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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12:53 AM

錦竹 -【醫生,一生何求】《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2-23 09:39 PM 編輯

【書名】:醫生,一生何求

【作者】:錦竹

【內容簡介】:

      葉一生是那種不自信的女人,

      她愛的人太優秀,她不敢去追求。

      當優秀的第三者出現,她只會懦弱地讓出。

      可總會有那麼一種優秀的男人,

      萬花叢中片葉不沾,只執著于一個女人。

      很慶倖,葉一生遇見這樣的男人。

      她要的太少,他卻愛得太深。

      第一次,她吃了他,她跑了;第二次他吃了她,去民政局了。

      場景

      「醫生,一生何求?」

      一生嬌滴滴地道:「跟著宋安辰走,有肉吃~」

      一腳踹飛,「我問的是宋醫生。」

      「脫光她的衣服,換上婚紗。」

      一生可憐兮兮地哭訴:「你脫了兩次。」

      「……」

      (高幹正劇,腫瘤外科醫生竹馬與小護士青梅的重逢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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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12:54 AM

Chapter.1

  葉一生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城市,那是生她養她給她留下許多回憶的南方城市。她在外地逗留了六年,護理本科學制五年,在外流浪了一年。

  她一下飛機,便直奔A市的第四監區。如果不是父親出獄,她定當不會再回到這座城市。她打的到了第四監區,四處張望,也未見到一個人出來。她抬起手看了看手錶,此時才早晨七點左右,想必不會那麼早。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坐在監區門口,翹首企盼著。她不禁地撓了撓蓬鬆的亂髮,打了個哈欠,樣子看上去既頹廢又疲憊。父親原本是政府官員,貪污被抓,判了六年徒刑,那年她正好高三,現在回想起來,不禁莞爾,那年父親被抓,母親自殺,而她又是怎麼熬過來的?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葉一生!」背後突然有人喚她。這聲音……

  她立即僵硬起來,背後傳來關車門的聲音,還有踏實地踏步聲。她眼一閉,萬萬想不到,方一來故居便遇上了她最不想遇見的故人。
  
  她轉身而笑:「好久不見,宋安辰!」
 
  六年時光荏苒,兒時的他有一雙乾淨通透的眼眸還有連女人都羨慕的白皙皮膚,父親總是笑他長得比女孩都好看。可不是,從幼稚園到高中,他那張禍水臉總讓他煩不勝煩,情書滿天飛,校草冠名一頂就是畢業。
 
  眼前這個男人依舊擁有令人髮指的好皮膚,樣子依舊清秀不已,書生氣息滿分。
 
  宋安辰對她笑了笑,幫她拿起行李,對她道:「伯父今天早晨五點多就釋放了,現在在我父親家,我是來接你的。我想你懂,你玩失蹤整整六年。」

  一生愣怔一下,自動忽略他最後一句,道:「謝謝。」

  宋安辰對她一笑,提著她的行李往後備箱裡放。一生瞄了一眼車子,居然是賓利?她自嘲地笑了笑,跟著上了車。他這個竹馬,早與她處在兩個世界。她會為了便宜五毛錢的雞蛋去排長達一個小時的隊;她從來不去高檔店裡買衣服,穿得也只是地攤貨;五年來的學費也是自己辛苦打工掙來的錢。她現在都不知社會上等人的滋味是如何。一身的寒磣坐在賓利車上,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我聽說伯父今天早晨五點放出來,就抽空來接他。我沒想到你會回來。」宋安辰一邊開車,一別對她道,目光一直盯著前方。
  
  一生略顯尷尬地縷著額前的劉海,「爸爸出獄,我怎會不來?」她乾笑兩下,「謝謝你這些年幫我照顧我爸爸。」
 
  宋安辰不再接話,目光一直盯著前方,看似開車極其認真的樣子。當開到一盞紅燈下,他停了車,從一旁小匣子裡抽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他打開車窗,對著車窗吐納,英挺的側臉看去,極其優雅而憂鬱。

  他學會了抽煙?一生有些驚訝。當年讀書那會兒,班裡有人開始學會抽煙,一生那時覺得會抽煙的男人很酷,宋安辰卻不甚反感說,「吸煙有害健康,他們這是在慢性自殺,懂得健康長壽,就不該抽煙。」而一向懂得健康長壽的宋安辰卻抽起煙來。

  一縷煙飄入一生的鼻子裡,她不甚敏感地咳嗽幾聲,面對車外的宋安辰掐滅了煙頭,轉頭看向她,「不好意思。」

  此時紅燈倒計時,宋安辰開始啟動車子。
 
  車上又開始了凝固般的安靜,一生想緩解一下氣氛,對宋安辰道:「你現在是什麼工作?」

  宋安辰握住方向盤的手明顯顫了一顫,「今年剛上醫院實習。」

  一生愣怔一下,「你考A醫大了?」
 
  「嗯。」宋安辰微微點頭。一生頓時說不出話來,訕訕歪頭看向別處,開始心不在焉。A醫大是她從小夢寐以求的學校,當年讀書之時,天天對宋安辰抱怨自己成績為什麼上不去,叫這個成績一向第一的宋安辰送點分給她。不過,她記得宋安辰當時想學經濟貿易,接他母親的事業。
  
  「葉一生。」宋安辰這時開了口。一生渾身一抖,毫無防備地嚇了一跳。她最怕有人叫她,尤其是宋安辰。
 
  「你吃飯沒?」
  
  「啊!」一生不想他會問這些,她忙不迭地點頭,「吃了,吃了。」其動作極其誇張,好似在強烈的證明自己吃了。
  
  「那你陪我吃個飯吧,早晨接完伯父,又去等你,還來不及吃飯。」

  她還未反應過來,宋安辰的車子便突然轉個彎,進入另一個車道。一生嚇了一跳,轉頭望向宋安辰,他依舊很認真地去開車,一絲不馬虎的樣子。
 
  她發現六年不見,當初一向溫情王子變了許多,讓她看不透,也不明白。

  宋安辰帶她來到一家小吃館,與他一身裝扮顯得格格不入。她認得這條街,那是高中回家必經的一條小吃街。當年的他們常常在此吃早點,有時她貪吃時間吃得長,便會遲到,害的宋安辰陪她一起在門口罰站。
 
  而那段快樂,兩小無猜的歲月,戛然而止於高一。她掐斷自己的回憶,不再去想像,她六年前離開這裡時,便不斷地提醒自己,忘記過去,忘記關於宋安辰的一切。
 
  他們方一進小吃館,還未坐下,一位大媽便走過來,笑瞇瞇地對宋安辰道,「小宋來了啊。」大媽目光望向一生,有些愣怔,「這是你女朋友?」

  一生抬眼看向大媽,她認得這位大媽,是名寡婦,一個人經意這家小吃館,姓張。一生有禮貌地對她笑道,「張阿姨,我是一生,你記得嗎?」
  
  張阿姨吃驚地張了張嘴,「呀,一生啊。」張阿姨立即托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好些年沒見到你了,小宋說你讀大學去了,怎麼放寒暑假也不回來?」
  
  一生道:「學業忙,離家太遠,懶得回來了。這不,我不是回來了嗎?」
  張阿姨呵呵笑了笑,「養了長髮都不認得你了,越來越漂亮了。」

  一生跟著一笑,不禁摸摸自己養了幾年的長髮。其實從小她一直是長髮。自高中那年便把頭髮剪成短髮。她一直偏愛長髮,只是不會扎頭髮,母親生病無法再幫她扎,她只好剪去那頭長髮。

  張阿姨又道:「一生想吃些什麼嗎?」

  一生當時本想說吃張阿姨親自下廚做的炒年糕的,可宋安辰卻幫她回答,「她吃過了,給我來一份炒年糕吧,順便打包一份。」
  
  「啊,這樣啊,好的,稍等會兒。」
  
  一生是欲哭無淚啊。待到年糕上來,一生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宋安辰悠哉哉地吃著她曾經最愛吃的炒年糕。吃完以後,宋安辰提著另一份走了出去,一生只好跟在身後望眼欲穿地看著那個袋子。

  「一生啊!」張阿姨突然從身後跑了出來,遞給她一本小本子,「這是你當年落下的,本想叫小宋還給你,他非要我親手給你,說你一定會來。」

  一生呆呆凝望著那本小本子,一時呼吸不上來。她當年遺落的日記本。她躊躇地伸出手,拿起來對張阿姨道:「謝謝張阿姨。」

  張阿姨擺擺手,一生點頭鑽進了車子裡。
 
  一生有些焦躁來回撫摸著手裡的日記本,她清楚明白那日記裡面寫了些什麼,她不敢保證接觸過這本日記的宋安辰有沒有看過?倘若要是看見了,她堅守六年的秘密不就……

  她深吸一口氣,轉臉對開車的宋安辰問:「你看過這本日記沒?」

  宋安辰輕描淡寫地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本子,「沒有。」

  她頓時放下了心。

  ***

  宋安辰的父親宋正與一生的父親葉天明是戰友,一起分配到這個城市扎根,宋安辰的父親當年是土地局局長,一生的父親為國稅局局長,兩人一直是同起同步,兩家的關係也一直如同一家。直到發生了貪污案,一生的父親被抓,兩家才斷了聯繫。

  宋安辰家境富裕,不是他父親帶給他的,而是他的母親。他母親與他父親離異以後跟了老外,相當有錢又大方的法國男人。他父母離異之時,宋安辰剛上高一,本是要跟他母親,可一切出國手續辦好後,他又變卦了。誰也不知這孩子想什麼。

  可偏偏一生知道。是她一直抓著宋安辰的手,叫他別走,求他留下來。宋安辰最見不到女生哭,不甚情願地留了下來。

  一生現在回想,總是感慨一些物是人非。彼時的他們,真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

  車在鳳山小區停了下來,宋安辰側身對一生道:「你先站在這等我,我先把車停到車庫裡。」

  一生點點頭,下車看著他把車開走。她抬眼望去,依舊是這個老宅子,如今硬件設施已翻修加新,只是這樓,還是當年那模樣。
 
  宋安辰走了過來,經過她身邊,「走吧。」自己便先行一步。

  一生抿了抿嘴,苦笑跟了上去。上了三樓,一生不禁地看了看對面的那扇門,那是她曾經的家。宋安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房子一直空著。」
 
  「啊?還沒賣出去?」
 
  「不知。」宋安辰拿出鑰匙開了門。
  
  門方一開,在客廳裡聊天的兩中年男人紛紛頓住,望向門口。宋安辰探出頭望向裡面,笑道:「爸爸,伯父。」

  葉天明微笑點頭,目光看向宋安辰的身後,不禁愣了愣。一生從宋安辰身後走上前,微笑點頭,「爸,伯父。」

  「啊,一生!」宋正甚是喜悅,招招手,「來來,都六年沒見到你了。」

  一生走到宋正面前,宋正左右端詳,轉頭對葉天明道:「我記得一生比安辰大三個月吧。」

  「可不是,一生那會兒不常常以此為由欺詐安辰嗎?」葉天明也樂呵呵起來。

  「哎呀,兩人都二十五,可我那小子看起來比一生大多了。」

  「男生成熟些好。」

  兩位大人又天方夜譚,不知所云。葉一生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宋安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手中的手機上。

  她只好怏怏然坐在一旁,相當白癡地乾坐著。
  
  時鐘滴答,從早上八點半一直熬到了中午十二點,兩位大人才紛紛站了起來,葉一生重重呼出一口氣,總算是完了。

  「老葉,餓了吧,我們去喝幾杯,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葉天明笑道:「不行啊,女兒在這等著呢。」

  「哎呀,一生跟安辰肯定也有說不完的話,我們別打擾年輕人啦,走啦走。」說著便拉起葉天明出去,葉天明無計可施,只好轉頭都一生道:「你在這等我。」

  「好。」一生勉強為自己牽出一抹微笑。呆兩人走後,一生頹敗地耷拉肩膀,捏了捏額頭,一副疲憊的樣子。她目光轉向宋安辰,一臉笑瞇瞇,「宋弟弟,不知這裡有什麼吃的沒?」
 
  宋安辰好容易把目光從手機上離開,看向葉一生,霍地站了起來,走進廚房。一生轉頭看向他清螱的身影,恍恍惚惚。他把打包好的炒年糕倒在碗裡,放在微波爐裡加熱,燒了些水,泡了一碗紫菜湯端了過來,「丟」在她面前,而後大刺刺地坐下,又開始擺弄自己的手機。
  
  一生雖是好奇他的手指一直按個不停到底是在幹什麼,但她還是憋住,獨自吃起她心心念叨的炒年糕。
 
  「你在這有地方住嗎?」宋安辰突然問道。
  
  一生眨巴一下眼,放下筷子,笑道:「來這之前在網上看了下房子租金價格,額,沒找到合適的,不過找到一家合適的小旅館,先帶父親在那暫住幾天,再去找找合適的房子。」
 
  宋安辰蹙眉,「手機號?」
  
  「啊?我手機號是大學那邊的可是長途加漫遊,我在這邊的號過幾天買。」
 
  他直接把他的手機丟給她,「輸進去。」
 
  「可是長途加漫遊……」一分鐘七毛錢,她可承受不起,她身上的幾千元是留著工作之前的活命錢,可不是用來這麼揮霍的。

  「我幫你交話費。」

  一生眼睛亮了亮,有錢人就當慷慨解救下貧窮故人。

  「不過我只交我所該支付的。」
 
  「……」
  
  宋安辰從不會讓自己吃虧,一直都未變。還好,那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還有林若涵知。



Chapter.2

  在一生的世界裡,她最不想提及的便是林若涵。這個女人好似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數,自她的出現,她一切的美好皆毀滅殆盡。
 
  林若涵出現之始,是她剛上高二的時候。她是插班生,一個一進他們班便成為班花的氣質公主。她天生的烏黑長髮,好似黑色綢緞垂下,白裡透紅的皮膚,顯得分外公主氣質。致命的便是她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分外顯得漂亮。

  那時一生坐在宋安辰旁邊,她用胳膊杵了杵他的手臂問:「覺得她漂亮嗎?」
 
  宋安辰當時在做數學題,他被一生干擾了,沒法抬頭看看插班生,頓時大驚失色。那種神情好似見了鬼一樣。一生煞是納悶,用胳膊再杵了一杵。

  宋安辰道:「很漂亮。」
 
  該不是太過漂亮,以為見到鬼了?一生這麼想著,心裡就不痛快了。

  林若涵在台上大方的介紹,她是從首都歸故鄉的,擅長的是跳舞,上過電視獲過獎,還會彈鋼琴。一生越聽她的介紹,就越悶悶的。這是出於女生天生具有的嫉妒,她什麼也不會,除了愛吃,就是吃。學過幾年畫畫,但也是東不成西不就,不像林若涵一樣,鋼琴過了六級,跳舞獲獎。

  在那時,他們城市還沒被開發,從首都來的人本來就新鮮,再加上又是多才多藝的美女更是成了焦點。老師分配她坐在一生的後面,她個子高,足足比一生高半個頭。

  林若涵的同桌是個長滿青春痘的書獃子,雖欣賞林若涵的傳奇化,但他一門心思花在書本上,並無任何反應。倒是環繞她周圍的男女同學都會興奮地與她套近乎,而林若涵也一一友好回應。

  瞧,又友善又有才又有貌還有來頭的美女,這是何其的壓力大啊。本也不關一生的事,可這林若涵偏偏要勾搭她的竹馬宋安辰,這讓一生很糾結。

  他們的第一句聽起來也好似熟悉萬分,她戳了戳宋安辰的背說,「安辰哥,晚上騎車送我回家好不好?」
 
  宋安辰立即鐵青了臉,他轉臉看向林若涵,「說了,別叫我哥。」

  林若涵只是吐吐舌頭,一臉可愛的笑。一直不敢回頭的一生,只能透著餘光看到宋安辰表情,不耐煩。為此她高興了整整幾節課。
 
  問她為什麼高興?想想,有這麼一個要長相便是第一,要成績也是處於第一,要性格雖說不上第一但也是出了名的溫情的竹馬,她能二百五一樣不心動?

  不錯,她葉一生喜歡宋安辰很久了。而他們從幼稚園穿著小褲衩牽手回家到高中一起騎著單車回家,朝夕相處儼然成為校園眾所周知的情侶了。雖宋安辰每次聽這麼個傳聞會蹙眉一下,卻也不矢口否認,所以人人都以為他是默認了。

  一生也想去問,但她怕一問以後各自會尷尬,所以她一直曖昧著,青梅竹馬的曖昧,總是帶點無奈。
  原本二人世界,倏然多出了第三人。這個叫宋安辰哥哥的公主,晚自習放學回家,便死纏爛打地跟著宋安辰到車棚,耍賴一般硬要坐在宋安辰的車上。

  一生站在一旁,發現自己倒顯得像電燈泡一樣。看著彆扭的宋安辰最後妥協,一生心裡很不爽地騎著自己的腳踏車跟在他們後面。
 
  一臉開心坐在宋安辰車後的林若涵卻自然熟地對一生招手,喚道:「一生姐,快點跟上哦。」
 
  在一生看來,她跟她壓根就不熟,這麼熱情的打招呼,倒覺得耀武揚威了。她扁著嘴,不大情願地跟著他們後面。待到到了岔路口出,宋安辰的車子停了下來,他轉頭對一生道:「一生,陪我送送若涵。」

  若涵,叫得好親熱呢!一生送了他一記白眼,「我才沒閒工夫當電燈泡呢。」說罷,自己就先騎車往回家的路走。她不敢回頭,就是瘋狂地騎回家。
 
  兩家搬到鳳山小區是高一那會兒,依舊是做對面的鄰居。一生其實不愛回家,因為家再也不像個家了。她媽得了胃癌,如今躺在醫院治療,爸爸工作忙還要照顧媽媽,一生又在上學,所以家裡就一生一人在。
  
  她回到家,獨獨坐在沙發上,有些迷茫地抱住雙膝。她無神望著空曠的家,從從前的幸福公主變成了落難公主,而且還是遭到王子拋棄的公主。一生頓感難受,埋頭就哭了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總之她是睡著了,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走過去打開門,見到宋安辰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對她傻笑。
  
  一生一見到他就生氣,手一揮,想關上門,卻被宋安辰強制堵上了。一生道:「你想幹嘛?」

  宋安辰喘著氣道:「你生什麼氣?」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我只是困了,不想跟你多說廢話。」
  
  宋安辰一臉無奈。耷拉著臉道:「我坦白從寬,那個林若涵將來會成為我妹妹。」
 
  一生嘟著嘴睥睨地看著宋安辰,宋安辰接著道:「意思就是我爸爸和她媽媽好上了。」
  
  「啊?」一生震撼了,宋叔叔什麼時候有第二春了?

  宋安辰重重吐了一口氣,「還真不知你這麼小氣。」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下不生氣了吧?」
 
  一生吧唧下嘴,自然是想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了。她轉身坐回沙發上,抬眼望著宋安辰,「我說你作業寫完沒?」她理虧地只好找話題。

  宋安辰走來,從書包裡拿出作業本丟給她,「就你這樣的學習態度,還能考醫生?」
  
  一生斜睨一眼,樂顛顛地拿起宋安辰的作業本膜拜。宋安辰有一手好字,作業正確率也很高,抄他的作業是相當不錯的選擇。一生其實很後悔自己選理科,她對數理化簡直是白癡,可為了考醫學院,她只有拼了。
 
  「喂,宋安辰!我決定以後中午不回家吃飯了,我要在學校好好學習。」

  宋安辰笑道:「好啊,我陪你。」
  
  宋安辰是個相當稱職的竹馬。她不回家,他便陪她。兩人中午在自習室裡學習,上課在教室裡學習,同進同出,又回到了從前。

  坐在一生身後的林若涵蟄伏了一陣子,再也不找宋安辰了,也不知是有自知之明還是被宋安辰警告了,每次她只能欲言又止默默地看著他們出雙入對。
  
  直到數學的第一次測試……

  人人都以為林若涵是個才女,可惜大腦對於數理化極其白癡,白癡的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她數學才考了十七分,而物理二十九分,化學三十六分,全是班級倒數第一。

  老師語重心長地找林若涵談話,談話結果卻是班級組織一個互助小組,成績好的去輔導成績差的同學,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採用極端交叉法,最好的輔導最差的,第二輔導倒數第二,如此銜接十位。因此,作為第一的宋安辰就得輔導倒數第一的林若涵。
 
  一生在班裡排倒數第五,與第五的禾晉為一組。

  自此,兩人很少再走在一起,就連位置也為了方便互助換了,可以說一天的交集只有晚自習放學回家。兩人從車棚裡推車出來,步行於校園。一生一直不說話,宋安辰實在扛不住了,問道:「你最近學習怎麼樣?禾晉他講習題蠻好的。」

  「嗯。」一生點頭,心不在焉。

  宋安辰見她這模樣,試探地歪著頭,哄著她道:「又有什麼不開心嘛?」

  一生本來一直無意識的走,被眼前一張突然橫生而來的臉嚇了一跳,縮退一步,「宋安辰,你幹什麼。」

  「見你不開心,詢問原因。」
  
  一生能開心起來?每天看著兩人交頭接耳地在說說笑笑,原本屬於自己的待遇全被那個她十分嫉妒的女人佔了,她實在氣不過。
  
  她囔了一聲:「你們男人就是這樣,見色忘義,見到漂亮的就往上貼!」她這語氣很沖,直接把宋安辰干愣了。宋安辰不說話,直接上了自行車,揚長而去。丟下一句話,「葉一生,你不可理喻。」
  
  她是不可理喻,因為她發了瘋的嫉妒。
 
  那次不算大吵,可兩人誰也沒低頭。原本中餐一起吃,也因冷戰告吹,宋安辰跟林若涵一起吃飯,後來晚自習也一起回家。
  
  而一生也不甘示弱,故意與禾晉親近,無視宋安辰偶爾走來時的橫眉豎眼。

  校方開始有這樣的傳言:校草宋安辰與青梅竹馬的戀人分手,投向美女林若涵的懷抱。而青梅竹馬的戀人也不甘示弱,另有新歡。
 
  儼然,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每當宋安辰與林若涵雙雙進來,班級裡就有哄鬧聲,惹得林美女嬌羞連連。一生看在眼裡,那個有氣無處發洩。

  禾晉也在一旁幫腔,「兩個人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一生立即抱住禾晉的手臂,啃之。禾晉哭喪著臉,他習慣了。一生一不開心就啃他的手臂,他習以為常了。宋安辰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眼神裡有說不出的幽深。
 
  一生自以為失戀了,孑然一身獨行幾日後,好心腸的禾晉就作為護花使者護送一生回去。每次兩人到車棚取車,就見到乖巧站在車棚門外的林若涵,還有面帶微笑的宋安辰。
 
  一生與宋安辰從來是目不斜視,完全當成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他們的關係始終站在雲的彼端,中間隔著整個銀河。

  兩人關係好轉是一生的爸爸葉天明去宋安辰家裡喝酒。一生回家見到爸爸留下的字條不甚情願的去敲宋安辰家的門。開門的是宋安辰,他好似料到一生的來意,側著身,讓出道,讓她進去。
 
  一生一進去,就見到她爸爸在喝酒。葉天明見到女兒來了,高興地招她過來,遞給她一個盒子,一生奇怪地望著葉天明。葉天明笑呵呵地道:「單位發的手機,最新款的,聽說可以拍照。老宋把手機送給兒子,那我把手機送給女兒。」
  
  一生打開盒子一看,是最近雜誌誇得天花亂墜的高清拍攝手機。她向爸爸道了聲謝謝,突然手機響了。她吃驚看了看手機來電,居然顯示上寫的是宋安辰。

  葉天明瞄了一眼手機哈哈笑了起來,「安辰叫你呢。」

  她狐疑地接了電話,那頭傳來宋安辰低沉地聲音,「來我房間。」
  
  一生這才發現客廳裡,沒有宋安辰的蹤影了。她遲疑地敲門進去,只見宋安辰端坐在床上傻呵呵地對她笑。也就是這麼一笑,兩人和好了……

  兩人有了手機以後,常常無聊地發短信玩,一來一回,倒是不亦樂乎。有時甚至一句「喂」回一句「嗯」。這就是有錢時候的浪費。

  第二次測試,破天荒的,宋安辰數理化成績統一七十分,與以前幾乎滿分的差距頗大,引起老師的重視,而輔導近一個月的林若涵依舊是倒數第一。幫助別人不成還退步成這樣,老師一著急就把這個方案撤了。一生問過他,是不是故意考差的?要知道她無法相信他會考這麼差。
  
  宋安辰笑而不答。

  兩人關係又好了起來,只是好得不長,兩人中已經有了林若涵,怎麼也撇不掉了,因為林若涵的媽媽嫁給了宋安辰的爸爸,所以宋安辰不會撇下妹妹不管不顧的。

  林若涵搬到了宋安辰家,兩人住在同一屋簷下。以後的每次出行,總是三人。禾晉曾經笑說,一生是電燈泡。而一生也越來越感到群眾的目光在述說她是個電燈泡。

  她沒有林若涵漂亮,走到大街上,她總會擠在一旁。騎自行車,她總是跟在後面默默看著前方一輛車上親密的兩人。她感覺自己顯得如此多餘。

  後來,她上學開始比他們提前一步走,吃飯也快一步,放學也一樣,她不想這樣繼續下去。

  「一生,你最近怎麼了?」宋安辰發短信給她。

  她沒回,無論後來多少條短信,她始終沒回半個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12:56 AM

chapter.3

  一生帶著父親住進了一間小旅館。兩人分別收拾了一下,一生拿起衣物給父親道:「爸爸,你去洗個澡吧。」

  葉天明握住一生的手,語重心長地道:「我叫你宋叔叔幫我把原來的房子買回來,至於錢方面,首期先欠著你宋叔叔的,以後的我們父女一起還,你說怎麼樣?」
 
  一生縮回手,轉身忙活床鋪,「爸爸,你覺得還有必要呆在這座城市嗎?」
  
  「當然有必要,這裡雖然是一座小城,發展不大,但畢竟是我與你母親相識相愛,生下一生的地方。要不是我一時糊塗,也不會……」葉天明思及到貪污以後的家破人亡,重重歎口氣,頭低得很低。

  一生走上前,從身後抱住父親,「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女兒這六年不孝,一直沒去看你。我一直在埋怨你,可後來我想通了,爸爸也是為了媽媽的病。」

  「嗨!」葉天明想到他那荒唐的錯事,不禁莞爾,「一生啊,你是不是不想呆在這?」
 
  「嗯。不想。」這裡有太多殘酷的回憶,她無法做到心平氣和,「要是爸爸想呆在這裡的話,爸爸就呆在這吧,我去B市,那是副省級市,比這地級市好找工作,而且離這也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你在那無依無靠,能行嗎?」葉天明有著一絲擔憂。

  一生報以安慰地道:「我那有個師兄,很照顧我的。他幫我打通了關係,讓我到他現在所處的醫院實習,要是幹的好可以轉正。」

  葉天明放下心來,拍拍一生的手,曾經嬌貴而白嫩的小手已經不復存了。他一陣心酸,「踏實的幹,莫要像父親這模樣。」

  「放心好了。」一生把臉埋在葉天明的背上,微微閉上眼,她的未來,實在太迷茫了,她看不到彼端,只能盲目地有著一個信念。
 
  只要活著,就好。
  
  ***

  宋正的手段能力實在很強,不到三天,一生的老房子重新買了回來。就連宋正也嘎嘎笑說:「這房子主人真好說話,七年分期付款也答應,還真沒見過這麼好說話的。」

  葉天明看著房子還是六年的那模樣,也跟著笑了起來,「買這房子的人,好像是收藏一樣,既不住也不動,原封不動。」
 
  宋正笑道:「那不是更好,幫你保管了六年。」
  
  葉天明樂呵呵地笑了。同在老房的一生四處觀望著自己曾經住過的房子,她在這房子裡,發生過很多事,每一件事都讓她銘記於心。

  那次生日派對,那場啼笑皆非的活動,青蔥年華中,單純又浮誇的行為,現在品味起來帶著一種不能言說的惋惜。那個時光,真的是她最無憂無慮的歲月。

  父親幾年的改造中,變得很隨意,房子幾乎沒怎麼整修,除了把一些傢俱換了外沒有其他變化。他們以最快的時間搬回原來的住處,這完全不在一生的預計中。

  在搬回老房的第一個夜晚,她收到一個短信,是宋安辰的。他說,「睡了嗎?」

  一生回,「沒有,躺在床上呢。」

  然後,宋安辰打來了電話。她有些猶豫地接通電話,聲音稍不自然地道:「喂。」

  「現在都凌晨一點,你還不睡?」電話那頭傳來宋安辰質疑的聲音。一生眨巴眼,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她愛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礙著他了?而且他特意打電話來,就為這個?
  
  「我想睡來著,被某些信息聲吵醒來著。」一生的口氣突然差了起來,電話那頭的宋安辰半晌也未說話,最後過了幾秒,他道:「晚安,一生。」
 
  一生翕動著嘴唇,未回答。她沒掛電話,那頭也沒掛,然而兩人卻不再說話,就這麼僵硬著。一生深深吸一口氣,掛斷了電話。她閉上眼,蜷縮在床上。

  她不能妄想著什麼,她不斷這樣暗示自己,她從六年前,就知道一個事實,宋安辰之於她,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沒有一絲一毫的遐想。

  一生整頓好父親,便想去B市找她師兄了。葉天明有些不放心,想去送她,被她推脫掉了。她不再是嬌生慣養的公主了,幾年的打磨,早就老辣起來,處事也不如當初那樣。父親見一生這般泰然,心生寬慰,便依了她。
  
  一生手提從北方學校帶來的行李走到車站,買了車票上了開往B市的車。她以為她能擺脫這個城市,擺脫六年前的那些是是非非。
 
  一生的師兄叫言珩,他是學臨床學,比一生大三屆。一生大一時,他已經大四。由於兩人是老鄉,這個學校的老鄉微乎其微,兩人便走得近些。

  言珩是個極其陽光又溫柔的男人。他待一生很好,很照顧她。雖然兩人的專業不一樣,但言珩卻懂得很多,帶她認識很多幹部,打點好以後的人際關係。

  一生那時很自閉,也是她的師兄一點點開導她,幫助她度過陰霾期。當然,言珩知道關於一生的許多事,包括宋安辰。可見,他對於一生而言,不僅僅是師兄,還是她最好的知心人。

  兩人相處僅僅只有一年,言珩也是本碩連讀五年,然而第五年卻回到B市實習,很少在學校。但距離也無法讓兩人的關係疏離,他們依舊是好朋友。
 
  其實一生有想過言珩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可她再也不敢貿然亂猜,她怕又會錯意釀成不好的後果。還好那時她沒花心思亂猜。因為言珩在她讀書的這幾年中,交了女朋友。一生慶幸了。
 
  她一下車,赫然抬頭卻見車門口站著一身休閒裝的姣好男子,他正朝著她笑,依舊那麼陽光,嘴角邊上的酒窩陷在兩臉頰旁,露出兩顆小虎牙。他朝她走來,「小師妹,歡迎哦。」

  「你怎麼來了?我說我去找你就好了啊。」一生雙手提著行李,艱難地上前走了幾步。
  
  言珩撲哧笑了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打算提著這麼重的行李去醫院找我?」
  
  「你嫌棄啊!」一生半開玩笑半撒嬌道,惹得言珩哈哈笑了起來,「怎敢嫌棄有名的小辣椒小師妹呢?」
 
  一生呵呵笑了起來,由言珩帶到停車棚旁,見他手一按,面前的車「啊」了一聲。是一輛奧迪Q7。一生怔了一怔,無不調笑道「「師兄這麼有錢?居然開百萬小車了。」
 
  言珩笑了笑,把她行李放在後備箱裡,開門進去,發動越野車,停在一生身邊,「上來吧。」一生依言上了車。她剛一上車,言珩道:「這車是我爸買給我的。」

  果然。一生早就料到了,這裡的習俗就是等兒子有了工作,家裡有經濟條件的會給兒子買房買車,作為娶老婆用的。言珩開的是上百萬的車,想必家裡條件不錯。一生笑道:「師兄跟嫂子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言珩一愣,隨後開懷大笑,「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麼結婚?」
  「啊!?師兄跟嫂子分手了?」一生著實吃了一驚。

  言珩發動車子,踩上油門。待車子穩步前進之時,言珩側頭一臉笑意地看著一生,「傻丫頭,我那時只是隨口說說,你也當真。你知道,你師兄要求很高的,找個稱心的,不容易啊。」

  一生眨巴著眼,哭笑不得。這個也要開玩笑?

  言珩見一生這「癡傻」的模樣,尷尬地笑著,「一生,你有男朋友沒?」

  一生白了他一眼,「你是知道我的,我過不了自己那道坎。」
 
  「還為你那個竹馬?」

  一生不回答,而是轉移目光,頭朝車外看著B市的繁華。副省級市就是不一樣,高樓聳起,如拔地而起的山巒,一幢又一幢。

  「我調到B市附屬第三醫院了。」言珩道:「你也去那個醫院沒意見吧?」

  「我真的能去?」

  「算你運氣好,第三醫院全面整修,要大量的醫生和護士,正在四處網羅呢,他們看了你的簡介直接就答應了。」言珩眨眼放電看她,「還是我個人魅力好。」

  「臭屁。」一生開心而笑,嬌嗔。她沒想到工作這件事會這麼順利,也許是天在幫她吧。她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言珩的車在一小區內停了下來,兩人下車後,言珩一邊走一邊道:「這房子租金是按年交,我先幫你把第一年交了,以後要住要留,你說的算。」
  
  一生雙手合十感謝道:「師兄大人果然是萬能的。」
 
  言珩習慣地撓著她頭頂的髮,「你呀……」

  一生呵呵地笑著,樣子極其傻。然而言珩眼底溢出他鮮有的溫柔。他只想對她好,從大學接新生的那天,他站在校門口,見到嬌小瘦弱的她一人提著那麼重的行李,一步步挪來時,他就想對她好,希望她過的好,那種信念一直圍繞著,以致他忘記了他不過是她的師兄而已。



chapter.4

  很難想像言珩能租到這樣好的房子,地處第三醫院附近不說,這小區還是新的並且處於鬧市區,按照B市的房價看,不菲。而且這樣的房子大多數是賣的,怎會拿來租?一生一進屋就覺得奇怪了。房子兩室一廳,裡面裝修全新,就連家居擺設也一樣,實在看不出是用來租的。一生不禁問道:「師兄,這房子其實是你的吧?」
 
  言珩愣了一愣,連忙擺手,「怎麼會呢,像我這麼要求高的人,豈會住這麼小的房子?」
  
  這儼然就是單身公寓。一生四處觀看,眼睛飛速地瞄向房間的各個角落,都未發現什麼端倪。她只好妥協,也許真是自己多想也不一定。她對言珩道:「多謝大師兄,房租錢按月還給你嘍。」

  「小師妹,你這也跟我計較?」言珩又開始揉她的毛絨軟發,一臉寵溺的樣子。而一生也習慣地嘎嘎傻笑。這儼然已成為兩人之間特有的招牌動作和必然反映。
 
  言珩幫一生收拾好住處,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一生很過意不去,而且現在正值立夏,有些熱,她更是不好意思了。

  「師兄,我請你吃飯吧。」
  
  言珩剛忙活好,擦了擦額前的汗,氣喘吁吁地道:「好啊,我要吃大餐。」
 
  一生臉上微笑,心裡卻發楚,死鴨子嘴硬地道:「儘管吃,我請。」

  「很好很好,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就是好貴的。一生只好無聲哭泣,她的錢包這次可是要好好減肥了。哎,打臉充胖子,遭罪啊。兩人下了小區,步行去鬧市。

  兩人在街道上,一路向北走,也一路說著話。

  「這小區離第三醫院很近,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要是你早上起得晚的話,上班的路上會有賣早餐的,你就地解決就好。」言珩一面介紹,一面指著周圍的餐飲店,整整一條街上都是飲食類,一生看得是眼花撩亂。
 
  「那個小區是新開發的地產,能買到那裡的樓盤十有八九非富即貴。」他又指著一生路過的凌天小區。一生順便瞟了一眼凌天小區的大門,這大門比她大學的正門還要大上幾分,光是這大理石上寫的「凌天小區」便可看出這小區的氣勢了。正門口還有巨型雕塑,設有噴泉……一個門口而已,花這麼多心思,可想裡面更是奢華,門口進出的私家車皆是進口百萬小車,這個小區啊,一個字,牛!

  「我家住C棟3單元401室,你得記得。」言珩隨後又補充一句。
 
  一生鼻子哼了哼,白了他一眼,「富貴不顯白!師兄!」
 
  言珩哈哈大笑,順道摟著她,湊到她耳邊,「不知現在越是金龜,越福氣?」
 
  一生直接在他手臂上一掐,「見鬼去。」這力度實在是大,當即言珩白嫩的手上多了一塊青,他嘶嘶地直叫疼。一生狐疑地看向他,古里古怪地拉出他的手,向他手上瞄一眼,驚訝發現果然一塊青紫了。她張著嘴看向言珩,只見那傢伙不怒反笑。
 
  「嘟嘟。」一輛賓利車從凌天小區開出,在他們身後鳴喇叭。一生反射地往身後掃了一眼,拉著言珩讓出道來,還一邊向言珩抱怨地道:「大男人的,怎麼這麼細皮嫩肉。」

  言珩卻只是笑,而那輛本該行駛的賓利車卻戛然停了下來。一生抬眼看向那車,不免覺得奇怪,該不是拋錨了?她正這麼想著,那輛賓利車突然加大油門飛馳而去,嚇得一生花容失色。
  
  「小師妹,你打算抓著我的手到什麼時候?」言珩帶點痞的樣子在笑。
 
  一生觸電般鬆開手,無處安放的雙手只能縮到身後,她道:「走啦,請你去吃飯。」
  
  言珩卻笑得極其燦爛。

  在這個鬧區,有一間優雅餐廳,在整條街上脫穎而出。它外面設施豪華,裡面典雅,是一家標準的上等社會聚集的場所並且是都市白領約會的好地方。言珩就是帶一生來到此地。兩人靠窗而坐,言珩點了一份法國紅酒牛排,波士頓烤蝦,然後把菜單交給一生,「你想吃什麼?」
 
  一生首先看得是言珩點的菜價,當看到全是三位數的時候,她血都涼了。師兄啊,你怎可以這麼不客氣?她遲疑地來回翻頁,點不下手。她裝著怏怏然,一臉無趣的表情,「這些東西一點胃口都沒有。」
 
  言珩似乎早料到一般,臉上一臉笑意,「那你喜歡吃什麼?」

  「嗯,其實我這個人不挑食的,主要是最近上火很嚴重,吃這些喉嚨疼。」

  「女士,我們這裡有清淡的。您看一看。」服務生笑著謙和道。
 
  一生像吃了癟一樣,略有不自在地隨便多看了幾眼,當看到西芹抄腰果要369的時候,她真是欲哭無淚啊。她一狠心,臉上裝著極其淡定的模樣道:「再來一份西芹炒腰果。」
 
  「好的,女士還要什麼?」
 
  還要?一生真想罵人,「不必了。」極力忍住自己的暴躁,微笑回應。

  「先生女士稍等。」服務生極其有涵養地收走菜單,向他們鞠躬後離去。

  一生這才把剛才緊張的情緒緩過來,抬眼正好對上言珩似笑非笑地表情。一生尷尬一笑,「師兄,你看什麼?」
 
  「夠吃嗎?」言珩極其溫柔的語氣,但怎麼看都像是笑裡藏刀。

  「夠了,減肥。」
 
  言珩似懂的點頭,「我記得以前和你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很愛吃重口的食物,即使上火也不顧及,如今可是卻沒胃口了?」
 
  「是啊,呵呵。」一生實在說不出話來,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而事實上,他確實是故意的,和上大學那會差不多,就喜歡整她。上菜以後,他胃口極好,非要喝點葡萄酒,她本想一閉眼,一狠心,再揮霍點就算了,可沒想到,那酒錢乃是整個一桌子菜錢還多,她徹底扛不住了。

  「師兄,你行行好,高抬貴手啊!」待服務生走開,一生小聲地求饒起來。言珩一臉驚訝地看向一生,一副茫然的樣子。

  好,還在給她裝!但這次她不撐胖子了,直接了當道:「我沒錢了,這裡的消費不再我能力範圍內。」

  「噗!」言珩終於忍不住笑了。

  一生終於知道,他在耍她!果然,言珩道:「作為師兄,不可能叫小師妹請客的,這頓我請。」

  一生白了他一眼,立即夾了一隻蝦子,「不早說。」

  於是,她開始大吃特吃了。言珩卻一直含笑地看著她吃,臉上帶著莫名的滿足。

  「呀!言大醫生!」一生的身後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言珩抬起頭看向那聲源,站了起來,「林若涵?」

  「咳!」一生嗆住了。她抬眼看向與言珩交握的手,自下而上的打量著林若涵,天生高挑的身姿,染成亞麻色的長卷髮,黑色的連衣裙襯著她那白皙皮膚,初見的印象便是高貴。
  
  林若涵似乎也察覺到一生的目光,低頭看了她一眼,頓時大驚失色。是的,她該驚訝,六年不見的老朋友,卻在這種場景見了面。
  
  「你不是在法國學服裝設計嗎?怎回國了?」言珩不知他們其中的淵源,渾然不覺。

  林若涵笑說,「一家外企服裝公司高薪聘請而來咯。」

  「哦,這樣啊。」言珩笑著望了一眼正在看他們的一生,有些不自在道:「一生,給你介紹一下。」
 
  一生站了起來,不去看言珩,而是看向林若涵,禮貌地微笑,「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
  
  林若涵也笑了,「好久不見,葉一生。」她依舊是驕傲的氣質公主,見面打招呼也帶著一股氣勢。她身材高挑,即使一生死命地往上拔身高,現在依舊還是比她矮半個頭,加上她此時穿無跟拖鞋,顯得林若涵更高,更盛氣凌人了。

  對於林若涵這種態度,她早八百年就習慣了,她無關痛癢地笑道:「是啊,你過得好嗎?」

  林若涵笑道:「托你福,看了一年心理醫生,去國外混了。」

  一生臉色白了一白,不再說話。言珩翕動著唇剛想說話,只見林若涵目光不再在一生身上留戀,轉向言珩,「言大醫生,有空再聊,我先走了。」

  說罷,林若涵冷漠而又高傲地離去,留下莫名的言珩。言珩奇怪地看著一生,此時的一生臉色也不是很好,有些愣怔。

  「一生,原來你是還有故事的。」言珩自嘲地笑著。他以為他很瞭解她,知道她有一個她很愛的竹馬,可竹馬卻最後與別的女孩戀愛,傷了她的心。她的父親又在她最脆弱之時貪贓枉法,進了監獄。那是不過年幼的她只好離家南轅北轍,到北方去讀書逃避事實。他所知道的只有這些,卻不想,她還是有故事,而且是不能言說的故事。

  一生恢復了平靜,靜靜坐回椅子上,繼續吃著昂貴的波士頓烤蝦,那樣恬靜地如同沒有遇見任何人似的。言珩微微低下眼瞼,看著她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

  他那時終於知道,有些東西無法逾越,他無法去涉及那段她年少時的記憶。他突然很好奇,她的竹馬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霸佔了一生所有的年少記憶,包括幸福,還有悲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12:58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25 02:52 PM 編輯

chapter.5

  一生正式上班是六一兒童節。說起來也倒霉,那天早晨下著傾盆大雨,一生撐著一把藍色小碎花的雨傘走在稀少人煙的大街上,小花傘擋住她的臉,她只想盡快走。一路向北,必經凌天小區,她剛一過那小區大門,一輛飛馳的賓利車從她身後馳過,濺起一浪較大的水花,全部打在她的連衣裙上。她後面整個都濕透了,她幾乎要尖叫起來,可卻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車飛奔而去。
 
  她死死盯著那輛奔馳的賓利,記下了他的車牌號,88888。這號碼太好記了,要是出車禍,瞄一眼就記住。不過這樣吉祥好記的號碼一定是買來的,想必也是高價格。一生便多看了一眼這個小區,奢侈的地方。

  「嘟嘟……」一生剛想舉步繼續前進,她身後停了一輛奧迪Q7,正在向她按喇叭呢。一生轉身看向駕駛位,見到言珩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對她燦爛一笑,「美女,賞光上車不?」

  一生撲哧笑了起來,剛才挨水濺的鬱悶頓時煙消雲散。她自然地上了他的車,笑道:「師兄,真巧啊。」

  言珩抿嘴一笑,發動車子朝著第三醫院開去。在路上,言珩隨便問了一句,「早餐吃了沒?」

  一生愣了一愣,「沒有。」她一向是不到九點不會自然醒,即使第一天上班,她也是被鬧鐘叫醒,然後一直賴床到將近7點半才起床,自然是沒時間做早飯,今天又逢大雨,買早飯也就免了。其實一生早就習慣饑一餐飽一餐的生活了。

  「我就知道,」言珩隨手從車匣子裡掏出一盒牛奶還有兩個水煮蛋,「吶,既營養又清淡,飽腹感強。」

  一生稍怔,遲疑地接過這份早餐,不自然笑道:「還是師兄想得周到,推己及人。」

  「我可沒你說得那麼細心周全,除了你以外。」言珩的眼神忽然幽深起來,語氣漫不經心,似真似假。

  一生正在剝雞蛋,也未當心裡去,只是覺得師兄一直對她好,照顧她,從未想過這些到底是不是理所當然。她一邊吃著雞蛋一邊喝著牛奶,還未吃完,就到了第三醫院。

  言珩熄了火,靜靜坐在位子上等一生吃完。一生見她師兄在等她,急性子一上來,當即就吞掉第二個雞蛋,一口包下。言珩瞪著一雙黑色的瞳,見她嘴巴鼓得很大,哭笑不得。
 
  「師兄啊,趕緊趕緊。」一生看向自己的手錶,都快四十五了,再過十五分鐘就要遲到。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車,言珩依舊坐在車上用他那雙黑如墨的眼眸瞪著一生的裙子看,想到剛才一生身後那一塊不偏不齊正好讓人產生錯覺的黃色濕塊,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一生見言珩磨磨唧唧的,在車外拍拍車窗,「師兄,我先去報到了,你也快點。」說罷就跑進醫院。言珩無奈又好笑地撫額,他這個小師妹,沒心沒肺的。
 
  第三醫院新主樓總共27層。一生手裡拿著言珩給她的護士報告證,在16層找到主任護師。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豐腴女人,顯著特徵便是塗著玫瑰紅口紅,給人感覺有些刻薄。主任看了眼她的報告證,再上下打量她,好似對她有些好奇。

  原本一張刻薄臉頓時笑容滿面,「葉一生?」

  「是。」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只見主任笑道:「你想去哪個科?」

  「啊?」一生更莫名其妙了,她還可以自己選科?而主任連忙解釋:「哪科都缺人,你想去哪個科都行。」
  
  原來是這樣。一生了悟地點頭,既然選的話,「那我去外科。」

  「我就知道。」

  一生疑惑地看著主任,主任這才反應自己又說錯了話,才解釋道,「外科好,外科好。」

  主任又道:「你去腫瘤科吧。」

  「好。」一生謝過去後勤部領了護士制服,正式開始她的第一天上班。
 
  B市第三附屬醫院腫瘤科是副省級市乃至整個省內享譽聲望最高的,一般能在外科的腫瘤科當任醫生的可以說都是精英。就連護士要求也很高,一生的同事裡面最低的也是碩士畢業,而且她們長相也是頗好。按照她新同事趙吉祥的話說,來這個科有兩種來頭,第一是精英,第二就是家裡有人。

  趙吉祥是個性格極其活潑的小護士,有點古靈精怪,A醫大本碩連讀畢業,她直言不諱地告訴一生,她是走後門來腫瘤科,老媽跟這醫院的副院長有點親戚,花了很多錢進來的。
 
  一生表示認同。現在的社會,有錢有關係才是王道。她對於自己怎麼來腫瘤科的也心裡有點數。她不會那麼天真地以為自己是精英,雖然她是碩士學位,大學也有些名氣,但她成績並不十分優秀,根本談不上精英。而主任護師的種種表現她也可以猜出幾分。
 
  她的師兄,開著百萬車的金龜,到底是什麼身份?她不免向有「萬事通」之稱的趙吉祥打聽一下,不想結果是……
  
  趙吉祥張大嘴,眨巴三次眼,「你認識言大醫生?」

  一生道:「他是我師兄。」
  趙吉祥就把她拖了出去,躲在角落裡議論,「我滴神啊,你確定你師兄是我們醫院的言珩?」

  「嗯。」一生很確定的樣子。
  
  「阿門!」趙吉祥向著面壁畫了十字,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樣子,「阿拉真主啊,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們柔弱的小綿羊?」

  一生莫名其妙了!趙吉祥卻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執起她的雙手抱在胸前,「一生。」
 
  「啊?」

  「你可知你師兄是這醫院的什麼人物?」趙吉祥一副蒼天有淚的樣子。

  「不知道。」

  「你可知我們醫院屬於三級甲等醫院?一般而言,像言大醫生的醫齡做主刀醫生都不可能,可偏偏這位天才醫生不僅只主刀大手術,而且水平絕對一流,堪稱奇跡。」

  她師兄確實很牛,在大學裡就略顯一二,參加過多次醫學研究,拿過許多獎。

  趙吉祥一下子來勁,又侃侃而談,「我們醫院本來就是精英薈萃,而出名的也就三位。並且言大醫生是那三位中性格最好,陽光又謙和,身為雌性的我們當然趨之若鶩,可惜都是工作上的交談,私底下誰也不敢貿然行事。」說罷,趙吉祥一下子萎靡起來。
  
  一生忍不住撲哧起來,傳奇化的師兄身後這麼多追求者,看趙吉祥這份喜悅的表情,便知她也有這個打算了。一生於是笑問:「你是想讓我幫你牽紅線?」
 
  「啥?」趙吉祥大吃一驚,「我還是乖乖退後吧,一堆狼女在後,我敢覬覦?你是不知道腫瘤科那幫護士的狠勁,非被毒光射得體無完膚,我的意思是你最好遠離你那師兄,千萬不要讓那幫狼女知道你的底細。」
  
  一生恍然大悟,趙吉祥這句警言確實是個提醒,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老老實實地幹活,遠離硝煙才是。可她是腫瘤科,言珩也是腫瘤科,這……這勢必會碰頭的啊!

  怨念,怨念。一生開始擔憂起來,她不喜麻煩,而且這本身是一件可以避免的麻煩。兩人躲在暗處,忽然一生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瞄一眼,是短信,正是她那萬惡的師兄。
 
  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吃飯時間到了,小師妹一起吃飯?」

  一生立即把手機放回兜兜裡,裝著鎮定的樣子對趙吉祥道:「該吃飯了,我們一起去吃飯?」
 
  「好啊。」站在一邊的吉祥笑盈盈地毫無城府。

  第三醫院有一個大餐廳,供醫生和病人家屬吃飯之用。當然,醫生還有特定的窗口和區域,名為C區。在這裡可以點些小炒菜,單獨坐在桌子上吃飯,只是價格稍貴些。

  一生本想隨便吃一吃,卻被趙吉祥拉到C區去。其實這個C區就是醫生護士吃飯的地方,很少醫生護士去大眾餐廳。一生一進去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會碰見什麼人。後來想想,她怕的自然是萬人迷師兄咯,要是引起新同事的不滿,她真是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可她怎麼總感覺有一雙雙眼睛在好奇地打量她,好似認識她一樣?她不認為自己長得美到這麼出眾。
  
  「她就是主任說的葉一生!」她路過一餐桌,聽到一人這麼說。

  「好嬌小瘦弱啊,一點味道都沒有,太蘿莉了。」她又聽見一人這麼說。

  她知道,她的事跡敗露了。她仰天長哭,還沒作戰就被伏擊,實在不甘。她哭喪著臉跟趙吉祥坐在靠窗一角,遠離是非。

  趙吉祥極其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道:「這頓我請。」

  一生晶瑩的目光看著趙吉祥,水靈靈地裝可憐,「謝謝。」不吃白不吃,雖然她這個樣子極其讓她作嘔,但她想是以至此,認命好了。
  
  趙吉祥渾身一抖,去點菜。一生一人坐在一角,淡定地看著偶爾轉頭打量她的那群人。被關注真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喧嘩的C區餐飲忽然安靜起來,那時一生正悠哉喝著服務生端來的綠茶消遣,因突然沒了喧嘩,她便抬眼看看發生什麼事,可她卻對上一雙同樣與她吃驚的眼眸。
 
  宋……宋安辰!她當即潤在喉嚨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醫生白衣制服,本來就白皙的皮膚,再加上他那俊俏深刻的五官給人的感覺就是斯文清秀,可如今一生第一次看他戴上金絲眼鏡,那種氣質彷如就是為他醫生職業量身定做,沐浴春風的清爽。

  他還是如同從前一般,一出場,總給人驚艷卻讓人又望塵莫及的自卑。他也同樣在看她,那眼神極其複雜,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好似一道五顏六色的流光環繞著一生,看不出那道光屬於他的。

  離她不遠處的一桌護士中有人花癡道:「王子駕到了。」

  她同桌的護士敲了敲她的頭,「醒醒吧,冷情王子,可遠觀不可褻玩。」
  
  「哎,可惜一朵嬌嫩欲滴的小草啊。」

  一生趕緊低下頭,狼狽地一口灌進所有的茶。她心慌,沒由來的心很慌。她果然還是無法面對宋安辰,一點也沒有改變什麼。趙吉祥此時手裡端著幾盤菜回來,看見桌上被一生喝光光的綠茶,立即鬼哭狼嚎,「這是我點的綠茶,你怎麼一點也不給我剩下啊!」她嗓門本來就大,C區都產生了回音,齊體目光全刷向一生這個小角落,儼然成了焦點。

  一生無不尷尬,接著趙吉祥的身子擋住自己,小聲嘀咕,「美女,稍安勿躁,等下買給你就是啦。」

  「這還差不多。」趙吉祥正了正身子,把飯菜端出托盤,喜滋滋地夾著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裡嚼,「你不知道,C區最好吃的葷菜就是紅燒肉,特好吃。」

  一生毫無胃口,夾著幾粒飯,慢條斯理地低著頭悶吃。
  
  「嘿嘿,一生,你是不是害羞?」

  「嗯?」一生莫名抬頭看她。

  「剛才你跟咱們科的冷情王子對視了,見你都傻了。」
  
  「胡說。」一生趕緊悶頭扒飯。

  「切,別狡辯了。只要見到宋安辰的女人沒一個不一見鍾情的,可是啊一生,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吧,這個冷情王子可是很難搞到手的。對女人冷冷淡淡的,拒女人千里之外,要有多悲劇就有多悲劇,哎。」趙吉祥極其惋惜地樣子,「我和他一個大學畢業出來的,在大學裡曾經校花追了他整整大學五年時光,他都眼睛不眨一下。其實要是他本性冰山也好,可以說是酷,可偏偏他對男生很平易近人,這是一件非常痛心的事啊。好好一個帥哥就這麼糟蹋了。」
  
  「為什麼糟蹋了?」一生很是不理解。
 
  「笨。明眼人都說他其實是……」
 
  一生專注聽著。

  「他其實是個GAY!」

  「噗!」一生一口飯全噴到趙吉祥的臉上了。趙吉祥先是愣了一下,好似暴風雨的前兆,猛然瘋狂尖叫起來,捂臉狂奔洗手間。留下觀眾齊體好奇的目光朝她射來。
 
  她尷尬地乾笑,不偏不巧又對上了宋安辰的目光,她的竹馬會是GAY?她忽然一哆嗦,其實……好像……是有那麼點的說。
 
  「一生?」突然,門口走進幾名醫生,個子最高的那名帥醫生驚喜地喚了出來。本來此時她已成了焦點,再被他這麼一叫,各色的目光齊齊向她刷來。

  她萬人迷的師兄……
 
  言珩反而不自知,還面帶微笑,飽含一股聖光朝她走來。

  一生頓時頭暈,彷彿耳邊響起聖母利亞的悲憫聖光……她想撞豆腐一死百了。



chapter.6

  一生眼看言珩在走進,手腳越來越冰冷。她一直盯著言珩那調笑的目光,那是一雙戲謔的眼眉,他知道他這麼做會發生什麼事情,然後卻還是走到她面前。

  他一屁股坐下,一手拄著下巴,手肘杵在桌面上,眼裡帶笑卻又專注地道:「小師妹。」
  
  「師兄。」一生裝著一臉淡定地頷首,但心裡已經開始發慌。
 
  「剛才發短信你怎麼沒回?你可知我在辦公室等你很久了?」他依舊在笑,笑得如此妖孽。一生輕咳道:「主要是我太餓了。」
  
  言珩微微點頭,稍瞇起眼,了悟到她的尷尬,隨即起身道:「你吃吧,我和同事一起吃。」

  「好。」他這麼一說,一生頓時放下心來,此時手裡的筷子夾著一小團米飯,她略有所思地微微張口,眼神不經意瞄向正在與人交談正歡的宋安辰,依舊是一笑傾城的笑容,讓人看到一股冬日裡的暖流,沁人心脾。

  她輕歎一聲,糟蹋了,也許正如趙吉祥說的,她那傾國傾城的竹馬性取向有問題。至少連她這個青梅也未曾享受過他這樣的笑,這笑只對同性有過。

  她悶口把嘴邊的飯塞在嘴裡,剛嚼幾下,驀然發現言珩還站在她面前,她微愣地抬頭看向他,只見他依舊帶笑,然那種笑意中帶著一份無奈,還有三分憐惜。

  他什麼都知道了,他一定猜想宋安辰就是佔據她所有回憶的竹馬。雖然她避而不談他的名字,只告訴他,她的竹馬有著女人都羨慕的皮膚,絕世而獨立的容貌,那是說不出的清秀。

  「一生,你的感情表露的太明顯。」言珩嘴角微微牽出一絲微笑,轉身走到他同事旁,開始吃飯。
 
  一生死死咬住唇,繼續扒飯吃。坐在一旁始終沒出聲的趙吉祥終於安奈不住,好心地慰問道:「一生,你還好吧?」

  一生回了神卻略有些迷茫地點頭道:「嗯?什麼?」

  趙吉祥眄視唾口道,「我說一生,剛才言大醫生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感情讓言大醫生臉色這麼不好?」

  「唔,也許是依依不捨的表情吧,言大醫生只對我有兄長之情,所以不希望我有這麼個表情吧。」她胡亂地搪塞去,趙吉祥卻很受用,很明白地點頭,還安慰式地拍拍一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趙吉祥又想了想,臉色突然僵硬起來,「今天好像有什麼活動來著。」她懊惱地拍敲一下自己的腦袋,自覺實在想不起來,便問一生,「今天幾號?」
 
  「六一兒童節。」

  「啊!對了。」趙吉祥豁然開朗,噌地站起來,扭頭對宋安辰那邊,「小桌子,今天包廂預訂沒?」
 
  宋安辰那桌的一名白淨又高個子的醫生抬眼看向趙吉祥,原本帶笑的臉因趙吉祥這聲吆喝頓時拉長了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早定好了。」
 
  「OK!」趙吉祥完全忽視他的不友好,做個「OK」手勢就坐回去,轉臉對一生道:「今天是個多麼有愛的節日,我們腫瘤科組織去KTV,一生有什麼本事就儘管唱哦。」

  「啊?」一生嘴角抽了一抽,她唱歌不拿手,她已經幾年沒聽歌了,要去KTV她實在不想去,可第一天上班認識得認識多些同事,儼然這次是很好的機會。
 
  「一生,我告訴你,全醫院的帥哥都在我們腫瘤科,你要是看上誰,告訴我趙吉祥,我會幫你牽紅線的,要知道這次新晉的年輕醫生全是我們A醫大畢業的,我全認識。」
 
  一生默然。什麼帥哥的,都是浮雲。其實找個能全心全意愛你的就可以了,要求不要太高嘛。
 
  ***

  下午的值班實在累人,她是新手,不得不跟著護士長到處瞭解些事宜,無非是入病房不能太盲目,要有一定的秩序,知識的應用要靈活性,不要總是依賴其他老護士等等。一生以前就實習過,對於這些早就如雷貫耳,但樣子還是要做的,她表現的很認真。
 
  護士長也總喜歡多看她幾眼,而每當她多看她的時候,她會表現的相當面善,護士長就立馬白她一眼,使她顯得極為尷尬。
 
  一個下午來來回回折騰在訓導和參觀上面。當最後參觀將近下班之時,護士長便帶他們去參觀醫生的就診室。護士長說:「醫生就診室裡也會派一名護士協助,不過這種情況除非是醫生特許或者忙碌的時候。」

  護士長向診一室探頭瞄了一瞄,再把目光轉向一生他們,「你們是分配在腫瘤住院部,這些地方會常常走動,一定要熟悉這裡,並且要熟悉這腫瘤科的有關醫生。」
 
  這時,從診一室出來一人,他顯然是剛換衣服,手上還在扣扣子,他被門前這麼多護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卓醫生下班了?」護士長笑臉盈盈對他道。

  這不就是趙吉祥所說的小桌子嗎?

  小桌子點頭,打量制服統一的護士門,「你們這是……」

  「我在訓導他們一些秩序。」護士長笑道。
  
  小桌子表示認同,笑著攤手,「你們繼續。」然後目光正好瞟到一生,他霍然指著她,嘴張了張,半晌也沒憋出一個字,最後氣餒,他對一生道:「護士,你認識趙吉祥吧,你下班的時候記得告訴她,叫她不要磨磨蹭蹭的,別遲到。」

  一生有些愣,點頭。小桌子謝過,便走了。護士長這時也看了看手錶,見到了下班時間,對他們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活動,下班時間到了,不耽擱你們,去吧。」
 
  護士們禮貌地向護士長鞠躬,有秩序地往換衣間走去。待到護士長的目光看不到之時,護士們都炸開鍋,蜂擁而去。一生被身後的推搡幾下,有些哭笑不得。這果然是一件很重要的活動啊。

  她慢條斯理地踱步到了換衣間,卻見到門口的趙吉祥十分焦躁地在門口來回踱步。
 
  「吉祥。」一生喚了一聲,趙吉祥抬起頭見到一生,飛身過來,拉著她往換衣間帶,「趕緊趕緊,穿上衣服。」

  「不用這麼著急吧,離聚會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啊。」

  「當然急,我們還要到美發沙龍去整理一下頭髮,做個造型。」趙吉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而一生被這個計劃給雷住了,不就一個KTV唱歌有至於這麼勞師動眾嗎?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她進換衣間,就見有些護士在化妝,很認真的那種。一生徹底黑線了,腫瘤科的男醫生果然魅力大。

  一生被趙吉祥拉進一間較為奢華的美發沙龍,強制被趙吉祥按制在椅上,讓髮型師好好「為所欲為」。一生並不喜歡換髮型,她喜歡直髮,從小到頭只喜歡長髮飄飄,可這髮型師卻給她做了內卷,一派公主頭。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哭笑不得。她有做公主的氣質,但已經沒有做公主的資本。趙吉祥也做好髮型回來,她髮型本BOBO頭,這次還是BOBO頭,只是比以前立正許多。還好是一次性髮型,要是永久型,一生一定會崩潰,她可不想裝淑女。
 
  趙吉祥見到一生這般「閃亮」的髮型,非常震驚,拉著她左一圈右一圈的來回轉悠,嘴裡還不時呢喃,「我就說一生天生麗質,怎麼就配不上言大醫生呢?哼,這次要讓他們看看。」
  
  許不是在耀武揚威?

  兩人原本打算立即去約好的KTV,可趙吉祥意外瞄到一生的鞋子,頓時黑線頓起,「我說一生,你有點女人樣子好不好,居然穿平底拖鞋?」
  
  「我不愛穿高跟鞋。」

  「現在不愛也得學,情勢所逼可懂?」趙吉祥便拽著一生去買鞋子了。
 
  用趙吉祥的話說,懂得自己是女人的女人,必定要穿高跟鞋走路,收腹挺胸,昂起頭大步走,依舊驕傲。當然除了不能穿高跟鞋的平足女士們。
  
  一生很少穿高跟鞋,這次穿上了,完全沒有趙吉祥所言的收腹挺胸,昂起頭依舊驕傲,她像個瘸子一樣,很不自然,好似會隨時摔倒一般,趙吉祥見一生這彆扭樣,自己示範的走了幾步,高跟鞋踩踏的「登登」聲,再配上她端莊的身姿,給人感覺就是洋氣。趙吉祥道:「一生,你姿勢太難看了。」

  「我不喜歡穿高跟鞋,大學裡從來是穿平跟的。」一生依舊很不雅的挪著步子。趙吉祥古怪地看著她,好像她是原始山頂洞人。
 
  「哎,一生啊,你都二十五歲了,還是學會穿高跟鞋的好,你身高又不是很高,難道你沒有矮人一截的感覺嗎?」

  一生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確實需要高跟鞋添補點身高,她了悟的點頭,「我會努力的。」

  她現在已經開始工作,不能打扮的跟學生一樣,其實她很明白趙吉祥的用意,她剛來腫瘤科時,她就出名了。她不是靠自己也不是靠家庭後門進來的,而是靠男人,對於這些驕傲善妒的高材生而言,是極其鄙視的。再加上自己一身土樣,更會成茶餘飯後的笑點。
 
  兩人打的去了約定好的KTV處。他們剛一下車,就見到一身爽利的小桌子,他正在來回踱步,手裡在不停地安手機,看似很著急的樣子。趙吉祥見到小桌子立馬停了下來,從包包裡掏出手機,頓時臉刷白起來。一生好奇地將她望著,再望向她的手機,未接來電十八個,她手機處於無聲狀態,難怪聽不到。

  而無頭蒼蠅的小桌子目光終於看向他們這邊,一見到趙吉祥就大怒,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叫道:「我不是叫你別遲到嘛,你不遲到會死啊。」

  「我愛遲到,你管得著?」趙吉祥尖銳的嗓子提了上來,怒瞪回去。小桌子也一臉暴躁,氣得甩手進去了。

  趙吉祥這時也沒了氣勢,盯著他的背影,又倔強又彆扭。一生問,「吉祥,我們還去嗎?」

  「去,怎麼不去?」趙吉祥拉住一生的手,橫衝進去。

  「慢點,我的高跟鞋。」一生趔趄地隨在趙吉祥身後,實在是狼狽。

  趙吉祥帶著一生九轉十八彎,好容易才敲開一扇門,原本不是很吵的環境一下子由一尖銳的嗓子衝擊耳膜,一生精神一下子震了起來。
  
  這是一個極大的包廂,裡面各色男女,平時制服還有統一性,而此時他們的衣服形色各異,有的翹著腿看著進來的一生和趙吉祥,有的自己玩自己的,還有的在搶話筒K歌。

  此次聚會的都是今年畢業的學生,正值青春校園過度期,還是一派活力的。趙吉祥眄了一眼小桌子,就橫衝擠在小桌子與宋安辰只見,坐在他旁邊,一生順帶右手邊成了趙吉祥,左手邊坐了宋安辰。
  
  這一上坐,一生就不大自然了。她眼神一直不敢往旁邊瞟,她剛進包廂的時候就跟他對視過了,脫去制服,拿下金絲眼鏡,穿上T恤,儼然一副陽光的鄰家大男孩的樣子,彷彿回到高中時他的清爽模樣。

  一生較為侷促,她眼神不淡定地看向左邊的趙吉祥,只見趙吉祥與小桌子正在大眼瞪小眼,還在鬧彆扭。趙吉祥突然噌地站了起來,到點歌台上去點歌了,小桌子的目光從未從她身上移開,也不知想了什麼,也跟著站了起來,一把拉起正在點歌的趙吉祥,「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放開。」

  但小桌子使了蠻勁,不理會趙吉祥的掙扎,把她帶到外面。

  一生一路看著全過程,眨巴眼,她想這其中好似有什麼貓膩。她正這麼認為著,一位高音護士唱完一首歌,可接下來的這首歌居然沒人接下去了。

  一生看下屏幕,也愣了一愣,是一首《如果愛下去》。

  「這是誰點的?」有點胖的柳曉問道。

  「應該是趙吉祥剛才點的。」

  「那現在誰來唱?」
  
  「過了吧。」
  
  「過什麼?這首歌好聽。」

  這首歌是一生曾經瘋狂學的歌,那似乎有一種共鳴,所以她喜歡這首歌。她笑道:「我來唱吧。」柳曉聽到一直不說話的一生居然要唱這歌,頓時熱情地遞給她麥克,「記得傷感點哈,」然後率先鼓掌,「來來,聽聽一生大美女的歌。」
  
  頓時整個包廂都鼓起掌,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傻笑。目光觸到宋安辰那雙幽深至極,星眸探究的目光之時,她心漏了一拍,她深呼吸一口,開始跟著旋律一起唱了起來。

  「街頭那一對和我們好像

  這城市華燈初上多兩個人悲劇散場

  放開擁抱就各奔一方

  看著他們我就濕了眼眶

  不回頭兩個方向流著淚的破碎臉龐

  彷彿我們昨天又重放

  很久以前如果我們愛下去會怎樣

  最後一次相信地久天長

  曾在你溫暖手掌不需要想像

  以後我漫長的孤單流浪

  很久以前如果我們愛下去會怎樣

  毫無疑問愛情當作信仰

  可是生活已經是另一番模樣

  我希望永遠學不會堅強

  ……」

  她每當唱這首歌的時候,總會動用她所剩無幾的感情。她緊緊握著麥克,眼神專注地看向屏幕,那雙盈盈帶淚去又執拗的眼神,彷彿在講述關於自己的故事,周圍都靜靜地凝聽著,為她的專注,還為她唱這首歌動的情。
 
  宋安辰一直半倚靠地坐在她旁邊,他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海洋氣息,那是她最愛的香水味,淡而清香。帶著海闊天空的豁達。她曾經說過,想做一條魚,遊遍整個海洋,帶著滿身的潮氣還有一起變老的老伴告訴自己的子孫曾經的漫遊往事,還有與老伴的浪漫故事。
  
  很久以前,如果他們愛下去會怎樣?

  當她一曲唱完後,在場的人都起哄,連連拍掌。一生只是傻傻地笑,她知道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這首歌就是唱給他的,是送給他,她最後的紀念。

  接著又是別人的一曲,一生依舊筆直身子裝著很認真聽。突然,她身側的那人站了起來,走了出去,把一生唬了一下。

  那名唱歌的小護士也因宋安辰的突然離席不再唱了。

  一生這才回頭看他剛才坐的位置,心忽然沉了下去。

  途中再唱了三首歌,趙吉祥和小桌子還沒回來,宋安辰也沒回來。一生也想上廁所了。她也跟著也出了包廂,剛拐個彎,卻在拐彎處遇見正在靠牆吸煙的宋安辰,他揚起頭朝著空中吐納,那一圈混著煙草的煙氤氳成一團,好似解不開的憂愁,他整個背後貼著牆,仰天對天花板發呆,英挺俊秀的側臉帶著一股憂傷,那樣深不見底。

  一生本想退後不去打擾他,不想剛好碰到身後裝飾的盆栽,發出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宋安辰聽見的聲音。

  當她小心翼翼擺放好搖擺不定的盆栽再抬眼的時候,宋安辰的身子已經轉向她,極其複雜地看著她,那眼神中好似有一股疲憊。

  「我……我想上洗手間來著,」她四處張望,「好像找不到了,呵呵……」她有些混亂,不太淡定。
 
  宋安辰卻不動,依舊用一雙讓一生渾身發毛的眼神看著她。

  「我回去看看。」一生往身後指了指,立馬轉身想逃之夭夭。

  「葉一生。」宋安辰終於開口了。

  一生立即頓足,欲哭無淚,痛恨自己幹什麼要想上廁所。身後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也吊得越來越緊,差點讓她全身凝固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丟給宋安辰一個超大的笑容,「什麼事?宋弟弟?」

  宋安辰卻伸出手拉住她的一隻手把她往裡帶,壓到牆上,圈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無處遁形。一生還來不及吃驚,宋安辰已經捧住她的雙頰狠狠吻了下去。

  她倏然瞪大眼,由於太吃驚,微微張起嘴,卻被他乘虛而入,直搗唇舌之間。他溫柔的摩挲,輾轉流連,輕柔吮吸,卻一邊奈心地等待她的反應。
 
  「乖,呼吸一下。」宋安辰誘哄地一步步引導她。一生眨巴眼,居然照做地呼吸一下。宋安辰那雙黝黑如墨的眼眸帶著一種笑意,再次覆上她的。貝齒縈繞間充斥著淡淡的煙草味,他的手也轉移陣地,撫上她的背,隔著一件單薄的T恤,一生也能感覺他的灼熱。她輕顫著,無法阻止他,抑或者她也渴望著他。

  終於,他離開她的唇,他目光未離她那略有紅腫的嘴,他道:「你去洗手間吧,直接往前走就是。」
  
  「額……」一生立即囧了。

  宋安辰調笑道:「這是問路費。」說著他就舉步朝回去的路走了。

  留在原地的一生徹底傻住,她立即轉身,朝著宋安辰的背影狂踹,吃她豆腐還這麼理所當然,靠。

  突然,宋安辰轉身。一生立即收起暴動的身姿,一派淑女的對宋安辰傻笑。

  「葉一生,你的吻技還是那麼生澀。」宋安辰立即展現一張迷人的微笑,再次轉身回去。

  「……」一生咬牙切齒,狠狠轉身去洗手間準備漱漱口。

  當她進了洗手間,見到水池旁趙吉祥正在畫口紅,那鮮艷欲滴的嘴唇啊,腫了。

  「你嘴怎麼腫了?」一生走過去,捧著她的臉問。
 
  「你的嘴也腫了。」趙吉祥也捧著她的臉問。

  兩人此時雙雙紅了臉。

  PS:宋安辰是屬於腫瘤外科醫生,就是專門動手術切除癌組織的那種,那種化療放療不是的職業範圍內,而且言珩也是這種屬性。腫瘤科有內科和外科的,再次說明一下。但大部分腫瘤屬於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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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12:59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25 02:52 PM 編輯

chapter.7

  事後,某一日一生與趙吉祥同時值班的晚上。

  趙吉祥一直追問吻一生的那個神秘男人是誰,然一生卻不回答。她一直避免自己糾結這事,宋安辰已不是第一次惡作劇她,她初三那年中考發榜考進了與宋安辰同一所重點高中,兩家相約一起去歌廳唱歌歡樂,唱著正酣之時,宋安辰說要送她禮物叫她出來,那時她滿懷興奮的興趣出去,卻不想這禮物是纏綿的吻……也就那次,她沒初吻了。

  前車之鑒,她想這次純屬也是他的惡作劇。倒是趙吉祥與小桌子的事,一生很好奇。趙吉祥也不避諱自己與小桌子的故事,娓娓道來。他們大學一年就在一起了,因趙吉祥神經粗條,跟其他男生玩沒分寸,總惹得小桌子吃飛醋。而小桌子和宋安辰是好哥們,宋安辰又是惹出遍地桃花,卻片葉不沾衣的逍遙主,環繞他身邊的女人都想接近他卻又接近不了,於是總是藉著與小桌子套近乎來接近宋安辰。自然在趙吉祥眼裡看得很不舒服,那麼多女生包圍自己的男朋友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無法接受,所以她乾脆利落地提出分手。

  小桌子則認為她是移情別戀,便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兩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可不想,大學畢業,兩人居然在同一醫院實習,還是同一科。本想繼續當陌生人,可惜兩人彼此心裡還有著彼此無法割捨也知道以前是誤會,但彆扭的兩人還是無法讓步。直到小桌子偶爾撞到趙吉祥與一個男人逛商場,安奈不住,終於爆發了。後來才知是誤會一場,那個男人是她表哥,陪她表哥買禮物送給她舅媽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已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一生聽趙吉祥這故事,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看不出你這麼專情啊,談戀愛才一年,卻念念不忘四年。」

  趙吉祥不以為然,「四年算什麼?有的人還一直執著自己第一個異性伴侶。一生,有些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一輩子只認一個人。」

  一生身子抖了一抖,不甚自在地笑了一笑。趙吉祥本來還想大發其談,卻被一陣鈴聲干擾。一生笑道,「是你管的區域,去163病房看看,有按鈴呢。」

  吉祥一臉掃興地站了起來,走出值班室。

  四下無人,一生原本閃爍的眼,一下子低垂看不見眼眸裡的情愫。有些人一輩子只認一個人,她這輩子也許是完了。她歎息一聲,隨手沖抽屜裡拿出一本《醫療保健》翻了翻。她一手拄著腦袋,一手翻書,而且翻書的頻率極快,完全是走馬觀花型。

  突然,又一陣鈴聲響起,她抬眼一看,還是趙吉祥的區域,可趙吉祥還沒回來,自然是她去了。

  走到G31病房,這是一件單獨病房,簡稱高級病房。一生敲了敲門,也沒有人開門。她一怔,許不是病況加重?她自己嚇自己的推開門,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十七八歲的模樣,頭綁紗布,邊吃爆米花,邊翹著二郎腿在床上抖啊抖,手捧一本雜誌,正怡然自得又津津有味。這樣子儼然是某二流子樣的痞子小男孩。這哪像有難受需要求助的樣子?一生有些微怒,「先生,開玩笑也不是你這麼開玩笑的。」
  
  那個全神貫注的男人終於挪開眼睛朝她睥睨地看一眼,略有吃驚地道:「呀,真有護士來?」

  一生極力平穩自己的情緒,她道:「你剛才按了鈴。」

  「我只是無聊,隨手按一按。沒想到能隨叫隨到啊,這間醫院的服務態度不錯。」他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正襟坐在床沿上,「護士姐姐,我好無聊啊,你來陪我聊天。」

  「既然你沒事,你就走了。」她懶得理會這樣無聊的病人。她剛想轉身,那男孩突然在床上打滾,大叫:「好痛啊,我好痛啊。」
 
  一生頓住身形,極力咬牙切齒,不甚情願地轉身走向床邊,瞪著一副牛眼看著這個搗蛋鬼,「你哪痛了?」

  「這裡痛。」他指著心臟,「我心好痛啊,護士姐姐不理我。」

  一生一臉奸笑,半瞇著眼,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臉頰,然後往死裡捏他的臉。男孩被一生這般突然襲擊,直嗷嗷地叫疼。

  「記住了,護士姐姐只照顧身體不舒服的病人,不是無聊的病人。」說完,一生甩頭出去,頭也不回。留下錯愕傻乎乎的男孩捧著自己被拍的臉,癡呆著。

  一生回到值班室,見到值班室多了一人。趙吉祥正坐在小桌子的大腿上,削蘋果。一生這下不知是進還是退,躊躇不前,咬咬牙,還是大方地走了進去。
 
  「嗨,小桌子。」一生平常般的打招呼,小桌子愣了一愣來人。

  「一生,你去哪了?剛才你那個區響了好幾個呢,宋醫生說你來了就趕緊過去。」趙吉祥恍若無人,繼續剝自己的水果,還很體貼地塞給小桌子吃。

  「為什麼你不去?」
 
  「宋醫生對我沒興趣,指名道姓說要你過去。」趙吉祥吸吸鼻子,一臉難過的樣子。
 
  小桌子暗地裡捏了捏她的手臂,咬牙切齒地道:「想去就去啊,我一定撮合你。」

  「我心裡只有你,寶貝,來來,吃桃子。」趙吉祥圈住他的脖子,甜膩膩地撒嬌起來,小桌子一副很受用的嘟嘟嘴巴吃她送來的水果。一生見他們兩人如此肉麻,身子不禁抖了一抖,一身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到達37病房時,在門口立了一會兒,透過門看見一身白大褂在做體檢。她怎麼這麼衰啊,值班也值到一起了。她咬緊牙關,輕輕敲開了,走了進去。正好宋安辰轉身看向她,吩咐的口氣對她道:「你去拿血壓器。」

  一生點頭,立即退了出去。果然,他完全不把前幾天那件「強吻」事件當做一回事,她還介意什麼?一生自打腦袋,都怪她想太多。
  
  一生被宋安辰差遣來差遣去,不是拿血壓器,就是病例,然後又是體溫計等等,其實一生方可全面齊全拿著,因為這是檢查身體必須用的醫療物品,可惜她心不在焉,沒進入狀態,當宋安辰終於被他指揮一件她幹一件這種形式不耐煩之時,他終於蹙眉並且嚴詞批駁,「你培訓過護理,難道你不知道作為一位護士是協助醫生而不是給醫生添麻煩的嗎?」
 
  她咬了咬牙,怒瞪他,「不好意思,我沒你那麼優秀。」
 
  宋安辰深吸一口氣,不再搭理她,繼續為病人做檢查。一生也懶得站在這裡惹人嫌。她立即轉身就出去回到值班室門口,正見趙吉祥與小桌子在玩親親。她又退了出門口,不想打擾他們。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來回在走廊,直到碰到就診完的宋安辰,兩人對視一會兒,一生便想直接無視掉,直接走人。

  但是,有人不從她的願,擦肩而過之時,被他拽住了手臂。

  「葉一生,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宋安辰擺出他清雋的臉,居然還向她展示他招牌式的微笑。

  一生輕鬆掙扎,便掙脫了,顯然他也沒有死拽不放的打算。一生也微笑回應,「哪裡,宋醫生乃精英,崇拜還來不及,怎會有意見?」
 
  「是這樣嗎?」他細長的丹鳳眼瞇成一條縫,促狹地將她望著,「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不加思考,當即反對。

  「你不是對我沒意見嗎?」他依舊在笑。

  在他的理解中,沒意見就是可以送她回家?一生一時也不知怎麼說了。她要是再拒絕,他一定會堅持說她對他有意見;她要是答應,她又不情願。她「唔」了半天,最後才勉強答應,「那麻煩宋醫生了。」

  「不麻煩。」宋安辰輕笑準備離開,忽又想到什麼,「貌似我與你的值班時間是一樣的,以後我都送你回去吧。看在你叫我這麼多年『宋弟弟』的份上。」
 
  「……」這是什麼邏輯?

  「難道你不知道嗎?安排表裡,我們值班的時間一樣。」他一臉燦爛地對她笑。

  「……」她此時真想死,怎麼那麼巧?

  「好了,你繼續值班吧。」他直徑走掉了。留下傻站的一生,她此刻完全覺得她叫這麼多年的「宋弟弟」已經讓她招架不住了。

  她在走廊踱步了些時間,她想他們倆的纏綿之吻應該吻完了吧?她回到值班室,就見裡面只剩下趙吉祥一人。趙吉祥似乎等一生很久了,她一見到剛進門的一生,連忙招手喚她道:「你手機響了很久了。」一生愣了一愣,從抽屜裡拿出手機,查看下未接來電,是她師兄的。

  她發了條短信,「師兄找我有什麼事?」

  發完短信以後,一生在思忖該換個號碼了,一直是外地號,打個電話都捨不得。
 
  過了一會兒,短信來了。

  「聽說你今天值班,要我去接你不?」

  一生回,「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師兄你忙你自己的吧。」
  
  短信又來,「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
 
  一生就不回短信了。她重新把手機放在抽屜裡,百無聊賴地又開始翻起那本厚實的《醫療保健》。坐在她一旁的趙吉祥伸出脖子,一臉好奇地問,「一生,我很想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

  「嗯?我顯然是沒男朋友型的。」

  「嘻嘻。」趙吉祥突然奸笑起來。一生不大自在地挪離她,「趙吉祥,你想幹什麼?」

  「一生啊,我們都25歲了吧。」趙吉祥又湊近她,甚至擠進她的屁股勢力範圍內,與她同一張椅子,勾肩搭背道:「這年齡是不等人的,在大多數人的理論中,我們屬於初級剩客,我們還有勇氣繼續為尋找男人而奮鬥,故而稱為『剩鬥士』。」

  一生瞇起眼睛,「你到底想說什麼。」

  「明天星期天,帶你去相親。」趙吉祥快刀斬亂麻地說。
 
  「什麼?相親?我才不去。」一生瞪大眼,連忙撇頭,不去搭理趙吉祥。
 
  趙吉祥依舊粘了上來,拽著一生的胳膊晃了又晃,「去嘛,去嘛,就算陪我去啦。」

  「耶?你不是有小桌子了嗎?怎麼還去相親?」

  「我老媽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她幫我找了個相親對像叫我明天去,母命難為啊!」趙吉祥開始裝可憐了。

  一生望天許久,「如果是陪你的話,那還可以考慮。」
 
  「哎呀,一生最好了,mua~」趙吉祥也高興起來,直接在一生臉上落下一個kiss。
  
  「一臉口水。」一生趕緊為自己擦了擦臉,推搡她離開她屁股的勢力範圍,好讓她重新霸佔整張椅子,把屁股全收納住。

  趙吉祥無怨無悔地走開,還向一生拋個媚眼。一生撲哧笑著,又開始無聊翻閱《醫療保健》,但她的心思突然轉到趙吉祥所說關於剩女的事。她今年25歲,正式進入剩女的行列。以她現在的狀態,她怎麼能放開心去找男朋友?她犯愁了,她煩惱地揪頭髮。哎,她就一個杯具。

  ***
 
  到了輪班時間,下一班護士替換了一生和趙吉祥。趙吉祥自然由她的護花使者帶走了,一生目送親親我我的倆人,扁扁嘴,有些空蕩蕩地走出醫院。她踢著步子,低著頭,看似相當的落魄。突然,身後有車在鳴喇叭,她條件反射地讓了道,順道看了下車。
  
  呀,車牌號五個8!這不是那輛她第一次上班濺她一身的賓利車嗎?這輛車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窗玻璃放了下來,宋安辰對她道:「上車。」

  這時一生才記得送她回家的事。她遲疑了一下,打開後座,鑽了進去。賓利車一會兒開了出去。在那輛賓利車的後面停了一輛奧迪Q7,裡面的男人目光一直看著前方,最後他牽出一抹自嘲的微笑,隨手抄起一隻煙,極其深沉地抽了起來,大口的吸進去,卻吐納的很少,這種吸到肺裡的抽法是極傷肺的,一般他抽煙只是意思抽抽,吸多少,吐多少。也許他等了一個晚上,有些不順心吧。抽完一支煙,他掐滅煙頭,也發動了車子。
  
  ***
  
  在賓利車裡,一生一直把頭朝向車外,雖然外面沒什麼好看的。宋安辰通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肚子餓嗎?」
 
  「不餓。」她怔了一怔,看著他的後腦勺道。

  宋安辰許久沒再說話,沉吟了半天,才道:「你家在哪?」
 
  「花園小區。」

  「離我住的地方很近。」
 
  她當然知道,她對著他的後腦勺白了一眼,這輛喝了紅牛的彪悍賓利和一位喝三鹿奶粉長大的不良駕駛員是濺她一身的罪魁禍首,她能不記得嗎?

  車開到花園小區的停車場,一生連忙道謝,「謝啦,宋弟弟。」本想開門出去,不想宋安辰先於她出來,還很紳士的為她開了車門。

  她坐在車上抬眼看向他,不甚理解。的

  「怎麼?捨不得出來?可是想去宋弟弟家住上一晚?」他又用他細長的丹鳳眼在笑,笑得一生渾身發抖。她最怕這樣的笑容,毛骨悚然。
 
  兩人保持緘默,一前一後地走。直到到了一生家的樓下,一生囁嚅地道:「我到了,謝謝。」
 
  宋安辰道:「我餓了。」
 
  他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到了她家樓下,這意思顯而易見。一生咬咬牙,「那麼去我家做點吃的吧。」
  
  「好。」他笑道。
  
  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吧。一生在心裡狠狠鄙視了他一番。



chapter.8

  一生的房子是典型的單身公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當一生開門讓宋安辰進來以後,宋安辰便開始打量她的房子,他不是刻意的去打量而是眼光隨意地掃了掃。一生請他坐在沙發上,略有些踟躕,「你坐坐,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她轉身朝著廚房走去,宋安辰目送她,眼神中帶著奇特的韻味,似笑非笑。
  
  一生打開冰箱,先翻了下冷藏室有沒有什麼蔬菜,結果發現除了幾個西紅柿、乾癟掉的幾段小蔥和一排雞蛋還有幾瓶碳酸飲料什麼都沒有。她暗叫不好,連忙打開冷凍室,結果比冷藏室更慘,只剩下幾個冷凍的雞翅。她心想,就這麼點東西,她都不知道做什麼了。她關上冰箱,不好意思地走向宋安辰,「那個,我們到外面吃吧,家裡沒什麼東西。」

  宋安辰問:「你在家都不儲備什麼糧食嗎?」
 
  她不是不儲備糧食,而是覺得沒必要,上班在醫院吃,晚上要是餓了泡個方便面就好了,當然,她不可能用儲藏室裡的方便面來招待他。

  宋安辰見她不回答,蹙了蹙眉頭,朝著廚房走去。一生很乖巧地讓出道來,任由他去了。反正沒什麼東西,看了也是白看。
  
  可她忘記他是宋安辰了,那個在高中幾乎被公認獨一無二的全能王子。他檢查了一下冰箱裡所剩無幾的東西,利索地拿出一瓶可樂、小蔥,還有冷凍的幾個雞翅。他先去燒了一壺水,煮好飯,然後繫上圍裙在廚房裡翻出姜,非常嫻熟切成薑片,切好蔥花,洗淨雞翅,在雞翅上用刀劃兩道口子。一切前序做好,他開始點爐子,倒入油,放入白糖炒化,將雞翅順鍋沿滑入滾燙的油中,稍微炸一下待外皮泛黃,再倒入可樂、醬油、大料、蔥段、薑片,大火燒開後轉小火燉至湯汁差不多收乾就做好了一道菜。
 
  一生看著他忙活的背影,有些愣愣的。他繫著圍裙的樣子有著居家的溫暖,那英挺的側臉認真而專注的樣子更添上一份親近,一生不知為何,看著竟然鼻子酸了起來。這樣的男人啊……

  宋安辰又從冰箱裡拿出西紅柿和幾個雞蛋,做了一大碗西紅柿打蛋湯,當把能做的都做好後,宋安辰便把菜端了出去,對著一生道:「你去盛飯。」

  「哦。」一生趕緊去盛了兩碗飯,端到桌子上,遞給他一碗,兩人便無聲無息地開始吃了起來。一生偶爾抬眼偷看向一臉淡定吃飯的宋安辰,看完一眼,立馬烏龜地縮起頭開始吃自己的。

  一生其實是喜素的人,她可以發誓,可這餐飯,她吃了四分之三的雞翅,總共也就四隻。當她看到盤子裡她吐出的雞骨頭,她真是羞愧不已。

  宋安辰擦擦嘴,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也知她揣著什麼想法,輕描淡寫地道:「謝謝你這麼捧我的場。」
 
  一生嘴巴抽了抽,欲哭無淚啊,她這張饞嘴。宋安辰站起來,準備開始收碗筷,一生一激靈,連忙制止,「我來我來,你沙發上去看會兒電視吧。」
  
  宋安辰似乎沒料到一生會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笑顏燦然,「好。」

  有什麼好高興?一生不大理解。但當她看向牆上的掛鐘之時,她炸毛了。此時已經早晨6點半,她忘記她值夜班是到凌晨五點。
 
  見宋安辰果真老老實實坐在沙發開電視看,一生瞇了瞇眼,他難道不困?一想到這,她倒自己打了哈欠。她甩了甩頭,制止自己犯困,她要清醒清醒。
  
  可她一邊洗碗一邊犯困,到最後眼睛都睜不開。她給打了一巴掌,稍微清醒了點。她重重大了哈欠,給宋安辰倒了一杯水,剛送到客廳的時候,她有些怔。
 
  他睡著了,微微側著頭,下頷略低,好似很疲憊的樣子。一生輕輕放下杯子,坐在他旁邊打量他,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摸一摸這個男人。長而黑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曾說最完美的鼻子在輕輕呼吸,還有那性感的柔唇,她手還未碰觸到,一隻手直接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

  當四目相對之時……

  一生整個人臊紅了臉,她想去掙開那隻手,然而他卻不放。她著急解釋,「我剛才看見臉上有一隻蚊子,剛想幫你拍死呢?」

  「你拍得很溫柔。」宋安辰瞇起他細長的丹鳳眼,怎麼看都像是在笑裡藏刀。

  她打哈哈地道:「當然,我一直很溫柔。」她自我乾笑一番,可只有她笑,她就覺得無趣,便不笑了。

  兩人再次四目相對,一生只覺著自己要暈厥過去,她實在太尷尬了,都是自己這雙犯賤的手,幹什麼去揩油啊?這下被人抓個正著,她丟臉可以到太平洋去了。
 
  他一點朝她逼近,她節節退後,形式一下變成,女躺在下面,男壓在上面……

  他雙手支起身子,身下就是嚇得臉色泛白的一生。兩人靜靜僵持了好一會兒。
 
  一生都能感覺到他呼吸的吐納溫度。他一雙高深莫測似有情又打趣的眼眸含笑地對望著她,身子一點點俯下去。她眼見他漸漸逼近,卻無處退縮,狠狠閉上眼睛倒有視死如歸的表情。可她等了許久也沒發生她想到要發生的事,她微微張開眼,只見宋安辰心情大好的在看左手上的勞力士手錶。

  一生略微不懂他在看什麼。只聞他含笑地寵溺道:「快七點了。」
 
  一生不明所以。他重新直起身子,離開對她的壓迫,他整理好自己的衣容,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一生有些遲鈍地點頭,「拜拜。」

  宋安辰只是簡單一笑,朝門口走去,一生跟在他身後,緩緩地。

  當他徹底消失在她眼前,她還沒緩過神來。好不容易回想到自己的窘樣,她煩躁地揪頭髮,宋安辰肯定打心底鄙視她了。她捏了捏額角,剛才那麼一折騰,她一點睏意都沒有了,可下午還要陪趙吉祥去相親,不休息不行啊。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去沖個涼,然後倒床睡覺。
  
  回到停車場的宋安辰遲遲未開車回去,他一直呆坐在車上,眼眸深沉,他似在思考一件事,那麼專注。他扶起額,臉上莫名帶著一股憂鬱。

  他掏出手機,打開多媒體文檔,那裡面只有兩張照片,而這兩張照片皆是合影。一張是她清爽的短髮,穿著水藍色TeenieWeenie帶帽長衫,雙手自後抱住他,笑靨如花,他卻不苟言笑。她曾經抱怨他不願意與她照相,其實不是,那是他們第一次做親暱狀,他只是害羞而已。

  光標停留在第二張照片時,他遲遲未點開,只是略有所思地看著目錄的那個模糊不清的照片,模凌兩可辨認出只是個合影,而他就看這樣的合影許久,目光略有些渙散。終於他關上手機,發動車子,車身發出「呲呲」的聲響一如他煩躁的心,翩然離開花園小區。
  
  ***

  一生是被手機暴動的鈴聲給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摸索到手機,見是趙吉祥的來電,瞬間清醒,飛速地蹦躂起來,接了電話。

  「葉一生小姐,請問你在哪?」

  「家。」她知道她完了。
  
  「你知道我們約定時間是幾點,現在又是幾點不?」
 
  她拿開手機看了看,驚悚起來,約定時間是三點,現在正好是三點。這個趙吉祥,實在是食肉女啊。一生輕聲咳嗽,「我會以光的速度飛到你的身邊。」

  「come on!」趙吉祥立馬彪出一句英語,那嗓門,一生直接遠離手機,讓她先吼一吼。

  準確到達約定的咖啡館時間是下午三點四十六分鐘。這已是一生最快的速度了,此咖啡館離一生家雖不遠,就是上次言珩帶她來吃飯的餐館對面,但她至少要整整儀容什麼的,時間便耽擱了一會兒。
  
  趙吉祥差不多要暴躁了,她見一生急忙趕來,便指著咖啡屋,「那個對象都等了好一會兒了,形象全被你毀了。」

  一生扁扁嘴,「你先去又沒關係。」

  趙吉祥不理會她,直接拉她進去。當到了一座靠落地窗的位子上,一生見到趙吉祥要相親的對象之時,她差不點當場噴了。地中海髮型,球狀圓鼓鼓肚子,還有那一張一合的膘肥大嘴,一臉笑瞇瞇地向他們打招呼,如此創意的人,實在是……

  兩人當場是有些傻的,還是趙吉祥先反應過來,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推搡著一生坐下。

  兩人剛坐穩,那個性先生笑道:「哪位是趙吉祥小姐?」

  「她!」趙吉祥率先把手指向一生,一生愣了一愣,怒瞪趙吉祥,只見趙吉祥一臉悲憫動人的表情,好似在說,你要是不充當一下,我立即死給你看。

  一生放大鼻孔,一副「你趕緊死去」的樣子。
 
  「我可以叫你吉祥小姐嗎?」個性先生和悅地對一生笑了笑,那枯黃的牙齒讓一生渾身發毛,她想,這位個性先生不喜刷牙。

  「可以,你叫我祥祥或者吉祥妹妹都行。」一生甜滋滋地道。既然讓她扛,她就把趙吉祥的名聲搞臭,搞得她無顏見江東父老。趙吉祥聽一生如此一說,差點吐血,悶哼一聲,拍拍胸脯。

  「呀,祥祥妹妹實在是可愛。你也可以叫我小力哥哥。」
 
  兩人齊體悶哼,內傷嚴重。

  小力哥哥似乎對一生印象不錯,完全忽略她遲到,「不瞞你說,我是一名暴發戶,這幾年養些鱷龜賺了幾千萬,我媽媽覺得我三十多歲了,該找個媳婦生孩子。」
 
  瞧他這話說的,把女人當什麼?當生育工具?一生對著趙吉祥咬耳朵,「你媽媽怎麼介紹這麼個人認識你啊!」

  趙吉祥繼續對她咬耳朵,「我媽媽愛吃鱷龜肉,就這麼認識了。」

  一生一臉黑線,這都是什麼邏輯?她對趙吉祥再咬耳朵,「我可以不可以快刀斬亂麻?」

  「隨便。儘管殺個片甲不留。」

  小力哥哥癡笑望著兩人,在他認為,他們是在認可他,更或者說兩個都看上他這個千萬富翁?他更是大喜了。一生端正身子,對小力哥哥說:「不好意思,小力哥哥,我其實有男朋友了。」

  「啥?」小力哥哥張著嘴,受到了驚嚇。一生見他這麼驚恐的表情非常受傷,雖她不是傾國傾城,但好歹也算是可人模樣吧,就這麼認準她沒人要?

  「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給他電話。」一生對於他的藐視極其不爽。小力哥哥拱著鼻子,「我倒要看看祥祥妹妹的男朋友長得如何?」

  一生的自尊實在是被踐踏了,她本想找他師兄幫忙的,可她手機撥過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小力哥哥見她打了幾次都沒人接聽,無不諷刺道:「其實祥祥妹妹看不上我可以直接說,不用搞這麼多花樣,我知道你們做護士的眼光也開始高起來了,以前不過是掛著醫院的招牌的保姆,現在保姆學歷也升級了,自然要求也高了。」
 
  趙吉祥忍不住這個極品男人的尖酸刻薄,差不點站起來直接開始罵街。一生按住她,對她使個眼神。他們是文明人,不跟這種人計較。她依舊面不改色對小力哥哥道:「我再打個試試看。」

  她這次選了宋安辰的號碼,他的號沒嘟幾下便接通了,「喂?」

  「老公,你過來一趟,我在天湖街道南丁斯咖啡廳裡等你。」一生嬌滴滴地對著電話那頭的宋安辰道。她為了做全,還故意對小力哥哥做出害羞狀。

  電話那頭好一陣沉默,「葉一生你搞什麼?」

  「老公,人家想你了嘛。」

  「是嗎?」那頭傳來涼颼颼地反問,一生不禁打個冷顫,表面上卻依舊撒嬌,甜死人不償命地道:「死相,你明明知道你是人家的心肝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感覺我快一日不見如隔千年,心肝,我有幾千年沒有見到你了,好想你!乖,來嘛,mua~」

  她說完立即掛掉電話,她都無法想像宋安辰聽了她這一番話是怎樣的暴躁了。她突然有一陣不好的預感,以宋安辰的性格,要麼不來,把她當神經病,要麼來了,會比她更神經病。

  她這真是病急亂投醫,怕死瞎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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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01 AM

chapter.9

  時間過了十分鐘,可在一生心中,像是過了十年,她果然是「一日不見如隔千年」,眼見那小力哥哥笑得愈發得意,一生底氣越來越不足了。

  又過了十分鐘,敢情宋安辰是不打算來了。他家離這裡開車不到五分鐘,步行也不過十五分鐘,可都二十分鐘了,還沒見到他的人影,於是總結出,宋安辰以為她發神經病,直接無視。

  一生氣餒了。趙吉祥也急,她一直盼著一生帶出她的緋聞男友來,可半天那門口硬是不來一些年輕有為又帥氣的男人,好不容易盼來一位,卻不朝她們這邊的。趙吉祥實在忍不住,對一生咬耳朵道:「你到底找誰來的啊?」
  
  「額,是個帥哥。」一生對於這帥哥已經絕望了,不提宋安辰的名字也罷,也免去了趙吉祥以後的八卦。

  可就在這時,她遠遠地看著宋安辰在她正前方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下車,手裡提著一些東西。他也看見了她,朝他燦然一笑,一生嚥了嚥口水,心下覺得此時要驗證一句,他來了,比她更神經病的人來了。

  他沒直接走門,而是走到一窗之閣的外面,定了一定。趙吉祥盯著來人,「0」起嘴巴拍拍一生,一生皮笑肉不笑道:「我老公來了。」

  小力哥哥也朝旁邊一看,見是玉樹臨風,衣著整潔,長相頗好的男子站在旁邊對一生眨巴眼,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個對手,小力哥哥壓力很大,扛不住。
 
  宋安辰進來後,有禮貌地對小力哥哥和趙吉祥笑了笑,然後直接坐在一生旁邊,對一生面無表情道,「接你電話的時候我在買東西,你也不挑個好時間。」

  「對……對不起。」她以為上了一夜的班,以他的習性,應該還在睡覺嘛。

  宋安辰也未多說什麼,遞給她一塑料袋,「拿回家,這次總夠用。」
  
  只見對面的小力哥哥瞟了一眼那袋子,臉頓時綠了。趙吉祥也順道瞄了過去,嘴巴又呈了「0」狀。一生不明所以地看著依舊風輕雲淡的宋安辰,他正很禮貌地問小力哥哥,「不知先生用你什麼牌子的?」

  此時一生打開這個比較透明的塑料袋,當琳琅滿目各式牌子的避孕套出現在她眼前之時,她立即石化掉了。趙吉祥戳戳一生的手臂,「你們這麼能用?」

  一生不說話,小力哥哥聽趙吉祥這麼一說,原本微綠的臉變成了墨綠色。

  「額,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小力哥哥倉皇站了起來,膝蓋甚至還磕到桌沿邊上,發出的聲音可見是磕得比較嚴重的,但小力哥哥連揉都不揉,直接走人。的3b8a614226a9

  對面一下子沒了人,趙吉祥安奈不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宋安辰卻笑道:「你喜歡用什麼牌子?」

  趙吉祥頓時紅透了臉,「我……我……」她囁嚅地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用發怒來回答:「宋安辰!」
 
  宋安辰眉毛一挑,「這裡很多牌子,你隨意挑。」

  趙吉祥扛不住了,幾乎要抓狂起來。她霍地站起來,「我找我家小桌子去,不礙你眼了總行吧。」趙吉祥說罷便要離開,一生趕緊拉住,「吉祥。」
 
  「好好跟你老公親熱啦,我不當電燈泡。」
 
  「不是你……」
 
  「慢走不送。」宋安辰卻雙手抱胸,一副悠閒自得地搶先於一生說道。
 
  趙吉祥扁扁嘴,吸吸鼻子,撇開一生的手,極其悲痛做作的樣子望著一生,「我終於知道你怎麼這麼瘦了,辣手摧花啊。哎!「還搖搖頭地離去。
 
  一生想追出去,卻被宋安辰拉住了。

  「都跑了,難道要我買單?」宋安辰挑了挑眉毛。一生真是恨不得掐死他,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宋安辰的個性,整死人連個眉都不皺一下。

  她一屁股坐回原位,把那一塑料袋的避孕套塞回給他,「還你。」
 
  「送出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你留著用吧。」

  「……」一生氣得只有硬塞回去,「你自己用。」

  宋安辰也不推脫了,便放在一邊,撲哧一笑,「我本來就得用的。」
 
  一生幾乎癱瘓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明明知道給宋安辰打這個電話,她會死得很慘。可她萬萬沒想過,他會這麼絕!
  
  「今天怎麼想到要相親了?怕自己嫁不出去?」宋安辰似笑非笑轉頭看她。
 
  「你怎麼知道我是相親?」
  
  「突然給我打這樣的電話,我不認為是表白。以你個性又不會給我開這樣的玩笑。」

  「你邏輯思維真好。」一生沒好氣的樣子。

  宋安辰輕笑,招來服侍生,要了一杯牙買加純藍山咖啡,還順道問一生,「你要喝什麼?」

  他還專挑極品喝。一生有些不平道:「再來一杯牙買加純藍山咖啡。」
 
  待服侍生走後,宋安辰淡淡一笑,「這種咖啡的咖啡因很低,挺健康的。只可惜全市只有這一家賣純藍山,而這家一天只賣五杯純藍山,一杯八百。在國內,很難喝到這種純咖啡,這種咖啡被一些發達國家壟斷了,其中百分之90%賣給了日本。這家店的老闆就是日本人,賣純藍山賺點店的名氣。」

  一杯咖啡八百,兩杯一千六,她真想倒地不起,她壓根就不知純藍山這麼貴。她口袋裡不足兩百塊!她道:「你付錢。」

  「嗯,我付。」他失聲笑了笑,「葉一生,你說是你先嫁人還是我先結婚?」
 
  一生略有一怔,不想他會問。他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抑或者她不敢去想,她不自然又無措地說,「提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今天這件事,突然讓我想起我們都老大不小了。」

  「你……你想找女朋友?」她略有不自在地問。

  「爸爸提過。」

  一生突然難受起來,可她根本就沒資格難受,她只能勉強自己笑,一副「我很開心」的樣子,「挺好的,找個吧。」

  這時服侍生端來兩杯藍山咖啡,一生直接端起咖啡想一飲而盡,完全忽略這是虹吸壺剛沖煮出來的,她齜牙咧嘴地湯了滿嘴,眼淚吧嗒吧嗒地直掉,她趕緊擦擦眼淚,笑道:「好燙哦。」

  宋安辰不再說話,靜靜地喝著這杯咖啡,沉吟許久,他才道:「葉一生,你為什麼要回來?又不斷地在我的早已安排好的世界裡轉悠?」
 
  一生突然頓住,啞口無言,她呆呆凝望著一臉認真喝咖啡的宋安辰,他一切都那麼淡然,說這麼一句話,也許是憋了很久吧。她以為他和她之間應該或許不再有溝壑,六年的事情,她和他都看得淡了,可原來她高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

  「我以後不打擾你了。」一生抿了抿嘴,只能這麼回答。

  宋安辰輕笑,轉臉對著她一字一頓道:「已、經、打、擾、了。」

  「那你想怎樣?」一生突然想哭起來,帶著一雙欲哭的眼眸看著宋安辰,宋安辰微微閉上眼,「你去戀愛吧。」

  「這就是你想要的?」一生愣怔於他的回答,有些難過地看著他。

  宋安辰端著杯子手僵了好一會兒,他的目光極其深沉,似有一泓化不開的潭水在眼底將要成一片死水,他呷了口藍山咖啡,淡淡地吐出,「是,這是我所希望的。」

  一生立即站了起來,拿起包包想走人,宋安辰卻拉住了她的手不放。

  「我去從了你的願,找個男人談戀愛。」一生負氣道。

  宋安辰把那塑料袋子遞給她,「以後會用得著。」
 
  一生倒吸一口氣,眼淚突然無法抑制地落了下來,她甩開袋子,掙脫他的手,憤恨地離開咖啡廳。她心裡不停地罵他,真是個混賬東西。
  
  宋安辰面無表情地喝著這杯很值得一品的咖啡,藍山咖啡將咖啡中獨特的酸、苦、甘、醇等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強烈而又典雅的風味,潤在他喉嚨裡芳香、順滑、醇厚。那種感覺總會讓他煩躁地心靜下來。他愛上咖啡是她走後一年,在那一年中他學會了抽煙喝酒,他不斷地告誡自己,她和他之間會有未來。一年的抽煙,他戒不掉;喝酒把胃都喝穿了,差一點再也站不起來。為何他要去堅持,而她要選擇拋棄?是他自作多情還是她愛得不夠?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他才得重新振作起來,用五年的時間去調整自己,用五年的時間去忘記關於她的一切記憶。

  可他花了五年去忘記她,卻還不敵葉伯父的一句話。
 
  安辰,一生今天回來。

  他計劃好的人生,因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回來了,把他脆弱不堪的心重新植入他的體內,然而他無力去修補去經營這顆曾經被她拋棄的心。

  他的執著,早在她失蹤的六年裡,一片片碎裂得無法復原。



chapter.10

  一生與宋安辰的故事全部集中在那段忙碌學習的高三下學期。

  二月天,寒流漸漸退去,南方開始回溫,學生也開陸續開學。自從高二那年林若涵進了宋安辰的家,每日跟在宋安辰成了他的小尾巴,一生便沒同他再走在一起。剛開始她的疏離,宋安辰還追究過問,在一生不斷的拒絕來往,宋安辰也沒再堅持。

  高三下學期進入了緊張的複習階段,成績也幾乎定型了,一生進步很大,班裡四十個學生,她進了前二十。宋安辰依舊保持段裡第一,嗷嗷領先於第二名。也許是朽木可雕琢,林若涵的成績從原來的倒數第一,飆升入了前十五,大多數傳言都說是宋安辰的教導有方,還有愛情的力量。

  他們兩人一年到頭,一直形影不離,就連住在對門的一生也能感受到兩人之間鮮有的靈犀。一生的爸爸葉天明曾也問過一生,「這一年來,你都沒去找你宋弟弟,是不是不想當電燈泡?」

  一生給了她爸爸一記白眼。

  葉爸爸也不知趣,還打趣道:「這老宋也真行,娶了個老婆還順帶一個童養媳。」

  一生聽不下去,直接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倒床蒙住被子,心裡一股酸意,想哭卻怎麼也沒有眼淚。暗戀一個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尤其暗戀的對象還是名花有主的。

  二月十四號情人節,那天照常上課,晚自習也沒有提前半分鐘,如常九點半下課。一生也一如既往,收拾書包等她的「護花使者」禾晉。自從一生落單以後,這位好心的同桌怕一生想不開,開始每天送一生回家,久而久之,兩人也習慣走在一起。
  
  走到車棚處的時候,禾晉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好似害怕有人看見一樣。一生剛把自行車推出來,禾晉便把一盒包裝精緻的費列羅金球巧克力遞給一生。一生傻眼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那盒巧克力,抬頭對上禾晉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臉,她乾笑,「給我的?」

  「不是啦。」禾晉另一隻手又伸出來,抖了抖手上的一塊單獨包裝的巧克力,「這個是犒勞你的。我是想讓把這盒巧克力交給林若涵的。」
  
  禾晉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不自在地撓了撓自己的平頭。一生當知道這麼個答案,真想抽他,她甩開他附贈的犒勞物,一臉鄙視地看著他,「你不知道林若涵有主了嗎?」

  「我問過宋安辰了,我說我要對林若涵展開追求,他讓我儘管追。」
 
  「你個傻帽,這是對你示威。」一生有些哭笑不得。
 
  「管那麼多,我追誰是我的事,一句話,你到底幫不幫?」禾晉的眼神很固執,著實把一生干愣了。她勉強地收下這盒巧克力,嘟囔著,「純屬看在你當我一年的護花使者的份上。」
 
  禾晉很開心,一手扶住胸脯,九十度鞠躬,「為女王效勞,倍感榮幸。」

  一生捂嘴笑了笑,「趕緊上車回家。」她扶正車身,在跨車的時候,見到一直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宋安辰和他們。宋安辰久久凝視著一生,那眼光的犀利就好似一團熊熊的火焰,惹得一生頓時渾身燥熱,坐立不安。

  林若涵淺笑,「好浪漫的一對哦。」那不是羨慕的語氣,而是帶著冷嘲熱諷。一生突然很煩她,甩頭騎車火速離開,落在後面的禾晉在後面吆喝,「喂。」

  那天回家,她心裡很不爽,不想去對面親自把巧克力交給林若涵。正巧葉爸爸下班回來,他放下東西說要去對面與宋爸爸喝酒。
 
  一生一激靈,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間抓起那盒巧克力追已經到對面的葉爸爸。
 
  葉爸爸敲了門,宋正開門道:「來了啊!」

  葉爸爸笑呵呵,剛想進去,手卻被人拉住了。他見女兒站在身後,手裡抓著一盒巧克力,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他有些愣愣的了。

  「爸,這個……」

  葉爸爸回了神,接過巧克力,一番韻味地笑道:「喲,女大不中留了,不過主動點好,爸爸給你幫忙。」說著,笑瞇瞇走進宋家,一生她壓根沒說完啊,她正糾結著怎麼開口,他爸爸居然能懂他的意思?站在一邊的宋正一臉笑瞇瞇,「一生,進來玩不?」

  她囁嚅著,猶豫著,偷偷瞄了瞄裡面,只見葉爸爸把那盒巧克力遞給了宋安辰?而宋安辰顯然有些吃驚,把目光投向門這邊,正好與一生的目光對上。

  一生立即躲閃,匆匆對站在一邊的宋正說,「不了,我回去寫作業。」她現在已經無話可說了,還是逃跑為好。
 
  她不斷罵自己,可又罵不出所以來,她只好拿出自己儲蓄罐,搖了搖!那罐子裡的硬幣碰撞聲。這禮物以她的名義送出去,自然得她掏錢,所以得她來賠錢,她頓時感覺自己真的好可憐。
  
  事後第二天,她依舊早早地出門,卻正好撞見對面出來的人,不過此時只有宋安辰一人,在那屋裡還能聽見林若涵急促地聲音,「哥哥,再等三分鐘就好,別走啊。」
 
  今天宋安辰看起來特別清爽,主要是一掃平時的陰霾,目光較比以前不知清明了多少。兩人這一年也說不到三句話,平時偶爾見面連招呼也省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一生提腿就想直接下樓梯,不想宋安辰也跟著往下走,她突然頓足,凶神惡煞地往後掃他一眼,他卻直接無視掉,繼續下樓。
 
  一生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呆呆的。昨天那烏龍事,他看似很平常的樣子。也許是她自己想多了,一生不禁懊惱地打了打自己的腦袋,是她想多了。

  來到車棚,一生遠遠地見宋安辰正在剝費列羅金球巧克力的金紙,他一副悠閒的樣子,很優雅地含一粒到嘴裡,地上也已經零零總總有幾片幹掉好了的金紙。

  吃人家的不嘴軟!一生心裡暗暗罵著他,大步走過去,她的車正好被宋安辰堵住了,出不來。一生甩了甩車身,發出聲響示意他讓下路,宋安辰遞給她一顆金球巧克力,「要吃?」
 
  一生假笑,笑瞇瞇道:「不吃,謝謝。」

  「你還真捨得錢啊,一盒這種巧克力要一百多,可見你心意。」宋安辰原本依靠在車棚柱上的身子立正起來,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我一向不欠人人情,說吧,你要什麼?」

  一生伸出手來,「錢!」正好可以把錢還給禾晉。
  
  宋安辰蹙眉,「除此之外。」

  「還我一模一樣的巧克力。」這樣換給禾晉也是好的。

  宋安辰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捏了捏額頭,「我就知道,對你來說是對牛彈琴。」

  「……」一生鼓起腮幫,怒視他。
 
  「下個星期月考以後,帶你去看電影,怎樣?」
 
  電影有什麼好看得?一生嗤之以鼻,「沒興趣。」的

  「那去看音樂劇?」
  
  「沒這愛好。」

  「去看畫展?」

  「人家喜歡動態,不喜歡靜態!」一生發飆了,她不是文藝女青年,跟她唱文藝調子,這簡直對她而言是一種折磨。
  
  宋安辰微微瞇起眼,語氣有些氣餒,似乎等著一生再次拒絕一般,「那月考完後的一個星期天去打籃球!」

  一生喜動,愛好運動,最熱衷的是排球和籃球。可惜身高不夠,在校球隊中刷下來了。她睹了一眼宋安辰,勉強答應。
 
  「哥哥……」不遠處林若涵喊了一聲。一生見到正主來了,便推搡宋安辰,讓他讓道,而後立即騎上自行車絕塵而去。她就是膽小怕事,不想跟那個女人鬧事。
 
  一生賠了禾晉錢,但沒有解釋什麼,就說是自己吃了。禾晉刨根問底,問她為什麼要吃了他買給別人的禮物?一生隨便答了句:「我最喜歡吃巧克力了,看得實在流口水,就忍不住吃掉了。」

  她這個答案在一生看來,是比較合理的。然而禾晉卻不這麼想,他盯著一生看了很久,最終道:「你愛上我了是不是?」
 
  「……」她迷茫了。

  「你肯定是不希望林若涵因此和我好,所以你就……」禾晉說不下去了,一生也猜測出他下面話的意思,頓覺五雷轟頂,天要下雨。

  直接趴在桌子上裝死!

  下課後,禾晉離座,待上課鈴響後,他回來了,一臉的落寞。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惹得一生有些憐憫,她問:「兄台,你這是失戀了還是我剛才給你的錢拉到廁所裡了?」
  
  禾晉苦瓜臉望著一生,「一生,你怎麼可以待我這麼好?」

  「……」她又做什麼了?而且她對他好,他用得著這麼鬱悶嗎?

  「你何必要騙我呢,那巧克力明明不是給你吃了,而是給宋安辰吃了!」禾晉又拉長臉,一副「豆腐拿來,我要撞頭」的表情。

  一生顫了顫,不想事情東窗事發,她有些囁嚅道:「那個其實……其實是有……」

  「哎!」禾晉拍拍一生的肩膀,「你把我送的巧克力給了林若涵,林若涵卻把巧克力轉送給了宋安辰,這……這叫我情何以堪?」
 
  「啊?」一生張大嘴。
  
  「你對我也是有心,怕我傷心,謊稱是自己吃了,一生,人家很感動,真的!」禾晉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假哭,頭還打算靠在她肩膀上,一生快速聳肩,他抖了出去,可還是裝成小媳婦的模樣,還道:「你如此為我想,再加上我今天又失戀,好吧,我們試著交往一下!」
  
  一生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也是,我們應該先試著約會一下,不過最近學業比較繁忙,我們定個好時間,不如月考後的第一個星期天?」
  
  「那天我有約了。」
  
  「跟誰?」他臉一下子陰了起來。

  一生直接白眼丟過去,「不告訴你。」
 
  禾晉一手拄著腦袋,上下打量她許久,一生被他看毛了,撇一眼,「看什麼看?」

  「我在想,除了我要你,還有誰會要你?前面胸前長著兩顆青春痘外有些凸,其他是水平線。」

  一生伸出五指,誇張地張力握成拳頭,怒瞪他。好似他再說一句,她一定不饒他。禾晉呵呵笑了起來,湊在她跟前,「你看我們多默契,你的前男友跟了我的前女友,我們兩個也湊合著吧。」
 
  「懶得搭理你。」一生甩頭,坐等上課。
  
  「我知道這是你害羞的表現,沒事,哥等你敞開胸懷。」
 
  一生直接無視掉,繼續埋頭坐等上課。
  
  ***
 
  第一次月考過後,一生的成績又進步了,第一次進入班裡前十五,與林若涵並列第十四。這次月考,老師特意叫出班裡前十五名單獨談話,這就是優等生有優等生的待遇,一生也是藉著這次大突破沾了一下光。

  班主任辦公室內,十幾名學生圍在一個桌子上聽老師徐徐道來。

  「在我們這所重點高中,一般班裡前十名可以上重本,十到十五名可以衝刺一下,我這次找你們來,是想聽聽你們的目標是什麼?」
  
  從第一名宋安辰開始,他想了想,說出B市以經濟貿易最得名的重本。禾晉在班裡第五,他要去的是國外學MBA。輪到並列十四的一生與林若涵之時,林若涵首先搶著回答,她的回答與宋安辰的一樣,學經濟貿易。一生她的夢想就是A醫大,堅定不移。

  有了目標,自然有了動力,為了目標自然奮發上進。
  
  星期天,宋安辰給她打電話,約在體育館打市內籃球。那天陽光明媚,三月初的驕陽艷照這剛回暖的南方,她以為今天一定會是個開心的日子,有陽光,有運動,有暖流,還有她心心念著的宋安辰。
 
  可上帝卻在雲端眨了一眨眼,輕輕一個蹙眉,便是她葉一生轉折的開始。天堂與地獄,從此交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02 AM

chapter.11

  一生一直在衣櫃裡翻衣服,試了很多套總是覺得不滿意,抓一抓蓬鬆的頭髮,只覺得自己更是一點味道都沒有。她氣惱地跌坐在床上,沮喪著臉,一件稱心的衣服都沒有。
  
  一生不得不重新振作起來,給自己心裡暗示,不就是去打個籃球嘛,穿那麼好看幹什麼?跟個花姑娘似的怎麼顯現出她的英姿颯爽?她重新打開衣櫃,找一件舒適的運動裝即可。
  
  在翻找的過程中,她偶然看見衣櫃角落裡掛著的一件水藍色衣服,她愣了一愣,這是她高一過生日,宋爸爸帶著宋安辰為她挑選的禮物。她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很吃驚,不僅吃驚於宋安辰知道她一直想要一件TeenieWeenie的衣服,還吃驚於他為她挑選的衣服這麼合她心意,水藍色、帶帽,這是她最喜歡的顏色與樣式。那天生日,是她最難忘的時刻,媽媽那年身體尚且健康,宋安辰的媽媽也沒與宋爸爸離婚,兩家聚在一起,說不出來的歡樂幸福。現在兩年下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質的變化。一生媽媽住院,葉爸爸醫院單位兩邊跑,竹馬也漸漸開始疏遠,好多事情壓迫一生的神經,她有些苦澀。
  
  一生甩去以前的記憶,深吸一口氣。人嘛,活在世上就是向前看的。一生如此鼓舞自己,隨意掏出一件利索的運動衫套在身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一頭帥氣的短髮,擺個勝利的POSS,微笑一百分!她雀躍地出門朝著體育館前去。
  
  一生以為她來的算早,當她來到室內籃球場上,她第一眼就看到鶴立雞群的宋安辰,一身白色NIKE運動衫,袖子挽在胳膊以上,秀出略帶骨感卻不失肌肉的長臂。他頎長的身姿站在籃球架下,頭微微抬起,看準籃球框,以一個優雅的縱身姿勢向裡頭球。
  
  一直以來宋安辰就是學校裡知名的全能校草,但一生片面的以為全能是什麼都會,不管深淺。現在她才明白,所謂的全能不僅是什麼都會,而且還是精通。
  
  一生心裡泛著一股酸,要是這麼好的竹馬歸她所有,就好了。她想把他藏起來,私有霸佔著,每天小心翼翼又心滿意足地看上一眼,偷著樂一下就好。然而知道這個願望很渺小,微乎其微。她歎了口氣,直接朝他奔去,並喊著,「宋安辰。」
  
  宋安辰聞聲轉頭,一手拍著球隨意地朝她走來,上下打量她,撲哧笑了起來,「頭髮打了嗜喱水?」
  
  一生鼓起腮幫,「不是,我剛完頭,還有些濕。」
  
  宋安辰了悟地點點頭,一臉含笑地擺弄著手裡的球,「我攻你守。」
  
  一生看向海拔頗高的宋安辰,她足足比他矮一個半頭,叫她這個矮子守這麼個大個子?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準備撤銷這規則,不想宋安辰已一臉奸笑開始蓄勢待發!
  
  她咬咬牙,來就來!偏偏不讓他看扁了。她大步流星走到籃球場上,開始她矮人族的堅守。宋安辰步伐快、假動作狠、瞄點准,常常輕鬆三步上籃。一生也不洩氣,即使覺得自己動作慢半拍,也要拚死守著,即使知道自己在吃大虧。
  
  終於一生跟上宋安辰的步伐,當宋安辰想再來一個三步上籃縱身一跳之時,一生展臂跳躍,不想發力過重,加上小腿疲勞,抽了筋,她趔趄地朝著宋安辰前攲過去,宋安辰的手把球投射籃筐,被一生突然地鑽進自己懷裡驚訝不已,一系列「投懷送抱」全在空中進行完畢,而後就是雙雙摔倒在地。
  
  一生趴在宋安辰身上,甚至可以聞到洗衣粉殘留在衣服上的淡淡清香,還有感受到男生特有的溫暖。她一時愣著不知道動了。宋安辰立即坐起來擺正她揩他油的姿勢,略帶關懷地問,「怎麼了?」
  
  「右小腿抽筋了。」
  
  宋安辰二話不說,立即按住她的小腿,幫她揉捏。他眼神專注,不似以前的淡漠,讓一生有些怔怔的。宋安辰細心地為她按摩以後,嘴裡還不時地嗔怪,「那麼賣力幹什麼?隨便玩玩的。」
  
  「是你太賣力了吧。」一生沒好氣地反駁他。
  
  他不禁好笑,「你看我像賣力的樣子嗎?只是水平差太多而已。」
  
  「你……」一生冷哼,不再搭理他。宋安辰扶起她,帶她到一旁休息。再幫她捏了會兒,示意讓她多走幾步,見她能走了,便放開了扶住她的手。一生突然覺得沒有他的攙扶,有些空空的。
  
  兩人坐在一起,卻誰也沒開口,宋安辰突然抱怨道:「這一年來,你都沒理過我。」
  
  「你旁邊都有美女相伴,還需要我陪?」
  
  宋安辰並不因這句話而惱怒,反而失聲笑了起來,「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親的。」一生嘟囔一句,抱怨道:「少以這個為借口。」
  
  宋安辰白了她一眼,「這有什麼好借口的,爸爸叫我對她們母女客氣點,林若涵天天跟著我,我總不好趕她吧,你不知道,她是典型的公主病,動不動就哭,一哭我後媽就以為我對她不好,就和我爸爸鬧,爸爸就說我不懂事,又來罵我,你說我能怎麼辦?」
  
  一生沒話說,低著頭無聊地摸著自己還有些泛酸的小腿。其實她不應該怪宋安辰,因為她不懂家裡來了一位帶著孩子的後媽是怎樣的情況,俗話說隔層肚皮隔層山,有些事情並不如自己想得那麼豁達。
  
  「最近我想了很久,我想考A醫大。」宋安辰如是說。
  
  「耶?你想當醫生?」
  
  宋安辰凝視著籃球場,「因為我喜歡一生,捨不得。」
  
  喜歡醫生這個職業吧。一生斜睨他一眼,「你個高材生,當什麼醫生啊!」
  
  宋安辰一臉頹廢地扶額,他知道他剛才那句話,被她歪曲了。他深呼一口氣,轉臉一副認真地看著一生,嘴還沒張開,突然一生的手機響了。如一道驚雷,把宋安辰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話劈得皮開肉綻,沒了生機。
  
  一生看了看手機,是不認識的號碼。她遲疑地按了接通,只聞那頭傳來禾晉的氣急敗壞地聲音,「死女人,你是不是跟宋安辰約會去了?」
  
  「啊?」一生吃了一驚,這他都知道?
  
  「啊什麼啊,是不是?」
  
  「是……啊!你怎麼知道?」
  
  「人家的林妹妹跑我家找上我了,說你拐走了她的親親哥哥,叫我催你速速歸還。」
  
  一生無語了,這個林若涵霸佔欲也太強了吧,她瞄了一眼宋安辰,再對電話說道:「你不趁虛而入?不像你的作風啊。」
  
  「葉一生!」電話那端咆哮,「你個死女人,你長點腦子好不好?趕緊叫宋安辰接她回家。」
  
  「什麼,還在你家?」
  
  「啊,嗯……」那頭含含糊糊地,「她說她一覺醒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家長留個字條說出差去了,哥哥又不見了,所以就找我問問是不是你拐走宋安辰了。她不知道我號碼,只記得我家住哪。」
  
  「耶,連你家都知道住哪?」葉一生忽然曖昧地壞笑。
  
  「死女人,你想多了,總之廢話少說,趕緊叫宋安辰接人。他不來接人,她就不走啊。」
  
  「不正合你意?」
  
  「滾,速度來。」
  
  電話那頭啪地一聲巨響,顯然是摔電話。一生莫名其妙,禾晉的火氣幹什麼這麼大?她聳聳肩,對宋安辰說,「你去禾晉家接你的親親妹妹吧。」
  
  宋安辰蹙眉。
  
  「話說宋叔叔和你後媽都出差了?」怎麼跟她爸爸一個時候出差?又不是同一個單位。
  
  「嗯,後媽不放心,跟著過去了。」
  
  「啊?還不放心?」
  
  「後媽心眼小,前夫是因為一次出差搞的外遇才離婚的,前車之鑒吧。」
  
  一生表示懂了。宋安辰起身抓起籃球拉著她,準備走人。一生問:「去哪?」
  
  「接我妹妹回家。」
  
  「那拉我去幹什麼?」
  
  「也是你妹妹。」
  
  她什麼時候成那位玻璃心林妹妹的姐姐了?她才不要……
  
  說也奇怪,一生只去過禾晉家一次,那次是高二那會兒班裡組織的互助,她由於一道題卡住了,偏偏又下課,所以她就跟著她的小老師禾晉回家繼續講題。他家擁有一套單獨洋房,很大,在那個時代有洋房算是有錢人。
  
  禾晉的爸媽都在法國,本想帶他一起去,奈何那時候他剛考上重點高中,加上那邊語言不通,他死活不肯走,只好一人留在國內,不過家裡還有一個年邁的保姆,聽禾晉說這個保姆是他爸爸的奶娘,家裡窮,自家孩子無力撫養,他爸爸念及舊情加上他奶奶死得早,就接過來一起住,再者禾晉獨自留在國內無人照料,也是正好。
  
  只是尚且她這個只去過禾晉家一次的人都不怎麼識路,這個與禾晉幾乎沒交情的宋安辰居然相當熟門熟路的走到禾晉家門口,為此一生感覺很奇怪。
  
  宋安辰不理會她古怪探索的眼神,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是個老奶奶,一生認得是那保姆。
  
  保姆已經不記得一生了,她打量他們,問:「找小晉嗎?」
  
  裡頭傳來拖鞋踏踏地的聲音,而後竄出禾晉的身影,摟著保姆道:「奶奶,你不記得一生了?」
  
  保姆突然恍然大悟,「一生啊。」目光轉向一生的頭髮,摀住嘴偷笑,「這麼有特色的姑娘,不會忘。」
  
  一生眨巴眼,不明白她所指的特色為何?門前又走來一人,是眼睛比較紅腫的林若涵,她含淚望著宋安辰,晶瑩又閃爍的目光柔得像一潭水一般,「哥。」
  
  宋安辰無奈道:「你跑別人家裡來做什麼?」
  
  「今天是我生日,沒一個人記得。」
  
  宋安辰愣了一愣,一臉無奈,「你又沒說,我怎麼知道?」
  
  「說了你會放棄跟葉姐姐約會?」
  
  宋安辰不說話。林若涵也早就知道結果,低垂的眼,一副弱柳樣。禾晉尷尬一笑,「我去訂生日蛋糕,在我家過生日吧。」
  
  林若涵卻不搭理他,直接穿上鞋子,走到宋安辰旁邊一副可人樣,「哥,今天回家陪我過生日好不好?」
  
  宋安辰抿嘴點頭,目光轉向禾晉,「你也一起去吧,人多熱鬧。」
  
  禾晉有一絲猶豫,看向一生,只見一生對他眨巴眼,表示隨便。他想了想,再去看林若涵,只見她不是很友善的樣子。他擺擺手,「算了,我就不去了。」
  
  宋安辰也不強求,手拉住一生準備離開。他這一舉動,在場的禾晉和林若涵皆瞪大眼,一副見鬼的樣子。
  
  禾晉突然大叫,「我也要去。」說著立即穿上鞋子跟了上去。
  
  一生想抽手,宋安辰卻握得很緊,一路上說不出的詭異。四人都比較沉默,直到走到一間蛋糕店,林若涵突然不走了,三人都回頭看她,她悶聲悶氣地道:「我不想回家過生日,我想去酒吧過生日!!」她語氣很重,帶著公主一貫的驕橫。
  
  禾晉撓了撓頭,「酒吧怎麼過生日?」
  
  「跳舞喝酒,隨便發瘋!」林若涵咬咬牙,盯著一生與宋安辰之間一直交握的手。
  
  禾晉有去過酒吧,表示沒意見,看向一向循規蹈矩的宋安辰,「你認為呢?」
  
  宋安辰只是輕笑,晃了晃兩人交握地手,一臉寵溺地問一生,「你喜歡怎樣?」
  
  一生有去過酒吧,只是都是在大人的陪同下,幾個高三學生去酒吧她有些不放心。目光轉向林若涵,她正用一雙既敵意又鄙視的眼神睥睨她。
  
  好似是她葉一生礙著她似的。一生頓時不痛快起來,冷了一張臉,「見見世面也好。」
  
  一生至今還在後悔自己為何要答應去酒吧,那種地方不屬於他們這個年齡層,魚龍混雜,即使有人結伴,也總會發生一些意外。



chapter.12

  四人準備想就地找一間酒吧坐下。林若涵在拐角處瞄到一家上用鮮紅的楷體繪成的招牌——情調酒吧。不知為何她看見這四個字心生一種邪念。
  
  她對其他三人指了指那招牌,「我們去這家吧。」
  
  當他們走到這家酒吧門口之時,宋安辰有些遲疑,「這家酒吧看起來比較亂。」
  
  「不會啊,就是裝修的舊了點。」禾晉見門口的閃光燈處有幾盞燈都斷了絲滅了,也不換新的,牆上那紅色的漆也掉落了不少。
  
  「不止這些,門前也沒有看守人員,只是草草寫了未成年禁入,顯然是個幌子。」宋安辰指著門前貼著比較歪曲的告示。
  
  林若涵道:「那有什麼關係,有你們兩個男人在,也料不到出什麼事。」
  
  「這也是。」禾晉笑著撓了撓頭皮,瞄向一生,「就這家吧,反正就是喝點東西,陪嬌貴女瘋一晚。」
  
  「你說誰嬌貴?」林若涵狠狠瞪他一眼,禾晉聳聳肩,表示當他沒說話。
  
  宋安辰思忖了一下,覺得除了這家酒吧不是很正規外,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有他兩個男生在,保護妥當不會怎樣。他望向一生,只見一生也在望著他,好似讓他定奪。
  
  「那就去這家吧。」宋安辰下了決心。
  
  一生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她不是很想來這種地方,雖然她不是乖孩子,但在她當年的理解中,學生不該單獨來這種場所。
  
  四人一進酒吧,就聽見震耳欲聾的迪斯高音樂。走在前面的林若涵和禾晉顯然很興奮,蹦蹦跳跳地走得很前面。宋安辰一直隨著一生的腳步,慢慢的走。當走到正廳人群聚集的地方,宋安辰直接就把一生摟在身邊,以免別人的揉擠導致失散。
  
  一生突然被宋安辰這麼親暱的動作嚇住了,她臉騰地一下紅撲撲,想抬頭看他一下,又不敢看,只是低著頭任由他摟著。
  
  宋安辰把一生帶到另外兩人已經坐好的位置上,禾晉就一臉興奮地道:「這個地方很不錯耶,什麼酒都有,就是沒蛋糕,我們去對面那家蛋糕店買個蛋糕來吧。」
  
  林若涵一掃當初的陰霾,顯得格外雀躍。她隨著DJ的節奏哼了哼,大聲道:「好耶,去買蛋糕,我們等你。」
  
  禾晉點點頭,拉著宋安辰往外拽。宋安辰對坐在位子上的兩人叮囑,「我們沒回來之前,你們就乖乖坐在位子上,哪也不准去。」
  
  「嗯。」兩人同時點頭。宋安辰這才放心的跟著禾晉出去。
  
  當位子上只有一生和林若涵的時候,一生顯得比較拘謹,林若涵顯得高興異常了些。當DJ曲子換了一首以後,林若涵更嗨起來,直接站起來問一生,「去不去跳舞?」
  
  一生知道林若涵從小跳各種舞蹈,最近學的現代舞在文藝會上更是迷煞了全校,當DJ伴奏而來,舞蹈出生的林若涵自然是安奈不住。但宋安辰叮囑在先,而她又比林若涵大,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也會有一定的責任,她語重心長對林若涵說:「你還是等他們回來吧,我們先坐著。」
  
  林若涵原本興致勃勃被一生突然潑了冷水,顯然有些不高興。她一下萎靡起來,有些生悶氣地坐在位子上。她突然向路過的服務生招呼道:「服務生,過來。」
  
  這裡的服務生樣子比較潮流,不像一般娛樂場所的服務生平頭平凡臉,而是梳著當前最流行的髮型,染出一頭絢麗顏色的髮色。被叫的服務生走過來,手裡拿著菜單,笑臉盈盈地道:「兩位小妹妹第一次來?」
  
  林若涵毫無戒備,點了點,隨後拿起菜單開始研究。那服務生顯然自然熟,直接坐在一生的旁邊,笑問:「這位小妹妹顯得比較緊張啊?」
  
  一生瞪了他一眼,「別坐我旁邊。」
  
  顯然,一生這樣直接地拒絕讓自信的帥氣服務生有些發愣。要知道他的魅力對於來這裡的女性而言,是無可抵擋的。也許是未見世面的女孩比較辛辣,服務生歪嘴一笑,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到這裡玩多無聊啊,多些人好玩點。他朝著舞壇吼了一嗓子,「兄弟們,到這來玩。」
  
  林若涵好奇望去,只見三四個男生朝這邊來。年齡都不大,跟他們年齡相仿,只是出來混得早,顯得比他們成熟許多,而他們更顯得像是羽翼下護佑長大的雛鳥,稚嫩得太多。
  
  一生被來人嚇到,一時說不上話,林若涵見來人長得都不錯,也沒拒絕,反而還熱情地發問,「你們會跳舞?」
  
  「當然。」其中一名黃毛小子笑呵呵道。
  
  於是林若涵跟他侃侃而談起來,肢體還相當的豐富,指手畫腳,不亦樂乎。一生乖坐著,那名服務生見一生端正坐著,撲哧笑了起來,「你這樣多無聊啊,我給你拿點本店特色。」
  
  說著,還沒讓一生拒絕就擅自行動。呆他回來,手裡端了好幾瓶各色洋酒,還有調酒用具。他再一次坐在一生旁邊,放下手中的幾大瓶酒,眼眉中帶著一股肆虐的挑|逗看著一生,「我是這情調酒吧的調酒師,小妹妹看起來對我很不屑的樣子嘛?今兒哥哥心情好,給你調一杯『本壘打』。」
  
  「哇撒,阿羽,你是不是想本壘打啊。」他所謂的幾個兄弟突然起哄起來,眼底有說不盡的曖昧。一生蹙了蹙眉,依稀記得「本壘打」有另一層含義。
  
  一壘打就是牽手,二壘打就是接吻,三壘打就是擁抱,本壘打就是最後的底線。
  
  一生睹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到底賣了什麼藥。
  
  只見這個帥氣的潮流男人倒入波旁威士忌、白朗姆、白蘭地一系列烈酒,加入2勺檸檬汁混在一起,調酒杯玩在他手裡,肆意花樣揮霍,各式高難度動作拋、甩、旋轉,看得一生和林若涵目瞪口呆,他其他兄弟也紛紛吆喝叫好,當他把酒倒入其中,雙層色調更是驚艷。
  
  沒見過如此華麗的招式和好看的雞尾酒使得一生都不禁說了一句,「好厲害。」
  
  調酒師阿羽很是自信地笑了,似乎早料到沒有一名女子最後不傾心於他的魅力。那黃毛小子對他擠眉弄眼,端起那兩杯酒得過程中下了兩顆極小的藥丸進去,遞給一生和林若涵,「來來,你們喝喝看,很有味道的哦。」
  
  此時她們都對這杯雞尾酒極其好奇,林若涵二話不說一口飲盡,辛辣地她直留眼淚,這是她喝過最烈的酒了。一生先是喝了一大口,當那股辛辣嗆入喉嚨時,她險些吐了出來,她平時逢年過節,喝得也不過是葡萄酒,曾經偶爾喝過一口的白酒也沒這麼辣刺,度數太烈了。她不想喝第二口,卻見幾個男人都睜著眼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又喝了幾口,眼見快見底了,準備再喝時,宋安辰擰著蛋糕走了過來,見到位子上多了幾個痞子樣的男人,冷了一張臉。
  
  禾晉隨後跟來,見到陌生的他們,不禁高聲問,「你們是誰?」
  
  「哥,他是這店的調酒師,很厲害呢。」林若涵因喝了烈酒,臉已經燒紅不得了,但眼裡流露出的敬佩著實讓宋安辰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這個調酒師為何而來,他只是單純的自我保護意識強,他立即下逐客令,「不好意思,我們給我妹妹過生日,不歡迎外人。」
  
  黃毛小子有些不甘心,「哎呀,我還以為就兩位妹妹來這呢。」
  
  調酒師阿羽站了起來,對黃毛小子說:「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撤。」隨後對著還端著杯子的一生拋個媚眼,「我送你的雞尾酒總要喝完吧?」
  
  宋安辰看了下黃毛小子正在收拾的酒瓶,這都是烈性洋酒,喝了還了得?宋安辰對一生溫和地道:「看樣子,貌似很好喝的樣子,我也想嘗一下。」
  
  「那給你喝。」一生巴不得不喝,立即遞給他。宋安辰幾口灌入,辛辣在喉嚨口上,鼻息間還殘留濃濃的酒醇。一般雞尾酒度數十分低,因為會加果汁沖淡,而這雞尾酒太烈,就連一下覺得自己有點酒量的宋安辰腦袋都立即疼了起來。
  
  調酒師阿羽聳肩,對一生道:「這麼個男朋友,滿適合全壘打的。」這話,顯然是一語雙關。
  
  一生頓了頓,不語。
  
  待一哄而散後,座位上只有四人,顯得安靜許多。宋安辰點好蠟燭,三人為林若涵唱生日歌,然後開始吃蛋糕。禾晉興致好,點了將近一箱啤酒,要和宋安辰拼酒。林若涵興致又上來,她說她也要參加,一生此時胸口很悶,臉紅撲撲,腦袋很脹,顯然是酒勁上來,醉了。她只好退出,不與他們拼酒。
  
  一生就坐在一邊小瞇了會兒,只覺得自己渾身越來越發熱,有種想上廁所卻沒欲|望。她微微瞇起眼,只見桌子上一箱的啤酒都空了,林若涵和禾晉在舞池蹁躚起舞,興高采烈。
  
  宋安辰微側在一旁,白皙的皮膚上已染成淡淡的粉色,顯得更是生動清雋。他一手扶著肚子,呼吸略微急促。不知為何,一生突然很想靠近他的衝動,想緊緊地抱住他,膩著他。越是這麼想,她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滿腦子竟有了不純潔的東西。
  
  她霍地站了起來,卻頭疼不已,又倒在沙發上。宋安辰被響動吵醒,他微微張開眼看向一生,捏了捏額頭,「你怎麼了?」
  
  「我好難受。」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感覺,她只能說是難受。
  
  宋安辰微微瞇著睡眼朦朧的眼,再看看表,此時快9點,他站了起來,向舞池走去,對著禾晉說了些什麼,而後走回來,拉起軟綿的一生,「我們先回去吧。」
  
  「那他們呢?」
  
  「我叫禾晉送我妹妹回家。」
  
  「哦。」一生乖巧趴在他肩上,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有種想和他本壘打的衝動。她被自己的突然的齷齪思想嚇了一跳,清醒了半分。此時他們正好路過吧檯,見到調酒師阿羽那種風塵的痞子樣時,她的手情不自禁直接攬住宋安辰的腰部。
  
  她見過那麼多男人,沒有一個超過宋安辰。宋安辰乾淨清爽,晶瑩白皙的好皮膚,立體精緻的清秀五官,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澈,她喜歡這樣的男生,很喜歡很喜歡。
  
  她直接倒在他身上了。
  
  宋安辰本身也醉了,一個傾身他趔趄幾步,低頭見有些不省人事的一生,苦苦一笑。那麼烈的酒,虧她還敢喝。搭車回去的路上,一生開始覺得自己越來越熱,熱得她受不了,小腹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攀在宋安辰身上,手不禁伸進他有些清涼的脖子上,攝取一點涼是一點。
  
  宋安辰輕顫,擺正好一生,「別亂摸。」但他卻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區,宋安辰一邊攙扶她,一邊艱難上樓梯,原本迷迷糊糊的心智,也這麼一折騰清醒了許多。待到終於到了一生家門口,他問:「鑰匙呢?」
  
  「口袋裡。」她依舊靠在他的肩上,手往褲兜指了指。
  
  宋安辰去掏鑰匙,惹來一生的全身顫抖。那種不輕易地觸碰,好似讓她這座遲遲逼自己不爆發的火山將要噴發。宋安辰沒注意到一生的變化,開門帶她進屋,由於她跟躺屍一樣,宋安辰沒法開燈,還好對她家也熟悉,直接送進她的房間,丟在床上。
  
  他有些累,也倒她床上休息了一下。這一閉上眼,貌似沉睡的醉意又回來,腦袋因安逸又沉了起來。在黑暗中,一雙小手撫摸著他的胸口,不靈巧卻很燎火。
  
  隨之而來的,是他微妙的變化。
  
  本壘打的效果,果然是本壘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05 A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2-8-22 08:08 PM 編輯

chapter.13

  當初升的陽光照進來,一生有些眩暈。她捏了捏額角,覺得自己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苦力活,把她累得腰酸背痛。她微微睜開眼,卻正好掃到自己床上有個男人的裸背?她大吃一驚,倒吸一口氣,幾乎要跳起來。當自己吃驚地坐了起來時,驀然發現自己全身赤裸,露出少女青澀的身子。她趕緊摀住被子,努力去回憶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麼?
  
  她的記憶回到了昨晚那場黑夜,她好像很想有人抱她,當她觸碰到床時,她突然渾身熱燙急需想找一種讓她遏制生理反應的東西,但她卻不知道是什麼。在她極度慌亂中,她摸到了如玉質般滑嫩的肌膚,比她手掌涼快許多。她突然想要得更多,於是她慢慢挪動了自己的身子,貼在那塊比她冰涼的肌膚上。
  
  突然有人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嘴裡碎碎念著,「別摸。」
  
  可她就想摸。她沒聽那人的話,直接把頭抵在他的胸口上,汲取那微微的涼意。直到她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想要得更多。
  
  ……
  
  一生愕然停止回憶,身子不停地哆嗦著,她跟人上床了,她把她的竹馬給上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是她先脫他的衣服,然後嘿咻嘿咻。
  
  她方寸大亂,看著那裸背,更是擔驚受怕,怕她稍微一個動作就把他吵醒,然後人贓俱獲,到時候怎麼說也說不清楚了。她咬咬牙,抓起被子上凌亂的衣服,捂在胸口上,貓步下床。她很小心很小心,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她十分警惕地邊看著宋安辰的睡覺動靜,邊一步步蹣跚走出房間。
  
  當終於平安出了自己房間,她才得以喘氣。可眼瞼隨之低了下來,顯得落魄。她真是太糟糕了,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不能趁人之危,把人強暴了啊。
  
  一生摀住臉,十分難過。她怎會是這麼不要臉的女生!在洗手間洗了個澡,穿好睡衣,等待宋安辰的醒來,然後將會是一場興風細雨。她特別的乖,熱了牛奶和麵包坐在位置上等待。
  
  大概不到半個小時,她聽見她房裡有了動靜,她的心立即加快幾拍,該來的總歸是要來了。當她房間門被打開的那剎那,她已經在給自己找一堆的解釋了。她真不是有意趁人之危,強|暴他的,她可以發誓,那時她真的是酒後大髮色性,控制不住自己啊。
  
  她正編著一堆借口,可宋安辰卻沒給她表現的機會。他只是睹了她一眼,臉紅撲撲地,鑽進了洗手間。洗完臉出來,直徑坐在她旁邊,吃著她給他準備的早餐,一句話也不講。
  
  對於宋安辰這種保持緘默的態度,她更是提心吊膽,但卻有些感動。想來他是不想給她難堪,告她施|暴罪,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既然他都淡定了,她這個罪人也不能自首自毀前程,人家都幫她一把了,她該感恩戴盡。
  
  她故做淡定地道:「昨天睡得好嗎?」她笑得很燦爛。
  
  宋安辰剛準備喝牛奶,聽一生這麼一問,差點嗆到。他原本已有正常色的臉頓時紅了起來,略有些不自在。一生暗叫不好,她這是觸到他的痛處,他被強暴的痛處,失去童子之身的哀痛。
  
  她真想打爛自己的嘴,幹什麼問這破爛的問題。
  
  「嗯,除了腰有點酸。」他不是很自然地繼續喝牛奶。
  
  一生咕嘟一口口水吞進肚裡,一副裝瘋賣傻地笑,「我昨天睡得可香了,一睡到天亮。」
  
  宋安辰微微怔著看她。
  
  「嘿嘿。」一生被他這麼「專注」地看得發毛,極力避諱他的眼神,「哎,誰叫你昨天喝醉了上我床上睡,你要是上我爸爸的席夢思床上睡就不會腰酸了。」
  
  他忍不住蹙眉了,略有抱怨,「也不知是誰……」
  
  「啊……」隔壁對面傳來一聲尖叫,是林若涵的。宋安辰臉色大變,慌張地跑了出去。一生也跟在其後。當一浪接著一浪伴著哭聲的尖叫自宋安辰房裡傳來時,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林若涵有自己的房間不呆,怎麼去宋安辰房間了?
  
  當宋安辰打開門時,震驚了。一生尾隨其後,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嚇傻了。怎麼發生這種事,還要成雙的?只見林若涵抱著被子,光|裸著身子在床上痛哭。
  
  但屋裡只有她一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蹤影。這間屋子被弄得極亂,被子耷拉在地上,抽屜被翻過,衣服卻撕破不堪,在紙簍裡還驚現避孕套。這一情景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們最不想聯想的事。
  
  宋安辰二話不說,直接打電話給禾晉,接電話的是他家保姆,說他昨日喝得爛醉,現在還沒醒。宋安辰頓時心涼了半截,默默看著哭泣的林若涵,剛想上前安慰,林若涵卻惡狠狠地瞪他,嚎啕大哭。宋安辰想為她拭去眼淚,卻被她激動撓出一條長長的紅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宋安辰抿了抿嘴,「對不起。」
  
  「啪。」她一個巴掌扇到宋安辰的臉上,他本身皮膚嬌嫩,立即顯出五指印。林若涵哭得越來越厲害,「都是你拋下我,你不是人。」
  
  宋安辰沉默,不說一句話。一生有些心疼,剛走過去,只見林若涵發了瘋似的罵她,「你個狐狸精,一定是你昨天晚上把我哥哥勾搭到你家的,要不是你……」她沒再繼續說下去,像是突然有人掐住她的脖子,讓她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們。」她激動地摀住自己的耳朵,極其瘋癲。
  
  宋安辰拉住一生,示意她出去。兩人退去房間,皆沉默起來。宋安辰極其沉重道:「這件事,必須通知爸爸了。」
  
  「她……她到底被誰……」一生還未問全,她手機響了起來,是禾晉的。她立即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他朦朧帶著睏倦嗓音,「找我什麼事?」
  
  「昨天你有送林若涵回家嗎?」
  
  宋安辰一聽是禾晉,立即搶了電話,「禾晉,我臨走之前不是讓你把我妹妹送回家的嗎?你到底有沒有把她送回家?」
  
  「有啊。」禾晉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那時我喝得有點醉,你妹妹也喝多了,我一個人根本無法送她回家,所以找了那名調酒師的朋友黃毛一起送她回來。」
  
  「你把她送回家了?」
  
  「我送到樓下,我實在走不動了,所以就叫黃毛幫我送上去。」
  
  宋安辰深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嗎?我妹妹被人糟蹋了,那個人很可能是黃毛。」
  
  「什麼?」禾晉聲音頓提高幾分,原本睏倦的語氣一下子炸醒,他支支吾吾半天,「我……我馬上去你那。」
  
  宋安辰把電話還給一生以後,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良久,他懊惱地狂撓頭髮,自責不已。他最後還是拿起電話撥了他爸爸的電話。
  
  電話那頭得知此事,立即傳來他後媽的尖銳又刻薄的惡罵,宋安辰默默聽著,顯得格外深沉。
  
  當電話撂下,一生突然很想為他分憂,卻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的話,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他旁邊,默默地看著他,只想告訴他,她想為他分一點憂。
  
  後面的事,完全不在一生的接受範圍內。宋爸爸要報警,但林若涵的媽媽怎麼也不同意,說是毀了女兒的名聲。那段時間正逢副市長選舉,葉爸爸和宋爸爸都在候選名單內。然而宋家出了這一場大事,顯然對宋爸爸是不利的。本來想啞巴吃黃連,有苦也憋著不說。可林若涵心靈實在無法接受自己被糟蹋,心裡陰影越來越重,最後選擇了割腕自殺。
  
  顯然,這件事,再也瞞不住了。林若涵的媽媽那段時間哭得死去活來,一邊罵宋安辰一邊罵宋爸爸,然後再罵到了一生。
  
  葉爸爸知道內情以後,專門找一生談話,「安辰在我們家住過?」
  
  「是,那天我們都醉了,就直接倒床睡了。」
  
  「沒發生什麼事吧?」葉爸爸特精明,眼神中已暗藏著鋒利了。一生搖頭,「沒什麼事。」
  
  「那你洗床單幹什麼?」
  
  「哦,吐到床單上了。」連她自己都敬佩自己自己的圓謊程度,第一次落紅,不洗難道留紀念?
  
  自此葉爸爸再也沒提這件事。強|奸犯黃毛被抓卻失口否認自己強|奸了林若涵,他說當時她把她送到她的房間以後,只是鬼迷心竅想偷點東西,沒想到當他在宋安辰的房間找東西時,林若涵就從背後抱住他,叫他要了她。嘴裡一直表白說喜歡哥哥好長時間了,又哭訴自己多麼委屈。
  
  一個痞子本身就比較猥瑣,美女投懷送抱,還加上動人的表白,於是自然木已成舟。
  
  林若涵的媽媽知道以後,不動聲色的跟宋爸爸離了婚。雙方和離,林若涵被她媽媽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宋爸爸把宋安辰放到鄉下閉門思過去了,將近高考也不去上學了。
  
  然而事情總是接踵而至,一個月後,一生的母親病情惡化,成為胃癌晚期,忙於拉票的父親不得不停下工作,照顧生病的妻子。一生也因情緒不佳,月考成績直線下降。
  
  有幾次,一生總會站在醫院住院門口,看見愁眉不展的爸爸在大口大口的吸煙,眉宇間總是化不開那個「川」字,她只能站在一邊看著爸爸,一點忙也幫不上。
  
  她媽媽終於到了手術的那一天,其實僅僅只是為了續一年半命而已。然而爸爸卻比以前精神抖索許多。當葉媽媽終於推進手術室,見到爸爸久違的釋懷那刻,一生終於知道爸爸愁得是什麼了?
  
  是高額的手術費。雖她爸爸是政府官員,有醫療保險可以承包百分之九十的費用,但她媽媽是屬於全職太太,根本沒有這個保障。鐵飯碗工資固定,自然是不會飛出錢來。而葉爸爸又是自尊心極強之人,他不可能拉下臉朝別人借錢。
  
  那麼這筆錢是怎麼來的?不到半個月,警鈴在她家樓下響起,把她爸爸帶進去那刻,她才知道她爸爸貪污被抓。那年政府大力打擊腐敗分子,判刑極其重。她爸爸貪污不過一萬,就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她爸爸被抓不到一個星期,她媽媽舊病復發,常常疼得她汗流浹背。她每次都哭著跟一生說,她不想活了。一生以為她媽媽會捨不得她,一定會堅強活下去。可她媽媽堅持到她高考的前一個星期。
  
  她想,她的世界崩了。在她幾乎要瘋得那刻,宋安辰從鄉下回來了,他靜靜地望著一生,在她媽媽的追悼會上抱著哭的跟淚人一樣的一生說,「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你還有我。」
  
  可她沒聽進去。她拋下所有,志願報得天南地北,只為遠離,卻從未想起有個男人對她說過的諾言。
  
  而這諾言,也隨著時間的沖洗,淡了嗎?



chapter.14

  葉一生真的很老實,宋安辰叫她不要在他世界裡轉悠,她真的做到了,同在一個腫瘤科,醫生與護士之間本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可偏偏上班一個多星期,宋安辰再沒見過一生的影子。他不知為何,見不到了,反而更加的空虛。
  
  一生正咬著筆頭,坐在值班室裡,拄著腦袋看《醫療手冊》。抬手看看手錶,正好是午飯過後,覺得是時候找護士長了。上個星期,她為了躲宋安辰,找各種借口與別人換值班,換了一個星期了,她再也找不出理由來,現在只好找本源,直接要求護士長給她換值班表。
  
  她好說歹說,跟另一組的小護士簡美美商榷達成協議,與她調換一下。她步行爬到護士長的辦公室,敲了門。
  
  「進來。」護士長在裡頭說。
  
  一生打開門,見到護士長正在與人聊天,好似是有一面之緣的腫瘤內科主治醫師羅洛施,很漂亮的一個女醫生,聽說是A醫大的著名醫師教授的關門弟子。她也抬頭看了下一生,淡淡的。
  
  護士長見是一生,問道:「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護士長,我想與簡美美換一下值班時間,我的值班時間與我其他事情重合起來了。」
  
  護士長笑容僵了一僵,「什麼事情比你上班更重要?作為一名護士,不是你想那麼隨心所欲就能隨心所欲,你要服從護士長的安排,懂不懂?」
  
  「可是……」她也找不出什麼理由,總不能說她為了躲宋安辰?她咬了咬唇,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行。
  
  羅洛施輕輕看她一眼,眼中好似看透了什麼似的。
  
  「你出去吧。」護士長下逐客令了。
  
  一生沒法,上司不答應,這事算打水漂了。她心裡不是很痛快地轉身走出去。
  
  「護士長,我也出去了。」羅洛施在她轉身那刻對護士長說。
  
  「再坐會兒啊。」
  
  「不了,是時候去診室了。」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待她開門出去,羅洛施尾隨其後。一生剛走幾步,羅洛施卻在身後叫住她,「葉一生?」
  
  一生眨巴眼,覺得很奇怪地轉身,她這麼有名?連內科的都知道她?
  
  羅洛施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裡,舉步朝她走來,上下打量她,確定沒認錯人,她輕笑,「你比照片女人很多。」
  
  她愣了一愣,不明白她所指的照片是什麼?
  
  羅洛施覆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調侃一句,「我看過你的裸肩哦。」
  
  一生忍不住抖了一下,退後一步,匪夷所思地看著她。羅洛施卻撲哧笑了起來,轉身走開。留下一臉茫然的一生,她的裸肩?她的備案裡明明穿的是帶領的衣服,怎麼可能?
  
  「一生!」她身後傳來簡美美的聲音。她轉身看去,簡美美已經走了過來,神叨叨地望向羅洛施的方向,「值班換得怎麼樣了?」
  
  「沒換成。」一生有些難過。
  
  「哎!」簡美美好像更失望的樣子,「不能跟冷情王子一個組了。」
  
  一生嘴巴抽了抽,表示很無趣。突然又想到羅洛施那莫名其妙的話,不禁好奇打聽起來,「這個羅洛施是A醫大的吧?」
  
  簡美美也是A醫大畢業,應該知道她一點。
  
  「是不是有些高傲?」簡美美第一句話居然是這麼一句。
  
  一生笑了笑,算是敷衍。她不覺得她高傲,覺得她陰陽怪氣才對。簡美美嘴角撇了下,對羅洛施極其不屑地道:「不就是胡教授的關門弟子嘛,有什麼好得意的。這個醫院,已經不止她一個人是胡教授的關門弟子了。」她哼了一哼,洋洋得意,「我們宋王子不僅是胡教授的關門弟子,還是一位綜合性醫術獲獎得到胡教授唯一讚賞的高才生呢。」
  
  一提宋安辰,她不淡定了。尷尬地隨便敷衍一句,「既然綜合這麼好,應該選急診或者總外科比較好吧。」當腫瘤外科還不如腫瘤內科呢,一般腫瘤外科都是接腫瘤內科的病人,沒什麼意思。
  
  「哎,誰知道宋王子犯什麼傻。」她還歎息一聲,「當年選科的時候,胡教授也對他這種決定很納悶,貌似是宋王子有一位親戚死在癌症手術以後吧,對他陰影比較大。」
  
  宋安辰有親戚得癌症死了?一生有些茫然,不過她的母親就是死在胃癌手術以後,對她的陰影倒是頗大,她對術後很恐懼,沒由來的怕。
  
  這時,路過的趙吉祥見到一生和簡美美站在一起,不禁笑著小跑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你們在這發什麼愣?午飯時間都過了。」
  
  「啊,速度回去。」簡美美一溜煙地跑了。一生也想跟過去,但被趙吉祥拉住,把她帶到小角落,神秘兮兮地發問,「你幫我問一問你那竹馬,用什麼護膚品,天啊,那肌膚嫩得可以用吹彈既破來形容了。」
  
  一生愣了一愣。她對趙吉祥解釋那次相親的烏龍事件是這樣的,宋安辰是她竹馬,關係很好而已,就這麼簡單。當然在趙吉祥眼裡,他們關係很不簡單,這麼優秀的竹馬,豈有不染指的道理?為此一生解釋,就是竹馬太優秀,看不上她。可萬惡的趙吉祥居然很贊同的點頭,覺得這個很符合事實。
  
  這幾天一生為了躲避宋安辰常常不去食堂吃飯,隨便吃點零食打發。落單的趙吉祥只好每天混到小桌子那邊吃飯。趙吉祥每次回來總會發現宋安辰的一點好處,不是說他指骨修長,就是說他五官原來那麼清秀,要麼就是說他眼睫毛又長又翹,今天又來說他皮膚好……
  
  一生白了她一眼,「你是去吃飯,還是偷窺啊?你家小桌子也不吃醋。」
  
  「他?他能說什麼?樣樣不如人家,王子就是王子,怎麼看怎麼順眼,哎,一生,真羨慕你,那麼好的王子跟你兩小無猜。」
  
  她皮笑肉不笑。
  
  「不過你最近怎麼不去吃飯啊?」
  
  「沒胃口。」
  
  「飯菜不合胃口?」
  
  「嗯,也許吧。」一生隨便敷衍一句。趙吉祥了悟,「這樣的話,我們去吃火鍋怎麼樣?」
  
  「那你的小桌子呢?」
  
  「一起去啊。」
  
  一生冷笑,「我還是不當電燈泡了。」
  
  「怎麼會?我叫小桌子帶宋安辰一起,四人約會怎樣?」趙吉祥突然奸詐地笑了一笑。一生看在眼裡,忽然感覺鬼上身一眼,冒了一身冷汗,擺手轉身會值班室,「懶得理你。」
  
  「喂,我在給你製造機會。」趙吉祥在身後囔囔著,跟上前追一生。
  
  她,早就不需要機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07 A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2-8-22 08:10 PM 編輯

chapter.15
  
  下午快要下班之時,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來,大口大口的喘息,「呀,大消息大消息。」
  
  值班室裡的幾名護士面面相覷,什麼大消息?
  
  「言大醫生的弟弟原來住我們醫院。」一生明顯看到這名護士眼睛在發亮。其他護士也簇擁過去,「哪個病房?」
  
  「原來住G31高級病房來著,要不是他弟弟逃跑出院,我們還真不知是言大醫生的弟弟呢。」
  
  一生愣了一愣,G31?在她印象中一次值夜班有名小淘氣亂按鈴,被她捏了一頓。她眨巴眨巴眼,那個淘氣鬼就是她師兄的弟弟?性格也差太多了吧?他弟弟得的好像是白血病,剛做完骨髓移植手術不久,現在居然逃跑了?一生立即給她師兄打了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有人接,傳來言珩疲憊的聲音,「喂。」
  
  「師兄,你弟弟找到了嗎?」
  
  言珩沉吟半天沒說一句話,他沒想到一生知道了這件事,更沒想到她還會關心他,他苦笑,「那小子一向神龍不見尾,B市這麼大,很難找。」
  
  一生看了看手錶,再過不長時間就要下班了,她忙問,「師兄,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不是還沒下班嗎?」言珩略有吃驚。
  
  「就差半個小時,不管了。」一生心一橫地道。
  
  言珩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一會兒,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也許在為一生那三個「不管了」而心悸抑或者矛盾著。他最後才說,「我在……人民廣場噴泉那。」
  
  「嗯,我馬上就來。」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對一旁八卦的趙吉祥道:「我提前下班一下,那個……要是護士長查人,你幫我扛一下。」
  
  一生說完,就跑出去換衣服,根本不給趙吉祥問話的時間。偏巧宋安辰下班前查最後一次房,見到狂風刮過似的一生飄然離去。他怔了一怔。
  
  耳邊傳來護士這麼一段對話。
  
  「我就說葉一生跟言大醫生有一腿吧,瞧瞧,一說言大醫生有事,裡面跑得比誰都快,著急成那樣。」
  
  「我看也是,明明還是實習的,居然敢翹班,要是被抓了,可慘了。」
  
  「怕什麼,人家有言大醫生做靠山呢,傍個大金龜,當然要多獻點慇勤嘍。」某護士特別的酸。
  
  趙吉祥大吼,「你們見不得人家傍金龜,也去傍啊,說人什麼是非,眼紅成兔子似的。」
  
  「你不一樣,天天跑到宋醫生的桌上吃飯,一看就知道沒按好心。」
  
  「你們……」趙吉祥怒了,直接飆了起來,只聽見值班室裡開始鬧哄哄的,然而宋安辰卻沉默地轉身離去,手裡的病例夾攥得很緊,甚至開始發皺。
  
  他叫她戀愛,她還真聽話啊。宋安辰不禁苦笑起來,然而心卻酸楚不已,明明是自己說的話,此刻聽起來卻是那麼難受。他怪她,怪她不把他當一回事,怪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他。
  
  可他做不到,即使她心裡沒有他,他還是那麼在乎。



chapter.16

  在人民廣場的噴泉處,一名身材頎長,體型姣好的男子著一身白色T恤站在入夜廣場上,他雙手插著兜子,神情看起來極其疲憊,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一生下了出租車,極目望向四周,很遠就看見了他,她輕呼一口氣,跑了過去。
  
  「師兄。」
  
  言珩側臉看去,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舉步走向她,輕笑,「你還真大膽,不怕把你開除?」
  
  一生睨了他一眼,顯然不喜歡他這個打趣,她直奔主題,「你難道不知道你弟弟平時去的地方嗎?」
  
  「他第一次來B市,根本就不熟悉這個地方,這次出走,應該是我母親把他看得太嚴了。」他帶一生走至車旁,為她開了車門,跟著自己上了車。
  
  兩人都坐好在車上,一生道:「那他愛玩什麼?」
  
  「打遊戲,泡美女。」
  
  「額。」一生暴汗,第一次見到那個淘氣鬼貌似就比較吊兒郎當的樣,屬性應該就八九不離十。她頓了一頓,「那我們去遊戲多,美女多的地方。」
  
  「娛樂場所那麼多,怎麼找?」
  
  一生回憶,言珩的弟弟比較紈褲,一般像他這種的富二代應該偏愛奢侈豪華的地方。不過他還是個孩子,身上有那麼多錢讓他奢侈嗎?她不禁問道:「他身上有足夠的錢嗎?」
  
  「他從來不缺錢。」言珩笑了笑,「典型的敗家子。」
  
  「那你去B市最貴的娛樂場所。」一生回答。
  
  言珩笑說,「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這所娛樂場所是一種全方位的大型娛樂地,包括吃喝嫖賭,極其奢靡的地方,乃是充滿上層社會腐蝕氣息的聚集地。常常上新聞頭條,自然是掃黃和賭博。可也不知這新老闆是什麼來頭,查封不到半年,前幾個月又重新開張,雖然在外傳改頭換面,但本質一點也沒改變,只是再沒有檢查這個地方而已。為此,B市的人都說,這個老闆有來頭。
  
  不過還未成年的男生會去那種地方?一生比表示懷疑。然而言珩卻笑說,「其實也可以看看。」
  
  「噗!」一生大囧,那種地方,男人比較適合。她張了張嘴,想下車又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獻慇勤來關心,現在說不去,這不是欲擒故縱嗎?
  
  她撇了撇眉,還真是自找苦吃。
  
  海闊天空不在鬧市區,卻也不屬郊區,正處B市獨具一格的娛樂城。B市是經濟樞紐副省級市,外來有錢老闆聚會一般都來這娛樂場玩。
  
  到了海闊天空的門口,一生才知什麼叫做奢侈。黑色格調,卻分外扎眼,全身被燈反射成五顏六色,門口的噴泉處呈淡藍色,門口顯金黃。屋頂幻化成繁星點綴,讓人產生一種夢幻。兩人剛把車停在門口,一名服侍生便站在車旁含笑而視。
  
  言珩下了車,為一生開了車門,「等下要寸步不離我。」
  
  「嗯。」一生跟著下車,點頭。言珩把車鑰匙丟給那服侍生,順便還有一張貴賓卡。服侍生禮貌地道:「停好後,您的鑰匙將幫你掛在總台處。」
  
  言珩點頭,走上紅地毯。一生蹣跚幾步,燈光這麼扎眼,加上紅地毯,怎麼感覺有點明星的味道了?她跟著言珩走了進去,一開門,橙黃的燈光刺得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比外面還要亮堂幾分。言珩帶她來到賭局之殿,裡面各色賭博方式,一生能知道的也就梭哈、傑克森、百家樂還有輪盤。言珩則是把目光在整個大殿輪了一圈,當目光鎖定在傑克森的閒家位上的一名看起來還有些稚嫩的男孩身上,他的臉色立即變了起來。他率先走到傑克森座位席上,靜靜看著他。
  
  一生跟了上去,言珩的弟弟臉色還有些泛白,顯然是術後還未調息好。只見這男孩顯得分外老練,有板有眼地傾吐「要牌」「停牌」「加倍」等字眼。目光專注又有一定的攝力,很難想像是那亂按鈴的無聊小孩。
  
  當一陣掌聲響起之時,只見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抱回一堆籌碼在胸前。一生眨巴眼,這麼多。
  
  在她旁邊有一人嘀咕,「這少年還真厲害,兩個小時,三千塊翻倍到五萬了。」
  
  言珩顯然也聽見了,抱拳依舊靜靜看著他弟弟。只見他弟弟又豪爽一揮,把剛贏的幾萬全壓了上去,新的一局,顯然比以前緊張了許多,各個開始屏息而視,目不轉睛。
  
  名牌暗牌各一張。他眼前的名牌是Q,數字很大,很容易爆牌。而莊家是A,這盤又是玩softtotal。可以當一點或者十一點,極其有利。現在只看他要牌還是停牌或者加倍。一般的人會選擇繼續要,拼一把,可他卻不安常理出牌,直接說,「停牌。」
  
  也就是說這局結束,只看暗牌大小了。莊家抿嘴一笑,出了個九。也就是說是二十點,莊家手裡有A,是二十點中最大的,也就是說他必須是二十一點。而他手裡就一張Q,代表十點,唯一能得十一點的就是A,而要是得了十一點的話,就是BlackJack,翻1.5倍。如果不是A,這五萬就打水漂,分文不剩。
  
  看客們都緊張他那張暗牌,悲觀的人自然不抱希望。8副牌能有幾個A?已經出了一個A,還有可能還會出現另一個A?
  
  只見他打個哈欠,手一翻,一張黑桃A赫然出現在桌面那刻,整個黑傑克區歡呼起來,一生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就這麼把錢翻了1.5倍?
  
  莊家嘴角一撇,有些無奈,「年輕人,有前途。」
  
  他只是站了起來,換了額值比較大的籌碼準備離開,卻正好面對了高深莫測的言珩。他訕笑,「哥。」
  
  言珩拍拍他的肩膀,讓他隨他走一趟。言珩在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一生,「你先在這裡逛會兒,我去去就來。」
  
  一生立即點頭。他弟弟瞄到一生,瞪個大眼睛,指著她,「你……你……」還沒「你」完,就被言珩拖走了。一生撲哧笑了笑,她的樣子很嚇人嗎?她無趣地極目看向整個賭局殿,一時也不知道該看些什麼打法時間。
  
  「耶?一生?」身後一名女子道。
  
  一生怔了一怔,有些不大確定地轉身,只見一名盤著現在最熱的貴婦頭,身著一身緊身的黑色露肩連衣裙的女人朝一生含笑走來。
  
  她眉宇間的笑容有幾分相似,小時候一生總是抓著宋安辰的手,眼巴巴地看著面前的這張笑臉,「你媽媽好漂亮。」後來,他媽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宋安辰那張遺傳下來的禍害臉。
  
  多年不見,宋媽媽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般風情萬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她走過的每一步都是回頭率那麼高。
  
  「阿姨。」一生囁嚅不自在。當年要不是她強留宋安辰,現如今他們母子應該是在一起的。
  
  宋媽媽撲哧笑了一笑,「我回國第一個見到的人竟然是我家童養媳啊。」
  
  一生皮笑肉不笑。很小的時候,兩家愛開玩笑,從小定了娃娃親,那時她也不懂,還傻呵呵地叫她「婆婆」。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宋媽媽朝她身邊掃了一圈,「就你一人來這?」
  
  「不是,跟朋友。」
  
  宋媽媽表示理解地點頭,「我回國也快兩個多月了,一直沒找機會去看看安辰,他現在還好嗎?」
  
  「唔,應該很好吧,他現在在B市附屬第三醫院當醫生,我也在那當護士。」
  
  「這樣啊,」宋媽媽抿嘴樂呵呵地,「當年我叫他學經濟,說什麼不學,非要報醫學院,也不知道當醫生有什麼好的,後來才知是為了他的童養媳,捨不得分開呢。」宋媽媽逗弄著一生,「你們倆高中就在一起了吧,現在也七八年了,什麼時候結婚?」
  
  一生愣了一愣,也不知怎麼回答,一來她想不到宋安辰當時選醫學院是為她,二來她萬萬想不到宋媽媽不知道他們六年前的事。
  
  宋媽媽見一生吃驚地望著她,領錯意思,「哎,這幾年跟我外國老公到拉斯維加斯打磨,對安辰不聞不問,你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沒。」一生連忙擺手。
  
  「那找段時間結婚。」
  
  「啊?」一生道:「不行,我們……」
  
  「有什麼不行的,你們都二十五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未婚同居,可是一生,阿姨雖然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他一門心思紮在你那,但是在一起的多了,激情就少了,要是再來個未婚先孕,到時候婚紗穿不成,你哭都沒眼淚。人生最漂亮的時候是穿婚紗的時候啊。」宋媽媽語重心長,一生卻冒了一身冷汗,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剛想辯解,只見一名服侍生走過來,「老闆娘,老闆打電話來了。」
  
  宋媽媽睨了一眼,面無表情哼了一聲,「嗯。」隨即轉臉對一生笑道:「有點忙,改天我去醫院找你們去。」
  
  「好。」她有些氣餒,目送著宋媽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身影。
  
  她還沒解釋呢,這個誤會可真大,希望下次改天到醫院找他們,不要再鬧這樣的笑話,要不她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還在她糾結的時候,談話完畢的兩人回來了。
  
  「嗨,護士姐姐,你好。」他弟弟離她三步距離對她擺手。她禮貌的也擺手道:「嗨,你好。」
  
  「撲哧。」他弟弟直接大笑起來,扶住言珩的肩膀道:「哥,你情人真逗。幼兒園老師挺適合她。」
  
  言珩抿了抿嘴,顯然對一生這麼「兒童化」覺得搞笑。他清清嗓子對一生道:「我們先把我弟弟送回醫院,然後我送你回家。」
  
  一生點了點頭。
  
  在路上,某車內。
  
  「喂,護士姐姐,我叫言琰。性別男,愛好女。」言珩的弟弟坐在後車,身子往前傾,對著副駕駛位的一生齜牙而笑。
  
  一生一臉黑線,「我叫葉一生,性別與你相反,愛好與你雷同。」
  
  言琰僵了僵,小聲嘀咕,「難怪你喜歡我哥這類型的。」
  
  一個爆栗賞在言琰的頭上,言琰怒瞪言珩,「我是病人,需要呵護。」
  
  「多呵護你,給你栗子吃。」言珩白了他一眼。
  
  言琰對著一生道:「一生姐,你覺得我玩傑克森厲害不?」
  
  「厲害。」
  
  「其實我哥比我更厲害,我都是他教……啊!」言珩直接把手掌伸向他,把他推到後車位上,「再不閉嘴,我直接扔你下車。」
  
  此時車正好位於人煙稀少地方。言琰立即閉上嘴,沉吟半天才道:「護士姐姐,我哥哥是不是對你也這麼暴力?」
  
  「啊?」
  
  「他其實就是衣冠禽獸,對吧。脫了衣服就原形畢露了。」
  
  一生立即嗆住了。
  
  「言琰,你再說一句,你立即下車。」
  
  「OK,我閉肛。」
  
  「你還知道你嘴臭。」
  
  「……」後面保持沉默。一生忍不住撲哧起來,她從未發現,她的師兄還有這麼一面,其實她也不瞭解他,她從來都是向他訴苦,一點也沒過問過他的點滴。
  
  一到醫院,言珩就命令他自覺的下車,自覺地回到自己的病房去,言琰不是很情願地與一生吻別。丟下言琰,言珩就送一生回去。
  
  一路上,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一生透過他的側臉,忽然覺得深沉。送至小區門口,車停了下來。
  
  一生挽起包包,準備下車。言珩卻突然安靜的問:「一生,你今天為什麼如此?」
  
  「嗯?」她一下反應不過來。
  
  「你知道嗎?早晚有一天,我怕我無法再控制自己了。」
  
  她沉默地看著他。
  
  「你的竹馬是宋安辰,是嗎?」
  
  她不動。
  
  「你還愛著他,對不對?」
  
  她依舊沉默不動。
  
  「我懂了,晚安。」他對她一笑,眼神又回到了從前,帶著師兄對師妹獨有的寵愛。一生咬咬,忽然想到宋安辰的那句話,「你去戀愛吧。」
  
  她師兄的這番話不得不讓她往歪處想,可她也不會妄自菲薄,抿了抿嘴,只道一句,「宋安辰,我只是曾經愛過。」說罷,她下了車,朝著自己的家走去。
  
  留在車上的言珩呆呆地凝視著,久久不能回神。
  
  ***
  
  一生心裡很煩,她加快腳步走到自己的樓下,只見在樓下有一輛開著前車燈的賓利,一位男子半坐半依靠在車頭處,手裡夾著一隻煙,雙手抵在車頭,眼神飄渺地望著樓上某處,顯得極其孤獨。手指間的煙頭在燃燒著,灰燼落了下去,腳下零星還有幾根。她突然想到當年情人節後,在車棚,一臉含笑吃著她送的巧克力,腳下滿地金紙,懸懸而望的少年。
  
  她曾經愛過的人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08 AM

chapter.17

  此夜,月色靜好。發白的月光下,一生靜靜地望著那個男人。只見宋安辰掐滅了手指間的煙頭,站了起來,準備上車。可就在那轉身的剎那,瞟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一生,兩人如此的相望著。
  
  他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好似一汪即將面臨暴風雨的水潭,現在很平靜,待會將會泛起陣陣漣漪。宋安辰放開正預開車的車門,朝她走了過來。一生頓了一頓,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尺,他停了下來,靜靜地望著她,似笑而笑。
  
  在一生眼裡,這種笑容很詭異,讓她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她張了張嘴,無不尷尬地乾笑,「葉弟弟來找我的嗎?」
  
  他眉毛一挑,眉宇間閃動著一生許久未見的怒氣,他說:「我來看月亮。」
  
  她怔了一怔,只聞他接著說,「葉姐姐回來的真早。」
  
  宋安辰很少叫她姐姐,在她印象中,他只叫過她一次姐姐,一次是初中那會兒,他們結伴回家,突然來了一位「程咬金」向她表白,她嚇得不行,一時不知怎麼回應,還是宋安辰幫她回應,他說,葉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笑得很無謂很真實,可一生記得他事後板著一張臉,很久沒再跟她說話。
  
  當宋安辰再次叫她「葉姐姐」的時候,她很有壓力,只能裝傻充愣,「額,其實還好,現在才十點半。」
  
  宋安辰不接她的話,眼神卻一直盯著她看,不眨眼也沒有感情。一生被宋安辰這種不言不語卻攝魄力十足的眼神看毛了,她投降,「好……好吧,是晚了點。」
  
  「我餓了。」宋安辰突然開口。
  
  無法想像,一個半天不說話的人,終於開口居然又是這老掉牙的借口的時候,一生真的差點摔倒。受到上次「無菜奉主」的教訓,此時的冰箱裡已經塞得滿滿的了,但她可以發誓,絕對不是為了這只常常對她說餓了的豬!
  
  一生白了他一眼,「那你回家吃飯。」
  
  「我很餓。」
  
  「那你開車去店裡吃。」
  
  「餓得開不動車。」他臉色很不好,眼神一直逼著她,火辣辣的。
  
  她咬咬牙,「那去我家吃吧。」
  
  「好。」他開始似笑非笑,眼底萬種風情。
  
  一生睨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她領著宋安辰上了樓,可心底總會有那麼點難過,他是她的竹馬,是她爸爸摯友的兒子,她想遠離卻遠離不了,想靠近卻沒有勇氣。
  
  一進家裡頭,一生打開燈,卻怎麼按也不亮,在黑□□的屋內,一生傻眼了,不會是燈壞了吧。宋安辰在身後道:「你家白熾燈好像斷絲了。」
  
  「應該是,你等我下,我去拿梯子換上。」一生顛顛地換上鞋子,開了別處的燈,跑到陽台取梯子。一生剛搬起梯子轉身過去,就見宋安辰站在門口,接住她手裡的梯子,不動聲色地搬到客廳的燈下。
  
  他道:「這種事,男人做比較好。」說著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她,爬上梯子,「燈泡遞給我。」
  
  一生愣了一愣,完全沉浸在突然而至的溫暖中,她一激靈,連忙把手裡攥著的燈泡遞過去。他接住燈泡,就開始安裝。此時突然有手機的震動聲,在黑暗又寂靜的屋內,顯得分外扎耳。
  
  「幫我接一下。」宋安辰在上頭道。
  
  一生連忙從她手裡的外套中摸索到手機,順道看了一下來電顯示。耶?是羅洛施的?
  
  她按了接聽,放在耳邊回應,「喂?」
  
  「你是誰?宋安辰呢?」那頭傳來很不悅地聲音。
  
  一生瞄了一眼居高的宋安辰,老實地說:「他在我上面。」
  
  「什麼?你們在……在做什麼……」那頭傳來顫抖的聲音,一生剛想回答她,突然「嘟嘟」起來,好死不活地,宋安辰的手機沒電了。
  
  她無奈聳聳肩,此時周圍突然被燈照亮起來,燈也安裝好了。燈光照在宋安辰的臉上,可以清楚看見他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表情,慢條斯理地下來,含笑卻一臉深意地看著她,「剛才是誰的電話?」
  
  「羅洛施。」
  
  「哦?所以我才在你上面?」宋安辰盯著她笑。
  
  一生被他這種笑攝住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有多曖昧的話,她嚇得瞠目結舌,囁嚅道:「其實……我的意思是你爬在我上面。」
  
  她開始語無倫次了。她咬咬牙,還是不說話的好。宋安辰難道心情大好,一笑而過,拿起她手中的衣服和手機,問:「你這有充電器沒?」
  
  「有。」一生跑到房間拿充電器給他,還好型是一樣的。宋安辰就地插電,重新打開手機,接著一陣陣的短信傳來。一生眨巴眼,才關機不到幾分鐘,就這麼多短信?還真忙。她嘀咕一下,只見宋安辰一一打開看後,撥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宋安辰輕聲附和著,偶爾目光轉向一生,似笑非笑。
  
  「那時,我確實在她上面。」宋安辰含笑而視一生,眼中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曖昧,一生大窘,一句話都不說。
  
  「你多想了,不是我們很忙。」宋安辰頓了一頓,「她沒掛你電話,是手機沒電了。」
  
  一生聽得很無語,這個女人想太多了吧。
  
  「嗯,知道了。」宋安辰掛斷電話,驀然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額,你不吃飯了?」一生這話是脫口而出,卻不想這話帶著幾許挽留之意。宋安辰半瞇起眼,對於一生如此的反應頗為興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低身前敧,「留我?」
  
  「才不是。」一生側過身,想站起來,卻被他突然圈住,困在沙發上,一生傻眼了,「你幹什麼?」
  
  「葉姐姐,我不准你戀愛了。」他眉目舒張開,眼神中帶著他曾一貫的親暱,好似回到了從前,他對她一向的寵溺。
  
  一生盯著他的眼睛看,「為什麼?」她突然顫抖起來,帶著哽咽。
  
  「不爽,我很不爽。」宋安辰蹙眉,「你懂嗎?」
  
  他不爽什麼?她不懂。她咬咬牙,「那你去戀愛吧,我謙讓。」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明明是罪人,憑什麼讓著她?雖然這個理由很幼稚,卻也是她唯一想到的。
  
  宋安辰聽到她這樣的話笑了,那種輕浮地笑,她從未見過如此的他。
  
  「如果我說我嫉妒呢?」宋安辰抬起她的下巴,嘴裡的熱氣撫在她的臉龐,帶著溫溫的熱流貫穿她遍佈的神經,她忍不住抖了起來,不太相信他的話。
  
  「你別開玩笑了。」一生臉撇了過去,極力想靜下心來。可不想他反手一扣,並不讓她逃避,而是鄭重地道:「你認為我是個淡定的人嗎?」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輕啃了下她的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煽情燎火卻適可而止。一生那雙無處安放的雙手微微顫抖,本想推開他卻不知為何攀上他的脖頸。
  
  宋安辰為料到一生在默許他的行為,嘴角扯起淺笑,「你在勾引我?」
  
  她立即放開自己的手,想推開他,卻被他雙手擒住。他笑道:「可惜今晚不行,我有事。」他訕訕地站了起來,整理好自己褶皺的衣服,「欠我一頓飯。」他瞇起眼。
  
  一生翻白眼,「知道了。」他每次瞇起眼,絕對是威脅人的樣子,好似不照他做的話,他就不客氣。宋安辰心滿意足地點頭,拿走手機然後準備離開。
  
  一生目送他的離開,忽而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那時真的太主動了,完全不像她自己。她的臉頓時燒了起來,欲哭無淚的表情,宋安辰一定在笑她,欲女啊,欲女……
  
  她捂著臉坐回沙發上,臉上火辣辣地,「心驚肉跳」地回憶剛才的一幕幕,眼神不禁瞟到了地磚上的一處,躺著一張白紙。她有些奇怪,廳裡很少走動,怎麼會有紙呢?
  
  她站起來,走過去撿起那張紙,攤開一看,臉色泛白。
  
  這是一張檢驗報告單,關於孕婦的檢驗報告單。上面赫然寫著羅洛施的名字,並且檢驗結果屬陰性。她不熟悉這個女人,不可能自己家裡有這張檢驗單,唯一的理由就是這是剛才她掏手機,從宋安辰的外套裡帶出來掉在地上沒注意到。
  
  可宋安辰怎麼會有她的報告單?而且如此深夜她又打電話給他,而後他就連飯也不吃就離開?一系列的聯想,使得一生原本灼燒的熱臉涼了半截。
  
  她不得不往另一層意思上想。可這麼一想,她突然發現自己不就成了一個十足的傻瓜了嗎?她跌坐在沙發上,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煩躁了。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奢求什麼。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chapter.18

  一生有很多天沒見到她師兄了。後來聽趙吉祥說最近醫院實施醫療隊下鄉,主治醫生作為第一批下鄉隊開拓去了。一生表示了悟,其實當主治醫生很累,不僅常常面對大型手術,還要專研醫療研究,有時一天睡不上幾個小時。她師兄雖然還年輕,卻不得不面對作為主治醫生的壓力。
 
  當七夕節的那天早晨七點,她收到了言珩發來的短信,上面簡單寫著:小師妹,牛郎盼著的七夕來了,你也要快樂。字裡行間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感,卻帶著一份特殊的心意。一生回了一句:師兄,織女表示她很快樂。發完這條短信,她本想起床收拾去上班,驀然發現今天好像是星期天,正好休假。得知是休假,她立即又倒在床上睡去,一睡就是下午四點半。

    她撓了撓頭髮,走到廚房想熱杯牛奶喝,牛奶剛放進微波爐裡,手機響了。她顛顛地跑去接電話,居然是應該在七夕最忙的趙吉祥?

    「喂?」一生奇怪地接聽。
  
    「啊……」頓時那頭傳來趙吉祥發狂的聲音。一生嚇了一跳,「你神經抽了?」

    「一生,」趙吉祥嚎啕悲憫,好似一生死了一樣,「我家小桌子今天回學校寫報告,不陪我過七夕。」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她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居然是此等小事?她沒好氣地說:「那你一個人過唄。」

  「多孤獨,多寂寞。」趙吉祥極其委屈地道:「明明有男人,卻要享受單身的待遇。」
  
  「那你想做什麼?」一生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這種微不足道的事,也要這麼痛苦,實在是大驚小怪。趙吉祥卻不這麼想,她本來所以的計劃都想好了,看電影,去酒吧,打KISS,要是彪悍點,勇敢點,直接獻身。她所有的算盤都打好了,結果潑了一盆冷水,沒有男主角,她還唱什麼戲?

  趙吉祥捏著手上兩張排了幾個小時隊的電影票,極其不甘,「一生,我請你看電影。」

  「啊?兩女的在七夕節一起看電影?」怎麼覺得那麼詭異?

  「嗯,我在人民廣場的那家電影院等你。」
  
  「額。」
  
  ……

  一生始終覺得彆扭。好好的七夕情人節,兩女的出去看電影?當她與趙吉祥會合的時候,表示很驚訝。趙吉祥今天很細心地打扮了一番,打粉底,畫眼影,打口紅,穿著紅色的性感連衣裙,這天下了一番功夫。相較之下,一生顯得太過樸素,白色棉質T恤衫,發白的七分牛仔褲。
  
  趙吉祥親暱地挽著一生,甜甜地道:「走,一起去看電影。」
 
  一生古怪地看著趙吉祥,「你看起來很開心。」
  
  「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不天天開心呢?」說著就把她進電影院了。
  
  顯然,她們這天看電影,確實是個大大的錯誤。眼見幾乎全是情侶雙雙入場,兩位同性顯得分外格格不入。當兩人坐好位置以後,趙吉祥又不開心了,眼巴巴地望著其他位子上親暱的情侶,極其嫉妒地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正在吃爆米花,等著電影開幕的一生被趙吉祥突然地暴躁嚇了一跳,手裡的爆米花哆嗦掉地,她側頭望向嘟著嘴的趙吉祥。
 
  「明年我要把B市所有的電影院的單數座位票買回來,讓他們不能坐雙!」說著抓起一生捧著手裡的爆米花塞到嘴裡啃。
  
  瞧,吃不到葡萄的不說葡萄酸,直接毀滅掉葡萄籽,讓人再也吃不上葡萄。

  電影才剛剛上映,趙吉祥的手機居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趙吉祥沒好氣地接聽,「找我什麼事?你不是很忙嗎?」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趙吉祥的臉色緩和了點,「我跟一生在人民廣場的電影院裡。」

  趙吉祥又道:「沒人陪,就叫上一生了啊。」她頓了一頓,等電話那頭說完,再道:「好吧,是你說的,我這就去你們學校。」
  
  趙吉祥掛掉電話,拉著一生,「走,去A醫大。」

  「啊?」一生被踉蹌地拉了幾步,使了一把力讓趙吉祥停下,問道:「為什麼去A醫大?」
  
  「小桌子說讓我們在A醫大鵲橋相會,他的論文快寫完了。」

  「你們鵲橋相會,關我什麼事啊?我可不想當電燈泡。」她當即想白她一眼,不想趙吉祥說,「你滴親親竹馬也在A醫大哦,特意囑咐我,帶你過去。」

  自從那晚「報告」事件,一生也未見過宋安辰,心裡的疑惑也解不開,她一直以為是宋安辰心想她知道這件事不敢面對,故意躲著她,卻不想原來宋安辰回學校寫論文去了。
  
  她突然感覺自己怎麼那麼愛胡思亂想了呢?

  去A醫大也好,那個地方,是她一直夢想著的地方呢。
  
  A醫大屬B市的大學城內中最大的專業性大學。當一生走進這所她從小夢寐以求的大學時,她心裡突然沉甸甸的。路途臨水的江畔,楊柳依依的樹下,零零總總走來一對對情侶,或坐在椅上相靠著,或親暱行走在樹下散步,在夕陽的餘暉下,有種慢慢變老的浪漫。
  
  很多人說,A醫大的環境很適合戀愛,來了A醫大,不談一次戀愛,妄來一場。確實不假,很浪漫。
  
  趙吉祥見一生放慢腳步看A醫大有名的約會地點,不禁笑道:「當年我和小桌子戀愛的時候常常來這,此情此景,忍不住幹壞事呢,人家的初吻就在這裡獻出去了。」

  「噗,我還以為是初夜呢。」一生捂著嘴偷樂。趙吉祥睨了她一眼,「那種事,必須天時地利人和,我們談了一年就分手了,來不及。」

  照她的話說,還真打算幹?一生小驚一場。趙吉祥帶她去了圖書館。A醫大的圖書館有六層,圈形分佈。兩人上了南門,到了四樓才找到正在做筆札的他們。

  那是四人桌,桌上佈滿了書籍。宋安辰帶著一副學生用的黑框眼鏡,架在他英挺的鼻樑上,襯在他白皙的皮膚下,宛如清秀又懵懂的少年,他和小桌子一人一邊,顯得很認真,就連她們的到來,也不知。趙吉祥一屁股坐在小桌子身邊,放低了平時的大嗓門,挽著他的手臂道:「心肝,還要多久?」
  
  她的突然而至,使得原本全神貫注的兩個男人嚇了一天,小桌子渾身一抖,宋安辰停下筆看向對面。小桌子道:「我沒安辰效率高,他完成了,我沒有,他現在幫我找資料。」
  
  一生望了望宋安辰,只見他正含笑望著她,平平淡淡的笑容,卻讓一生很不自在。一想到報告單,她就分外不舒服。
  
  「一生,別站著,坐啊。」趙吉祥看一生傻站著,連忙招呼她坐她對面,宋安辰的旁邊,也就是一桌子上唯一的位置。
 
  一生遲疑一下,還是坐在他旁邊。

  離宋安辰近了點,她反而不自在,隨手拿一本書翻了幾頁,她隨手翻到了女性生理構造這一章。她還只是簡單掃了一眼,宋安辰卻在旁邊輕聲道:「你這個不懂,可以問我。」
  
  她立即停下來翻頁,朝他掃了一眼,他卻一副知識淵博的樣子,「生理學,我可是滿分。」

  小桌子幫腔,「你婦產科學貌似也是滿分。」
  
  「貌似宋安辰每年都拿國家獎學金的吧,科科都是第一。」趙吉祥懵懵懂懂地也來一句。

  一生望著嘴角掛著天經地義,無傷大雅的笑容之時,她不禁哆嗦起來,這個非人類,瞭解女人構造那麼清楚幹什麼?她側臉問小桌子,「你學這個肯定也很厲害吧。」

  「沒安辰厲害,嘿嘿。」小桌子一談到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趙吉祥杵了他一下,「你怎麼能跟人家宋安辰比,他可是周教授的關門弟子。」

  「呀,安辰,教授不是叫你七點之前去他辦公室一趟嗎?」
  
  宋安辰站起來,摘下眼鏡,把一份資料遞給趙吉祥,」你幫阿源抄一下,我先走了。」

  「好。」趙吉祥傻了一下。

  一生也茫然,不想宋安辰直接把她拽走了。她跟在後面問,「你拉我幹什麼啊?」

  「人家二人世界,你當什麼燈泡。」
 
  「那倒也是。」一生點頭,「可是,你有事,我怎麼辦?」

  「很簡單,跟我一同去見見我的恩師。」

  「啊??」一生傻眼了。她不認識那個周教授,她去見他幹什麼?以什麼身份?兩人走出圖書館,一生越想越矛盾,想把手抽離宋安辰的手掌中,卻不想他握的很緊,她抽不出來。

  「那個,我去不大好,要不我在一個地方等你?」
  
  「以你的好奇心,會丟了。」宋安辰頓了腳步,轉身看著她。
  
  「我保證乖乖的站在原地。」

  「嗯?」他眉毛一挑,顯然他太瞭解她了,她的保證往往是放屁。

  「好吧,你不嫌丟臉就儘管帶我去,你恩師看見你有我這樣的朋友,肯定覺得你沒品味。」她此時穿得實在太寒酸了,與宋安辰的檔次差得太多。

  宋安辰反而摟著她,「我願意。」一生抬眼看著他眉梢的舒展,一陣恍惚。

  走到A醫大的校園裡,她彷彿成了焦點,回頭率很高,一生就納悶了,他們兩個很特別嗎?不就是一男一女走在校園中嗎?直到她聽見……
  
  「那不是高材生宋安辰嗎?旁邊那女的是誰?還摟在一起?」
  
  「啊,就是上上屆校花羅洛施追了N年也沒追到的冷情王子宋安辰嗎?他當年不是說不談戀愛的嗎?」

  一生愣了一愣。原來羅洛施就是追宋安辰追到畢業的校花。她咬咬牙,他丫的其實早就跟她暗度陳倉了。她甩甩胳膊,抖掉宋安辰的手,「被羅洛施看到不好,畢竟你跟她……」

  「我跟她有孩子了?」宋安辰幫她接了她難以說出口的話。一生臉色泛白,默認了。

  「你想多了。」宋安辰抱胸望著她,輕聲覆在她的耳邊對她說,「我挑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10 AM

chapter.19

  晚霞抹在寶藍的天空上,每一寸揮灑出淡淡的粉,襯出夕陽的無限好。A醫大校園陸續開始歸宿,道路上,人漸漸多了起來。
    
  在道上,有一道很獨特的風景,被八卦之人堪稱「七七事變」。為何被如此八卦呢?因為一度被懷疑是GAY的冷情王子,此時身邊多了一名神秘女子,兩人親暱握手,還甚至摟著。
    
  現在卻正在大庭廣眾之下,耳鬢廝磨?
    
  宋安辰的身子微微前攲,雙手抱胸在一生耳邊說話。動作在他們二人來說是平常之事,但對於傳言來說,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七七事變在A醫大的演變結果是,冷情王子久覓男同志不遂,終於無奈被掰直了。
  
  人肉搜索神秘女子,發現不是A醫大的學生,於是更加疑惑了,自然這也是以後的事。此時一生聽了宋安辰如此回答,不甚理解地眨巴眼,「這關你挑食什麼事?」
    
  宋安辰道:「一般吃過肉並且上癮的話,對其他肉過敏。」
    
  這話對於懷著少女情節看小說的一生來說,可是聽懂了,她頓時臊紅不已,乾咳幾下,岔開話題,「別耽擱了,去你恩師那吧。」
    
  宋安辰眼睛瞇了瞇,漆黑的眼眸帶著他特有的氣勢,不攝人心魄卻也夠心驚膽戰。一生別開眼,不去看他那種眼神,理了下自己的額發,看向別處。
  
  「走吧。」宋安辰也不咄咄逼人,他太瞭解她了,她是一隻兔子,著急不咬人而是裝死的絨毛兔,他只有先把她毛順滑溜了,再好下手。
  
  一生望著先行一步的宋安辰,暗地裡吐吐舌頭,翻舊賬,她很怕,想起年少自己把自己的竹馬給強了,然後逃之夭夭,逍遙法外。現在她最怕的不是宋安辰本人而是他的舊事重提。
    
  周教授在看書,坐在書桌前,帶著一副老花鏡,頭髮花白。年齡不是很大的樣子,可卻有很多顯老的特徵。這是一生初次見到周教授的第一印象。
    
  宋安辰一進屋,周教授便摘下他那老花眼鏡,惺忪的眼睛眨了眨,略帶疲憊地抬眼望向宋安辰,「安辰,你的學術論文我幫你發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採納,學校方面最近問我,你願意不願意在學校當個助教?」
    
  「不了,在醫院挺好的。」
    
  周教授表示知道了,目光隨便掃了一眼一直站在身後的一生,本來眼睛有些微瞇,待看清來人,倏然睜大眼,頗為吃驚道:「呀,這個不是安辰的女朋友嗎?」他說完,笑瞇瞇朝一生走來,上下打量,和藹一笑,「比照片漂亮多了。」
  
  一生頗為訝然,不解地看向宋安辰,只見宋安辰噙著笑容對周教授說,「今天我們都沒上班。」
  
  周教授點點頭,對一生說:「叫葉一生對吧?」周教授依舊笑呵呵地看她,一生有點懵,突然而至的自然熟讓她找不到北,只能遲疑地點了點下頭。
   
  「認識你快五六年了,一直知道安辰有女朋友,可那小子說你在外地讀書不能來,我看就是捨不得。」他爽朗笑了笑,回頭看宋安辰,「這會兒怎麼捨得帶你寶貝來了?」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然要讓恩師看一看。」宋安辰撒謊從不臉紅,甚至眼皮不跳,眉眼帶笑,帶著毫無傷害的洋氣。
    
  一生嘴角一抽,她還真不有點消化不良了。
    
  周教授了悟地點頭,開始和宋安辰討論些學術問題,宋安辰剛坐下,瞟了一眼正站在看她的一生,輕輕一笑,「你到沙發上看會兒報紙,乖。」
  
  那個「乖」字自他嘴裡吐出,輕翹薄唇,語氣酥軟,在外人看來是一波電流,給人輕輕的麻麻的感覺,而這個字對一生而言,是十萬伏特,直接把她燒得外焦內嫩。
    
  「哎呀,安辰,我知道你捨不得女朋友晾著,不耽擱幾分鐘。」周教授假裝吃醋,語氣酸溜溜的。
    
  「沒辦法,習慣了。」宋安辰很自然地笑了笑,那種感覺就好像真的成了一個習慣一樣。一生看不下去了,她從來沒發現宋安辰有這麼不要臉的一面,為了給他一個面子,她決定沉默。她坐在沙發上開始捧起報紙胡亂地看了幾眼,也沒真看進去,心不在焉的。她偷偷抬眼瞄向宋安辰那邊,只見他很認真地在聽老師講課,一絲不苟,那股認真勁又好似讓一生回憶起宋安辰從小到大的習性,他是那種沒興趣就不會做,一有興趣就會做得最好的人。她媽媽曾經總是指責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有毅力,不像宋安辰,一直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地做自己所要堅持的事。
  
  一生覺得,他這種精神說好聽點是執著,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她才不要像他這樣呢。她鼻子拱得很高,藐視他一眼,卻正好被他偶爾抬起的眼眸碰個正著。他朝她燦爛一笑。
    
  這笑容絕對不是友善的,一生敢保證。
    
  「咳咳。」周教授見兩人「眉目傳情」咳嗽提醒著。一生立即縮回報紙內,嘀咕著宋安辰純屬故意對她那麼燦爛一笑。
    
  她努力瞄了眼自己手裡拿著的報紙,感覺沒有任何興趣,全是一些醫學術語,在大學已經背了很多了,現在看了都倒胃口。她只好拖著腮,一臉無聊地看著兩位矜矜業業的有愛好學者在討論所謂的學術論文。
    
  越來越無聊,結果直接睡著了……
    
  當她再次醒來,她發現她趴在一個厚實的背上,鼻尖能偶爾聞到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香氣,偶爾留香,若有似無的那種,最讓人陶醉。一生睜開眼,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宋安辰的後腦勺!她抿了抿嘴,不敢動彈,她此時正被宋安辰背著,兩人朝著校門口走去,在乳白色的月光下,寥寥無幾的學生漫步於學校好似只是一些幻影,她突然只覺得這麼偌大的學校裡,只有她和他相依偎在一起,一起慢慢走向夜的寂靜裡,相濡以沫。
  
  一生復而靠在宋安辰的背上,從心底忽然暖暖的。她真想一直走下去,走進屬於她和他的城堡裡,從此公主與王子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惜,她不是公主,王子不會屬於她。她不過是輛便宜的桑塔納,雇不起開賓利的司機。
  
  她歎了口氣,輕輕地,卻被宋安辰聽到了。宋安辰的眼神在被洗過的月色裡,顯得分外閃爍,比天上任何一顆星星還有明朗。
   
  他是那一種人,決定要得到一樣東西,就會堅持不懈地去得到,不管過程是爭是強,還是奪,即使是遍體鱗傷,他從不想去放棄。
    
  只要他決定的事。
    
  ***
  
  宋安辰把她背到校車棚內,站在他車的旁邊,在空曠的地下車棚內說話先得特別大,「起來。」
  
  一生裝睡不了了,猛得睜開眼,「我起來了。」
  
  宋安辰把她放下,微微一笑,「睡得可舒服?」
    
  「還行,就是四肢乏力,肚子睡背氣了。」一生伸個懶腰,困意十足的表情。
  
  「經期是不是快來了?」宋安辰掏出車鎖,按了一按,極其隨意地說了一句。一生眨巴眼,愣了幾秒,臉上火速紅了起來,這個大變態,他怎麼會知道?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小屁屁,沒有見紅啊。
  
  宋安辰撲哧一笑,「別忘了,我婦產科學滿分。」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直接白了他一眼,這個大變態,比女人還瞭解女人,太可怕了。
  
  宋安辰開車送一生回到小區內,這次他沒找破爛借口上去小憩一會兒,把一生送到樓下就揚長而去了。一生目送他的離去,突然有些小小的失望。回到家,發現已經將近凌晨,自己肚子竟然餓了起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一生只好煮開水泡了包方便麵吃。她端著碗麵顛顛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吸麵條。「呲」地一口,「嘶」地又一口,「呲」了幾下,她發現自己下|身突然嘩嘩一聲,她訝然了。
  
  宋安辰那張烏鴉嘴,一提此事,她親戚立即就來了。悲催的大姨媽半夜三更上門了。她連忙站起來,跑到衛生間去,更悲催的事情又發生了,她的護舒寶沒有了。她欲哭無淚,只好先拿個護墊墊著,急急忙忙抓了桌上一些零錢就跑出去買生理用品。
    
  她小區的超市不是24小時營業,當她佇立在超市門口的時候,她幾乎要尖叫了。她望著已經有些荒蕪的四周,不禁打個冷戰,今晚沒有護舒寶,她該孤枕難眠了。她咬咬牙,床單不能被玷污!
  
  她衝出小區,去隔壁的小區超市買。
    
  凌天小區的超市是24小時營業,不僅如此,超市裝潢得特別明亮又寬敞,很像一間大型綜合超市。當一生進去以後,她發現她是對的,這是一間很大的綜合性超市,買個護舒寶她直接轉暈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女性生理用品區域,可當她看了看那整整一排的「大型創可貼」也不見她的護舒寶,不僅如此,這上面上架的都是價格超過兩位數的。她攤開手裡皺巴巴捏著的十塊錢,欲哭無淚。情何以堪,這裡最便宜的也是十塊八毛錢,她不夠。她的護舒寶最多五塊八,她一直都用那個,早就定型了價格,出門也沒多想。
    
  她開始焦躁了,讓她回去拿錢再回來,簡直要她老命。她來回轉了一圈又一圈,試圖找個低於十塊錢的,最後她終於放棄了,實在沒有。
    
  正當她仰天長嘯的時候,她見到遠處冷凍區的宋安辰?她寒戰一下,在這種時候,遇見他,到底要不要求救?她來回踱步,進行了強烈的思想鬥爭,正想豁出去,卻見宋安辰推著購物車已經站在不遠處,朝她曖昧一笑。
   
  「猶豫牌子?」
    
  一生睨了他一眼,不理他。
  
  他訕訕而笑,「你繼續。」說著,轉車走人。一生一見熟人要走,乾著急又不敢跑過去。她糾結萬分之時,宋安辰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對她輕聲說,「回去煮點紅糖水喝。」
  
  一生豁出去了,三步上前,把手裡的「大型創可貼」望他購物車一扔,然後望向別處,「啊,這個超市好多東西啊,我陪你買。」
    
  宋安辰盯著購物車裡比較扎眼的物品,眼神中突然多了一絲促狹,「建議你用棉質,網質沒有棉質健康。」
  
  一生張著嘴,僵硬地笑笑,「宋弟弟,不要這麼專業好不好?」
    
  宋安辰不理會她,大大方方走進女性生理物品區,把原來一生丟在購物車裡的發回去,幫她挑了一些扔了進去,然後泰然處之的走出去。這種嫻熟自然的購物姿態讓一生啞口無言。她尚且是女人,買這東西都有些不好意思,這丫的一個大男人,居然還這麼好意思?
   
  變態!一生在他背後唾棄一把。
  
  「呆著幹什麼?不是陪我買東西嗎?」宋安辰轉身,一副帝王姿態。

  一生「嗷」了一聲,跟了上去。不得不承認,宋安辰有居家男人的潛質,不買速凍食物,蔬菜、肉類知道怎麼挑新鮮的,生活用品也知道什麼最實用。此次購物,幾乎都是生活上所需,不想一生,每次去超市,總會買些雜七雜八的零食或者冷凍食物。
    
  宋安辰果然有自己的養生之道啊。
    
  待結帳之時,宋安辰對收銀員說:「這些都獨立裝一下。」他所指的,就是一生的「大型創口貼」。收銀員輕飄飄望一生和宋安辰瞟了一眼,人家沒表露什麼意思,一生就不好意思了,紅了一張小臉接過單獨出來的袋子。
    
  待出了超市,宋安辰說:「以後出門還是帶錢包吧。」
  
  原來他知道她的囧態了。她乾笑兩下,聲音弱了幾分,「我以為這東西不會那麼貴。」7
  
  「這超市專給凌天小區的居民開設,裡面的東西有點貴。」宋安辰掃了眼一生身上的連衣裙,和她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禁蹙眉,「你是不是沒帶鑰匙?」
   
  「嗯?」一生眨巴眼,思索一下,立即睜大眼,哭喪地悲鳴,「完了,鑰匙放在包包裡,忘記拿出來。」她今天晚上要流浪街頭了?她望著黑幕的街道,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很想暈過去卻暈不過去,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宋安辰,「借個電話給我,我找房東。」
    
  「房東在這附近?」
   
  「沒,貌似在B市西區。」
  
  宋安辰嘴角一抽,「這裡是B市東區,現在幾點了,你認為可能嗎?」
  
  「那怎麼辦?我身無分文,手上沒電話,難道要我露宿街頭?」一生此時很想暈。
  
  宋安辰沉吟一會兒,「去我家住一晚。」
  
  「啊?」一生退後一步,吃驚地望著他。
    
  「你貼個大型創可貼,你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麼嗎?」宋安辰突然面帶微笑,望著一生。
  
  貌似,是的。一生遲疑一下,望著身邊的宋安辰。怕什麼!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而且今天她大姨媽,就更不用怕了。
  
  她挺起胸,大義凜然的樣子,「好。」
  
  宋安辰微微一笑,丹鳳眼瞇起,如一隻狐狸。
  


chapter.20
  
  凌天小區分兩種樓,A-C棟屬於複式樓層,D-E屬於平層,F則是高層。一般年輕的富二代都會選擇時尚的複式樓層,而宋安辰住的便是A幢區。
    
  一生第一次來宋安辰的新居。裡面色調簡單,多於乳白和森林綠為主。一進屋便是寬敞的大廳。米色沙發上還放著十字繡抱枕?一生眼皮跳了一跳,一個大男人搞這玩意兒?
   
  宋安辰看出她的抽搐,漫不經心地道:「朋友送的。」
  
  一定是女孩子吧。一生睨了一眼,手裡提著她的女性用品,輕聲咳嗽一下,「我想去下洗手間。」
    
  宋安辰側臉朝著黑桃木門的方向,「那裡。」
    
  一生點頭,跑了進去。她立即反身關上門,呼出一口氣。她望了望這間洗手間,瓷白色砌成,頭頂吊著一抬金花燈,橙黃的燈下,照耀在鏡子裡的臉有些泛紅。
  
  哎呀,肯定是在流血,血液特別活躍造成的。雖然她如此解釋,但她清楚明白平時的這個時候她臉上是毫無血色,跟個病人一樣,哪像現在紅光滿面?
    
  她磨磨唧唧幹好事情以後,出了洗手間,就見宋安辰端來一杯紅糖水遞給她,「喝了。」
    
  一生接過,說了聲,「謝謝。」

  宋安辰微微瞇起眼,「喝完去洗澡,別泡澡,去淋浴。」
    
  他還真專業,還真把女性經期當一回事,一生自己都自愧不如了,雖然她知道這些忌諱,但是她總是懶得搭理。
  
  「那我睡哪?」一生四下望去,這房子很大,但她實在不瞭解,不知哪裡是客房。
    
  「看你表現。」宋安辰抱胸睥睨著她,眼眸閃爍如晶瑩剔透的玻璃,要是往深處探究,則會瞬間碎裂,砸得她七葷八素的。一生不敢多看,也不去深究他話的意思,直接奔到洗手間。
    
  她調了調水溫,覺得適宜,便脫下衣服想沐浴一下,洗個乾淨。忽然,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摀住胸口,夾著雙腿,驚慌地問:「誰?」
  
  「除了我還有誰?」門外傳來宋安辰的聲音。
  
  「幹什麼?」
    
  「給你送睡衣。」外頭的男人表示很無奈。
  
  「我……我已經脫光光了。」一生急於表達自己的緊張,卻不知這句話帶著某種意義上的誘惑。門外好一陣沉默,半天才道:「我把睡衣放在門外。」
    
  這下又沒動靜了。一生盤算著還會有什麼事,結果等了半天也沒有聲音,她才稍微放鬆,從新開始沐浴。當她洗完澡,擦洗乾淨後用浴巾包裹身子,躡手躡腳地打開一個小門縫,往外伸出胳膊,去摸索放在門外的衣服。當觸及到軟綿綿的布料以後,她一抓,把衣服抓了進去。當她攤開衣服一看,不禁傻眼了。這是一件相當性感的睡衣,摸起來手感極佳。她忍不住瞄了下這款比較個性的睡衣品牌,手不禁哆嗦一下。

  LaPerla!這個品牌對於愛看時尚雜誌的一生來說並不陌生,令人噴血的睡衣,使人血壓增高的價格,意大利拉佩拉牌內衣也許是世界上最美麗也是最昂貴的內衣品牌了。宋安辰家裡怎麼會有女人的內衣,還是高檔品牌?這顯然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一生腦子又胡思亂想起來,難不成宋安辰金屋藏嬌?
    
  當她穿著這款「炫耀」系列LaPerla睡衣出來時,宋安辰正依靠在門的對面,抱胸而視著她。那目光中帶著幾許笑意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滿足。
    
  一生第一次穿浴袍式睡衣,她一面糾結地繫著絲帶,一面走出來抱怨,「這衣服太布料太滑了。」
    
  宋安辰走到她身邊,離得她很近,他輕扯著她的手放在一邊,幫她繫絲帶。他那靈巧又修長的指骨盤在絲帶,環繞一圈,嫻熟地打了個結。

  宋安辰輕輕靠在她的耳邊,微微嗅了嗅,幾許讚賞又誘惑十足地道:「嗯,很香。」
    
  他呼出的熱氣撫在她的耳垂,使得她渾身顫抖,不禁地退了一步,然而整個右耳和臉已經紅得跟煮熟的小蝦一樣。宋安辰細細觀察著她這種微妙的變化,含笑看著她。
    
  一生不敢看他,只覺得他眼中帶著一種獵食的感覺,而自己就好像是已經掉進陷阱的獵物一樣。

  「我困了,我想睡覺。」一生道。
  
  宋安辰笑道,「跟我來。」
    
  她怎麼覺得這三個字這麼彆扭?她很心慌卻又有點放心。她不怕來個什麼突然強|暴事件。她有大姨媽護體,哪個男人敢動?這麼一想著,她就自我心安理得地跟了過去。

  兩人上了樓,讓一生史料未及的是,複式的整個大閣樓被宋安辰擴成一間開放式臥室還有一間洗手間,超級大的臥室這麼空曠是不是有點浪費?裡面傢俱全是米色調,床上用品是白色系列,給人的感覺就是乾淨整潔到潔癖!!
    
  一個大男人,喜歡這種容易髒的顏色這也就算了,但陳設這麼乾淨整潔實在是說不過去,她一直以為男人是臭襪子滿地堆,桌上亂糟糟的那種邋遢樣。
  
  她遲疑地無法動彈,宋安辰回頭看她,「怎麼了?」
    
  一生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們一起睡?」她這是疑問句,但她的意思是想說,就一間臥室一張床,這明顯是他的臥室,領她來這裡睡,難道是一起睡?她這絕對是疑問句,明眼人都會認可的。可偏偏宋安辰卻把這疑問句當成了反問句。他微微蹙眉,做了一番認真思索,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你敢保證你不撲上來?」
  
  「咳咳。」一生嗆了一口口水,大怒。他這話感覺她是超級大色女了,以前的那次純屬她醉了,她不清醒,而這次她相當的清醒。她完全忽略了她剛才問話的目的,為這句話槓上了,「我才不是那種人,再說我大姨媽來了,我也不能撲倒你。」
  
  「這樣啊,那一起睡吧。」宋安辰笑咪咪,瞇起的雙鳳眼看起來極其妖嬈,然而語氣卻十分欠扁。一生當即瞠目結舌,他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在請求他一起睡?
    
  她立即跳離三尺,「我在地板睡就好了。」
    
  「不行。」宋安辰無害而笑,「你大姨媽來了,會受涼。」
  
  「我去沙發上睡。」
  
  「不行,沙發是水牛皮做的,屬涼性,對身體也不好。」
  
  一生翕動著嘴,一時想不到自己要到哪裡睡,她最後只好抬眼,「那你委屈下,睡下地板或者沙發?」
    
  「既然答應你一起睡,自然不會反悔。」說著,拉著她的手帶她到床邊,按在床上,「你先躺著睡吧,我去洗個澡。」
  
  說著他就走進一旁的洗手間裡去了。一生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急促呼吸幾下。她的心怎麼跳得這麼快?
  
  她極力想去鎮定,耳邊充斥著水聲嘩啦啦的聲音,更讓她焦躁不安。她好像一個長久等待終於得到臨幸的妃子,只是妃子是高興,而她是害怕。
  
  她怕她控制不住!她雖然不是色女,可是心裡總是對宋安辰癢癢的,面對那麼一張禍害臉,清雋不染風塵的臉,還有一雙迷離卻帶著嫵媚的眼神時,她總有一種想收藏的衝動。她有時疑惑,那次「上」了他,到底是出於酒後亂性,還是本能?

  越想越害怕,她直接躲進被窩,捂著被子不去想。鼻息之間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與宋安辰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使得她有意亂情迷起來。
  
  她搖晃著腦袋,不斷告誡自己,淡定,淡定,睡覺。
  
  在她一直喃喃自語之時,宋安辰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濕漉漉的髮絲滴著水滴,自他的額角滑過性感的鎖骨下,浸透他的睡衣。他穿著一生一樣同款的浴袍式睡衣,腰間的絲帶鬆垮垮的,好像隨時散開春光外洩。一生半瞇著眼,看著美男出浴的模樣,吐了口口水,繼續碎碎念,淡定,淡定,睡覺。
  
  當宋安辰坐在床上,擦拭著頭髮,輕飄飄瞄了一眼一生,卻正好逮到偷窺的她。一生尷尬笑了笑,有點傻氣。宋安辰好看的嘴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情侶裝睡衣。」
    
  「……」一生不知如何回答了。只見宋安辰放下毛巾,也進了被窩。
  
  一生挪了挪,保持一大段距離。宋安辰不動,只是突然拄起手,側身半躺著看著縮在被窩裡的一生。
  
  「看我幹什麼?你不睏嗎?明天還要上班呢。」一生忍不住又挪離一點。
  
   「設計LaPerla這款炫耀系列的設計師說這款衣服很適合年輕小夫妻。」
  
   一生警惕地看著一臉莫測的宋安辰,「為什麼?」

  宋安辰伸出手,還沒觸碰到她,她又挪遠了點,宋安辰笑道:「再挪遠點。」
  
  她照做挪了點,結果發現她已經在床邊上,一下子重心不穩,搖晃地要掉下床了。宋安辰長手臂一勾,把她撈進懷裡,一臉無奈地笑道:「真聽話。」
  
  一生怒瞪,「你是故意的。」
  
  「嗯,我是故意的。」他輕輕摟著她的腰,俯身擁抱著她。一生被宋安辰突然的親暱怔了一下,「你怎麼了?」
    
  「我想試驗一下設計師所說的話。」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漸漸地滑向她裸|露在外的鎖骨。一生不禁顫抖,大腦遲鈍得怎麼也動彈不了,只能問,「什麼話?」
    
  「他說,這款衣服只要絲帶一拉,這件衣服就完全可以順著身子脫下。」他的手指一直下滑到她的腰上,她倒吸一口氣,正準備嚴詞拒絕,卻被宋安辰強勢地吻了下去。
  
  他修長的手指,輕捏著絲帶,輕輕一扯,衣服順著肩膀快速地滑落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26 AM

chapter.21

  皎潔的月光透著光亮通透的玻璃打在地面上,砸碎了一地的銀光。藉著這樣和諧的光照下,隱隱約約能看見床上抱成一團的兩人。

  一生緊緊摀住下滑的睡衣,酥胸已露出乳|溝來,微微閉上眼,承接著宋安辰強勢而下的吻。她輕輕唔了一聲,紅潤的小臉泛著羞澀。

  宋安辰輕輕撫著她的身子,靈巧的一隻手游離在她身上,他沒有扯下岌岌可危的睡衣,卻輕彈撥弄著一生身體曲線在外的任一部分,他懂得哪個地方對於女人而言較為敏感,手指輕觸摸的每一處總會惹得一生顫抖。
  
  宋安辰啄了啄一生的小嘴,滿意地鬆開對她的禁錮,甚至還很體貼的抄起一隻手,幫一生穿上已經鬆垮到不能再低的睡衣。
  
  當衣服終於從新包裹好,一生本想推開他跳起床,遠離這只揩油的禽獸,不想他反手一撈,又把她禁錮在她的懷裡,並且瞇起眼睛,笑得很天真,「不好意思,一下子情不自禁起來。」

  一生怒瞪,她是生氣,但不是生宋安辰的氣而是自己的氣,為什麼自己那麼不爭氣,被他一挑撥,她就完全沉陷,毫無招架之力,甚至渴望更多?

  宋安辰輕輕摟她入懷,在如此皎潔又清涼的夜裡,他心底忽而產生一種莫名的感歎,他懷裡抱著的,是他在這幾年裡總是讓他無法夜寢的人。

  「一生,我好想你。」宋安辰低喃著埋在她的脖頸之間,碎碎念著他一直很想說的話。

  胡思亂想又心不在焉的一生並沒有聽進去,她這才反應過來問,「你剛才說什麼?」

  宋安辰苦笑,略帶傷感的眼眸瞬間換成促狹的目光,「沒什麼,就是很想吃了你。」
  
  她臉一紅,推拒著他,然而宋安辰卻固執地抱著她,有絲疲憊,「乖,讓我抱抱,讓我好好睡一晚。」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有種已經疲憊不堪的感覺。一生不再動彈,老實地窩在宋安辰的懷裡,發著呆。
  
  兩人皆不動彈地躺在床上,偌大的屋內頓時安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得清楚。一生只是稍微挪動了一下,腰間的手便握緊了幾分,很警惕。她扁扁嘴,她只是想換個姿勢而已,又不是逃跑。
  
  她擺正好姿勢,眼皮閉了閉,可她這一閉就直接睡了過去。一生可是雷打不醒的「覺(jiao)主」!宋安辰聽見自己胸膛傳來微微鼾睡聲,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起來,他微微鬆了松自己禁錮她的手臂,明朗的星眸如浩瀚的銀河,閃著千萬種的光芒,但他所以的光芒只投射在一人的臉上,帶著溫柔,帶著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女人的癡纏。

  ***
  
  她醒了。被身下突然地一瀉嚇醒了。她坐在床上,睜眼看向寬敞的臥室,身邊已經沒有宋安辰。她愣了愣,看了下床頭櫃上的鬧鐘,指針才指到六點。
  
  居然這麼早?一生本想繼續躺著再睡一覺,可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剛才那一瀉,是否太多了?她的臉不禁刷白起來,掀開雪白的被子,朝裡面看了看,最終僵硬,嘴唇泛白。
  
  在如此潔白的床單上,多了一點紅!這中原一點紅實在太突兀了。她立即跳下床,突然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好好的床單就這麼被她毀了。她小跑下了樓,卻見宋安辰半倚靠在灶台旁,眼睛盯著工作的微波爐。當「叮」的一聲後,他倏然站直去取,原來他是在熱牛奶。他端著牛奶見到傻站著一生,不禁笑道:「這麼早就醒了?」
  
  「你也很早。」一生抿了抿唇,一時不好意思開口,她把他雪白的床單染紅之事。宋安辰把牛奶端在餐桌上,餐桌上已經放好了早餐,典型的西式早餐,麵包、牛奶、奶酪、煎雞蛋。

  「過來吃吧,待會上班。」

  「哦。」一生走上前,坐了下來,兩人便不約而同地開動。這頓早餐吃的很安靜,一生幾次想開口,總被宋安辰面無表情的臉龐嚥住,開不了口。

  當好不容易吃完以後,宋安辰起身收餐具之時,一生不得不鼓足勇氣對宋安辰道:「床單紅了。」

  宋安辰頓了一會兒,歪著腦袋看她。她咬咬牙,臉已經通紅,「睡覺不老實,不小心見紅了。」
  
  「沒事。」宋安辰輕描淡寫地回答,轉身去洗碗。
  
  他這種處若不驚的樣子,倒是把一生給愣住了。這個男人,好像對於這種尷尬的事情,一點也不介意,難道是學醫早就鍛煉出來了?

  宋安辰洗完碗,走到廳裡拿起電話撥了號,「喂,是百物乾洗店嗎?請到A幢1單元502來一趟,有衣物。」宋安辰掛完電話,朝一生走來,把她拉到身邊轉了一圈,微微一笑,「還好沒把睡衣染上。」
  
  「這睡衣是誰的?」一生小聲問了問。

  「你的。」
  
  「啊?」一生瞠目結舌,有些難以置信。宋安辰不理會她的吃驚,抬手看了看表,「你先去整理一下,我們去上班。」

  一生點了點頭,去洗手間整理去了。宋安辰望著一生的背影,嘴角勾著一股耐人尋味的笑容。
  
  一生整理花了一段時間,當她剛一出來,只見宋安辰坐在客廳看書。察覺到一生出來後,站了起來,微笑,「等業務人員來再走?」

  「嗯?」什麼業務人員?
  
  宋安辰報以微笑,此時門鈴響起,他去開了門。等了一會兒,一名女子走了進來,見到一生不禁驚訝起來,笑道:「宋先生,請問要乾洗什麼?」

  「床單,上面濺了點血跡。」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愣,目光轉向一生,無不曖昧地自她周圍細看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她脖頸間淺淺的吻痕,她了悟了。她撲哧笑了起來,「那我上去拿。」經過一生之時,朝她眨了眨眼。7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問宋安辰,」你跟她很熟
  
  「百物乾洗店的常客。」

  那女子下了樓,抱著整套床上用品對宋安辰說:「宋先生,兩天後電話通知你拿。」

  「謝謝。」宋安辰微笑回應。
  
  那女子又朝一生看了看,眼底帶著笑意,走了。

  在一生看來,那女子的眼神極其不對,帶著如此曖昧的眼神!宋安辰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不禁扶額一笑,「走吧,上班去。」

  一生跟在他後面,下了樓梯。忽然,宋安辰停下來,一生跟著也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他的後腦勺。宋安辰低聲地笑了起來,完全沒由來的笑著。一生眼角動了一動,「你笑什麼?」
  
  宋安辰轉臉看她,目光落在他昨晚留下的吻痕上,伸手撫過去,卻被一生躲開了。
  
  「這東西,給人很多意想。」他朝她淘氣地眨了下眼,繼續下樓。

  一生呆在原地,撫摸著脖頸處的那道不深也不淺的吻痕,心裡開始慘叫,這明眼人所想的肯定是不純潔的東西。她現在就是脫光衣服讓人遐想了。

  她要抓狂了。當他們走下樓,宋安辰對一生說,「你在這等著,我去取車。」
  
  一生點點頭,看著他離去。等人很無聊,一生便掏出手機打發時間,她這一看手機不禁愣了一愣,上面赫然出現三個未接電話和四條短信。
  
  其中一個是趙吉祥的電話和兩條短信。
  
  「一生,你跟宋安辰私奔了?」
  
  「我靠,一生,你成我們學校的名人了。」

  一生看了這兩條短信莞爾一笑,接下兩個電話和短信都是她師兄的。

  「牛郎想織女了,可否鵲橋相會?」

  「小師妹,我回B市了。」

  一生看著這兩條短信,心裡忽然沉甸甸地,她連忙打電話過去,那頭嘟了好多聲,才有人接聽,「喂。」

  「師兄,我是一生。」
  
  「小師妹?你昨天去哪了?」

  「那個……」她總不能說她在她竹馬家住了一晚吧?她遲疑地想了想,撒了個謊,「昨天回家很早就睡了,所以手機響動我沒聽見。」
  
  「是嗎?」言珩呵呵一笑,「你現在在哪?我接你上班。」
  
  「啊,不用了,我在家呢,還沒洗漱,你先去吧。」
  
  言珩此時剛從車棚開出車,朝著凌天小區大門開去,他手持電話,眉眼間帶著一絲暖暖笑意,「沒事,我到你家樓下等你,我不怕遲到。」
  
  他車剛開到一個過道,見一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擋住了他的去路,按了下喇叭。一生聞喇叭聲轉頭看去,徹底僵硬。
  
  車上的人與車外的人雙雙舉著手機呆目地看著彼此。
  
  一生緊緊地咬著雙唇,她難得一次撒謊,就這麼悲劇的被識破了。言珩下了車,走到她面前,勉強扯著一絲微笑,「真巧。」

  一生臉色蒼白,十分尷尬地笑道:「師兄。」
  
  「你是不是想給我驚喜?所以騙我?」言珩為自己找了這樣的借口,然而目光掃到一生頸脖上那道吻痕之時,他的背脊忽然發涼,從頭到腳血液凍結。
  
  忽然他們身後響起了喇叭聲,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後一看,只見宋安辰一手杵在車窗上,明亮的眼眸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嘲諷,卻面無表情地對一生說,「上車。」
  
  一生突然產生一種窒息感,她不敢去看她師兄。然而言珩卻笑道:「去吧。」
  
  一生倏然抬起眼瞼看著言珩,只見言珩極力表現出他慣有的紳士溫潤,「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小師妹?」他的語氣很平靜,卻總讓一生不自在。

  一生有些歉疚,她不該騙她師兄的。她低著頭點了點頭,走到宋安辰的車旁,鑽進車內。宋安辰冷冷掃了一眼一生,變臉似的朝言珩溫和一笑,「言醫生,醫院見。」
  
  言珩輕笑,目送著宋安辰的車開出凌天小區。他的小師妹,其實一直擁有春天,只是她總是包裹著一層層的衣服讓自己以為很冷。而唯一能有資格脫她衣服的,始終只有她曾經並且現在一直愛著的宋安辰。



chapter.22

  一生一到醫院,便聽到一群護士在談論第一批下鄉志願者全數回到醫院,下一批的名單過兩天就會出來,她們在猜測到底會由誰那麼苦命去窮苦鄉下呢?

  要知道,下鄉不是一兩天,而是十天半個月,這些呆慣在城市裡的孩子,都是不愛去的。一生安靜地坐在一邊聽她們聒噪著,趙吉祥討論的最為積極,她的精神永遠是那麼旺盛不衰。
  
  她說:「要我看,主治醫師下去了,接下來應該是各科的潛力醫生。」

  趙吉祥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簡美美接著說,「第一批的護士去的都是資質深厚的一批,這接下來的一批會不會就是稍微有幾年護理的護士?」
  
  「有可能。」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在這年長的幾位護士心驚肉跳,「不是吧,要下鄉?聽說第一批去的地方還算可以,在B市的附屬小村,可是這第二批的試驗點可是窮山僻壤的隔世村莊,供電都是個問題。」

  幾個圍觀的護士各個臉色變了一變,表示都不想去那個地方。趙吉祥回頭對一生報以安慰,「這第二批怎麼也輪不到我們,不用擔心。

  一生只是淺淺一笑,什麼事情只要熬都能熬過去。況且不過是去十幾天,用得著這麼恐懼嗎?又不是長期呆在那地方。

  正在幾個護士發表意見之時,護士長拉著臉走了進來。圍觀的一些護士一哄而散,聒噪的環境因為護士長的到來一下子安靜起來。

  「現在的孩子都被寵壞了,不就去一個地方吃吃苦嗎?各科竟然沒有幾個願意去的。」護士長對著她們抱怨起來,目光瞟向這群裝乖巧的護士們,「我們科有個名額,你們看著辦,不想去也得去。」

  值班室裡的護士一下子全垮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躲躲閃閃的。趙吉祥神叨叨地俯身對一生咬耳朵,「這形勢不對。」
  
  嗯?一生好奇注視著趙吉祥。趙吉祥道:「都不願意去,以護士長的個性,剪刀石頭布決定,這次可不是看醫齡,而是看運氣了。」

  趙吉祥話剛說完,等得不耐煩的護士長蹙眉怒視她們,「就知道你們跟別的科一樣嬌貴,得了,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去,分組淘汰,輸了的去。」
  
  大家覺得這個方法最合理,都開始分組猜拳。趙吉祥取就近原則,直接對一生道:「來來,我們比。」

  「嗯。」一生出了剪刀,趙吉祥出了石頭。一生輸了。

  「哇哈哈,順利過關。」趙吉祥收斂笑容,拍了拍一生的肩膀,「保重。」

  結果,她這次可是屢戰屢敗,一路輸到底。結果一生光榮的成為「第二批志願者」。過關的護士長長吁了一口氣,輕鬆了。
  
  護士長沉思一下,關照地對一生說,「既然定下來了,我得關照你,那個地方很窮,沒有直達的車,你還要翻山,到了那聽說供電常常不及,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不過你放心,這次第二批的醫護人員十多名,應該會有人照顧你的。」

  一生咬咬牙,點了點頭。聽起來,確實有那麼點苦。

  ***
  
  上班時間,一生到一間病房為病人打吊針,推車走在走道上,正巧遇見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邊眼鏡,一派斯文的宋安辰。

  切,就一個衣冠禽獸。一生心裡暗暗嘀咕著,本想就著擦肩而過,不想宋安辰卻開口說,「剛才在志願者的名單上看見你了。」
  
  一生甩了個白眼,一提這事她上火。一路輸到底,情何以堪啊?宋安辰笑道:「下個星期出發,記得穿寬鬆點的褲子還要旅遊鞋。」
  
  一生微愣,宋安辰的細心總是讓她招架不住。她點點頭,推車進了病房。她依次給病人打好吊瓶,校對名單。當看到名單上「言琰」的名字之時,她稍微頓了頓,不知為何,自從早上那件事以後,她心裡有種對不起師兄的感覺。她師兄對她那麼好,她卻欺騙他。她推車到達G31,敲了敲門。

  裡面竟傳來師兄低沉的聲音,「進來.」
  
  她吃驚了一下,深呼吸。她要一如從前的面對她的師兄。給自己如此的暗示,她面帶微笑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見言琰翹著二郎腿在打PS,見一生來了,熱情吆喝,「我就說我哥怎麼忽然來我病房,原來是把這裡當約會地,跟情人會面啊。」
  
  一生有些尷尬。言珩怒嗔言琰一眼,「玩你的,少說話。」
  
  「知道,你們儘管調情,當我透明就OK!」言琰朝一生使了個曖昧的眼神,賊兮兮地笑了起來。一生輕聲咳嗽,對言珩點了點頭,拿起吊瓶和吊針朝言琰走去,微笑道:「來,先打個針。」
  
  言琰不禁縮了脖子,總覺得一生這表情有些恐怖,「我是病人,需要呵護。」
  
  「當然,會呵護你的。」一生微微瞇起眼,表情看起來絕對的純良,只是那笑容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言琰可憐巴巴地朝言珩求助,「哥……」
  
  「乖。」言珩只吐出這樣的字。
  
  言琰只好認命的視死如歸,「打得不好,我一定投訴。」狠狠地威脅了一生一把。一生扯個微笑,俯身幫他消毒,離得近了,言琰不小心看到她脖子上那道吻痕,哈哈大笑起來,「哥,你果然是衣冠禽獸。」
  
  言珩不明所以,有些茫然。言琰指著一生的脖子,賊兮兮地大笑起來。兩人的臉色卻突然齊體泛白,在言琰眼中,這種泛白是因為真相被識破的尷尬。他笑得更歡了。
  
  一生急忙把他打好吊瓶,調好滴液速度,就想離開。她面對師兄的時候臉色更是不好,趕緊逃離這裡。在她走出門之時,她聽見言珩對言琰說,「你現在的主治醫生換了誰?」
  
  「是個大帥哥哦,比你帥,宋醫生。」

    ***

  一個星期以後,杯具的一生準備出發下鄉了。她很早就收拾好行李,帶著兩件換洗的衣服,搜出一雙運動鞋穿著,給自己電話充了滿滿的電,簡簡單單地出發。
  
  院裡的醫療隊車停在高速路口的停車場處,所有這批醫生和護士都要在那集合然後一起下鄉。她早早趕到那裡,率先上了車,找了個好位置。
  
  據八卦女王趙吉祥所說,這次下鄉的名單上,外科為主,十個志願者有八個外科醫生。選的外科醫生多數是綜合性極強的潛力股,很有前途。趙吉祥還跟她咬耳朵,讓她物色物色。
  
  一生只是白了她一眼,那丫頭就了悟又專注地說,「也是,都有這麼好的竹馬了,還物色什麼?」
  
  那時,她真是無話可說了。

  時間慢慢過去,陸續有人上車,有幾個醫生她只是面熟卻不認識。她不禁難過起來,難道這次下鄉,遇不到熟人嗎?要是如此的話,她多慘啊。

  這次總共陪護六個護士,眼見客車上上來的人數到齊也沒見到一個熟悉的,她徹底絕望了。看來真的得往「死」裡熬了。看著聊得正歡的幾個醫生和護士,一生感覺好寂寞。
  
  忽然,從車門閃出一件灰黑色的T恤,又有一人上了車,他神清氣爽地姿態,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白皙的皮膚襯著灰黑色調,更顯得有種洋氣氣質。

  居然見到了宋安辰?他此時穿得很休閒,休閒的T恤,軍綠色的長褲,配上他清爽的髮型,突然覺得他也有陽光的時候。

  「耶?宋醫生?」身後的幾名護士忍不住叫了起來,「宋醫生,坐這裡。」拍著自己身邊的座位,熱情招呼。宋安辰只是淺笑回應,目光打量著整個車內,在尋覓什麼。

  一生縮了縮腦袋,雖然她很企盼能遇見一位認識的人,一路上有伴,但是她不想遇見他。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而她確實害怕與他再糾纏不清,她怕她早晚有一天淪陷進去,拔不出來。^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幾兩重,她與宋安辰早就兩個世界的人了。
  
  宋安辰看著前排第三座靠窗的人影之時,不禁皺了皺眉。她那蜷縮的樣子,顯然是害怕見到他。他幽深帶著戲謔的眼神一閃而過,他慢條斯理地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故做吃驚的樣子,「你居然坐在這?」

  一生瞪了他一眼。他這話什麼意思?
  
  「在遠處看,還以你位子是空的。」他輕輕一笑,「嬌小的壞處就是常常被人無視。」

  她咬咬牙,不去搭理他,直接看向窗外。

  身後的一位護士突然搭訕問:「宋醫生,我記得你本來是第一批下鄉,怎麼變成第二批了?」
  
  「學校有論文,抽不開身。」他彬彬有禮,清雋的側臉看得更是讓人砰然心動。一生凝視一秒,立即轉回窗外,然而臉已經紅了起來。她突然想到那不純潔的一夜。

  「哎呀,周教授指明的弟子就是厲害,還沒畢業,就當主治醫師的培養。」另一位醫生有些酸溜溜地插了一句。雖這話帶點刺,但宋安辰保持著自己在外慣有的溫和,笑而不答。

  人到齊以後,司機開始開車,路途大約7個小時。

  剛開始在高速的幾個小時,一生並無異樣,只是道路開始顛簸,加上她本身就暈車,越來越難受,忍不住蹙著眉頭,隱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
  
  忽然,宋安辰掐著一生的手腕,惹得一生一陣顫抖,她想縮回去,卻被他抓得很緊,她怒瞪卻又不敢聲張,她說,「放開。」

  「你暈車。」他淡淡地說。

  「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揩我油。」她繼續想抽離他的手掌。
  
  宋安辰嘴角勾起一種耐人尋味的笑意,「你渾身上下,哪裡有油?我怎麼沒看見?」他眼神朝她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一生氣節。她雖然知道她沒身材,但也不用她這麼提醒。
  
  宋安辰的手指緩緩按壓著她手臂上的神門穴,仔細又專注。一生這才知道,他不是在揩油,而是在幫她治暈車的症狀。
  
  她盯著捧著她的那雙白修又修長的指骨,來回在她手掌摩挲著,手感極其舒服,也不知是他的手骨軟還是他按得技術好。越看她眼越熱,跟著臉也熱了起來。宋安辰問,「好點沒?」

  「嗯。」她老是的回答。
  
  宋安辰便把她手放回原處,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她。突然不給她按壓了,手裡忽然有種空空的感覺。她訕訕坐正,不是很自在。
  
  「真是命好,宋醫生親自按摩。」身後有名護士酸溜溜地小聲嘀咕著。自然她是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不讓人聽見,然而車內過於安靜,沒有被的聲音容納別人的耳朵,所以一生聽見了,她更加尷尬起來。

  好不容易挨到山口處村長來接,卻又要面臨著跋山涉水。村長說要到那個村,沒有大車道,只能坐牛車或者步行過去。但是人力物力有限,只能把醫療器材和幾位人員用牛車帶過去,其他的人由村民抄小路進村。

  女士優先,村長讓女士先坐牛車進村。幾位城裡長大的護士面面相覷,對牛車很不感冒,但有沒有辦法,只好勉強自己坐了上去。

  一生坐上牛車,看著宋安辰,又看那種崎嶇的道路,不禁擔心地說:「當心點。」

  宋安辰吃了一驚,顯然未料到一生會有關心他的時候,「回頭見。」說著跟著帶路村民抄小道先行。

  一位護士看著最近泥土帶濕,很容易打滑的樣子,擔心地問了問村長,「最近是不是剛下雨了?」

  「是啊,昨天下了一場大雨,今兒才放晴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27 AM

chapter.23

  坐著牛車到達小山村花了將近三個半小時,彼時已經是下午5點多。夏天時節,天晚的比較快,此時晚霞已經微露手腳,把天與地之間染成了橙黃色。

  一生下了牛車,手腳渾身酸痛,六個女人坐在不丁點的牛車上,四肢蜷縮在一起,加上一路的顛簸,已經酸麻不已了。

  有一位護士忍不住抱怨,「這十幾天有夠受的了。」
  
  村長聽後,有些尷尬,十分抱歉地說,「我們這個村被山包圍,交通一直不便利,抱歉。」
  
  見村長臉色已經不是很好,那名護士也不好意思再抱怨,嘟囔著轉移話題,「我們住哪?」

  「我們給你們找好了,跟我來。」村長是個比較憨厚的男人,他紅著臉,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條件對於你們而言差了點,不過是我們村裡幾家條件算好的了。」

  護士們都不說話,顯然,她們不以為然,也許也知道這個村莊有幾兩重了。當村長領他們去了以後十幾天要住的地方以後,她們的臉色都青了。
  
  土泥地,朽木傢俱,屋子裡漆黑一片,一進去便能聞到一股腐臭味。雖然床單洗得較為乾淨,但總是讓人有種不能言說的嫌棄。
  
  一生分配到一家四口之家。硬件設備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窮地方,不奢求。還好招待一生的這婦女很熱情,人算蠻好的。巧的是,這家的男主人就是進村帶路的村民,現在想必帶著醫生們回村。

  這家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十二歲女孩另一個七歲男孩。說也奇怪,本來就窮,還生兩個孩子?也許是重男輕女的緣故吧。這家的女主人姓姜,一生便叫她姜姐。
  
  一生的到來剛好趕在晚飯的時候,她跟這兩個孩子坐在一起,看著兩雙分外明亮又純淨的眼眸懵懵懂懂地凝望著她之時,她不禁問道:「這麼看我幹什麼?」

  「姐姐皮膚好白。」女孩先開口,小男孩跟著點頭。

  一生其實不是特別白,但卻是算膚如凝脂,但跟宋安辰比,差多了。至於這兩個孩子為什麼注意到她的皮膚,那是有比較的。姜姐是典型幹農活的農家婦女,長期在外暴曬,皮膚很黑。這兩個孩子也許也有幹活,平時玩耍也不可能宅在家裡,皮膚也屬於黑黃。

  一生乾笑兩下,正好此時姜姐上菜,是一盤小蔥拌豆腐和一塊大燒餅。見兩個孩子眼睛盯著燒餅眼睛亮閃閃的,好像對這燒餅的慾望很大。

  姜姐盛了一大碗白米飯給一生,米飯疊得高出碗很多,一生從未吃過這麼多飯啊。姜姐大方地說,「葉護士,夠嗎?不夠鍋裡還有。」

  「夠了……」她已經一身冷汗了。這麼多飯,撐死她不可。姜姐又盛了兩大碗給兩個孩子,只見兩個孩子一接到飯碗,就埋頭扒飯,少菜多吃飯。
  
  一生看著兩個孩子剛剛都對這燒餅很有胃口的樣子,可是此時卻動也不動,有些奇怪。
  
  「葉護士,吃吃這雞蛋肉沫燒餅。」
  
  一生笑著吃了兩口,覺得很好吃。把盤子遞到兩個孩子面前,「你們也吃。」

  然而,兩個孩子都紛紛搖頭。姜姐說:「他們不愛吃這玩意兒。」

  怎麼可能?一生明明看見孩子看這燒餅的眼神,孩子的眼神那是騙不了人的。可想想還是明白了,這是給客人吃的,特意的加餐。
  
  她了悟地笑了笑,對孩子們說,「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你們幫我吃點,免得浪費。」

  孩子們面面相覷,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姜姐,姜姐眼中帶著幾許辛酸,點了點頭。孩子們才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小塊,慢慢吃著。

  一生一直以為自己很可憐,讀書都要靠自己掙錢。在外的這六年裡,每次都累得躲在被窩裡哭,抱怨自己命是多麼的悲苦。可此時此景,一生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在她的童年裡,她擁有豐衣足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待遇。而現在,雖然欠人人情,又欠債,但至少過得不苦,與這些人相比,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如此想著,她忽然有種豁達,也許她該嘗試著讓自己從塵埃裡爬出來,來看看破土後久違的世界?

  吃完晚飯以後,天色也開始漸漸暗了起來,兩個孩子坐在門外,拿著小板凳坐下,安靜地眺望遠方。一生不禁好奇地問,「他們這是幹什麼?」

  正在收拾碗筷的姜姐笑道:「等他們的爸爸,應該是時候回來了。」

  一生淺笑,宋安辰也應該回來了。她打了哈欠,有點睏了。本來想去床上瞇一會兒,不想突然閃了一道亮光,把原本昏暗的傍晚一下子瞬間照亮又秒殺重歸。一生不禁頓了一下,這閃電好強。

  「轟隆。」忽然,天際間炸了一個大雷,特別響,好像爆竹在圖書館那樣安靜的地方突然點燃所造成的震懾力。緊接著接連二三的閃電與驚雷交錯響起,卻又遲遲不下雨,讓人擔心到底是一場什麼樣的雨?
  
  兩個小孩如雕像一樣坐在門口,一動不動。一生倒是很佩服這些孩子,要是換做以前她,肯定嚇得尖叫了。姜姐收拾東西回來,看了看這忽暗忽明又交響演奏的天,不禁擔心起來,「這來頭不小,難不成要下暴雨?」
  
  一生的心不禁沉了起來,看這樣的趨勢,是很有可能下暴雨。不過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雷聲大雨點小」,這會不會是虛驚一場?
  
  然而這樣的天氣確實把一生的睡意掃沒了。她跑回自己的屋子,給宋安辰打個電話,希望能報個平安。可她無論撥多少回,總是提示她不在服務區內。這個地方通訊實在太差勁了!一生又氣又惱,也只能翹首企盼,乘著天色昏暗,還能看見路,雷鳴閃電在虛張聲勢之時,能速速趕回來就好。
  
  也許是天公虛張聲勢很久了,驟然下起傾盆大雨,那雨點已經不能用「滴」來形容,完全就是如一根掛在天空的繩子受重力迅速直接垂到地面來形容。
  
  男孩終於控制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奔到姜姐的懷裡,「爸爸還沒回來。」

  姜姐的臉色也開始不好,門口的十二歲的大女兒依舊坐在門口,不肯動。大雨順著風刮到她身上,前面濕了一片,也紋絲不動。
  
  「怎麼辦?難道出了事故?」姜姐語氣越來越不穩,快哭出來的樣子。
  
  一生心跳驟然加快,她咬咬牙,強迫自己安慰著,「應該沒事吧,可能受大雨影響,遲了點。」
  
  「問題是那條小路最近常常『走山』,上個月也是這樣的大雨,直接把劉家的二兒子給埋了。」
  
  一生一聽,臉上瞬間慘白,她無法用言語去表達自己的心慌。在她的眼裡,她從未想過宋安辰死了會怎樣?她一直沒敢去想,也沒去深層去思考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重要性。她知道逃避者著他,不敢去面對他。可今天她聽到宋安辰有可能不在的時候,她慌了,慌得不能自己,差點拔腿就去找他。
  
  在他們都六神無主的時候,女孩驚喜地叫道:「有人來。」
  
  在那傾盆大雨,被雨水籠罩的氛圍中,白茫茫一片裡,有一道黑影朝著屋子走來,姜姐連忙走到門口仔細看著,卻見只有一位穿著雨衣的人慢慢現身。
  
  原來是村長。

  村長抖擻著自己身上的一身水,喘息道:「你家男人回來沒有?」

  姜姐眼睛紅了紅,幾乎帶著哽咽地說:「還沒回來啊。」
  
  「完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回來?剛聽人說那條道被雨水沖刷得又『走山』了,怎麼還沒回來?」村長也開始不淡定了,眼睫上掛著雨滴,瞇著眼看著這片被雨水籠罩著的白茫茫一片,「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啊,愁人。」
  
  一生按耐不住,「那就不要等停了,直接找啊。」
  
  「這麼大雨怎麼找?要是再發生『走山』找得人都說不定躺著回來了。」村長很不高興,狠狠掃了一眼一生,突然憶起接人的時候她跟一位長相出類拔萃的醫生道別,他恍然大悟,「啊,對了,那個很帥的男醫生是你老公吧?」
  
  一生沒回答
  
  村長趕緊安慰,「別擔心,等雨停了我們立即去找。」
  
  這雨下得很急卻很快就停了。村長確實很速度,立即召集一群人去找,姜姐不放心,也要跟去。一生心想,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是醫護人員,多少能幫點忙,做些緊急措施,她也跟著姜姐去了。

  不過讓一生很失望的是,六個護士,就她一個人陪同。她不禁苦笑,同事原來是這麼淺薄的關係。當他們一干人興師動眾地拿著大鏟子,棍棒走出村口不到一米之時,前方就見到以宋安辰為首的隊伍。
  
  他身上有些髒,手臂上粘了很多泥。灰黑的T恤上也沾了黃泥,褲腿上一大片都是,看起來是摔倒了。他背上背著姜姐的丈夫,頭髮都被黃泥染黃了。其他的男醫生也各個慘不忍睹,掛了一身黃。

  宋安辰見到對面一群像打家劫舍的土匪中鶴立雞群的一生時,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感情。

  一生見到他們安然無恙,懸著的心也跟著鬆了下來。村長連忙上前問宋安辰背後背著的人,「呀,這是怎麼了?」
  
  「路太滑,把腳給扭了。耽擱點時間,正逢下大雨,又背著我這個大包袱,害的這些醫生淋個落湯雞。」

  「真沒用。」村長皺著眉頭啐了他一口,然後蹲下做個姿勢,「來來,還趴在醫生身上幹什麼,我背你回家。」
  
  「不用了,我送他回去就好,我正好住他家。」宋安辰淡定地說。
  
  「哎呀,醫生,這次可把你老婆嚇壞了,看她都要哭的樣子呢,你瞧瞧,」村長努了下嘴,朝著一生的方向,「非要跟過來。」

  宋安辰把目光投向一生,只見她較為侷促地站在對面,不敢正視他的眼。宋安辰那雙星眸帶著特有的閃爍,好似跋涉千山萬水,終見柳暗花明一般,他淺淺一笑,戲謔地對她說,「老婆,我回來了。」



chapter.24

  雨後的空氣中瀰漫著潮氣,沁入鼻息間,偶爾能聞到大自然青草的味道。一生眼前的他,沒有以往的衣冠楚楚,卻帶著鮮有的淘氣。

  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她「老婆」。

  村長笑呵呵,朝宋安辰背上的那個男人使了眼色,背上的男人了悟,掙扎一下,「宋醫生,你去安慰下你老婆吧,村長能背我。」

  一生周圍的村民嘎嘎地哄笑起來,惹得一生更是尷尬無比。她當時就該否認,只是那時大腦短路,理不出思路,才發愣錯過了解釋的機會。

  她就見宋安辰身後的那幾名醫生都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和宋安辰,他們以為這是場劫後重生的笑話點心。不過這的確是一個笑話,始作俑者卻是一生,而宋安辰只不過是順水推舟。

  宋安辰放下村民,朝著一生走過來,即使此時的他看起來如此的狼狽,然而那張美輪美奐的臉擺在那兒,給人還是有砰然心動的。

  宋安辰朝一生嫵媚一笑,細長的丹鳳眼自眼角溢出嬉戲的笑意,「以後不會讓你擔心了。」  

    「嗯。」她彆扭地點了點頭,不敢去看他的眼,對她而言,她覺得自從經歷了「虛驚」以後,她有些不正常了。宋安辰對她笑了一笑,轉身把目光轉向他身後那些癡傻的男醫生們,「各位辛苦了。」再把目光投注到村民身上,「先回家吧。」

  村民頷首,被村長率先領了去。姜姐嗔怪地看著她老公,「真沒用,走了幾十年的路竟然滑倒了。」雖然語氣不怎麼好,然後卻還是很體貼的幫她老公剝臉上乾裂的黃土。

  一生十分不自在地跟在他們身後,旁邊站著同跟在一起的宋安辰。
  
  「我們什麼時候把證辦了吧。」宋安辰的目光看著前方,這話卻百分之百是對一生說的。一生撇頭看著他淡淡的表情,笑道:「宋弟弟真會開玩笑。」

  「葉姐姐也不賴,我一會兒不在你身邊,就到處誹謗我們的關係。」他側頭微微瞇起眼看她,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怎麼看多少是帶點促狹的。
  
  一生悶聲不說話,她理虧。但她想了片刻,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圓場,「其實他們誤會也沒什麼,過十天我們就走了,沒關係的啦。」

  宋安辰輕扯微笑,「他們是不知道,跟在一起的那些醫生還不知道?」

  一生的臉一下子白了,只能乾笑再乾笑。
  
  「找個時間把證辦了。」宋安辰微笑對她說。

  「宋弟弟!!」一生一本正經地怒視他。

  姜姐聽一生的「河東獅吼」忍不住轉頭看他們。一生頓時羞紅了臉,朝姜姐笑笑,表示沒什麼事。宋安辰斗了鬥他身上的衣服,「待會幫我把衣服洗了。」
  
  「為什麼要我洗?自己洗。」

  「老婆?」宋安辰思索一下,「對吧?老婆。」
  
  她深呼吸,極力表現出淡定,這次可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一生腳踏在泥地上,一不留神,腳底一滑,她順手抓起宋安辰垂下的手當做扶手,有驚無險。她長長吁了口氣,想抽回手的時候,宋安辰卻已經明目張膽地握得死死的,嘴角含笑,「我喜歡你的主動。」

  「……」她終於崩潰了。

  待到回到姜姐家,一生首要做的就是當宋安辰的助理,幫他一起處理姜姐老公的腳傷。他屬於普通韌帶拉傷,活血散瘀,外敷中藥,口服西藥,中西結合,療效好。

  當一切處理好,宋安辰才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姜姐以為他們真是夫妻,直接把一生的單人被子換成雙人被,還笑瞇瞇地一生使個眼色,「你老公長得真不錯」

  一生嘴角忍不住又抽了起來,抓著姜姐手中的被子,有些尷尬地說:「其實……其實我們還沒有辦證,睡一起不好。」
  
  站在一旁的宋安辰眼底劃過隕星墜地球的那種火光,他笑著附和,「是啊,我們只是私定終身了。」

  一生聽這話胸口一悶,差點背過氣。她怒瞪宋安辰,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姜姐先是一愣,隨後開懷大笑,「多大點的事,不怕再私定終身一次,反正以後是夫妻。」姜姐齜牙而笑,抱著被子走至門口,對宋安辰說:「宋醫生,待會兒你先去洗個澡,我先去燒水了。」
  
  「謝謝。」宋安辰微笑,白皙的皮膚,媚眼的攝魄力,即使身上掛著黃泥,還是勾人心魄。

  姜姐目不轉睛看著宋安辰那張漂亮的臉蛋,不禁感慨,城市裡的男人即使不看容貌光是那氣場就比她家男人有魄力,沒法比。
  
  而一生則把目光盯著一條被子的床,怎麼看怎彆扭。這間房顯然是現騰出來的,其他傢俱什麼也沒有,就一張床還有偌大的空間。
  
  宋安辰突然雙手舉過頭,灑脫地要脫衣服。一生驀然見到,吃驚後退,「你要幹什麼?」幹什麼好好的要脫衣服?
  
  宋安辰把衣服扔到地上,朝她走來。

  一生倒吸一口氣,繼續後退幾步,當腿觸及到床沿的時候,已經是無路可走。卻見宋安辰方向明確,步伐穩健地朝著她正前方走來,那目光帶著邪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

  當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一生以為他會停下來,卻不想他還是邁了過來,一生一著急,坐到床上,遠離與他親密接觸。不想宋安辰跟著俯身過來,她自然條件反射地側著身子想逃。
  
  可就在他俯身那刻,她準確無誤地看見他嘴角掛著的戲謔,只見他伸手去拿床上的行李包,翻找起衣服來。他側臉朝著一生靦腆一笑。
  
  一生差點吐血。他在故意耍她!
  
  姜姐在外吆喝,「宋醫生,水好了。」
  
  宋安辰應了一下,轉頭對一生眨巴眼說,「等我回來。」他笑得很禍害,殊不知他笑起來,很妖嬈。

  一生望著宋安辰的背影,癡癡傻傻。其實對於這個竹馬她已經沒有半點招架餘地了,只是她知道,他所做的,不過是他從小的惡趣味,以她為樂,以前她也見慣不慣,而如今,她的免疫下降為零,經不起他的惡趣味了。
  
  宋安辰走後,一生也未在房間真的去等他,而是踱步出了屋,在已經被月亮染白的星空下,坐在屋子門前的涼椅上發呆乘涼。

  屋子有點熱,剛剛下起雨,斷了電。姜姐的兩個孩子已經睡覺去了,在這個沒有光亮,只能藉著月光看清眼前的夜晚。繁星點綴,黑藍的佈局中如一顆顆棋子撒布,鏈軌出參差不齊的各式圖案。

  一生無聊地依靠在涼椅上,偶爾的清風拂面,豎起蟄伏的毛孔,讓燥熱的身子有了一絲涼意。她愜意地閉上眼,擺正身姿,打個盹。
  
  宋安辰洗完澡,濕漉漉的髮梢還滴著水,然當他乾乾淨淨,白皙凝脂般的肌膚在月光的襯托下更是不染風塵,如陳年久埋地底的白瓷破土而出卻沒有任何瑕疵讓人驚艷。
  
  他見屋內沒有了一生,心不禁沉了起來。漫步走至門外,便見到樹底下乘涼睡著的一生。也不知為何,如此他的心就安撫下來,頓時踏實無比。
  
  他輕輕走過去,蹲下身子看著已經熟睡的一生,聚精會神。宋安辰那雙比天上的繁星還要閃爍的眼眸在如此的靜夜裡,顯得那麼明亮透徹。
  
  宋安辰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交錯在小腹上的雙手,久久凝望著她右手上的無名指。他想,這個部分是不是缺少些什麼?

  他是時候給這個部位添加點東西了。他性感的唇形彎成一道淺淺的弧度,眼眸更是比剛才更加閃爍不定,折殺了天上閃亮的繁星。

  他慢慢俯身,在她額頭處落下一個濕潤的淺吻。

  「哥哥,你在幹什麼?」被熱醒的小男孩倚靠在門口,眨巴著天真的眼睛看著宋安辰。

  一生被聲音吵醒了,朦朦朧朧地睜開自己惺忪的雙眼,赫然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宋安辰,身子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你怎麼站在這?」

  「我剛才看見哥哥把嘴貼在你臉上。」小男孩樂呵呵地笑,顯然這娃有點早熟。剛才的天真一下子煙消雲散。

  一生張了張嘴,看向宋安辰,臉不禁紅了起來。她輕輕咳嗽兩下,「你看錯了。」

  「才沒有,我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小男孩嘟著小嘴,非常固執。
  
  這下一生只好低著頭,自己反而矮了半截,好似被抓奸在床的難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嘴貼在姐姐臉上嗎?」宋安辰帶著慣有的溫潤,在白月光下,更如一注清泉潺潺流過心田,濕潤潤的。
  
  小男孩自然知道,「親姐姐唄。」
  
  「其實是哥哥餓了。」宋安辰如此一說,一生的臉瞬間染紅。小男孩懵懵懂懂地歪著頭,也許是在思考餓了跟親姐姐有什麼關係

  宋安辰拉著一生舉足無措的手,朝她眨巴一下眼。

  一生那時是真的要吐血了,宋安辰的惡趣味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尖端,無人能及。

  小男孩終是不解,「餓了怎麼辦?」
  
  宋安辰拉起一生的走到小男孩面前,俯身捏著小男孩的嫩嫩小臉蛋,「你餓了怎麼辦?」

  「吃啊!」小男孩又變得天真起來。

  宋安辰瞇著眼,對一生扮天真,「餓了就吃,對吧。」
  
  「嗯。」一生咬咬牙,瞪了他一眼,他這個人面獸心,不是在教壞孩子嗎?然而宋安辰說得太隱晦了,小男孩沒有懂。宋安辰也不多解釋,只是笑瞇瞇對一生說,「我們該睡覺了。」

  一生一激靈,「我不睏。」

  「可我餓了。」他不待一生反駁,直接把她拉回屋內。
  
  站在門口的小男孩一臉迷茫,困與餓有什麼關係嗎?他想了想,其實就是吃了再睡的循環漸進關係,很簡單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28 AM

chapter.25

  漆黑不見五指的屋內,一生眼前頓覺黑了一片,模凌兩可地能辨認出模糊的影子。宋安辰一手把她帶進屋內,一手按在門板上,對著他面前的一生閃爍著熠熠光芒。

  在如此朦朧又昏暗的屋內,他的那雙眼眸還如往昔一般奪目,她還是能完整的感受到他所傳遞出來的攝魄。一生忍不住深呼吸,鎮定!

  然而宋安辰此時卻把另一隻手同樣按在門板上,她整個身子已經被他禁錮在他胸前,圈入其中。兩人的距離很近,讓她無處遁形。
  
  「宋弟弟,玩笑適可而止。」一生心跳加速,低眉毫無士氣地說。
  
  宋安辰沒有說話,沉吟了許久,最終舉起一隻手,輕巧地抬起一生的下巴,眉目中帶著流水急川的迫切,「一直以來,我從未開過玩笑。」
  
  一生怔怔望著他,突然覺得他的眼中帶著一層紗,讓她想去揭開,被他阻擾,但他卻突然執氣她的手,用她的手去揭開他那種貌合神離的一面。

  「我是真的餓了。」宋安辰隨即帶點專注的面容一下得有些淘氣,正在一生發愣之時,他的雙唇已經覆上滿是錯愕微張的唇。那股勢氣好似狂風暴雨席捲而來,一生驚呼一聲,身子已經被宋安辰騰抱起來,她一緊張,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部,如一隻樹熊,抱住桉樹抓住立足點

  宋安辰把她帶到床邊,呼著熱情笑道:「先把菜熱了。」

  「嗯?」好不容易能呼吸一下的一生,氣喘吁吁地望著他,背光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語氣判斷,是邪惡不已的。她還在思考何為熱菜之說時,宋安辰又壓了下來。

  「等……」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只歎宋安辰的速度極快,重新吻上了她的唇,一路沿下,順到脖子處,不輕不重的又啃又吸,惹來一生輕微的顫抖

  「咚咚。」正在耳鬢廝磨之時,突然有人敲門。兩人皆停了下來,互相頓了一頓,一生這時反而比宋安辰激靈,一把推開他,尷尬地整理好自己略有凌亂的衣服,理順自己的頭髮去開門。
  
  外面站著小男孩,手裡拿著一瓶花露水,「夏天蚊子多,媽媽叫我拿花露水給哥哥姐姐。」
  
  一生乾笑,彎下腰接他手中的花露水,「謝謝。」
  
  小男孩目光不小心注意到脖子處一塊紅印,指著說:「姐姐快擦擦,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一生疑惑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摸了一摸,並不感覺癢啊,然而很快她便想到剛才宋安辰所做所為,立即紅了臉,不自在地說:「這蚊子果然是防不勝防。謝謝小|弟弟。」
  
  「不謝。」小男孩瞅了眼裡屋,「哥哥已經吃了嗎?」
  
  「啊?」

  「剛才哥哥不是喊餓嗎?吃完了嗎?」小男孩極其天真,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一生。一生一時答不上來,此時身後突然走來宋安辰,雙手抱胸,眼不眨眉不皺,很平淡地說,「被花露水的味道熏得不想吃了。」

  「哥哥又不是蚊子,怎麼討厭花露水的氣味?」
  
  宋安辰不說話,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一生,轉身回了裡屋。一生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發小男孩,「你去睡覺吧,謝謝你的花露水。」

  「這瓶花露水可是很珍貴的,一般人不給的哦。」小男孩眉毛一挑,表示讓一生節約點用。一生笑笑,算是應付了事。
  
  當重新關上門之時,屋內瞬間的寂靜,在心底忽然空蕩蕩蕩漾著。一生手裡緊緊地握著花露水走到床邊,見宋安辰已經躺下了。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擦點花露水嗎?」

  「你還是給你脖子上抹抹吧,好大一隻蚊子叮的呢。」他側著身子,背對著她,聽不出語氣有過多的表情,緊緊只能觸摸到他有一絲的不爽。

  一生把花露水擱到枕頭底下,壓著被子上,閉上眼,直接漠視他的不爽。她又哪裡惹到他了?

  時間滴答,順著柔和的夜晚慢慢流逝,一生的睡意終於來臨,就在她差點入眠之時,她感覺她身上多了一層被,一雙有力的手為她掖了掖被角,耳邊傳來一聲歎息,又背對著她,睡在床上的一角。

  一生被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她的心被捂得燥熱不安。宋安辰這個她永遠看不透的男人。

    ***

  第二天一生醒來之時,宋安辰已經不在床的另一頭,她出去之時,只見宋安辰已經穿上醫生的白大褂,雙手插在兜裡,肩上背著醫療箱,一臉無奈地說:「速速整理好一切,去村子家,我先走了。」
  
  他摸了摸身邊的小男孩,便頭也不會的離開,留下錯愕的一生。
  
  「葉護士,你是不是跟宋醫生吵架了?」姜姐手裡端著早餐,放在餐桌上,一面招呼著一生吃飯一面問了起來。

  「怎麼了?」

  「宋醫生說我家那口子腳沒什麼大礙,按照原計劃,他住另一村民家,他一大早就收拾東西了。」
  
  一生只是愣了愣,沒有深究思考。

  「兩口子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幹什麼動真格的啊。」姜姐忍不住嘀咕起來。一生只是訕訕而笑,敷衍了事。她到底怎麼惹到他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批下鄉的醫療隊開始了忙碌的多方面會診,聽說此次護士下鄉是人力輸出,主要是窮山僻壤沒有專業護理人員,而醫生的重擔比較大,不禁呆上半個月會診完畢以後,還要去附近縣城專門指導小醫院的醫生。用組織這次活動的醫院領導的話來說,他們的目的不是去為了輸血,方便一時之需,而是去輸送幹細胞,達到自我再生功能,從本質抓起。

  也就是說,醫生的使命很重,忙活了半個月,還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指導,比護士晚一個月歸院。

  一生在鄉下的半個多月裡,一直沒與宋安辰說過一句話,就連原本知道他們關係的那些男護士有意撮合兩人一組就診,也被宋安辰推脫掉了。

  而兩人的關係,也不明瞭。小道消息的護士們紛紛問起一生,一生只能說,這只是個玩笑。

  而後幾個人又去問宋安辰,他的面容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波動,只是知道一生的回答是「這只是個玩笑」時,才露出一絲絲輕笑,漫不經心地語氣飄向一生的耳朵裡,「我們常常鬧著玩。」

  半個月後,護士們都踏上了反院的旅程,醫生們則轉移下個目的地,繼續忙碌著。醫生這個職業,比想像的還要不輕鬆。

  一生回到醫院以後,心情總是會不時的不爽,可她就找不出不爽的理由。醫院給歸來了護士們放了一天假。她一個人呆在家裡,悶悶的。

  一生有個毛病,心情一不好,就愛吃酸的,心情越不好就吃得越酸。她買了一大包話梅,倒進一嘴的話梅含在嘴裡,坐在廳裡看電視。
  
  看電視是很容易消磨時間的,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她肚子餓了,剛想起身去泡包方便麵解決,忽然有一條手機短信。
  
  一生小跑到房間,撲到床上,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打開收件箱。當看到是宋安辰的短信之時,她突然有種不敢看的衝動,沒由來的害怕。
  
  她遲疑地按了打開,卻見這是一條簡短的短信,上面赫然只有三個字,而這三個字,對於一生來說是那麼的觸目驚心,震撼心靈。

  我愛你。

  這三個字,一生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從未想過宋安辰會發這樣的短信,即使發了也是惡搞她的。她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手指按在上面,來回撥弄著要怎麼回?

  說也愛他?還是說我們不可能?抑或者說宋弟弟你有在開國際玩笑?她思來想去,打了很多種回復的話,可是無論怎麼樣,都被她刪除重新寫。

  她一下子糾結起來,撓了撓頭髮,又打滾了。
  
  一生騰地站了起來,面目猙獰,深吸一口氣,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輸了一行

  「宋弟弟,你NND又在開這種國際玩笑。」
  
  她手指剛準備按發送,忽然又來了一條短信。
  
  她先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剛才發錯了。你要是喜歡的話,你放存稿箱留著,以後發給你愛的人;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把它還給我吧。」
  
  一生看到這條短信,差點吐血。她氣憤地又刪除了原來準備打的話。一股腦的,打了三個字,「我愛你。」
  
  發送完畢……
  
  結果不到一分鐘,收到宋安辰的短信。

  「謝謝你愛我,我接受了。」

  這次,一生徹底吐血身亡,全身抽筋……



chapter.26

  一生最近比較萎靡,趙吉祥明顯感覺到了。上班時間,只要一閒著,一生總是趴在桌子上,玩著手中的筆,手指擺動,手中的筆就打幾個圈。筆掉了,一生就繼續著,如此循環,更顯得她是多麼無聊。
  
  別的護士要是閒著,便會去閒聊,眉飛色舞,侃侃而談,哪像一生這樣,無聊轉筆。
  
  趙吉祥看不下去了,走到一生身邊,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宋醫生不在院裡,你就成這樣,你是陷進去了。」她拍拍一生的肩膀,一臉惋惜。
  
  一生可憐兮兮地抬頭看向趙吉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趙吉祥仰天拍著額頭,無語問蒼天,白了一生一眼,「還有五天就能見到你親愛的竹馬了。」
  
  一生歎了口氣,「還有五天啊……」
  
  趙吉祥斜視,一臉唾棄,「就這麼挨不住了?」而後一臉惋惜,「哎,陷入愛情中的女人啊。」
  
  「為什麼他們不多呆點時間?這麼快就回來呢?」一生突然這麼一說,趙吉祥差點站不穩,要摔倒了。一生唉聲歎氣,心裡七上八下的。她很矛盾,她怕見到宋安辰會尷尬,不敢見他,希望時間能過慢點,可打心底又不是這樣,還是很想見他。如此的矛盾,使得她相當矛盾。
  
  一生給病人打針,正逢又給言琰打吊瓶,她從始至終,連個微笑都沒有,言琰不禁好奇地問:「想我哥了?」
  
  「啊?」一生不明所以。不過被言琰這麼一提醒,她確實發現,自她回來的這麼幾天,言珩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哥貌似想再去學院進修,過段時間可能出國。」
  
  一生眨巴下眼,略有吃驚,「師兄要出國了?」
  
  「好像是你們這醫院挑選一位有潛質的醫生去深造,只是不知道名額怎麼轉到我哥哥這裡來了,聽聞熱門的候選者不是我哥,我哥爆冷門了。」
  
  一生咬了咬牙,忽而覺得沉甸甸的。以她師兄的資質,再去深造無可厚非,當年他們學校也有公費出國留學深造,也有她師兄的名額,可她師兄卻沒有去。
  
  她問過她師兄,師兄只是滿不在乎地說,「學習,在哪個地方都能學習,跑那麼遠幹什麼?出國太麻煩了,我是個怕麻煩的人。」
  
  他師兄確實愛怕麻煩,他不喜歡吃魚,覺得吃一塊肉還要吐刺,麻煩。一個這麼怕麻煩的人,這次卻答應出國了?
  
  言琰見一生這幅神不守舍的樣子,瞇瞇眼一笑,「你可以跟著我哥出國嘛,不用這麼傷心。」
  
  一生斜睨他一眼,覺得他這話一點也不靠譜。言琰似乎感覺到一生的鄙夷,他立即囔了起來,為自己辯解,「我爸媽都在美國,你嫁給我哥就順便移民過去不是更好?」
  
  這是一生第一次知道關於言珩的家境,不過她很納悶,既然都在美國,言珩怎麼不去外國,而一直留在國內?
  
  「你和師兄怎麼一直呆在國內?」一生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言琰翹著二郎腿,洋洋得意地說,「我都去外國五六年了,本來回國是看我我哥的,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場大病。」原本鮮活的臉,一下子委屈起來,像個小媳婦一樣低著頭吸鼻子。
  
  這明顯看來不過是逢場作戲。但是一生一直好奇,言琰屬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患者,為他安排的骨髓移植手術不到一個月就籌備好了,曾經護士們閒聊的時候都說言琰家裡來頭不小,後來知道是言珩的弟弟,就順理成章的以為是言珩打點的。
  
  她的師兄不過是主刀醫生,有這麼大能耐嗎?一生第一次產生了疑問,並追問言琰,言琰雖奇怪一生不知道他哥的底細,卻還是如實回答,「我爸爸是外交官,媽媽是心理醫生。」
  
  原來言珩也是高幹子弟,而且還是比較有來頭的家境。
  
  「其實,言琰弟弟,我跟我師兄是清白的。」一生覺得這誤會該解釋一下。
  
  「看不出來。」言琰上下打量她,「我哥放棄洋妞,留在國內,而且也不回首都,直接來B市,為了誰啊。」
  
  「這B市不是你老家嗎?」一生白了他一眼,睜著眼說瞎話。
  
  不過一生這反問句倒是讓言琰吃了一驚,瞪著一雙原本就很大此時更大眼睛,不置信地說:「我們是土生土長的首都人士,老家跟B市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一生同時也睜大眼,眨巴眨巴地望著言琰,突然有點悶。他的師兄不是B市人,可是在學校,他為什麼要告訴她,是她老鄉?而且還對這邊的人文地理瞭如指掌?一生一下子疑惑不解。
  
  一個下午的上班時間,她一直疑惑這件事,很想問清楚,可又覺得沒那個必要,即使師兄騙了她,可對她還是那麼好,騙與不騙又有什麼關係?
  
  她只不過心裡十分好奇而已,絕非有指責之意。
  
  待到下班之時,一生到更衣室換完衣服,本來想給她師兄打個電話慰問幾下,手機按在手裡,還沒找到號碼,也換好衣服的趙吉祥突然從身後搭在她肩膀上,防不勝防,一生嚇得冒了一身冷汗,一生微瞇起眼看她,「有何貴幹?」一般趙吉祥很熱情的時候,沒什麼好事。
  
  趙吉祥今天貌似沒什麼事相求,她是個開門見山的人,今兒沒有做出委託可憐狀,只見她依舊保持著微笑,「一生,十一長假,我們去泰國吧。」
  
  「……」長假出國?
  
  「腫瘤科組織的,內科和外科大部分人都去,我們總不好落單吧?」趙吉祥奸笑擠了擠眉,表情極其猥瑣。
  
  一生丟個白眼,「你不跟你小桌子過二人世界了?」
  
  「在泰國過,豈不是更有韻味?」她雙手合十,一副神往的樣子。
  
  當得知小桌子會去,一向與小桌子友好的宋安辰想必也會去,一生如此想著,便立即叉掉這次長假旅行,「我不去了。」
  
  「可是……」趙吉祥露出可憐兮兮欲哭無淚的悲慘樣,「我已經幫你報名了。」
  
  一生皮笑肉不笑,然眼神足足可以殺人了。趙吉祥捧著一生一直在抽的臉,嘟著嘴,「我們兩最好了,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那你以後不要用商量的疑問句跟我商量,直接用肯定陳述句跟我說就行了。」
  
  趙吉祥吐吐舌頭,掩飾自己的心緒,這是兩人已經走到醫院門口,小桌子已經在等她了。趙吉祥見到救星,立馬朝一生揮手告別,還囑咐,「別忘了。」
  
  一生朝天翻了白眼,拿起手機看看幾點,卻意外來了一個電話。她愣了一愣,正是她師兄的。她頓了頓,接了電話。
  
  「喂,師兄。」
  
  「小師妹,有空賞光去吃個晚飯嗎?」
  
  一生笑道:「嗯。在哪吃?」
  
  「就我們上次的地方吧。」
  
  「好。」她關上電話,打的去了那家他們第一次吃飯的餐廳。雖然步行不過十五分鐘,但她不想師兄多等。一下車,便看到依舊坐在原來位置靠窗的言珩。
  
  他穿的很正是,西裝革履,頭髮梳得很清爽,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正眺望著某一個地方,好像在說,我等的人為什麼還沒來?
  
  一生慢慢走近,順利地看見他目光移向她這邊,朝她爽朗一笑。一生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然一生沒有察覺到他臉上有些僵硬的笑容。
  
  一生進去以後,兩人相對而坐,言珩先開了口,「這次師兄打算大放血,你想吃什麼,儘管開口吧。」
  
  「師兄,該是我向你踐行。」
  
  言珩僵硬一下,尷尬朝她笑道:「消息傳的真快,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恭喜。」一生抿嘴笑道。
  
  言珩只是扯了個弧度,顯得無所謂的樣子。
  
  「師兄,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來都是你買好吃的給我,帶我吃飯也是你掏錢,生日過節你從未忘記給我送上一份禮物,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對我的好。」一生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其實我以前有以為你喜歡我的。呵呵。」她尷尬笑了笑,不敢去看言珩的眼眸,她知道此時他一定會用很專注的眼神看著她,她承受不起那個眼神。
  
  「祝你早日學業有成,最好以後娶個洋妞。」當她終於抬起眼看向言珩的時候,沒有她想像的專注眼眸,有的只是對她淺淺的微笑,還有覆在她手背上的一隻手。
  
  言珩緊緊握住一生的手,用他的大掌包裹了她整隻手,他道:「好好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要太被動。」
  
  一生呆呆凝視著他。
  
  「要是我和宋安辰讓你選擇,你會選擇誰呢?」
  
  「師兄……」她難道一次看師兄專注地問她這麼個問題,有些愣。
  
  「我錯過了你兒童、少年,一輩子最純粹的兩個階段。」他握住她手的力度大了些,一生甚至感到一絲絲疼痛,「即便是錯過就錯過了,可是……」言珩卻沒再說過去,臉上掛起一絲嘲諷,「一生,你要知道一件事。」
  
  「嗯?」一生凝望著他。
  
  「世上沒有純粹一個人對一個人好,都是各有另有隱情。」
  
  「師兄……」
  
  「好了,點菜吃飯,這頓算是最後的晚餐吧。」言珩招來服侍生,點了不少菜,還點了一瓶80年的紅酒。言珩又回到從前的陽光,「三年以後,你應該都嫁人了。」
  
  「哪有,我不結婚。」
  
  「傻丫頭,你不結婚不行,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一生鼓起腮,裝著生氣的樣子,「瞎說,我已經能很好的照顧自己了。」
  
  言珩但笑不語,執起酒杯,呷了口紅酒,「你愛吃辛辣食物,卻不知道善後養胃;你有點不舒服只知道忍,從未去想吃點藥或許能好得更快並且不會越來越嚴重;你不知道看天氣預報,瞭解天氣狀況,冷了就知道哆嗦,等著恭候感冒的駕臨,下雨了就知道在雨中狂跑,淋成落湯雞,不知道吃藥預防。」
  
  這些都是一生曾經做過的事,每次吃完辛辣食物,師兄總會逼她吃一些養胃的燉品;她有一點不舒服,師兄總會第一個發現,送藥到寢室樓下囑咐她把藥吃了,她不關注天氣預報,但師兄很關注,每次發短信告訴她天氣如何,注意保暖,記得帶傘之類的話,要是她沒回短信,他便會打電話來。
  
  她的師兄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一生突然想起大學的時候,突然鼻子一酸,抿著嘴,防止自己情感太過強烈,她師兄待她那麼好,她卻不能回報半分。
  
  「宋醫生是個細心的人,小師妹,你得抓緊哦,醫院裡不僅護士覬覦,女醫生背地裡也常常勾搭呢。」言珩像打小報道一樣,看起來沒有當初的深沉。果然是師兄,變臉迅速。
  
  一生卻笑不起來,扯個笑容,「我跟他差太多了,不合適。」
  
  「沒在一起怎麼知道不合適?」
  
  「師兄,我看不透他。」
  
  「那你看得透我嗎?」言珩突然反問。
  
  「當然,師兄是溫柔又和藹的好男人。」
  
  言珩卻只是簡單一笑,一口抿下酒杯裡的紅酒,再倒了一杯,「人和人之間,不要看得透就好,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好就行,只要知道你愛宋安辰,想和他在一起就好。」
  
  言珩說完,便又一口飲盡酒杯裡的紅酒,他倒是把紅酒當白開水喝了起來。一生覺得,今天的師兄很不正常。
  
  兩人吃了很久,聊了很久,當結賬之時,已經夜幕降臨。
  
  言珩喝了酒,不能開車。一生便暫替司機送言珩回家。一生學車也是言珩教的,沒有正規的教學,但她開車還是有一定天賦,開得還算不錯,可惜就是遲遲沒去考個駕照。
  
  同在凌天小區,要是以前一生還會擔心遇見宋安辰,可今天倒毫無畏懼,畢竟他在外地,還沒到時候不能回來。她把車開到地下室的車庫,剛進入一個入口,想轉彎進入C棟區,卻不小心與一輛從另一處的入口進入的車,摩擦了一下,發出較為響亮的聲音,兩輛車同時剎車,停了下來。
  
  一生突然剎車,剛穩定好自己的身子,朝對面的那輛車看去,當即傻掉。
  
  宋安辰坐在車上,眼睛盯著她看,但眼眸極其淡漠,面目表情雙手握住方向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生突然有種「捉姦在床」的窘迫,一時沒有了分寸。
  
  突然,宋安辰倒車,轉了個彎,急速開出車庫,一生甚至能聽見頭頂上,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的鳴叫,讓她惴惴不安。一旁看到全過程的言珩,摸摸一生的頭髮,「車借你,你去解釋。」
  
  「不用了。」一生繼續開著車,停好位置。她臉上也跟著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2-8-22 01:34 AM

chapter.27

  一生覺得自己非常抱歉,好好一輛名牌車被她這麼一開,給刮花了。雖然師兄開玩笑說這算是給他的離別驚喜,可一生心裡還不是滋味。
  
  她的腦海中總會忽閃現出宋安辰那晚毫無波瀾的面孔,但那死死盯著她的眼眸,總是揮之不去,讓一生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
  
  可她何錯之有?她和宋安辰又沒有什麼關係,他能管得了她什麼呢?一生如此說服自己,便也就這麼過去了。而宋安辰似乎真生氣了,以前總會不時發個短信問候一下,自他提前回來到現在,別說有短信了,就連醫院上班相遇,他直接濾過她,把她當做空氣。一生覺得他小氣,又覺得矛盾。
  
  明明是她不想見到他,打心底有些排斥他,可如今真不理她了,她又有些委屈,想去解釋一番,又覺得自己在犯白癡。
  
  兩人冷戰耗到十天左右,正逢師兄要去美國留學,言琰也順道出院回美國繼續治療。一生幫言琰安排出院手續,忙不迭地跑來跑去。
  
  言琰則雙手抱胸,耳朵塞著耳機,脫掉平時的病號服,瞇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看著一生忙活來忙活去。當一生把所有手續單交給言琰的手上,卻不喘口氣地說:「記住,回去要接著治療,這病有可能復發的。」
  
  「呸!」言琰朝她噗了一口,「你這烏鴉嘴。」
  
  一生則是呵呵一笑,點頭認錯。
  
  「哎,我要回美國了,你可別想我,情人姐姐。」言琰一臉默哀地凝望著一生,相當地依依不捨。一生頓了一頓,總覺得這新改的稱呼有點不對勁。
  
  還在琢磨的時候,言琰的眼神早不知道飄哪了,他朝一生的身後揮手,「宋醫生。」
  
  一生身子僵硬了。
  
  「怎麼?這就要走了?」宋安辰的聲音越來越靠近,一生深吸一口氣,側臉掃了一眼已經到她身邊的宋安辰。他穿著白大褂,高挺的鼻樑駕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頓時顯得成熟穩重。他脖子上掛著聽診器,雙手插在大褂兜兜裡,一副悠閒平和的感覺,與便裝的他,截然不同。
  
  「多謝宋醫生這幾個月來的悉心照顧,我好的差不多了。」言琰還朝宋安辰鞠了個90度的躬,嬉皮笑臉的態度。宋安辰則是輕笑道:「多注意飲食調養,最好不要吃快餐食品。」
  
  「知道。」言琰聳了聳肩,把要掉下的背包拱了拱,重新背穩當在肩膀上。他一臉笑意地道:「宋醫生,到美國玩的話找我。」
  
  宋安辰保持著他迷死人的微微一笑,一生則是皮笑肉不笑。
  
  言琰俯在宋安辰耳邊,輕聲說:「我知道很多夜總會,包你滿意。」
  
  「不錯,結婚前一定去一趟美國。」宋安辰的眉目看起來很平和,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生由於站得進,清楚聽到兩人幹著「違法」勾搭,一臉鄙夷的鄙視他們一番。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果然沒錯!
  
  把言琰送出醫院,最後一次見到她師兄,見到師兄那如昔一般溫柔的面容,一生便有些兒女情長的哽咽。言珩翩然而來,照舊摸摸她的頭髮,「小師妹,我們走了。」
  
  「師兄,你少去夜店,做醫生本來就累,別圖一時享受太操勞,這樣反而對身體更不好了。」一生突然說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話,惹得言珩不知所措。
  
  站在一邊的宋安辰睨了一眼一生,嘴角彎個弧度,心情大好。
  
  倒是言琰,灰溜溜鑽進車上,對著窗戶朝言珩囔,「哥,走啦,要不趕不上飛機了。」
  
  言珩突然大步朝向一生,二話不說,當著來送別的眾人面,吻了吻一生的額頭,「你要是不幸福了,打電話給我,我接你走。」
  
  一生抬眼看向言珩,見他是認真的表情,一時有些慌,眾目睽睽之下,她更是臉紅不已,羞著臉朝言珩點了頭。言珩露出陽光的笑容,掐了掐她的臉,「小師妹,拜拜。」他轉身也鑽進車內,在眾人的目送下離去。
  
  告別結束,眾人紛紛退場,只有一生一人依舊依依不捨地看著那輛車子漸行漸遠。她眺望得很專注,以至於宋安辰走到她身後,她都未察覺到。
  
  「實在捨不得,跟著去吧。」宋安辰實在愛耐不住,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一生白了一眼,「十一放長假,正好去美國過過夜店也不錯。」她同樣沒好的語氣。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誰眼睛大。
  
  乾瞪了許久,宋安辰微微瞇起雙眼,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先開口道:「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說罷,轉身跟著人流進了醫院。
  
  一生當即又要吐血。宋安辰簡直就是她的剋星。
  
  ***
  
  自師兄走後,兩人幾乎用MSN聯繫,自然時間一般在一生的晚上,言珩的早上,兩人互不影響工作和作息。轉眼間便是十一黃金長假。
  
  這次整個科選去泰國旅行,人數達二十多人。這次要數最開心的自然是趙吉祥,這是她和小桌子在一起唯一一次出去旅行,雖然不是兩人單獨去,不過兩人一向是視外人如隱形,依舊不避嫌的親親我我。一生其實不愛做飛機,她耳鳴很嚴重,坐三個小時,她還能接受,可要做超過四個小時,一生便難受的直接想死的衝動。
  
  趙吉祥坐在一生旁邊,杵了杵一生,「你沒事吧?」
  
  「有點不舒服。」她把眉毛蹙得很深,看起來就知道這真是不一般的「有點」不舒服了。
  
  一生實在受不了,想跑洗手間噴噴水,清醒一下,然而當她路過宋安辰的座位之時,宋安辰卻拉住她,「張著嘴,會舒服點。」
  
  一生愣了一愣,不想宋安辰居然知道她耳鳴?果然是醫生,一看就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一生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張著嘴,通了通耳朵。
  
  這耳朵一通,她便聽到有人在說話。
  
  「聽說羅洛施懷孕了,哈哈,笑死我了,製造這孩子的男人是個已婚男人。」
  
  「真的假的?這羅洛施不是追宋醫生追到現在嗎?」
  
  「人也有追累的時候嘛,這羅洛施放下身段,從宋醫生大一進校門就開始倒追,追了也快6年多了,女人的耐心早就耗光了吧。」
  
  「可是也用不著當第三者啊,破壞人家的幸福。」
  
  「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沒嫁給宋醫生,自暴自棄了吧。」
  
  一生坐立不安地坐回原來的位子上,眼神搖擺不定,趙吉祥關切地問:「現在好多了嗎?」
  
  「嗯,好很多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在一生的印象中,羅洛施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高材生,同為周教授的關門弟子,宋安辰的師姐。如此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甘願做第三者,當二奶?她抬眼望向宋安辰的背影,這件事,他是否知道答案?
  
  到達曼谷已是泰國時間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染了點深藍,一眼望去,給人的感覺就是迷茫。導遊帶領他們坐車去曼谷定訂好的酒店,不過到了那家酒店,他們都大失所望,條件很差,環境也不沒有國內好,趙吉祥安奈不住,看到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受不了,直接拉住一旁的一生望外托,商榷著,「他們找的旅行社也太差勁了,我們單飛吧。」
  
  一生睜大眼,驚悚地看著趙吉祥,「我們人生地不熟,怎麼可能單飛。」
  
  「有嘴不知道問啊。」趙吉祥斜睨了她一眼。
  
  「我英語不好。」這是一生的痛處,六級考了三次才勉強到了及格分上,其實她也是靠運氣,瞎蒙的。一生提出來的這個問題,趙吉祥還真認真的考慮了一下,並且自言自語地說:「我閱讀還行,可口語不好,小桌子那丫的口語比我還差,唔……」她望了望天,「高材生……」
  
  「啊!」趙吉祥突然茅塞頓開,豎起食指,「宋安辰英語八級都過了,還是全校分數最高的,這麼一個高材生,不用白不用啊。」說著又拉著一生往他們的住所跑去。
  
  一生徹底被轉暈了。
  
  住的都是標準房,兩人一間,有兩張床。宋安辰和小桌子關係好,自然在一間。趙吉祥在他們門口敲了幾下,開門的是宋安辰,見到他們,不禁蹙眉道:「有什麼事?」他的預感很準,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四人坐在床上,聽趙吉祥侃侃而談單飛以後的路線。當趙吉祥提到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芭堤雅之時,小桌子跳了起來,「那種地方你也去?」
  
  「別說你不想去。」趙吉祥立即白了他一眼,接受到趙吉祥的白眼,反而臉通紅起來,剛才極其有氣勢的他頓時蔫了,顯然是底氣不足。那種地方,一般的男人都愛去,更或者說,一般你男女都愛去。
  
  芭堤雅是世界一流的情|色城市,泰國官方把這個城市叫做性|欲迪斯尼樂園,廣告口號是芭堤雅永遠不眠,散佈在這座城市的酒店有兩百多家,各個星級都有,可以說適合不同階層的人享受新奇夜生活和所謂性的自由。
  
  當然,一向循規蹈矩的一生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城市的有名,她甚至沒有聽說過。當四人投票選擇的時候,一生跟著趙吉祥舉起手,表示同意。
  
  宋安辰自然不知道一生竟不知曉這座城,當見到她舉手,明顯立即拉長臉來。小桌子受到趙吉祥逼迫的眼神危險,臉上裝著很不情願的樣子,但心底卻偷著樂。
  
  三比一,投票結果自然是去。
  
  趙吉祥屬於行動派,收拾好東西,找導遊簽協議,表示出了事,旅行社概不負責。他們當晚便乘上專程藍色車身配白色間條的巴士去芭堤雅。
  
  到達芭堤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即使這麼晚了,他們一下車,還是被包圍他們的霓虹燈閃得睜不開眼。這果然是不眠城,只見街上人流很旺,各個張燈結綵,特熱鬧。
  
  趙吉祥在來到芭堤雅的時候便找了高級酒店,只是想訂房間的熱線一直接通不上。當去了那家高級酒店,竟然得知只有兩間大豪華套房,屬於這個酒店最高級的房間。
  
  一生覺得蠻合理的,她和趙吉祥一間,宋安辰和小桌子一間。可趙吉祥和小桌子可不是如此想的,難得旅遊,難得一次嘗試住酒店,卻要分開住?
  
  似乎前台小姐是趙吉祥與小桌子的知音,她微笑的遞給他們兩張卡,「豪華大套房的床很大,相當舒適。」她朝一生和趙吉祥眨巴下眼,趙吉祥立即羞紅了臉,把一生拉到一邊,小聲商量,「我想和小桌子過二人世界。」
  
  一生當即便了臉色,她當然知道要商量什麼,死死咬著牙,狠狠道:「沒門,必須跟我睡!」
  
  趙吉祥哭喪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鑰匙遞給小桌子,「我們兩兩相望。」
  
  ***
  
  事實證明,趙吉祥來到這種地方不正常了,興奮地不正常了,剛把行李送到房間,便托著一生看菜單,「吃些什麼?」
  
  「在酒店裡點菜很貴。」
  
  「可是大半夜,不知道在哪吃啊?肚子餓得受不了啦。」趙吉祥一說完,便仔細看著泰國的特色菜,可這些菜都是英文,雖然看得懂,卻有些模凌兩可。趙吉祥撓了撓頭,在研究這是什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便燥了起來,「哎呀,直接報上菜名就好,幹什麼取這麼花前月下的名字。」
  
  一生白了一眼,躺在床上有些困了。
  
  「走,找高材生翻譯一下。」說著又把一生拉起來了,一生煩不勝煩,「你自己去,我困了。」
  
  「我一個女生跑過去多不好,走啦走啦。」她又開始拉著一生了,一生悲痛長歎,還是依著她。
  
  宋安辰帶著學生黑框眼鏡認真地看著菜單,漆黑的眼眸在夜晚中分外閃爍,給人一種很純粹的感覺。宋安辰手指了指一道需要87泰銖的菜式,「這個好吃。」
  
  「叫什麼?」
  
  「通俗名青木瓜沙拉。」
  
  「那要了,再點點。」
  
  結果大胃王宋安辰點了十幾道菜,服侍生走來接單,禮貌地問了一句,「需要酒水嗎?」
  
  幾人皆是面面相覷。服侍生見他們猶豫的樣子,遞來一本小冊子,「一般多對情侶來我們這酒店都會玩一種遊戲,以『情趣』酒為罰,做誠實勇敢遊戲。」
  
  趙吉祥來了興趣,「誠實勇敢?這個有意思。」
  
  「是探秘自己想瞭解的人最好的辦法。」服侍生見趙吉祥來了興趣,說了一句更讓趙吉祥激動的話,她接過這小冊子,「這是什麼?」
  
  「這就是關於誠實的問題。」而後又從口袋中遞給她另一冊,「這是關於勇敢地問題。你們可以以任何的方式判斷輸贏,贏得一方給輸的另一方選擇要誠實還是勇敢,然後拿出冊子,讓輸家隨意翻一頁,然後回答或者照做。「
  
  「有意思。」小桌子也動容了。
  
  結果這一對爽快的買了,不一會兒,便送來了「情趣」酒,陶冶下氣氛。
  
  趙吉祥吆喝著閒著的宋安辰和一生,「你們也來玩吧。」
  
  「我們玩這個好像沒意思。」一生心虛地說。
  
  「當娛樂。」小桌子也勸阻,此時已經是盛情難卻,兩人也不再推脫,算是陪這對十分渴望瞭解對方的情侶。他們選擇抓鬮定輸贏,有四張紙條,畫烏龜的就是輸家,畫花的就是贏家,其他兩張空白,當看客。
  
  遊戲正式開始。
  
  第一次趙吉祥輸了,宋安辰是贏家,趙吉祥選了勇敢,當她翻到勇敢後,竟然是與老公當眾含酒舌吻。趙吉祥大囧,一時不知所措。兩人極其尷尬一邊喝酒壯膽,一邊照做。
  
  當做完以後,兩人已是面紅耳赤,一生那廝,已經笑破喉嚨了。
  
  結果報應來了,趙吉祥成了贏家,輸家卻是一生。一生受到「勇敢」恐懼症,選了誠實。可當她翻到題目後,她比趙吉祥那時的表情還囧。
  
  有過性高潮嗎?一生丫的就不知道怎麼回,這果然是成人遊戲,這麼黃!!一生說,「不知道。」
  
  她這確實是誠實回到,關於這種事,她就做過一次,但完全沒印象了。
  
  「啊,一生,你做過了?」趙吉祥沒遮沒掩地說了這麼一句,惹得一生差點嗆住。她此時已經完全不敢看宋安辰的臉了。
  
  第三局一生贏,宋安辰輸了,他選的也是誠實,結果這題名,果然「情色」。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只見宋安辰頓時紅了臉,愣是傻掉了。趙吉祥看到這個題名哈哈大笑,「冷情王子第一次肯定沒獻出去。」
  
  「十八歲。」宋安辰不大自然地說。
  
  趙吉祥已經完全傻了,冷清王子居然已經做過了?而且還是稚子含苞待放之時,她不禁敲桌子,「誰這麼可惡,辣手摧花啊。」一生已經把頭低了很低了。
  
  結果第四局還是宋安辰輸。他選得依舊是誠實。
  
  有過多少個女人/男人?最愛第幾個?
  
  宋安辰抿了抿嘴,忍不住白一眼這本小冊子,「只有一個,最愛的是個白癡。」
  
  「……」一生無語。
  
  到了後來,問題是越來越黃,輪到一生後,她已經無法回答,只好以酒頂過,可偏偏她有輸的多,回答不上或者做不到的又太多,一下兩下,不勝酒力的她不省人事了。
  
  趙吉祥也倒下,只剩下兩個清醒的男人。
  
  小桌子看著懷裡睡得不老實地趙吉祥,有些忐忑地看著宋安辰,「兩女的都喝醉了,這……」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想照顧趙吉祥。
  
  宋安辰是個聰明人,他打橫抱起一生,「我照顧她。」說著便離開房間,去她的房間。
  
  一生雖然酒量不高但酒品還是不錯,老老實實地睡覺,不省人事。宋安辰忙活著用毛巾給她擦擦臉和手臂,看著睡得跟死豬的她,又氣又惱。
  
  突然一生睜開眼,坐了起來,與同樣坐著的宋安辰對視幾分鐘。一生瞇起一條縫,雙手不老實地捧著他姣好的臉蛋,「帥哥,你長得很面熟,很像我的竹馬。」
  
  宋安辰不說話,知道她終於要發酒瘋了,他隨意應和一下,繼續幫她擦手臂。
  
  「我的竹馬,有跟你一樣深邃動人的眼睛,每次那麼看他,就有種攝魄的錯覺。」她慢慢摘下他的眼鏡,近乎癡迷地凝望著他。
  
  她撫摸著他清螱的五官,迷戀著每一次的觸感。
  
  「其實剛才誠實有個問題說,找到你最的最愛,你想對他說什麼?」她歪著腦袋,笑盈盈的捧著宋安辰那張絕世傾城的臉,「宋弟弟,你長得真可人,好像要你,收藏起來,不給任何人。」
  
  宋安辰一雙眸子不禁的閃爍起來,他調穩自己凌亂的心境,手裡的毛巾捏的很緊,抬起手為她輕柔地擦拭額頭,「你想要,他會給你的。」
  
  一生睜著迷茫的眼,懵懵懂懂。
  
  宋安辰只是輕笑,身子向前攲,極具魅惑地在她耳邊說道,「你想要多少,他就給你多少,直到你滿意。」
  
  橘紅的迷離燈光下,床上的兩人開始接吻,而後雙雙纏綿撲倒在床。



chapter.28

  一生雖然醉了,可她的感官是清醒的。她承歡在宋安辰身下的感覺,她記憶猶新。她尤甚記得她死死摟住他的脖子朝他求饒的囧態。都說醫生比常人瞭解身體的構造,這位解剖科婦產科滿分的宋醫生,利用醫學女性生理常識,貫穿實踐活動,果然按照小平爺爺所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宋醫生非常積極地投入實踐活動中,並圓滿檢驗出醫學解剖科所闡述的「敏感點」之說,那一晚,一生只能用一個成語形容,衝破雲霄。是的,她登天了。
  
  她甚至可以大力宣傳,宋醫生的床上功夫,堪比帶她飛昇成仙的神。
  
  當她醒來以後,愣怔地望著酒店的天花板,昨日的記憶滾滾而來,貌似這次她又把她那優良的竹馬給吃了。這次不是「強奸」而是「誘奸」。她一想到昨天說了那種不堪的話,扶額頭痛。
  
  他轉頭看向已經空了的床位,心裡不禁酸楚。她的竹馬一定恨死她了,好好的童子之身被她奸了,好不容易忘記傷疤,重新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軌道,昨天又把他誘奸了,作為一個男人,他一定非常痛恨她這個破處的劊子手。如此一想,一生當即捂臉,沒臉見人了。
  
  大套房是一廳一室外加個陽台。一生一人躺在臥室的床上,忐忑不安。她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捂著被子尋找自己的衣服,這不看還好,一看她有些崩潰。衣服好好地疊在一旁床頭櫃上,外衣還有內衣。
  
  這顯然,是宋安辰幹的。一生臊紅了臉,說不上來的囧。她連忙爬起來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門縫,探頭去瞄了瞄大廳,好似宋安辰不在其中,一生便貓著身子準備溜之大吉。她三步並兩步,手提自己的拖鞋,飛奔出門,再換鞋之際,她忍不住轉頭瞟向別處,卻見對面陽台,宋安辰著一身純白色毛巾式浴袍,頭髮濕濕地滴著水,剛剛升起的日出之光打在他清雋卻面無表情的臉上,一手夾著煙,一手抱住另一隻手臂,依靠在陽台欄杆上,冷眼看著一生。
  
  此時的他,不再給人一種砰然心動的柔軟,而是冷若冰霜的寒冷。一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只見宋安辰掐滅手上的煙頭,舉步朝微愣的一生走來,他眉目中流轉著難測的情緒,卻如冰霜,砸得一生又暈又冷。
  
  「葉姐姐這是要去哪?」他在微笑,可一生不認為這是友善的招呼。
  
  一生只能轉了轉眼珠子,略有侷促地說:「我回自己房間。」
  
  「這就是你房間。」他還在笑,細長的眼逢微瞇,漆黑如墨的雙眸鑲嵌其中,好似一顆發著詭異光芒的寶石,神秘帶著叵測。
  
  一生一下子心悸起來,此時的宋弟弟已經無法寬容她誘奸的行為了,他在怒火中燒,心底一定是想掐死她。她咬咬牙,鞠個躬,道歉地說,「對不起,不會有第三次了。」
  
  她強的幹過了,誘的也幹過了,她就不信她丫的還能幹出更不要臉的事。
  
  宋安辰雖吃驚她的道歉,但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這個女人,總是不敢面對,總是逃,他有時真的追的累了,想過很多次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可他最後還是忍不住抬腳去追,去找。
  
  他清楚明白,他這一輩子,這個女人已經無可替代了。
  
  「去洗個澡。」宋安辰沉默一會兒,突然如此說著。
  
  「額……」一生蹭了蹭已經穿好的鞋子。
  
  宋安辰眉一挑,她丫的還想走?
  
  一般男人的容忍是很有限度。一生一直知道這個道理。她見宋安辰眼底表示不打算這麼簡單放過她了,她也只好脫下穿好的鞋子,屁顛顛地跑回臥室去洗澡。
  
  躲在浴室裡,橘黃色的燈光打在臉上,一生木愣地望著自己身上已經斑駁種下的草莓,頓時她在懷疑,到底是她誘奸宋安辰還是她被宋安辰誘奸了?
  
  洗完澡出來,她穿著同樣的毛巾式浴袍,這效果怎麼就是那麼不一樣?宋安辰穿出性感又誘惑,她的效果怎麼感覺就像是裹了層毛巾那種臃態?
  
  宋安辰已坐在床上,目睹她的出浴。他說,「我們談談。」
  
  她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容易逃脫的。她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等待家長的機關鎗破罵。
  
  「坐。」宋安辰望著她,沒帶情緒地說。
  
  一生咬咬牙,坐下了。
  
  「昨天那件事,我很意外。」宋安辰先開口。
  
  一生說:「你也知道,我酒品不是很好,我這酒勁一上來,我犯色。」她極力為自己辯解,可感覺這是很勉強地解釋。她又不是只喝過兩次酒,也不是就只跟宋安辰酒後單獨相處過。可她就納悶了,兩次獨處,兩次出意外?難道真是她的「獸念」只對宋安辰這顆嬌嫩欲滴的小草起歹念?
  
  宋安辰對一生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他蹙眉,轉臉看向一生,略有指責之意,「你上我一次也就算了,你知道你昨天晚上把我折騰成什麼樣嗎?」
  
  一生見他怒了,後仰著身子,略有畏縮。她低著頭,「下次再也不敢了。」
  
  「沒有下次。」宋安辰直接厲聲接話,惹得一生渾身抖了一抖。她確定,這次是真的把宋弟弟給激怒了。
  
  「那你說,你想怎麼辦吧。」一生豁出去了,大不了讓他上回去,囧。
  
  宋安辰裝著思忖的模樣,左思冥想,遲遲不肯開口。一生很是心驚地看著宋安辰,她總感覺自己此時已經飛越千山萬水,歷盡千辛萬苦以為能渡過苦海,卻不想剛一上岸,就被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叼回家,生死未卜。
  
  宋安辰思索了好一會兒,一生同時也掙扎了很長時間。
  
  「旅遊完以後,我們回一趟家。」
  
  「幹什麼?」
  
  「回去拿戶口本。」
  
  「……」一生驚了一身冷汗,「你要我負責?」
  
  「你不該負責嗎?」宋安辰冷眼睨著她,那道急速冷光射得一生渾身哆嗦,一下子又不敢說話了。可是不甘心的她,還是忍不住嘀咕,「反正是我吃虧,你又不吃虧。」
  
  她把目光瞟了過去,只見他居高臨下地睥睨她,「那我負責好了。」
  
  「我們是成年人,我們應該看開點。」她心裡在滴血啊,明明自己確實很想「負責」一把,可她並不希望她和宋安辰是因為這層關係而走在一起,這樣以後還是會不幸的。
  
  宋安辰笑了,「你看得真開。」
  
  一生只能傻呵呵地笑,掩飾自己的心虛。宋安辰也不再說話,而是沉默著,一時也不再說話也不去看她。在這樣的氛圍下,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開始凝固起來,冷到了極點。
  
  「我太瞭解你了。」宋安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那麼,就當這是一場成人的遊戲吧。」他倏然站了起來,摔門而去。
  
  一生被巨大的門聲震得驚了一驚,當整個屋內歸於平靜後,一生忽然覺得自己空蕩蕩的,不過是一場成人的遊戲而已,她如此對自己這般說。
  
  可是心底還是一陣絞痛。
  
  ***
  
  四人相聚是在中餐的時候,趙吉祥又點了很多菜,胃口極好。她一邊吃一邊說,「昨天吃得全吐了,餓死我了。」
  
  小桌子抱怨,「你餓個毛啊,昨天是誰伺候你一晚的?」
  
  趙吉祥拱著鼻子,嗤之以鼻,「切,你不是也很爽?」
  
  怎麼越聽越覺得曖昧了?一生很不純潔地嗆了一下。宋安辰自始至終都較為安靜地吃飯,一句話也不多說,任由趙吉祥與小桌子打鬧著。
  
  直到……
  
  「一生,昨天被照顧的怎麼樣啊?」趙吉祥一副曖昧至極的眼神,還有較為猥瑣的挑了挑眉的樣子。
  
  「很好,很好。」一生尷尬地笑了笑,極力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我想也是,宋醫生出馬,誰與爭鋒?」趙吉祥繼續曖昧地朝她眨眼。
  
  「你吃錯藥了?」一生實在扛不住,怒瞪她。
  
  只見她眼神飄到她脖頸間,眉毛挑了一挑,似笑非笑。一生這才記得自己身上種了很多草莓,外露幾顆了。她臉頓時臊紅,輕咳掩飾自己的心虛,「吃飯。」
  
  一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宋安辰,他依舊很淡定的在吃飯,看不出一絲的感情波動。他倒好,立馬把昨天那件事作為成人遊戲了,倒是她,反而有些不釋懷了。一生有些懊惱,她這是怎麼了?
  
  吃完中餐以後,他們便想回曼谷與其他同事會合。路途中,一生本想與趙吉祥同坐,奈何重色輕友,把她拖到宋安辰旁邊的位子上,既然都坐下了,她也不好站起來換個位置。
  
  她只好笑招呼道:「宋弟弟,今天天氣很晴朗。」
  
  「嗯。」他微側著臉,不再去看她。一生頓覺尷尬,也不說什麼。車程不長,可能是一生比較累,她開始睜不開眼,慢慢入睡起來。
  
  這一瞇眼,她睡得很香,只是在她酣睡之時,有人推了推她依靠的身子,她晃蕩一下醒了。
  
  原來她在睡覺之際,這脖子直接歪倒在宋安辰的肩膀上。一生嘟囔著嘴,借肩膀靠一下都不行啊。她在抱怨,宋安辰也知道,只是他媚眼一拋,細長的眼縫瞇起,促狹地說:「成人遊戲的規則就是以後各不相干。」
  
  她丫的直接氣炸了,憤恨地甩頭,「謝謝忠告。」
  
  「不客氣。」
  
  她開始緊握拳頭,心裡相當的不暢快。
  
  宋安辰很守成人遊戲規矩,自從泰國之遊以後,回院可真是各不相干。趙吉祥見兩人這種貌合神離的關係,一時茫然了,抓著一生問,到底是什麼狀況。
  
  一生只是說:「那晚只是酒精的作用。」
  
  「可是宋安辰沒醉啊。」一個巴掌拍不響,酒精作用也是對一生。
  
  一生一直以為是兩人喝醉引起的,被趙吉祥這麼一說,頓時傻眼了,嘴角抽了抽,「你確定?」
  
  「不確定,至少我醉的時候,他沒醉。」
  
  這豈不是廢話?趙吉祥很早就醉了,在她還尚有一絲清醒的時候。
  
  一生狠狠白了她一眼。可趙吉祥卻突然神叨叨地說,「一生,你有避孕沒?」
  
  「啊?」她的心忽然疙瘩一下,四肢突然倒流,渾身發冷,愣在原地,腦子突然空白無法思考。趙吉祥卻在此時嘀咕著,「要是不小心中了就慘了。」
  
  一生已經心跳停止了,如果按照安全期來算,那天正好是排卵的檔期,懷孕幾率高達百分之八九十以上。她怎麼就不吃一窺長一智,忘記避孕這檔子事,現在都過去兩個多星期,要是真有了,豈不是犯了成人遊戲的大忌嗎?她這下跟頭可要栽大了。
  
  一生越想越怕,可才兩個星期,又不能判斷自己到底是否有孩子,如此揪心的事,開始困擾一生了。她上班開始有些精神不振,每天期盼著月經速速降臨。以前她最煩的就是這事,現在的心境卻是那麼希望大姨媽來探親。
  
  宋安辰走進護士值班室門口,手裡翻閱著幾份病歷,他望了望值班室裡只剩下唯一的一生,「跟我來一趟。」
  
  「去哪?」她突然警戒起來。
  
  宋安辰輕蔑一笑,「做你該做的事。」
  
  一生有些不自然地起身跟去,她現在已經快成神經病了。在走廊處,宋安辰遞給她幾份病歷,「這是今天剛進來的幾位病人,三例良性一例惡性,過會兒去複印一份給護士長,交給她處理。」
  
  「好。」
  
  「再者,你等下給這三位新病人發套病服。」
  
  「嗯。」
  
  宋安辰則不再說話,走在一生的前面,表情冷冷的。哎,這樣的狀況都維持快兩個星期了,她不知道會維持多久,至少她很不喜歡這種狀況。
  
  這三位新病人都被宋安辰接手,一生照著宋安辰的旨意,打點好,護士長看了看病歷,出去一趟,回來時就說,「這宋醫生可是要繼言大醫生的位了。」
  
  值班室裡的護士皆面面相覷。
  
  「還在實習階段,名堂還沒怎麼出來,這醫院就安排宋醫生主刀,而這三位病人還同意了,嘖嘖……」護士長這話也不知是冷嘲熱諷還是什麼的。
  
  誰都知道護士長的老公是腫瘤科外科部的王醫生,醫齡都十五年多了,也不過是五年前才開始主刀,打磨了十年,做了十年的助理醫師,好不容易熬出頭。可宋安辰明明不過是個實習生,只是仗著周教授關門弟子的名聲和A醫大重點A級培養對象,醫院卻批准他主刀,而這三位病人也一點異議都沒有,難免讓人有些不爽。
  
  護士長接著說,「這次宋醫生的手術誰去?」
  
  「我,我!」以簡美美帶頭,許多護士都爭先恐後起來。
  
  護士長心情本來就不平,見這宋醫生不僅事業這麼順利,就連女人緣也這麼好,不禁莞爾。她指了指沒動的一生,「這三項手術,你負責。」
  
  一生略有吃驚,指著自己,不敢確定。她這種護理經驗,能去手術科?她實在難以相信。
  
  「關於一些事項,你等下來我辦公室,我告訴你。」說完,護士長便走了,留下錯愕的一生,還有其他嫉妒的護士們。
  
  能去手術科,對於一生這種沒有經驗的人來說,真是一件天上掉餡餅的事。那天趙吉祥不當班,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跳起來。
  
  只是既然她要負責這三次手術,與主刀醫生宋安辰的接觸又要多起來了。她還得詢問關於手術的許多事項,具體流程,安排時間等等,如此,她不是要尷尬死?可宋安辰的態度對於她而言,好似是自己多想了,他確實是把那次當成人遊戲玩。
  
  好容易挨到下班,一生準備回家,剛換好衣服出去,在電梯口遇見了等電梯的宋安辰。他依舊頎長的身姿筆直,眉梢見平和柔潤,整個秀色可餐的臉,顯得那麼出眾。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生,隨意掃了眼她,「叮」了一聲,電梯到了。兩人紛紛走了進去。
  
  在這空間裡,一生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一旁的宋安辰,盯著報數表,看著數字倒計。
  
  「這個星期放假,我們回A市一趟。」
  
  「回家嗎?」說起來她確實好久沒回去見爸爸了。不過通常電話聯繫,知道他現在不錯,開了家餐飲店,生意還不錯。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下。
  
  一生雖然奇怪他為什麼突然想回家,又叫她一起回家,不過她確實該回家看一看爸爸了。
  
  「叮」地一聲,電梯開了。兩人一前一後地出去,宋安辰又不搭理她,直徑朝車庫走。一生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罵道:「小氣鬼。」
  
  正出醫院大門之時,在一生身後有人按喇叭,而後開到她身邊,拉下玻璃窗,露出宋安辰的臉,「我送你回去。」
  
  不知為何,宋安辰突然的「放水」,一生反而有些雀躍了,也許是不習慣宋安辰對她的突然冷淡,抑或者說她已經習慣宋安辰對她的照顧了。
  
  她這次坐在副駕駛位上,宋安辰睨了一眼,也未說什麼,發動車子。
  
  「今天幾號?」宋安辰眼睛盯著前方,隨意地問了一句。
  
  「十九號。」
  
  宋安辰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我記得上次你買衛生巾就是這個時候吧。」
  
  一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宋安辰握著方向盤,偶爾督她一眼,「要不要再買點?」
  
  「不用了,我自己會買。」她有些不自然地說。
  
  宋安辰但笑不言,但那表情卻給人一直狡黠地味道。一生當時只顧著尷尬,也沒注意到他這特殊的表情。她原本沉下的心一下子又被宋安辰提了上來。她的經期很正常,一般都是按三十天計算,按道理說這次應該是十八號來,可如今十九號還沒來,她就慌了。她不斷告誡自己,不過是推遲了一天而已,才一天而已,還不能妄自下結論。
  
  車自一生的花園小區停了下來,然而一生因為心神不寧,未注意到已經到達目的地,車也停了下來,她依舊低著頭,掐算那天激情到底是不是排卵期。
  
  宋安辰也不著急,輕巧地依靠在椅背,面帶微笑地看她焦躁地數著數字。
  
  「你在算什麼?」他輕笑一問,眉目間展露出無疑的睿智,好似他在明知故問。
  
  一生轉頭看向他,忽然發現已經停在她家樓下了。她立即開門出去,對車裡的宋安辰揮揮手,「宋弟弟拜拜。」
  
  宋安辰哼了一聲,「別忘了買你的大型創口貼。」笑著掉轉方向盤,開出花園小區。一生愣怔在原地,撫摸著肚子,千萬不要太爭氣,她喜歡大姨媽,不喜歡小孩。
  
  一邊說著一邊看到自己信箱裡塞了一張紅紙,她直接抽出來一看,惡寒不止。
  
  「東方女子醫院,無痛人流,真的不痛哦。」
  
  靠!一生柔成一團,臉都氣紅了。
  
  ***
  
  星期天放假的早晨七點多,一生還睡得爽歪歪的時候,她那安靜的手機突然定的鬧鈴暴走起來,響得一生立即從睡夢中蹦躂起來。她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立馬下床洗漱換衣。
  
  一生和宋安辰約好八點,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趕得上。她悠哉的收拾好一切,發現還有二十分鐘,心想他八點出門,開車來接她也許還要點時間,就先吃了個早餐。
  
  吃飽喝足,神清氣爽地出了門,給宋安辰打了個電話,那頭接通了。
  
  「宋弟弟,你出門了嗎?」
  
  「已經在你樓下了。」
  
  「啊,我馬上來。」一生掛了電話,立即飛奔下去,可她忘了自己穿高跟鞋,差點就扭腳了。下樓後,宋安辰的車已經停在很顯眼的地方,火都熄了,顯然是等了很長時間。
  
  一生略有抱歉地上了車,「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這麼早。」
  
  宋安辰斜睨她一眼,見她臉上殘留著麵包屑,不禁笑道:「你留一點麵包屑打算給我吃嗎?」
  
  一生順著他的目光,擦拭一下自己的臉,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是餓著肚子呢。」宋安辰嘴角彎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發動車子,出了小區,朝高速公路開去。
  
  路途上,一直很安靜,一生因為無聊,便拿起手機玩了會連連看。宋安辰隨意掃了一眼,笑道:「手機真是個好東西,用途廣泛,益人益己。」
  
  「還行吧,確實蠻好用的。」
  
  「你手機像素怎麼樣?」宋安辰突然這麼問。
  
  一生撓了撓頭,「我從來不照相,我多媒體文件夾都是空的。」
  
  宋安辰似笑非笑,「你手機確實很空,連屏保都是出廠的沒換。」
  
  「耶?你怎麼知道?」一生護住自己的手機,「你動過我手機。」
  
  「嗯,那晚一夜被你折騰的實在睡不著,就拿你手機玩連連看。」
  
  一生嘴角抽了一抽,還真是惡趣味,那麼折騰他他還不累,還有閒工夫玩連連看?一生真是不知道她這個宋弟弟是多麼的特殊啊。
  
  到了A市,兩人雙雙回了各自的家。一生一回家,剛喊一聲「爸爸,我回來了。」她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宋伯伯的號。她接過,只聽宋安辰道:「葉伯伯在我家,你來我家吧。」
  
  一生納悶,宋安辰怎麼用宋伯伯的號給她打電話?想不出所以然來,便去了隔壁家,宋安辰的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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