,半邊臉頰只覺冰涼。

“燿王爺……”,清音拾起袖子,將臉上的雪漬拭去,雙眸滿含不解。

男子揉起一個雪球放到清音手中,快速的退開幾步,女子的肩上,再受撞擊。

算是明白了,原來是要自己陪他玩雪仗。

清音淡笑著搖了搖頭,他是王爺,自己是丫鬟,再給她個膽子也不敢呀。

怔忡片刻,一個雪球又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冷的出奇,倒是沒有一絲疼痛。

男子似是不滿於她的出神,示威的揚了揚手中的雪球。

清音豁然的笑開,罷了,不聽命令也不行。

手上微使勁,扔出去的力卻是不夠,只落在了冥燿的身前。

男子退後一步,彎腰掬起一把便扔了過來。

又中了,砸在肩上。

清音懊惱的跺了跺腳,一旁的雪被清理在一處,高高的堆放著。

女子放在手中揉捏成一小團,扔出去時,便被男子輕易躲過了。

一時間,那雪花四處飛散,兩人暢快的追擊,清音忙的躲在一株梅樹身後,那一擊,正好落在樹杆之上。

望向不遠處的冥燿,不見了先前的冷淡,清音想著,也許是他沒有朋友,才會顯得孤僻。更甚者,便是現代所說的自閉。

若干年後,女子時常會記著這場初雪之後,同一名男子,在漫天飛雪之下,有了一種相惜的情誼。

一個,溫暖的朋友。

地上,散了一地。清音見避不得,忙的抓起樹上的雪花,朝著冥燿擲去。

男子輕易轉身,這一下,直直的落向身後,竟是飛射至了長廊間。

啪的一聲彈落,砸在地上,一下便碎成千萬雪珠,沾上男子黑色的朝靴。

清音忙的將化在臉上的水漬擦去,啪一下,又落了個滿身碎屑。

女子卻顧不得那麼多,忙的上前行禮,“奴婢見過恤王爺”。

男子這才回過身子,只見冥恤一身朝服,站在一側,胸口處,猶帶水漬。

冥燿暗下臉色,將手中的雪球扔至地上,拍了拍袍角。

男子下了石階,在清音面前站定,“起來吧”。

忐忑的起身,抬眸,正對著冥恤那濕漉的胸口。

清音忙的將袖中的帕子取出,放在他胸口輕輕擦拭著,“恤王爺,對不起”。

冥燿上前,將臂上的袖子拉了下來。見到冥恤,臉上露出一絲隱忍的欣喜。

男子冷酷的氣勢似是要將這周邊給凍結了,低垂的眸,緊盯著清音不斷忙碌的小手。

女子將他黑色的朝服輕拈起,帕子放在上頭,幾下便將水漬給吸附乾了。

一臉認真,手上的動作似是傾注了全部的心神,溫熱的氣息留連在胸前狹悶的空間,清音收回帕子,一張小臉,瞬間便笑開了。

冥恤望向身側的男子,“燿,回屋去”。

冥燿似有不滿,睬了二人一眼,竟乖乖的走了進去。

清音忙不迭的跟在身後,手肘處猛的受力,便被拉了回去,“本王有叫你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二十一章  心疼

女子輕輕掙動著,雙眸望向冥燿,卻見男子一臉無奈,似是很怕這位皇兄。

“恤王爺還有事麼?”清音低下腦袋,雙手不安的絞動著手裡的帕子。

“陪本王坐會,”男子率先邁開步子,拐入一處涼亭間坐了下來。

清音只得跟在身後,雙手垂在前方。由於先前的跑動,身子便已熱了起來,如今一站,冷的厲害。

“你叫清音?”

女子上前一步,點了點頭,“是,奴婢清音”。

冥恤一手翻弄著楓紅的袖口,狹長的眸望向遠處,涼亭的四角,垂掛著淩厲的冰峰,望得見天外那一片純淨。

女子望向冥恤,他的側臉很冷,堅毅的下巴似要將人置於千里之外,輪廓很深,微眯起的眼,顯露神秘。

“燿,終於又會笑了”,男子突兀的出聲,轉過頭,望向清音。

那一眼中,飽含探究,是怎樣的女子,竟會使冥燿那久閉的心,再見陽光。

清音抿唇而笑,眼角飛揚,少了先前的拘謹,“燿王爺只是沒有朋友,誰的心裡,都有那一片陽光”。

男子深深的睬了清音一眼,欲要進入那清澈的眸底,望個清楚,“是麼?”

“當然,”女子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張小臉,溢滿華彩。

冥恤若有所思,一手放在石桌之上,輕輕敲打。

“過來,替本王捶捶肩,”男子睬了清音一眼,便望向了遠處。

清音躊躇的皺了皺眉,卻還是無奈的上前,粉拳輕輕的落在他肩上。

男子的肩,同樣硬挺,捶了幾下,便覺小手僵硬,冥恤似是很享受,微微閉上了眼。

清音偷睬了男子一眼,見他一臉祥和,蹙起的劍眉慢慢舒展開來,薄唇緊抿。

他不同於冥帝,雖是冷淡,卻不難接近。

而冥帝,即使面露笑意,也讓人靠不得身去,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外人的排斥。

“恤王爺好興致啊”。

清音循著聲音望去,見是梵祭司,依舊一身沉重的黑色,以及那令人森寒的鬼面。

“奴婢見過梵祭司,”女子福身,雙手垂了下來。

男子點頭,在冥恤身前坐下,“起來吧”。

“謝梵祭司,”清音起身,卻是站在一側,不敢亂動。

冥恤挑高一邊眉,睜開了眼,臉微側,餘光掃了清音一眼,“本王有叫你停麼?”

女子身一頓,雙手再度捶了上去。

梵祭司鬼面下的嘴角輕笑開,深邃的眸望向二人,“這點小力氣,恤王爺感覺得到麼?”

清音手上的動作一僵,再落下之時,加重了幾分。

男子正眼望向前方,慵懶的拂了拂飄下的一點雪花,“梵,你一點都沒有變”。

梵祭司瞅向外頭,清音抬眼,只見男子那堅毅的下巴,微微抬高,“哦?那恤王爺以為,我應該是怎樣的?”

冥恤不再言語,淡漠的斜睨了男子一眼,兩人就那麼望著外頭,原先凍結的空氣更顯窒悶。

原先明朗的天,又落下幾片飄絮,冥恤無意再呆下去,便站起了身。

清音只得跟在身後,向一旁的男子行禮,“奴婢告退”。

梵祭司只是微微頷首,雙眸,緊盯著男子那跨出的背影。

冥恤走的很快,負手迎風,黑色的朝靴在長廊間留下一個個水色的印記。翻飛的袍角,不斷迎向身後,清音只得一路小跑著,踩在那兩排相攜的腳印之上。

男子直接出了宮,清音也忙的回了冥燿的寢宮。

宮門關啟,見她回來,一旁的丫鬟才開了門,‘吱’的一聲,男子快速跑了出來。

冥燿望向外頭,見只有女子一人,那滿心歡愉,瞬間便隱散而去,悶悶不樂的進了屋。

清音提起裙擺,拾階而上,入屋見冥燿坐在桌前,雙眸已無了先前的神采。

“燿王爺,”女子站在一側,“王爺說他府上有事,來不及同你說一聲,明日還會來的”。

冥燿正了正身子,猶疑的望向清音,一邊以手語啟音,“真的?”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對身前的冥燿,便更多了一份憐憫,甚至有著一點心疼。

梵祭司一人坐在涼亭間,一手托起下巴,閉目養神。

身後,一襲白衣勝雪,同樣的鬼面,猶顯清冷,“梵”。

梵祭司並未回應,只是睜開了眼。

在冥恤先前的位上坐下,男子意味深長的望向他,“妖,她已經侍寢了”。

身子不自在的僵住,梵祭司的掌下,隱忍怒火,“不可能,她守了一年,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男子無奈歎息,“看來,她在你的心裡,還是有地位的”。

梵祭司鬼面下的雙眸危險的眯起,斜睨向身側的男子,“月擎燃,別告訴我,這事同你無關”。

男子伸出一指,在他眼前輕輕搖晃著,“梵,這是遲早的事,就算那晚我不給她加點料,皇上也不會放過她的。那又何必,讓她痛苦呢?”

梵祭司原先的怒意被強行壓下,雙眸痛苦的緊閉,放在石桌上的一手,緊握成拳。

周邊,原先冷冽的空氣,像是灼燒開來般,襯得人心恍惚。

月擎燃起身,雙手搭在男子的肩上,“那一晚,她受盡恩寵,難道不好麼?而且,竟然在皇上的身下,還能活命,這真是天意也說不定”。

“住口,”梵祭司霍然起身,一掌劈在石桌之上,鮮血如注。

他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一年的拒絕,想必冥帝的耐性已被耗盡了吧。

從她被封上妖妃那日起,就應該明瞭。

“梵……”,月擎燃扯下一片衣袖,抓起了男子的手。

梵祭司掌心處被尖銳的碎石劃斷,他只是低頭睬了一眼,便收緊縮了回去。

“走開,”男子推開身前的人,跨下了石階。

月擎燃手一鬆,那白色的碎布便跌落在地,覆在那瑰麗的血漬之上。

邁開步子追出兩步,卻還是停了下來。

腳下無力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單手撐起前額。

心,隱隱的,疼得厲害。

梵祭司順著長廊一路向前,腳下的步子輕緩,紅色的液體垂落在暗色的錦袍之上,吸附個乾淨。只留下那一眼濕淥的痕跡,微緲無力。

“梵祭司……”。

一路上,丫鬟太監均行禮。男子卻是看也不看,眸光空洞,一手扶在石柱上,身形一轉,將背部緊緊靠在上頭。以撐住那綿軟的身子。

清音剛安撫完冥燿,出了殿門,便在轉彎處看見了梵祭司。



祭之卷:第二十二章  隱患

女子輕聲上前兩步,他的眼,緊緊閉起,空氣中,帶著一份殘敗的血腥之味。

清音循著那猩紅,一眼便瞅見了男子受傷的左手。

指尖處,血液凝聚,在光亮之下,幽幽的泛著冷意。

清音拿出袖中的錦帕,拉起男子的手。

梵祭司猛的睜開眼,一手下意識的用力甩開。

女子剛結痂的手背,重重的砸在一旁的石柱上,滲出點點血漬。

清音吃痛的縮了縮手,卻仍是固執的拉起了他。

梵祭司望了身側的女子一眼,任由她替自己包紮。

白色的帕子一下便被染紅,清音小心的紮緊,抬眸,淡淡的笑了起來,“好了”。

男子點了點頭,將受傷的手放至身後,“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都快好了,”清音忍著痛,拉下袖子。

梵祭司收回神,正了正身子,“回去吧”。

男子剛跨出一步,清音便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肘,“梵祭司,奴婢不知道您心裡愁的是什麼,奴婢只想說,傷口,流了血,受過痛,今後的那道疤痕,如果去不掉,那就選擇忘記吧”。

梵祭司微一愣,望向女子。

清音笑著舉起手上的傷,點了點頭。

男子若有所思,些許是被感染了幾分,忘記了短暫,嘴角輕勾起。

“奴婢先行告退”,清音放開手,朝著另一側走去,女子身形嬌弱,卻在這一刻,令那初雪也融盡了。

梵祭司一手撫摸著手上的錦帕,朝著相反的一側走去。

月離宮內,兩名丫鬟跪在一處軟榻前,頭垂的很低。

離妃斜躺而臥,一手撐起腦袋,一手,拈起胸前的墨髮,在頰間輕蹭。

“你們說,妖妃侍寢了?”

跪著的兩人驚恐不安,一名丫鬟膽子稍大,抬起了頭,“回離妃,這是奴婢聽喜兒姐姐說的”。

“喜兒,喜兒是誰?”女子放下手中的髮,雙眸盡顯寒意。

“回娘娘的話,喜兒是妖妃的貼身丫鬟”。

“哼,”女子冷哼,睬了地上的二人一眼,“將那名丫鬟給本宮帶過來”。

“是,”身側的嬤嬤聞言,便跨出了月離宮。

地上跪著的二人面面相覷,不一會,那淩亂的腳步聲便踏了回來。

“離妃,喜兒帶來了”。

女子慵懶的抬眸,卻在一瞬間,驚懼出聲,“啊……,這,這還是人麼?”

喜兒忙的捂起雙頰,眼眶的冰涼,蓄滿屈辱。

“奴,奴婢喜兒,見過離妃娘娘,”女子跪在遠處,不敢貿然上前。

離妃安撫心神,卻還是不敢正視她那張被毀的面容,“你,你的臉怎麼會這樣的?”

“是妖妃,”喜兒緊埋下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離妃柳眉微蹙,傾起了上半身。

“那妖妃,真的侍寢了?”女子拈起桌上的一顆葡萄,放入唇間。

喜兒跪下的身子匍匐在地,不敢弓起半分,“奴婢的臉,就是因為妖妃侍了寢而毀的”。

齒間用力,透明的液體,順著唇角溢出,“她,居然真的侍寢了?這一年來,她不是始終沒讓皇上破身麼?”

“回娘娘,是因為那晚的去福藥被人換成了媚藥,妖妃她,事先並不知曉”。

“媚藥,是誰幹的?”離妃眼一冷,精緻的下巴輕抬起。

喜兒微頓,那日妖妃如此逼問,自己都未說出口,為的,便是保住同喜彥的命。

“那夜奴婢身子不適,意嬤嬤遣了燿王爺身側的清音替了奴婢的差,那藥,便是她端了去的”。

“清音?”離妃恍的憶起,便是那摘了火離的丫鬟。

喜兒雖是不想將清音扯入,可如今為了自保,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女子深知,後宮之內,能與妖妃抗衡的,便是她了。

“離妃,那日妖妃侍寢之後,並未服那去福藥,而且,皇上一夜都留在了聖心殿內”。

“什麼?”女子憤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摜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碎成千萬片。

尖細的指甲掐入掌心之中,離妃在屋內徘徊了起來,“本宮絕不允許她懷上龍子”。

一側,她的貼身丫鬟頌顏示意旁邊的小丫鬟們將那碎渣撿起,“娘娘莫氣,這妖妃也不過得了一夜寵,只是,當初皇上給她的這個封號,依奴婢看來是有邪乎”。

離妃媚眼淡掃,那股子怨恨也暫且壓制了下來,“怎麼說?”

“娘娘您想,給皇上侍寢過的女子數不勝數,可是唯一活下來的,卻只有妖妃,難道只是因為用了媚藥?後宮娘娘中,還有一人侍過寢,那便是四妃之一的涼妃。可是,她卻在第二日被關入了冷宮。娘娘您想,那妖妃怎會如此輕易,就全身而退?”頌顏睬了地上跪著的喜兒一眼,“這妖字一說,娘娘不覺蹊蹺麼?”

離妃坐回那軟塌之上,自己雖是封了妃,卻從未侍過寢,這一口氣,如今更是強咽不下。

“那也就是說,今後皇上臨幸她的機會就多了?”

頌顏跪下身子,雙手在女子腿上輕捶,“娘娘您想,這妖妃,如今受了恩澤,懷上龍子,也是早晚的事,東宮之位空缺,保不定便可母憑子貴,位主後宮”。

離妃嘴角陰冷的勾起,望向喜兒的眸中,多了幾分狠毒,“賤婢,居然敢把那去福藥換成媚藥,本宮斷不能輕饒了她”。

喜兒驚恐的抬眸,竟見女子死死的盯著自己,忙的重重磕起了頭,“娘娘饒命,真的同奴婢無關啊,是清音,是清音換的……”。

頌顏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譏誚,滿滿的厭惡更是掩不住,“娘娘,奴婢認為,一名小小的丫鬟,斷不會有這樣的膽子。況且那妖妃得罪的人也不止一兩個,保不准便是誰下了藥,讓她拒不得,其目的,便是讓她死在皇上身下。只是,卻事與願違。娘娘不用為了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而傷神,這宮中,只有妖妃,才是您的絆腳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8 PM

祭之卷:第二十三章  巧遇

離妃靜下片刻,同意的點了點頭,戴著狹長指套的手,放在了女子的肩上,“頌顏,本宮沒有看錯你,有時候,連本宮都不得不佩服你的這份冷靜”。

“娘娘謬贊了,”頌顏乖巧的抬起頭,“奴婢只是名旁觀者,有些事情,自然看的明瞭些”。

離妃自是歡喜,一名忠心的丫鬟,是這後宮之中,必不可少的。

“娘娘,”女子望向一旁跪著的喜兒,“您不覺奇怪麼?那妖妃生性毒辣,自己的貼身丫鬟容貌被毀,可是,那喚作清音的丫鬟,給她下了藥,卻依舊在燿王爺身側服侍著。”

離妃一指輕輕摩娑著掌心,美目眯起,“這,似乎不像她的做法”。

“所以娘娘,奴婢有個主意”。

女子修理精緻的眉一挑,隱入發間,“什麼主意?”

“我們得想法將那名丫鬟收為己用,必要之時,能有用處也說不定”,頌顏料定,妖妃的手軟,絕不是因為一時的仁慈。

離妃嗤笑出口,“一名丫鬟,本宮就不信拿不住她”。

女子手上的動作不減,輕捶著,“娘娘,這喜兒就先讓她回去吧,省得外邊人起疑”。

離妃聞言擺了擺手,一旁的嬤嬤便將喜兒遣了出去。

“頌顏,本宮猶覺不妥,”女子起身,望向跪著的丫鬟,“你起來吧”。

“是,”頌顏站在身側,“娘娘,您還有什麼不放心麼?”

離妃不安的踱著步子,門外,夾雜著幾道寒風,從那縫隙之間頃刻而入,“妖妃侍過了寢,本宮是否也應該……”。

女子微愕,“娘娘,這……,奴婢請娘娘三思”。

頌顏忙的跪了下來,瘦弱的雙臂撐在兩側,“娘娘,這侍寢一說,斷不能當真啊,妖妃她些是走運,娘娘,這賭不得啊”。

離妃黯然垂下雙眸,蹲下身子將頌顏拉了起來,“頌顏,你跟著本宮也不少日子了。皇上他是個男人,試問,上不得龍塌,本宮怎會有得寵的那一日?難道,真要在這內苑之中,黃花老死麼?”

女子擔憂的上前,卻說不出一句話,她深知,離妃說的對。

銅鏡前,面容嬌美,卻是越見消瘦。

“娘娘,”頌顏滿心歡喜,原先的愁容也完全散開了,“奴婢想到一個好主意”。

“什麼注意?”離妃眸光一亮,轉過了身。

“娘娘,這後宮未侍寢的美人昭儀多了去了,娘娘何苦以身相試,不如,我們找個靠得住的,代替娘娘侍寢。若真是死了,頂多求皇上好好安葬著,若同妖妃一樣,那娘娘不就可以放心了麼?倒是,一探便可知皇上的秘密,也不用像今日這般無底了”。

女子撥弄著手上的指套,陰霾驅盡,嬌媚之音逸出了口,“哈哈……,好,頌顏,你說讓本宮賞你什麼?”

“奴婢不求別的,但求能呆在娘娘身邊,服侍您一輩子,”女子嘴角一彎,福下身子。

“好了,起來吧,”離妃打開殿門,望向外頭,“今日看來,這天也不似剛才那般討人厭了”。

頌顏取過一旁藤架上的披風,披在女子肩上,“那是娘娘今日心開了”。

離妃順勢攏緊領口處,望向上空。

“娘娘,外面天寒,咱把門關起來吧”。

女子不語,卻是搖了搖頭,冷冽的風吹在臉上,疼得厲害,如被刀割般,離妃雙手貼在頰間,就這麼站在朱紅的宮門前。

第二日,冥恤並未進宮,清音本以為冥燿早便忘了,怎料到半日的苦等之後,脾氣又上來了。

“燿王爺,您快些用午膳吧,”清音將盛好的飯端到男子面前,桌上的菜,可都是他平日裡最愛的。

冥燿睬了她一眼,以手語問道,“皇兄呢?”

清音望向外頭,只得吱唔著出聲,“您看外頭雪多大,恤王爺恐有不便,您就別計較了”。

男子卻是較上勁了,將面前的飯碗推開,站起了身子。

“燿王爺,”清音暗叫不好,忙的跟在身後。

相處了些日子,也知曉了幾分他的脾氣,就如孩童般,想起一出是一出。

高貴的紫色穿躍在長廊間,身後,女子緊緊追隨。

“燿王爺,天冷,快些回來……”,清音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跑的累了,一手扶在身側。

男子卻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絲毫不加理睬。

清音跺了跺腳,只得再次追上去。

在一處轉角,冥燿終於站住了腳,女子心下一喜,暗暗鬆了口氣。

男子回頭,一腳已然邁出。

“燿王爺,奴婢跑不動了,”清音邊跑,嘴裡還不停的喚著,“您快停下”。

待到快要追上之時,女子才停下腳,雙手叉在腰側,不斷的喘息。

冥燿望著女子,嘴角忽的輕輕勾起。

清音氣惱的搖了搖頭,居然還笑的出來。

待到那口氣平息,女子才伸出一手,指向冥燿,“您……”。

轉角的一處,突兀的出現兩抹身影,男子一襲明黃色,女子,純淨的天空藍色。

清音半張的小嘴忙的閉上,伸出的手,也悻悻的縮了回來。一側的冥燿,眉眼高挑起,偷笑之餘,倒是未見分毫掩飾。

冥帝魅惑的輕勾起唇角,深邃的眸直入女子心間,臉上的神色悠然,似是在等著一出好戲。

清音收回神,慌忙跪下身子,“奴婢見過皇上,見過妖妃”。

“燿,”男子望向身側的冥燿,“又惹事了?”

冥燿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垂下腦袋。

清音微抬起腦袋,見他只是盯著自己的腳背,一時不忍,便開了口,“回皇上,燿王爺只是嫌屋內悶,奴婢才會陪著出來走走”。

“哦?”冥帝望向地上的女子,“起來吧”。

“謝皇上,”清音起身,見冥燿正朝著自己偷笑,那靈秀的眉,便蹙了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玩。

冥帝將二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嘴角輕扯起冷笑的弧度,一側的妖妃,意興闌珊,只是望著外頭。



祭之卷:第二十四章  易主

清音見冥燿垂著腦袋走到自己身前,一手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幹嘛?”女子以手語問著。

冥燿以眼示意一旁的男子,打著手語回答。

清音撇了撇嘴,只得忐忑的開口,“皇上,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同燿王爺便先告退了”。

冥帝見二人在自己面前打著手勢,臉上,難掩那不悅之情,“妖妃,你不是說身側缺了個丫鬟麼?今日朕就將她給你”。

清音惶恐的抬眸,卻見男子的眼中,冰涼無一絲溫度。

身側的妖妃收回神,豔紅的眼影之下,美目流轉,慵懶的望向清音,“那臣妾,先謝過皇上”。

冥燿一手緊抓起女子的手腕,身一轉,便使勁往回去的方向拖去。

“燿王爺……”,清音驚呼,另一手扯住男子的袖口。

“燿……”,冥帝的聲音不慍不火,絲毫沒有一絲情感洩露,“朕的話,你都不聽了?”

男子腳下一頓,卻依然沒有轉過身。

抓住清音的手,微微顫抖,轉瞬冰涼。

冥帝踱到二人身前,“等下,你便跟著妖妃去吧”。

清音怔忡的望向男子,心裡倒也不是有多恐慌,只是,卻放不下冥燿。

這段日子,她已經瞭解了,冥燿需要的是朋友,只怕自己這一走,他更加會封閉自己。

妖妃嬌笑著向前,一手攀上冥帝的腰,整個身子靠在他的肩上,“皇上,她好像不情願呢,”滿含戲謔的眼,瞅向清音,“還是,本宮這個主子不好?”

語氣平仄,卻是隱著明顯的寒意,清音一怔,忙的跪下了身子,“奴婢不敢”。

冥燿轉過身子,欲將女子拉起。

卻不知,越是如此,冥帝的神情,便越加冷了下來。

“走吧,”男子率先邁開了步子,妖妃跟在身側,見清音還是跪著,一張嬌顏佈滿不悅,“還跪著作什麼?要是想跪,回到聖心殿,本宮讓你跪個夠”。

清音不敢怠慢,忙的起身跟在了身後,經過冥燿身側時,見他緊盯著自己,女子只得搖了搖頭,一手輕擺,皇上下的令,誰敢忤逆。

兩人在前面走著,清音只得跟在身後,亦趨亦步。

身後,冥燿紫色的身影隱在挑高的屋簷之下,平添了幾分寂寥。

清音只覺眼裡一陣酸澀,緊咬住了貝齒。

冥帝走了幾步,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寢殿,妖妃也失了興致,折身而返。

“你走那麼慢作什麼?怕本宮吃了你不成?”女子頓下腳步,語氣冷淡。

“奴婢不敢,”清音追上前,緊跟在她身後。

寒風刺骨,冰雪肆虐,聖心殿內,倒是奇暖融融。

一側的丫鬟取過女子肩上的斗篷,忙的將暖手袋放入她手中。身上的雪花,與這突來的暖意相觸,化成了弱水,滴落在柔軟的毛毯之上。

妖妃倚在窗前,腦袋靠在窗棱之上,過了許久,才回眸望向清音,“你怕?”

女子一愣,深知她的喜怒不尋常,“奴婢,不怕……”。

“哦?”妖妃一聲嬌笑,將視線收了回去。

清音忐忑的望向四周,見女子久久不語,便也放鬆了許多。

“你,過來,”妖妃以眼示意,清音只得上前,順著她的視眼,望向外頭。

“你喜歡下雪麼?”

“喜歡,”清音據實而告,這樣的雪景,怕是沒幾人能抵禦得住吧。

女子一笑,便不再說話。

清音總覺她今日有幾分怪異,少了那暴戾之色。

細看之下,女子恬靜的面容微泛上紅暈,頭側向一處,雙眸清靈,實在與那妖字牽連不上。

流光溢彩,妖妃淡笑,那一刻,是極其溫暖的,甚至,還有著幾分嬌態。

清音下意識的望向窗外,聖心殿大門敞開,這一眼,正好望向那長廊盡頭,那紛飛的袍角,遮擋起男子的清冷。黑亮的暗色下,只有那一張鬼面。

女子的笑在臉上渲染,下一刻,便邁開步子,朝外跑了出去。

清音一愣,不敢跟上前,只得站在遠處。

妖妃跑的很快,手上的暖袋被拋在一處,腳下的步子卻是淩亂的。

男子並未察覺有人,隨著腳步聲的逐近,剛要回頭,便被人自身後緊緊抱住。

“梵……”,女子輕喚,緊緊閉上了眼。

身子猛的一僵,梵祭司低下頭,雙眸落在女子緊握的雙手之上。

薄唇微微吐了口氣,男子雙手覆上,微用力想要拉開。

“不要,”妖妃一顫,手上的力道更加收緊了。腦袋埋在他的頸間,使勁摩娑著。

“娘娘……”,梵祭司沉下心,放開了手。

女子猛的睜開眼,一串晶瑩無聲滑落,只三字便阻了兩人間,本就遙遠的距離。

手上一鬆,妖妃斂下雙眸,一手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淚。

“娘娘,回去吧,”梵祭司輕歎了口氣,鬼面下的眼,痛苦的緊閉。

清音別開臉,心裡竟也有了種苦澀之味,也許,妖妃那樣的女子,本也是無奈的吧。

“梵,你回過頭來,看看我,”女子小聲的要求著,卻絲毫不顯卑微。

梵祭司睜開眼,還是轉過了身。

妖妃上前,兩人近在咫尺,女子抬眸,一手輕撫上他的鬼面,滿目含酸。

這張以獸皮精緻而成的面具,遮擋住了男子大半張臉,卻遮不住那,深邃的眼。

長廊的另一處,男子嘴角嚼著笑,朝著一旁的福公公下令,“今晚,讓妖妃侍寢”。

“是,”福公公忙的垂下頭應答。

冥帝陰冷的笑意似是永遠都不達眸底般,一手折斷那礙眼的梅枝。

“娘娘,您請回吧,”梵祭司開口,卻還是重複著先前那句話。

妖妃黯然的收回手,美目輕垂,卻是笑了。

男子一怔,欲伸出的手,被強行壓了下來。

腳下一旋,妖妃拾起紗裙,頭也不回的走向聖心殿。

一座院子間的距離,卻讓她落得滿身碎雪,腳下的步子,更是沉重異常。

梵祭司緊盯著女子的背影,雙手,在身側緊緊握起。

他們,本就是無果的,即使,沒有冥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9 PM

祭之卷:第二十五章  攔阻

妖妃回到寢殿,失魂落魄的躺在軟椅之上,清音見狀,忙取過一旁的乾巾,小心的將她身上的積雪撣去。

女子睜著微紅的雙眸,瞅了清音一眼,再度望向了外頭。

雪,依舊肆虐而下。

白雪皚皚中,男子的一襲黑色,突兀至極。

兩人彼此相望,心近,卻是陌路。

院內,一枝紅梅被折斷,啪的一聲,垂掛在邊上,女子絕望的閉上眼,熱淚打在冰涼的臉上,在頰邊滑落。

妖妃一坐便是半日,夜幕低垂,黑的,看不見外頭分毫,連那最熟悉的人影也模糊了。

“皇上駕到……”,殿外,守夜的太監一聲通報,女子微怔,坐起了身子。

“臣妾參見皇上”。

“奴婢參見皇上”。

清音跪在地上,只看到一雙明黃的腳靴。

冥帝跨入殿內,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起來吧”。

清音起身,見身側的妖妃心神不安,暗自也是捏了把冷汗。

男子魅惑的勾起唇角,深邃不見底的眸,更是閃耀著危險的玩味,“妖,服侍朕侍寢”。

妖妃驀地的便蒼白了臉,胸口,再度窒悶。

清音見狀,一時不知所措,貼身侍女不在,屋內,就只有自己一人。

冥帝見她一臉不安,雙眸雖是壓下,卻不斷的瞅向四處。

屋內,鵝黃色的燭焰暗暗舞動,映襯的女子更顯忐忑。

“你先下去吧”。

清音抬眸,心下一喜,便急急的告退。

關上門的一瞬,便見妖妃隔著那厚重的門縫瞅向自己,似是,還帶著一份無助。

冥帝一手攫起女子的下巴,“愛妃,替朕寬衣吧”。

妖妃一手撫在胸間,身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清音靠在門外,不敢離去。雙手不住的呵著氣,相互搓揉著。

她本以為,妖妃是冥帝的寵妃,兩人必是有情的,如今看來,卻並不盡如此。

走廊上,雪再度積壓起來,遮掩住了大半邊。

冥帝陰霾著臉,一手拉開了腰間的龍紋腰帶,外衣被扯開,露出他蜜色的健碩胸膛。

“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適”。妖妃不住的向後退去,那晚的記憶,深刻在心。

“是麼?”男子慵懶的眯起眼,散落的發貼在胸膛處,一步步逼近,卻並不顯得急躁。

冥帝的眸中沒有一絲欲望,卻在看到女子那無助時,霍的笑開了。

“臣妾來葵水了,”妖妃頓住腳步,雙手抵在冥帝靠上前的胸膛處。

“哦?”男子挑高一邊眉,忽的伸出一手,將她身子扳正,另一手貼上了妖妃的小腹。

女子一驚,忙的掙動起來。

滾燙的灼熱順著妖妃的褻褲逐漸下移,她驚慌的欲抓起冥帝的手,卻絲毫阻不得。

男子邪肆的睨視著身前的妖妃,“愛妃,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女子僵硬著身體,腦袋在他胸前不斷的搖動著,喉間,又難受了起來。

‘哧’的一聲,外衫猛的被撕開,妖妃驚慌的雙手交疊在胸前,香肩裸露,寒意入侵,整個身子便顫抖著起來。

“皇上,您放過我吧,”女子轉身猛的退開,將身子窩在床榻中,身上,以蠶絲被緊緊裹起。

清音焦慮的站在門外,妖妃的一聲聲,悽楚悲愴,透過薄弱的門縫,直達心底。

“放過?”冥帝幽冷的語調伴著慵懶的神態,一路逼近。

女子蜷縮退後,形成了緊密的拉鋸,一手掩住紅唇,一手拿起一旁的繡枕扔去,“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冥帝不語,卻是步步緊逼,邪魅之容,透著些許陰冷。

男子傾身而上,一手便將她擁入。

“嘔……”。

妖妃痛苦的皺眉,整個身子向後仰著,雙手抗拒的擋在身前。

冥帝死死禁錮住女子,讓她動不得分毫。薄唇帶著微涼的氣息,吻上了她的頸項。

“不要……,”妖妃尖叫出聲,門外的清音一慌,卻是四下無人。

平日裡,她雖是狠戾,可今日看來,卻也是無助,一聲聲透盡哀怨。

清音暗自咬了咬牙,猛的推開門跑了進去。

腦中一片空白,卻見冥帝上衣已除去,墨發飛揚跋扈的垂在身後。

清音顧不得那麼多,跑到男子身側跪下,雙手緊緊纏上了他的腿,“皇上,您放過妖妃吧”。

冥帝沒有想到她會進來,手上一鬆,妖妃忙的窩至床角,將錦被拉高於肩。

男子拿過一旁的外袍裹在身上,神色中,似還帶著一分狼狽。

清音只是低著頭,並未察覺兩人的神情,雙手緊緊纏在男子的腿上。

妖妃忽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冥帝,你竟也有怕的時候,你怕她看見什麼?”

男子陰兀的將身上的龍袍繫好,雙眸幽暗,泛著無盡的冷漠,緊盯著妖妃。

妖妃頭高高的仰起,狹長的美目中,那冰涼的液體卻是不斷逸出,笑的極盡蒼涼,“哈哈哈……”。

清音不敢起身,只是重複著,“皇上,您放過妖妃吧”。

冥帝收回眼中的尖銳,斜睨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放過妖妃,那今晚,你來侍寢如何?”

清音一怔,不自覺的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戲謔的眼,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眼裡卻是冰涼一片。

床榻上的妖妃也安靜了下來,冷漠的望著二人。

“怎麼?不敢?”冥帝冷下眼,眸中閃過一縷複雜。

清音手上的力道一下便鬆開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捲入其中,給冥帝侍寢,是否就意味著,死?

頭一沉,望向一側的妖妃,女子怔怔的望著自己,眸光雜蕪。

下巴猛的被攫住,男子居高臨下,雙眸微眯起,指上的冰涼在她精細處不斷摩娑著,“今晚,要麼你,要麼她,朕可等不了那麼久”。



祭之卷:第二十六章  拉攏

清音懼怕的欲向後縮去,無奈卻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想逃?”冥帝邪笑著傾上前,近的,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個一清二楚。

纖細的指在掌間握起,女子睜開的眸中多了一份堅毅,以及,決絕。

“奴婢……謝皇上恩寵”。

冥帝劍眉輕佻的揚起,一手滑入她頸間,指腹輕柔的徘徊,帶著微涼的氣息。清音只覺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雙眼不自覺的盯著他的手,身子也僵硬了。

妖妃睜著一雙美目緊盯著地上的女子,神情也脆弱了幾分。

冥帝見她如臨大敵,一手便收了回去,眸光閃動退縮的無奈,自顧自的跨向殿外。

突的失去支力,清音疲軟的向身側倒去,忙用一手勉強撐起。

見冥帝走遠,女子才輕拍了拍胸口,身形一軟,坐到了地上。

妖妃收回神,臉上又恢復了先前的那般冷漠,“你可知道,給皇上侍寢的女子,均會在一夜間,死在他的身下?”

清音豈會不知,清亮靈秀的眼望向女子,“奴婢知道”。

“知道,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妖妃不解的開口,人,不都是自私的麼?

“因為妖妃是奴婢的主子,”清音簡單的說出了口,目光滿含赤誠。

女子將小臉埋入錦被之中,傳出的聲音更是沉悶不已,“你先出去吧”。

“是”,清音站起身,地上還散落著妖妃被撕碎的衣衫,女子一一撿起,便退了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清音單手摸了摸下巴處,那裡,還殘留著男子指尖的餘味。

妖妃將身子整個窩入錦被中,雙手死死的扯住邊沿。

屋內,火燭搖曳,支離破碎。暗黃的燈影打在孱弱的窗格之上,色彩強烈的紛遝而至。

屋外,月色隱退,暗無天日。斑駁的枝影錯綜複雜,鋪的那古老的青石板上,滿是傷痕。

一座宮牆之內。

清秀的丫鬟將燭芯挑起,哧的一聲,豁然開朗。

燈下,胡昭儀將手中的女紅往光亮處湊了湊,一朵大紅的牡丹栩栩如生,女子繡的很仔細,那綠葉在手中齊放,襯得紅花妖嬈。

丫鬟倒了杯清茶,放到女子身側,“胡昭儀,歇歇吧,這天怪冷的”。

銀牙微用力,將最後一株繡線折斷。胡昭儀搖了搖頭,“反正也是閑著沒事”。

“參見離妃,”門外的丫鬟行禮,女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活。

頌顏攙扶著離妃跨了進來,胡昭儀忙招呼一旁的希柚端茶。

“參見離妃”。

“起來吧,”離妃笑著拉起女子,雙眸盯在了那一副女紅之上,“胡昭儀好手藝啊”。

“娘娘見笑了,這只不過是平日裡無事,打發時間罷了”,胡昭儀在女子身側坐下,心裡多了一分忐忑。

“瞧這牡丹,如此嬌豔,是要繡給皇上的麼?”離妃側目將女子的神色盡數收入眼中。

胡昭儀垂下雙眸,羞赧的啟音,“離妃您說,皇上會喜歡麼?”

女子輕笑,卻是暗含諷刺,“當然,不知胡昭儀,侍過寢了麼?”

胡昭儀抬起頭,望著身側的離妃,“沒有,皇上從未招寢過”。

一手撫著尖細的指套,離妃故作震驚,“你是新進宮的吧?”

胡昭儀略有不解的點了點頭,“進宮才三日”。

這宮內的妃子,絕大數便是朝內重臣之女,進了這後宮,侍寢過的卻只有妖妃一人。

“怪不得呢,這後宮內呀,不用皇上招寢,誰願意,只要去皇上的寢宮便是了”。

胡昭儀微怔,這宮內還有這樣的規矩不成?

“那離妃您……”。

“本宮自然是經常侍寢了,”離妃拿起桌上的女紅,遞至女子身前,“今日,你便可拿著這繡品去見皇上,侍寢一事,早晚而已”。

胡昭儀面有難色,剛入宮,也無人同她說起,她與冥帝,也只見過一面而已。

“本宮是看你新進宮,這宮內的規矩不懂,”離妃起身,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如今,妖妃得勢,侍寢的,便有一絲希望翻身,若沒有,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胡昭儀一顫,妖妃的手段,這幾日她也有所耳聞。

“所以,機會只有一次,就看你會不會把握,”離妃點到即止,旋身朝身側的頌顏使了個顏色。

“離妃,奴婢扶您早些回去歇息吧,太醫說有了身孕,這身子可受不得風寒”,頌顏上前,這時候,一句話便足夠了。

胡昭儀起身,福了福身子,“恭喜離妃娘娘”。

女子一手撫上小腹,滿面慈祥,臉上,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耀。

頌顏適時的攙扶起離妃,雙雙跨向殿外。

胡昭儀久久未起身,一旁的幽陽見狀,輕喚出口,“胡昭儀,胡昭儀?”

女子微頓,直起了身子,“幽陽,你說離妃的話可以信麼?”

幽陽秀眉緊蹙,將她攙至桌前,“奴婢只是不明白,離妃這麼做的原因”。

胡昭儀點頭,卻也躊躇了起來。

見女子不語,幽陽倒是一臉鎮定,將倒好的熱茶端至她身前,“胡昭儀您先喝口茶,依奴婢看,我們還是等上一段時間,這後宮自古便是複雜之地,信不得她人”。

女子一顆心也靜了下來,細想之下,便坦然了。

幽陽取過一側的女紅,“這牡丹爭豔,奴婢認為繡上那雙飛的蝶,會更有生氣”。

胡昭儀湊到紗燈處細看,一手拈起繡針,全然忘了先前的猶豫。

幽陽安靜的守在一處,她知道胡昭儀的性子,那離妃,也斷沒有那麼好心。

殿外,女子不時的朝後張望著,“頌顏,你說那胡昭儀會信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loraylc 發表於 2012-8-23 11:59 PM

祭之卷:第二十七章  甘願

頌顏跟在身側,斷然搖頭,“依奴婢看不會,奴婢總覺得那丫鬟不簡單,比那主子精明多了”。

離妃同意的點了點頭,展顏笑開,“再精明,也不過是名丫鬟罷了,還能翻得了身?”

“離妃,”頌顏瞅向四周,“我們去別處吧,新入宮的,可不見得個個都如此”。

女子頷首,將雙手藏入袖中。

夜間,涼了。雪瓣灑在發上,未顯白頭,倒是灼耀了幾分。

後宮之內,掌燈不息,明知夜夜守得空閨,卻依然悵望。

離妃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轉身去了它處。

冥帝獨自回到寢宮,揮退左右,慵懶的臥在躺椅之上。

世上,會有女子真正能抵禦的住自己麼?清音那惶恐的眼神,赫然在目,冥帝一手撐起前額,閉上了眼。

狐皮毛椅之上,男子的身影凸顯寂寥,劍眉蹙起,似那無法冰破的寒凍。

福公公守在殿外,一聲哀歎,卻是垂下了腦袋。

過了半晌,男子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雙眸微閉。

殿外,忽的一道女聲傳入,話兒柔膩,“福公公,皇上在麼?”

福公公抬眸,面有難色,“奴才參見嫿美人,皇上在,不過已經歇息了”。

“歇息了?”女子一身輕紗下,姿段曼妙,只是那失望之色難掩,“福公公,您就通融一下吧”。

嫿美人取下腕上的手鐲遞到他手上,皇上身側的人,尤其是福公公這樣的,一句話,便有可能決定自己的一生。

殿內,冥帝睜開眼,深邃的眸瞅向外頭。

“讓她進來吧”。

福公公輕呼了口氣,讓開身子。

嫿美人見冥帝開口,忙的提起紗裙,輕快的跨了進去。

殿內,迷迭香,繞滿屋。男子邪肆的站起身子,一手早已撫上了她的臉頰。

女子乖順的貼合著他的掌心,媚眼如絲,雙手放到了冥帝的腰側。

“皇上,今晚,就讓臣妾侍候您……”。

冥帝危險的眯起眼,湊至女子耳畔,“等下,你可別哭著喊著求饒……”。

嫿美人嬌羞的往他懷裡探去,“皇上……”。

殿外,福公公見狀,便將門掩上,靜靜的守在一處。

冥帝抱起女子往床榻處走去,紗幔紛飛,嫿美人雙手攀住他的頸項,眼眸迷離的半睜開。

宮門半扇,阻了外邊的寒意,阻了,旖旎的纏綿。

男子健碩的身子壓下,嫿美人雙手改放在他的腰間,手上的力道,帶著幾分急躁。

風,冷冽而泣,灰暗的,月色不明。

“啊……”,女子曖昧的呻吟聲斷斷續續逸出,殿外,福公公卻是充耳不聞,雙眸盯向遠處。

衣物輕微的窸窣之聲,伴隨著情欲湧動,古色的窗格之上,雙人交纏。

“啊……”,女子再度出聲,福公公只是輕搖了搖頭,神色依舊泰然。

這一聲,沒有絲毫情欲氤氳,卻是夾雜著滿滿的恐懼之色,半聲阻在喉間,像是被生吞了下去。

嫿美人顫抖的哭聲終是抑制不住,斷斷續續的艱難逸出,和著風聲,消失殆盡。

“朕不是說過了麼,上了這床,就別哭著喊著求饒,”男子不悅的倪視著身下的女子,“明日,你若還活著,這東宮之位便是你的”。

嫿美人一怔,顫顫抖抖的將雙手撐在兩側,美目緊閉。

冥帝戲謔的將手繞至女子腦後,“把眼睛睜開……”。

面容蒼白,嫿美人貝齒緊咬住下唇,闔起的睫毛顫抖分開,男子的欲望,卻在一瞬間爆發了。

“啊,”一聲尖利,劃破女子喉間,杏目圓瞪,霎時便失了光彩。瞳孔慢慢聚為一點,嫿美人無力的垂下了身子。

冥帝眸光嗖的轉冷,身子一沉,便埋入了她的體內。

純淨的處子之血染在身下,女子僅存最後一口微弱的氣息,卻仍堅持著將眼別開。

歡愛之音,自然是笙簫夜夜,冥帝不屑的抽身,睬了嫿美人一眼,“不錯,膽子夠大”。

“來人……”。

“奴才在,”福公公進入內殿,頭卻依舊低垂著。

“派人送嫿美人回去,若熬得過明日,就是她的造化了”。冥帝身著明黃寢衣,暗色的長髮,垂在腰下。

“是,”福公公忙喚來外殿的太監,將女子抬了出去。

身子抬動之時,嫿美人不安的動了動指,臉色慘白,髮絲糾結的纏在一處,連那精緻的妝容,也花了。

身上赤裸的裹著一床錦被,抬出之時,寒意侵入,女子縮了縮身子,瞳孔卻依舊渙散。

回到寢宮時,嫿美人的貼身丫鬟無措的跟著幾人的腳步,放下女子,公公們便走了出去。

丫鬟忙的取過熱水,將她臉上的淚漬擦拭乾淨,“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嫿美人一瞬不瞬的盯著上頭,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牙關更是死咬住。

丫鬟端來熱水,將女子扶起,“主子,您喝口水吧”。

就著杯口,卻是自嘴角溢了出來。丫鬟一急,便失了方寸。

“主子……”,任憑怎麼喚,女子始終不開一下口。將自己封入了那冰涼的世界。

丫鬟沒法,只得守在一處,沒過多久,天也便亮了。

離妃起了個大早,想著,這時候冥帝該去早朝了才是。

攜著頌顏,兩人來到了嫿美人的住處。

丫鬟忙起身,一邊還不住的抽泣著,擔憂的望著床上的女子。

“奴婢參見離妃娘娘”。

“起來吧,”離妃見嫿美人躺在那,一顆心便也懸了下來。

聽到聲音,女子卻是忽然坐了起來,眸光茫然無焦距,一把掀開錦被下了塌。

“好紅啊,動啊動的……”,嫿美人語無倫次的在屋內轉著圈,雙手蒙上了眼。

離妃同頌顏相視而望,不解的擰起了秀眉。

嫿美人不斷的重複著,身子在桌腳之處磕磕絆絆,卻始終沒有把手放下來,“好可怕,好可怕……”。

離妃只覺心一涼,一陣恐慌,“嫿美人,你說誰可怕?”



祭之卷:第二十八章  挑釁

女子頓住腳,雙眸自虛弱的指縫望向離妃,“皇上,皇上好可怕……”。

頌顏望向身側的離妃,那秘密,呼之欲出了。

“皇上,哪裡可怕了?你看到了什麼?”離妃急躁的上前,卻不敢靠得太近。

滿目焦慮,這個答案,她已經等不及了。

嫿美人忽的便僵直在了原地,雙手捧住腦袋,大聲嘶鳴。

幾人驚嚇的退後,卻看著女子尖細的指甲不斷劃著自己精緻的面容,留下一道道血痕。

內心,承受著怎樣的恐懼,幾人並不知曉,有那麼一瞬,離妃都放棄了追問下去的勇氣。

嫿美人十指緊蜷起,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隨著最後一聲悽楚之極的哀嚎,女子整個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雙手呈現出上仰的姿勢,似要抓住最後一絲救命之望。

偏是明耀美豔,卻這般沒了生息。

離妃雙手緊掩起嘴角,若昨天自己貿然侍寢,說不定便是同她一樣的下場。

頌顏見四周並無她人,忙拉了拉離妃的袖子,“娘娘,快回宮吧,讓旁人看去了不好”。

離妃斂下慌神,點了點頭。

呆楞的丫鬟這才回過神,朝著外頭張嚷起來,“快來人啊,嫿美人,您快醒醒啊……”。

兩人跨向殿外,離妃拉高斗篷,將頭壓得低低的。

回到火離殿,女子心有餘悸的取過丫鬟遞來的熱茶,一飲而盡。

“頌顏,”離妃起身將梳粧檯上一盒首飾放到她手中,“這是本宮賞你的”。

女子一頓,“娘娘,奴婢不敢”。

“沒有什麼不敢的,”離妃旋身回到桌前,“這一局,多虧了你,本宮才沒有賭。”

“這是奴婢應該的”,頌顏不再推辭,收了過去。

離妃起身踱步,腦裡,盡是嫿美人死前的慘狀。

“離妃,奴婢扶您去躺會吧,”頌顏放下首飾盒,“這事過去便算了,娘娘犯不著多想”。

離妃點頭,“頌顏,幫本宮泡杯安神茶”。

“是,”女子服侍她躺下,便退了出去。

想來,嫿美人之死,也是無人敢追究的,有的,便是那亂葬崗處,多一抹幽魂罷了。

天剛放亮,清音便起來了。

換了主子,連住所也一併換了。

剛出院門,便見冥燿身側的一名丫鬟正站在一旁,神色焦慮的踱著步子。

“清音,”女子眼一亮,便跑了過來。

“小五,你怎麼來了?”

“清音,燿王爺昨日回到寢殿后,便未進過食,還一直嚷嚷著要找你呢。”小五拉起女子的手,“你去勸一下他吧”。

清音見時候還早,便也跟在了身後,朝著冥燿的寢宮而去。

“聽說你現在在妖妃身側當值?”小五擔憂的握了握女子的手,“這以後,你自己當心著點”。

“我會的,”清音淡笑著點了點頭,沒多久,便見冥燿站在院子裡,一旁的丫鬟嬤嬤們,也被遠遠的遣散開來。

“小五,你去準備些清淡的早膳,送到燿王爺寢宮來”。

“好,”女子放開手,便轉身去忙了起來。

清音小聲的上前,男子似乎並未察覺,只是專注的望著前方。

“燿王爺,”女子輕喚,來至他身側。

冥燿垂眸,見到清音,那憂鬱之色也斂去了幾分,一邊用手語問道,“你回來了?”

清音搖頭,並未開口,同他一般打著手語,“奴婢現在是妖妃身側的丫鬟,您放心,一有空清音會常來的”。

冥燿見女子眸中滿是堅持,他,也只是不放心她而已。

如今看來,她不是逆來順受,而是坦然接受。

男子的心,便也豁然開朗了,“改日,本王一定同皇上去說,將你要回來”。

清音眼角微微揚起,纖長的指環成一個小小的圓狀,湊至男子眼前,“燿王爺,您看”。

冥燿微抬起頭,透過那窄小的光環,仰起。

漫漫的延伸開來,盡是陽光,男子只覺臉上暖暖的,朝陽雨露,悉數沾上他濃密的睫毛上,清音一笑,收回了手,“燿王爺,只要您抬頭,到處遍是陽光”。

冥燿聞言低下了頭,嘴角的憂鬱緩解了幾分,勉強牽動,點了點頭。

清音望著男子的側臉,他,只是沒有朋友,將自己關在那樣一個封閉的地方,久而久之,心也排斥了。

對冥燿,清音只覺不捨,那樣的壓抑,他只是個孤獨的孩子。

“燿王爺,先回去用早膳吧,奴婢有空便會過來的,”清音見天也亮堂了起來,殿內,小五也將早膳擺上了桌。

冥燿倒是聽話的點了點頭,紫色的長袍劃過一道空寂,便回了寢殿。

清音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妖妃那,估計也應該起身了。

女子剛跨入聖心殿,便見幾名丫鬟分站在四處,妖妃背對自己而立,一手輕撚著身前的芍藥。

大紅的瑰麗染上女子的指尖,身下,幾片妖嬈著地,明黃的花蕊遺世而獨立,襯得女子身影冷清。

清音並未上前,只是在幾名丫鬟身側站定,對於妖妃的沉默,自是誰也不敢多問。

過了許久,女子才轉身,神情冷淡的拈起一片花瓣把玩著。

清音望向妖妃,在一瞬間,至少是在此刻,女子斂下那陰狠,有的,只是淡淡的寂寞,甚至哀怨。

也許,她也並不是外人口中的那般殘忍暴戾。

“呦,這麼熱鬧,一屋子都在那?”離妃一襲粉色衣衫,身側跟著頌顏,跨了進來。

妖妃美目輕抬,並不想加以理會。

“妹妹,聽說你侍過寢了,姐姐今日是特地來祝賀你的”,離妃望向四處站著的丫鬟,一眼便發現了容顏被毀的喜兒,居然,還在聖心殿內。

妖妃眼色一冷,指尖的花瓣狠狠揉碎,掌心攤開,將那殘敗的花葉扔到了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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