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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28 PM

籽瀲 -【將軍的第二次初戀】《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2-23 09:37 PM 編輯

【書名】:將軍的第二次初戀

【作者】:籽瀲

【內容簡介】:

  一介貧民卻要奉旨嫁人,嫁的還是她的主子、權高位重的大將軍。

  共入洞房之後,黑燈瞎火之時,陣地失守之前,她問:「將軍,我可否不從?」

  大將軍嘴角上揚,狀似輕描淡寫:「不想要月錢了?」

  迅速思考完畢:「我從!」但這口氣這聲音怎地這般耳熟?還沒來得及思考已經到達緊要關頭,她忙說:「將軍,奴家不清白。」

  他揚揚好看的眉毛:「是嗎?我試試。」

  這回她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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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33 PM

1、豆腐,很好吃

  男上女下的姿勢維持了片刻,男子嘴角勾起好看的幅度:「不錯,寶貝今晚挺配合。」聲音很有磁性,很輕很動聽,這聲音被包貝貝取名為『無賴之聲』。

  「你每晚都把我偷過來,摸來摸去,我能不配合嗎?不過,我還是不曾想起曾經借過你的銀子。」說完補充道:「今天漲價了,摸一次五兩。」

  「被定住還敢管我要銀子?」男子眯了眯狹長的眼眸,邪魅一笑,反問:「我若不給呢,寶貝?」

  被定身動彈不得的包貝貝咬牙視死如歸:「那我就咬死你!」

  「好。」

  一陣寬衣解帶的聲音之後。「——不是說摸摸腰上的痣就好了嗎?你怎麼亂摸啊?」包貝貝大喊:「快解開我,無賴!」

  遊走在身上的手並沒有因為她大呼的聲音停止,相反更加放肆起來,較前幾次更甚。好聽的聲音接著道:「上了我的床,不做點什麼就放你走有損我形象。」

  無賴的形象是什麼?包貝貝還沒想好如何反駁,雙唇已經被他堵住。她還沒從眩暈中回過神來,衣襟已經被完全打開。

  「又來!」貝貝欲哭無淚,不明白將軍府裡怎麼會有這樣的無賴。

  此時她後悔得想吃掉十盤豆腐。

  回想如果當初她不來將軍府……

  不來將軍府哪兒有這麼豐厚的月錢?!

  於是貝貝一邊接受『無賴公子』照例的「驗身」,一邊陷入『一失足成千古恨』,偏偏她死不悔改不後悔的當初。

  當初

  包貝貝『失足』的前一天——

  位於長安城

  不同往常車如流水馬如龍那喧囂之象。城中滿大街的攤販突然都不做生意,全體收攤撿褂站在街道兩旁翹首企盼著什麼,時不時可聞有人小聲議論。

  留心去聽發現他們嘴裡議論的皆是同一話題。有關大將軍秦鈺的話題。

  「大將軍怎麼還沒來?」

  「哈哈~大將軍英明神武破了哈達子的那什麼『酸菜陣』,為我大周國一雪前恥呀!」

  旁邊有人附和:「沒錯!今日終於有機會目睹大將軍風姿,不知是否真如傳聞所言那般俊美!」

  原來是大周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秦鈺破了三才陣剿滅敵軍大獲全勝,今日入宮聽封之後回府,隊伍午時要路經此地,民眾才紛紛來此夾道歡迎。

  包貝貝正好路過此處,擰著針線簍子站在人群中被人擠來擠去差點沒折斷胳膊肘:「借過一下……王大哥,麻煩讓讓。」

  她不明白街坊鄰居好好的生意不做跑來瞧那什麼『大將軍』,院子隔壁劉嬸家的小兒子虎子不也有一隻麼,這群人非得跑來大街上起鬨,實在是玩物喪志。

  「包子妹妹你別擠啊,」王大哥揮了揮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佔到這麼靠前的位置。」指指角落位置:「想要看大將軍,你去那邊吧,雖然只能看到背影……」

  「我不是包子,再這般喚我,我就回去拉大黃咬你!」踮起腳尖望瞭望隨口問道:「這麼多人,這只蛐蛐很好看嗎?」

  「什麼蛐蛐?」隔壁不滿的聲音傳來:「秦大將軍英姿颯爽戰無不勝,是我們大周國的第一美男子,什麼時候成蛐蛐了?」說話的大伯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不回家繡花跑出來幹什麼!」

  包貝貝無比沮喪地被擠到牆角位置,嘀咕:「原來是說書人常提起的秦大將軍,不是蛐蛐啊。」身後傳來街坊勸慰的話:「陳叔別跟她較真,這丫頭當初燒壞了腦子別說大將軍,估計連她親娘都忘了……」

  於是包貝貝更沮喪了,托腮坐在角落裡發呆。

  是啊,除了姓名寫字刺繡的記憶在逐漸回歸,她還真想不起娘親是誰了。

  抬眼看著興奮不已那群搖來晃去的背影,一直在為五斗米折腰的包貝貝窩火到極點。

  她今日本是受林員外夫人之托去府上教小少爺寫字,順便幫林夫人繡完剩下的如意枕套。哪知一聽說大將軍歸來要從此路經過,林員外便立刻帶著一家子出門相迎,還定下位置最佳的高偳酒樓靠窗那排,說是:「定要親眼一睹將軍風采,不然此時死而無憾。」

  當時她就傻眼了,不就是一隻蛐蛐麼,有什麼比銅板來得實在?

  貝貝之所以會認為大將軍是只蛐蛐,全因林員外平日裡什麼活動都不愛,唯獨喜愛斗蛐蛐。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比蛇能睡、比豬能吃、比貓還懶又摳門兒的林員外神采飛揚,還花大價錢定位置。

  「喲,寶貝姑娘!」身後的窗戶被打開,伸出一顆頭來。

  包貝貝被嚇了一跳,回頭禮貌招呼:「王嬸好。」

  「今兒怎麼沒去員外府繡花?你也跑來看秦大將軍呀?」

  貝貝哀嘆一聲摀住胸口:「哎!活兒被搶了。」

  少了一天工也就少了五十文,到手的銅板飛了,權當破費參觀這位大將軍了吧。

  「包子妹妹嘆什麼氣啊,你可是咱們的街花。要不,王嬸讓王叔找幾個人來幫你擠進去?」王嬸笑笑:「如果大將軍看到你這可愛的小模樣,沒準兒你還能被封個侍妾什麼的呢!」

  包貝貝愣了愣,回神意興盎然:「當將軍的侍妾月錢很豐厚嗎?」

  王嬸掩嘴笑了起來:「豐厚豐厚,當然豐厚!你這傻丫頭,別說將軍侍妾,在將軍府上,即便是那端茶送水的丫鬟,一個月的月錢也比你每日奔波來著豐厚!」

  貝貝發了會兒呆,「王嬸。」

  「怎麼?」

  「您太不厚道了!」這麼好的差使也不早告訴她。

  不等王嬸說話,包貝貝已經提著針線簍子衝進人群中,月錢月錢我來啦!

  有銅板兒力氣果然大上三分,貝貝順利擠了進去。身後不遠處的王嬸張大嘴巴,險些忘了合上。

  幾隊精兵開道,馬隊緩緩駛來,看上去威風凜凜振奮人心。

  包貝貝一邊喊:「有針,當心被扎!」一邊迅速擠向前排。

  「來啦來啦,秦大將軍來啦!」

  「哪兒呢?哪兒呢?」包貝貝此時激動的情緒肯定不在在場任何一人之下。關乎生計問題,她素來積極向上。

  「前面騎著大馬最好看的那個,瞧見了沒?」說話的街坊一臉興奮兩眼放光,包貝貝偏頭:「楊大哥瞧上大將軍了,不如跟我一塊兒上將軍府當侍妾吧。」

  楊大哥臉色立刻黑掉:「你這姑娘,模樣生得好看,可惜傻乎乎的。」

  貝貝不再說話,她真的是好心提議,沒想到楊大哥會這麼生氣。抬眼望向人群中一匹高馬上身穿銀灰鎧甲戰袍的男子,貝貝被他身上散發出那濃重的殺伐之氣震懾,根本沒敢去看他冷峻的面容。

  發現他突然以居高臨下的位置朝她所在的位置看過來,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那道銳利的眸光,貝貝心中一驚,將頭垂得更低。

  好驚險,雖然月錢很豐厚,為了小命,還是不要當將軍侍妾了。

  心中有莫名情緒在瀰散,貝貝說不清這種感覺。不等隊伍散去,她便拎著針線簍子回到大雜院。

  當初她醒來對這個家完全沒有熟悉感,但大夥兒都說這是她的家,她也就認了。

  貝貝是兩年前來到這裡的,她的身世鄰居們並不清楚,只聽隔壁大叔說兩年前有位貴公子送她前來買下了這裡,他還親眼見過那位公子幫她辦好籍賬佈置屋子。不過貝貝似乎並不喜歡那位公子,一直推他走,讓他不要再來。

  當天貝貝發起高燒,隔壁大嬸們輪班照顧了她好幾天,等她第四天早上醒過來,大嬸們發現她已經將往事忘得一乾二淨。

  「又在數錢了,包子妹妹。」隔壁大叔挑著擔子從貝貝家門口路過,笑了笑:「你那幾十文銅錢要數到什麼時候。」放下擔子:「我聽在將軍府廚房打雜的陳婆子說,將軍這次回來要久住,府中正缺人手,聽她說月錢挺多,要不,你去試試?」

  貝貝抿抿嘴,問出糾結了一日的問題:「大叔,將軍侍妾是干什麼的呀?」

  劉叔對於貝貝時不時問出些常人皆知的問題已經見怪不怪,重新挑起擔子「呵呵」一笑:「跟林員外家的小妾差不多,不過聽陳婆子說秦將軍不近女色,你要當將軍侍妾,這個恐怕有點難度。」

  「我知道了,謝謝大叔。」有難度才有挑戰性,有挑戰的活兒才幹得得勁兒!

  貝貝回到屋裡藏好銅板兒。林員外家的小妾天天尋林夫人說些她聽起來感覺挺彆扭的話。原來將軍侍妾是專門和將軍夫人鬧彆扭的。

  就是不知秦將軍有沒有夫人,缺不缺侍妾這個口。

  白天的那雙眼睛一直纏著貝貝,直到天亮夢醒。

  為了上傳聞中月錢豐厚的將軍府做事,包貝貝還特意向鄰居大媽大嬸們好好補習了一番,對秦大將軍的事蹟可算掌握了一部分。

  將幾位大媽大嬸所知道的消息取精綜合了一下,得出——

  秦大將軍名秦鈺,乃是大周國第一美男(撇開形容相貌的重複詞彙),有勇有謀算無遺策,能文且能武,還附帶精通醫理。小皇上敬他如父,兩宮皇太后視他為大周國救國恩人,幾乎言聽計從,喜愛有加,是歷朝歷代唯一沒有聖旨就能隨意出入皇宮的大將軍。

  包貝貝知道大媽們喜歡誇大事實,不知道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誇成這般。她們對這位秦大將軍的讚美歌頌已經超出她所能接受的範圍。

  東家是位權高位重的傳奇人物,看來任務很艱巨!

  不過包貝貝一向只看月錢不管任務有多艱難的。

  劉大媽的表侄子家的媳婦兒在將軍府當繡娘,貝貝經過劉大媽的關係見到她表侄子媳婦,通過熟人引薦順利通過了「身家清白」一關,輕鬆進入下一道試選關。

  貝貝聘的是繡娘,所以這第二道試選是看繡工,必須讓將軍府的管事大媽看過功夫,滿意才可進入第三道試選。

  包貝貝覺得這個位置就是為她而設的,自她醒來最先想起來的就是刺繡,當初連她自己都驚訝這門絕活。

  管事大媽舉止規範,說話不急不緩透著威嚴:「好好秀,慢慢來,把你們的絕活兒都使出來。若誰能繡出例圖上的同心結,並且能得大將軍喜愛,那你就不用愁吃愁穿了!」

  貝貝有點驚訝,那個霸氣的男子居然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內心笑開了懷,「請問大姐,如果能繡出和這圖紙上一模一樣的同心結,除了能進將軍府幹活,還有什麼獎勵呢?」

  管事大媽大概很喜歡那聲「大姐」的稱呼,看了看貝貝沒斥責她,回道:「不僅要繡出和圖紙一樣的結,還得讓大將軍喜歡。如果大將軍看上你的繡活兒,往後你就能待在將軍身邊當近侍,居大丫鬟之位,月錢比我還多。」

  包貝貝心中雀躍,話不經腦便問:「這麼好的位置大姐你為何不做?」

  「少說多做,問東問西不是好習慣!」管事大媽說完抬腳往另一群姑娘走去。她要是會繡,還能輪到這群丫頭片子來應這麼肥的差?

  試選結束,包貝貝順利通過,與幾名同樣過關的姑娘在偏廳等候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最後所有位置都安排了,貝貝也被分配到繡坊做事,唯獨大將軍近侍的位置還空著。

  「好了,你們都去找各自管事接活兒吧,以後好好在將軍府做事,少說多做,去吧!」

  貝貝叫住管事大媽:「大姐,將軍近侍不選了嗎?」

  管事大媽有點氣憤,道:「不選了!將軍看過你們的同心結之後臉色看上去怪怪的,一定是哪個不爭氣的繡了個次品惹將軍生氣!」

  沒戲了!

  貝貝無限沮喪地回到管事安排的下人房。放下包裹凳子還沒坐熱便聽見外頭有人喊她的名字,「包貝貝,誰是包貝貝?」

  「我!」貝貝舉手。

  一位衣著與管事大媽差不多的老婆子笑得一臉慈祥:「真俊!難怪……」老婆子忙摀住嘴巴:「呵呵~來,」她沖貝貝招招手:「跟我來,帶你去個地方。」

  貝貝看了看周圍不斷有丫鬟向老婆子打招呼,看上去很恭敬的樣子,料想這也是個管事,乖乖跟著老婆子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

  走進院子,來到荷花池旁邊,在漆光閃閃的亭子旁邊,她看到了一位第一眼就讓她為之驚豔的男子。貝貝在驚豔過後回頭一瞧,哪裡還有老婆子的影子。

  將軍府結構複雜路又曲折,初次來此的她已經忘記如何返回,只好向立在不遠處的漂亮公子求助:「公子好,公子可知府中下人房在什麼地方?」

  漂亮公子凝視她許久,眼神複雜多變,貝貝覺得說不出的怪異。溢滿不知名情愫的雙眸最後變得無比清澈,他對她展開一個可稱之為傾城的笑容,喚道:「貝貝。」

  包貝貝驚訝地望著他,很長時間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你認識我?」

  漂亮公子頜首:「認識。」兀自笑得優雅動人:」就是不知你借我的那一百兩銀子何時歸還!」

  貝貝鬱悶了,為何第一次遇見她以前認識的人,開口就要她還債?一百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她語氣友善:「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公子迅速接話。

  貝貝一頭霧水,他怎麼什麼都知道,「我不知道你說認識我是真是假。」所以,銀子不還了!

  言談間公子已經來到她身旁,和他近距離之下貝貝突然有點呼吸不暢。她心想,難道這就是債務給人的壓迫感,她當真欠下他一百兩銀子?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判斷我所言是真是假。」公子動聽的聲音響起:「不過,需你配合方能成功。」

  兩年前的事情她根本就想不起來,貝貝不信他有這能耐,一口應下:「好,公子要我怎麼做?」

  當時貝貝若能想到他用的方法如此無賴,一定不會答應。

  於是……脫衣服,連續不斷地脫衣服。親她,變換著法子親她。

  貝貝被他親來親去也沒有想起什麼來,大呼上當,第三天她抗議不來,後果便是被他點住,然後從下人房「偷」到這裡,繼續連續不斷地脫衣服,變換著法子親她。

  貝貝現在唯一的奔頭就是賺足銀子,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她寧可交出一百兩銀子也不要再「回憶」下去了!

  「寶貝在想什麼?」動聽的聲音打斷了貝貝悲傷的回憶。

  她覺得當初一定是沒有睡好,才會認為他模樣漂亮聲音動聽。「我姓包,不姓寶!」貝貝瞪著笑得邪惡的男子,當初怎麼就覺得他笑容純淨優雅呢?

  「我在想,你讓孫婆婆把我騙來,出了不少銀子吧?」

  當初帶她前來的那位老婆子是將軍的奶娘孫婆婆,聽熟悉的姐妹說她前幾日已經退休了,臨走大將軍還給她一大筆銀子,不僅派人護送她回鄉,還幫她把銀子存進了錢莊。

  這種待遇,這種人品,貝貝太難理解大將軍是怎麼想的了。

  「嗯,挺多。」身旁的男子回道。

  「你快解開我,送我回去,天亮我還得上繡坊幹活呢!」她一個大活人整天被偷來送去,將軍府上的侍衛都是吃饅頭的麼?

  「最近大將軍喜歡漢繡,你繡只龍鳳呈祥荷包給他,將軍一定歡喜,說不定會賞你。」

  貝貝料想這個『無賴』一定知道不少將軍的秘密,不然將軍怎會在府上割地賜予他這座庭院。而且他每次告訴她將軍的喜好,她一做總能投準。

  將軍賞賜不斷,她的荷包越來越鼓,負責她們的管事大媽見著她就笑得合不攏嘴。貝貝本想不還那筆不知是真是假的債、攜銀子離開,但將軍府上好吃好住活兒又輕鬆,管事們待人溫和從不打罵下人,她身邊還有許多新認識的好姐妹,孤家寡人的她已經捨不得離開這裡了。

  「哎,你摸夠了沒有?」

  「還沒有。」



2、將軍和子瑜,有一腿兒

  貝貝滿腔怒火:「我要早睡早起幹活兒呢,哪有你這麼閒!」

  「那好吧。」他翻身而起解開她,朝她眨眨眼:「明日再來。」

  貝貝爬起來一腳朝他踹去:「無賴!」定定瞧了他一會兒,鼓起腮幫開口問道:「你母親為何替你取名子瑜?」此人可謂無賴中的極品,人、名完全不合。

  「子瑜意譯品德如玉、純潔高尚。」

  貝貝瞧見他一副知識淵博的得意之色:「好沒羞!我當然知道。」不過是想提醒他勿忘母上心願:「別以為不記得往事的人好欺負。」

  穿好繡花鞋,回頭一臉得意地瞥他一眼:「等我升職到將軍跟前做近侍,一定向將軍揭發你!」

  他舉止從容地整了整衣襟,語氣篤定:「我與將軍並肩作戰多年,兄弟感情深厚,將軍不會信你。」

  貝貝腹誹此人外表風雅豔壓群芳,內心猥瑣痞賴下流,將軍怎會如此器重與他?再細看他面容清俊精緻動人……

  瞭然。

  大媽那日隨口說的一句話貝貝記住了——每位成功男人的背後,都站著一位默默支持著他的男子。

  難怪他在她身上摸索數日從未表現出院子隔壁孫大娘所說「男人上了床,那就是餓了十日的狼」那般。

  貝貝想明白了,頓時鬆了口氣。

  子瑜盯著神色瞬息萬變,最後一臉了悟的女子,居高臨下:「想明白什麼了?!」

  貝貝踮起腳尖拍了拍對方的肩:「子瑜這些天助我回憶實在不易。」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別怕,過幾日我說不定就想起來了,到時定會還上你那一百兩銀子的!」她說完樂呵呵地提著裙襬跑走。

  幸好幸好,原來是個誤會啊!

  子瑜站在屋中愣了一下。雙眸含笑嘴唇上揚,展開一個迷人的笑。

  貝貝從子瑜的院落出來天已經濛濛亮,被他那番折騰她早已經清醒,便沒再回房補眠,徑直去了染料房取料子。

  她一直覺得大將軍是個怪人。

  常年征戰沙場的鐵血男兒沒有別的愛好,盡愛各式各樣的香包同心結,臥房中的物件也全是繡製品,聽管事大媽說連刀鞘上掛著的都是手繡流蘇。

  將軍府中別的部分一切從簡,唯獨繡坊人手充裕待遇頗高。

  「貝貝來啦,今兒要取什麼料子?」

  這裡是繡坊之一的染房。管事很喜歡貝貝,原因很現實,因為貝貝經常投準大將軍喜好,賞賜下來的東西她們都有份。

  貝貝上前動手幫她整理好凌亂的料子,笑笑:「劉媽早。我聽說大將軍臥房的幔帳還缺兩張,特意過來取些料子帶回去和姐妹們一塊兒繡。」

  「沒問題,劉媽給你拿去。」一邊往倉庫走:「聽說了嗎,今天丞相大人要來咱將軍府,聽說還帶來了太后賜予的東陵寶玉,你人緣兒好,不如找送小點的綠珠換換崗,瞧上一瞧那塊兒寶玉,回頭也好給我講講。」

  貝貝接過布料:「這……這不太好吧?讓綠珠告訴您不也一樣?」

  「那丫頭識什麼貨,讓她瞧奇珍異寶她也當發光的炭火,你去,就這麼說定啦!」不容貝貝拒絕:「我先去做事了。」劉媽已經走了。

  貝貝無奈,將料子帶回繡坊便往隔壁茶水屋而去。

  她找到綠珠,只開口說要和她換一次崗,還沒說明原因綠珠已經答應了。貝貝感動得想吃豆腐。

  丞相好不容易來一回將軍府,綠珠雖然很想去前廳送點心,不過貝貝人很好,將軍賞賜下來的東西從來不會照單全收,總是分給她們一些,她難得開一次口,總不能拒絕。

  其實這完全是個誤會。貝貝根本不知道將軍賞賜下來的東西可以自己獨吞,她以為那是賞給大家的,每次分銀子的時候都『心如刀割』。

  「那我去啦。」貝貝笑眯眯地端起茶點:「一會兒回來給你講『觀後感』。」

  在綠珠心目中,貝貝是很有學問的,似乎什麼都懂,出口成章還寫得一手好字刺繡功夫繡坊中無人可比。

  「嗯,快去吧!」貝貝雖然穿著丫鬟的衣服也難掩她身上獨特的光彩,一種感覺在綠珠心中升起,貝貝這一去會不會被丞相或者大將軍看上?

  將軍府中的結構總是能讓耐性極好的貝貝抓狂。

  她又迷路了。

  貝貝站在三岔路口徘徊,自言自語道:「要是能飛就好了。」

  「貝貝要去哪裡,我帶你飛。」

  『無賴之聲』傳來,貝貝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何人。「去大廳送這些茶點給大將軍。」她回道。

  子瑜伸手拈起一枚杏花糕送進嘴裡,皺了皺眉頭:「太淡,點心師傅該換換了。」

  貝貝飛腳朝她踹去:「這是給將軍和丞相大人吃的!」沒見過偷吃還挑三挑四的人。

  子瑜跳著躲開,嘖嘖搖頭:「幾位管事都說你溫婉大方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為何我一點也沒看出來?」

  「哼!」貝貝氣鼓鼓地掉頭就走。

  「不飛了?」

  「我自己會走!」

  「你就不怕大將軍罰你?」

  貝貝頓住腳步回頭:「我又沒犯錯誤,大將軍為何要罰我?」

  「你一個繡坊的丫頭跑去送茶點,擅離職守罪該罰銀二兩!」

  「下人守則上為何沒寫?」

  子瑜靠在樹旁雙手抱在胸前,衣抉飄飄眉如墨畫人如玉,上挑的長眸瞥了一瞥貝貝:「新添上去的。」

  貝貝瞧了瞧眼前人名不搭、表裡不一的男子,他說的話一向很準,沒準兒最近下人守則真的更新了也說不定。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劉媽總不好食言,「子瑜。」

  「嗯?」

  「你跟大將軍的關係……呃,非同尋常,如果被大將軍發現你替我求求情,好嗎?」貝貝難得對他露出微笑。

  「沒問題。」

  「……」這麼爽快?

  貝貝在子瑜的幫助下很快來到將軍府前廳。

  子瑜臨走交代她進去的時候不能抬頭,否則將軍看出端倪他也幫不了她。所以貝貝從抬腳踏入門檻就沒有抬過頭。

  「讓大將軍見笑了,我也是奉西太后旨意前來,大將軍若是拒絕,本相也不好交……」

  這位丞相的聲音聽起來挺年輕,為何話只說一半?

  貝貝有點奇怪地稍微抬頭,發現丞相正看著她,趕緊垂下頭去,以最快的速度將茶點擺放在茶几上,兩道視線追隨她直到她俯首告退:「大將軍、丞相大人,二位慢用,奴婢告退。」

  貝貝心跳加速,緊張得連托盤都沒有收回便走。心中揣測大將軍日理萬機,竟能辨出一個小小的茶點丫鬟有無被調包。

  按照管事大媽培訓的禮節退下,剛一轉身,「等等。」是剛才那個聲音。

  貝貝折回去垂頭屈身行禮:「請問……丞相大人有何吩咐?」第一次來將軍府的前廳,第一次運用大媽教的禮貌用語,貝貝有點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丞相問。

  貝貝依然不敢抬頭,並且將頭垂得更低:「奴婢叫……」

  「丞相大人!哈哈~丞相大人帶來的這塊寶玉果然精美!」

  熟悉的聲音響起。貝貝長舒了一口氣,覺得這無賴之聲此時聽上去甚為悅耳,好比天籟。

  她抬頭迅速掃了一眼,發現大廳之中除了丞相與子瑜,靠前位置上還坐著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正笑望著子瑜。

  貝貝暗忖,能在丞相面前坐下,還望著子瑜笑的男人,那一定是她的主人、大將軍秦鈺了!

  見丞相與子瑜對著寶玉小聲討論,貝貝隨意看了一眼那塊傳說中的極品寶玉匆匆轉身出去,回頭的時候發現丞相在看她,又不小心看清了丞相大人的臉。

  那是一張看似普通,但能讓人過目不忘、很獨特的臉,貝貝一下子就記住了他。

  遊魂一般飄回房間,貝貝「受驚過度」渾身無力,剛一躺下劉媽的笑聲就從十米開外傳了過來:「啊哈哈~貝貝回來了,快給劉媽說說,那塊玉長啥樣子呀?」

  貝貝爬起來晃了晃脖子:「就是一塊兒玉唄,沒什麼特別的。」

  劉媽不信,唧唧喳喳講個不停:「據說這玉是大將軍前年攻打蠻子的時候得來的戰利品,價值連城。兩宮皇太后愛不釋手,這回將軍又立下大功,估計是宮中一般的寶物皇太后已經不好意思往將軍府送,這才……」巴拉巴拉巴拉。

  巴拉巴拉巴拉。

  劉媽意猶未盡,回頭:「你說是不是啊貝貝?」見『聽眾』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唉我說你這丫頭,這樣也能睡著呢?!」

  貝貝醒來已經錯過了晚飯的時辰,飯堂裡空無一人,飯桶裡無一粒米,桌上連油麥菜也沒剩下一條。

  望天,悲哀,這下得餓肚子了!

  「貝貝,你怎麼在這兒啊,讓我好找!」綠珠喘氣呼呼小跑過來。

  「我來找東西吃,」貝貝朝飯桶揚揚下巴:「沒了!」你也不幫我剩下點兒。

  綠珠掩嘴一笑:「你一個房的姐妹沒告訴你今晚大將軍設宴款待丞相,府中上下不論官職大小都能去偏院用飯嗎?」

  貝貝撓撓頭:「好像聽見有人叫我,我還以為在做夢呢。」

  綠珠盯著她:「你什麼時候能一直保持清醒就好了!」聰明的時候跟人精似的,犯起糊塗來無人能敵。

  有飯吃!

  貝貝瞬間精神抖擻,衝啊~

  和綠珠一塊兒來到偏院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大概這裡是晚宴下人用飯的位置,聚集的大多是貝貝認識的人。

  她剛一進來就有人朝她招手:「貝貝,來這邊坐,這裡還有位置!」

  是管事大媽,貝貝踮起腳尖回道:「好!」

  「貝貝,過來,坐我身邊!」

  那聲音一響起,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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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40 PM

3、脫脫脫,無限脫

  貝貝回頭,子瑜坐在靠左階梯上的位置正看著她,他身旁坐著白天在大廳見過的大將軍。

  發現周圍的人都一副錯愕的樣子看她,貝貝認為她們一定是要告訴她「別過去,大將軍很嚇人的」,所以貝貝拒絕了:「我坐這裡就好。」說完在管事大媽身旁坐下。

  發現大媽一直推她,貝貝回頭衝她笑笑:「幸虧大姐您及時向我使眼色兒,不然我肯定坐過去了。」

  子瑜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掃了一眼驚訝的下人,周圍立刻又恢復了剛才的氣氛,全體假裝沒看見他被當眾拒絕。

  管事大媽搖頭結結巴巴:「不不……我沒讓你過來……」

  見管事大媽急得語無倫次,貝貝忙遞上茶水,大媽喝了一口又回頭瞅了瞅子瑜,小聲道:「傻姑娘,你怎麼能拒絕他呀?」

  貝貝明白了,怪不得大家都吃了蒼蠅兒似的,原來她剛才那算是「拒絕」了子瑜。想想子瑜也算將軍身邊的紅人,她當眾拒絕的確讓他失了面子。

  「呃,我晚上跟他道個歉。」反正那廝沒有一晚不來『偷』她的。

  管事大媽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晚上?」

  貝貝意識到自己失口,這種事情讓人知道多有損她的名節,不能說。

  「我的意思是……吃完飯,嗯,一會兒吃晚飯去向他賠不是。」

  管事兒大媽放下茶杯擺擺手,正想說什麼,貝貝先她一步問道:「大姐,將軍坐在前面,我們正對著他,一會兒真動筷子是否算失了禮儀?」

  其實貝貝想問,萬一吃相『不小心』太差,讓將軍倒了胃口,會不會被罰銀子。因為她這個位置正對著子瑜他們那桌,最容易『暴露』。

  「不會!」大媽一說起這個就來勁兒:「大將軍是我見過最體恤下人的主子,以前將軍也設宴府中不分上下一起樂呵過,不過今日不同的是多了丞相大人。」

  聽管事大媽提起丞相,貝貝這才注意到子瑜旁邊坐著的男子,由於燈火反射,她剛才沒有特別認真去看哪個方向。

  見她朝他望去,丞相也看向她,貝貝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發現子瑜也朝她看過來,恍然間覺得那雙桃花眼在燈火映射下有些熟悉。

  貝貝晃了晃腦袋,一定是太餓了。盯著面前的紅燒豆腐,舔了舔嘴直想流口水。

  「今夜設宴款待丞相大人,特命將軍府眾人不分上下,只管吃好喝好。」管家一邊說話,抬手指著院首舞台:「大家可以自由上台去表演,若能得丞相大人歡喜,將軍重重有賞!」

  周圍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有害羞搖頭表示不會很可惜的,只有貝貝一直目不轉睛盯著面前的紅燒豆腐,壓根兒沒去在意周圍的騷動。

  「那就,開宴!」

  這句貝貝聽到了,幾乎是與管家話音落下同一時刻,她握住碗裡的勺子伸進盛滿紅燒豆腐的大碗,迅速裝了一大勺吃了起來。

  晚宴較平時開飯晚了半個時辰,大夥兒都已是飢腸轆轆,所以貝貝的舉動也沒有多引人注意。

  只有不遠處的子瑜憋得滿臉通紅地盯著她。

  管事兒大媽握著筷子瞅著最後一道烤全羊發呆,嚥了嚥口水很想吃,又不知從何下手,貝貝瞧見二話不說,拿起烤全羊旁邊盤子裡的兩把小刀就刷刷削了起來,不薄不厚刀工了得。

  在同桌丫鬟小斯驚訝的目光中,管事兒大媽問:「貝貝,你以前吃過這個?」

  貝貝放下小刀想了想:「不記得了。」

  管事兒大媽抵不過羊肉片的誘惑,也沒再追問,埋頭吃了起來。

  酒過三巡,已經陸續有人上台表演,周圍響起動聽的樂聲,聽得貝貝食慾更好。

  從她記事開始,也就是兩年前開始,她就沒吃過這麼豐盛的一餐飯,桌上每道菜都特別合她胃口,甚至吃著這些東西會讓她產生莫名的熟悉感。

  吃光面前的紅燒豆腐,貝貝心裡升起怪異的感覺。

  似乎曾經有人做過紅燒豆腐給她吃,跟這味道很像,但那淺淡的記憶很快消失,貝貝也懶得去想,反正到最後都是徒勞。

  同桌的姐妹都已經吃完,興奮地盯著舞台,貝貝看了看正玩著雜耍的兩名小斯,將軍府裡還真是人才輩出啊,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吹笛子,與她合奏一曲。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就被嚇了一跳,合奏?她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難道她會吹笛彈琴?

  「貝貝,你不上去表演嗎?」綠珠吃完了飯跑了過來,在貝貝身邊坐下,推了推發呆中的她:「管家剛才說了,上台表演能讓得丞相大人歡喜的,賞銀……」綠珠賣起關子:「你猜多少?」

  貝貝聽到有銀子拿,快速回神看著綠珠:「有多少銀子?」

  綠珠比出一根手指,貝貝道「一兩?」

  「你太小看大將軍了吧?」

  「十兩?」

  「包貝貝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貝貝抿抿嘴,這跟志氣有關係麼?「一百兩?」

  綠珠點頭。

  什麼什麼什麼……「一百兩?」貝貝瞪大雙眼。

  這足夠還債了!

  低頭盤算著如何能讓丞相喜歡她的表演,然後拿走那一百兩銀子,從此不用再麻煩子瑜幫忙回憶。這反正都是一筆橫財,給了他她也不至於太心疼,還能好好睡安穩覺不再被『是否欠債?要不要還?』所困擾。

  「綠珠,你在將軍府這麼久了,可知丞相喜歡什麼?」

  綠珠搖頭:「丞相很少來府中,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貝貝,你擅長什麼就表演什麼吧,你運氣好,沒準正好懵對了!」

  貝貝埋頭陷入苦思。

  表演什麼呢?她會什麼呢?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貝貝,貝貝!」

  管事兒大媽推了推她好幾次貝貝才回魂:「啊?」

  「將軍讓你過去。」大媽一臉喜色:「貝貝啊,以後發達可別忘了大姐我呀!」

  「將……將軍?」貝貝以為她聽錯了。

  管事大媽笑得合不攏嘴:「是啊是啊,自打我來將軍府,還是頭一次見大將軍指名道姓要見一個姑娘。」大媽指著坐著子瑜的那桌:「呵呵呵呵~快去吧快去吧,別讓將軍等久了!」

  貝貝腳步遲疑地往前走,抬眼去看子瑜,希望從他臉上得到什麼信息,結果他只是衝他淺笑,一點有利信息也沒有向她發出。

  來到離桌三步的位置,貝貝停下腳步:「奴婢參加……」

  「起來。」

  還沒開始跪就被子瑜拉了起來:「今晚大將軍設的是同樂宴,不分上下無需拘禮!」

  貝貝被他握住手腕突然安心了不少,大概這一桌子惹不起的只有他比較熟悉。

  「貝貝,你告訴丞相你姓什麼。」子瑜道。

  貝貝瞅了瞅一旁的大將軍,見他看著舞台上的表演並沒有理會他們。向丞相道:「奴婢姓包。」

  丞相看了看她,若有所思道:「姑娘很像本相一個熟人。」笑了笑:「其實也不像,我那熟人不似姑娘這般好相與,也不比姑娘內斂。不過你們長得真的很像,本相都懷疑你是她胞妹。」

  「哈哈哈哈~莫凡真會開玩笑。」子瑜大笑。

  貝貝也跟著幹笑了兩聲,原來丞相喚做莫凡,看樣子和子瑜相熟。聽聞當朝丞相姓楚,楚莫凡,怎地有些熟悉。

  丞相微笑道:「子瑜莫笑,你不也將她當成她了麼?」

  子瑜的笑僵在臉上,不自然地低頭小酌一口,話鋒一轉:「貝貝有何才藝,不如上去與我合奏一曲?」

  她正這麼想,又沒有膽子自己上去,幾乎沒有經過思考便衝口而出:「好啊!」說完她又有些後悔。她什麼也不會,上去不是自討沒趣麼?

  不過在銀子面前,一切沒趣都會變得多姿多彩!

  貝貝很快又想通了,屈身行了個禮:「那奴婢就獻醜了。」

  子瑜抬手招來隨從遞上他的長笛,很快有丫鬟將瑤琴擺在台中央。

  「來,讓我瞧瞧你的技藝!」子瑜率先走上舞台。

  被這麼多人看著,貝貝很緊張。坐在琴前腦袋空空什麼也想不起來。子瑜湊過來,修長的手指把玩轉動著長笛,他揚揚下巴:「看那邊。」

  貝貝隨他目光看去,台邊架子上白花花的銀子閃亮亮,實在令人振奮啊!

  振奮是振奮了,但是:「我不會。」貝貝垂頭尷尬道。

  「你會。」他勾唇一笑,將長笛放在嘴邊,指尖在笛孔上靈活跳動,一曲悠揚笛聲響起,周圍的人聽得如痴如醉。

  笛音已經飄了很長時間,這首琴笛合奏的樂曲卻始終不聞琴聲,不免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貝貝剛才喝了兩杯米酒,大概是酒精發揮作用了,她覺得頭有點痛,不過身旁人吹奏的笛音卻越聽越熟悉,手指不由自主撫上琴絃,跟隨笛音的節奏,從斷斷續續探索試探到放開胸懷融入其中。

  漸漸地,一曲被融合得天衣無縫的琴笛奏樂其高其低,默契十足,聞者再度陷入如痴如醉酣暢淋漓境地。

  一曲結束,周圍仍舊安靜得聽不見任何聲音。

  「妙、妙、妙!」楚莫凡拍手叫好,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

  子瑜神色複雜地看著貝貝,似乎高興,又似擔憂。但很快又勾起嘴角調侃:「貝貝,丞相大人很喜歡你的表演。」

  貝貝這才回過神來,她剛才居然跟上子瑜的節拍了,這太神奇了。等等,丞相大人喜歡她的表演,那那一百兩銀子……

  貝貝暗爽,發達了發達了!

  楚莫凡一番讚譽子瑜與貝貝的曲藝精妙後告辭返丞相府,臨走多看了貝貝一眼,她只當是自己還沒行禮,趕忙俯身恭送。

  貝貝捧著一百兩銀子回到座位上笑眯了眼。

  「不得了了貝貝,大將軍都這麼喜歡你,很快你就不用當下人,直接升上將軍侍妾了!」

  「什麼話呀,貝貝怎麼會當將軍侍妾,按照將軍對貝貝的喜愛程度,當個夫人也不成問題!」

  恭維的話貝貝一句也沒聽進去,捧著銀子數了一遍又一遍,感覺妙哉爽歪歪。

  興高采烈地回到房中,包好銀子正愁往哪兒藏,窗戶砰一聲被打開,貝貝對這種聲音已經很熟悉,所以一點也不意外,倒是擔心懷裡的銀子,迅速拉過棉被蓋好。

  咧嘴一笑:「早~」

  子瑜望天:「天黑了。」

  「我是說你今天來得早,我正想過去找你呢。」

  子瑜掀開棉被拿出裝銀子的大包:「你提回來的,不沉麼?」

  貝貝甩甩痠疼的手:「不沉不沉。」哪有人嫌銀子沉的……

  「分我五十兩。」

  ……

  「看著我幹什麼,快數數分了。」

  貝貝掙紮著要不要全給他,畢竟欠債不還不太厚道,不過這白花花的一百兩她還沒揣熱就要給他,她的心會很疼很疼很疼的。

  所以……「那我先還你五十兩吧~」

  「那好吧。」對方勉為其難,提起包裹就要走。

  貝貝急了:「我的呢?」

  「今晚的獎勵一人一半,你還我五十兩,這裡正好。」挑眉端詳她片刻:「這麼緊張,莫非你私藏了幾兩?」

  「我哪有!」貝貝含冤莫白,掏出荷包給他看,見他滿意地點點頭:「是吧,我說沒有。」

  子瑜一手提著裝銀子的包裹,一手攬過貝貝:「嗯,我且相信你是清白的。」

  貝貝正在思考清白與否跟繼續偷她有何關聯,已經被他帶出房間來到他獨居的院子房中。

  「子瑜。」

  「嗯?」

  「欠你的銀子我會還的。」

  「然後呢?」

  「咱們別回憶了。」

  「不行。」

  「為什麼?」

  「我不想當趁虛而入投機取巧的小人,銀子你先欠著,等你想起來了再還。」

  貝貝有點不好意思:「還脫衣服嗎?」

  「你說呢?」



4、傳說中的初夜?

  子瑜囅然而笑,露出一口白牙:「其實貝貝當習慣才是,畢竟要回憶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之事。」他靠近撩起她的長發仔細瞅了瞅,又皺緊了眉頭:「你頸子上的傷哪兒來的?」

  貝貝雖然覺得他這種笑有點陰險,也不得不承認他言之有理,不好再那麼彆扭,配合了許多。聽見他的問話,回道:「自打我記事兒以來就有這傷疤,」搖搖頭:「我也不知是何時傷的。」仰頭望著發呆的子瑜:「怎麼了?」

  子瑜似乎陷入了深思,手指在她受傷的位置來回摩挲幾下:「是他。」

  「啊?」

  「沒什麼。」說完回歸一如既往的無賴笑容,連眉梢也變得美豔。

  看到這種表情,貝貝知道每晚一次的活動即將開始,已經做好了被他摸得面紅耳赤吻得呼吸困難的準備,他卻頓住身子不動:「貝貝,不如我們換種方式。」

  「不照老規矩了嗎?」

  「不了。」

  「噢。」貝貝胡亂點點頭,因為她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子瑜的臉離她太近,呼吸交融髮絲纏繞無端產生一種特別曖昧的姿勢。

  貝貝心中有股怪異的感覺劃過,刺得她心微微痛,下意識道:「子瑜,可能我們真的認識。」

  子瑜凝視她良久,收起了調侃和吊兒郎當的口氣:「我們何止是認識。」

  心中奇怪的感覺已然消失,那種微妙的感覺也隨之而去,藉著燭火觀察眼前的漂亮男子:「那你我是何時相識的?」

  「你借我銀子那時。」

  貝貝:「……」

  多麼殘酷的現實擺在她面前,她真的欠債啦!!

  貝貝越來越好奇與他究竟熟悉到什麼地步,他連她腰上那顆被她忽略掉的小痣準確位置都知道,聽院子裡的大嬸兒說非夫妻是不能同床共枕,更別說脫光了衣裳玩親親,而且……照他對她這程度,她都該嫁不出去了。

  不過貝貝是不會說出去的,此事天知地知子瑜知她知,為了想起往事不做傻瓜,付出一些、脫掉一些,是……應該的!

  「那究竟是什麼時候呢?」終於尋著一絲線索,貝貝打破沙鍋問到底。

  子瑜隨口道:「很久的時候。」似乎並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

  「很久是多久?」貝貝像個好奇寶寶。

  「非常久。」子瑜俯首親了親她的臉,眸光有她所不熟悉的溫柔。

  貝貝心中又是一驚,他的眼神讓她有說不出的熟悉感,她想起丞相大人晚宴是與他的對話:「子瑜莫不是將我當成了什麼人?」

  子瑜不語,看了看她道:「是的。」劣質的笑在他唇際浮起:「我幫你回憶,你當我的故人,各盡其職,所以……」他握住她的手,然後伸向他的腰帶。

  貝貝慌了,平時都是她一個人脫,而今他的動作很明顯也要脫了。緊張地瞅著他,突然明白:「這便是你說的換個方式?」換摸他了?

  「聰明。」他一臉的欣慰,在貝貝看來他的模樣就好似她就是一粒頑石,在他的開拓之下變成美玉那種,他驕傲他自豪。

  兩年不曾被人讚聰明的貝貝頓時心花怒放,當然也非常配合地聽他指揮。

  他神情專注,與以往的每個夜一樣捧起她的臉密密親吻,噙住她的雙唇細細品味,動作輕柔像對待心愛的寶貝一般,她不明白的是他每次吻她都奇怪的抖動,尤其在第一晚。他垂首親她的時候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由於當時貝貝特別緊張,並沒有注意到他徬徨的眸子裡流轉的光華與朦朧水霧。

  「唔……」貝貝發現她很喜歡他的吻,會讓她升起一種不容她拒絕而又霸道、夾雜著她不懂卻會莫名心酸的感覺。

  不過今夜他的動作很奇怪,奇怪到……她說不出來。貝貝推開他,穩了穩凌亂的呼吸:「你抖什麼啊?」快被震死了。

  他唇色瀲灩面頰緋紅,貝貝不得不說子瑜的確很美,但是……他在幹嘛?

  不是說讓她摸的嗎,「不要脫我的……」

  脫了……

  「貝貝。」他略微沙啞依舊動聽的聲音很溫柔地喚她:「我忍不了了。」

  貝貝還是處於迷茫狀,不懂他隱忍的神色和哪句「我忍不了」是為何意。大嬸兒的話猛然在腦中浮起:「男人上了床,那就是餓了十日的狼!」再將他的模樣一觀察、一綜合、再一對比——

  「子瑜,你餓了?」貝貝驚訝道。

  他愣了一下,悶笑:「餓了兩年,快餓死了。」

  「……」貝貝無語,子瑜今晚是不是喝太多傻掉了?

  她亂游的思緒很快被他拉回,他的手指不知何時來到她腿間,到達羞澀的地方肆意挑撥,陌生又微微熟悉的感覺在她身體裡瀰散,但是很快,身體被觸摸的酥麻感已經將心中奇異的情愫覆蓋掉。

  「子瑜,我好難受……」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身體裡的感覺太奇怪,有種想要大喊的衝動和不知名的難堪,因為那裡……畢竟是女子私密的地方……

  他的呼吸暖暖的,輕輕的,像羽毛,溫柔地掠過她的臉頰,停留在她耳畔:「你不是問我們何時相識的麼?」他緊緊擁住她,手指並沒有停止愛撫:「現在,從現在開始。」

  貝貝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廝騙她,騙她的銀子騙她的人!

  原來他根本就跟她不熟,她根本就沒借過他的錢!

  「你……還我銀子……啊……」身上酥麻火熱的感覺幾乎抽掉她所有的力氣,他埋首在她雙峰,她羞得不知所措,軟軟低罵:「走開……你無賴……別咬我哪裡……啊走開……」

  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腦袋迴蕩著就只這麼一句罵人的話,在他聽來早已經不痛不癢。

  「不要拒絕我。」他啞聲低語。

  她其實很想問問他當如何拒絕,因為面臨他上下其手的親密舉止肆意挑撥,她已經完全沒有抵抗力。

  貝貝已經完全迷糊了,不知道他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說她們剛剛認識,但她對她身體幾乎瞭如指掌,她最敏感的地帶她總是一下子就能找到,彷彿與她有過無數次如這般親密接觸。

  他的舌尖靈活劃入她口中,迫使她與他纏繞,將她最後一絲縫隙封鎖,帶走她所有的呼吸。貝貝呼吸困難,在他放肆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瀰漫在口腔之中。

  「你……」他放開她的唇錯愕地看著她,好比回到兩年前,她也如這般狠狠咬他,最後揮針迷暈他狠心離去。

  貝貝從他眼中看到了傷痛,雖然他性情怪異常常讓她摸不清楚看不明白,不過她好像,真的咬痛他了。她心虛道歉:「我剛才是不小心……呃,我牙好,很容易那個……那個……啊……」

  徘徊在她腿間的手指猛然進入,「你幹什麼……」貝貝大喊。充實的感覺讓她感到害怕,心中還有說不出的情緒在蔓延,各種不知名的情愫填滿了她的心,還有身體。

  他的臉色很差,貝貝有點害怕,見他雙目通紅凌厲駭人,像只被激怒的猛獸,是她從來沒在他臉上看到過的樣子。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身體裡進出,彷彿要將她的靈魂與軀體分離。

  貝貝說不清這種感覺,有的是一種本能感應的羞辱,以及身體誠實地回應。

  他惡狠狠地吻住她,手指在她身體裡不斷造次,霸道地封住她的唇,除去了她身上所有衣物。

  這種感覺與生命中的某一次在朦朧中結合,她想靠近那淡薄的記憶,卻被他拉回了思緒,將她送入另一個世界,像只迷失方向誤入世外桃源的小驢,驚喜中帶著徬徨,矛盾而又期待。

  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動作與語氣形成鮮明對比:「不許哭!」聲音帶著威脅與命令。

  貝貝已經被剛才那奇異的快感所淹沒,聽他說話感受到在她臉上溫柔擦拭的手指才找回自己。

  她哭了嗎?

  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臉,接觸到他的手指,他一把握住她:「對不起。」他臉上閃過懊惱之意,默了良久,愧疚道:「剛才一時失控,弄疼你了嗎?」

  貝貝將頭埋在被窩裡,這種回憶的方式好特別好羞人啊!

  「怎麼了?」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臂收攏了些,手掌撫著她的背:「躲什麼,不好意思看我?那我也躲起來。」他隨之鑽入被窩,大手又開始新一輪的在她身上遊走。

  貝貝縮成一團,語不成句低罵:「我不要再回憶了,你卑鄙你無恥……我不問你不問你了……不許亂摸……啊……那是什麼?我不要……走開!」

  「主子,西太后有旨!」門外響起一個聲音,打斷了正玩捉迷藏哪二人的動作。

  「滾!」子瑜摟著貝貝繼續親。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那人遲疑了一下,又恭敬為難道:「可是西太后已經到前廳等候,主子不去未免……」

  子瑜煩躁地掀開被子:「告訴西太后,我馬上到!」

  貝貝鬆了口氣。

  這哪裡是餓了十日的狼,她在將軍府一日便就別想逃出這頭狼的魔抓。回頭一定要請假回院子問問大嬸兒,餓了兩年的狼當如何應付。

  子瑜臨走邪笑睨著她道了句:「別想逃走,我一會兒回來若不見你……」

  貝貝不屑揚起下巴,明晃晃的「不見又如何,大不了再被你偷一次」

  「後果很嚴重。」他說完迅速穿戴整齊理了理亂發走了出去。

  貝貝哪管他什麼後果,天大的後果也不及被他剛才那……想起剛才,貝貝連燒得厲害,他居然用手指……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她的初夜怎麼能用手指呢?

  想到這裡問題又來了,她曾聽人說女子初次承歡會見紅的。貝貝忙拉開被縟一番仔細搜尋。但是被縟上除了一些令她尷尬的痕跡絲毫不見傳說中的「紅」。

  不成!她要出府回大院兒找大嬸求教。但此時天色已黑,入夜將軍府戒備深嚴,下人是不允許出府的。

  怎麼辦怎麼辦。

  貝貝想了想,決定去找下人房裡有經驗的大媽大姐們問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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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43 PM

本帖最後由 haoanna 於 2012-8-22 08:46 PM 編輯

5、會不會懷孕?

  貝貝穿好衣裳離開子瑜的院子來到下人房,姐妹們白天忙活兒晚上總喜歡留一盞燈閒聊,聊心事聊未來,聊得最多的便是終身大事。

  「哎,也不知我表哥能否高中,我還指著他當上官八抬大轎來娶我呢。」

  貝貝隔著老遠就聽見綠珠又在哀嘆,推開房門快步上去在通鋪坐下:「你不是說你的表哥去年赴京趕考麼,怎麼還沒考上?」

  綠珠悶悶道:「去年不是沒中嘛。」瞅了瞅面色通紅的貝貝:「對了,這麼晚你上哪兒去了?」

  貝貝無奈,不知當說子瑜那廝偷人功夫了得,還是說這些姐妹睡得太沉雷打不醒。掩飾道:「我隨便出去走走,今晚的月亮很圓,呵呵~」

  綠珠懷疑地盯著她,眼尖地發現她脖子上的紅痕,發現重大驚聞那般:「啊!!貝貝你……」貝貝撲上去摀住她的嘴,可惜為時已晚,其他姐妹聞聲圍了過來:「怎麼了綠珠,貝貝身上有什麼嗎?」

  貝貝拉高領子欲蓋彌彰:「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她這麼一藏,姐妹們更加懷疑,大家都知道她時常犯糊塗,擔心她被人騙,於是綠珠一揮手,幾個姐妹蜂擁而上,按住貝貝的手腳打開領子。

  屋裡一片譁然。

  安靜,安靜,安靜了許久。

  管事兒大媽再度開口『逼供』:「我說你這姑娘,大將軍都能看上你,前途明明是一片光明,你卻幹出這等……這等敗壞風氣的事情!」大媽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要不是綠珠跑來告訴我,你還想瞞大媽到什麼時候?」

  大媽本來想著過不了多久貝貝就能當上將軍夫人,大將軍待她們恩重如山,能將他難得喜愛的姑娘推到身邊也算了卻她一心報恩的心願。

  「說吧,是府中哪個小廝?」

  貝貝本想問問大媽有關落紅之事,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嚇得閉口不敢再問。

  大媽見貝貝不說話,又語重心長勸說:「貝貝啊,你怎麼能這麼糊塗,事到如今還為他掩飾呢?!」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羔子!」連將軍看上的姑娘都敢搶!

  貝貝被大媽突發的火氣驚了一驚,咧嘴乾笑指著子瑜的院子:「他就住那裡,不過……」

  大媽朝貝貝手指的方向望瞭望:「不過什麼?」揉揉眼,莫非是禁地的守衛?那她還真管不住了,將軍府禁地的守衛隨隨便便一個站崗的官職都比她大。

  「不過他……沒……沒……」

  見貝貝實在難以啟齒,大媽揮揮手:「你們幾個丫頭先出去,我來問她就成!」

  大媽今晚的火氣很大,丫鬟們早就想閃人,聽見讓她們出去如釋重負,迅速消失在屋裡。

  「現在沒人了,還有什麼話要說就說,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大媽搖搖頭。既然此事不是她所能插手的,看在這丫頭平時討喜的份上,就當幫她一把吧。

  貝貝深知在錄用期間與人私通是有權人很忌諱的事情,記得當時員外家有個與小廝私通的丫鬟,員外知道後將那姑娘家法伺候狠狠打了十幾大板。那丫鬟最後被開除不說還被通知家裡人來領。

  想想那姑娘的遭遇,貝貝覺得大媽發發脾氣沒對她動粗算是輕的。

  弱弱道:「大姐別生氣,我保證下次再也不犯,不會讓將軍府蒙羞。」

  大媽看她這樣於心不忍,壓下火氣:「算了算了,大將軍的私事兒咱們也管不著,一切就看緣分吧,許是你這丫頭沒那福氣,可惜了。」

  貝貝長舒一口氣,繞了好半天才繞回原目的,忙問:「大姐,我跟他,嗯……完事兒之後,」聲音低得跟蚊子似的:「沒落紅。」

  大媽伸長脖子:「沒落紅,痛嗎?」一說起女人之間的八卦問題,大媽跟剛才判若兩人,靠過去與貝貝平坐一臉好奇:「他進去的時候你痛不?」

  貝貝詫異地看著大媽,這……好直接啊!

  「忘了。」

  「啥?這也能忘?」

  貝貝細細想了想,還是搖頭:「當時我就看著他的臉,身體感覺……怪怪的,所以,就沒留意別的……」

  大媽點點頭:「哦。那他呢?他什麼表情?」

  「他?」貝貝又細細想了想,品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一句可以形容的話:「他就像餓了十日的狼……啊不,他說他餓了兩年。」

  大媽一臉驚異:「貝貝,起來走兩步。」

  貝貝聞言起來,在大媽面前走了兩圈,見大媽神色越來越摸不著頭腦,眉目越發顯露疑惑之色,然後嘖嘖嘆息:「看不出來你這姑娘底子不錯呀!」

  「算了算了,以後你留心兒點,將軍府沒有不許下人談情說愛的規定,不過你得收斂一些,別帶壞周圍姐妹們。」大媽說著起身往外走:「對了,告訴那小兔崽子,當心著點,沒準兒大將軍會廢了他!」

  貝貝連連點頭:「記下了。」

  管事兒大媽一走,姐妹們立刻將貝貝包圍:「怎麼樣貝貝,他是禁地院子裡的守衛嗎?哇,那官兒挺大,雖然不比將軍能文能武風雅絕倫,不過至少能當個正室,不用成日擔心被大房欺負。」

  「要不你直接找大將軍賜婚吧,沒準兒大將軍會答應!」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貝貝突然大呼:「哎呀,忘了問大姐,同房之後會懷孩子嗎?」

  ……

  綠珠瞥她一眼,招呼著姐妹們上鋪睡覺:「耍我們玩兒呢,別理她。」

  貝貝急了,嘟嚷著:「我很認真。」

  「笨蛋,這事兒你去問他唄!」綠珠打了個哈欠:「睡了睡了,明兒還得早起呢。」

  「哦。」貝貝垂頭喪氣走出房間,走到一半路程又想起剛才有個什麼西太后要見子瑜,記得通報的說是在大廳,於是她按照上次去過的路往大廳走去。

  夜已深,好在月光明亮。貝貝還是時不時踩著小道旁邊的泥土,蹲下去拍了拍腳上的土,正要起身,不遠處的亭子裡依稀傳來人聲,貝貝回頭隨意看了一眼,亭子裡有微弱的燈火發出。

  正奇怪這麼晚了誰還在哪裡,一道熟悉的背影在她視線裡晃了一下,然後是紅衣女子身上隨風飛舞的披肩,待薄薄的披肩落下,貝貝不由看傻了眼。

  好美的女子!

  由她的方向看去正好順光看清那女子,妝容精緻含羞帶怯,一顰一笑道不盡的嫵媚動人。

  只是這麼美的女子她……她居然向子瑜撲過去,還……「啊……」貝貝見那女子仰頭去親子瑜,驚呼一聲摀住雙眼掉頭就跑。

  子瑜一聽便知是貝貝的聲音,推開那女子追了出去。

  「子瑜!」身後傳來那女子挽留的呼喚。

  他回頭:「剛才之事微臣權當沒有發生過,妄西太后自重!」

  西太后平息胸中妒意,維持端莊的體態:「難道你不想讓她恢復記憶麼,我能設法取得大漠靈草,你不想要?」

  子瑜揚揚唇,笑意未達眼底:「西太后找微臣來此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實在不巧,微臣並不想讓她想起往事。」

  「你……子瑜,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西太后放下尊嚴,語氣近乎懇求:「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微臣言盡於此,不早了,西太后請回。」子瑜說完頭也不回。

  西太后神色淒苦,無力地靠在石桌旁。即時她曾經棄你一走了之,即使她從未愛過你,即使她出手傷你,你也要再次靠近她嗎?

  只是,這樣一個身披戰甲便能執長戟征戰沙場戰無不勝的鐵血男兒、褪去戰衣立刻化身俊逸無雙風雅絕倫的美男子,讓她如何放得下,棄得了……

  貝貝邊跑邊窘,她太倒霉的了,居然遇上子瑜跟人偷情,還被他發現,不知他會不會殺他滅口。

  「貝貝,你站住。」子瑜在她身後喊。

  貝貝三魂去了六魄,撒腿跑得更快,子瑜施展輕功咻地一下躍到她面前,不悅道:「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貝貝上氣不接下氣:「你追什麼?我怕你會殺了我。」

  「殺你?」

  「對啊,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擔心大將軍發現你背著他與人偷情,所以追殺我,難道不是?」貝貝喘氣呼呼仔細觀察逃跑方向。

  子瑜「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那你呢?你夜夜與我偷情,就不怕大將軍知道?」

  經他這麼一說,貝貝才發現她如今身處在水深火熱的深潭,如果被大將軍發現,她才是死得最慘的那個。

  一屁股坐在地上,貝貝萬念俱焚,自言自語:「死定了,我死定了,死定了……」

  子瑜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你不會死的,沒人敢讓你死。」

  貝貝已經習慣他狂妄的口氣,懶得理他,湊近他胸前嗅了嗅,子瑜低頭看著她:「學狗呢你?」他打趣。

  「好香。」貝貝由衷道。

  一定是剛才那美女身上的……一想到這裡,她行為突然不受控制,下意識猛地推開他:「不准你抱我!」

  子瑜她突如其來、讓他熟悉的神色舉動怔住,試探性問道:「貝貝,我是誰?」

  貝貝納悶自己為何突然胸中鬱悶向他發脾氣,見他難得露出怔怔然之色、看起來傻乎乎的樣子將她望著,抿抿嘴答:「無賴唄!」

  子瑜大笑:「答對了!」復又皺了皺眉頭:「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偏頭煞有其事思索一下:「那好吧,我脫了。」說話間已經將她抱回屋中。

  他將她放在一旁,一邊笑得陰險地看著她,一邊當著她的面寬衣解帶。

  貝貝瞅著他:「你幹嘛?」

  「這味道的確不好。」

  原來是換衣服,貝貝指指屏風示意他過去,她舉起的手才剛一放下,發現對方已經脫光了上衣露出結實胸膛。

  貝貝正想向他請教如何麻利的穿衣,好省下早晨穿衣服的時間多睡一會兒,人已經被她撲倒在床上。

  什麼情況這是?



6、一二三四再來一次

  「子瑜你幹什麼?」貝貝驚呼。

  他的笑優雅中透著邪惡,邪惡中摻著魅惑:「繼續沒做完的事情。」

  貝貝很快明白他說的「沒做完的事情」是指什麼。一個有著絕世風華的美男子大刺刺地撲在她身上,她心跳不加速不會目眩神迷……是假的。

  於是貝貝呆住了。

  他挑眉:「你這是什麼反應,束手就擒?」

  貝貝愣了好半晌:「不,我要反抗!」

  大將軍英勇威武,聽聞他能以樹葉為暗器,彈指間就能讓一般人送命,染指大將軍的男人,她一定會被樹葉封喉!

  「哦,你打算如何反抗?」他笑得一臉陰險。

  在他問出新問題的同時,貝貝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答反問:「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會不會懷孩子啊?」

  明顯不在一個世界的對話讓子瑜一頭霧水。難道他老了嗎?身無寸縷摟著她竟一點反應也無。但她隨後提出的問題讓他哭笑不得。

  子瑜凝視貝貝一會兒,捲起被縟側躺在她身旁問她:「你想要孩子嗎?」以她眼下這呆樣,他實在不敢與她行男女之事,越過一步,他心中便會升起一種荒妙的『罪惡感』。

  貝貝誠實答道:「不想。」她連自己娘親都想不起來,如何去養育孩子。

  子瑜有所期待放大在她眼前的臉頓時黑了,轉過身去也不理她:「睡了。」

  貝貝爬起來:「那我回去睡了。」

  「誰讓你回去睡,以後你都睡這裡。」子瑜拍拍他身旁的位置:「快上來。」

  貝貝眼尾餘光正好瞥見她的那包銀子,拿光她的銀子還衝她發脾氣,憑什麼呀!口無遮掩威脅道:「我愛上哪兒睡便上哪兒睡!」搬出管事兒大媽的話:「你當心著點,沒準兒大將軍會廢了你!」

  豈料對方一臉的無所謂:「我是流氓我怕誰。」長眸半合濃睫如蝶翼一張一合間惹人遐思。

  貝貝不光『遐思』此人言談與外貌形成的對比太過鮮明,還看不過去地撲上去拔了一拔,在他呼痛聲中迅速跳開:「我當是醉紅樓裡的道具呢,原是真的。」

  子瑜今晚被他折騰得夠嗆,聽她說起醉紅樓:「誰帶你去那種地方的?」

  「我每個月都去。」

  貝貝的繡工醉紅樓的老鴇徐娘很喜歡,她每個月都會從醉紅樓後院領些材料回去繡,見過一些「道具」實屬正常,院裡大嬸和徐娘是堂姐妹,所以徐娘即時非常「看好」貝貝,也不敢在她身上打什麼主意。

  但是子瑜不干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竟每個月在那煙花之地出入:「以後不准去。」

  「你管我!」貝貝潛意識裡排斥他今晚和那美麗女子的事情,說話口氣變得很沖。穿好鞋子就要走。

  「包貝貝,你敢走試試。」威脅的口氣。

  貝貝衝他做了個鬼臉:「你敢來偷我試試!哼!」說完很有氣節地走了。

  正因為貝貝她的這點兒小氣節,她很悲催地——

  被罰了!

  今兒大夥兒剛爬起來,房門還沒打開便聽見外頭有人來傳大將軍令。

  姐妹們竊喜:「定是大將軍又有賞賜了!」樂呵呵地出去聽封,孰料……悲劇一場!

  大將軍下令,包貝貝擅離職守私自從繡坊調崗至前廳,全然不把將軍府規矩放在心上,故罰繡坊繡女包貝貝獨自染完十匹白布、按照自身體形裁剪十匹錦緞,並在日落之前繡完一對鴛鴦香囊、同心結。以上工序日落之前有未完成的,按照相應數量罰銀。

  隨從接著傳達大將軍的意思:「請包貝貝姑娘注意,香囊的香必須由你自行完成,不得旁人相助,大將軍還說,當日呈上去的桂花糕少了一塊兒,遂罰包貝貝姑娘重做一盤孝敬大將軍。」

  隨從看上去人不錯,沒什麼架子,對貝貝說話也客客氣氣,貝貝本想找大將軍理論,但想起那日在將軍府外頭那雙犀利的眼,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兩次見著大將軍她都沒敢細看,更別提當面理論,還是算了吧……

  「貝貝姑娘別發愁,其實這事兒說大也不大,頂多就是染布裁衣刺繡的活兒,姑娘都能得心應手,我叫高基,以後姑娘有什麼事兒儘管來找我,呵呵,那我先回去覆命了!」

  「有勞大人,多謝美意。」貝貝已是欲哭無淚。與她一起聽罰的姐妹皆是一臉驚慌:「不得了不得了,大將軍簡直不是人……他就是天上的神!」

  綠珠保持小雞啄米的姿勢遊魂一般往前走,嘴裡吶吶念叨:「太嚇人了,少了一塊桂花糕都知道……太可怕了……」

  「哎喲」一聲呼喊,貝貝回頭去看,綠珠撞樹上了……

  「小人!卑鄙的小人!以權謀私,栽贓陷害,公報私仇,下流無恥,無賴……」貝貝一邊往竹竿上掛染布,一邊罵罵咧咧。

  子瑜那廝太黑了,她不過是在他不斷的打壓下稍微回了兩句嘴,凶了他一回,他居然回過頭去讓大將軍這麼重這麼重地處罰她!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貝貝化悲憤為力氣,加速乾活,賣力幹活,使勁搓、搓搓搓。

  「貝貝,你就別說話了……哎喲輕點兒,搓壞了得罰銀子的!你省著力氣幹活兒吧,瞎折騰什麼呢!」染坊大媽看不過去,正打算過來幫貝貝一把,

  「別動!」前來監督的侍衛立刻上前阻止:「大將軍有令,不許其他人相助,否則一起受罰!」

  染坊大媽還是頭一次見大將軍處罰一個小丫鬟,覺得特別奇怪。誰都知道丞相大人前來那晚貝貝當眾拒絕了他,大媽覺得就是再好的男人也是要面子的,應該是貝貝讓大將軍在丞相面前丟了面子。

  不過要罰要在丞相面前贏回面子的話大將軍當晚就該罰貝貝,為何要等到現在?

  聽貝貝一直在罵什麼「以權謀私」,大媽問道:「貝貝,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貝貝扔下手中白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歇息,有氣無力道:「對,我得罪了一個無賴!」

  「誰?」這麼大,能讓大將軍替他出頭?

  貝貝想了想,都這種時候,也沒必要給他藏著捏著:「就是住在單獨那座院子裡的傢伙,他叫……」

  「貝貝!」管事兒大媽突然到來:「不用幹了不用幹了,丞相大人來府中,說要見你,大將軍讓我來叫你過去。」

  貝貝大喜,這位丞相大人真是她的福星,雀躍地跟著管事大媽走了。

  染坊大媽回頭看了看單獨的那座院子:「住在禁地的除了守衛就是大將軍,還會是誰呢?」

  管事大媽引貝貝來到大廳後交代了幾句便離去。貝貝走進大廳禮數週全向丞相行禮,抬眼發現子瑜那廝也在,見他居高臨下斜睨她,貝貝瞪了他一眼,屈身道:「拜見丞相大人!」

  楚莫凡上前扶起她:「不必多禮。見到姑娘猶見故人,實不相瞞,本相今日來將軍府實為邀姑娘一同飲茶觀景。」他爽朗一笑,偏頭看著子瑜,半是玩笑的口吻:「就是不知子瑜兄肯不肯放人。」

  子瑜輕笑,在貝貝眼中這是邪笑,帶著威脅的無賴之笑,「將軍府一向寬待下人,此事還需她應承,不然小弟也不好強求啊!」話雖如此,他看著貝貝的眼神卻是十足的威脅,臉上明明白白地掛著「敢去試試,看我怎麼欺負你!」

  貝貝有種落入虎口的感覺,這些天來她發現將軍府許多事情都是這廝在插手,大將軍幾乎對他言聽計從,縱觀將軍府,除了鮮少露臉的大將軍便是他最大。

  不過貝貝很快想通了,他大又怎樣,發月錢給她的是大將軍!

  「奴婢願意!」貝貝道。能跟丞相去飲茶,也就能逃過剩下那一堆的苦力!

  子瑜目光灼灼,貝貝權當沒看見。

  子瑜乾咳幾聲,貝貝權當沒聽見。

  最後跟著楚莫凡出將軍府,來到城裡最有名的一間茶樓品茶。

  楚莫凡一直問她有關過去的事情,貝貝隨意應付,眼裡只有好吃的糕點清香的茶。

  「貝貝姑娘不是本地人卻能道一口流利的本地話,佩服!」

  貝貝一口糕點卡在喉頭險些噎著:「丞……丞相大人怎知我並非本地人?」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呵呵~」 楚莫凡笑笑:「當日本相初次見到姑娘便覺得你與我那故友相似,除了外貌相似,還有一處常人不易察覺。便是你生氣之時雙眼會呈淺碧色。」

  貝貝聞言努力回憶她當晚生氣了嗎?沒有吧?莫非是剛才,沒錯了。

  「難道我真是丞相那位故友的姐妹?」貝貝來了興致:「不如丞相大人帶我去見見她,沒準真是一家子呢!」

  楚莫凡雙目難掩失望,看樣子真的不是她。

  茶樓附近有樂聲演奏,有說書人津津樂道,貝貝東看西看興趣盎然,視線正要收回,發現茶樓窗外一道熟悉的小黑影。

  是大黑!

  有幾個混混拿著打狗棒追大黑,貝貝放下茶盞急急道:「丞相大人稍等,有人追我家隔壁大嬸的大黑狗,我得先去救它!」她一邊匆忙往外跑一邊道。

  三個混混手法嫻熟,貝貝認識他們,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掛羊頭賣狗肉遊手好閒之徒。

  可憐的大黑已經被鋪,黑黝黝的大眼看到貝貝如獲救星,立刻精神十足狂吠起來。

  「放開大黑!」貝貝雙手叉腰站在路中央攔住混混。身旁曾請教過貝貝針法的王嬸勸貝貝別管,拉開貝貝:「傻姑娘,頂多去了條狗,你這如花似玉的模樣要是被這幾人盯上以後可就不好過了。」

  王嬸勸貝貝的同時那幾個混混已經盯上了貝貝:「喲呵,這不是東街院子裡的包子妹妹嗎?哥哥早就看上你了,今兒真巧啊,怎麼地,想哥哥們了?」說著伸出爪子就往貝貝臉上摸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隻黑爪子朝她襲來之時,貝貝條件反射抓起身旁王嬸針線簍子裡繡花針,十針合成一排揮手出去。

  只聞「刷刷」一聲迅速鳴起聲落,幾個混混全部被定身在原地動彈不得。

  細觀可見他們每人的身上奇穴都被刺入二針,且位置精準無誤。

  王嬸早已驚得目瞪口呆,追隨貝貝而出的楚莫凡當場愣在原地。前來帶貝貝回府的子瑜則是一臉擔憂雙眸半是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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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48 PM

7、不要亂睡

  「貝貝,跟我走。」子瑜拉起貝貝的手腕就走。

  「留步!」楚莫凡在他們身後道。

  貝貝被剛才自己不受控制而發的招式嚇到了,仍處於呆滯狀態。子瑜回頭客氣道:「實在抱歉,小弟有事要趕著回府,楚兄盛情改日再赴府上答謝。」

  楚莫凡看著消失在街頭的背影朝一旁吩咐道:「去查剛才那女子的身世。」

  「是!」

  幾人散去,人煙稀少的後街上只餘幾名混混繼續雕像。

  貝貝被子瑜牽著往回走,雙腿機械向前移動,神情呆若木雞。她居然會武功:「我居然會武功!」

  子瑜「哼」了一聲:「不過是趁人不備方能使出的小把戲,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我覺得很厲害!」貝貝已經從呆滯狀態昇華到興奮狀態,手舞足蹈圍著子瑜繞了幾圈,說道:「以後有這一手就不怕有人欺負我了!」

  子瑜頓住腳步揚揚眉毛:「除了我還有誰敢欺負你?我去殺了他!」

  貝貝扁著嘴:「狂妄自大!」

  「不信?」

  懶得理你!

  途經醉紅樓,貝貝拉拉子瑜的衣袖:「哎,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進去找徐娘。」

  「站住!」子瑜一手將她拉回來按住,居高臨下:「不許你去這種地方。」

  「我收銀子……」

  「多少,我給你!」

  「你不要無理取鬧!」那可是白花花的十兩銀子。貝貝踹他一腳:「又沒讓你陪著去,把手鬆了,不然拿針扎你!」

  子瑜看著她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捏了她一把:「我陪你去。」

  「你?」貝貝端詳他片刻:「那走後門吧。」

  「為什麼?」

  「我擔心你被裡頭的姑娘纏上脫不開身,會耽擱我的時間。」

  「眼光不錯。」他心情大好,一手攬過貝貝的肩偷了個香。

  「……」貝貝無語,偏過頭去不理他,正巧看見隔壁房裡一個鬍子麻茬的中年男人兩眼放光地盯著她。

  「徐娘!徐娘!」中年男人大喊,「喲,錢大爺有何吩咐呀?」濃妝豔抹聲音諂媚的徐娘扭著腰肢奔了出來。

  貝貝鬱悶,姓錢的男人是出了名的色鬼,一個月有二十天在妓院裡醉生夢死,沒想到會在後院遇上此人。

  錢色鬼肥手拍出一張大額銀票,指著貝貝:「今天大爺要她!」

  徐娘回頭一瞧:「貝貝?!」

  「她叫貝貝?名字不錯,讓她過來陪大爺,這張銀票就歸你了!」錢色鬼財大氣粗的樣子。

  「您稍等,我過去跟她說說話一會兒就來招呼您!」徐娘快步朝貝貝走過來,看見她身旁的子瑜不由仰頭認認真真打量起來,嘖嘖誇讚:「喲喲喲喲,好俊的公子,瞧著眼生,公子頭一次來吧?」

  子瑜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隨口應了一聲。徐娘盯著他看個沒完:「嘖嘖,這模樣,我醉紅樓裡的頭牌秀秀也未必及得上呀!」

  貝貝聞言也跟著她打量子瑜,點頭:「是比秀秀姑娘好看一些。」接觸到某人威脅的眼神,忙改口:「不不不,好看許多!」見他臉色更沉,貝貝閉口。

  此人實在不易取悅。

  徐娘光顧著看子瑜,忘了身後已經快要發毛的錢色鬼,那色鬼一拍桌子,吼道:「徐娘!囉囉嗦嗦的搞嘛,你TM說定了沒有,不行把那小白臉也一起帶過來,正巧我家兄弟好這口……」話音還未落下,錢色鬼的臉上突然多出一道血痕:「誰!」摀住受傷的臉嗷嗷直叫,四處張望使暗器之人。

  子瑜吹了吹手指,揚手轉了一圈,指縫間已經夾上一片樹葉,漫不經心道:「是我。還想再玩玩嗎?」說完看似輕鬆一動指頭,那薄薄一片樹葉倏然化作利器直逼錢色鬼脖頸,下半寸便是喉管。

  錢色鬼雙腿發抖,慌慌張張跪地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貝貝看著他短暫湧現嗜血光芒的雙眸,覺得很熟悉很熟悉,此時的他看上去只能用「冷酷」來形容,記憶中似乎有人也如他這般,連一個平常的笑容也飽含殺伐之氣,狠絕、無情、霸道、殘忍……

  「不玩了?」他兀自掛著漫不經心的笑:「陪你玩了這麼久,給銀子吧。」然後理所當然地拿走錢色鬼身上的銀票。

  貝貝有點頭痛,已經忘了前來的目的,子瑜拍拍她的臉頰:「這就嚇到了?你太沒膽了。」

  老實說她剛才看他出手的時候的確有些害怕,他的樣子除了讓她熟悉之外就只剩下驚嚇了。

  「是……是大將軍教你的嗎?」貝貝顫顫巍巍,稍微拉開與他的距離,剛才他給她一種殺人不眨的感覺,事實證明他要是真動手當真會是殺人不眨眼。

  此人不能得罪!

  他上挑的長眸笑睨她:「算是吧。」

  貝貝回想她前些日子對他又打又罵還好好活著,實在應該上靈隱寺謝佛主保佑才對。

  「躲什麼!」他一把拎起她,遞上一疊銀票:「給你壓驚的。」

  在銀票面前,死又何妨!

  「都給我了?」貝貝摩拳擦掌開始數銀票。

  子瑜敲敲她的腦門兒:「你何時變得如此愛財,我養不起你嗎?」

  貝貝本想再踹他一腳,在行動還未開始之前下意識瞟了一眼他如玉般的修長手指,想到那雙完美得與他長相一般無可挑剔的手,它隨時都可能就地取材化為暗器讓她送命。

  壓下想要進行的動作乖乖解釋:「因為院子後面有座大山,裡頭住了一群沿街乞討為生的乞丐,大嬸兒將他們收留靠她刺繡賺來的銀子救助,不過他們還是吃不飽,沒飯吃很可憐,我當初也沒有飯吃,知道那種滋味。」

  子瑜收起漫不經心的神態,認真地看著貝貝:「你沒飯吃?」她突然轉性這麼喜歡銀子,果然事出有因。

  「嗯。」聽大伯說有人送她來,臨走還留下一包銀子和銀票給她,可惜當天就被賊人給偷了去。她成了身無分文之人,生病那幾日多虧大夥兒照顧才得以存活不至於淪落街頭。

  不過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一直維持到她想起刺繡功夫,所以貝貝很喜歡銀子,在她看來有銀子才能吃飽飯,有銀子才不會被欺負,有銀子才能救助那一群沒飯吃的人。

  「你千辛萬苦隨他逃走,過的就是那樣的日子?!」子瑜情緒有些失控,雙手緊緊捏住貝貝的肩頭。

  貝貝被他的樣子震懾:「子瑜你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子瑜深吸一口氣:「沒什麼,你說的那群難民在何處,我明日派人安頓他們。」

  貝貝望著子瑜雙眼一瞬不瞬,「看什麼,發現我很好看?」又恢復了耍笑她那副無賴樣,手也不老實地鑽進她領子裡:「難怪身板兒這麼平,原是餓著了。」

  「你才餓了!」貝貝將其怒視之。

  「對,是我餓了。」他俯身在她耳邊語氣曖昧:「那寶貝什麼時候喂飽我?」

  貝貝想了想他今天給了她這麼多銀票,按理說也該有所回報他才是,理理衣裳大義凜然說道:「我帶你去城裡最有名的高偳酒樓,想吃什麼儘管說來便是,一定讓你吃飽為止!」

  見他一副哭笑不得的可憐樣,貝貝拍拍他肩膀安慰:「在大將軍身邊做事很累吧?我曉得的,聽姐妹們說了。」可憐他成日一副想笑不能欲哭無淚之色,忍得一定很辛苦。

  子瑜用看豬的眼神盯著她:「嗯,都說什麼了,講來聽聽。」

  貝貝想了想:「你不能讓大將軍知道噢。」得到他頜首應承這才小聲道:「聽聞大將軍不近女色,極有可能好男風,西太后為此還特意召他入宮單獨開導,可惜仍舊無果而終。」搖搖頭嘆了口氣重複姐妹甲的話:「可惜了一代鐵血英雄將面臨絕後的悲劇。」

  說完看著笑得燦爛而陰險的子瑜,尷尬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八卦了?呃,是你問的。」我不說怕沒命啊……

  他突然壞笑著靠近她:「不如我們生一個孩子給大將軍。」

  正大光明偷情生子!「不。」大將軍會將她凌遲處死的。

  他揪著她的辮子甩來甩去覺得很有意思:「將軍曾與我提起,若有中意的女子便尋來收房為他生個孩子,將來孩子由娘親撫養不會將他們分開,還有豐厚賞銀按時發放。」

  貝貝抬手去探他額頭:「你沒事吧?」用有點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大將軍被戴綠帽子還要花錢養人家,這種事情你也敢妄想。」太不像她所熟悉的精明無賴了。

  子瑜清清喉嚨往前走,扔下一句:「該糊塗的時候一點也不糊塗,你太不可愛了。」

  貝貝撓撓被他彈癢癢的臉,她很糊塗嗎?

  高偳酒樓

  貝貝可算是見識到餓了的男人壯觀的用餐之舉了。

  她本來想著這些銀子反正也是他耍流氓「搶」來的,所以才會如此大手筆的請他吃飯,沒想到這廝這麼腐敗,就他們兩人居然點了十幾道貴菜式。

  「好好看好好看。」貝貝捂胸口盯著一盤用來看而不是吃、但很貴的菜回答對面那個腐敗少年的話。

  菜剛一上齊:「走吧。」那廝居然喊著要走,說困了,要回去沐浴休息。

  「還沒吃呢!」貝貝抱住桌角不肯走。

  「全是看的,你想吃哪個?」

  「……你太浪費了,浪費可恥浪費下流!」

  「再不走就真的要浪費銀子了。」他朝她眨眨眼,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跑。

  身後兩個小二追了出來:「喂,你們還沒給錢嘞,站住!別跑!」

  跟著子瑜跑了三條街,貝貝實在跑不動了,靠在牆邊喘氣呼呼瞪他:「你怎麼能吃霸王餐!」

  「這家酒樓開天價,掌櫃的黑白通吃,而且做假賬騙朝廷不知浪費多少人力去查他,我早就想霸王他了。」

  貝貝是個正義分子,聽說這不是個善良的主,心中那點內疚感迅速消失,立馬提議:「我知道他在西街還有一間酒坊,咱們去開間上房吃他睡他,然後跑路!」

  子瑜糾正:「吃他睡我。你敢亂睡我就去殺了那人。」



8、罪惡的『罪惡感』

  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貝貝擦擦額頭的汗:「今日借丞相大人之名出來,管事大媽也不會怪罪,不如咱們今晚不回將軍府,就去霸王那黑心的掌櫃!」

  這兩年院子裡的鄰居和她沒少被黑,貝貝懷疑她當初丟失的包裹就是被這群人給偷去的,所以大叔報案之後府衙不了了之,連口供都沒問過她。

  「你很討厭此人?」

  她的表情很明顯嗎?「挺討厭的。」

  「就依你。」他毫不避忌拉起她的手:「走,先去吃飽喝足。」

  貝貝心中雀躍,跟著這個魔頭根本不用擔心吃霸王餐會被打:「太好啦!」

  兩人並肩而行:「你怎麼來了啊?」

  「我來看看你被人賣了沒有。」

  「哼,我才沒那麼笨……」

  ……

  當日二人吃完豐盛一餐便在黑心掌櫃的酒坊要了間天字一號上房,吃的用的全挑貴的好的點,半天下來的報價單子看得貝貝屏住呼吸。

  「客官,可否先將飯錢結了?」店小二點頭哈腰。

  吃飽喝足的子瑜懶洋洋地靠在太師椅上,朝貝貝使了個眼神色,後者心領神會,掏出一疊銀票效仿有錢人慣用的動作往桌上一拍:「咱有的是錢!」拍完她自己都心虛了。

  見子瑜欣慰地朝她豎起大拇指,貝貝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怕大爺付不起賬是不?」又收到一記表揚的大拇指,於是繼續:「還不快走?!」

  小二見著二人衣著光鮮,特別是那俊美男子更是氣度不凡,不像是付不起賬的人,擔心得罪了貴人:「哪裡哪裡,小的隨口一提,二位客官隨意,隨意!」

  為他們拉上房門,小二抬手引來一個賊眉鼠目的打手撅嘴小聲說:「小心盯著這間房裡的客人,他們已經花了三百兩銀子,可盯緊大門囉。」

  房內

  子瑜戲謔:「剛才演得不錯嘛。」朝貝貝勾勾手:「聽見了嗎?」

  貝貝尷尬笑道:「還好還好。」不是你讓演的麼……仰頭:「聽見什麼了?」

  子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會武功的人這點耳力都沒有,過來讓我開導開導。」

  貝貝看他那副無賴笑摻和著無賴之聲,下意識去防備:「你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欺負我了?」

  他故作驚訝:「居然被發現了。」然後一把撈起貝貝:「那我就不作掩飾了,一起沐浴吧。」

  果然……

  我不要!

  這裡是貴賓上房,房間寬敞物件一應俱全,沐浴的小間裡煙霧繚繞,周圍被染上朦朧的色澤,空氣十分曖昧。

  貝貝被他像拎小雞一般帶進小間,然後往軟墊上一扔:「動作快點,洗完了好睡覺。」

  花香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貝貝一時間忘了斥責他的暴力,不過沒有花香估計她也不敢……

  指著兩個浴桶:「你用哪一個?」

  他精緻的五官在裊裊上升逐漸瀰散的霧氣中顯得更為撩人,笑得異常動人,貝貝直覺得接下來沒什麼好事,「一起吧。」他說。

  看吧。貝貝欣慰她又猜對了。

  還沒回過神來,他已經走過來再次攬住她的腰,剛回神的貝貝感到腰帶被抽走、衣衫一件一件被褪去,急急忙忙抗議:「不要!我自己洗!」

  抗議無效。

  她被他擠到浴桶邊上佔著三分之一點一的面積,連動動手搓肩的空間都沒有,試圖擠他好幾次也沒有得逞,相反,她發現自己的面積越來越窄。

  被卡在浴桶邊緣忍無可忍,貝貝悻悻道:「我洗不了。」

  他展顏一笑,頭頂傾瀉而下半乾的長發以一種撩人的姿態貼在他鎖骨上,再配上那張完美無缺的臉,實在惑人至極:「想讓我幫你洗?」

  貝貝並沒有觀賞美男的心情,特別是在這樣一個性情怪異說變就變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面前。或許因為習慣他每日親密的接觸,她雖然很害羞,也沒有再反駁他。

  洗吧洗吧,早點洗完早超生。貝貝知道反駁了也沒用,他要耍無賴,佛主也沒有辦法。

  身體被他修長的手指揉捏搓撫,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帶著隱約的挑逗。

  貝貝如受酷刑,半倚在浴桶催促:「能快一點嗎?」洗了這麼久還在上半身摸來摸去:「下面還要不要……」

  下下下下下面:「我自己洗!」貝貝醒悟了,這廝故意的。

  可惜為時已晚,他靈活的手指已經滑向她挺翹的臀部:「是你要求的。」

  貝貝來不及窘迫,身體傳來異樣酥麻的觸覺已經將一切覆蓋,而他越發放肆的手指讓她臉蛋瞬間通紅。

  「別摸那裡……」她小聲半是羞怯的抗議。

  不想這低低喃喃的嬌軟聲音恰巧讓忍耐中的男子潰敗。

  他垂頭在她小巧耳垂上輕咬一口,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他看著她濡濕的發絲波光盈盈的杏眸,忍不住低頭重重覆上她誘人紅唇。

  貝貝後悔了,她不應該和他共浴,應該誓死抵抗,頑強鬥爭。

  被他抱上床榻之後,她又後悔了,她不該沉浸在他熱情的吻中任他在她身上探尋摩挲,應該堅持底線捍衛領地。

  子瑜看著身下神色已渾然迷離,他等了兩年的女子,指尖停留在她特別的眼睛旁邊,輕言低語:「貝貝,我等不及了。」

  然後……她沉淪了。

  他太熟悉她的身體,以至她根本無力抵抗他來勢洶洶的挑逗愛撫,身體某處已經頻臨黃河水氾濫的邊緣,唯一支撐著她的便是還未得到答案的一個問題。

  她紅唇微張吐氣如蘭:「子瑜,我們的第一次我沒有見紅。」

  埋首在她胸前深吸淺吮的男子隨口接道:「誰說沒有,那時你險些將我踹到絕子。」

  「何時?」貝貝還想問,一張嘴便被他死死封住,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在二人唇齒間迴蕩:「別問,我是來報仇的。」然後緊緊抱住她,狠狠吻她,大手在她肌膚的每一處遊走勾起一片大火猛烈燃燒。

  「子瑜……」貝貝感到雙腿間被什麼硬物抵住:「那是什麼?」

  「……」他突然不知當如何解釋。

  於是貝貝的思維在這個問題上盤旋,漸漸脫離狀況。迷離的大眼轉為疑惑,嫵媚的面頰轉為嬌憨,已經變得清明的雙眼望著半俯在她身上的子瑜:「我瞧瞧。」

  「……」子瑜很想衝進去,很想很想……

  但那種怪異的罪惡感再度升起,他美目一閉,深吸幾口氣再次睜開已經不似先前那般,但聲音依舊沙啞:「你是豬嗎?」

  貝貝窩火,剛剛還對她又親又舔的人怎麼突然就翻臉了,不懂就問不對嗎?「讓我瞧瞧。」說著動了動身子欲爬起來看那「硬物」。

  「別動!」子瑜箍住她光裸的雙肩:「你躺好別動,讓我冷靜一下。」

  貝貝見他一副很是挫敗的神情,不敢不聽話,躺在他身下大氣不敢出一口,思來想去,突然想起那是什麼來了。

  風兒風兒,吹過來帶我走吧~

  她真的是豬,連這個也要問。

  她也不想啊,只是一時半會兒忘記了沒想起來。

  ……

  過了好一會兒,「你先睡。」他爬起來抓起睡袍往小間走去。

  「你去幹嘛?」

  「想知道?」他回頭邪惡的看她一眼。

  還是不要知道吧……

  貝貝搖搖頭,轉過身去:「我睡覺。」有些事情為什麼非要丟人丟完了才想起來呢,她太不爭氣了。

  聽見小間裡傳來水聲,奇怪他為何又要沐浴,貝貝正想開口讓他一會兒幫她帶條濕毛巾出來,因為她哪裡如臨月事十分尷尬。

  還未開口,小間隱約傳出呻吟聲來,貝貝豎起耳朵細聽,證實那的確是他的聲音,雖然她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這種聲音聽起來讓她不由紅了臉,因為這太像她剛才不可抑制發出的聲音了。

  過了很久,貝貝快睡著的時候,終於見子瑜披著睡袍出來:「你沒睡?」

  剛才苦思半響的貝貝已經明白他的行為是干什麼,閉上眼睛假裝熟睡。

  他在她身旁躺下摟住她的腰,輕嘆:「最難消受美人恩,陪你睡覺代價太大了。」

  貝貝忍不住反駁:「是你要偷我來睡。」

  他故作驚訝:「原來寶貝沒睡,來,給我揉揉手,酸死了。」

  貝貝一腳飛過去:「不要臉!」

  「被你逼的。」

  「你……不知羞!」

  「你沒穿衣服。」

  「……」某沒穿衣服的人敗了。

  兩人打打鬧鬧到深夜才睡去。

  貝貝做了個奇怪的夢。

  藍天白雲萬里晴空,一名女子獨坐在翠色慾滴的草地上,百無聊賴地把玩手腕暗器囊上的流蘇。貝貝覺得這高貴冷漠的女子模樣與她有些相似。

  女子仰頭朝遠處青煙升起的地方望瞭望,看上去似乎在等人。

  「秦鈺,你要是敢動我哥哥我就要你狗命!」女子大喊,恨恨甩掉手裡的香囊:「怎麼還沒來,死了吱一聲!」她氣急敗壞怒罵。

  貝貝一聽「秦鈺」,這不是大將軍的名諱麼?

  「寶貝還在等我,我怎麼會捨得死去?」夢中這個聲音很熟悉,貝貝努力去看說話男子的樣貌,只依稀看到那男子欣長身軀和一身鮮紅戰袍。

  他給她的感覺很年輕,有點像一個人,他稱呼「寶貝」時尤為熟悉。

  「你再不來我就真以為你死了,可惜你還活著,我太失望了。」那女子又道,語氣全然不是在開玩笑,貝貝可以感覺到女子對那男子的恨意。

  貝貝覺得她就是那個女子,卻又神奇地能看清女子所有的動作表情,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呼吸。

  感覺被人抱了起來,接著又是那個年輕的聲音:「想讓阿薩族永遠存在,想保護你的哥哥,取悅我,是個捷徑。」

  女子沒有再說話。

  貝貝摀住眼睛不去看光天化日之下就地鴛鴦交頸、吻得難分難捨的二人。

  又是一陣耳鬢廝磨,衣衫摩擦的聲音。貝貝清楚的感受到女子眼眶裡滑出的眼淚從頰邊掠過。

  「快點!做完滾。」處於弱勢的她口氣絲毫不減剛才的氣勢。

  貝貝覺得手腕吃痛,身體裡有什麼快速出入,帶著不滿與憤怒的撞擊,彷彿在這一瞬間她與那女子融為一體,或者她與他融為了一體。

  他猛然離開她,捏住她下顎的長指很美好,和記憶中某人的出奇相似,「你贏了。」他說。然後一把推開她:「我不會動你哥哥,你走吧。」

  「你最好不要出爾反爾,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貝貝仰頭,雙眼撞入一對滿是傷痛的眸子裡,但那女子已經轉身離去,雖然她也看到了,但她依然轉身踉蹌著腳步離去。

  貝貝全身發抖,無心理會身體異樣,因為她看清了那男子的臉——是他!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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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52 PM

9、JQ無處不在

  「子瑜!」貝貝大喊。

  「怎麼了?」子瑜拈起貝貝汗濕的裡衣:「一身汗,臭死了,肚兜都漏出來了,你想引誘我嗎?」一邊取來幹毛巾溫柔地替她擦拭,口氣與動作完全不搭配。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就是大將軍。」

  貝貝喃喃如自語的話讓子瑜手勢一頓,臉色微變,片刻後才恢復常色,「你還會做夢,傻瓜都會做夢了,挺新鮮。」狀似不經意道:「夢見什麼了?」

  「夢見你……」夢裡的感覺太清晰,她總不好說夢見光天化日之下跟他在草地上做那種事情吧。

  「嗯?」見她滿臉通紅:「夢見跟我行房了?你還不算傻嘛,都知道做春夢了。」

  「……」她一定是弄錯了,這個無賴怎麼會表露那種憂傷的神情。

  子瑜收起毛巾盯著她看,貝貝雙手護胸:「看什麼看。」

  「你全身都被我看過,複習一遍而已,藏什麼。」

  「……」無賴到這種地步是需要功力的。

  貝貝跟著子瑜當了半天一夜的無賴。吃完霸王餐、睡完霸王覺之後,那廝拉著她直接從大門大搖大擺離開。

  十幾個酒莊打手將他們團團圍住,貝貝有點擔心:「你打得過他們嗎?」

  子瑜瞥了她一眼:「不是還有你嗎?」看樣子似乎不打算動手,從身旁桌上抓起一把筷子遞給貝貝給予重任:「能不能跑掉全靠你了。」

  當初被黑市老大坑過,貝貝本想借他的名頭和不要臉的毅力來報仇雪恨,沒想到關鍵時刻這廝臨陣脫逃:「我打不過。」回答得乾脆。

  她根本就不記得昨天是如何發功的,面對這麼多人要打,她會很緊張的……

  「要我幫你?」

  星星眼仰視,點頭如搗蒜:「嗯嗯!」

  「報酬呢。」

  貝貝豁出去了:「你說!」

  「你。」

  「……容我想想。」

  「你們有完沒完?磨磨蹭蹭搞屁啊?」肥大個看了他們很久,本來還想觀察一下是真沒錢還是黑吃黑,發現這兩人你儂我儂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沒錢也敢來這裡住店,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兒!」說完手一揚:「把他們抓起來!」

  貝貝急了,被抓起來今天就得誤工,誤工就得扣銀子,損失就大啦!

  「你要什麼都好,趕緊把這些人擺平吧!」

  (>﹏<)她錯了,一開始就不應該聽他的話走大門。

  他壞笑:「這可是你說的。」然後在打手們衝過來的同一時刻從懷裡掏出一物,「哐當」一聲扔在地上,指著那牌子:「看這裡!」

  肥大個停下腳步瞅著地上那塊玄鐵令牌,片刻後模樣有點慌張:「你是大將軍的人?!」

  子瑜揚揚眉毛沒有說話,悠然自得的神色讓肥大個更加確信。

  秦鈺是誰,小皇帝的導師可隨時入宮的特權大將軍,即便是兩宮皇太后也要讓他三分。敢得罪他的人除了域外耶律保家那位抗旨拒婚的小公主,這世上恐怕再無他人。只可惜那位得罪他的小公主至今生死不明,所以此人是萬萬不能開罪的,即時是他身邊的人也要將他供著。

  肥大個能得黑老大賞識必定也不是一般莽夫,立刻變了嘴臉:「弟兄們都撤了吧,誤會而已,呵呵~誤會而已!」

  貝貝傻眼了,不曉得他身上還帶著這麼厲害的東西,撿起地上的玄鐵令:「子瑜,這是什麼?」

  貝貝話音一落那肥大個險些跌跤,子瑜?這不是秦大將軍的表字嗎,原來他就是……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

  子瑜抬手示意他夠了,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滾。」

  十幾個打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著我幹什麼?走了,回去洗洗乾淨等著我召寢。」

  貝貝捧著玄鐵令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這東西真這麼厲害,是大將軍的嗎?你怎麼得來的?」

  子瑜停下腳步嘴角抽了一抽:「你不要這麼傻我就告訴你。」

  貝貝愣了愣,怒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昂首擴胸往前走了幾步又跑回來:「你的東西,還給你!」

  哼,沒準是偷來的,誰稀罕!

  「會發脾氣了?有進步!」將玄鐵令塞回袖帶:「寶貝過來,你走錯了,這邊。」

  ……

  還真走錯了,一定沒有人比她更悲催!

  貝貝覺得今天失誤了,嚴重失誤!她決定回到將軍府無論如何也不要再跟這廝一塊兒睡。

  入夜在床上躺好,耳朵豎起來注意著房間窗戶的動靜,一直到三更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看來他今晚不會來了,貝貝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又隱約有點失落。

  然後她馬上就將自己鄙視了一番,居然被偷上癮了,太沒氣節了!

  來將軍府第一次沒有被偷,安安穩穩睡到天亮,貝貝卻糾結了。

  他為什麼不來偷她?

  難道他改偷其他姑娘了?

  噢不,他怎麼可以這麼下流。

  「貝貝,荷包繡反了。」綠珠打量著一個上午心不在焉的貝貝:「怎麼了你,不會是被拋棄了吧?」

  拋棄?算是吧,她被每天都要偷她的賊人拋棄了……

  貝貝不語,形似默認,綠珠嘆了口氣:「當真如此,別難過了,你長得好看,被拋棄也不用愁嫁不出去,你看西太后不也一樣,雖然先皇去了,她照樣活得瀟灑自在,昨兒個還來找大將軍品茶呢。」

  「西太后是誰?」

  「就是常來咱們將軍府看大將軍的那位紅衣美人兒呀,西太后十六歲誕下當即皇上,如今正值花信年華,可美了!」

  貝貝想起那晚見到的紅衣女子,子瑜昨晚沒有去偷她,莫非是去會西太后了?

  一定是這樣,大將軍不如子瑜年輕貌美,西太后一定是打著見大將軍的幌子找子瑜!

  見貝貝一臉悲憤:「貝貝,你莫不是妒忌西太后了,誰讓你當初不跟大將軍,偏要找上那什麼侍衛……哎你去哪裡?」

  「找大將軍!」貝貝怒氣衝衝,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麼,就是一想到子瑜昨晚摟著別的女人在他們睡過的床上做同樣的事情,就很不爽快,連手腳都不聽使喚……

  不聽使喚到她發現自己不是用走的,直接飛過圍牆了!

  她居然會輕功!

  貝貝太激動了,她不僅會用暗器,還會輕功,沒準過陣子還能發現別的特長,想想就教人興奮。

  「你們幾個好好伺候著,西太后要是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了你們!」貝貝剛到拐角處便聽見管事大媽的聲音。

  這裡是大將軍的寢房,她剛才光顧著生氣來找大將軍確定子瑜昨晚的去向,竟忘了她身為將軍府下人跑來向主子興師問罪是不對的。

  聽管事大媽說西太后在大將軍這裡,貝貝突然很高興。

  「貝貝,你怎麼來了?」管事兒大媽眼尖地看到了貝貝。

  「我來……」

  「過來過來。」大媽一臉八卦地朝她招手,她已經將貝貝當成自己人,用來訴說一切不能隨意告訴其他人又憋得慌的八卦秘密。

  貝貝很上道很配合:「大姐又有什麼新發現嗎?」

  「有有有!」管事大媽壓低聲音:「告訴你我放心,心裡也舒坦,呵呵,我跟你講啊,昨晚西太后和大將軍在屋裡單獨相處了一夜!」

  「啊?」貝貝有點驚訝,可憐子瑜相貌堂堂,也敵不過太后的地位,被大將軍拋棄了吧。

  難怪她沒去偷她,一定是傷心過度不想見人了。

  「太后這麼做就不怕被人知道?」

  「嗨!」大媽一揮手:「如今除了丞相大人,朝堂之中已經沒有人能與大將軍比肩了,他與西太后的事情大臣們皆知,先皇早已去了,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去反大將軍,那不是傻嗎?!」

  貝貝覺得很可怕,這麼說來大將軍即便是想篡位也無人能擋他,不經思考就問:「那大將軍為何不自己當皇帝,順理成章娶了西太后?」

  大媽一把摀住貝貝的嘴:「臭丫頭,你不想活了!」

  「這裡也沒別人。」貝貝瞅著只許她說些掉腦袋的事情,不讓別人說的管事大媽:「那我走了。」她得回去安慰子瑜,沒了大將軍還有她在,彆氣病了才是。

  「走啥,陪我嘮嘮嗑。」大媽拉住貝貝:「今兒沒別的事,只管等著西太后和大將軍出來。」來到無人的角落開始與貝貝閒聊:「你剛才不是問大將軍為何不自己當……皇帝嗎?」大媽壓低聲音:「當初大將軍手握兵權,的確有人暗地推舉,不過大將軍沒答應。」

  「為什麼?」貝貝心不在焉地在石凳上坐下,在大媽賣關子前習慣性地問一句。

  「因為大將軍無心當帝王呀,他一心只想找到域外那位小公主,這兩年沒少為這事兒勞神,一聽到與那小公主有關的消息就立刻奔波而去。」大媽重重嘆息:「哎,除了領兵打仗,也就這事兒能上大將軍的心了。」

  貝貝隨口問道:「大將軍不是斷袖?」

  「當然不是!」大媽立刻給大將軍平反:「除了我說的,其他人的話你可別信,那都是編造出來的謠言。」

  貝貝有點凌亂,那子瑜算什麼,那個域外小公主又算什麼,大將軍不是照樣跟西太后有染麼?

  「大姐,繡坊還有很多活沒幹,那我先走了。」聽管事大媽講八卦,對貝貝來說是個考驗,考驗她的判斷力,考驗她的分析能力,累死個人,不如不聽。

  「真走啦?」

  貝貝扯出個無奈的笑容:「再不回去繡好荷包,會被大將軍罰的。」

  「去吧去吧,大將軍最愛你的繡工,難得遇上個和那小公主針法相似的人,算你丫頭走運。」

  貝貝朝大媽做了個鬼臉,藉口回繡坊來到子瑜的院子裡。

  屋中空無一人,圍著院子找了幾圈,問了問守衛才知子瑜一夜未歸。

  「去哪兒了呢?」那魔頭不會傷心過度想自殺吧?

  「貝貝?」

  貝貝回頭興高采烈:「子瑜,你可回來了!」

  子瑜揚揚眉毛,如玉俊臉帶著倦色,「一夜未見,寶貝想我了?」他埋首在貝貝頸窩:「累了,回房睡覺。」

  「你還有心說笑。」貝貝戳了戳靠在她身上男子的肩:「子瑜,大將軍與西太后獨處一夜,你不難過嗎?」

  子瑜臉色一變:「你怎知道?」



10、獻身?

  貝貝覺得事態嚴重,連向來處世不驚的子瑜都變了臉色,忙安慰:「別難過了子瑜,沒有大將軍我還會常來看你的。」

  「貝貝,我……大將軍與西太后並非你所想的那種關係。」見他神情嚴肅,看上去倒像在向她解釋,貝貝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覺。

  「子瑜你怎麼了?為何要為大將軍解釋?」皺眉望著他:「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因為……」子瑜看著她嬌憨的模樣不忍心對她撒謊,轉移話題道:「我屋裡有好吃的。」拉起貝貝進屋:「來。」從櫃子裡取出一隻裝滿餅子的盒子:「這是我從域外帶回來的胡餅,你最愛吃的,嘗嘗。」

  貝貝盯著盒子裡的胡餅,低頭細看上頭印下的圖案:「我好像見過這樣的花紋。」低頭嗅了嗅,熟悉的餅香讓她忍不住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已經將剛才的問題拋之腦後。

  帶著阿薩族特有植物漠灘蜜棗的味道,熟悉甜香在口中瀰漫,她隱約想起有個地方叫布穀草原,哪裡有許多笑臉望著她的人……有人和她搶奪手中的胡餅,還壞笑著親了她一口說要帶她走,結果被她踹了兩腳……

  雖然那些景象很模糊,卻教貝貝的心莫名酸楚起來……

  「臉色怎麼這麼差?」子瑜擁著身子有點搖晃的貝貝,柔聲道:「至於這麼難吃麼,我嘗嘗。」低頭嘗了一口貝貝手上的胡餅:「味道還……怎麼哭了?」

  貝貝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流淚,只覺得頭痛欲裂,連手中的胡餅都抓不住,四肢一下子變得癱軟無力。

  子瑜一把抱起她:「怎麼了,不舒服?我看看!」撩起貝貝的袖子探了探脈象,眉頭越擰越緊。

  他查出貝貝曾被人下過毒,而且能解能使這種毒的只有阿薩皇族之人。從脈象來看距毒汁滲入血液的時間非常短,子瑜判斷應該是貝貝自己運功逼出來的。

  她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自救已是極限,身邊無人助她清除餘毒以致她高燒不退甚至失憶。

  只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貝貝努力抓住記憶的那條細藤,拚命跟隨它尋找過去的蛛絲馬跡,結果也只是觸碰到記憶的邊緣。

  「睡吧貝貝。」子瑜點住貝貝的睡穴,在她身旁躺下補眠。

  丞相府

  楚莫凡展開手中絲絹,垂首陷入回憶。

  當初的那個地方,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遍地鮮血生生將清新的草香破壞。這仙境般的地方如今已是血雨腥風一片,刀光劍影閃爍。

  義軍渾身是血,分不清是那群刺客的還是他自己的,攙著受傷的他走進營帳:「姑娘,麻煩幫我家主子止一下血,有勞了。」

  「他傷哪兒了?」她的聲音在這個遍地屍骨的地方顯得很純淨,淺碧色的杏眸瞅了瞅他:「看什麼,說話呀。」

  「姑娘。」他虛弱開口:「能否請姑娘贈些止血藥,我自己能處理傷口。」

  「自己處理?來到我帳子裡還唧唧歪歪,是不相信本姑娘的醫術嗎?」她略微打量他一眼,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傷哪兒了,我看看。」隨意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挽起袖子打開藥箱:「不就是手臂上被劃開一刀,正巧刀子上抹了點兒毒藥麼,我當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把衣服脫了,我給你解毒。」

  「這……」

  「這什麼這?」她打斷他:「本姑娘最討厭你們大周人士婆婆媽媽的樣子!」

  「你怎麼跟丞相大人說話的?」義軍不滿道。

  「義軍,不得無禮。」他抱歉道:「我這隨從性子躁,妄姑娘海涵。」

  「你們大周國的人不都這樣麼,人在屋簷下,我已經習慣了!」她「哼」了一聲:「你是前天晚上來族裡宣旨的大周丞相楚莫凡?」

  「正是。姑娘認得本相?」

  「為你們大周國做事,不認得朝廷裡的大官怎麼行。」她揭開面紗:「可不就是我麼,當夜我還與你合奏了一曲,可惜阿薩族自古規定未婚女子不得向外人展露容顏,我被哥哥關在幔布屋未能看清你模樣。」

  湊近瞧了瞧他:「長得比秦鈺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看你待人說話人品應該比那廝好,既然是個大官,那咱們就算是朋友了。」

  他很是驚訝,臉上難掩興奮:「你就是當夜那位與我合奏的阿薩公主耶律保貝?」欣喜笑道:「知音難求,改日本相定要與公主再奏一曲!」

  「你先把毒解了吧,我怕還沒見到我演奏你就死了。」她語調不冷不熱:「我一會兒還要去給秦鈺當奶媽呢。」

  「奶媽?」

  「跟你說不清。」她一邊幫他上藥一邊道:「有事你來草原後山找我就是了,我經常在哪裡給士兵發放金瘡藥。」

  他輕笑:「不瞞公主,本相當初聽聞阿薩族小公主自請隨我大周國軍隊行醫,以為是阿薩族王為向皇上示好命人充數冒充公主,今日一見真乃公主本人,看來本相小人之心了。」

  「誰自請了,還不是被秦鈺逼來的。」她小聲嘀咕,此時帳外有官兵通報:「公主,大將軍有請。」

  「白天果真不能說人。」她沒好氣,收好藥箱看了看他,又重新戴上面紗:「我先走了,這裡有很多周邊小國的刺客,你是大周的丞相,他們很樂意殺你挑撥阿薩族與大周國的關係,你當心些。」

  臨走又回頭道:「胳膊上的手絹別扔,那是我阿娘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沒找著棉布只能先借給你用用,等你傷好了洗洗乾淨還給我。」

  他愣了愣:「好,過兩日待我換下傷藥定會來找公主還上手絹。」

  鮮豔的繡花手絹還在,只可惜物是人非。如果沒有當初那始料未及的變故,也許她還會認得他,認得那個為了她喬裝改扮甚至瞞過秦鈺、與她談天說地的人。

  楚莫凡小心收起手絹,「大人,已經查明,那姑娘的確是兩年前來到此地……」隨從話未說完,他抬手:「不必多言,此事我心中已有數。」

  將軍府禁地

  貝貝睡到全身痛才醒來,子瑜端著熱粥看樣子已經等她起床多時。

  「醒了,先吃點東西。」

  貝貝搖頭:「不吃了,好困,我再躺會兒。」

  「吃。」他撈起她,二話不說將她按到胸前,舀起一勺粥就往她嘴裡喂:「張嘴。」

  貝貝閉上眼睛:「我再睡一會兒。」

  「再不張嘴我就用嘴喂你」

  狂吃。

  吃完就著他胸口衣料抹完嘴:「我剛才想起了一個人。」她突然道。

  他拍了拍衣料,皺眉問:「除了我你還敢想誰?」

  「丞相大人。」貝貝正色道:「就是我剛才頭暈那會兒記起他來的。」雖然他的樣子只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不過她還是記住了:「我覺得他應該知道有關我過去的一些事情。」

  子瑜望瞭望窗外:「不是剛才,是中午。」

  貝貝這才發覺天色不早,她已經睡了半天。

  「所以你要去找他?!」他明顯不悅,斜睨她道:「然後呢?」

  雖然他很不希望她想起過去的某些事情,但她怎麼能想起別人一點也沒有想起他?

  貝貝感覺到某人憤憤然的心情,不明他又在生什麼氣,「然後問他我家住何處,家中有些什麼人,好回去找他們啊。」

  「那你怎麼不問我?」

  「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你告訴我了嗎?」貝貝昨晚等他來偷睡不著的時候認真思索了一番,發覺他根本就在欺負她,才反應過來要回憶除了讓她想起來,還有另一種方法,那就是他直接告訴她過去的事情、送她回鄉睹物思親,沒準比被他摸來摸去親來親去更有效。

  子瑜盯著貝貝:「比之前聰明了很多。」

  「有嗎?」貝貝以為他在誇她,有點高興。

  「嗯,比豬稍好點。」

  「……不理你!」貝貝下床穿好鞋子,「上哪兒去?」他問。

  「找管事大媽請假,上丞相府。」

  「你敢。」

  貝貝回頭:「有何不敢,莫名其妙!」

  「寶貝,你會後悔的。」

  「哼!」貝貝頭也不回,吃飽了熱粥瀟灑地走了。

  將軍府染坊

  貝貝還沒開口向大媽提請假的事情,大媽已經先她一步說話:「來找我請假的吧丫頭,大將軍說了,今日府中有事,正缺丫鬟,府中各部丫頭不得請假外出。」寬慰貝貝:「丫頭,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大將軍發話大姐不敢不聽。」

  「大姐,你怎麼知道我要請假?」

  「嘿嘿,丫頭,別想瞞大姐,不請假你從來不會用這種表情看我!」

  貝貝垂頭喪氣,看來前幾次請假之時她深切盼望的模樣太明顯了。(>﹏<)

  天都快黑了,府中能有什麼事兒啊,一定是子瑜找大將軍打報告,故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大將軍也太聽子瑜的話了吧,聽話的程度讓貝貝覺得不可思議,她覺得這兩人簡直就是一個人,合體了!

  遊魂一般飄到圍牆邊,不讓她走大門,她翻牆不就成了。

  貝貝認真回憶昨日運功的步驟,提氣往上一躍,成功翻過圍牆之後來不及暗爽,又發現自己突然不記得如何落地。

  遭了,定是屁股開花,貝貝閉上眼睛。

  落地之後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好巧,你也來翻圍牆啊?」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你怎麼……」貝貝一臉窘迫地窩在子瑜懷中:「是、好巧啊~」

  「好玩嗎?」他低頭看著她:「可還要再翻幾回過癮?」

  「好……呃,不、不翻了。」貝貝搖頭。

  「大將軍若是知道你私逃出府,一定會罰你銀子,所以……」他一副「趕緊討好我,不然我就告發你」的模樣被貝貝瞧出來了。

  呈可憐狀:「子瑜。」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打算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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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8:55 PM

本帖最後由 haoanna 於 2012-8-22 09:02 PM 編輯

11、大將軍的本『性』

  「哼!」貝貝別過頭去,耳邊傳來熱乎乎的氣息,他的唇輕輕從她頰側劃過,帶著戲謔的口吻:「不說話,莫非被我猜中了?」

  貝貝鼓起腮幫,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開子瑜一腳朝他飛過去,子瑜蹲在地上變了臉色,貝貝一下子害怕了:「你沒事吧?」

  看他臉色變幻著顯露痛苦之色,難道她踹到什麼要害位置了?

  子瑜沒有說話,看上去既像是真被踹疼了,又像是想起某些令他悔不當初的事情。

  的確,她再怎麼改變,情急之下對待他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如當初。

  當初在草原營帳的床上,他威脅她說:「想要你的父親哥哥安然無恙,那就不要反抗我。」

  她狠狠踹了他一腳:「你就不怕我在你意亂情迷之時出手毒死你?」

  毒死他又有何妨:「你不敢。」他一把扯去她身上的衣物,強勢將她壓在身下,用最卑劣的手段佔有了她。

  她的確不敢殺他,但他也因此始終無法走進她的心。

  他看到了他。

  她笑得很甜,那是從來不曾在他面前展露的笑。他們時常獨處許久,他沒有心思去探聽那男子的身份,並非放縱,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自負的認為他堂堂大將軍何須為一個女人費心,對她的感情不過是在枯燥血腥的沙場產生短暫的熱情,或者是喜歡她的身體。

  然而他小小的『放縱』也讓她離他遠去。

  她的哥哥告訴他:「貝貝已經和她心愛的男子走了,你得到阿薩族的土地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他猖狂地在他面前笑。

  「我從未愛過任何女人。」他依舊是強者的身份清高的姿態。臨出手的前一刻,他想到了她,特別的眼眸,桀驁的神情,他第一次將拔出的刀子回鞘:「滾。」

  他的女人,怎麼能跟著別人跑?他派出暗衛四處搜尋,下定決心一旦找到她,一定要讓她後悔。

  尋遍域外所有的位置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一年之後他的心已經靜下,找她的理由也隨之改變。

  她是他的女人,不為別的,他一定要找到她。

  閒暇時,他看到她曾經親手繡的香包,他逼她繡的掛件,她曾用過的木梳,他們一起躺過的床……

  思念的錐心之痛沒有好轉,反而愈來愈重。他上陣廝殺毫不停歇,目的就是打探她的消息,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牽引著他的力量,域外周邊幾個小國迅速被他收服,遺憾的是並沒有她的蹤跡。

  睹物思人食不下嚥之時,他終於承認……他愛她。

  要承認愛上一個心裡沒有他的女人對他來說很難、很痛。

  從在皇宮第一次遇到隨父親前來進貢的她,那個在荷花池旁毫無形象濕了衣裳還全然不知繼續捉魚的她。

  他看了她許久,她身上有中原女子沒有的東西,或許是她獨特的眼睛,也或者是別的……他破天荒地被一個女子所吸引,「何人在此捉魚,不想活了嗎?」他板起臉恐嚇她,想看她接下來嚇壞伏地求饒的樣子。

  「就捉魚礙著你了?」她揚起下巴,一句話說完便揮手使出暗器,速度快到毫無防備的他來不及躲閃:「嘖嘖,太可憐了,都出血了。」她不屑地瞥他一眼:「放心吧,我的針上面有毒藥,你一定活不久的。」

  「那我會拉著你一起死。」

  「你竟然能逼出我的毒?」她驚訝地望著他:「你太該殺了,再來一次!」

  皇宮一角滿是她的針,看著她心疼的樣子他心情大好:「你嫁給我吧。」

  她回頭十分不屑,反手迅速使出一針,他的手臂立刻傳來麻麻的感覺,昏昏欲睡。

  「我還留了一手呢,沒想到吧?」臨走前踢了他一腳:「中原人彆扭得很,誰要嫁給你,哼!」扭頭就走。

  他看著她遠去那模糊的身影,第一次與女子搭訕被拒絕,他反而笑了。

  「哎,你怎麼了?」貝貝猛戳子蹲在地上神色痛苦的男子:「子瑜你別嚇我啊,你快點起來,」她從未見過他這種神情,急得有種想哭的衝動:「起來起來,你要怎樣都成……」

  腰肢一緊,她被他圈入懷中抱得死死的:「這可是你說的!」輕輕鬆鬆將她抱起來:「走咯。」

  貝貝有種上當的感覺:「你騙我?!」

  他緊緊摟住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失而復得的往往異常珍貴,認真道:「我怎麼捨得騙你。」

  貝貝愣了,他說話的樣子特別真,一時間讓她有點無從適應,隨之印在額上的吻輕輕的不帶一絲邪念,讓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甜甜的,難以言喻的滋味。

  「子瑜,你是不是喜歡我?」

  子瑜很想就地強暴她,但是兩年前那錐心教訓還記憶猶新,他選擇了無視她的問題,反問:「你覺得豬笨一些,還是你更笨一些?」

  「當然是豬……」反應過來:「你欺負人!」

  「不欺負你我欺負誰去?」他煞有其事地搖搖頭:「無敵太寂寞了。」盯著貝貝看了一會兒說:「你現在雖然笨了些,倒挺合我意,要不就這麼笨下去。」他唇邊揚起一個迷人的笑:「不必擔心,如果沒人敢娶你這笨女人,我娶。」

  貝貝圈住他的脖子,直接忽視『笨女人』三個字:「那大將軍呢?你不要他啦?」見他又是那副看豬的表情,貝貝不依:「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今天太暴躁了寶貝,不如回房下下火如何?」他邪笑。

  貝貝本來想說「好」的,一接觸到某人眼中騰起古怪的火焰立刻拒絕:「不、不用了,下人房裡有下火茶。」她最近似乎真的有點上火。

  遠處匆匆跑來一個護衛:「主子,西太后……」說到一半那護衛看了看子瑜懷中的貝貝,沒有再說下去。

  貝貝有點奇怪西太后不是跟大將軍在一起嗎,怎麼又來找子瑜了麼?

  「你轉告西太后我馬上過去。」子瑜低頭看了看貝貝:「你在屋裡等我,無聊的話先去繡坊看看好嗎?」

  貝貝有點小失望:「噢。」

  一提起西太后子瑜就是一副嚴肅的表情,這代表什麼呢?

  看著子瑜匆匆離去的身影,貝貝心中有種道不出的感覺。隨後又雀躍,他走了不是更好,他就能去丞相府找丞相大人了呀!

  於是貝貝翻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丞相府。

  「姑娘稍等!」丞相府的守衛打量貝貝一眼,而後轉身進去通報。

  不到一會兒,楚莫凡居然親自來迎她,貝貝受寵若驚:「參見丞相大人。」

  「不必多禮。」楚莫凡看上去十分高興她來。

  貝貝看到他開懷的笑容更加確定他們是舊實,隨楚莫凡來到丞相府後花園,貝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便問:「丞相大人是否曾與我一起品過這茶?」

  楚莫凡興奮道:「保貝,莫非你想起什麼來了?」

  貝貝鬱悶了,怎麼丞相大人這種正經人士也跟子瑜一樣亂喊她寶貝。有點尷尬道:「丞相大人,我叫包貝貝。」

  他失望道:「我以為你想起來了,抱歉。」

  見他這神情,貝貝覺得剛才可能表現得太直接太不禮貌:「呃,對不起啊,我……其實只想起你來,沒想到別的。」

  她那句「只想起你來」讓他欣喜:「保貝,你還記得這個嗎?」他從懷中拿出手絹遞到她面前。

  貝貝拿起來看了看,晃了晃腦袋:「有點熟悉,不過想不起來了,這上頭的繡工有點像我的。」

  楚莫凡點點頭:「這是你娘親之物,當初我受傷之時你用來為我包紮傷口,後來你將它贈與我留作紀念,可還記得?」

  他一鼓作氣,情緒有些激動,有點不像貝貝最初見到他給她的那種感覺。貝貝忙點頭應他,答非所問:「原來是我母親之物,不知丞相大人可否將它還給我?」

  「當然。」他一口應下:「這本就是你母親的東西。」

  貝貝從腰帶上解下一隻香囊遞給他:「既然當初我將它送給丞相大人作紀念,如今要回來未免有些不妥,不如就用這香囊作交換,怎麼樣?」貝貝笑說道。

  楚莫凡也笑了:「你還是喚我的名字罷,你我過去是無話不談的知己,何需與我這般計較稱謂。」

  「好,呵呵~」貝貝覺得這位丞相太和善友好了,難怪她過去會送手絹給他,「那我叫你莫凡吧,呃,其實今日前來,是有事要向你打聽。」

  「關於你身份與過往之事?」他看上去像是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難怪人家能當上丞相,多聰明。貝貝點頭:「正是。」希望從他口中得到過往的信息。

  楚莫凡正想開口,又奇怪問道:「大將軍沒有告訴你?」

  「嗯?」貝貝莫名,大將軍也知道她的過去?

  正說著,走道上匆匆跑來一個小廝:「丞相大人,大將軍派人來接包貝貝姑娘,說是有急事找她。」

  貝貝聞言趕緊起身道別:「那我先回將軍府。」

  遭了,此時天色已晚,莫非真的是將軍府裡有事情缺很多丫鬟,正好點名她又湊巧不在?大將軍都知道她偷偷溜出來,這個月的月錢不安全了啊!

  越想越覺得不妙,貝貝飛快往回跑,「保貝,等等。」楚莫凡來到她身邊:「不必著急,我立刻備車送你回去。」

  將軍府

  跳下馬車,貝貝一眼就看到站在將軍府門口那高大的身軀、以及那張比黑夜更暗黑的臉。

  回頭道謝:「莫凡,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進去了,咱們改日再聚。」

  楚莫凡神色複雜,揚揚唇笑道:「好,一定。」

  「嗯。」貝貝看著馬車消失在黑暗中,對這位據說是她過去知己的丞相十分看好,原來她真是他的故友。

  多友善的人,多隨和的性子……

  「還沒看夠嗎?」耳邊響起不滿的聲音,貝貝乾笑幾聲:「你不是去找西太后了麼,為何會出現在大門口?」望瞭望身後:「等人?」

  話一問完人就被他猛然抱起,貝貝大呼:「你幹什麼?」

  子瑜面色鐵青:「住口!」

  這麼凶?哼!

  貝貝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放我下來,就許你去見美女,不讓我看美男,這算什麼規矩啊?」吼完發現自己的問題很犀利,一點也不像她的風格,不由愣住了。

  「什麼美女?」子瑜皺起眉頭一副很凶的樣子:「那是西太后。」

  貝貝回過神來聽見他糾正她,「西太后不就是美女,那晚我親眼見到你們在亭子裡……」意識到這話不能隨意亂說,貝貝閉口沒有說下去。

  子瑜的火還沒消,快步回到房中把貝貝扔到床上,自己拉上佈簾沐浴。

  貝貝感覺他有點無理取鬧亂發脾氣,懶得理他,拿出那塊手絹認真看了起來,除了覺得繡工熟悉居然什麼也沒想起來。

  子瑜已經沐浴完拉開了布簾,喚人進來將換洗的衣袍遞給他:「燒掉。」他淡淡吩咐。

  貝貝這才注意到他換下的袍子上沾有血跡,驚訝道:「子瑜你不會是去幹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吧?

  房門拉好之後子瑜才回頭看她,高傲上挑的桃花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惱怒:「不要問我,你還沒好好交代你為何會坐丞相的馬車回府,你們去哪兒了?」

  他的口氣完全就是被戴綠帽子的夫君在質問紅杏出牆的妻子。

  貝貝只覺得他語氣怪怪的,沒有注意到這個,正想老實回答,忽又覺得,她剛一坐下大將軍的人就來找她了,這麼短的時間能去哪兒,這問題也太笨了,她才不要回答。

  怒氣衝衝的某人眼光落在她的腰帶上:「你那隻香囊呢?」

  「哪只?」貝貝低頭看了看:「哦,跟你那隻一對的嗎?」很隨意的答道:我送給莫凡了。」

  他看上去更氣,貝貝皺了皺眉頭,這麼大反應幹什麼,香囊她多的是,每天繡出來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不可置信地望著子瑜:「你不會這麼小氣吧?不就是一隻香囊……唔……」呼吸瞬間被他霸道掠走。

  只聽見嘶地一聲衣物破碎脆響,她潔潤白皙的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氣中。



12、計劃生育

  「你想做什麼?」貝貝盯著子瑜,視線接觸到他變得冷冽的長眸,心彷彿也跟著哆嗦了兩下。

  他長發披散垂落在她光潔的肩頭,襯得她膚色白如凝脂,漂亮的眸子凝視著她一瞬不瞬,貝貝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長眸中的血絲與氣憤,但她真的不明白:「子瑜,為什麼你每次生氣都要脫光我的衣裳?」

  這個問題在一般情況下是很容易回答的,但在此情此景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發問往往會讓被問之人崩潰抓狂。

  子瑜張了張嘴,發現不知該說她什麼好,盯著某人無辜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你贏了。」

  「啊?」

  無論是保貝還是貝貝,他都有種抓不住套不牢的感覺,對他來說事情不在掌握之中……這種感覺很差。

  所以他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心軟,只有她輾轉承歡在他身下,他才有種真正得到她的感覺。

  「沒什麼,我要你。」他毫不猶豫低頭吻住她嫣紅的唇。

  「唔……」貝貝想推開他,但身體似乎並不想這麼做,一時間又愣了神,在「為什麼身體與思想會脫線」之間巡迴徘徊認真分析。

  他的動作在她愣神之時變得愈發粗魯,很快她發現胸前一片冰涼,並且伴著微微刺痛傳來,才覺悟她正躺在一個極度危險的男人身下:「子瑜你這這……這是暴力行為,別……唔……」一句話未說完,所有的聲音淹沒在他掠奪一般的吻裡。

  貝貝前兩天已經向大媽討教過,對於夫妻之事已有所瞭解,用微喘的聲音下意識道:「我們沒有成婚,不……不要碰我哪裡……我們不能行房。」柔得她身體生疼,這廝太暴力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9:01 PM

13、受精、受驚?

  貝貝被管事大媽和綠珠鄙視了將近半個時辰,最後終於知曉手指是不會讓她懷孕的。

  窘迫地拖著被鄙視後疲憊的身體回到房裡,兩日不見,也不知子瑜在幹什麼。

  她好想他,想他的金子,想他懷裡的香味,想跟著他一起出去白吃白喝。

  貝貝裹緊了被子還是感覺很冷,偏偏身體一直不停冒冷汗,綠珠正好進屋準備睡覺,見貝貝身子在發抖,湊近摸了摸她的頭:「貝貝,你發燒了!」

  人太笨連病毒也要來欺負,貝貝深深自責,為什麼她要笨到這種地步,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起往事,不再放任自己就這麼一直笨下去!

  猛地翻身而起,神色堅定:「我沒事!我要去醉紅樓!」

  綠珠不懂她這前言不搭後語是想表達什麼,提醒:「你發燒了,你生病了貝貝。」

  貝貝點了點頭,行動有點機械:「我知道。」都是因為自己太笨,一切都是太笨惹的禍。

  子瑜不理她,因為她太笨,大姐和綠珠鄙視她,因為她太笨,生病發燒了,因為她太笨……

  綠珠被貝貝視死如歸呆呆的樣子嚇到了:「你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抱住貝貝不讓她往外走。

  貝貝覺得綠珠這話很是耳熟,彷彿很久以前也有群人圍著她不斷重複這句話,越來越沉的腦袋變得不聽使喚,身子一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將軍府書房

  「什麼?你們怎麼看人的?」子瑜皺起眉頭對隨從高基道:「醫官過去了嗎?」

  高基屈身回道:「稟主子,已有醫官過去查過,說包貝貝姑娘脈象奇異,加之太過勞心費神以致發燒,除了脈象讓醫官不解,包貝貝姑娘並無大礙。」

  「勞心費神?」

  「是的。」

  子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半途而廢,與其讓她『勞心費神』地『冷靜』,不如讓他繼續暴躁下去。

  「西太后那邊你看著,我去下人房看看她。」

  高基正要說什麼,「子瑜。」西太后突然駕到。

  她依舊一襲輕紗紅衣,卻不似先前那般妖豔,紅潤的臉頰變得有些蒼白,步伐緩慢走得頗為吃力:「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子瑜頓住腳步看了看她,並沒有行禮:「你怎麼出來了,回去歇著罷。」

  「我一人在房裡無聊得緊,過來你這裡走走,怎麼你有急事嗎?」她問道,秀美微微皺起,像是說話都有些費力。

  此時一名侍衛上前:「稟將軍,包貝貝姑娘要出府,說是要去醉紅樓找徐娘……」侍衛欲言又止。

  「說。」

  「找徐娘詢問有關受……受孕一事。」

  「什麼?」西太后訝然。

  子瑜面無表情沒有說話,揚揚下巴示意侍衛繼續說,「我們攔不住她,好幾名看守侍衛均被她出手所傷。」說話的侍衛臉上也掛了彩。

  迫於貝貝在大將軍心中的份量侍衛們都不敢動她,只好拳頭來了用臉擋,針頭飛出用背頂,苦不堪言。

  子瑜聞言二話不說往大門而去,一行人忙跟在身後前去看大將軍如何收服那撒野的姑娘。

  將軍府門口躺著幾名被貝貝打趴下的侍衛,看傷的程度,出手之人明顯使出內力,剩下兩名沒倒下的侍衛正忙著拔紮在鐵甲縫裡的針頭,見大將軍前來,連忙伏地請罪。

  「屬下辦事不利,請大將軍責罰!」

  子瑜揚手遣退他們,拉著夢遊一般的貝貝,不悅道:「你在幹什麼?」貝貝已經分不清天南地北,下意識揮手攻擊拉她的人,被他圈住了雙手動彈不得,出聲警告:「你再胡鬧,我就把你賣掉。」

  她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紅暈,聲音緩慢瞳孔沒有焦距,說出來的話讓子瑜恨不得一掌拍暈她:「那就賣給莫凡家吧,如今只有他不覺得我笨了。」

  子瑜束住她雙臂的手頓住:「你跑出去就是因為這個?」因為他說她太笨要另尋他人,原來這兩天她都糾結於此事麼?

  「貝貝,跟我回去。」他抱起她,被她一拳飛過去:「放開!不然我拉大黑咬你!」說著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子瑜忍痛悶哼一聲,周圍的侍衛已經驚呆了。

  居然有人敢咬大將軍,他們平日裡小心翼翼連和大將軍說話都不敢抬頭,這姑娘竟敢咬他!而大將軍居然一點要責備她的意思也沒有。

  子瑜抱起像只發狂野貓般的貝貝快步往府中禁地而去。

  在大將軍身邊已經逐漸化身人精的眾侍衛總結——繡坊這位包貝貝姑娘不能得罪!

  「子瑜!」西太后在他身後喊道。

  子瑜回頭抱歉道:「她身體抱恙我抽不開身,你早些回去歇著罷。」

  貝貝聽見有個好聽的女聲在說話,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偏頭去看,聞到一股熟悉安心的體香,知道這是子瑜,也不再排斥他,提醒:「有美女喊你。」

  「你還認得我?」子瑜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低頭瞥了她一眼:「那你還咬我一口。」

  「我頭暈,沒看清。」貝貝內疚地替他吹了吹手臂:「是這裡嗎?」

  子瑜臉色有所緩和:「不夠,回房再吹。」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險些忘了身後站著的女人,貝貝想起那個我見猶憐的紅衣美女西太后,與身後不遠這位美女的影子結合,小聲問道:「那是西太后嗎?」

  見子瑜微微頜首,貝貝動了動欲從他身上下來請安,被他緊緊按住腦袋動不了,想起這廝沒有不敢得罪的人,權當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貌似不太對。想想算了,頭暈用詞不恰無法形容。

 「她根本就不記得你了,子瑜,你這麼做值得嗎?」

  貝貝有點懵,她看起來很像燒壞腦子不省人事麼,這位西太后說話毫不諱忌她在聽,難道權高位重之人都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麼……

  說不出什麼地方,貝貝就是覺得不舒服。

  「西太后。」子瑜截斷她的話,聲音聽起來很冷。低頭對貝貝道:「你先隨高基去院子裡等我,不要撒野,否則,」他指了指被她咬傷的手臂:「要你陪藥費,很貴。」

  涉及銀子,貝貝乖乖點頭:「好。」跟著高基往院子裡走去。

  「捨不得了麼?怕我出言傷她?」

  子瑜不答她的話,用疏離的語氣道:「微臣感激西太后以身涉險,不過,即便西太后那日不出手相助,微臣也不至於落入東太后命人布下的陷阱裡。」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自作多情出手救你,此番反讓你在朝中落人話柄?!」西太后情緒變得有點激動。

  「正是!」子瑜直言不諱。

  「你……」

  「若非那日你突然出現攪亂了我的計劃,東太后欲為親侄奪位的證據也許已經被我取得。」

  西太后臉色蒼白:「我為救你不顧生死,你怎能如此絕情?」

  子瑜回頭看著她道:「微臣遵循義父遺願捍衛大周國江山不被動搖,深知皇上年幼並不能擔此大任的前提下仍舊未動邪念,西太后竟認為微臣絕情?」

  「你知道我所知並非江山……」

  「不是麼?」子瑜冷笑:「西太后不是故意受傷藉口住進將軍府的?」

  被人一眼看破一語道出伎倆,西太后有點掛不住臉,惱羞成怒:「你就不怕我出手傷她。」

  「莫非西太后想逼微臣逼宮?」

  西太后聞言顯得慌亂,秦鈺征戰多年功高蓋主,他如今在朝中的威信與手中兵權不是她一個婦人輕易就能奪得的。他俯首稱臣忠心不二,若是惹怒了她,受牽連的只會是她的兒子當即皇帝。

  「沒想到你會為了她行大逆不道之事。」西太后冷冷說完這句話,語氣已經變得和善:「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何必這麼緊張,我明日回宮,希望臨走能得大將軍一宴相送。」

  「自然。」子瑜補充道:「為了她大逆不道又如何,此世間沒有微臣不敢做的事,西太后自重為好。」

  這乖戾桀驁的性子正是她心中所愛,也是傷她所在。西太后已然恢復漠然高貴姿態:「哀家何須與一亡國小公主計較,大將軍言重了。」說完拂袖離去。

  將軍府禁地房中,貝貝吃下高基點頭哈腰遞過來的藥丸,雖然見到比自己更狗腿的人有種親切感,不過還是不明白他一個侍衛總管為何要對她這般恭維。

  藥丸很見效,不過一刻她已經不覺得頭暈,抬手探了探額頭似乎恢復了常溫。

  見子瑜踏步而來,貝貝問:「去哪兒了,這麼長時間才來?」

  子瑜揚揚手中的糕點:「給你拿這個。」

  貝貝過去撿起一塊放進嘴裡:「你怎麼知道我餓了啊?」

  「小狗餓了都是這樣,喜歡亂咬人。」

  「你罵我是小狗!」貝貝嘟嚷。

  子瑜挑眉,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吃了我的藥病好了,反應挺快,何時獻身啊?」

  貝貝紅著臉躲開他不老實的手指:「是侍衛總管,高基,對,高基強塞給我的。」

  「那好吧。」他漂亮的桃花眼不懷好意盯著她:「藥費算你一半價錢如何?」



14、直接進入第二天

  「對了子瑜。」貝貝突然轉移話題,一本正經像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說。

  「嗯?」

  「聽聞大將軍正選近侍,你與將軍關係非同尋常,可知能否從內部選取?」正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子瑜揪著她的小辮子甩來甩去似不經意問起:「你想當大將軍近侍?」

  銀子多地為高,她當然想,貝貝一臉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臉頰被他咬了一口:「別這麼興奮,我會忍不住的。」

  「無賴!」貝貝擦了擦被他塗了一臉口水的面頰,皺起眉頭很沒信心的說:「大將軍動不動就處罰我,應該很討厭我。」有氣無力:「哎,還是算了。」這銀子是賺不了了。

  貝貝有點失落地趴在床上,子瑜湊過來:「我聽大將軍說他挺喜歡你。」

  貝貝一下子又來了精神,爬起來望著子瑜:「當真?」

  子瑜點頭,半倚在床頭悠哉悠哉道:「大將軍還與我說起,近日邊關有外敵造次,他決定前去探查,府中事物暫且交由我來打理。」

  「也包括選近侍?」

  「當然。」

  「子瑜,我觀你今夜容光煥發俊美無雙,定是鴻運當頭來,呵呵~」乾笑著抱住他的手臂:「我也來沾沾喜氣。」

  大將軍一旦出征便是數月,如今這將軍府可是眼前人最大,貝貝決定抱住子瑜的大腿,什麼月錢獎金應當全部不在話下才對。

  「何時學會吹噓拍馬了,誰教你的?」

  下人房裡的姐妹說拍主子的馬屁是升職漲月錢的捷徑,貝貝一直沒機會嘗試,第一次拍馬屁臉都紅了。

  說假話的時候好心虛哎。

  她馬上糾正,子瑜本就生得貌美,不算馬屁,不用臉紅。

  可是臉更熱了,難道是因為他正在親她的臉……

  貝貝躲開他。

  「別動,不然不讓你順利過關。」他威脅。

  貝貝聞言真的不動,子瑜捏了捏她的臉:「僵著身子幹什麼?」

  「我配合你啊。」

  「……」子瑜無語,在她頸子上狠狠吮了一口:「貝貝,我遲早被你氣得半身不遂。」

  貝貝下意識檢查他的身體:「上半身還是下半身?哎,你怎麼了?……啊——不要!!」

  啃人過程太黃省略……

  調教過程暴力省略……

  情節容易被和諧省略……

  直接進入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

  貝貝躲在被窩不敢出來,因為她沒有衣服穿。

  想起昨夜他瘋狂地撕爛她身上的衣裳,然後從頭到腳啃咬她,她有種化身食物的感覺,被他弄得全身是牙印。當然,她不會傻到光被咬,也反咬他了,所以他們兩一樣全身是牙印。

  貝貝還是很鬱悶,他怎麼可以咬完她就跑去沐浴,然後去睡椅子?這些也就罷了,今兒個早上任她怎麼喊他都不予理會,連身衣裳也不給她,這就是他的不對了……吧?

  貝貝有點心虛,子瑜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被她欺負了似的。

  雖然她的確踹了他一腳……

  想起院子裡大嬸家的小花妹子生氣之後她那位牛哥哥常對她說的一句話,貝貝清了清喉嚨對伏案握著卷宗翻看、面色十分暗沉的男子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噗……」子瑜一口茶水噴在案几上,一堆卷宗慘遭濕身。被嗆到咳嗽幾聲,回頭端詳著睡眼惺忪的貝貝:「你還記得這句話?」這是他曾對她說過的,難道她想起什麼來了?

  「記得啊。」貝貝點點頭,那是牛哥哥常對小花說的一句話。

  見她神色並無異常,子瑜知道是他多心了,起身理了理衣袍:「今日府中宴請西太后。」瞥了眼貝貝:「你衣衫不整就別去了。」

  聽說有好吃的,貝貝興奮了一下,又接到她不能去的「噩耗」頓時沮喪了。

  「我這裡有不少女子衣裳,不過都很貴。」

  趁火打劫!

  他湊過來,漂亮的面龐放大在貝貝面前,美目依稀傳情:「答應我的要求贈你一套,答應嫁我,」他指指床頭的衣櫃:「全送你。」

  貝貝明白他所說的「要求」是指什麼,昨夜她好不容易過了自己心中障礙那關,克服了奇怪的『抗拒』準備接受他,結果在他即將進入的一瞬間腦中排山倒海一般湧出的恐懼感讓她差點昏厥,條件反射抬腳就朝他踹去。

  最後虧得他適時終止動作,又軟語安慰她才找回自己。

  「那個,子瑜,我昨晚沒踹疼你吧?」貝貝答非所問,面帶愧色,又對這個問題有所期待的樣子。

  子瑜並沒有圍繞這個話題,攬住她光裸的肩頭:「宴會的菜色不錯,有烤羊肉,還有從草原上請來的奶茶師傅,據說還有……」

  「不要岔開話題!」那感覺太奇怪了,直覺告訴她子瑜一定曾與她有過類似的動作,從此入手也許能想起些什麼來。

  貝貝暗自分析著。

  子瑜看似驚訝:「面對美食不動容,最近將軍府的伙食不錯嘛。」

  是挺不錯的,大將軍雖然酷愛罰她,派人來傳達的也都是逐她面壁一個時辰,但面壁的屋子裡每次都擺著一堆好吃好喝的,最近她胖了不少,那都是被大將軍給罰的。這事兒她說出去居然連綠珠都不信,可惜那屋子不讓外人進入,她白背了一個造謠的名聲。

  貝貝心想,說出來子瑜也不會相信,還是算了。

  被他這麼一繞,她突然忘了剛才要問的,習慣將想不起來的事情擱著。

  下次想起來再說吧。

  子瑜整好衣襟:「我先入宮送這些卷宗給皇上,今日府中丫鬟輪休,我給你報備了,不用急著起床。」

  「噢。」

  不用做事的日子過得特別快。貝貝趴在床頭啃了幾個米餅,一覺睡到了下午。

  貝貝來到將軍府的第二頓晚宴——很曲折。

  子瑜那廝居然就這麼把『光禿禿』的她扔在房裡,好吧,算是禮尚往來,她踹他一腳他還她『一身輕鬆』。

  貝貝無奈,只好扯下被單裹住身子撲到櫃子旁邊翻衣裳,孰料普普通通的衣櫃他居然也加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25 05:27 PM 編輯

15、吃飽喝足該幹啥?

  貝貝抬頭,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定在她身上,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擺手低聲道:「我……我……」她根本就不會啊。

  這不是普通的酒壺,貝貝也不知是哪個無聊人士研製出來的,將軍府裡全是這種一邊裝著不會飲酒之人一聞便醉的烈酒,一邊是濃度不高甜香提神果子酒的玉壺,上來倒酒的也全是經管事們培訓過的姐妹,活兒輕鬆月錢也不比她這種從早幹到晚披星戴月的低。

  這麼高層次高難度的活兒她哪兒會呀。

  貝貝很想將子瑜寬大的袖袍抓起來把臉遮住,然後給他一針『一雪前恥』。

  「不會?!」旁邊正被她算計的漂亮男子替她回答,皺起眉頭明知故問:「入府之時管事沒教你?」

  貝貝已經把頭埋到領頭了,她恐怕是將軍府裡最不濟的丫鬟了吧……

  「來人,加把椅子。」身旁動聽的男聲不高不低,帶著一貫漫不經心的口氣,偏頭面無表情朝貝貝道:「過來罰酒。」

  將軍府中如今最大的就是他,貝貝縱然十分百分萬分想反抗……月錢賬簿裡的銀子也不允許啊。

  「是。」貝貝硬著頭皮往前走的時候聽見旁邊的丫鬟低聲提醒:「主子像是生氣了,你可別再冒犯了他。」

  丫鬟捏了把汗,一人犯錯全體被罰,菩薩保佑這位呆姑娘別出錯。

  主子?

  貝貝想了想,對,子瑜如今的確是主子,她不能冒犯他!

  規範行禮,說完耳熟能詳的恭維詞句,貝貝打破下人記錄,是將軍府下人中第一位能在主位就坐的丫鬟。

  心中忐忑不安,雙腿併攏,兩手規範地擺在大腿上,抬頭的幅度不高不低剛剛好,笑容剛剛好,有人看她假裝沒看見,剛剛好……

  不好,是代主子!

  「子……」立即改口:「主子有何吩咐?」幹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盯著她看,好羞人……

  「喚你好幾聲沒反應,怎麼不吃?」

  他有喊她嗎?走神太厲害了,不成,容易讓代主子生氣。

  貝貝立刻打起精神,端起身前的酒盞,連舉杯動作都是循規蹈矩,正要低頭喝下卻被人奪了去,「空腹不可直接飲酒。」身旁的男子瞥了她一眼:「先吃菜。」

  貝貝彷彿看到他線條優美的側臉上掛著「連這個都不懂,笨到無藥可救了你」。

  可是明明是他喊著要罰她喝酒的呀。

  他奪走酒盞的動作有點曖昧,因為他還握著她的手……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貝貝的臉唰一下全紅了,趕緊抽回手藏進袖子裡。抬眼再看桌上,他已經往她碗裡夾了一堆菜。

  「全吃了。」

  貝貝吞下幾滴口水,雖然她很餓,雖然這些都是她愛吃的,但是她沒有被人盯著吃東西的嗜好啊……

  一桌人的雙眼齊刷刷朝貝貝看過來,貝貝握著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被十來雙眼睛瞧瞧不會少塊肉少錠銀子,若是得罪了主子就不好說了。

  貝貝斟酌一下,決定吃!

  同桌的都是與大將軍出生入死立下功勞有官職的,對大將軍秉性多多少少有些瞭解,雖然大將軍對這女子的行為的確曖昧了些。

  為了不讓氣氛太過怪異,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彷彿看不見對面那個明顯為了掙月錢奮戰在碗筷碟子之間的『餓女』。

  貝貝好想說她快撐死了,但是代主子還在不斷往她碗裡運送食物,偏頭一臉憋屈地看了看子瑜,又低下頭看著碗裡堆積如山的魚肉豆腐。

  「不敢吃魚,怕卡著喉嚨?」說著就要動手幫她挑刺。

  「不不、不是!」貝貝終於把嘴裡的食物嚥了下去:「我吃飽了。」代主子你饒了我吧,再吃下去會出人命的……

  子瑜臉上一抹瞭然之色,拿起身前碟子裡的毛巾替她擦嘴,關切的語氣半是責備:「吃飽了為何不說,撐壞了如何是好?」

  可是代主子你剛剛的神色明明是「如果不吃完就罰你」啊……

  貝貝無限委屈地望著他。

  「全是域外菜色,都不合哀家胃口。」西太后重重放下筷子,偏頭吩咐侍女:「回宮罷!」

  府中上下見西太后起身要走,皆放下碗筷屈身行禮:「恭送西太后。」

  西太后回頭看著子瑜,後者微微揚起唇角,象徵性的起身作了個揖,也道了句:「恭送西太后。」

  貝貝瞧著西太后臉色不好,覺得一定是被她剛才的吃相嚇壞了。

  您堂堂大周國的西太后,哪裡能體會我一個當下人的苦呢!

  晚宴過後

  名義上被宴請的人一口沒吃,跑去領罪的人吃得快要撐死了。

  貝貝扶牆回到下人房,本想好好躺會兒,姐妹們哪能輕易放過她,圍上來七嘴八舌問東問西。

  「貝貝,主子愛吃域外的食物,你也愛吃,而且主子對你偏愛有加,你說會不會有機會當上主子的小妾?」

  「沒可能吧,貝貝已經不清白了,頂多當個通房……」

  「亂講!」綠珠擠過來:「貝貝怎麼會當通房,沒看到主子一直在給她夾菜嗎,你們來將軍府這麼久見過主子給哪個女人夾菜的?」

  丫鬟們點頭:「也對哦,不過主子這陣子在選近侍,沒準就要選夫人了!」

  「依我看貝貝當個侍妾不難……」

  「別吵啦!!」貝貝暴吼完又回到醃黃瓜狀態,吶吶道:「麻煩讓讓,我要去茅房。」

  眾丫鬟:「……」

  然後……

  尾隨之!

  從茅房出來,貝貝伸展了一下四肢。吃不飽的日子很悲慘,吃太好也受不住呀。

  「就是這裡,小姐放心,老奴已經打探好啦!」

  貝貝走出小園子就聽見入口處有人說話,她來這麼久也沒聽說將軍府裡有什麼自稱「小姐」的女子,一時好奇跟了上去。

  下人房不安靜,連她上個茅房都有人守在外面,跑來子瑜的院子借用,卻不曉得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來。

  「這裡是進來了,裡面呢,我聽爹爹說將軍府守衛全是大將軍親自選拔的,怕是不好收買。」

  收買?

  年輕的女子聲音壓得很低,貝貝還是聽到了,思忖著莫不是子瑜那廝得罪的人太多,人家派女兒來尋仇了?

  見那二人遠去,貝貝立刻發揮回歸少許的輕功跟在她們後面,看清那女子身著將軍府統一裝束又長得好看,直覺得那姑娘就是這幾日來選大將軍近侍的官家千金,應該不是什麼殺手刺客之類的。

  「什麼人?!」

  叱呵聲毫無意外地響起,貝貝知道子瑜不喜歡外人進入他的院子,而且他手下人有個特徵,見到生面孔都特別凶,好在她經常被子瑜偷過來,他們已經看熟了,對她倒是熱絡得很。

  「我們是陳大人的家眷。」貝貝看著那位年長一些的女人掏出一包東西塞給守衛,討好道:「麻煩小哥給通報一聲,就說陳大人有……」

  女人話未說完,手裡的包就被那看守揮出老遠:「想賄賂爺?這些天來的人可多了,什麼王大人李大人都齊了。」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走吧,爺不稀罕這點銀子,爺只要腦袋不搬家安安分分領俸祿就成。」

  貝貝暗嘆子瑜外表風雅內心暗黑,看把手下人嚇得,連銀子都不敢要。

  瞅了瞅地上裝著銀子的包,貝貝清清喉嚨:「那個,小哥可否……」

  「原來是貝貝姑娘,您來找主子的吧,快快請進。」

  貝貝還沒打好腹稿,方才義正言辭凶神惡煞的守衛突然就換了副表情,要不是她經常過來時常見到此人,還以為剛才說話的是他孿生弟兄。

  那位小姐瞥了貝貝一眼,一點的妒恨相。

  貝貝嘆了口氣,小姐你不知道我的苦,我這待遇都是被偷出來的,要不你也讓子瑜常去偷……還是別了,這種事情讓我一個人遇上就好,不能再讓更多姑娘落網。

  「貝貝姑娘快進去吧,別讓主子久等。」

  貝貝猶豫著要不要進屋,其實她只是來撿那包銀子的啦。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表明心意,那侍衛已經很有氣魄地把那兩人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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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2 09:09 PM

17、重疊

  子瑜一時間竟答不上話,貝貝看他這樣更覺得自己有理了,是否該做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再走,不然她好像不太高興……不對,是她剛才撲騰幾下的小心肝會不高興。

  仰頭望著階梯上居高臨下的男子,等待他的回答。

  「朝堂之事,別多問。」

  貝貝被他言下之意激怒了:「朝堂之事就不能跟我說,要和她說麼。」說完恨不得自搧耳光,她怎麼能用這種口氣跟代主子說話,太傻太天真了。

  但是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隱隱欲躍出來,讓她悶得透不過氣來,貝貝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奴婢失禮,先回下人房睡覺。」

  緩緩往外走,直到行至拐角處身後的男子也沒有開口叫住她,貝貝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失落沮喪。

  好嘛,大將軍不在府中這些個千金小姐都找上你了,有人陪你就不要我了。

  不要我不要我……心中突生一種孤獨的感覺。

  今晚的夜色很美,如此良辰美景又正好吃撐胸悶,不看看月亮花前月下一番實在對不起月亮婆婆。

  哼,你不要我,我翻牆找莫凡去。

  貝貝已經有案在身翻過一次圍牆,所以這回翻起來是得心應手。

  跳下圍牆靠在牆邊,仰頭看著滿天繁星:「其實一個人看著也挺美。」

  「為何要一人獨觀美景,得空邀故人一同豈不是更好?」

  「你……?」貝貝驚訝,然後笑了起來:「莫凡。」

  「跟我走。」楚莫凡拉起貝貝的手:「有東西給你看。」

  被他突然抓住右手貝貝有點彆扭,問道:「有關過去的?」

  「嗯。」

  貝貝大喜,她太想記起過去的事情,這樣就不會被嫌棄太笨,連酷愛偷她的子瑜都不要她了……

  這是一片楓樹林,周圍偶有夜間動物擼過,時不時可聞蟋蟀的叫聲。

  貝貝尋著聲音而去,回頭道:「莫非你是帶我來捉蟋蟀的?」

  楚莫凡笑笑:「不是。」從懷中掏出一隻香包掛在他們身旁的枝頭上,淺藍色的香包奇蹟般地發出螢光,忽明忽暗閃爍起來,「當初在域外的草原上也有這樣一片楓林,那晚你送我這個香包,可還記得?」

  夜光傾瀉而下,透過楓葉落在他俊朗側臉上,貝貝愣了愣神,腦中一個模糊的場景一閃而逝,搖頭抱歉道:「我不記得了。」

  「沒關係。」

  貝貝突然有點傷感,大概吃撐的都會有種特別的情緒散發出來,她自我安慰。

  「子瑜兄近來很忙?!」像是在問她,又像知道些什麼帶著肯定的味道。

  「是呢。」忙著跟千金小姐聊天。

  「朝中勢力分裂,子瑜兄一直站在西太后一方捍衛皇上的地位,最近是該忙了。」

  貝貝有點驚訝他會跟她說這些事情,連子瑜那廝都不肯與她透露半點,卻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尤其還扯出了西太后那個美人。

  看莫凡並不再多言此事,猶豫了會兒還是不死心地囁嚅道:「那……西太后和皇上不是應當大將軍來相護麼,為何子瑜也跟著這麼忙?」

  楚莫凡有些訝異地看了看貝貝,目光閃爍,躲開她滿含期待的眼神含糊道:「子瑜兄是難得奇才。」他不明秦鈺為何要瞞她,既然他不願讓她知道,定是有難言之隱,莫凡並沒有戳穿子瑜:「子瑜兄很得太后賞識,故而……」他欲言又止。

  貝貝席地而坐無聊地拍打著身旁楓葉,胸中無端悶得慌,也沒再追問,撅嘴仰頭去看天上明月。

  又是西太后,又是那些個千金小姐,什麼嘛,見著個有幾分姿色的姑娘就把她給轟出來了,還用冠冕堂皇的藉口說是朝堂之事不可多言。

  大臣家的千金來府中能有什麼朝堂之事呀。

  貝貝憤懣地咬了咬牙,心中憤憤:「色胚……」

  「色胚?」

  貝貝窘迫地干笑解釋:「不不,不是說你。」話鋒一轉,問道:「對了莫凡,你我是何時相識,我又是什麼人呢?」

  只聽院子裡大媽大嬸們告訴她當今生存之道,告訴她當如何與相鄰相與,但她從不認為她本身就是這樣,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人排斥在效仿其他人。

  貝貝雙眸中的光彩漸漸暗了下去,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我相識在兩年前。」楚莫凡握了貝貝蔥白的柔荑,本想答她問話,掌心沁涼軟綿的觸感讓他一時失了神。

  貝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發現他正拉著她的手,下意識抽了回來,悶悶道:「怎麼都愛這樣啊……」

  「……失禮了。」他顯得有點慌亂。

  貝貝覺得剛才的口氣太沖,都怨她今晚吃得太多,險些對丞相大人發脾氣,「呃,沒事兒,」對他笑笑:「是我太失禮才對。」

  楚莫凡偏頭,在月光的掩映下,身旁女子臉頰瑩白如玉,杏眸天真迷茫卻遮不住眸子裡瑩瑩的光彩,微微仰頭的姿態帶著些許誘惑。他的心一如當年,剎那間生出一股擁她入懷的衝動。

  貝貝仰頭便看到楚莫凡灼灼的目光,愣了一下,再看他已經看向別處。

  良久才輕聲道:「夜深了,為免子瑜兄擔心,我先送你回去。」

  「那個無賴才不會擔心我呢!」

  「子瑜兄文武雙全是為世間不可多得的好男兒,怎就成無賴了?」

  那廝太會裝了,連莫凡都認為他坦蕩蕩是君子。貝貝覺得有義務普及一下有關子瑜的劣跡斑斑,以免更多的無辜群眾被騙,礙於事蹟太多無從說起,想想也就算了。

  見他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圓月,貝貝也閉口不多言。

  楚莫凡送貝貝回到將軍府門外,直到與他道別他轉身離去,貝貝才想起關鍵的事情她還沒問他唉。很快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莫凡怎麼會來將軍府?找子瑜?找她看香包?

  丞相大人著實閒得慌啊……

  貝貝望著楚莫凡離開的方向出神良久,轉身正準備拾道翻牆回府,突然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哎呀!」抬頭看向來人:「咦,你不是在跟……唔……」話剛脫口就被他霸道地堵住雙唇。

  「放放……」貝貝手腳並用推開在她唇上狠狠吸吮的男子:「不要臉!」

  「你背著我跟人偷情。」他語氣不冷不熱:「我還有臉嗎?」

  被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貝貝有點吃不消了,效仿他的語氣嘟嚷:「頂多算是幽會,偷情談不上吧。」

  子瑜長眸微微眯起:「學會頂嘴了?」

  哼!

  貝貝背過身去不理他:「你不是在與那千金小姐談事情麼。」

  「談完了。」

  「這麼快?」打量他的衣著,腦門挨了一下,吃痛瞪他:「幹嘛打我。」

  「你這是什麼眼神?」

  「你帶女人上床難道不……啊……放開我,你無賴,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喊了!」

  他冷冷「哼」了一聲:「這裡我最大,你如何叫喚也不會有人理會,儘管喊便是。」

  貝貝很快認清事實,氣勢弱了一大截:「那、那你要幹嘛?」

  「帶女人上床。」

  「哪裡……」反應過來:「你要帶我與那千金一同……」太不要臉了!

  「很好。」他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勾唇邪惡的笑:「你思想不純潔是好事。」

  「……」

  回到屋中,貝貝驚奇的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在,「找什麼?」強摟她回來的男子就這麼站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貝貝當場焦化。

  「我不跟你睡。」

  「不想要月錢了?」

  事實再度擺在面前,貝貝開始哀怨灌輸給她「沒銀子就一無所有」這個觀念的大嬸了。

  但是在舊的觀念未被打破之前,繼續遵守是生存之道。

  於是貝貝妥協了。

  世道暗黑啊……

  他說她出去與其他男子約會給他戴了綠帽子,所以要親她。

  她想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那就親吧。

  他說她看著其他男人的背影發呆,所以要脫光她的衣服。

  她想想貌似沒這麼回事兒……不過他已經脫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8-23 09:43 PM

19、失身 避婚

  太監點點頭:「能。」做了個「哢嚓」的手勢:「不過會被殺頭。」

  貝貝堅信「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視死如歸埋頭舉手,咬牙接過聖旨:「民女接旨!」

  公公滿意地點點頭回宮覆命去了,貝貝瞅了瞅身旁男人的笑,怎麼看怎麼礙眼,雖然此人看上去成熟穩重挺爺們,不過比起子瑜來差遠了。

  一拍腦門兒,這都啥時候了,她還想這些,正想問問他能不能回宮請旨讓小皇帝別瞎牽線搭橋,門口快速跑來一個護衛,低聲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兩人一塊兒快步往大將軍寢房走了去。

  貝貝捧著黃燦燦的聖旨左看右看,料子太好了點吧?

  大將軍要迎娶府中丫鬟的消息以超級無敵迅猛之速傳遍整個將軍府乃至千家萬戶,人人都說大將軍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不在乎身份地位敢愛敢娶大家風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云云……

  別說一代英雄,就算是街頭稍有錢些的錢有財也不可能娶個丫鬟當正妻,有好事者將秦鈺前一日大張旗鼓出來找人與昨日請旨之事結合,大膽猜測這位丫鬟定是才貌雙全風情萬種的妙人兒。

  街邊茶館裡就此話題討論已是如火如荼。

  口水甲:「聽說那丫頭是冰雪聰明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兒似的又白又嫩,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生起氣來竟會變成淺碧色,勾人吶勾人!」

  口水乙接話:「對對對,這事兒我聽在將軍府幹活的親戚說過,據說她還見那丫頭用輕功飛出圍牆,飛起來那個樣子,嘖嘖,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口水丙一臉陶醉:「也難怪大將軍會不計較地位懸殊,一娶就是正妻,自古英雄愛美人,換做是我也會忍不住動心呀!不過話說這丫頭真是走運,像大將軍這樣的男子都能收服,如今可算是攀上高枝變鳳凰咯!」

  貝貝撅嘴在隔壁藥鋪抓完藥,付了銀子離開之時忍不住往茶館裡瞅了瞅。

  這也太衰了吧,翻個牆都被人瞧見了。還飛上枝頭呢,她這還不是一樣得出來給大將軍抓藥!

  謠言不可信,不可信啊。

  回到將軍府,貝貝按照醫官的吩咐煎藥,忙得滿頭大汗。她就不懂了,大將軍昨天那樣看上去健碩得很,怎麼一夜不見就說臥床不起病了呢?

  也好,這樣她就不用愁著他爬起來定婚期,還能在府裡頭白吃白喝多住些日子。

  又想起子瑜那個無賴,因為前兩天的事情她正氣著,也沒有去找她,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居然沒什麼動靜,虧得當初他口口聲聲說要娶她,看來大媽說得對,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

  貝貝走神得厲害,「快沒水了,趕緊加點熱水進去,火別太大。」廚娘高聲提醒,貝貝手忙腳亂去揭藥罐,手指被燙紅立刻冒了個泡,廚娘看不下去幫她弄好了藥又給她簡單處理燙傷。

  好心提醒:「你這姑娘,放機靈些,再過不久大將軍就要迎娶正妻了,可別給人添亂。」

  貝貝委屈得很,盯著手指上大大的泡扁嘴,嘟嚷:「大將軍都病了,還不如別娶了呢。」

  廚娘看了看她:「大將軍這病是舊疾,伺候過的人都知道他過幾個月就會犯一次,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怎麼就不能娶?」

  貝貝吹了吹手指:「沒事兒還臥床不起,大將軍身子骨忒弱了。」

  廚娘往一邊忙著手裡的活兒,隨口說:「咱大將軍這病得針灸,你見過紮著針頭四處晃悠的人麼?」搖了搖頭顯得憤憤不平:「都怨阿薩族那個耶律保家的小公主,大將軍這病根兒就是她種下的,域外的毒詭異得很,如今她不知所蹤,也不回來給大將軍治好!」

  貝貝仰慕地看著廚娘:「您知道的事兒真多啊。「這事兒八卦大姐沒提,估計連她都不知道。

  廚娘得瑟的笑:「那當然,我家那口子跟著大將軍好些年了嘞。」

  貝貝端起煎好的藥,表示懷疑:「這藥能治好大將軍的舊疾麼?」

  「治不好,能控制,以往就是這麼喝的,大將軍功夫好,自己能克制住。」

  貝貝不由同情起秦鈺來,被心愛的姑娘所傷,每次發作之時應當都備受煎熬心如刀割吧?

  算了,拒婚之事還是先不提,等他好了再找他商量。想起昨日那個笑得爽朗的男子,大將軍人還是挺好的。不過她就不懂了,這麼優秀的男子怎麼會看上她呢?就因為她會繡他懷念之人相同的香包?

  除了這個理由她真想不出別的,這樁婚事也太隨便了吧……

  貝貝端著藥碗來到將軍臥房外間,裡面傳來幾名太醫說話的聲音,然後安靜了一會兒,一位白鬍子太醫撩開簾子出來,看了看貝貝:「把藥給我吧,我們正在給大將軍施針,你在這裡站一會兒,有事再叫你。」

  貝貝老老實實點頭:「是。」在一旁坐等吩咐。

  片刻後,太醫們陸續出來,高基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看著貝貝想笑又不敢笑,行了個禮道:「貝貝姑娘、啊不,該叫夫人。夫人可要進去看看大將軍?」

  見他看著她的臉忍笑,貝貝反應過來,一定是剛才加炭把臉給燻黑了。往臉上隨便抹了一把:「大將軍能起了嗎?」別啊,反正是舊疾,多躺幾日好好休息一下吧……

  「老毛病,大將軍武功好,施完針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夫人不必擔心。」

  「哦。」貝貝端著空碗沮喪離開。

  她當晚就收到『噩耗』——大將軍已經起來了,而且生龍活虎、威武如常。

  看著被姐妹們當成稀世珍寶每日三顧的聖旨,貝貝死的心都有了。

  「貝貝,不不不,夫人往後可要多多提拔我們,怎麼說奴婢也與您有些交情……」

  「夫人,您的床鋪好了,請夫人……」

  「救命!」貝貝大喊一聲,嚇得丫鬟們低頭不敢在說話。

  「別再叫我夫人了!」若是以前遇上這種事,她一定會高興得吃不下睡不著走路帶飛的,可自打遇上子瑜……

  難道她不願嫁給大將軍,就是因為子瑜?她喜歡那無賴?

  貝貝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撫著胸口讓自己冷靜。

  不會不會,她怎麼可能喜歡上那個說她不是女人,當著她的面出去找別的女人的無賴,她不願意嫁給大將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說大將軍常年要征戰,那是多麼危險的職業啊,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她就得守寡了;再比如大將軍這麼優秀,將來肯定還要納很多小妾開枝散葉,如今院子裡還住著一群來選近侍的姑娘呢,對對對。

  常聽大姐感慨說「大戶人家是非多」特別是住著一堆女人一位夫君的超級大戶人家。所以,她要拒婚,如若不然她就逃跑,堅決不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打定主意,貝貝開始收拾東西,想了想這樣動靜會不會太大,身邊還定定站著好些姐妹,正用看「神」的眼神看著她,貝貝一陣惡寒:「你們去睡吧,別都盯著我呀。」

  「是,夫人。」迅速鑽入被窩。

  貝貝撫額,要不要這麼聽話?

  貝貝悶得慌,反正就要逃走了,做人不能不厚道,借了別人的銀子總是要還的,雖然她極不想再理會那個色胚無賴,不過想著還欠他五十兩銀子,如今她身價全加起來也還不上,就這麼走了應該會被良心譴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子瑜的債還沒還上又欠下莫凡的,她的債務生涯何時能平。

  貝貝將心一橫,翻出筆墨紙硯找了塊手絹寫下欠條。

  後院一如既往的安靜。貝貝揣著用手絹寫出來的欠條推開房門,剛一進去就被人攔腰抱了個滿懷。

  持久的熱吻讓她昏昏沉沉,粗喘無力的靠在充滿男性氣息和熟悉清爽體香的懷裡,仰頭正要開口說話,他性感的薄唇再度壓了下來,熱烈地吻著她。

  「子瑜……唔,我頭暈……」被他吻得身子發軟,有種站不穩的感覺。他並不理會她的話,越吻越深。

  目眩神迷過後發現她已經躺在床上,他溫柔的親吻她的臉,雙手緊緊摟著她,貝貝本想罵他流氓又欺負她,但是看到他臉上閃過脆弱的神情那一瞬間忍住了。

  喘氣呼呼道:「你不是去找女人了麼。」

  「吃醋了?」他漂亮的眸子注視著她,嘴角揚了起來,長睫輕輕刮過她的臉,在她紅唇上印下一個輕吻:「那就嫁給我,我保證不找別的女人,如何?」

  貝貝扁嘴慢悠悠的說:「皇上賜婚讓我嫁給大將軍。」

  一說起此事她就無比幽怨,想想這本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為何她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呢?

  「貝貝。」他扣住她的手,認真的樣子特別迷人,看的貝貝差點忘記眨眼,「如果我對你有所隱瞞,騙了你,你會怎樣?」

  貝貝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會跟你絕交,不還你那五十兩銀子。」提高了音量特別強調銀子的事情。

  他狀似瞭然:「看來只有一個方法了。」

  貝貝沒明白他的用意和最後那句話的意思,自動忽略他這句話。

  大概是他經常耍流氓,對於他的侵犯她已經完全沒有排斥的心理,即便是他抱著她說話也沒覺得有何不妥,抬眼看著他賞心悅目無懈可擊的臉發呆,開始思考自己面臨的問題。

  片刻後,「我也有個辦法!」她興奮的時候眸子特別亮,臉頰也變得透紅,雙手圈住他的脖頸,不自覺展露的姿態恰好是最誘人的。

  「哦,說來聽聽。」他的聲音聽起來多了一絲沙啞,在貝貝的認知裡,子瑜只要摟著她就會變聲,她已經聽慣了。

  「世人都說大將軍英明神武不拘小節,他若是知道我們已經……」貝貝臉蛋更紅:「沒準會取消婚事也說不定呢……」那她也不用逃走了,將軍府裡幹活多好呀。

  貝貝雖然沒什麼心眼,耳熏目染之下也知曉小皇帝的意思其實大部分是大將軍決意的,他老說不,小屁孩兒還能說好麼?

  秦鈺大概明白了貝貝的意思,眼中笑意加深:「寶貝決定獻身與我了?!」埋首在她頸窩勉為其難啞聲道:「我也正有此意,不過,」警告:「今晚不許踹我,否則我就把你捆起來。」他撂下狠話,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



20、大將軍沒下限

  丞相府

  楚莫凡收到將軍府派人送來的信箋,宣紙上只有「多謝」二字。垂首笑了一下,望著平靜的湖面:「並非為你,何來多謝。」他只是不想讓她重蹈覆轍,如今的她比過去簡單輕鬆,雖然她的記憶中已經沒有他。

  仰頭淡笑:「連你秦鈺都沒有,更何況是喬裝接近她的我。」

  「耶律保貝,你敢逃走,我就殺光你的族人。」飽含殺伐之氣的眼眸,霸道威脅的聲音圍繞著她,貝貝掙紮了幾下:「誰?」身子一顫翻身而起。

  正捂胸口喘著氣,「慾求不滿?」枕邊調侃的話音響起。

  貝貝瞪他,不說話低頭回憶夢中的場景,吶吶的問:「耶律保貝是誰?」上次她聽他提起過這個名字。

  秦鈺收起玩笑之態,看了她良久,伸出右臂攬住她,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逐漸加快,神色複雜想要掩飾什麼,並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捏了捏她的鼻子:「來,讓我咬一口。」

  「無賴!」貝貝氣呼呼使勁兒撓他,卻見他皺起眉頭低呼一聲:「這樣就痛。」莫非她武功又恢復了?

  正暗自竊喜,眼光不經意瞥見他滿是針眼兒的肩膀:「你病了?」

  「擔心我?」他勾唇一笑朝她靠過去:「寶貝莫憂,我死不了。」

  貝貝撫著他肩上的針眼兒,認真看了一會兒:「不對,少紮了一針。」下意識就去掏自己的袖帶,然後被自己的舉動震住。

  她怎麼會知道少了一針?為啥會認為自己袖帶裡隨時都佩戴銀針套呢?

  他怔了怔:「少了一針?」

  但貝貝已經鑽進被窩,胡亂抓了幾把,被他擰出來:「找你的肚兜?」舉起來晃了晃:「在這裡。」

  貝貝紅著臉奪過來躲在被窩裡穿上,匆匆下床看樣子是急著出去,秦鈺懶洋洋的倚在床頭:「急著去哪裡?」

  貝貝一邊穿鞋,隨口應道:「剛才想起點什麼,我找莫凡問問……」

  「不許去!」他打斷她,緩和了語氣:「想問什麼問我便是。」

  貝貝暗自腹誹,明明每次問他都懶得跟她說,還要做出一副他很大方,很樂意助人的樣子:「莫凡是個好人,他什麼都會告訴我,不像你。」總是對她有所保留,還關起門來跟千金小姐們議事,把她這個……

  這個……她好像跟他沒什麼關係呀。

  「你是大將軍的女人,出去與其他男子會面成何體統?」他抬高音量,聽起來字字在理,成功喚回一邊神遊一邊走出門口的貝貝。

  「哎呀!」貝貝大呼一聲。

  秦鈺已經穿好了衣袍,素白外袍襯得他眉目清新面如冠玉,漂亮的眼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她眨了眨,風流儀態渾然天成,這般勾人攝魂姿態面對的偏偏是包貝貝。

  「你眼睛怎麼了?」眨巴著不累麼。

  秦鈺滿頭黑線。

  如果不是周圍從未停歇的驚豔眼神,他自己都會懷疑他如今魅力大減。

  美男計還沒開始就失敗了,某人面色沉沉。向來備受矚目的人從自己未婚妻眼中看不到半點垂涎欣賞,甚至他顯而易見、超出常人百倍的優點在她看來也再平常不過,這實在是極度挫敗的經歷。

  「大將軍最近沒派人去罰你?」

  貝貝搖搖頭,又點點頭:「其實那也不算罰啦。」所謂的面壁思過只不過是一頓好吃好喝而已。

  「屋裡的東西都是你吃光的?」

  貝貝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話題似乎扯太遠了……

  「那你還這麼笨?」

  「嗯?」呆立狀態。

  「吃過大將軍的東西還這麼笨。」

  這是何方邏輯?

  秦鈺微微垂首眼瞼半斂,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清早的陽光灑在他年輕高大的身軀上,貝貝不由看得入了迷。

  他每日替她把脈,她身體裡可運功排除的每個積毒位置均已經被他清除,如今她脈象雖奇,經過這些日子他暗中加入膳食中的解毒秘方之後,沒理由不起作用。照例說她身體裡的餘毒已經快清理的差不多才是。

  秦鈺皺了皺眉頭看似很糾結,然後緩緩舒展,又像是欣喜,貝貝觀察著他俊朗面龐上的每一個動作,這麼賞心悅目的畫面,她以前為何沒有注意到?

  秦鈺自然是心情舒暢,因為他想通了一件事情,一把摟住正欣賞著他的女人:「就這樣吧,如此我便少一分擔憂。」

  貝貝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迷糊了:「是我又笨了還是你又昇華了?」她完全聽不懂啊……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抱著她,貝貝這種反應遲鈍的都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真實情感所感動。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突然變得很認真,認真到貝貝以為他孿生兄弟出來了。

  躺在他暖暖的懷抱:「是啊,快想想辦法幫我逃婚吧。」

  「……認真點。」

  無辜仰頭:「我很認真。」

  自作孽不可活,他認栽了。她腦子被燒壞已成定局,待餘毒一祛往事記起那時,但願以她如今簡單判斷問題的思維模式,可以輕易原諒他過去的所作所為。

  「貝貝,我是認真的。」他美眸動人,柔情似水。

  貝貝皺了下眉頭:「可是,我不太習慣認真的你唉。」你不一向都愛耍流氓做無賴麼,突然認真起來感覺太奇怪了。

  他低頭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那這樣呢?」長指移到她豐盈挺翹的臀上:「這樣?」在她不滿的捶打掙扎中,他爽朗大笑。

  將軍府書房

  秦鈺知道貝貝還在為那晚他冷落她的事情生悶氣,不過對於如今的貝貝,他已經瞭如指掌,取悅她的方式大抵不過兩種——銀子、食物。

  「送過去的膳食中加藥材了麼?」

  「稟主子,加了,按照您的吩咐藥量減半,藥劑還剩兩次便用完。」廚子恭敬回話。

  秦鈺揮揮手:「下去吧。」

  廚子剛出去,高基就腳步匆匆而來:「主子,不好了。」

  「何事?」秦鈺翻閱卷宗,面色從容。

  高基偷偷觀察秦鈺的臉色,放慢語速:「下人房來人稟報,說貝貝姑娘正收拾包裹,像是打算離開。」

  卷宗「啪」一聲被扔在桌上:「她果然要逃婚。」竟不與他商量。

  高基應著:「是……」像是有話要說,又不知當講不當講,秦鈺瞥他一眼:「說。」

  「唉,那我說了。」清清喉嚨又往後退出幾步,壓低了聲音,生怕秦鈺一個大動作不小心把他給廢了:「聽貝貝姑娘一人在房中自言自語提到……提到丞相大人,她可能……」

  桌子在秦鈺掌落之時坍塌:「胡鬧!」

  主子顯然被氣得不輕,高基暗嘆幸好他閃得遠,不然鐵定要被誤傷。斟酌一下,高基試探性問道:「主子為何不告訴貝貝姑娘您就是大將軍?」何苦這麼麻煩發動府中上下改掉稱呼集體瞞著。

  秦鈺煩躁地踢了一腳滿地捲宗:「得到她的人又有何用!」如當初,沒有心,他如何也留不住她。

  第一次是威脅強佔,重逢之後他不想再讓她因局勢所迫心不甘情不願地留在他身邊。以她如今的性子,如果一早知道他是大將軍,恐怕她開始就對他只抱生分不帶一絲真情的虛假奉承。

  「但是……主子,婚期臨近,貝貝姑娘到時候還是會知道您的身份呀。」

  他面上掛著笑:「那時知道又有何妨?」已是自信滿滿,彷彿剛才那個挫敗暴躁的男子不是他。

  高基想了想,頓悟。抬頭崇拜地看著主子,生米煮成熟飯,拜堂成親入了洞房,那自然是主子說了算,貝貝姑娘就算逃出去也沒人敢娶了。主子辦事果然顧慮周全有效率。

  「不過,眼下貝貝姑娘……」

  秦鈺抬手打斷他:「我自有辦法。」賞銀剛剛送過去,她搬不動。

  她還真搬不動。

  下人房門外院子裡

  貝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能把一千兩銀子成功轉移到圍牆偏僻的位置。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特意挑了午飯的時辰出來搬,這才走了三分之一路程,她已經滿頭大汗裡衣都能擠出水來。

  大將軍這回也太大方了,說是送些銀子給她買首飾,一送就是千兩。貝貝撲在裝著銀子的麻袋上又想哭又想笑。

  「要我幫忙嗎?」

  「要。」回答完才發現身邊站著個人,忙摟緊銀子:「不、不用了。」

  秦鈺拎起她:「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一面做出嫌棄的表情,一邊幫她抹汗,長眸定在她胸前位置。

  貝貝好半天才有所覺悟,捂胸怒罵:「色胚!」正好讓他有機可乘,打開麻袋拿出一錠銀子,一副驚訝的樣子:「你偷銀子?」

  「別亂說!」貝貝撲上去摀住他的嘴:「讓人聽了去我會被罰的。」

  秦鈺一臉壞笑,貝貝莫名其妙,低頭看自己胸前汗濕的地方比沒穿還……而且聳起的豐盈正緊緊貼在他身上,一時間臉紅得快要裂了。

  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腰肢卻被他一手圈住,「你幹嘛,放開我啦,一會兒有人過來看見你就不怕……」

  「貝貝,你怎麼不去吃……」綠珠和她身後一群丫鬟呆在原地,目光定在院中抱在一起的二人身上,幾乎是同一時刻:「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主子莫怪。」腳底抹油之速迅速消失。

  貝貝的心在流淚。她死定了,被這麼多人看見她和子瑜在院子裡摟摟抱抱,大將軍一定會收回賞銀罰她去西苑面壁的。

  「你流氓!」貝貝遷怒與他:「還不放手,你再不放開我就叫了!」

  他動作更放肆,居然將手指滑入她領口:「好啊,我最愛聽寶貝叫。」

  反正銀子沒了,貝貝惱羞成怒:「救命啊!!」

  「什麼人在此喧嘩?」高基最先跳了出來,看見秦鈺並沒有行禮,反而挺起胸膛走過來打開麻袋:「大膽!竟敢偷拿大將軍的銀子,還敢染指將軍夫人!」二話不說,一揮手:「把他抓起來。」

  貝貝立刻懵了,上去問:「高基,你不是子瑜的隨從麼,怎麼連你主子也抓啊?」

  「屬下只效忠大將軍一人,主子犯了事情我一樣要抓。」高基義正言辭,「夫人您還是別管了,我信得過你,一定是他垂涎夫人你的美色才會偷銀又冒犯你的!」

  「不不,銀子是……」

  「寶貝,別說了。」秦鈺痛心疾首:「你記得每年的今日在我墳頭上柱香,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完不自然地別開臉。

  貝貝見他肩脊抖動,想來是害怕了。聽他言下之意抱了抱她這個大將軍的未婚妻是死罪無疑,忙安慰:「子瑜你別害怕,我一定會設法搭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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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3 11:13 PM

21、成親了

  一旁的侍衛模樣凶悍地盯著子瑜,貝貝有種要哭的衝動。

  子瑜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只是抱抱而已,一個擁抱就要殺人,大將軍太可怕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某人幹咳一聲,面不改色心不跳,然後故作無奈無比憂傷的搖搖頭,整套動作與他清華的氣質極不搭配,轉過身去:「還是算了。」

  貝貝哪裡想得到那麼遠那麼多,只傻乎乎接話:「要怎麼樣才能讓大將軍饒了你啊?」

  子瑜你千萬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欠你一輩子的債沒還,欠債不還,下輩子投胎會做牛做馬的。貝貝為她心中莫名的擔憂尋找藉口。

  「這個嘛,屬下來替夫人解答。」高基又跳了出來,貝貝瞧著此人跳得也怪累,只聽他說:「將軍府有個規定,但凡定罪之人都能用銀子減刑,夫人一旦當上將軍夫人便有豐厚的月錢,到時……」故意停下賣起關子。

  「有多少?」

  「足夠救……嗯、他出來。」

  「所以我一定要嫁給大將軍才能救子瑜?」貝貝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她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夫人英明!」高基打斷貝貝的思路:「如此,夫人嫁否?」

  貝貝看著一旁死到臨頭還形態優雅到迷死人不償命的漂亮男子,不忍一代美男香消玉焚,不想下輩子做牛做馬還她這一世的五十兩銀子,一咬牙:「我嫁!」

  次日的日次的次日的次日。

  三月初八,宜嫁娶、宜拆遷、宜掛扁、宜開光、總之諸事皆宜,貝貝的婚期也定在這一天。

  將軍府自然是熱鬧非凡,賓客接踵而至,朝中上下官員紛紛前來賀喜,兩宮皇太后盛裝出席,八歲的小皇帝意興盎然穿梭在人流中,身後十幾名宮女護衛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貝貝沒有娘家,出嫁前些天太后下來道懿旨,她被賜封永和郡主名,婚期行公主禮,當時貝貝足足呆了半刻鐘,在姐妹們羨慕恭維的聲音中只聽她說:「西太后不會弄錯了吧,又是郡主又是公主,那我到底是個啥?可有俸祿收取?」

  眾人語塞。

  宣旨朝拜是在出嫁的前一天,貝貝在宮裡待了三日,一面接受小皇帝和太后們的不斷賞賜,一邊研究分析禮儀嬤嬤的話。不恥下問虛心討教、耐心分析拚命會意,最後弄得她頭暈腦脹,當天晚上直到二更才睡著。

  為此貝貝對大周國的婚嫁禮儀十分惱火。

  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天方破曉貝貝便被西太后派來那兩名嬤嬤搖醒,「郡主醒醒,時辰不早了,再耽擱下去恐怕會錯過吉時……」

  嬤嬤的聲音聽在貝貝耳裡已化作:「嗡嗡嗡嗡……」

  貝貝「嗯」了一聲轉過身去繼續睡。最後被嬤嬤們聯手架起來按在梳妝台前。

  貝貝腦袋一高一低又要睡著,「郡主、郡主打起精神,這事兒女子一生也就這麼一回,可別錯過了好時辰呀!」

  嬤嬤已經拿她沒有辦法,這幾天來可算領略到何為抓狂、何為苦不堪言,不過人是大將軍的,再不耐煩她們也得對她溫和有禮畢恭畢敬,就連當初長公主出嫁她們也照訓不誤,可沒這麼辛苦過。

  因為婚期逼得實在太緊,前後至今也不過三天時間,要將公主禮儀盡數傳授給一個從來沒有在大周皇宮住過的姑娘,的確是件棘手的事情。

  繁瑣歸繁瑣,某人早就迫不及待,若非大周國婚嫁儀式需男女雙方三日不可見面,恐怕第二天貝貝就被嫁了。

  貝貝揉了揉眼,定睛望著銅鏡裡的自己,明眸皓齒妝容精緻,然後不由笑了起來。

  頭上的珠寶首飾真多唉,耳墜真重唉,能值不少銀子吧?

  替她梳妝的丫鬟先是一喜,郡主總算清醒了,然後在場的宮人無一不因她這笑容驚豔。

  也難怪大將軍如此喜愛,這姑娘的確美得特別,形容動人嬌憨難喻。

  幾名侍女為貝貝換上鳳冠霞帔,大紅嫁衣出乎她意料的合身,貝貝不由想起也送過她衣裳的子瑜,他知道她的尺寸,每一次都穿著正好,不過將軍府不便穿那樣引人注目的衣裙,到如今還被她壓在櫃子最底層。

  子瑜,我一定會救你的,今晚就救。

  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出宮殿,一路上貝貝的耳朵嗡嗡作響,最後導致她聽見嬤嬤的聲音就犯困。

  「一會兒出了這道宮門,大將軍會在前門階梯下等著郡主,您不用下去,讓大將軍來牽您便是,待到花轎前郡主且先別走,等喜娘說完了好話聽她的指示來做方可,您可千萬不要自作主張揭開蓋頭,這樣不吉利,也不要說話,走路時步子別邁太開,上轎之前也要當心鳳冠被磕到轎門……」

  貝貝好想讓她們消失,然後好好睡它兩天兩夜,太折騰人了。不過眼下顯然不太可能,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心底盤算著趕快入洞房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一直在心中念叨:快入洞房吧,快入洞房吧……

  嬤嬤拍了拍貝貝的手背:「郡主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貝貝點點頭,頭頂的重量險些折斷她的脖子。

  穿金戴銀的感覺真重。

  喜娘滔滔不絕地喊著吉祥話,貝貝任她扶著,步伐緩慢隨她往前走。被一身重重的首飾壓得想快也快不了,不過貝貝很樂意被金子壓……

  過了很久,周圍變得安靜,貝貝感到有隻手朝她遞過來,垂眸從喜帕的隙縫中晃眼可見那是只白皙修長的手。

  貝貝雖然感到奇怪,幾日來被灌輸太多東西,腦袋已經沒有多餘的思考空間,只猜想此時來拉她的應該就是大將軍了,於是乖乖遞過手去。

  他的掌心很溫暖,能感受到他掌中的薄繭,以及……

  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大將軍殺敵無數,怎會緊張,一定是她多心了。

  微微顫抖、有些熟悉的大手讓貝貝有些納悶,還未來得及去思考這個問題人已經到達花橋前。

  「新娘上轎!」喜娘高呼一聲。

  貝貝小心翼翼踏進轎子裡,周圍劈裡啪啦炮竹聲隨之響起,伴著高低起伏的恭送聲,喜娘一聲:「起嬌咯~」她便被抬往將軍府。

  街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群眾,秦鈺坐在轎前馬背上,英姿颯爽,被一身鮮紅喜服映襯得面容妖冶更為迷人。街道上除了看熱鬧的,便是被他風華外貌英挺身姿所迷的姑娘們。

  時不時尖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誇張,但事實確實如此,秦鈺被譽為大周國第一美男,加之今日這一身惹眼裝束以及他難得對外人顯露的笑容,已是無懈可擊無從比喻之容。

  貝貝也聽到了,很想撩開蓋頭瞧瞧街道上的姑娘瞎喊些什麼,又想起嬤嬤的話,只好作罷。

  長長的隊伍繞街而過,馬隊行人後面是郡主豐厚的嫁妝。羨慕聲、噓噓聲、吶喊聲、尖叫聲……

  貝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婚禮有多麼盛大隆重,在日後聽人們時不時拿出來閒談議論才知,也驚嘆不已。

  接下來無疑是叩拜皇帝太后,拜天地一系列貝貝知道的禮儀。

  秦鈺早有先皇令,可免跪皇帝以及兩宮太后,新郎官兒不跪,新娘子跪起來多不好看,於是貝貝也省去了這一禮節。

  「將軍師父。」稚嫩的童聲一響起,周圍立刻安靜下來。

  貝貝牽著花球另一端的手傳來肉嘟嘟的觸覺,「新娘子的手真好看,母后,將來兒臣也要娶個這樣的新娘。」

  上座上的西太后笑得勉強,伸手喚道:「皇兒過來,難道母后的手不好看麼?」

  「妹妹這是什麼話,今日是秦大將軍大喜的日子,新娘子自然是驚為天人是在場最好看的女人,妹妹此言是否不合時宜?」東太后不急不緩道。

  西太后已經換上可掬笑臉:「姐姐說的是,哀家是為當今聖上之母,我兒年幼,哀家責任重大,是該做好表率,不比姐姐一身輕鬆不思不愁,任何事情都能顧慮的這般周全。」

  藉機諷刺東太后無子的話在場的官員假裝沒聽見,有人開始打起圓場轉移話題,周圍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短暫的停頓後喜氣依然。

  貝貝根本沒聽明白她們在說什麼,僵著脖子立在哪裡,只覺得小皇帝可愛得緊,將來她也要……

  跟誰生呀?

  隨著司儀一聲:「共入洞房!」拜堂禮畢。

  貝貝被送入她「心心唸唸」一個上午的洞房之中,因為還有主子在,所以新郎暫時不能入洞房。

  坐在軟軟的床邊,貝貝才剛躺下去就被丫鬟拉了起來:「夫人,您不能躺著,得坐著等大將軍回來。」

  貝貝正想抬手撩開蓋頭,「夫人,喜帕要等大將軍來揭,您不能動。」

  天理何在!

  貝貝快要瘋了:「能說話麼?」

  「能。」

  「能吃東西嗎?」

  「不能。」

  「……」弱弱道:「我餓了,給個餅吃成不?」她怎麼這麼像討飯的?

  丫鬟為難道:「得等大將軍送走皇上太后回來,待喜娘替你們……」

  「什麼?」貝貝簡直要瘋了:「還要來呀?」

  「洞房之夜都是如此,夫人您先忍耐一會兒,大將軍很快就會過來了。」

  子瑜、子瑜,月錢、月錢,子瑜、子瑜,月錢、月錢……

  貝貝默念,以此自我勉勵堅持到底。

  過了不知道多久,房門被推開,身邊的丫鬟行了個禮:「主子來了,奴婢且先退下。」



22、洞房花燭

  喜娘跟著秦鈺走了進來,開始往床上撒花生蓮子什麼的,貝貝剛想抓幾顆花生來吃,身旁位置突然凹陷下去,她知道是大將軍坐了過來,心情也開始變得緊張忐忑小心肝撲騰撲騰起來。

  喜娘又說了幾句好聽的,然後大聲道:「請新郎挑起新娘的喜帕……」

  房裡突然安靜了一會兒,貝貝豎起耳朵,「嗯,喜帕先不挑,」喜娘頓了頓:「那……新郎新娘結髮~」

  腦側一縷髮絲被喜娘拉住,搗騰了一陣子只聽喜娘喊道:「合髻成,新娘新娘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然後貝貝聽到哢嚓一聲,感到拉出去的長發被剪斷,心也跟著那聲響顫了一下。從出嫁到拜堂,一路上敲鑼打鼓炮竹吶喊聲雖然熱鬧,但她一直沒有這種奇妙的感覺,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她嫁人了,與人結髮,成為結髮夫妻,即便她要逃她不愛,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貝貝心底隱隱的失落已經變得濃烈。

  大將軍這麼兇殘,不會睡到半夜拔刀砍她吧……

  殺敵習慣了,沒準兒真會,她該怎麼辦,好餓,打不過怎麼辦,她怎麼這麼傻,不早早在枕頭下面藏把刀子防身……

  周圍突然暗了下去,貝貝一慌,忙道:「大、大將軍,我們還沒揭蓋頭,而且……還沒有喝交杯酒,我還沒……」吃東西,一天沒吃了。

  貝貝話沒說完,頭上的蓋頭便被挑開,被蒙頭一日,總算重見光明,可惜屋子裡只剩一盞發出微小亮光的紅燭放在門口,偌大的房間這點火光根本就瞧不出什麼來。

  試探性的開頭:「大將軍,要不再點個燈?」

  對方沒有說話,抬手朝她伸過來,貝貝頭頂的鳳冠被他取下,腦後的發簪也隨即被抽走,高高挽起的發鬢散落,髮絲垂落在肩膀上,他逼近她,貝貝感到這個動作太過曖昧,正要說話,身邊一空他人已經向一旁桌子走去。

  鬆了一大口氣。

  貝貝聽見倒酒的聲音,想來他是要跟她喝交杯酒,不過她也沒聽說交杯酒非得黑燈瞎火來喝呀?

  手被他拉起,塞了只酒杯給她,貝貝愣愣地被他挽起胳膊,然後按照喜娘說過的方式抿了一小口。

  真烈啊,貝貝平時滴酒不沾,很想問問大將軍她能不喝嗎?

  正考慮這麼烈的酒她空腹一日喝下去會不會暈倒,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捨命討好大將軍把杯子裡的酒全喝掉,與她交腕的人先她一步喝掉了她手裡杯中的酒,然後……

  貝貝呆住。

  他居然用嘴喂她喝……

  還喂了三次。

  她完全沒有抵抗力,他的吻熱情得不可思議,不斷吸取、傳送,她竟然一點也不討厭,而且有種熟悉、與某個人給她的感覺如出一轍。

  在大將軍熱情的吻中,貝貝喝完了三杯烈酒,本來這幾日超負荷、今日又餓了一天的大腦已經快要罷工,如今這麼一來已經亂成一鍋粥。

  「咳咳咳咳……」貝貝被嗆到激烈咳嗽起來,感到自己的腦袋一下子更暈了,有氣無力半是哀求:「大將軍,我、我不能喝酒的。」

  他「嗯」了一聲:「那就睡覺吧。」

  貝貝還在咳嗽,並沒有聽清他的聲音。

  低垂著腦袋喘氣之時,發現她的繡花鞋被人脫掉,然後被他抱上床中央,而他的雙手也開始解她的腰帶,貝貝下意識往裡滾了一圈,喊著:「不要啊……」連滾帶爬繼續往後邊躲。

  「嗯?」他的手頓在半空,然後緩緩放下,看樣子是在默許容她考慮一會兒。

  貝貝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想起她是來要月錢救子瑜的,躊躇了一下還是乖乖爬了出去。

  抓緊領子:「我自己來……」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鑽到床底下,然後以最緩慢的速度解開腰帶,以更緩慢的速度脫掉大紅嫁衣,慢到以手指每進行下一次動作能間隔好半天的速度脫掉中衣……

  待貝貝脫到裡衣之時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酒精也正好發揮作用。

  脫到只剩最後一件貼身肚兜時,貝貝好想流淚,無奈一日滴水未進已經沒有眼淚這種東西存在,她想哭也哭不出來。

  子瑜漂亮的臉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邪惡的笑容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貝貝晃了晃頭回到現實中,遠處微弱的燭火也跟著轉了起來。

  她要死了嗎,還是大將軍剛才趁她不注意捅了她一刀,傷口呢,在哪兒呢?(別理這個醉鬼。)

  正在胡思亂想,今夜原本極有耐性的男子顯然也不耐煩了。貝貝感到身上一沉,最後一件貼身衣物被他撕開,

  「啊——」貝貝大喊,手忙腳亂摀住身子,耳邊傳來灼熱的呼吸,他用氣音在她耳邊道:「我還沒開始,你喊什麼?」

  貝貝感到子瑜在跟她說話,忍不住哇一聲乾哭起來:「子瑜救我……嗚嗚……」

  撲在她身上的人停了下來,貝貝反而被他一動不動的動作嚇著了,止住毫無意義的喊聲:「大將軍?」

  「嗯?」

  貝貝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我以為你要殺我。」

  「……」

  「那我們……接下來該睡覺了對嗎?」她不想玩這個,好想睡覺。

  「嗯。」低低應了一聲。某人開始內疚、心虛。

  不過,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把她騙入了洞房,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已是水到渠成。

  但是,還有但是。

  貝貝在接收到大將軍應允的那一聲「嗯」之後——就真的睡了。

  秦鈺發現身下的女人沒了動靜,拍了拍她的臉頰:「貝貝、醒醒。」

  只聽她含糊不清輕輕道:「別吵,我好累。」

  幾日不見,他恨不得見著她就死死霸住,但繁瑣的禮儀讓他沒有機會,好不容易入了洞房,他當時就想抱她一陣親吻,喜娘又跟著進來,待到灌醉她,想來已經無所阻隔,她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秦鈺悶悶地捶了一下床沿,起身點燃屋裡的紅燭。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終於如願娶她過門,端詳著她熟睡的容顏,紅唇嬌豔欲滴,他忍不住俯身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只是輕輕一碰已經不能滿足他,他越吻越深。

  正沉浸在美好夢鄉的貝貝隱約感到有人在啃咬她的臉頰,皺了皺眉頭躲開,不想,她稍偏頭的動作讓被她磨得失去理智的男人一下子猶如被火身上澆油。

  他熱情的吻著她,一遍一遍在她耳邊喚她的名字,充滿誘惑的聲音將她從夢中拉回現實。

  貝貝睜開雙眼,子瑜漂亮的臉就這麼放大在她眼前,她有所覺悟地反應過來自己喝醉了,能把大將軍當成子瑜,醉酒的境界估計沒人能跟她比較。

  羞澀地移了移被他大手握住的腿,貝貝睡眼惺忪,帶著醉意的雙眸眼波盈盈,看得身上的男人幾欲崩潰。

  發現他們正赤身相擁,貝貝一臉窘迫:「呃、大將軍,我睡了多久了?」

  「快三更了。」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以至醉酒初醒的貝貝完全沒分辨出來。

  慘了,她晾著大將軍好幾個時辰自個兒先睡,大將軍一定快氣死了。

  「奴婢……」正想認錯,唇上傳來軟軟的觸感,「嗯?」他尾音拖得長長的,在她紅腫的唇瓣上咬了一口:「不對。」靈活的手指不再徘徊,滑向她胸前高聳的位置。

  貝貝意識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但是更強烈的思緒又湧上腦海將此覆蓋。他給她的感覺,為何會這麼像子瑜?

  醉了,一定是她醉了。

  「專心點。」他的手一點也不老實。

  貝貝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將軍,我可否不從?」

  她身上的大將軍嘴角上揚,狀似輕描淡寫:「不想要月錢了?」

  對,她是來拿月錢救子瑜的。

  於是迅速思考完畢:「我從!」但這口氣這聲音怎地這般耳熟?完全不像是虛幻的,它就是子瑜的聲音呀……

  他沒有留給她過多分辨的時間,舌尖撬開她的牙齒長驅直入,迫不及待的強迫她與他纏繞,霸道的不可思議,「唔……」貝貝透不氣來,這感覺實在太像,她簡直就要將他當成子瑜了。

  「將軍……」她低低抗議:「我不……」

  「不什麼?」他的手伸向她大腿根處:「嗯?」

  這……為何會這麼像?

  正進行複雜分辨,還要一邊被他肆意挑撥每一處敏感位置的貝貝簡直要暈過去了,喘著粗氣:「將軍,等……等一下……」

  「我等的太久、太久了,貝貝。」他的呼吸拍打在她臉上,語氣輕柔得貝貝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私密地帶突然被他覆在掌心,貝貝身子猛顫,條件反射如最初子瑜碰她那般,抬腳就要去踹身上的人。

  他熟練地握住她的腳踝,不由分說置身在她雙腿中間,在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已經到達緊要關頭:「別……」她忙說:「將軍,奴家不清白。」

  他揚揚好看的眉毛:「是麼?我試試。」

  這種表情,這樣的動作……

  不,她沒有看錯人,藉著愈燃愈亮的燭火,貝貝定定地瞧著面前男子的臉,然後愣愣轉過頭去看床邊的燭台。

  燭火沒有轉動。

  周圍擺設沒有搖晃。

  桌子上的酒盞沒有變化。

  這回她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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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3 11:30 PM

23、大將軍太恐怖

  這回她想起來了……

  「秦鈺……子瑜……」貝貝嘴裡吶吶的說著,聲音遲緩,像是在分析給她自己聽:「你是秦鈺,是大將軍秦鈺……」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回想初次在大街上看到的那雙眼睛,還有將軍府這些日子以來奇怪的種種。

  見貝貝定定望著他不說話,秦鈺顯得有點慌張:「貝貝、貝貝?」

  片刻後……

  「子……秦鈺!你、欺負我!!」暴吼。

  秦鈺掏了掏耳朵緩解被刺激過度的耳膜,抓住她亂揮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放開我!」貝貝像只被激怒的野貓,怒視他咬牙切齒:「你居然騙了我這麼久,你個騙子!」說完抬腳狠狠踹開身上的男人,抓起床上凌亂的衣物隨便往身上套上,握拳猛地向他胸膛飛去:「不要臉!你無賴!」

  秦鈺似乎並不想躲開,有意讓她洩恨,生生受了她一拳,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笑容在夜裡看上去詭異妖冶,只管點頭承認:「對,我無賴,我不要臉。」

  「……」貝貝歇了一會兒繼續:「你已經無藥可救了,你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理你了!」跳下床去就要往外跑,撒起潑來一如當年。

  處心居慮這麼久的某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她離去。

  被他牢牢固在懷裡:「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要去哪裡?」他一手按住她後腦,低頭就想親她,被貝貝一拳飛過去,後者靈活閃開,還是那魅惑人心的淺笑:「寶貝想謀殺親夫?方才為夫已經吃了你一拳,還沒打夠?」

  對自己無意識的力道有點吃驚,貝貝氣血上湧不作理會:「誰要做你的夫人,和離罷!」

  秦鈺嘴角的淡笑緩緩消失,美眸凝視貝貝淺碧色的杏眸:「你已經嫁給我了,不要輕言分開。」

  「那是你騙我的,你騙我嫁給你,這不算!」

  秦鈺指著床頭上高懸的合鬢,攬過她的肩頭半是開導半是誘哄:「寶貝乖,你看,你我已是結髮夫妻,又豈能兒戲說離就離?」

  貝貝別過頭去不看他也不說話,任她再好的脾氣也難以接受被人欺騙這麼長時間,一時間早已經忘了什麼生存之道規矩禮儀,展露出來的是她所不熟悉的自己,但她覺得最爽快自在的本性。

  任性道:「我不管,和離或是休妻……你挑。」然後扁扁嘴就哭了起來:「你怎麼能這樣騙我……見我笨好欺負是不是?」

  秦鈺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有這麼大反應,放軟了語調:「別哭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原諒我好嗎?」

  「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呢,嗚嗚,我不聽,再也不信你了。」貝貝一雙眼睛通紅,她這幾天來糾結的徹夜失眠,為了就是嫁給大將軍之後好來救他,全力以赴熟悉大周國亂七八糟的繁文縟節,結果,他竟然就是大將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想是這些日子對他的感情太深厚,或是他不早早告訴他就是大將軍讓她吃盡苦頭被他威脅利誘還名節不保,總而言之她想不通,過不去這個屏障以及她欠他銀子這件事情。

  貝貝吸吸鼻子:「你走,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於是新婚的第一夜,新郎新娘分房而眠。

  新郎官在思考當如何博得美人諒解。新娘子在思考他如此無賴,該不該相信她真欠他的銀子。

  大將軍人生中二度失策,均是出在同一個女子身上。

  第二天

  下人們紛紛來給新夫人請安,因為秦鈺的父母十幾年前雙雙戰死沙場,將軍府裡唯一的長輩只有他的師父師徒先生,也就是一直以來被貝貝誤會成大將軍的人。

  所以貝貝不需要去給公婆奉茶,可說是最無所事事的新媳婦。

  人太閒沒事兒干又不愁吃不愁穿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正因如此,一個上午貝貝都在同一問題上徘徊糾結。

  秦鈺為什麼要騙她,他一個大將軍,身份地位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要費盡心機來騙她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呢?

  貝貝反思昨夜太過激動的情緒,他是大將軍,他動動手指就能要她的腦袋,按照生存法則自己是不應該那樣放肆的。

  問題沒有想通,反思倒是反思過來了,貝貝決定找秦鈺好好談談,心平氣和好聚好散。

  「貝貝!」管事兒大媽笑得合不攏嘴,老遠就開始喊,一掌自己嘴巴:「哎喲,看我,該叫夫人了。」俯身行禮:「給夫人請安,呵呵~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貝貝扁扁嘴,抬頭讓她瞧她憔悴的臉蛋和那對黑眼圈:「大姐,您看看我這樣子睡得好嗎?」

  「喲~」管事兒大媽笑得一臉曖昧:「真不愧是大將軍,下手可……呵呵呵呵~」捂嘴繼續笑。

  「我想與大將軍和離。」貝貝語不驚人死不休。

  管事兒大媽的笑容僵在臉上,驚詫道:「我說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呀,當心讓大將軍聽了去會生氣!」撫了撫貝貝的手:「從今往後就由我來伺候您的起居,夫人有什麼事兒儘管差遣就是,有什麼心事兒也儘管跟我說!」

  秦鈺知道貝貝平時與管事大媽關係比較好,特意將她從繡坊調過來陪伴貝貝。

  貝貝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我是說真的,秦鈺他騙我,原來他就是子瑜,我還傻乎乎的答應與他成婚救他自己。」扁扁嘴想哭的樣子:「大姐,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

  「大將軍的表字就是子瑜,莫非你先前不知道?」大媽疑惑,只知貝貝來了之後大將軍便吩咐下人改口喚他主子……

  大媽思索片刻頓時瞭然,原來如此!

 貝貝鼓起腮幫盯著管事大媽:「您這是什麼表情呀,你們都沒說,我哪會知道……」

  大媽揮手笑道:「這有啥,無非就是大將軍怕你因為他身份高貴不敢接近,這才瞞著你跟你一塊兒談天說地,像大將軍這樣的好男兒天底下已經找不出幾個來,夫人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被這麼一說,貝貝覺得自己好像是過激了一些,這可是常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她在生個什麼氣呢?

  「我是想珍惜,」貝貝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指了指胸口:「可是這裡總惱火得緊,大姐,我不會是要死了吧……」成日被秦鈺亂摸亂點,難道點壞了?

  大媽語塞。

  「夫人還沒吃東西吧,來,這是你最愛吃的蓮子粥,嘗嘗。」

  大媽關切的神情體貼的動作讓貝貝感動:「大姐,你人真好。」

  大媽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呵呵~哪裡的話,夫人不嫌棄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我可高興伺候您了呢。」

  「大姐還是叫我貝貝吧,沒準兒過些日子我就不是夫人了。」

  大媽打斷貝貝:「瞎說。大將軍對你如何府中上下人盡皆知,莫說費心接近你對你好,忙裡偷閒陪著你,就說這兩年來大將軍從不近女色,如今唯獨鍾情於你,這些已足夠顯示出大將軍對你的深情厚愛了呀。」

  管事兒大媽身負說客重任,一發揮連她自己都快被自己說服了,突然很有成就感,說的停都停不下來:「要說如今咱大周國的姑娘最想嫁的還是咱大將軍,你瞧瞧大將軍能文能武,人又生得俊美,你有這福氣全靠與那小公主……」意識到說漏了嘴,大媽忙摀住嘴巴轉移話題:「呃,夫人快吃吧,粥就快涼了,我給您乘一碗……」

  「大姐,你剛才說什麼?」一直發呆發愣的貝貝回神正好聽見大媽先前最後那一句話:「小公主?」

  糟了。大媽心中叫苦不迭,一時大意竟然把這事兒給說出來了,如今的貝貝已經貴為將軍夫人,她怎麼還能口無遮攔地提起那小公主?!

  「夫人別問了,其實誰沒個過去,大將軍跟域外那位小公主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您才是正主兒。」

  有關那位小公主的事情貝貝早前聽大媽八卦過,大媽不提她已經將這事兒忘了,這麼一說,貝貝突然就通了。

  「大姐,我想通了,謝謝你!」她總算明白秦鈺為何這麼多千金小姐不要偏偏選她,那種深入狼窩潛意識被激發的危機感一下子被解除掉。

  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有這麼優秀的男子一眼就看上了她,還以為她命格稀有他娶她過門是有所圖謀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明白自己就是個替代品之後貝貝不再糾結了,她找到一個很適合形容他們兩關係的成語——各取所需。

  她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悍婦,她還要好好生活尋醫為她治病,要返鄉找到她的親人,忤逆大將軍,顯然是不明智的做法。

  大概人都是如此,在被欺騙經過某些人生中的大事之後就會變得成熟,貝貝覺得她太成熟了,居然悟出這麼大的道理來,於是發動府中上下一起去划船慶祝,唯獨沒有通知秦鈺。

  當她知道子瑜是秦鈺的表字,二人其實就是同一個人之後已經不敢再在他面前蹦跶,要知道秦鈺在戰場上是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猛將,先皇在世之時他不過二十出頭,竟能獨自一人帶兵以少勝多剿滅叛黨奪回江山。

  當然,這些事蹟是管事大媽為了讓貝貝知道她如今的夫君是多麼偉大的人物才會一一道出讓她知道的。

  而恰恰相反,這樣的秦鈺讓貝貝又懼又怕,連夜裡睡覺都防著他會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哪來的柔情可續啊!

  今日風和日麗,離將軍府不遠的大道上出來遊玩的行人頗多。將軍夫人一出來,行人紛紛讓道,貝貝感覺挺不好意思打擾人家觀景,所以換了條人煙稀少的小道走。

  此處正好是她那晚來過的地方,貝貝放緩步子從楓林道走過,想起那晚莫凡給她看的香包和他複雜的眼神,突然很想上丞相府一趟。

  「大姐,我成婚那日丞相大人為何沒來?」貝貝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夫人不知道嗎?丞相大人在您跟大將軍成婚的前一日已經請命去南方助地方官救災了!」

  貝貝點點頭:「知道了。」

  「不過當日丞相府上有人送來賀禮,被大將軍接走了。」

  「哦,是什麼禮物,你可見過?」

  大媽搖搖頭:「沒見過,只聽丫頭們說是只域外前皇族常用的玄鐵鍊丹爐,我當時還納悶呢,丞相大人怎麼會送這樣的東西當賀禮。」

  「玄鐵鍊丹爐?」貝貝突然覺得頭暈,有熟悉的場景從腦海中掠過,有人笑著對她說:「再搗鼓這些東西我就把你這只煉丹爐扔出去砸了!」

  「你敢!」

  「你試試。」

  「哼,大不了我把它送給……」

  「送給他?」

  「不關你的事,你放開我……走開!」

  然後又是那種霸道的氣息,讓人面紅耳赤的場景。

  男子瘋狂地佔有她,和前幾次一樣,她從最初的反抗到沉淪,擁緊他迎合他,身子顫抖,雙唇被他吻得刺痛,亦愛亦恨,愛他恨他,虛幻中的她似乎分不清。

  感到愈發困難的呼吸,貝貝晃著腦袋猛然清醒,「又做春、夢了?」

  一醒來就是她又怕又恨又覺得無賴的聲音。

  貝貝有點窘迫,她剛才好像真的是在做那種夢,臉蛋一下子紅了。望瞭望這不是她的房間,也不追究她為何會從划船的路上一下子回到他的房中睡覺,翻身就要下床。

  「躺下。」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貝貝本來打算當軟柿子任他捏,只要他給她口飯吃,幫她請醫生治病,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但是偏偏嘴巴就是不聽使喚:「我偏不!」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太不長記性了,這是秦鈺,是大將軍,不是那個好說話的子瑜!

  他不怒反笑:「這樣才對。」她這幾天對他畢恭畢敬,生疏客套的令他險些急火攻心。

  「大將軍,您誤會了,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剛剛欣喜的俊臉驟然沉了下去,圈住她的腰肢:「你我是夫妻,不必如此見外。」

  這幾天管事大媽都沒什麼進展麼。秦鈺皺起眉頭,心愛的女人突然之間與自己形同外人,言辭間儘是奉承生疏,這滋味他真是受夠了。

  貝貝感覺他握住她腰肢的大手就是把抹毒的刀子,隨時都有可能讓她屍骨無存,嚥了嚥口水:「大將軍……」

  「夠了!」他大喝一聲,「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記得住,你我是夫妻,我是你的夫君,不許再喚我大將軍!」

  貝貝先是被他一聲吼嚇得不輕,然後委屈不已:「您不就是大將軍麼……」



24、誰吃誰的醋

  「你……」他深吸一口氣平息怒意:「看來我不該容你好好思考,從今晚開始,你搬過來與我同房。」

  「我不要!」貝貝果斷拒絕,說完扯出個諂媚的笑:「大將軍……」門哐噹一聲被拉上,飄來一句:「面壁思過。」貝貝沒說上一句反駁的話他人已經走了。

  所謂面壁思過,便是每日收到無數封賞,多到貝貝眼花繚亂的珠寶首飾,偏偏她只能看,不能拿出去賤賣。

  於是貝貝憂鬱了。

  大將軍太難相與,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想到這裡她主動去找秦鈺。

  進去的時候書房裡很安靜,只有偶爾翻閱卷宗的聲響,貝貝站在那裡好半天他才看完,神色看不出他心情好還是不好。

  「肯來見我了?」

  貝貝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吞吞吐吐道:「將軍,我……我想回繡坊幹活。」

  秦鈺臉色沉了下去:「不准。」

  貝貝嘟嚷:「那我去丞相府……」

  「耶律保貝!」他眯了眯長眸,熟悉的壓迫感朝貝貝襲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誰敢用你?」

  「那我不要做你的妻子了!」貝貝也毛了,把她當成那位小公主娶回來當擺設也就算了,這會兒連她的名字都改了,她還有沒有自主權利了?

  自主權?

  貝貝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大周國的女子地位卑微,哪兒來的自主權利?

  「想做下人是嗎?」他笑得陰險:「如你所願。」

  貝貝在被他按在書房桌上一番非禮之後,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地衝回房間,大呼:「將軍是個禽獸!」

  大將軍與夫人白日宣淫之事便在將軍府上下暗地議論開了。

  貝貝覺得這種事情通常越描越黑,也就由她們去了,反正大家都無聊,不八卦也沒啥事兒干。

  秦鈺說如她所願卻沒有近一步實行,只說:「從此以後夫人不享每月例錢,月錢照繡坊丫鬟來發。」

  貝貝依然住在主臥中,仍是將軍夫人,去繡坊溜躂時府中上下沒有人敢把她當下人,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搶著幹,她根本沾不上邊兒。

  貝貝那個悔啊!

  夫人豐厚的例錢沒了,得了個丫鬟的月錢,背著夫人的名頭當丫鬟,這輩□份咋就這麼亂呢?

  秦鈺已經兩天沒有踏進她屋中,貝貝又喜又憂。喜在終於不用面對他,不用斟字酌句與他說話,不用擔心一不留神得罪了他小命不保。憂在……

  她也不知道憂在哪裡。

  總之,大婚之後貝貝一點也不開心,提心吊膽的過著每一天每一夜,人都瘦了一圈。不知情的以為是大將軍太沒節制,把夫人累成這樣。

  「夫人,這是西域出產的藥膳,可補腎養顏,您嘗嘗。」管事大媽熱情地遞上膳食,眼神期待到貝貝連拒絕都不忍心。

  貝貝苦著一張臉把碗裡黑乎乎的東西吃了個乾淨:「謝謝大姐。」有氣無力。

  其實她需要安神壯膽的藥來嗑嗑,只是不好意思問有沒有這種藥。想到夫君殺人如麻的種種事蹟,貝貝覺得太恐怖了……

  「夫人不出去走走?要不,我再給你講講大將軍過去的……」

  「別!」貝貝立馬拒絕。

  每次大媽神采飛揚娓娓道來有關秦鈺殺敵攻城的事蹟,她非但不覺得驕傲自豪,反而有種驚恐的感覺。提及秦鈺如何收服域外幾十座城池、如何如何的算無遺策將阿薩族王子打得落荒而逃,她就有種快要透不過氣的懼怕恐慌。

  「咱們還是出去隨便走走吧。」貝貝提議。

  貝貝獨自在房中悶了好幾天,說要出去逛逛大媽驚喜不已,夫人可算是想通了。

  綰好髮鬢,貝貝隨管事兒大媽走出房門,心中祈禱:不要遇上秦鈺,不要遇上秦鈺……

  偏偏事不如她願。

  她們才沒走多遠,聽見隔壁院子裡傳來歌舞樂器的聲響,貝貝好奇此時誰會在這裡彈奏:「呵~好久沒聽人吹曲子了,大姐,咱們走,瞧瞧去。」提著裙襬就快步走了過去。

  抬眼一看她差點沒掉下巴:「大、將軍……」

  冤家路窄!貝貝突然覺得以前總埋怨太大的將軍府真是太小了。

  秦鈺慵懶的斜靠在長椅上合眸假寐,聽見她的聲音只微微動了一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身邊圍繞一群對他暗送秋波,替他捶背按手的鶯鶯燕燕,還有專門喂他吃水果替他擦嘴的……

  真是太過分了!

  貝貝瞅了瞅他身邊的美女們,心裡罵著,嘴上禮貌友好的問:「大將軍,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呀?」

  秦鈺沒吭聲,嘴角掛著享受的笑。

  這場面貝貝怎麼看怎麼腐敗,有點像街頭那爆發富錢有財的作風,實在讓她無法直視。

  貝貝覺得她暫時身為將軍夫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上腐敗的道路,理當把大將軍掰回正途,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你們,嗯,都下去吧!」這是貝貝第一次以女主人的口氣說話,不太適應對人發號施令。

  對面那一群人充耳不聞,繼續該捶腿的捶腿,該剝葡萄皮的剝皮兒,該擺酷裝高貴的擺酷裝高貴。

  貝貝愣了一下,然後怒了!

  上前幾步俯視長椅上無比愜意、漂亮得招蜂引蝶攻無不克的男人:「秦、鈺!起來!」

  鶯鶯燕燕停下動作集體仰頭望著貝貝,能直呼大將軍名諱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將軍夫人了。雖然不大樂意,還是裝模作樣起來向貝貝行禮:「見過夫人。」聲音摻雜著幾分不情願。

  貝貝再傻也聽得出她們淡淡的語氣並非真意,沒有說話,撅嘴瞪著好整以暇繼續吃水果、只漫不經心瞥她一眼的男人。

  大概是被她難得凌厲一回的視線看得不自在,對方總算睜開眼睛,掃了她一眼之後又轉過頭來看著她,並未追究她直呼他名諱之事,皺起眉頭:「你沒吃飯嗎,兩日不見為何會瘦這麼多?」

  貝貝聞言低垂著腦袋不說話,委屈得很。

  「大將軍,夫人怎麼不回話呀~」

  女聲嬌嬌軟軟的有點耳熟,貝貝抬頭看了那姑娘一眼就想起她是那晚她在禁院遇上的千金小姐。

  想到禁院,那是她和秦鈺相識的地方,不由聯想到兩人在一起歡笑的情景,她以為他是大將軍的相好,對於他經常帶好吃的給她興奮不已,還傻乎乎的說了那麼多大將軍的壞話。

  忍不住扁嘴,她說過大將軍的壞話已經用十根指頭掰不完了,秦鈺嫉惡如仇對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她那般詆毀他,如今他會怎麼報復她呢?

  「苦著臉幹什麼,你不是很喜歡當下人麼?」秦鈺起身行至貝貝身前,居高臨下盯著看起來懊悔苦惱的女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貝貝的視線落在那群姑娘身上,牛頭不對馬嘴突然仰頭道:「大將軍這是要納妾?」

  「……」

  默認了?

  「噢,那……奴家先告退,將軍盡興。」貝貝言不由衷,心底酸酸的感覺被她忽略掉又升起,在胸中瀰漫擴散。

  「站住。」他叫住她,「既然是下人,就該盡到做下人的本分,留下來好生伺候著。」

  旁邊意有所圖的千金們雖不知大將軍為何要罰夫人,但這對她們來說無疑是件好事。她們不是尋常人家的閨女,皆知大將軍的心上人是域外的小公主,之所以娶包貝貝不過是她有一手與那位小公主相似的針法,在她們看來,這位看上去沒什麼架子的夫人其實是個擺設,她們想要攀上大將軍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貝貝其實想走的,出於她誤入圈套嫁給了他,如今已經沒有其他路子可走,有這只禽獸在,只要在大周國範圍內,估計就沒有人敢請她幹活。

  本本分分做人,安安樂樂過日子一直是貝貝的座右銘。

  她本來就是下人,是大將軍娶回來當耶律保貝替身的原配,她的主子還是大將軍,只要有月錢有飯吃,除了侍寢,沒啥是她不能干的。

  「是,大將軍。」貝貝恭敬的樣子讓在場所有人吃驚。

  有認為她這是以退為進,故意示弱讓大將軍心軟,有人認為她城府頗深,這種無理要求也能面色不驚的接受。

  要是被她們知道貝貝只是為了這個月的月錢不被扣掉,估計會驚岔氣兒。

  秦鈺臉色更黑了,「哼」了一聲拂袖坐回長椅上,一個下午專門使喚貝貝,優哉游哉:「給我削個橘子。」

  貝貝呆呆看著他:「大將軍,橘子……怎麼削啊?」

  只聽他懶洋洋的說:「你連橘子皮都不會削,還當什麼下人。」

  貝貝撓撓頭:「哦。」

  削吧!

  待桌子上所有的橘子報廢後,貝貝上前道:「大將軍,不如,吃點別的,橘子不好削皮兒。」

  「那削個葡萄。」

  「……噢。」於是貝貝抓起刀子開始削葡萄,還沒正式開始,葡萄肉就被擠了出來:「將軍,擠出來的算嗎?」

  某人終於忍無可忍,他這般刁難仍舊如此溫順,難道她就沒有脾氣麼?

  「不行!」

  「噢。」貝貝繼續擠葡萄,不經意發現秦鈺身邊那些千金看著他痴迷的眼神,手中動作頓住,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對她說:「包貝貝你太沒用了,自己的夫君都被人搶走了,你還沒心沒肺在這裡削葡萄皮!」

  那股酸酸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看著對面歡笑不斷的那群人,貝貝忽然就失落起來,有種不可抑制的情緒想要爆發。

  秦鈺摟住一位千金的腰,她忍住了。

  秦鈺摸了摸一位千金的臉,她還是忍住了。

  秦鈺……

  他居然要親……

  還好,沒親下去。

  秦鈺突然坐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修長手指勾起一位千金的下巴,當眾與之交頭接耳不知在嘀咕什麼。

  貝貝正好抬頭看到這一幕,頃刻間,被她武力鎮壓一下午的情緒洪水猛獸般衝破關口:「混……」後面一個字生生卡在喉頭。

  他是大將軍,不是她的子瑜……

  她好想哭,想遠離這裡,躊躇了一下正要開口告退,便見高基從院尾快步跑來,看到一旁的她,「給夫人請安。」

  貝貝微微點頭,然後繼續擠葡萄。

  高基瞅了瞅一臉委屈的貝貝,猶豫了一下,放低聲音對秦鈺道:「稟主子,丞相大人來訪。」

  秦鈺皺眉,揮手遣散身邊的千金小姐:「楚莫凡不是去賑災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請他……」他話還沒說完,「莫凡?」貝貝一臉驚喜,上前問道:「他人在哪兒?」她正好有事要問他。

  「你很想見他?」他沉下臉,鳳眸盯著她似笑非笑,一貫不容抗拒的霸道口吻:「不許去,回房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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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8-23 11:38 PM

25、霸道的本性

  貝貝垂頭不語,秦鈺彈了彈她腦門:「怎麼,不想回房?」負手在身後瞥了她一眼:「隨我前去會客是夫人的待遇,下人沒這殊榮,可是想好要做我夫人還是下人了?」

  「那……」貝貝低頭繞著手指,低聲道:「那我還是不去了。」

  「你……」秦鈺仰頭深吸一口氣,定神看著貝貝:「好,如你所願。」臨走回頭挑眉看著她,補了一句:「寶貝不要後悔。」

  貝貝一直沒明白秦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第二天。

  邊關來報,周邊三個小國已經順利收服,其功全靠大將軍秦鈺神機妙算,派出的大將驍勇無比,最後才能不折一兵一卒完勝。

  今日大周國舉國同慶,太后設宴宮中備下厚禮犒賞一干將領和功主秦鈺。

  原本貝貝也接到懿旨入宮領賞,但是就因為秦鈺一句:「夫人身體抱恙不能入宮。」很大方的說:「夫人的那份就由我代為領取罷。」

  落入那廝的口袋哪兒還有她的份呀,她不能眼看著銀子就這麼打水漂了,於是貝貝絞盡腦汁想辦法。

  貝貝趴在荷花亭的欄杆上繼續練習削葡萄皮兒,內心的糾結與掙扎已經超過她所能負載的重量。

  大將軍太暗黑太恐怖了,她做為一個與他心上人相似的擺設,怎麼也要給點甜頭吧,有銀子有大餐居然不帶她去,如此睚眥必報之人,她當初怎麼會對他產生另類的感覺。

  該找個什麼藉口既能不從了他,又能吃到宴席領到賞銀呢?

  貝貝苦思半個時辰,擠完三盤葡萄,然後把它們全部吃掉後,終於想出來了——

  喬裝改扮,避過秦鈺混入宮中!

  貝貝的計劃是收買秦鈺的隨從丫鬟,然後翻牆出去上街口找江湖術士易容,待到宴閉封賞之時她再現身出去領賞銀。

  臨近黃昏,官員陸續進入皇宮。

  計劃出乎預料的順利,貝貝成功混入宮中,雖然對於秦鈺觀察入微的特質突然失效感到納悶,不過丫鬟嘛,他哪能記得住這麼多,一路上他並沒有特別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這充分說明她沒有暴露。

  貝貝為自己精密的計劃感到興奮。

  「發什麼呆,你是哪個管事兒手下的丫鬟,沒受訓就來了嗎,還不快點跟上,大將軍怪罪下來咱們全部都得受罰!」大丫鬟實在看不下去頭等丫鬟中出現划水的成員,忍不住說了貝貝幾句。

  「噢。」貝貝屁顛屁顛追了上去。

  這裡是貝貝出嫁之前住過的地方,想當時皇宮太大她容易犯路痴,宮牆邊上的樹枝時不時有紅緞子隨風浮起,那都是貝貝她繫上的。

  見前面的退伍停下,秦鈺被幾名身著朝服一臉諂笑的官員包圍,有點煩躁地左看右看,並沒有往她這邊瞧,貝貝悄悄脫離隊伍移到樹枝旁解下紅綢。

  「你在此作甚?」

  稚嫩的聲音嚇了貝貝一跳,看清來人,將食指比在唇上低聲道:「別吵,我解繩子。」

  小皇帝踮起腳尖拍開貝貝的手:「不用解,是朕讓她們留著的,朕觀其鮮紅飄逸別有一番風情,所以宮裡頭的樹枝上都有,你解得完嗎?」

  貝貝點點頭:「那倒是,宮裡頭沉悶得很,不如外頭有樂趣。」重新系好紅綢帶:「那還是留著吧。」

  「哎。」小皇帝嘆了口氣:「要是母后有你一半有趣,朕就不必如此操勞啦!」

  「……」好成熟的小孩。

  「你不是身體抱恙麼,怎麼穿著丫頭的衣裳來了?」小皇帝雖是以仰視的動作與貝貝說話,神態語氣卻是高人一等之態,皇帝應有的氣場一樣不缺。

  貝貝摸摸臉,愣了一愣之後將小皇帝抱在懷裡,盯著他一雙黝黑的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乾咳一聲就開始威脅:「不許告訴別人我是將軍夫人,你就假裝沒見到過我,知……知不知道?!」

  小皇帝高傲地揚起腦袋瓜:「哼!」然後嚴肅地點點頭:「果真是近朱者赤,你說話的樣子跟將軍師父一模一樣,連威脅人的口氣都如出一轍。」扭了扭身子瞥了貝貝一眼:「放朕下去,朕要去拜見將軍師父啦!」

  貝貝漂移了,她剛才的語氣似乎、貌似、是有那麼點不由自主模仿某個人的嫌疑……

  不過:「你不也學他說話麼……」

  小皇帝已經走遠了,貝貝嘖嘖嘆息。

  宮裡頭的人真是不簡單,連八歲的小皇帝都這麼會裝,成婚當日還故意在東太後面前裝天真讚她手好看,與今口氣全然不同。

  不過話說回來,有秦鈺這樣的師父,門下人才輩出亦是自然。貝貝打了個冷戰迅速歸隊。

  宮中的晚宴無疑是奢華奢侈以及浪費的。貝貝只能這樣評價。

  明亮的燭台閃得她眼花繚亂,宴席中央一群如花似玉的美女正翩翩起舞,看得貝貝一愣一愣的。

  她站在秦鈺身後第二排,為了不暴露身份讓秦鈺發現早早趕她回府,貝貝一直低垂著腦袋。偷偷看了看正把玩著手中酒盞的秦鈺,著朝服的他總是給人一種冷冽不易接近的感覺,側面輪廓線條俊逸,但是一點也不柔和,連貝貝都不敢多看他。

  太冷了,貝貝打了個冷戰,一進宮就不停打冷戰,下次她還是好好在府裡待著好了。

  眼尾餘光不經意瞥見頻頻向秦鈺投來的柔情目光,貝貝實在有點受不了西太后那刺果果的眼神,別過頭去看向另一邊,正好撞上另一道視線,貝貝禮貌地朝目光的主人笑了笑。

  楚莫凡雙眸含笑,與貝貝對望一眼後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貝貝一臉窘色,怎麼連莫凡都看出她來了嗎?太失敗了,江湖術士果然靠不住……

  西太后望著右側席位上的漂亮男子,毫不掩飾眼中柔情,用媚酥的聲音問道:「將軍夫人身子抱恙未能伴隨大將軍赴宴,聞大將軍喜愛域外姑娘,鍾情域外風情,既然將軍夫人體虛有疾恐不能好好伺候大將軍,哀家今晚就賜大將軍域外舞姬幾名伺候左右如何?」

  她如此盛情當然並非真意,不過是想為耶律保貝多製造幾個情敵玩玩罷了。

  秦鈺抿了一口盞中白酒,斜靠在特賜長椅上桀驁的樣子是眾人所熟悉的。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戰場,他皆是一副慵懶無謂桀驁不馴的樣子,偏偏他語出驚人才思敏捷,能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又能適度把握好分寸,朝堂之上無人參他,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

  「好啊。」他揚起唇角:「西太后美意微臣領了。」

  貝貝暗自腹誹,色胚,娶了擺設還要帶這麼多回去。

  西太后看上去甚是滿意,垂眸掩嘴輕笑了幾聲:「大將軍豪氣衝天不拘小節,是我大周國之棟樑,哀家敬你。」

  一干牆頭草呼啦呼啦舉杯輪著恭維稱讚秦鈺,詞彙量大的,貝貝可算是長見識了。

  能把一個時常耍無賴愛流氓喜歡脫人家衣服吃豆腐佔便宜的人誇成這樣,難怪人家能當上官兒。

  貝貝無聊地站在哪裡,只覺得腳軟腰酸,看到身前的人很是享受地看著歌舞品酒吃喝,貝貝就無限鬱悶。

  楚莫凡頻頻朝貝貝的方向看過來,貝貝皆是回他一笑,見他對她打了個口形,貝貝猜出大概是說「煉丹爐」,朝他點點頭做了個「看到了」的口形。

  他似乎有點失望,距離太遠貝貝看不真切,然後又見他對她笑,也跟著無聲傻笑了起來,發現有道寒冷的視線穿透前面的丫鬟朝她射來,貝貝連忙垂首,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生怕被他瞧出端倪。

  伴隨著連續不斷貝貝略微熟悉的樂器聲響,舞姬們使出渾身解數起舞旋轉著身姿,晚宴也隨之開始。

  但是沒有貝貝的份。

  貝貝才發現皇宮不比將軍府,丫鬟是不能坐下來用膳的,得餓到回將軍府才有得吃。

  更悲催的是,直至晚宴結束她也沒聽到有關賞賜的話題,貝貝眼睜睜看著來人漸漸稀少,很不爽快地望著幾名舞姬被送往將軍府。

  離開宮殿的時候莫凡看著她,像是有話要說,貝貝正要上前問問便聽見將軍府大丫鬟催促的聲音,只好朝他揮揮手絹眨眨眼,表示改日再敘,回頭三顧一笑後爬上了下人專用馬車。

  將軍府

  貝貝覺得她今晚算是栽了!

  回到將軍府房中洗刷乾淨自己,餓著肚子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走到房門口發現自己還沒換衣裙,這麼出去有點奇怪。

  貝貝開始後悔前兩天拒絕大將軍派來伺候她的丫鬟,為了避免大姐再提及他過去的光榮事蹟而將她打發到隔壁院子裡,這會兒連個可以使喚的人都沒有,今夜實在慘絕人寰。

  對面房間傳來熟悉的樂器聲響,那是秦鈺的臥房,自從貝貝請命不當夫人要做丫鬟之後,秦鈺就派人將他主臥對面的屋子騰出來給貝貝當臥室,其他人只當是夫人熱愛刺繡,這是專門給她娛樂的地方。

  貝貝想起西太后賞下來的幾名舞姬,抿著嘴心中暗暗埋怨,其實就是一種情緒,埋怨的話她倒不知道該引用哪一句。

  最後想出一句——

  這麼晚了也不怕吵著大夥兒休息,真不懂事兒,真該埋怨。

  站了一晚上餓得實在沒有力氣,又懶得再去翻箱倒櫃找衣服穿,對面房裡常有小點擺著,貝貝打算過去蹭些糕點墊墊肚子好睡覺。

  夫人來找大將軍,高基自然不敢攔著:「夫人……請、請進。」高基吞吞吐吐,故意放高音量。

  貝貝不明白他為何要喊得這麼大聲,想是怕屋裡聲音大聽不見。

  推開秦鈺的房門,樂器聲在貝貝出現的同一時刻一下子停了下來,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拜見夫人。」樂師和舞姬紛紛跪拜。

  這讓貝貝很不自在,撓撓頭:「呃,都、起來吧!」盯著案几上的茶點笑了笑:「其實我是來找吃的東西,你們繼續,呵呵~」

  眾人愣。

  「怎麼啦?」貝貝終於見到比她還容易犯愣的人了,笑眯了眼以示她真的很友好:「繼續繼續,呃,我當真只是來找吃的而已,」皺了皺眉頭:「難不成,你們以為我是來搶大將軍的?」

  貝貝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下面的舞姬嚇得不輕,個個臉色蒼白。有她這位原配夫人在,誰敢霸佔大將軍,聽她言下之意已經將她們列為霸住大將軍的人,「奴婢該死,不該動心思誘惑大將軍,奴婢們只是奉命行事,請夫人饒命……」舞姬們忙磕頭謝罪。

  「快起來,你們別這樣。」貝貝忙扶她們起來:「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歌舞隨時都可來獻,明日趕早吧。」

  舞姬剛站起來又跪下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

  「都下去吧!」秦鈺煩躁地揮了揮手,面無表情地看著手忙腳亂偏偏嚇壞一群人的貝貝。

  貝貝被他這麼一看突然不記得要說什麼,來幹什麼了。

  對面男子斜倚在椅子上,盯著她的鳳眸緩緩眯了起來:「過來。」

  貝貝本想踏步過去,心底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上前兩步後頓住腳:「大將軍有何吩咐?」

  她對他很不滿,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就是不滿,但貝貝不敢違抗,她記得有人曾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她非俊傑,卻很識時務,就算是為了過去,她也要好好活著,絕對不能就這麼被他哢嚓掉連自己的家在何方都不知。

  腰間一緊,腰帶一下子被抽走,貝貝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他身下。

  「將軍……唔……」一貫的霸道,一貫的一氣呵成,她連詢問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他一點也不似之前那般溫柔,讓貝貝有種更強烈的熟悉感。曾經也有一個人,夢中的那個人,他總是這般粗暴、帶著無限憤怒的吻她,不管她如何反抗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唇齒間是他口中的酒香,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快到她來不及思考,好長時間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睜開雙眼看著他漂亮的眼眸,那裡已經被染上濃重的某種東西,是她所熟悉的,在夢中一次又一次見到過的眼眸。

  貝貝下意識抗拒:「不要……」

  帶著低低喘息的聲音讓他變得失控,夾雜著酒香的熱氣噴在她頰上,握住她大腿的手力道大到讓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將軍……」



26、痴情男兒有淚流

  他埋首在她頸間,他似乎偏愛這個姿勢,讓貝貝有種他不再是主宰者,只是一個需要她的男人,他聲音低啞:「什麼也別做,今晚由不得你。」薄唇吐出來的言語霸道不容置疑絲毫不變,讓她覺得那種他緊張害怕失去她的感覺只是她的錯覺。

  晃了晃眩暈的腦袋,貝貝想起管事兒大媽描述的場景,說他單手抱住域外那位小公主獨臂殺敵,曾被困敵軍陣中十幾個時辰,為救受傷脫水的小公主眼睛也不眨就劃開自己手臂以血喂她。

  當時管事大媽神色慌張擺手說再也不提這些事情,說大將軍如今最在意的是她云云。

  秦鈺低頭吻她,打斷她游離的思緒,雙眸緊盯著她,帶著無限怒火:「忘了嗎,你是我的妻,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是不對的。」

  經他這麼一點破,貝貝沒由來的心虛起來,反之一想,不對啊,這麼說他分明早已經認出她來了,居然假裝不知,讓她餓了一晚上的肚子!

  貝貝發揮老動作,抬腳就去踹他。

  「還來?」他「哼」了一聲。

  「我……我不從!」說完又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放軟了語氣徵求意見:「將軍,我能先吃塊兒餅麼?」

  他不答反問:「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貝貝想了想,忙道:「有有有,我一晚上沒吃東西了,大將軍給點兒吧……」

  「……」

  見他仰頭深吸幾口氣,然後翻身下床,形似怒火中天忍無可忍無比糾結地走出房門,貝貝在他身後喊:「將軍,這是你的房間,你要去哪兒?」

  門碰一聲被大力關上,貝貝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哀嚎,拉好衣裳準備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兒了,剛到門口就聽見高基喃喃自語的聲音:「唉,主子不怕勁敵,不怕天下人,唯獨怕一小小女子,我的隔壁呀,差點沒給撞沒……」

  「請問,小小女子,是說我嗎?」貝貝探出一顆頭去,嚇得高基跳出老遠。

  「夫……夫人怎會是小小女子,您是高貴優雅美麗動人的將軍夫人呀!」

  果然,她只是一個擺設,他定是想起小公主,感覺對不起她,所以內疚的走了。

  當晚貝貝在秦鈺房中過了一夜,耳邊迴蕩同一個聲音,同一雙受傷的眼眸,反反覆覆的那句話:「我為你停戰十日擅用職權放走你哥哥,你說喜歡和他在一起,我允了,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此時你在我身邊,心中就只能有我……耶律保貝,你有心嗎,看不到我為你做的一切只信他一面之辭?」

  ……

  貝貝從夢中醒來,天已經大亮,抬手拭去雙頰殘留的淚水,她已經習慣時常夢醒淚流滿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夢到那個人那雙眼和他斷斷續續的話,就會有種痛徹心腑的感覺。

  貝貝揉揉眼,只當那是個無數次重複的夢。

  「夫人起啦?」管事兒大媽端著面盆進來。

  貝貝點點頭:「大將軍昨晚沒回房睡。」說完貝貝就臉紅了。

  聽起來怎麼這麼像她在企盼他回屋睡覺?

  大媽掩嘴笑了幾聲:「還害臊呢,快起吧,聽守衛說大將軍要出征,府中暫駐的兵馬都要調出去,看樣子這回大將軍是下定決心要把烏爾弋剷平!」

  貝貝不懂這些,隨便點頭,洗洗刷刷完正思考今日該幹點啥就有侍衛來傳話請她過去用膳。

  秦鈺還是那副放蕩不羈之態,偏偏俊美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即使是他黑著一張俊臉。

  貝貝不敢多言,怕惹毛了他沒飯吃,或者萬一他發脾氣,那她昨晚啃光他屋子裡的餅可能會很貴。

  沒問他上哪兒睡去了,貝貝照規矩給他請安,然後找了個離他遠遠的位置坐下。

  下人們大概是感受到兩位主子這種怪異的相處方式,個個埋頭儘量讓自己呈隱身狀態。

  秦鈺不說話不夾菜,貝貝也沒敢動。

  發脾氣的男人惹不起,容易失控,容易情節被和諧。

  貝貝握著筷子想去夾盤子裡的餅餌,抬眼見他鳳眸正盯著她的手,伸出去的手不得不在他兇猛的眼神下被定格。

  太恐怖了,要不要人吃飯呀……

  「來啦來啦,夫人的藥膳來啦!」管事兒大媽端著托盤興匆匆地走進來,發現大夥兒都看著她,再看兩位主子一個漫不經心地盯著另一個,一個握著筷子保持要夾菜又沒夾上的動作:「夫人想吃餅餌,呵呵,我來幫您夾吧。」

  大媽上前放下藥膳另取一雙筷子幫貝貝布菜,然後又往秦鈺碟子裡放了一些他平時愛吃的菜色。

  兩位主子的喜好都差不多,貝貝愛吃的大將軍也愛吃,兩人都特別愛域外食物,餐桌上從來不缺餅餌,府中糕點大廚是前兩年大將軍從域外帶回來的。

  大媽只知道這是哪位小公主喜愛的點心,沒想到貝貝也對此偏愛,特別好吃這個。

  貝貝感激地看了大媽一眼,然後埋頭狂吃。

  秦鈺難得的安靜不耍流氓不耍無賴,反而讓貝貝有點不適應,想起他昨晚那恨不得殺人放火的模樣,貝貝想想還是算了,不要去招惹這位閻王爺長命百歲。

  「先把藥膳吃了。」

  對面安靜了很久的人突然飄出來一句。貝貝反應過來他是在與她說話,用手背探了探:「涼了,下餐再吃吧。」太難吃了,能不吃麼不吃麼?

  對方顯然不信她的話,起身端起瓷碗抿了一口,將碗遞給她:「正好,喝了有賞。」

  大將軍就是大將軍,這麼難喝的玩意兒他居然眉頭都不皺一下,不過最後一句話倒中聽。

  貝貝立刻接過碗來,湊近揉了揉鼻子:「以往都是放在飯菜裡,最近怎麼這麼濃?」

  「另一味新開的,較之前的效果更佳。」

  貝貝看著對面的男人,感到他今天對她的態度比平常冷淡,心底小小失落,想來大概是他嫌她不干活兒光花他銀子,買這些藥材給她吃她還挑三挑四,所以不高興了。

  被嫌棄了嗎,她也不想浪費他的銀子吃這麼多昂貴藥膳不見好。

  為了不讓大將軍心疼銀子,貝貝捏起鼻子咕嚕咕嚕灌下難聞的藥汁,拿起勺子吃下藥膳,臉蛋皺在一起的樣子別提有多喜感。

  面前多出一隻瑩白修長的手,掌心裡躺著一粒糖丸,貝貝抓起來塞進嘴裡,糖丸化開,嘴裡的苦味已經被清甜的味道取代。

  「多謝大……」她還沒來得及說感謝的話,大將軍已經暴走。

  又說錯什麼了嗎……

  「大將軍對夫人真好。」管事兒大媽湊過來遞給貝貝手帕擦嘴。

  貝貝抹乾淨嘴角的藥汁聳聳肩,閨房心思不好說。  

  大將軍要出征,多則兩三個月,少則一月,管事兒大媽勸貝貝去找大將軍上軍中留個隨軍侍從的名額跟隨,說他們新婚燕爾分開不好。

  貝貝不懂大周國的軍規,聽大媽這麼說女子並非不能隨軍,雀躍了一下意興盎然:「隨軍有月錢收嗎?比起將軍府如何?」

  「這……」大媽一頭霧水:「夫人很缺銀子?」大將軍平時不都賞賜給她不少珠寶麼?

  貝貝垂頭喪氣,大將軍的東西她看看也就罷了,他那麼恐怖,她怎麼敢拿他的銀子,點頭:「缺,特別缺,」伸長脖子笑眯了眼:「大姐,隨軍銀子多不?」

  管事兒大媽掩嘴笑了起來「你是夫人,那還用說。」大將軍驍勇善戰她不擔心貝貝會受到什麼傷害,「夫人快去找大將軍說去吧,我給你收拾幾件兒衣裳備用!」

  像是已經肯定大將軍會答應,管事兒大媽樂呵呵的走了。

  將軍府書房

  貝貝過來的時候房門緊閉,屋外成群侍衛有序不亂地搬著什麼,見不遠處的高基站在書房門口發呆,嘴裡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麼,貝貝的耳力挺好,細細去聽,高基嘀咕的話便一字不漏被她聽了去。

  「主子放了這麼長一條線,花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留不住這姑娘,以主子的才貌地位,這姑娘怎麼就不對他動情呢?實在難解啊難解……」

  貝貝不好意思讓高基發現她不慎聽見他的心裡話,在院落位置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高基這次眼尖兒地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忙俯身行禮:「夫人來了,夫人請進。」

  貝貝撓撓頭:「你、不進去通報一下嗎?」萬一她就這麼進去了秦鈺那廝把她震出來就太丟人了。

  高基討好的笑:「主子說了,只要是夫人您來,無論他身處禁地還是正商議國事都可直接進去,夫人請進。」

  貝貝瞬間覺得自己形象光輝高大了起來,居然能得大將軍如此賞識,證明她這個擺設實際上還是比較得他心意的!

  推開房門轉身關好。

  貝貝剛一回頭,手臂就一下子被人握住,力道來勢洶洶猛然將她拉了過去,兩眼冒完晶星之後發現她正躺在秦鈺懷裡:「大……大將軍……」

  他漂亮的眸子依然很美,只是不再如常那般總是繚繞戲謔的成分在裡頭,看起來很像夢中場景裡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子,他的眼。

  「你的目的達到了。」他凝視她的眼,唇角漾開一個嘲諷的幅度:「無論我用什麼方法已經挽回不了你的心了麼?」他抬高她的下巴:「耶律保貝,你是來報復我的,對嗎?」

  貝貝想逃開,但他受傷的表情使她於心不忍,就這麼任他摟在懷裡,任他將她當成另一個女人,述說他埋藏已久的心思,發洩心中的不快。

  她只是仰頭望著他,他狹長的眼眸定在她臉上一瞬不瞬,說著莫名其妙、她聽不懂的話。

  直到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才緩過神來,本想掙扎,但他的吻不同以往給她霸道的感覺,變得異常細緻輕柔,沒有深入沒有技巧,只是輕輕的觸碰讓她不自覺沉淪。

  感到臉頰上有濕意,貝貝猛然睜開雙眼,她不敢相信這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高傲男子會流淚,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他接下來的聲音讓她肯定他真的……

  「我該怎麼做,你的心裡才會有我一席之地?」

  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人人敬畏的大將軍,這太讓貝貝震驚了。

  貝貝憋了很久,重新組合了一下語言才斷斷續續的問:「將軍,您……認錯人了吧?」我不是耶律保貝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8-24 12:0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25 05:29 PM 編輯

27、將軍威武

  秦鈺長臂往前一撈,動作粗魯地將貝貝圈在懷中,抬高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保貝,你究竟是不願想起我亦或是只願想起他?」

  箍住貝貝腰肢的手臂力道極大,貝貝感覺快要呼吸不暢,但他此時的樣子很是駭人,她不敢作聲。

  「給你配置藥膳的域外神醫從未失手,為何你就是不肯想起我來?」

  他現在只希望她能記起他,至於她是否怪他,是否繼續誤會他全都無所謂。

  「大將軍。」貝貝吶吶開口:「你抱的太緊,我呼吸不過來。」看樣子並沒有把他怒火中燒的話聽進去。

  「耶律保貝!」他忍無可忍,恨不得一掌掐死她:「我告訴你,無論你是否願意想起我,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別想逃開!」

  這樣的秦鈺最讓貝貝懼怕,她條件反射地推開他就想逃,被他一把撈了回去,雙唇毫不猶豫壓了上去。

  貝貝瞪大雙眼,害怕地捶打他踢她,他不予理會,繼續失控地吻她,舌尖竄入她口中肆意掠奪,將她最後一絲反抗的力氣也毫不留情的奪走。

  良久才和她分開,他粗喘著下達命令:「你心裡只能想著我,過去是,現在也是!」

  他通紅的眼眸觸目驚心,貝貝害怕的顫抖起來,和夢中的無數次看到過的朦朧場景出奇吻合,她簡直快要分不清此時是夢還是在現實中。用力揮開他的箝制:「放手,你放開我……」無奈他力道太大她再如何也是徒勞。

  貝貝不知道怎地就激怒了他,還在費力思索,發現他已經將她身上的衣裳盡數褪去,指尖一挑便解開了她肚兜的活結,揮手扔在一邊就俯身在她胸前,他一點也不溫柔的吸吮啃咬,帶著懲罰的掠奪。

  貝貝呼痛:「將軍,你、弄痛我了……」

  他充耳不聞,靈巧的舌尖纏上她敏感位置繼續剛才的動作,貝貝又羞又怒,張口亂呼亂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捶踢拐頂。

  無果。

  繼續捶踢拐頂。

  能上的反抗動作貝貝全上了,他只是「哼」了一聲,鬆開她語氣嘲諷:「我還沒飢渴到要用強的。」

  貝貝揪著領子害怕地躲到桌腳邊,身無寸縷的站在偌大的書房裡,髮鬢在剛才費力掙扎時散開垂散在肩上,樣子有點狼狽。

  屋外的高基聽到書房裡的動靜搖頭望天,彈指打下一隻鳥兒。暗嘆:「能讓處事不驚的大將軍失控,這世上也只有貝貝姑娘了!」撿起落在院子裡的鳥兒笑得詭異又曖昧:「大將軍要辦事,這裡沒咱們的事兒了,烤鳥去,走吧走吧!」

  貝貝的衣服已經被發怒的男人撕破,衣不蔽體的想逃又不敢出門。和他僵持了一會兒,見他喝了幾杯酒並沒有理她,猜想他應該消去怒火,乖順地靠了過去,雙手抱胸弱弱開口:「將軍,你在幹嘛?」

  對方不語,握住杯盞,長發掩去了一半的臉,他的衣襟也被拉開,墨發躺在他性感的鎖骨上誘惑迷人。

  貝貝見他悶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換了一個正對著他的位置:「大將軍……」還沒喊完便被他拉入懷中:「將軍你……啊……」貝貝驚呼。

  什麼也沒穿就這麼坐在一個男人大腿上,這太……

  貝貝垂頭別過臉去連看都不敢看他,曲捲著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隻蝸牛,從縫隙裡爬走爬走。

  「對不起。」

  「啊?」貝貝以為自己聽錯了,方才還惡狠狠的男人此刻會向她道歉,一時忘了自身情況,放鬆防備仰頭確認。

  「對不起。」他重複,「是我太心急,貝貝,對不起。」

  貝貝有點傻眼,大將軍的情緒瞬息萬變,快到她還沒從前一刻的暴力中緩過神來他已經化身柔情……

  柔情?

  望著他漂亮的眼眸,那裡溢滿的東西,是柔情麼?

  他在片刻後又恢復了一貫看似輕佻的樣子,長指遊走在她光潔的肌膚上,「貝貝,你是打算投懷送抱麼?」低頭邪笑:「還是洞房之夜我沒動你,讓你對此有怨念?」

  貝貝顯然跟不上他的思路,依然呆呆的望著他,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一個不留神兒他就發作。

  不想她筆直坐在他腿上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禁慾已久的男人瞬間情動。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夫人今日可願意從了本將軍?」

  貝貝聞言立刻搖頭:「不、不從!」

  他突然變得很有耐心,也不發火,只是笑垂首,然後伸出一手握住她高聳部位的其中一隻,「夫人還是從了我吧。」在她驚呼的同時一手滑向她私密地帶。

  「——啊!」貝貝呼喊一聲,扭著身子想要躲開他突然覆上她那裡的手。

  「別動。」

  他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麼,聲音已經低啞到貝貝快聽不出這是他的聲音了。然後她驚奇地發現腿間被什麼頂住,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你……不會是……」

  他點點頭,很是欣慰她懂了。親吻她白皙的頸子,喘氣道:「貝貝,我想要你。」

  在他富有技巧的挑逗□體漸漸熱了起來,貝貝並沒有想到要拒絕他,只是想起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結結巴巴道:「我怕我會像前幾次一樣……」

  「不會。」他迫不及待地含住她嫣紅的唇,釋放積壓已久的情緒,他熱情的吻很快將她感染,貝貝已經沉浸在他滿是柔情的吻中。

  「唔……將、軍……」

  「嗯?」他握住她的大腿抬高,她已經沒有任何衣物遮掩的下半身正對著他忍耐已久的部位,他雖然很想衝進去,為了讓她盡興還是曼斯條理一步一步引導。

  她嬌嫩的花蕊已經呈盛開狀,他屈指輕捻:「寶貝乖。」含住她胸前嬌嫩的果實:「想要我?」

  貝貝點點頭,又快速搖頭,身體被刺激到她幾乎失去思考能力。

  「不想?」他低頭又覆了上去,將她的大腿抬得更高,她下意識圈住他精裝的腰身,他俊朗的臉龐浮上喜悅之色,很是滿意她的舉動:「寶貝給我生個孩子,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如何?」

  這個條件……好誘人。

  貝貝睜開迷離的雙眸,與被染上紅暈的臉頰相襯下呈現花般絢爛,望著眼前漂亮的男子,一面嬌喘,一邊無意識的答他:「好呀……啊……」

  大概是她的回答讓他狂喜,原本打算循序漸漸的男人猛然插入一根手指,強忍住想要將自己埋進去的衝動進進出出。緊窄的甬道不斷嗍吮他的指頭,貝貝興奮而羞澀地呻吟起來,抱緊他的脖子不自覺迎合他的動作。

  他抓起她的雙腿環在自己腰上,一手托起她柔軟的臀部扶住腫脹部位對準,然後猛地衝了進去,早已被他的手指進出得緊致潤滑的甬道使得他一下子進到最深處。

  「將軍……呃……」貝貝壓抑著不敢發出太大聲響,咬住秦鈺結實的肩膀嗚嗚低咽。

  「別忍著,叫出來。」兩年來第一次解欲的男人興奮得不能自拔,灼熱的呼吸低啞的嗓音無一不是在誘惑她。

  身下流出更多的汁液,書桌上已經慘不忍睹,他仍像只脫韁的野馬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他對她的身體太熟悉,掌握著她所有敏感的部位,只要稍一挑撥她就會潰不成軍。

  他加快的進出頻率,在一次重重的撞擊下,貝貝失控地大喊一聲,身子軟軟地躺在她懷裡。

  他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唇舌交纏,不知是在灌輸還是在吸取她的力量。

  從云端回歸的貝貝感覺到還在她身體裡緩進慢出的他,喘息著:「將軍,我們……我……呃……將軍,等一下……」

  發現她轉醒,他立刻加快動作,捧著她雪白的臀部大力衝撞起來:「我忍得太久了,寶貝。」說完將她翻了過去背對著她,讓她俯跪在書桌上從後面進入,在她因興奮而忍不住呻吟大喊的同時,一沖到底狠狠愛她。

  從書桌到長椅,從長椅到書房的軟榻,再從軟榻到書架,貝貝可算是領略到大大嬸那句:「男人上了床,那便是餓了十日的狼。」

  不過她的男人不上床,也一隻能頂百隻狼。

  書房裡已經凌亂到慘不忍睹,貝貝呻吟一聲撫住額頭,她要不是有功夫底子恐怕早就被他撞散了架。

  兩人的身體出奇契合,讓貝貝有點驚訝,但此時的她哪裡還想得了太多,沒暈過去就算是她根骨好底子強了。

  軟榻的另一邊陷了下去,貝貝知道是他過來了,雖然閉上眼睛享受大將軍親自替她擦拭身子有點不敬的嫌疑,不過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講究這些了。

  痠痛的身體在他的反覆擦拭輕揉下舒緩了許多,貝貝啞著嗓子開口:「將軍,我的衣服……」

  「我已經吩咐管事幫你拿,放心吧。」

  他看起來眉目爽朗容光煥發,貝貝覺得這個男人不發脾氣不變態的時候模樣實在動人。

  「看著我幹什麼?發現本將軍神勇之處了?」

  貝貝用變得痠軟僵硬的手臂拉高毯子遮住臉。

  「怎麼,本將軍不夠神勇?」

  貝貝趕緊大讚:「將軍威武,將軍神勇無敵。」



28、情動

  因為貝貝的誇讚,他很滿意地笑了,笑容異常動人,讓貝貝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剛才那個渾身散發憂傷氣息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主子……」高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躊躇了一下繼續道:「稟大將軍,邊關來報!」

  秦鈺看了看又鑽進毛毯中的女人:「我去議事廳,一會兒管事會過來伺候你起來,乖乖等著我。」語調溫柔得貝貝以為毛毯會過濾音質,羞澀地點點頭,也不管對方是否看得見。

  聽見書房門被拉上的聲音,貝貝才掀開毯子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她做了一件大事!驚天動地——她和大將軍圓房了!

  這對貝貝來說無疑是個重大事件,是她人生當中的一個轉折點,是她攀上枝頭成為真正的鳳凰、母貧子貴即將生效的重要時刻。

  當然,貝貝是不會去思考分析這些東西,以上都是管事兒大媽告訴她的。

  大媽還在說:「夫人近期千萬不要吃太多刺激性的東西,補品都是大將軍一早吩咐我們做的,您趁熱吃著。」

  進進出出的下人端來不同功效的高湯補品,輕聲軟語小心翼翼伺候著將軍府的第一夫人。

  連兩個時辰才能熬好的高湯都一早備好了,大家如此巧合的舉動,讓貝貝產生一種秦鈺他一早就料到他們今天會發生什麼的錯覺。

  他這架勢看上去怎麼這麼像是迫不及待想讓她懷孕呢?

  笑看著盯著湯藥發呆的姑娘,「夫人在想什麼?」管事兒大媽打斷貝貝胡思亂想的思路:「夫人,湯快涼了,你趕緊都喝了吧,這些東西尋常人見所未見,想都想不來呢,夫人可別辜負大將軍的一番心思才是呀!」

  大媽由衷的笑:「我見大將軍對此事很是上心,不難瞧出他對夫人喜愛有加呀!」

  貝貝聞言一瞬間心中變得暖洋洋的。傳言中的大將軍雖然駭人,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也不覺得他如傳聞中那般恐怖,和與她認識中的他也沒差,不過是突然多出個令人敬畏的名頭來,讓她一時間不敢靠近而已。

  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他們的距離被拉近了。

  管事大媽瞧著雙頰通紅滿臉幸福,正陷入沉思的貝貝,掩嘴笑了起來:「呵呵~」

  貝貝反應過來自己失神之時大姐趁機笑她,臉紅的更加厲害,笑罵:「不帶這樣的,哪有整天盯著人家這麼笑的呀。」

  「喲~」大媽笑得更歡:「難得見著夫人這麼笑,稱之為閉月羞花亦不為過啊!」

  「何止是閉月羞花,夫人一笑傾國傾城!」門口響起秦鈺動聽的嗓音。

  大媽見大將軍到來識趣的退下,貝貝覺得此時單獨與他相處的感覺有點奇怪,有點不好意思,想跟著大媽一塊兒走,結果被快步進來的男人攔腰抱了起來。

  「寶貝要去哪裡?」

  貝貝躲開他灼熱的目光,平時認為漂亮愛看的那雙眸子她連瞟一眼都不敢,窩在他懷中隨便找了個藉口:「呃……後院的桃花開了,我想去瞧瞧,嗯。」

  「後院太大,寶貝身子可受得住?」他挑眉壞笑,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貝貝一臉窘迫,埋首在他懷裡繼續找藉口:「那……那我去給大將軍削葡萄皮兒吧……」

  「還在記恨此事?」他一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如此記仇當如何養得家?」挽起她的頭髮把玩:「誰讓你沒長進不開竅,也不見你吃醋發發脾氣什麼的。」他一臉的「你太讓我失望了」這種表情。

  貝貝隨便點頭,經過中午在書房的事件,她哪裡還能安然待在如此危險的男人懷中保持頭腦清醒。

  抬眼望著他線條優美的下顎,那種「被失身」的感覺愈發強烈,脫口問他:「你之前……那都是裝的?」

  秦鈺咳嗽一聲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望著隔壁院門轉移話題道:「寶貝想去看桃花,我抱你過去。」

  最後貝貝在他三步親一口五步啄一下的無賴行為下忘了要說什麼,思緒那個凌亂那個糾結。

  清風帶過來一陣花香,知道已經來到後院,貝貝扭了扭身子要下來,「坐好。」結果被他放在大腿上就這麼大刺刺的坐在院子中央。

  好在將軍府護衛們素質好,過往的護衛全當他們兩透明的,貝貝為此甚是欣慰。

  不過她還是不太習慣和他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親暱,特別還是對面走來一群身姿阿娜的美女這樣的情況之下,如此這般似乎容易引起公憤。

  貝貝迅速從秦鈺腿上跳下來:「那個,我先吃點東西。」她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假裝很餓的吃了起來,其實剛才連續喝掉幾碗湯她已經撐得快要吐了……

  那群美女顯然是衝著秦鈺來的,見著他立刻媚態畢露,一雙雙大眼睛含情脈脈,連站在秦鈺隔壁的貝貝都要被熱情的光芒點著燃燒了。

  貝貝抖了一下,這些千金的眼睛太兇猛了。

  不過她們見到貝貝之後還是有所收斂,規規矩矩給她請安:「參見夫人。」

  貝貝含著一口的酥餅含糊不清的說:「不必多禮,各位……呃,各位千金請起。」

  事後她換上了一身罕見的輕紗長裙,這種料子輕盈飄逸但墜感極好,就連兩宮皇太后四處收羅也不過人手兩三件,貝貝當初放在下人房壓箱底兒就不止這個數,不過她平日裡並不計較這些,秦鈺派人做好給她送過去她也只是隨手扔著,根本不知道這也是個值錢貨。

  淡淡的淺藍裹胸長裙很襯貝貝,髮鬢因為之前在書房中一番折騰已經散亂,她索性就拆開,一把全攬在肩上,不曉得這樣更顯她清純動人,可把對面一群千金小姐妒忌壞了。

  其中不乏有拍她馬屁的聲音:「夫人這身衣裳真好看。」一位身材火爆的千金上前恭維道。

  貝貝「啊」了一聲,看清她呼之慾出的胸部緊接著又「哦」了一聲,最後點頭很真誠的說:「這位千金若是喜歡……」本想說送她幾身,再一看她明顯大過她的某部位,尷尬的笑說道:「還是算了,你不合身啦。」

  『呼之慾出』千金嘴上恭維,舉止不免開始驕傲,朝秦鈺的方向挺了挺胸脯嬌媚一笑:「夫人過獎了,呵呵~」

  貝貝不爽快了,跟她說話盯著秦鈺幹什麼。再看秦鈺低頭品茶,並沒多看那位『呼之慾出』千金,心情又恢復如初。

  「夫人的頭發光澤真好,不知用的是哪家商舖的皂角,可否介紹給我們姐妹一試?」

  「……這個。」貝貝很想說她平時壓根兒就不用皂角,那多貴呀,「夫人皮膚真好,難怪大將軍如此喜愛獨寵與您不願納妾呢~」語調酸溜溜的連貝貝都聽出來了。

  「哦。」「嗯。」「不知道哎。」貝貝隨口回答,在被吵得頭暈耳鳴快要崩潰的時候,「都下去罷。」淡淡的帶著命令的聲音終於將這群鶯鶯燕燕遣退。

  院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兩人無聲勝有聲沉默了一會兒,貝貝鼓起勇氣問出想問的:「將軍,這些姑娘留在將軍府是有何貴幹?」問完發現他笑得有點詭異,這種笑容下最好什麼也別再說,這是貝貝之前就已經得出的結論。

  這麼好的機會秦鈺自然不會告訴她留下她們是為了藉機牽制她們的父親。懶洋洋地斜倚在椅子上,伸手將她撈進懷裡,迅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寶貝吃醋了?」

  「松、鬆開點兒。」貝貝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摟太緊,她撐的慌。

  他皺了一下眉頭,修長的手指覆在她圓碌碌的肚皮上上下輕撫:「吃不下別硬撐,來日方長。」

  貝貝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急忙解釋:「大姐說安胎進補的湯藥少吃一樣都不成……」

  他盯著她窘迫的臉笑得意味深長:「哦?」

  怎麼聽起來像是她很想給他生孩子?

  「湯藥挺貴的。」

  「嗯?」貝貝仰頭,難道……「你要讓我出錢?」

  他搖搖頭:「錢就算了。」抱起她往回走:「為節約成本,速戰速決很有必要。」

  「……」

  於是貝貝被大將軍帶回房中做著「節約成本」的事情直到太陽落山。

  貝貝長嘆,這哪裡是速戰速決,分明是一場持久戰啊……

  更可怕的是戰爭還在持續,她已經潰不成軍一敗塗地了。

  室內的空氣瀰漫著歡愛的味道,伴隨著男女重重的喘息聲。

  「不要了,將軍……」她嬌聲軟語低聲討饒。

  他並沒有停□體的動作,大汗淋漓的在她身上繼續愛她,他等了太久,恨不得時時刻刻擁有她。

  這是他們的婚房,是他們成親之後第一次同床共枕。

  帳頂高懸的合鬢隨著榻上人上下襬動的動作搖晃,訴說著他們艱難的結合理不開的糾纏。

  「唔……貝貝,叫我的名字。」他粗喘著在她耳邊循序善誘,一步一步一次一次將她推向頂端。

  身體被一浪蓋過一浪的快感包圍,貝貝什麼也聽不清,下意識的迎合他每一個動作,雙腿緊緊圈在他精壯的腰身上,不用過多的言語,她像是與他有過很多次這樣的磨合,即便是心照不宣也能瞭解對方的需求,這種感覺讓她既怪異又興奮羞澀。

  「呃……難受……我難受……將軍……」

  他故意在她即將到來的前一刻放緩衝刺速度,引得她嬌喘連連,「喚我的名字。」他撩開她臉頰上的亂發忍耐著自己,在她耳邊輕聲誘哄:「貝貝,喚我的名字。」

  她不依的擺動著身子,甬道突然變得異常緊致,將他腫大的部位緊緊包裹在裡頭不斷收縮痙攣,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貝貝,你……」他放開自己大力衝撞起來:「貝貝……不要離開我。」

  她嬌吟著,激烈的摩擦使得小腹著火一般,在他的熱情中已經迷失自我,甘願就這麼沉淪,管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還是邪魅讓人又愛又恨的子瑜,這一刻她忠於自己的身體。

  他抬高她柔軟的臀將男性的火熱埋得更深,堵在她甬道中頓住動作不死心的說:「貝貝,不要離開我。」

  她雙眼迷離沒有一絲焦距,下意識的應著:「嗯,不離開……唔……」剛一說完就被他狠狠吻住,身體裡連續不斷的快感積累在一起,「啊……將軍……呃……」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知道喊出來就有種某種情緒被釋放的快感,斷斷續續的呻吟和破碎的言語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鼓勵。

  他大力地在她身體裡衝刺,每一下都撞到最深處。身上的汗水灑落在她泛起紅暈的肌膚上泛起瀅瀅亮光,修長的手指揉捻著兩人身體相結合的地方,激起她激烈急喘:「……將軍……秦鈺……」她無意識的喊著他,這個名字太久遠:「秦鈺……」每一聲半是呻吟的輕呼都仿若在重複曾經的呼喚。

  她背脊輕顫,在他最後一個撞擊之後迎來一陣狂喜,到達頂峰的前一刻她聽見有個和她相似的聲音在大聲喊:「秦鈺,我恨你!秦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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