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節:得來全不費工夫
秋高氣爽,風和日麗。
瓦藍的天空,如水晶般澄澈干凈。
風徐徐地吹著,拂動方源的發梢。
遠遠望去,附近的村莊已經人煙稀少。近處,小山一般的吞江蟾沉睡著,卡在河床中。方源站在河岸處,和這只五轉的巨型蠱蟲對比起來,就仿佛是大象身邊的小猴子。
方源心境平和,沒有一絲的緊張,他暗暗思忖:“我先后用了白豕蠱、黒豕蠱,淬煉身軀,提升力量。有了兩豬之力,再加上我本身的力量,足以超過五六個成年人。但是要推醒這只吞江蟾,恐怕得有兩牛之力。單憑我自身之力,當然不行。不過,只要借助浪濤的力量……來了。”
嘩嘩嘩……
方源側身望去,一陣浪濤起伏而來,平靜的河水迎來了動蕩。
浪潮越來越大,不斷地拍擊著吞江蟾,激起沖天的浪花。
方源只是站著一會兒,身上就被打濕了。
他也不在意,開始奮起全力推動吞江蟾。
吞江蟾仍舊在死睡,它本來就是生活在江河湖海中的蠱蟲,浪潮的打擊對它來講,太平常不過,根本就不能喚醒它。
接著一股股的水浪的沖勢,方源努力了半晌,終于將吞江蟾緩緩推離原來的位置。
這條河越到下游,河床就越是寬敞。再加上兩側的水流,使得方源越推越輕松。
大約推了三百多米遠,吞江蟾睜開了它朦朧的睡眼。
一對深綠色的瞳眸。從迷茫散光的狀態,漸漸地收束起來,然后盯住了身邊的方源。
方源毫不畏懼,與它對視。
從它深幽的瞳孔中,方源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江昂!”吞江蟾揚起腦袋,忽的張開大嘴,發出一聲古怪的蛙鳴。
蛙鳴聲傳播開去。在青茅山中回響。
一時間,方源感到雙耳嗡嗡作響。
吞江蟾將蛙頭垂下,大嘴對準沖刷而來的河水猛吸。
嘩嘩嘩!
河水的流速頓時加快了十倍不止。紛紛涌入到吞江蟾的肚皮里去。河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降。
方源站在吞江蟾的身邊,清晰地看到無數的魚蝦鱔鱉。也隨著河流被吞江蟾吸入肚子中。
察覺到河水的異變,赤山小組趕了過來,一個個看到正在進食的吞江蟾,皆是動容。
“真是壯觀吶!”赤城望著,難掩震驚的神色。
“你成功了?”赤山則看向方源。
“應該是吧。”方源神情淡漠地點點頭。
河水越降越低,直至斷流,吞江蟾又再次高高地昂起頭顱,肚皮一漲一縮,吐出無數的魚蝦龜鱉。
啪啪啪。
一時間,大量的河鮮落在地上。發出劈里啪啦的脆響。
一條魚兒在地上蹦跳,龜鱉摔得七葷八素,螃蟹在橫走,然后又被落下的河鮮砸中身軀。
方源起先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意的看著。忽然聞到了一絲酒香。
“奇怪,怎麼會有酒的香味?”赤城嗅了嗅鼻子,一臉驚奇。
“應該是百年苦貝。”組中的女蠱師手指著一個磨盤大小,破損的黑色貝殼。
這貝殼渾身漆黑如墨,殼上一圈圈的白色紋路,好像是樹木的年輪。
“不錯。苦貝能將沙石化為苦水汁液。百年苦貝中的苦水,經過時間的積累達到質變,便變成了酒。白家寨的當代族長,就很喜歡喝這種苦貝酒。”赤山在一旁補充道。
無須他細說,方源早就拿起這只貝殼,開始采集苦貝酒。
不久前,他還在困惱如何獲得這種苦貝酒,想不到卻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吞江蟾幾乎吞吸光了這條河的河水。河水深處,埋藏在泥沙中生活的百年苦貝,也因此暴露出來。
方源很快就收集了六只百年苦貝。其中兩只貝殼已經破損,其余四只卻是完整無缺。
“終于收集到苦酒,如此一來,就可以開始合練四味酒蟲!”這一刻,方源心中的歡喜,不足以外人道也。
“江昂!”
吞江蟾吐完這些河鮮,又叫了一聲,然后它深深地看了方源一眼,緩緩地轉過巨型身軀,沿著河道,向下游而去。
“真的成功了!”赤山口中喃喃,心石落地。他一直注視著吞江蟾離去,直至它的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什麼嘛,居然這麼簡單就趕跑了它。早知道這樣,我們自己就可以完成了。現在卻讓方源這般容易,就成了英雄!”赤城撇撇嘴,語氣充滿了嫉妒,很不甘心。
“方源,不管怎麼說,你這次立下大功了。你是我們古月一族的英雄!”赤山復雜地看著方源說道。
“哦。”方源心不在焉地應和一聲,充滿了敷衍的味道。同時,他雙目炯炯,在滿地的河鮮當中,繼續翻找著百年苦貝。
什麼英雄,不過是一個贊譽罷了。
而贊譽和詆毀,都不過是外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觀念。
外人對自己的看法,方源根本就不在乎。
你認為你的,我自活我的。
英雄?狗熊?呵呵,還不如一只苦貝來的實在。
趕走吞江蟾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入山寨。
古月博連道三聲好,廳堂中沉悶氣氛一掃而空。
唯有內務堂家老臉上神情復雜,他對方源並不看好,更在不久之前,對方源大肆批判。如今古月山寨危機,卻是方源站出來解難。一前一后,這不是打他的臉麼?
“古月方源驅趕吞江蟾有功。破格提升為一組之長,獎五百元石。”古月博沉吟了一番,下了這道飽含深意的命令。
酒肆中。
“什麼,方源竟然成功了?!”
“奇怪,他不過是區區新人,如何能驅趕了一只五轉蠱蟲?”
“就連赤山都要鎩羽而歸,他卻做到了……”
消息傳來。眾人驚異萬分。
“方源成了拯救我族的英雄?這……”和方源有仇怨的男蠱師聽到這個消息后,不知所措。
他的組長卻忽然大喝一聲,手指著酒肆掌櫃還有一眾伙計:“你們這些區區凡人。詆毀我族英雄,該殺!”
話還未說完,他就是一道月刃。
掌櫃老者哪里料得到殺身之禍來得這麼突然。被這記月刃射中脖頸,頓時身首異處。
“大人饒命啊!”伙計們看到這一幕,先是楞了楞,然后猛地跪倒在地上,大聲哭喊求饒。
“組長,你這是干什麼?”男蠱師站起身來。
“干什麼?”他的組長抖了抖眉頭,語氣沉重地嘆息道,“今時不同往日了,阿海。方源一下子成了英雄,必定被高層看中。你說。如果我們在此詆毀他的事情,被有心人宣傳了出去,會怎麼樣?在場的偵察蠱師大有人在,若是有看我們不順眼的家伙,對家老們說上幾句壞話。我們的前途就毀了!”
男蠱師聽得渾身冷汗。
的確是這樣,家族親情至高無上。方源在外面對五轉蠱蟲,冒著生命的危險,保衛家族。而在此同時,他們卻當眾詆毀他,咒罵他。侮辱他。這是什麼心態?這是狼心狗肺,不識好歹的無情冷漠!
就好像是地球上一段歷史,岳飛在外干仗,保家衛國,秦檜在朝廷中當內奸陷害。
這些蠱師雖然還達不到陷害的地步,但這事情要真被人宣傳出去,家族高層能放心他們這樣的人嗎?
若要是漠顏、赤城這樣有背景跟腳的,也就罷了。偏偏他們幾個,都是上頭沒人的貨色。
在體制內往上爬,無非是人擠人,人踩人。這事情若被其他人利用,對他們的前途而言,將會造成極壞的影響!
“現在挽救還來得及,只要表明態度,外人也不會多說什麼。這些凡人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不,他們能為我們犧牲,這是他們的榮幸。你們立刻就動手,一人殺一個,殺完之后,誇贊方源,表明態度!”族長低聲喝道。
“該死的!”男蠱師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在仇恨和前途中,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一記月刃砍下去,頓時一位伙計就慘死當中。
“大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一時間,其他的伙計都癱倒在地上,嚇得屎尿橫流。
男蠱師卻不管他們,眾目睽睽之下,他義正言辭地手指著這些可憐的伙計,喝斥道:“你們這群人真是該死。古月方源是何等英雄,單憑一己之力,保全家族,你們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竟然敢詆毀他!”
男蠱師說著,緊緊地皺起眉頭。
這神情倒不作偽,方源是他深恨之人,但他卻得當眾誇贊方源,他為自己的話感到一陣的膩味和惡心!
“大人,這都不是你叫我們……呃!”一位伙計感到冤屈的不得了,高聲喊著。
但他剛喊了一半,聲音就戛然而止。
一記月刃飛來,將他劈死。
“一群賤民,自己詆毀也就罷了,還想倒打一耙,牽連我們!”出手的是一位女蠱師,此時她面罩寒霜,冷喝出聲。
其他蠱師看著這邊,像是看一場鬧劇。
有的冷笑,有的淡漠,有的繼續交談,但沒有人來上來勸阻。
死些凡人算得了什麼?
大不了賠償一些家奴罷了。
大家都是一族中人,都是親人,不會為了這些外人,而去干擾或者追究,憑白無故地生了什麼間隙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一百二十一節:四味酒蟲
「古月一族……」熊力站在山坡上,遙望著遠處的古月山寨,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之色。
秋風颯爽,徐徐吹來。
此時望去,秋意染遍山巒。
樹葉紅黃交雜,野果纍纍。唯有青矛竹,碧綠如玉,依舊挺立。
「曾幾何時,古月一族就像是這山上的青矛竹,四季常青,第一霸主。現在嘛,竟有一種落魄。」熊力的嘴角扯動出一絲冷諷的弧度。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自家的山寨,嘴角的弧線抹平,他的心情沉重起來。
白家寨的崛起,已經打破了青茅山舊的平衡。傳統霸主古月一族的闇弱,熊家寨的經營不佳,都讓青茅山的格局,趨於一種動盪當中。
熊力知道,這個問題之所以沒有徹底爆發出來,都是因為狼潮在上面壓著。三家山寨必須通力合作,才能渡過這次狼潮,所以都有默契地選擇合作,暫時拋去過往恩怨。
「狼潮一過,青茅山的陳舊格局,想必就要被打破了吧。白凝冰,這才幾年,已經是三轉修為,真是恐怖啊……」熊力的心中浮現出一個白衣少年的身影,心中更是像壓了巨石一般,沉重壓抑。
他熊力是熊家寨二轉蠱師第一人,生平大小戰數十次,勝多敗少,立下赫赫之威。身懷熊豪蠱,爆發出來,有一熊之力,號稱青茅山第一大力士。
他早已出道,算是親眼目睹著白凝冰火箭般的崛起,更明白此人的恐怖。
「組長,那個就是古月山寨啊!還那麼遠呢,為什麼我們要停在這裡呢?」一旁,熊林雙手搭在一起。抱著後腦勺。好奇地道。
在這一行五人的小組當中,熊林最為年輕,是剛剛出道的新人。和方源同歲,是熊家寨此屆的第一天才。
他身材矮小,剃了一個光頭。在陽光下顯得白亮亮的。
熊力目光掃了一下這個家族中的後起之秀,沉重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一絲。他沉聲答道:「我們此行是在執行出使任務,不是偵察任務。這裡已經是古月一族的警戒線,我們如果冒然進去,恐怕會當做敵人來處理。」
「哦,原來是這樣。」熊林恍然。
「我們這次來,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將族長大人的親筆信,交給古月族長。另一個,是調查吞江蟾事件。古月山寨。畢竟不是我們的地方,待會到了那裡,都把你們的臭脾氣收斂起來。但是也絕不能墮了我們熊家寨的威風。聽明白了嗎?」熊力目光掃視身邊四人。輕輕一喝。
其餘蠱師無不神情一凜,默默點頭。
「組長。有人來了。」組中的偵察蠱師,忽然開口。
「我們暴露行跡這麼長時間,也該來了。就是不知道是誰……嗯?原來是赤山。」不久,熊力也發現了赤山小組,不由地目光一閃。
「哇!那個人好高大,他就是赤山嗎?比熊力組長還要高啊,這身肌肉,一塊塊的……組長,他就是那個天生巨力,一直想要搶奪青茅山第一大力士稱號的那個人嗎?」熊林頓時看直了眼。
「哼,就憑他……」陰測測的熊姜不屑地撇撇嘴。
「熊力!」
「赤山。」
兩支小組距離縮短到五十步,兩位組長照面,眼神銳利似在半空中噴撞出了火花。
「看來這一次,你是熊家寨的特使。」赤山冷哼一聲,他沒少和熊力交手。
「正是如此。白家寨的特使來了麼?」熊力面色如鐵。
「問那麼多干什麼,隨我來吧。」赤山帶著戒備,微微側身,邀請道。
……
與此同時。
第二密室中,四個酒罈擺在方源的面前。
酸甜苦辣四味美酒,甜的是黃金蜜酒,辣的白糧液,酸的是楊梅酒,苦的是苦貝酒。
方源盤坐在地上,心念一動,空竅中的兩隻酒蟲便飛了出來。
合煉四味酒蟲的過程,和普通的合煉稍稍有所區別。
兩隻酒蟲在方源的意志下,一齊鑽入到楊梅酒罈當中。
在楊梅酒液中,它們開始嘗試著融合。白色的光團在酒罈中產生,豪光從壇口衝出來,映照在壁頂上。
方源往酒罈中投入元石,一塊,十塊,五十塊……
一直到一百塊的時候,光團凝縮成拳頭大小,懸浮在酒罈當中。
此時,楊梅酒已經消耗一空,方源便拿起第二罈酒,將濃稠如油的黃金蜜酒傾倒其中。
在蜜酒的浸泡下,白色的光團忽然漲大成原狀。
方源頭上浸出汗漬,他要一直維持著兩隻酒蟲的意識融合,因此一心多用,極耗心力。
他繼續往酒罈中投去元石。
每投一塊元石,白色光團就會縮小凝聚一分,直到再次凝聚成拳頭大小,達到極限。
方源如法炮製,再依次倒進苦貝酒、白糧液。
當四罈美酒通通消耗之後,酒罈中白光驟然一盛,旋即消散至無。
「成了。」方源不用往酒罈中看,就知道已經成功了。
他心念一動,酒罈中就晃晃悠悠地飛出一隻蠱蟲。
正是四味酒蟲。
和酒蟲相比較起來,它的外型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比酒蟲稍大一些。
同樣酷似蠶寶寶,一對黑亮的小眼睛。
只是酒蟲通體乳白無暇,而這只四位酒蟲的身上卻是四種顏色不斷地漸變,代表辣的紅色,代表苦的藍色,代表酸的綠色,代表甜的黃色,讓方源不禁聯想到地球上的霓虹燈。
「呼……」方源長出一口氣,這次運氣不錯,沒有失敗,第一次就成功了。
怕就怕失敗之後,酒蟲受損嚴重,死掉一隻。或者苦貝酒消耗光。那就麻煩了。
慶幸的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蠱師用蠱、養蠱、煉蠱。那一方面都不容易。合煉蠱蟲方面,很多蠱師都要千辛萬苦地尋找秘方,籌集材料。
秘方各有不同。未必就有適合的。有的蠱師為了籌集材料,甚至會耗費十幾年的功夫。就算是找到了秘方,收集全了材料。但是合煉失敗了,材料損失消耗,那麼之前的努力和準備往往就打了水漂。
「蠱師修行艱難啊……」方源在心中深深地一嘆。
合煉蠱蟲,在修行前期,還算是容易的。到了四轉、五轉,往往十次未必能成功一次。
六轉的成功率更是降到百分之一。合煉高級蠱蟲,每一次失敗,都意味著損失大筆的資源。
不過,一旦成功。收益將極為可觀。
就拿方源新煉成的這只四味酒蟲來說,它能精煉二轉真元,提升一個小境界。
方源使用了一隻赤鐵舍利蠱。晉陞到中階。如今用了四味酒蟲。就是高階真元。
這就意味著,他的戰鬥力猛地暴漲兩倍。同時溫養空竅。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不過凡事,皆有利有弊。
方源用四味酒蟲精煉真元,必會導致元石消耗的增加。單靠販賣生機葉的收入,已經不足以持平他的修行消耗了。
「接下來,還要將隱石蠱,合煉晉陞為隱鱗蠱。這又是一筆開支。」
每次合練蠱師,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會消耗一筆元石。合練四味酒蟲,方源就先消耗了四百多塊元石。
他這次驅趕吞江蟾之後,族裡獎了他五百塊元石。五百塊元石足夠其他蠱師花銷很長一陣子,但是方源幾乎就全用在了這裡。
幸好他之前轉賣了家產,用了大半收購了赤鐵舍利蠱後,手頭上還余著一筆錢財。短時間之內,倒不用過於擔心。
只是,這隱鱗蠱必要合練。
方源斬殺了石猴王后,得到了這只隱石蠱。但是這只蠱缺乏實用性。
它僅僅只能隱去本。也就是說方源用了之後,他的軀幹、腦袋、頭髮等都會隱去形跡,讓人瞧之不見。
但是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帶著的護腕綁腳,踩著的竹芒鞋仍舊在那裡,能被肉眼觀察到。
石猴王當然沒有這個顧慮,它是野獸,不需要服飾。
但是方源就尷尬了。要想發揮出隱石蠱的最佳效果,讓人看不見他,他就必須脫去身上的所有衣衫。若是不脫,即便隱身了,別人也會發現一套在「行走」的二轉蠱師的武服。
隱石蠱只是一轉蠱蟲,當它晉陞到二轉的隱鱗蠱時,這個問題就能解決了。
隱鱗蠱能將蠱師的衣服也同時隱形,如果石猴王催動的是隱鱗蠱,那麼方源的上衣即便蓋在它的身上,也會消失不見。
倘若石猴王身上是一隻隱鱗蠱,那麼方源能否戰勝石猴王,還是一件頗有懸念的事情。
合煉隱鱗蠱的,除了隱石蠱之外,當然還有其他材料。不過這些材料都比較普通,方源已經拜託江牙幫忙收集了。
「若是合練成了隱鱗蠱,不僅出入石縫秘洞方便了許多,而且在狼潮中更能遊刃有餘,有此保命手段,進可攻退可守。」方源尋思著。
時候也不早了,他收了四味酒蟲,歸入空竅,就出了洞口,往山寨走去。
他成功驅趕了吞江蟾,一時間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這些天行動並不方便,因此有所顧忌。在這秘洞中待久了,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山寨的門口,一場有關氣力的較量已經結束。
熊力一組人面色傲然地站著,赤山一組以及門口守衛蠱師,都是一臉的凝重。
熊力身材沒有赤山高大,此時目光中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他緩緩地道:「赤山,你的確天生巨力,有著天賦。但是我有棕熊本力蠱,已經養了一熊之力。剛剛比鬥的結果你也看到了,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哼,想要青茅山第一力士的名頭,做夢去吧。」一旁,熊姜冷哼著。
赤山臉色鐵青,他知道這是對方故意約戰,行為舉動充滿了政治意圖。此刻,他輸了,已經不是個人的私事,而是墮了古月一族的名頭。
「戰勝我有什麼可得意的。你們不知道,我早已經不是家族中最有力氣之人。有本事的話,勝了方源再說。」赤山逼不得已,不得不動抬出了方源。
「哦,方源?我聽說古月一族出了一位甲等天才,名叫方正。方源又是何人?」熊力疑惑地問道。
赤山冷哼一聲便答:「方源便是方正的哥哥,亦是天賦異稟,有著天生的巨力,同時還與蠱蟲增添本身力氣。先前五轉吞江蟾,就是被他一人之力,推出百步之遠。最終趕跑了吞江蟾,你若不信,可去寨子裡隨便打聽。」
熊力小組臉色不由一變。
五轉吞江蟾!
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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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3-2-13 07:07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二節:人生幾多風雪
嗤嗤嗤!
接連三片臉盆大小的月刃,在空中劃出幽藍的光線。
嚓嚓嚓。
頃刻之間,就有十六七隻玉眼石猴當場死亡。
追擊方源的石猴群,頓時就少了一小半。
方源站在原地,並沒有後退,而是再次舉起右掌,劈空三次。
又是三道月刃,直直地撞入石猴群中,所到之處石猴翻倒一片。
石猴的屍體摔在地上,摔成一塊塊的碎石。眼球所化的玉珠,也滾跳在赤紅色的地上。
方源查看了一下空竅,空竅中還剩下一大半的深紅真元。
月芒蠱的一片月刃,需要一成的淺紅真元才能催動出來。方源若是二轉初階,只能連續催動四記。到了中階,上升到八記。到高階,數量再增加一倍,提升到十六記。
方源雖然沒有達到二轉高階,但是此刻有四味酒蟲精煉出高階真元,算得是偽高階,因此戰鬥力暴漲。
原先這七八十隻的猴群追殺,他需要且戰且退,但是如今單靠月刃攻擊,就能迅速剿滅絕大部分。只餘下十多隻,往往又望風而逃。
「不過才兩天時間,就打通了三根石柱。這樣的速度,比先前要快了數倍!這麼算的話,一個半月後,我就能再次打通通往石林中央的道路了。」方源暗暗尋思著。
「按照花酒行者的佈置風格,石林中央的地洞,就是下一道關卡。在關卡之前,極有可能種下地藏花蠱。不過到了此步,估計花酒行者的力量傳承也差不多了。畢竟他身受重傷,狀態極為不妙,才倉促之間設下的這道傳承。最大可能估計,往後也最多只有一兩道的關卡了。」
有著前世的豐富經驗,方源又想到了當初影壁上,花酒行者那般渾身浴血,奄奄一息的景象,做出了判斷。
花酒行者布下這道傳承,畢竟時間太短,沒有辦法做得更多。但這只是一個傳承的特例。
其實正常的傳承,都要經過蠱師經年累月的設計和佈置。有的規模宏大,有的每隔十多年才開啟一次。有的在傳承的過程中,地點並不是只有一處,而是分割成數個地點,分佈在五湖四海,相互間距可能相隔天涯海角。
後來者要繼承這樣的傳承,非得經歷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進行探索以及歷經各種考驗。
一些傳承,終其蠱師的一生,也未必能探索成功。往往就將這未完成的事業留給了後輩子孫。
「花酒行者的這道傳承,屬於微型傳承,有個缺點,就是傳承的東西比較稀少。但也因此有個優點,那就佈置的關卡往往因地制宜,因此相對簡單。我從這道傳承中,先後得到了白豕蠱、玉皮蠱、酒蟲。隱石蠱勉強也能算上。接下來剩下的,恐怕只有一兩朵地藏花了。但願接下來的這些蠱蟲中,有偵察類或者輔助移動的蠱蟲!」時間匆匆,秋去冬來。
初冬,第一場雪。
天空陰沉,雪花飄飄,灑落在青茅山上。
方源獨自一人,行進在雪地中,他剛剛從石縫秘洞處出來,現在正往山寨中趕回去。
「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但是我打通石林的進展,卻一直不佳。」方源的眉眼中藏著一股陰鬱。
這並非是他不肯努力,而是狼潮的前奏,已經打響。
冬天,寒風中食物稀少,日益壯大的狼群為了收集更多的食物果腹,開始大範圍的獵食。
這導致狼巢周圍的野獸群,都被肅清。混亂不堪的小型獸潮頻頻發生,同時還有殘狼潮。
這些殘狼,都是被狼巢淘汰出來的。為了生存,它們成群結隊,開始在山寨周圍顯形露跡,頻繁活動。
雖然還沒有達到衝擊山村的猖獗地步,但是凡人獵戶已經不敢上山打獵,同時村莊中不時的有村民被狼叼走而喪命。
古月山寨為此,調動大量的蠱師,進行清剿。這樣一來,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其中又有很多的偵察蠱師,這讓方源不得不明智地,大量減少前去石縫秘洞的次數。
這樣一來,毫無疑問地,石林推進的速度就暴降了許多。
呼呼的寒風越吹越大,雪勢亦是在變大。
吼……
一聲聲低沉的獸吼,夾雜在風雪中忽然傳來。
方源倏地停下腳步,警惕地四處觀望。
一支小型的殘狼群,大約有二十多頭的電狼,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又來了麼……」方源口中喃喃,這已經是他這個月碰到的第八次了。
但是這一次,又有些不同。
「靠著山寨這麼近的距離,都有狼群在活動了。看來接下來,家族蠱師出擊的次數會越加頻繁。石縫秘洞又距離不遠,看來接下來的這些天,我是不能再去了。」想到這裡,方源心中不禁一沉。
行路難,這世上總會出現一些風雪,阻擋住人們一時前進的腳步。
狼群很快就包圍了方源。
吼吼吼!
它們低沉地咆哮著,紛紛向方源撲殺過來。
「月芒蠱。」方源心頭一動,甩手一記月刃呼的飛射出去。
幽藍的月刃劈開風雪,連續斬中殘狼,瞬間解決了三頭,到了第四頭時,殘狼忽的就地一滾,狡猾地躲過了這記月刃。
這些殘狼,雖然大多數都缺胳膊少腿,瞎眼少尾等等,但是它們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極為狡詐。
若是一位普通的二轉中階蠱師,碰到這樣的一群殘狼,尤其是在被它們包圍之後,性命就要受到強烈的威脅。
不過方源卻臨危不懼。
他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四味酒蟲精煉出來的高階的深紅真元,都是他的依仗。
殺殺殺!
他在殘狼的圍攻中,敏捷地騰挪,冷靜地閃避,果斷地出手。
一頭頭殘狼,死在了他的手上。
很快,殘狼群中電狼的數量,就銳減了一半。
嗷嗚——!
一隻頭狼發出淒厲的嗥叫,狼群頓時收住攻勢,開始撤退。
這就是殘狼的狡詐。
一發現方源是個硬骨頭,它們就果斷撤退,放棄了圍殺狩獵方源的打算。
這些老狼、病狼、傷狼,雖然沒有完美的身體狀態,但是能生存到今天,都有一套生存的智慧。
方源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殘狼群消失在風雪當中。自己的實力,能不暴露,就無須暴露。
確認了狼群已經徹底遁走之後,方源這才蹲下身子,匆匆地採集狼屍上的東西。
狼皮、狼牙等等,都是有價值的。
雖然市價比較低,但也耐不住量多。
方源這一兩個月裡,剷除殘狼,靠著戰利品也小賺了一筆。
雪地上,狼屍流淌出來的血液,還帶著溫熱。有了殘狼,雖然倒在了地上,但還沒有死透,狼眼中還殘留著一絲的華彩。
「在這自然中,萬物都在抗爭,都在生存,並不是僅僅只有人而已。這個天地,就是用生和死來演繹精彩的大舞台啊!」方源心中感嘆著,毫不留情地給這些奄奄一息的殘狼補上最後一刀。
一隻殘狼的戰鬥力,就已經高出了兩隻玉眼石猴。狼群相互配合之下,戰鬥力又會提升一倍。
「我對付這樣的小型殘狼群還好,要是對付大型的殘狼群,或者今後對付一支小型的健康狼群,恐怕就要有麻煩了。」
方源隱隱感到一股壓力。
「接下來,狼潮爆發,整個家族都要動員起來,我自然也不會獨善其身。今後我獨自一人,要在野外狩獵電狼,必須要有一隻偵察類蠱蟲,或者是輔助移動的蠱。否則的話,說不定就能隕落在這次狼潮當中。」
越是經驗豐富,方源越是能認清自己的不足。
有了四味酒蟲之後,他的戰鬥力已經暴漲許多。月芒蠱、白玉蠱在手,有攻有防,再靠著前世之積累,方源完全不屬於青書、赤山、漠顏一流。
可以說,他已經勉強站在了家族中,二轉蠱師的一流行列當中。
之所以是勉強,是因為他畢竟不是真正的高階,同時資質也只是丙等,有限得很。
戰力這塊已經做到了目前最好,但要在狼潮中生存下來,戰鬥力只是一方面罷了。
「偵察手段不可或缺,若是我有一隻偵察蠱蟲,就可以提前感知到狼群的接近,而迅速遠離,改變路線。或者利用蠱蟲加速奔跑,脫離狼群的圍殺,甩掉它們。」方源暗忖。
只有有這兩種蠱蟲中的一隻,他的生存幾率就會大增。兩隻在手,基本上就能做到遊刃有餘了。
「希望花酒行者的傳承中,有這樣的蠱蟲。若是沒有,也不打緊。按照記憶,每逢狼潮,三大家族會聯手佈置戰功榜,拋售庫存的蠱蟲,其中就有許多較為珍稀的蠱。到那時,我甚至可以利用戰功,兌換白家寨或者熊家寨裡的蠱蟲。」
方源在心中謀算著,起了身。
這一會兒功夫,他就將戰利品都麻利地打理妥當,裝在一個袋子裡,背在身上。
白雪紛紛揚揚,很快就將狼血凍結,將狼屍覆蓋。
「快看,是方源回來了。」
「他背著袋子,又是出去狩獵殘狼的麼?」
「就是他拯救了我們山寨?」
「嘿,只是機緣巧合罷了。過程我們都清楚,如果我有那麼大的力氣,也足以做到。這不算什麼。」
方源走入山寨,一路上行人們紛紛側面,有的讚頌,有的好奇,有的嫉妒。
「方源。」赤山忽然出現在一處拐角處,叫喊了一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4-11-8 05:48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三節:天地我在獨行
「有什麼事情?」方源看著赤山。
即便是在冬天,他仍舊赤裸著上身,赤紅的肌膚散發著暖意,讓人彷彿覺得靠著一隻火爐。
白雪飄落在他的身上,瞬間就消融掉。
這是因為他體內的空竅中藏著一隻雙竅火爐蠱。
火爐蠱是二轉蠱蟲,蘊藏火氣,用於進攻。禦寒只是一個附作用罷了。
赤山的眼神有些複雜,他盯著方源沉聲道:「你知道這些天,熊家寨的熊力,要找你比拚力氣的事情嗎?」
「知道。」方源點點頭。
赤山長嘆一聲:「熊力要找你比氣力,不是單純的比鬥,而是關係到此次三寨聯盟的利益分配。狼潮之下,不聯盟就是滅亡。但是聯盟之後,利益如何分配卻是最關鍵的問題。因此這些天來,三寨都為此事膠著僵持。」
方源看了赤山一眼,頓時明白他主動找上門來的意思。
談判是最艱辛的事情,為了利益,三家都不會主動退讓,寸土必爭。談判桌上早已經硝煙瀰漫,戰火如荼。
這個世界的價值觀,一是力量,二是親情。
青茅山三大家族,各是各家,摩擦已久,仇怨早深,自然不能動用親情和稀泥。那麼要打破談判的僵局,就得靠力量。
地球上有軍事演習,彰顯力量。這個世界異曲同工,也有切磋斗蠱,來展現自己的強勢一面,從而爭奪更大利益。
熊力要找方源切磋,比鬥氣力,就是這個緣由。
果然,接下來赤山便道:「我和熊力交過手,他有棕熊本力蠱,已經養出一熊之力。又有熊豪蠱,能再暴漲一熊之力。疊加起來,就是雙熊之力。我遠不是他的對手,儘管不想承認,但是青茅山第一大力士的名頭,他實至名歸。」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咱們就事論事,你我力氣相差並不大,所以你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但你卻不能輸,因為你是推醒了吞江蟾,將青茅山拯救的英雄。你一旦輸了,我們古月一族的利益就要受損。所以請你為了家族的利益,捨棄掉個人的名譽,選擇避戰!」
方源沉默地看著赤山。
赤山低垂下目光:「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而言,十分為難。畢竟選擇避戰,對個人的勇名簡直是毀滅性的損害。但是家族的利益為重,若是你輸了,恐怕家族要退讓得更多。家族培養了我們,我們自然也要為家族貢獻,不是嗎?家族需要你,你為了家族犧牲個人的名譽,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此事因我而起,我以個人的名義,補償你一點東西,算是我的心意。」
說著,赤山就遞給方源一個大型錢袋。
方源接過來掂了一下,不由地哂笑出聲:「原來我的名譽,只值兩百塊元石?」
赤山聽出了他話中的嘲諷之意,他眼中厲芒一閃,肅容道:「方源,你不要有憤懣之心!先前是對你好言相勸,事實上我是帶著任務而來。要你避戰,這是家族高層的秘令。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請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離去,深深的腳印印在雪地之上。
方源看著赤山的背影,眼中露出了然的光。
「家族為了爭取最大的利益,恐怕早已經將我驅趕吞江蟾的事情,當做了談判桌上的一個籌碼。畢竟吞江蟾在這裡,對於青茅山上下都是一種危害。熊家寨方面,為了打消掉這個籌碼,就秘令熊力來挑戰我。」
「對於家族來講,我不過是個棋子罷了。熊力也是棋子,赤山更是棋子。可笑有些人心甘情願成棋子,還引以為榮,認為理所應當,這是被家族成功洗了腦的。」
「不過我本來就不想和熊力比鬥。所謂的名譽,不過是他人的讚賞罷了。這把羈絆人的枷鎖,不知拘拿了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但對我而言,舍掉又有什麼可惜?呵呵,倒是要謝謝赤山,憑白送了我兩百塊元石。」
想到這裡,方源暗暗冷笑一聲。
自己為什麼會招來熊力的挑戰,無非是因為拯救山寨名譽罷了。赤山為什麼要挑戰熊力,無非是為了青茅山第一大力士的名譽罷了。
所謂的名,只不過是一塊虛榮的大餅。誘惑了多少人,羈絆了多少人,圈住了多少人。
可嘆可嘆!
雪仍舊在徐徐地下著。
整個古月山寨,靜靜地立在雪中。身邊的行人,在路上匆匆而行。
「可笑這些人,都被一張虛幻的大餅套牢了身軀!」方源眼簾低垂,睫毛下漆黑幽深的眼眸半遮半掩。
雪地中的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少年的臉顯的蒼白,透著一股清冷。
忽的呵呵一笑,方源輕吟道:「白雪盡皚皚,天地我獨行。獨行無牽掛,孤影任去來。」
他邁開腳步,繼續行走。
一路上行人匆匆,方源卻在獨行。
不管是族人、白雪、山寨,都不過是模糊的背景罷了。
片刻之後,他回到自己的租房。
竹樓酒肆等等,都被他轉賣掉了。他依舊住在租房當中,雖然環境十分簡陋,但方源並不苛求,只要有一個落腳點就行。
盤坐在床上,方源開始修行。
蠱師修行中,突破大境界,需要天資和才情。但是突破小境界,就純粹是水磨工夫。只要時間足夠,竅壁總會被不斷地溫養,總能不斷地提升。
按照約定,到了傍晚時分,江牙來到了方源的住處。
「方源大人,這是這次的元石,請您查收。」他進了房間,恭敬地遞過五個錢袋,裡面自然裝著滿滿的元石。
元石遠超四百塊。狼潮漸漸來臨,蠱師們對於生機葉的需求,也增大了。這就導致了方源販賣生機葉的價錢,也越來越多。
方源交給江牙九片生機葉,同時問道:「我先前要你收購的東西,你辦妥了嗎?」
江牙卻露出赫然之色,搖搖頭道:「方源大人,時機不巧啊。狼潮將近,族中已經實施了物資的管制。其他的東西還好說,但是那隻魚鱗蠱,價值只比玉皮蠱稍差。在下已經盡了全力,但恐怕一時之間難有成果。」
方源皺了皺眉頭。
魚鱗蠱是用來和隱石蠱一起合煉,煉成隱鱗蠱所用。沒有了魚鱗蠱,他就合成不了隱鱗蠱。
「不過就算是物資管制,也未必弄不來魚鱗蠱。歸根結底,也是這江牙能量太小。看來合煉隱鱗蠱這事,恐怕也得拖延下去了。」方源心中一嘆。
不過他也不氣餒。
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此乃人生之常態,所謂「一帆風順」不過是句美好的祝福語罷了。
「白家寨盛產魚鱗蠱,家族中也有魚鱗蠱,只是數量較少罷了。看來這事情,得等到正式聯盟之後了。」
方源並不急躁,他知道一旦三家正式聯盟之後,就會設立戰功榜,鼓勵蠱師們積極獵狼。到那時,用戰功就能換取三家的物資。
當然,古月一族的月光蠱,熊家寨的熊力蠱,白家寨的溪流蠱,都是各家標誌,並不在這換取的範圍內。
但是魚鱗蠱,必定有的。
危機常常伴有機遇。
對於蠱師們來講,狼潮是一次嚴峻的考驗,但同樣也是一次崛起的良機。
在狼潮的衝擊下,無數的成名蠱師死去,無數的蠱師因此成名。家族中舊有的勢力也許因此而衰弱,新生勢力昂首走上政治舞臺。
到了晚上,又有意外的客人到訪。
是古月青書和古月方正。
青書開門見山,舊事重提,意欲收購方源的酒蟲。
但除此之外,他還想一同收購方源的黒豕蠱,甚至是九葉生機草。
九葉生機草絕對是非賣品,酒蟲早已經合煉成了四味酒蟲,方源想拿也拿不出來。因此都做了拒絕。
倒是黒豕蠱……
「我已經又增長了一豬之力,黒豕蠱對我的利用價值已經很低了。黒豕蠱的最優晉陞結果,是鋼鬃蠱,雖然說此蠱攻防一體,但對我來講,有了白玉蠱在手,用處並不大。不妨換一隻魚鱗蠱。」
方源想到這裡,就提了出來。
「魚鱗蠱?」青書微微皺了皺眉頭,旋即又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的確缺少一件防禦性的蠱蟲。魚鱗蠱可以合煉成二轉鱗甲蠱,倒是能起到不錯的防禦效果。」
利用魚鱗蠱和隱石蠱合煉出隱鱗蠱的秘方,也是前世後兩百年後,一場意外而發現的優秀秘方。現在青書不知道也很正常。
方源也不揭破:「黒豕蠱比魚鱗蠱要貴的多,若是換了,你必須得補償我其中的差價。」
「這是自然。」青書點頭又問,「九葉生機草就算了,但是酒蟲你真的不賣嗎?它對你來講,也已經無用了。白白養著,還耗費元石。」
方源搖搖頭:「酒蟲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提了,它是非賣品。」
青書摸摸鼻子,不禁苦笑:「方源,這事情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古月藥樂你知道嗎?她是藥堂家老古月藥姬的孫女,今年的學堂新生,有著乙等資質。古月藥姬十分疼愛這個孫女,曾經在樹屋中競價過一隻酒蟲,可惜沒有成功。」
「酒蟲你也用過,其中的好處你自然體會最深,我也不多說了。只是藥姬大人,為了孫女,真的很想求購這只蠱蟲。老人的舐犢之情,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就找到你這裡來了。她是真心想要求購,開的價格很高,甚至允諾,你若在狼潮中受傷,必能得到藥堂的悉心照顧。請你好好再考慮一下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二十四節:我不需要理解
「原來如此。」方源摸摸下巴,卻又搖搖頭道,「我這酒蟲是不賣的。既然藥姬執意要收購,不妨去找那位買了酒蟲的蠱師去。」
聽了此話,青書頓時一朵愁云罩臉,他深深嘆息道:「唉,也不知道是哪個族人,收購了這只酒蟲,一直秘而不宣。我們是調查不出來的,總不能隨意探索其他人的空竅吧?這是侵犯隱私,犯忌諱的事情。為了酒蟲這麼一件小事,惹了眾怒可不好。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個族人,有了寶物遮掩起來,也是人之常情。」
青書並不知道,真正的收購者此時就坐在他的面前。
但青書從未懷疑過方源,在他的想法中,方源有了酒蟲,不可能購買第二隻酒蟲。買來有什麼用呢?
若他知道合煉四味酒蟲的秘方,那麼他絕對會首先懷疑方源。但就現在而言,四味酒蟲的秘方也就方源獨一份。
真正知道方源是購買者的人,是賈富。但在賈富看來,方源完全可能是給別人代買的。可能是為了親人,可能是為了情人,這無可厚非。藥姬不也是這種情況,為了孫女而購買酒蟲的嗎?
「不管怎麼說,酒蟲的事情,我是不會讓步的。」方源態度堅決,沒有鬆口,心中冷笑。
這就是體制了。
一方面體制強大,另一方面體制也是一種束縛。
古月藥姬是三轉的蠱師。明明比方源強大,但她礙於體制,卻不好明搶。礙於體制中的規矩,顧及自己的名聲,也不能強購。
一旁,方正忽然開口勸說道:「哥哥,酒蟲你也沒用了,何必守著它呢。藥姬奶奶很慈祥。藥樂妹妹我見過好幾次面,人很好的,她一定會善待酒蟲的。而且酒蟲對於她來講,也會很有幫助。幫助他人是快樂之本。哥哥你拯救了村子,我實在為你感到高興。這令我也面上生光。但你這次何必守著不放,這樣做,未免太小氣了些。」
方源臉色頓時一板。冷聲道:「我的好弟弟,你這是在教訓我嗎?酒蟲是我的事情。哪怕爛在手心裡。也容不得你來指手畫腳。」
他倒不至於真的生氣,只是態度是心的面具,表明了這個態度,更能讓青書明白他拒絕的決心。
「看來方源是鐵了心拒絕啊。這次故意帶著方正前來,是打錯了算盤。這兄弟倆的關係一直不和睦,弄巧成拙了。」古月青書目光一閃。
「方正,你先出去逛逛罷。」方正還想說什麼。但被青書伸手阻擋。
方正咬咬牙,終究是聽了青書的命令。
「總之這事情我不能理解。哥哥。」他打開門,留下這句話。
「我做事情。還不需要你的理解,方正。」方源面無表情。
方正開門的動作一頓,然後頭也不回,快步走出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這個動作令房間中的氣氛更加尷尬。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是請青書兄回吧。」方源直接下了逐客令。
「呵呵呵。」青書乾笑了兩聲,企圖緩解氣氛,奈何方源臉色冷淡如冰,並沒有變化。
不過他秉性溫和,也不著惱。
摸摸鼻子,青書尷尬地笑起來:「的確還有一件事情。是關於九葉生機草」
「九葉生機草不賣。」方源翻了一下白眼。
「我知道,我知道。」青書連連點頭,「是生機葉的事情,這是我個人小組的私事。希望你能將生產出來的生機葉供應給我們。當然我們會給你一定的補償的。」
有生意上門,方源當然並不排斥:「那好,每片生機葉六十五塊元石。」
青書聞言,頓時咂舌。
按照市價,家族中原本的賣價是五十五塊元石。生機葉雖然是一轉消耗蠱,用一次就沒了的,但是這保命的東西,誰也不嫌多呀。
而且狼潮將近,家族也提價,一片生機葉賣到了六十塊。其實不止生機葉,很多東西的物價都在上漲,這是局勢動盪,蠱師們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但青書沒有想到,方源的出價竟然比家族的價格還要高。
「嫌我這價格貴?可以不買嘛。但據我所知,狼潮之後,家族管控物資,生機葉供不應求。到時候,這方面的價格還會上漲,你想要還未必有貨呢。你說呢?」方源語氣篤定,穩坐釣魚台。
青書一噎,語氣有些無奈:「你倒是看得通透。只是你這樣提價,未免有些過分。就不怕得罪人嗎?你若降下價格,就能借勢搭建人脈。但你如此提價,反而會讓族人們怨恨你這樣子發財。」
方源仰頭哈哈一笑:「狼潮將近,我這等小人物,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哪裡顧得上這些細枝末節呢?」
「你早就不是小人物了。人際關係更加不是細枝末節。」青書深深地看了方源一眼,然後輕輕地搖搖頭,「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和選擇,我也不強求。只是你要多注意一些,藥姬大人那邊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告辭了。」
青書再不提購買生機葉的事情,方源的價格嚇到了他。
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購買東西,不是靠購物的衝動慾望,而是理智。聰明人心中都會有個心理的價位,超過這個價位,他們就會冷靜地收手。
方源看似只漲了五塊元石,但是青書要購買的絕不止一片生機葉。狼潮至少要持續整整一年,消耗的生機葉的數量會很大,這樣積累起來,就很多了。
「謝謝你的提醒,慢走不送。」方源看著青書離去。心中一片清明,知道青書必定回來。
皆因他大大低估了此次狼潮的嚴重程度。
在這樣的狼潮當中,死亡會隨時降臨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生機葉是不愁賣的,在方源的記憶中,甚至炒到過一百塊的高價!
當然,這價格也是在狼潮最猛烈的時候。現在方源要做的,就是順應時局。徐徐增價。
隨著時間流逝,冬風越加寒冷。
今年的冬天對於青茅山的三家山寨來講,顯得比往年更冷一些。
就拿古月山寨來講。
越來越多的殘狼,出現在山寨周圍。
家族中發佈大量的任務,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剿滅殘狼的內容。
到了十二月,殘狼群的數量達到最高峰,這令局勢直轉而下。達到惡劣的程度。甚至出現了,山腳的一座村莊。被一大股的狼群屠盡的情況。
好在駐紮在村子裡的十多位蠱師。及時主動的撤退了。這令家族高層暗鬆了一口氣,死一位蠱師,他們都要心疼半天。至於凡人,都是奴僕,死就死吧。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人權可講。
一個蠱師的命,比一百個凡人的命都要高貴。這是所有人共同的觀點。
只是傷亡是絕對少不了的,因此山寨中一到晚上。就常有隱隱的哀哭和悲泣。
山寨中瀰漫著一股悲傷和壓抑。
殘狼群還只是前奏,真正的狼潮要更加可怕。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今年的狼潮可能非同以往。
在這樣的壓力下,僵持的談判得到了迅速的進展,三寨聯盟促成了。
一月,冬末。
會盟坡,三寨會盟。
小雪如白色絨毛,慢慢地飄零而下。
成百上千的蠱師,匯聚在這裡,形成一股巨大規模。
會盟坡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坡。但在歷史上,古月一族的二代族長就在此處促成了首次的三寨聯盟。從此以後,接下來的所有聯盟,都在此地進行。
歷經多年的改造,如今的會盟坡已經比原本面貌大了數十倍,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中靠著山壁的那邊,豎立著高大的巨石。
巨石台上,有石頭雕刻而成的樓台,樓台中石桌石椅俱全,三家的高層此時正坐在裡面,密切地商談。
巨石樓台下,三寨的蠱師涇渭分明地站著,形成三個龐大的團體。
蠱師們都穿著相似的武服,帶著腰帶,各自的修為一目瞭然。方源亦在其中。
他暗暗打量觀察。
台下的這些蠱師,都是二轉蠱師。一轉蠱師大多都負責後勤,二轉蠱師才是真正的主流部隊。至於三轉蠱師,皆是家老。像古月山寨這樣的中型家族,每一代辛辛苦苦地積累下來,也就那麼二十幾個家老。
方源在觀察,其他的蠱師也在觀察。無數的目光相互交雜,有仇恨,有好奇,有警惕。
古月一族的蠱師,普遍身形偏瘦。熊家寨的蠱師,則幾乎都很壯實,從外形看上去就知道氣力很大。白家寨的人,可能是處於後山瀑布,肌膚都偏白,帶著一股陰氣。
「那個長頭髮的就是古月青書,二轉巔峰,是古月一族的二轉第一人。」有人指指點點。
「漠顏!哼,就是你這賤人,斷去我的一隻手臂。狼潮之後,我一定要討回來!!」有人心中冷哼。
「哇,那個騎在巨熊身上的女子,應該就是熊家寨的熊驕嫚了。不要被她可愛的外表迷惑了,她戰鬥起來十分瘋狂。」
「看到那個白白的女胖子了嗎?那是白家的白重水,二轉高階的強者,擁有水豚蠱,為人很浪,極好男色。你們新人都要小心,不要被她給推倒了。」
……
三家山寨的恩怨情仇,早已經深厚無比。
會盟坡上議論聲越來越大,噪雜一片。很多蠱師前輩都在指指點點,為新人後輩介紹其他兩家的強者,提醒他們今後要小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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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節:哦,那我認輸
“傳統霸主的古月一族,新進崛起的白家寨,不容小覷的熊家寨……”方源目光逡巡,站在人群中,縱觀全局。
古月族有青書、赤山、漠顏,熊家、白家同樣有出的二轉蠱師英。
再加上石樓上,各族的族長以及當權家老,會盟坡上可以說是群英薈萃。
“不曉得哪一位是白凝冰呢?那個象征著白家崛起的男人!”
“白凝冰已經三轉修為,肯定不在二轉蠱師里面了。”
“貌似石樓上也沒有啊。”
漸漸地,人們討論的話題,都集中在白凝冰的身上。
白凝冰雖然沒有出現,但是他的光芒已經蓋壓了石樓下所有的蠱師。
“遙記三年前的會盟坡上,就是他白凝冰第一個站出來,當眾邀戰斗蠱。短短三年之后,他就成了三轉的家老,想想看真是有一種恐怖。”
“他是一飛沖天了,二轉的時候,就擊敗了熊家寨的一位家老,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關鍵是現在他已經成長起來了,按照這樣的進展下去,他足以成長為四轉強者,甚至五轉都有可能。至于六轉……”
“五轉為凡,六轉成仙,五轉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六轉?哼!你們不要太高估他了……”
“這也不一定啊,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
在這樣的議論聲中。石樓上三位族長站了起來,俯瞰臺下的上千名蠱師。
古月族長居中,白家族長、熊家族長分別位列他的左右。
會盟坡漸漸地安靜下來。
古月博手扶欄桿,掃視一眼,言簡意賅:“三寨會盟,同舟共濟。斗蠱大會,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開始吧。”
會盟坡上一片寂靜。眾人你望我我望你。
三家會盟,都會有一場斗蠱大會。目的除了彰顯本族實力之外,更有促進交流,暫時化恩怨,達成協作共識的目的。
只是究竟是誰第一個站出來呢?
第一個站出來挑戰的蠱師,若是當眾失敗了,個人的面子上可就不好看了。更是削了樓上家族高層的臉面。
上一屆。是白凝冰站了出來。但這一屆……
眾人正遲疑間,熊家寨這邊。忽然有一組蠱師越眾而出。正是熊力小組。
頓時,這小組五人身上,就牽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熊力小組過古月一族的陣營,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到了白家寨的陣營前。
“是熊力啊。”
“青茅山第一大力士?”
“不錯。據說不久前,古月一族的赤山也當眾輸給了他。他的名號無人撼動,就算是白凝冰也不行。”
“可惡。古月一族不去,是專欺負我們白家寨的嗎?”
白家寨的陣營中。傳來一陣陣微微的騷動。很多人都認識熊力,心中感到了一股壓力。、
但是熊力掃了一圈。一直站在原地,倒是身旁的熊姜站了出來。
熊姜身材瘦削,在熊家壯漢遍地的環境中,顯得十分突出。
他向前邁出幾步,面對著白家寨的眾多蠱師,抱拳道:“熊家寨熊姜,向白病已兄請教。”
此言一出,頓時石樓下傳來不可抑止的驚呼聲。
白病已的地位,相當于赤山、熊力一流。在白家寨的年青蠱師中,僅次于白凝冰。熊姜要和他斗蠱,明顯是想以弱戰強。
但他能行嗎?
白病已臉沉地站了出來,他身材矮小,臉蒼白,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沒有人敢小覷他。
“熊姜你敢向我挑戰,也算是有些勇氣。你想怎麼比?說吧,我都接著。”他對熊姜道。
熊姜測測地笑了聲:“我擅長防御,白兄你則是長于進攻。這樣吧,你防守你進攻。給你三次的進攻機會,咱們再看結果。”
這不是生死斗,只是切磋。
但熊姜這般有信心,明顯是有備而來,倒讓不少人泛起了嘀咕。
白病已一挑眉頭:“熊姜,不管你得了什麼蠱蟲,但你終究是二轉蠱師,修為放在這兒呢。你真以為你能擋住我的水鉆蠱?要把你打傷了,可不能賴我。”
熊姜嘿了一聲:“試試怎麼知道?來吧。”
說著,他就催動體內蠱蟲,渾身肌膚頓時褪,變得干枯慘綠,仿佛是沉的死木。
同時他的牙齒變得又尖又長,上下四顆犬牙都齜出了嘴。
並且,他的雙眼的瞳孔也變成了綠瑩瑩的綠瞳。
這是二轉游僵蠱。
只要催動起來,就能使人變成僵屍。
相比較活人,僵屍更能抵抗拳腳攻擊,恢復力更加強大。但是懼怕火雷光,不過對于水風毒的攻擊,防御力反而更高。
同時,僵屍在陽光下的戰斗力,遠不如在黑夜中強大,受著天時的影響。
“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懼。”白病已冷笑一聲,舉起右手。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他將五指並攏到一點,拳頭窩縮起來。
先是一滴水珠子,在他五指上憑空凝聚起來。然后轉眼之間,水珠膨脹開來,化成一股湍急的水流。從五指的起點開始,繞著白病已的手掌旋轉。
兩個呼吸的功夫,白病已的手拳上,就形成了一個不斷自轉的,淡藍的螺旋水鉆頭。
二轉水鉆蠱!
能鉆破山石鋼鐵,攻堅能力極為可觀,幾乎難有蠱蟲能防御得住。
“接招吧。”白病已咳嗽一聲,右拳擊去。
熊姜舉起雙臂。組成臂盾。
水鉆擊打在他的手臂上,大量的水液飛濺出去,雙方僵持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忽然水鉆轉速激增,將熊姜打飛五六步之遠。
熊姜倒在地上,但很快一個鯉魚打挺,又站了起來。
只是他的雙臂上的肌,幾乎都被水流絞碎了,出慘白的手臂枯骨。
白家的蠱師見到此景。不由地發出一陣歡呼。唯有少數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嘿嘿嘿……”熊姜笑幾聲,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他化身僵屍,痛感早已經降至為零。
白病已站著原地,忽然蒼白的臉驟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白家蠱師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怎麼會這樣?!”有人驚呼。
“是影殤蠱!”白病已深深地盯著腳下,熊姜的影子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鋪成在雪地之上。將熊姜和白病已聯系在一起。
“看來是我贏了,白兄。有了這影殤蠱。我受多少的傷。你也要承受其中的十分之一。我本就擅長防御,而你只是進攻蠱師,身體並不健康,就算是十分之一的傷害,你也承受不起啊。”熊姜淡淡地道。
白病已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深深地盯著熊姜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好。真是好的很。你心思巧妙,技高一籌。我輸了。”
他當眾認輸了。
“太卑鄙了。”
“簡直是險無恥!”
“沒有想到他竟然有一只影殤蠱蟲,白病已前輩完全是被他算計了。”
白家寨的蠱師們爆發出一股噪雜的聲浪。
熊姜抱拳道:“不敢當。真要戰起來,相信最終的勝者還是白兄。影殤蠱畢竟范圍有限,只能欺負一下近戰蠱師。這一次的狼潮,還請白兄多多關照!”
“應當的。”白病已的表情緩和了一絲,點點頭。
白家的眾蠱師的聲音,也弱了下來。
站在石樓上,一直憑高俯看的三大家族高層,看到此景,亦是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斗蠱大會,只是切磋,不是斗狠。熊姜主動暴出一份底牌,也是為了增加相互間的了和信任。
不管是熊姜,還是白病已的態度,都很好。
這樣一處理,白家的蠱師就算心里頭不承認,也不得不對熊姜有些隱隱的佩服。
畢竟強者總是受到尊敬的。
“熊力小組算是開了一個好頭啊。”古月博輕輕贊道。
“呵呵呵。”身旁的熊家族長輕笑兩聲,熊姜算是給他長臉了。
另一旁的白家族長的面,則有一絲的難看。
但熊力小組並沒有見好就收,他們五人離開白家這邊,又來到古月一族的面前。
“挑戰完了白家,又想挑戰我們古月一族嗎?”
“糟糕,這次是熊力本人站出來了!”
古月族人也不免有些緊張,許多人的目光都紛紛聚集在赤山、漠顏以及青書的身上。
但哪知熊力卻大聲地道:“哪一位是方源,請站出來。聽說你能獨自一人驅趕了那吞江蟾,不如大家比試一番氣力!”
一瞬間,眾人大嘩。
熊力站了出來,卻沒有挑戰青書、赤山或者漠顏,而是指名道姓挑了一個新人后輩。
“方源,方源是誰?”一些其他山寨的蠱師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一個人驅趕了吞江蟾,我的天,那可是五轉蠱蟲啊。有沒有這麼牛啊!”許多人都投來驚奇的目光。
古月一族的蠱師們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將人群中的方源暴出來。
再無東西阻礙視線,熊力和方源四目相對。
熊力的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很有風度地沉聲道:“還望方源你不吝賜教。”
“這個方源,究竟是何方神聖,也不是長著三頭六臂嘛。”
“驅趕吞江蟾也是機緣巧合,不是什麼難事。嘿,被熊力這肌男盯上,這次他有大麻煩了。”
“方源,你一次你是實在避不開了。唉,那就只好硬著頭皮去戰吧!”赤山心中嘆著。
“哦,這樣啊……”方源一臉平淡地聳聳肩,道,“那我認輸。”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一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二十六節:木魅之殤
認輸……
方源的話,還迴繞在眾人的耳中。
一時間,石樓下幾乎所有的二轉蠱師,都將驚異的目光集中在方源的身上。
方源視若無睹,抱臂立在原地,一臉平靜。
“認輸?居然直接認輸了,我沒有聽錯吧?”
“那個就是方源?連出手的膽量都沒有,呵呵。”
“不得不承認熊力的氣勢,的確強大。但即便是輸,總也得走個過場才是。直接認輸,不僅是自己懦弱,更丟家族的臉面啊。”
……
漸漸地,竊竊私語聲宛若平靜的湖面上泛起的一陣陣漣漪。
從起初的驚異之後,眾多蠱師的目光,都變成了鄙夷、輕視、幸災樂禍。
不少古月一族的蠱師,都站立不安起來。來自熊家以及白家蠱師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根根無形的針,刺痛了他們心中的自尊心。
方源是古月一族中人,他直接認輸,連帶著他們都感到顏面無光。
“怎麼可以認輸呢?方源,你可是古月家的男兒,站出去,和熊力勇敢一戰!”
“不過,就算是輸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丟臉呢!”
古月族的一些蠱師,都叫起來,攛掇著方源出去應戰。
方源面不改色,聽著這些話就像是聽一群狗在叫。
所謂的名譽、臉面、榮耀,不過是一張畫餅,上位者套在組織成員脖子上的枷鎖罷了。
這群蠱師,亦不過是一條條脖子上拴著繩索的狗。
熊力定定地看著方源,忽然一笑:“真是令我失望啊。想不到古月家的勇武,就是這樣子的嗎?”
這話讓古月一族的蠱師們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熊家寨那邊則傳來一陣陣哄笑。就連白家寨的蠱師們。也用嘲諷的目光打量著古月一族。
方源周圍的人,亦是紛紛移動腳步,盡皆遠離他。一副羞與為伍的神色。
很快方源周圍五步以內,就都空無一人。
方源獨自站在原地,我行我素。格格不入卻神色平靜。
他人看中勇武的名譽,但方源卻嗤之以鼻,這就不由自主地,引發了眾人對方源的厭惡。
因為方源對名譽的蔑視,是對大眾價值觀的否定。否定了這種價值觀,就是否定了一直以來遵循著這種價值觀生活的大眾。
他人自然不願意否定自身的價值,覺得自己活錯了。所以自然而然地,潛意識裡就開始抵制方源,排斥方源。
心靈不強大的人。會被這種排斥打敗,從而改變自己,使自己大眾化。
但方源正需要這種排斥。他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他需要形單影隻。同時,這些人也沒有結交的價值。記憶裡。青茅山三大山寨雖然從狼潮中艱難地保存下來,但是兩年後那場事故後統統滅亡,從此青茅山化成一片冰寂死地。
方源所需要做的,只是趁著這段時間,盡最大努力成長起來,及時脫離家族,避開殺身之禍。
眼看著如此不利的局面,作為古月山寨中二轉第一人的青書,不得不站出來。
“熊力,不如我們來切磋一下吧。”
“嘿嘿,你想怎麼比?”熊力雖然笑著,但是表情上卻不免流露出凝重之意。
古月青書並不看著熊力,而是微微抬起手掌,暗中催動真元,目光低垂注視著手掌中緩緩生長出的青藤。
他緩緩地道:“就試試你的氣力吧。如果你能從我青藤的束縛中掙脫開來,我就算輸了。可好?”
“嘿嘿,不錯的提議,那就來吧。”熊力咧嘴一笑,眼中露著精芒。
他暗忖:自己本身已經養了一熊之力,又有熊豪蠱爆發出的力量,疊加起來就是雙熊之力。青藤雖然堅韌,但是依靠雙熊之力絶對能掙脫出來。熊姜已經勝了白病已,若自己再勝青書,絶對大漲臉面!
青書溫和一笑,不再說話,只是伸出雙掌,平攤開來,兩棵青藤從手掌心中越來越長,如兩條靈活的綠蟒,攀上熊力的身軀,纏繞在他的身上。
熊力雙手垂在腰間,青藤就繞著他的雙臂,頃刻間纏了十幾道,將他的兩隻手和腰背都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其他蠱師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對決。
“請。”青書對熊力道。
熊力頓時雙目圓瞪,猛地攥緊雙拳,開始發力。
他的身上一塊塊的肌肉,突顯出來,彷彿是巨石塊壘。
一熊之力!
嘣嘣嘣。
一根根的青藤,在他巨力之下,開始一根根的崩斷。
“哈哈哈,青書兄,看來這場切磋是我贏了!”熊力一邊爆發著力量,一邊仍有餘力開口說話。
“青書前輩……”一旁的方正看得雙手冒汗,一臉緊張。
其他古月族的蠱師,亦是如此。古月青書是他們的第一人,如果切磋再敗,那這次古月一族的臉面就丟光了!
“那可未必。”古月青書微微一笑,雙眼透出一股自信的亮光。
他話音剛落,手中的青藤就起了變化。原本碧綠的顏色,陡然間變成了墨綠色。同時藤蔓變得更粗壯,周邊都開始長出了綠色的寬大藤葉。
熊力面色一變,察覺到來自青藤上的絞力突然加重了十倍不止。
更讓他心驚的是,那些被他崩斷的青藤,生長起來,又將斷裂的地方連結在了一起。
熊豪蠱!
他心知不妙,連忙催動空竅內的熊豪蠱。
頓時,他頭髮如鋼針般直直地豎起,渾身的肌肉都鼓脹開來,整個人都似膨脹高大了許多。
雙熊之力!
青藤嘎吱作響,在這樣的恐怖力量之下,卻仍舊堅韌不斷。牢牢禁錮住熊力。
熊力臉色漲得通紅。使出了最大的力氣,企圖掙斷青藤。但是最終,他也只是崩斷了一根。就再也難以為繼了。
“我輸了。”他主動撤掉熊豪蠱的加持之力,氣喘吁吁地道。
“承讓承讓。”青書拱拱手,收回了青藤。
“青書大人。您真是好樣的。”古月一族的蠱師們一片歡騰。
“真不愧是青書前輩,哥哥和他比較起來,根本就不能比啊。”方正站在青書的身側,看著後者,雙目閃閃,帶著一絲崇拜。
熊力用複雜的眼光看著古月青書。自己在進步,收穫了棕熊本力蠱,而青書也在進步。雖然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段,但這才是自己的對手啊。至於那個方源不過是一介新人,根本不足為慮。
“果然是木魅蠱。”方源遙遙注視著青書,心中暗道。
正面對著古月青書的熊力並沒有發現。古月青書的頭髮上。已經長出了一兩片新鮮翠綠的樹葉。
這正是使用了木魅蠱的一個跡象。
所謂木魅,就是樹精。
使用了木魅蠱。就能化身為樹精,進行戰鬥。
樹精是很奇特的生靈,它能直接汲取天地中的元氣,化為己用。
而蠱師是不行的,只能運用空竅中的真元。
一旦使用了木魅蠱,化身為木魅樹精,蠱師就能直接從空氣中汲取天地元氣,補充自身真元。等若是汲取元石中的天然真元。
尋常蠱師戰鬥的時候,不可能分出心神來,一邊戰鬥一邊汲取元石中的天然真元。
但是化身為樹精,汲取天地元氣就是一種本能,根本不需要分心。這就意味著,使用木魅蠱的蠱師,最擅長持久戰。真元雖然談不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因為有著不斷地補充,導致戰鬥時間能暴漲三倍!
同時一旦化為樹精,對青藤蠱、松針蠱之類的蠱蟲,也有一種增幅的作用。
方源瞬間聯想到了很多東西:“木魅蠱的合煉晉陞,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奢侈的晉陞路線之一。它是三轉蠱,需要和百年壽蠱合煉,晉陞為四轉百年木魅。再和千年壽蠱合煉,成為五轉千年木魅。這個合煉的秘方,眾所皆知,流傳極廣,但絶少有蠱師用上這個秘方。皆因壽蠱更加珍貴,尋到了壽蠱,通常蠱師都是直接用了,增長自身的壽命。”
這個世界上,人類若無災無病,最多只能活到一百歲。一百年,是人類壽命的極限。
但是若用了壽蠱,就能增長壽命。
百年壽蠱,就是增長百年陽壽。千年壽蠱,就意味著能多活一千年。
壽蠱珍稀無比,為世人所共求。
方源前世活了五百多年,就是先後使用了五隻百年壽蠱。共增加了五百年的陽壽。本來連著他本來的百年壽歲,可以活到六百歲。但是在中途,遭到正派圍攻,不得不自爆身亡了。
壽蠱代表著“長生”,能讓人活得更久。但不意味“不死”。
“木魅蠱雖然強大,但是亦有缺陷。那就是蠱師每一次使用的時間,不能太久。太久了,木魅蠱的力量就會影響蠱師的身軀,使得肌肉木化,最終變成一具樹人屍體。前世的古月青書,就是這樣死的。”
想到這裡,方源的目光閃了閃。
一般強大的蠱蟲,弊端也會很大,需要和其他的蠱蟲搭配起來使用。否則的話,會對蠱師本身產生不利的影響。
熊姜的游僵蠱,最好和血氣蠱搭配使用。否則使用過多,自身的血液越來越少,真的就殭屍化了。
熊力一組回到自家陣營,他們先是戰勝了白病已,又被青書所敗。但即便如此,仍舊收穫了許多掌聲和讚歎。
“漠顏,我要向你挑戰。”
“來來來,熊驕嫚,我來和你大戰一場!”
……
繼熊力小組之後,整個場面陡然間熱鬧起來。許多蠱師紛紛出馬,挑戰心目中的強敵,彰顯自身的勇武。
會盟坡上一陣混亂,切磋鬥蠱精采紛呈。
真正的鬥蠱切磋這才剛剛開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二十七節:所謂的道德和感情
一直到傍晚時分,斗蠱大會這才將將結束。
會盟坡上,蠱師們的三大家族陣營,已經再不像之前那般涇渭分明。蠱師們布滿了整個山坡,只是隱隱殘留著三個較為密集的人群。
斗蠱切磋,是一種發泄,亦是一種妥協。
在這個以力量為第一價值觀的世界里,有了力量就能得到尊重,才有合作的基礎。
自從熊力挑戰過方源之后,就再也沒有蠱師來找他。
方源只是個新人,還沒有和其他兩家的蠱師產生多少交接,更沒有什麼恩怨情仇。至于本寨子里的蠱師,在這樣的場合下,也從不會挑戰同族之人。
尤其是,方源主動認輸,更讓其他的蠱師失去了對他的興趣。這樣的一個“憊懶”、“懦弱”的對手,就算是戰勝了又有什麼值得吹噓的呢?
不想被人踩,有兩個途徑。一個是變成強者,強大到讓任何人都不敢踩。第二個是變成狗屎,讓其他人都不屑踩。
方源並不在乎什麼狗屎、強者的名譽,他向來行事不擇手段,並且只在乎結果。沒有人來約斗他,這讓他甚是輕松。
周圍人鄙視、輕蔑的目光,他更是視若無睹。若是連這些目光都承受不了,他還談什麼道追求?
會盟成功地結束了,古月一族、白家、熊家暫時達成了盟約。
第一,頒布法令。三族暫時拋去過往恩怨,共同對抗狼潮。危急時必須相互援助。同時嚴禁內部殘殺,設立調查督戰組,一經發現,殺人者首先被驅逐家族,同時三家聯手制裁,殺人者必須償命。若殺人者逃亡在外,將以其親屬抵命。
就算是蠱師死亡。從屍體上回收的蠱蟲也必須上繳,私自吞沒使用,一律以殺人罪處理。蠱蟲上繳之后。可兌換戰功。
第二,設立戰功榜。以小組為單位,時刻顯示三大家族各個小組的戰績排名。一顆電狼眼珠兌換十點戰功。戰功可兌換蠱蟲、元石等等物資。
戰功榜的出現,自然激發了蠱師們無以倫比的熱情。
斗蠱切磋的結果,並不能說明雙方真正戰斗起來的結果。就拿熊姜和白病已來說,除了水鉆蠱之外,白病已自然還有其他的進攻手段。而熊姜的影殤蠱的有效范圍,卻只有十米。
並且任何的一場戰斗,對于結果的影響因素都會很多。
斗蠱切磋缺乏一定的說服力,但是戰功榜卻提供了一個更為公平的競爭舞臺。
三大家族的蠱師們,無不奮力狩獵電狼,爭取戰功榜上更好的名次。
這不僅關乎自身的榮耀。更關系著家族的臉面。
尤其是戰功榜的前三名,呈現出空前激烈的競爭景象。幾乎每隔一天,前三位的名次都會有所變化。
很快,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冬去春來,萬物萌發。
一場戰斗之后。
方源踩著地上的殘雪。鼻息微喘,環顧著身邊的戰場。
戰場上,倒著十多頭電狼,都已經死了。狼血和碎屍隨處可見,空氣中亦是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
嗷嗚……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又傳來狼嚎之聲。
方源面微微一變。憑借著經驗,他知道有一支狼群正在迅速接近這里。
若換做其他蠱師,歷經一場激戰,空竅中真元不足,恐怕已經打起了退堂鼓。但方源卻不管這些,仍舊蹲下身子,采集狼屍中的眼珠子。
他動作熟練,極有效率,但即使如此,當他采集完畢之后,已經顯了狼群的半包圍當中。
這是一支中型狼群,足有上百只的殘狼,綠瑩瑩的狼眼流出兇殘的氣息,緊緊地盯住方源毫不放松。
方源將狼眼收好,微笑著站起來,然后身影如水蕩漾了一下,緩緩地消失在了原地。
奔襲而來的狼群,頓時騷動了一陣。不少殘狼,腳步都頓住,都出疑猶豫之態。
畢竟都是野獸,對于這樣的神奇一幕,難以理。
“不過,這也是因為電狼主要利用一雙狼眼觀察,而並非是利用鼻子。電狼是這個世界的奇妙生物,它們的視力有如蒼般銳利,但是嗅覺卻不比人類好到哪里去。我的隱鱗蠱恰好克制電狼這種野獸,但是卻瞞不過一只狗的鼻子。”方源心中有數的很。
隱鱗蠱是他在斗蠱會之前,就已經合煉成功。它就像是一塊鯉魚化石,灰撲撲的,躺在方源的真元海中,任由真元之水在它表面栩栩如生的魚鱗上流過。
而方源先前缺少的魚鱗蠱,自然是用黒豕蠱和青書兌換而來的。
有著這只隱鱗蠱,方源在狼群的眼皮子底下安然遠去。
這種情形,在這些天里,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了。
一般的狼或者犬,嗅覺都會很靈敏。但是電狼不同,它的速度很快,沒有銳利的視線,是會撞到樹木和山石上的。
不過大自然是公平的,在賦予了它們銳利的狼瞳的同時,剝奪了它們的靈敏的嗅覺。
然而,雷冠頭狼又不同。
方源有了隱鱗蠱,完全能在普通的狼潮中游刃有余。但是在雷冠頭狼這樣的萬獸王的面前,卻是無所遁跡。
皆因雷冠頭狼的雙眼中,往往寄居著電眼蠱,此蠱能窺破隱行之身。
除了電眼蠱之外,其實還有其他的許多蠱蟲,能察覺到隱去身形的方源。
就比如說蛇信蠱,可以感知熱量。獸語蠱,能讓蠱師從和野獸的對話中得到訊息。順風耳蠱,能使蠱師的聽覺能力變得極其靈敏。
所以。有了隱鱗蠱,並不代表方源就能安全無恙,頂多是有了一個小小的保命手段。
回到山寨時,還是晌午。
春日明媚,山寨前人來人往。和往年不同,路上的行人多數都是蠱師,只有極少數的凡人。
在狼潮的影響下。野外並不安全。獵戶們完全不敢上山狩獵,農田也都荒廢了。
街道上,蠱師們卻是士氣高漲。一個個血跡斑斑地從外歸來,或者神煥發地出發。
他們或是談論著戰功榜上的名次,或是探討著獵殺電狼的經驗心得。或是議論著其他寨子的優秀蠱師。
方源夾雜在人群中入山寨,來到家主閣前的廣場。
廣場上已經搭上了臺子,兌換戰功就在此處。
大量的蠱師匯集在這里,一轉蠱師們記錄著。一部分二轉蠱師則相互擁擠著,用沾著血跡的狼眼換取戰功。
還有一部分,則在消去戰功,用來兌換元石或者蠱蟲,食料等等。
廣場中央,一根巨幡豎立起來,幡面上游動著這個世界的文字。時時刻刻地變化著。
這是戰功榜,上面寄托著十多只游字蠱。
一轉的游字蠱,被一轉的后勤蠱師們操縱著,能在幡面上隨心所地轉化成文字內容。
“哼,第一名怎麼還是白家的白病已小組?”有人望著戰功榜。皺起眉頭。
“我看看,白病已是第一,我族的青書小組是第二,熊力小組是第三……我的小組,是第一百三十七位。”有的蠱師則默數著。
這時忽然有人叫道:“變了,變了!青書小組上了第一位次。將白家的病秧子擠下去了!”
戰功榜上,標志著第二位青書小組的文字,忽然由靜化動,向上攀登。將第一名的白病已小組一“手”扯了下來,然后自己登上第一位,同時還用“腳”踩了踩。
文字上這種人化的動作,當然是操縱游字蠱的蠱師所為。
看到這番有趣的變化,廣場中的蠱師都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對在場的青書小組豎起了大拇指,交口稱贊不絕。那位操縱游字蠱的一轉蠱師更是滿面紅光,帶著興奮的神。
“青書大人,您真不愧是我們二轉蠱師的第一人!”
“青書大人,您真是好樣的。”
古月青書在人群中,微笑以待。身后的古月方正則握緊雙拳,亦步亦趨,神中流出激動的情懷。
周圍的贊譽撲面而來,充斥了少年渴望榮耀的火熱心田。這讓方正覺得自己正在光明的坦途上,無形中他對家族的認同更加深了一步。
“哥哥……”他意外地瞥見人群中默默站立,抱臂旁觀的方源。
“哥哥,你還是形單影只,獨自一人啊。難怪你的小組從一開始,就在戰功榜上墊底呢。只有自己主動敞開心扉,融入集體,才能感覺到家族的溫暖和快樂啊。”方正心中嘆息一聲,忽然覺得方源有些可憐可悲。
像方源這樣,獨自一人打拼,身邊沒有同伴,根本就感覺不到那種家族中的親情,戰場中的戰友情。
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一切,不僅危險,更是無趣。
一個人活著,若沒有友情、愛情、親情,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方源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著高高豎立著的戰功榜。毫無疑問,在戰功榜最后一位,寫著“方源小組”四個大字。
別的蠱師,看到這里,都以為恥辱。但方源目光平淡得很,不以為意。
他被古月博提拔為組長之后,就從未打算過招攬其他組員。他是光桿組長,青茅山三大家族中,最特殊的小組。
只有他一人,當然每天狩獵的成果就沒有其他小組的多。當然,依方源目前的個人實力,真正爆發出來,排位絕非是最后一位。
但這對方源來講毫無意義。
他不是太需要戰功的,生活物資、蠱蟲的食料,他都有所囤積。先前打算用戰功兌換一只魚鱗蠱,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
他現在每天狩獵電狼,一個是應景兒,做做樣子,第二個就是積累一些戰功,用來換取月蘭瓣。
畢竟,他的月芒蠱還需要這種食物。
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即逝,春意漸濃。
樹木抽出新綠,路邊野盛開。
溫暖的春風醺醺醉,蠱師們在戰斗中凱歌高唱,戰局形勢越來越好。
方源在街道上,看到的都是眾人洋溢的笑臉,聽到的都是相互誇贊,標榜勇武的話。
當然,也有一些蠱師憂心忡忡,愁眉不展。這樣的蠱師,大多都是老者,人生經驗豐富,知道真正的狼潮還在夏秋兩季。
方源心中一片了然。
“造成這樣的情形,一個是因為三寨聯盟,降低了相互間的防備,因此有更多的蠱師投入到了抵抗狼潮的事情中。第二個原因,是剿滅的電狼,只是殘狼。第三是春天到了,狼潮中電狼群忙著交配繁衍。等到了夏季,真正的壯狼群將如潮水般從四處涌來。對三家山寨都將造成巨大的傷亡。”
想到這里,方源眼中寒芒一閃。
今年的狼潮厲害程度,將超越歷史,達到空前的地步。就算是家族高層,也大大低估了狼潮的嚴重程度。
記憶中,大部分的蠱師都將死去。三大家族積累出的底蘊,都幾乎將消耗一空。
方源從未想過去提醒家族高層。一來就算是提醒了,家族也未必重視他的這個建議。重視了更麻煩,他釋不清楚這個消息的來源。二來提醒了也沒用,這是實力差距。三者,也是最關鍵的原因,提醒家族並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寧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什麼親情、友情、愛情,不過是人生中的一些點綴,能和男人的大業相比麼?
地球上,項羽要烹了劉邦的父親,漢太祖劉邦笑著說:烹吧,不要忘了到時候分我一塊。
唐太宗李世民玄武殺兄弟,曹操的軍隊沒有軍糧了,殺人煮成人干,當做口糧。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高層宣揚鼓吹的價值觀、道德觀,都不過是維護統治的工具罷了。
真要被這些束縛住,還能成什麼大事?
只是成功者,大多矯飾遮掩了過往的不堪。被成功者的自傳騙住的人才是蠢材。
“這些蠢材比比皆是,被感情和道德框住,活該被統治被愚被擺布。更可悲的是,見到其他人沒有被框住,往往就會跳出來,不斷指責和批評,想要將這樣的價值觀灌輸給自由者,見不得其他人比他們自由。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還享受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道德優越感、幸福感。”
方源想到這里,望著在身邊的蠱師們。
這些人,空有一身本領,有的人修為比他都要高。但又有什麼用?
都不過是些棋子,被框住的奴犬罷了。
其實真正禁錮一個人成就的,往往不是天資,而是思想。
任何一個組織,人一生下來,就被不斷地灌輸價值觀,不斷地洗腦。要想有超凡脫俗的成就,就得打破思想上的項圈。可惜大多數人,都被項圈牢牢套著,驅策著奮力前進,並且還把這項圈當做一個榮耀的標志。
方源暗想著,不由地冷笑幾聲。
出了山寨大后,他將散漫的思緒收回來。
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準備再入石縫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二十八節: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
山體石林仍舊充斥著一片晦暗的赤光。根根石柱從洞頂垂下,如倒長的參天巨木,蔚為壯觀。
“距離上一次進入這里,已經是一個多月了吧。“”方源心中想著,有些無奈。
自三寨聯盟之后,不斷掃蕩周邊的狼群,以至于石縫秘洞附近,總是不斷地有蠱師出沒。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方源有隱鱗蠱隱身,也有暴露的危險。
方源做事謹慎,五百年的生涯也孕養了足夠的耐心,這段時間就一直克制著欲望,沒有過來這邊。
直到冬去春來,殘狼被掃蕩干凈,蠱師進出的少了,方源這才在外門繞了一個大圈,然后動用了隱鱗蠱,一路隱身來到此處。
一個多月過去,曾經打通的通路上,又有一些石猴群遷徙過來。
不過慶幸的是,猴群的數量較為稀少。
方源花費了一些功夫,斬殺猴群一路挺進,終于再次抵擋石林的最中央。
巨大的石柱陰影下,一個明顯是人工開辟的洞口,出現在他的眼前。
洞口中,粗糙的石階一直通往黑暗的地下。
方源催動白玉蠱,渾身上下罩住一層微亮的玉光,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下。
他的左手高舉著一只火把,右手掌心則亮著盈盈的月光——月芒蠱已經蓄勢待發。
周圍一片黑暗,就算是有火把,也只能照亮周圍五步遠的距離。
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一只照明的蠱蟲就好多了。可惜方源身家還沒有如此豐厚。
一步一探。走了半晌,他這才走到石階的盡頭。
一扇做工粗糙的石門出現在方源的面前。
“金蜈洞中殺身禍,可用地聽避兇災。”方源舉起火把,發現石門上刻著一些字。
地聽……
金蜈……
方源瞇起雙眼,精光閃爍一陣,隱有所悟。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蹲下身子,用手撫摸地面。很快就在石門前摸到一處濕潤的土地。
“有了。”他心中微微一喜,用手挖開這片泥土,果真發現了一朵地藏花。
小心翼翼地撥開花瓣。他從花心中取出一只蠱蟲。
這只蠱相當特別。
它就像是一只人的耳朵,只是更小一些,通體都是土黃色澤。干癟且暗啞
捏在手中,有些干癟,就像是腌制的蘿卜干,帶著一點微微的溫熱。
耳朵周邊上,向外延伸出根莖。這些細長的根須,足有數十根,像是人參的參須。
這是一棵二轉的草蠱,人們稱之為——地聽肉耳草。
看著手中的地聽肉耳草,方源目光閃了幾閃。
這地聽肉耳草來的及時,可用于偵察。正適合他用。
地聽肉耳草有一大優點,就是偵察距離遠達三百步,這個距離在二轉偵察蠱蟲中,相當的出類拔萃。
而且地聽肉耳草又容易喂養。
它的食料,便是人參的參須。
這世界的南疆多是深山老林。人參比地球上要多得多。獵戶上山狩獵,時不時地就會采到一些。
尤其是人參很容易貯藏,只要確實是干透了的,密封之后常溫之下,就能存儲很久。
月蘭花瓣幾天內就會枯萎,但參須卻能長久儲藏。
“蠱蟲養、用、煉。這三個方面博大精深,奧妙非凡。地聽肉耳草雖然容易養,但是用起來卻比較麻煩。”方源暗忖。他手捏著這棵地聽肉耳草,真元暗暗一催,頃刻間就煉化了它。
地聽肉耳草十分優秀,在偵察的距離上簡直可以媲美許多三轉蠱蟲。但上天是公平的,要使用地聽肉耳草,並非煉化了就行,還需要付出某些代價。
就像是僵屍蠱、木魅蠱,必須搭配一些其他的蠱蟲一齊使用。否則單個用久了的話,蠱師的身軀就會受到侵蝕,變成真正的僵屍或者樹人。
“很多蠱蟲,單單煉化成功,卻也不能使用,還需要一些特殊條件。這棵地聽肉耳草就是如此。我若是有了這蠱,就能探聽虛實,真正在狼潮中做到游刃有余,甚至能利用這場狼潮,達到一些目的……”
方源思索了一下,就決定采用這棵地聽肉耳草。
收益已經大于損失,因此哪怕是要付出那個代價,為了未來,也算不了什麼。
“不論哪個世界,沒有付出,哪來收獲?”方源心中冷笑一聲,將地聽肉耳草收入空竅之內。
他深深地望了石門一眼,轉身離開。
如果所料不差,石門的另一側將有一番兇險。需要用地聽肉耳草,才可避過。
方源退出秘洞,卻不忙回轉山寨,而是在外轉了幾圈,獵殺了幾頭孤狼后,得了幾對狼眼珠子,這才回去。
戰功榜上他仍舊是最后一名,走在街道上,一些認識他的蠱師,都對他投來隱隱嬉笑、輕視的目光。
方源也不在意,仍舊我行我素。
其后幾天,他用微薄的戰功兌了參須,好生喂養了那棵地聽肉耳草,讓它恢復到生機飽滿的狀態。
家族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狼潮所牽扯,無人關注方源。若是以前,興許舅父舅母那邊還會有所糾纏,但自從方源將家產轉賣過去后,那邊就再無動靜了。
明事難成,暗事好作。
很快,方源低調且順利地完成了一些準備工作。
這一夜,月明星稀。
月亮如玉盤高高懸掛,溫柔夜幕如紗,罩住青茅山。
時不時地,就有一陣狼嚎聲從遠方隱約傳來。
方源將門窗關緊,赤身裸體地站在租房的地板上。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張盛滿溫水的面盆,面盆上旁是一張白色的巾布,白棉布上擺著一把鋒銳的匕首。
就連他站著的這塊地板上,都鋪了一層厚布。
一縷縷的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映照在桌子上。
方源面色淡漠,伸手抓住匕首。雪亮的刀刃上。透著寒芒,能當做鏡子照。
在微光下,少年的眉目映在匕首上。透著一種冰冷。
就在此刻,方源不由想到地球上的一部武學秘籍《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第一頁第一句話,即是“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要獲得速成的力量,就必有舍棄和付出!
自宮又如何?
沒有這種近乎殘酷的決斷和割舍,如何能成就野望,實現霸業?
想要不付出,就得到,那都是欺騙小孩子的童話。
換到方源如今的狀況,為了能用這地聽肉耳草,付出點代價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里,方源忽的一聲冷笑。
他用手指指腹,輕輕地撫摸著冰冷的刀刃。輕吟出聲——
月如霜滿夜,刀光尤冷寒。
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
話音剛落,他閃電般出手。
手起刀落,血光迸現。
一塊肉就掉在了桌上——
方源整個的右耳都被切掉。血液噴涌而出。
霎時間,他先是感到耳朵一涼,然后是一股強烈的劇痛猛地襲來。
他咬著牙關,微微倒抽一口冷氣,強忍住痛楚,從空竅中召出地聽肉耳草。
這棵地聽肉耳草被他養得生機勃勃。已經和剛取出來的並不相同。
剛從地藏花中取出時,它色澤暗啞且干癟,如今卻是溫潤肉呼,又肥又大,漲到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摸在手中,富有彈性,像是地球上佛像的垂下的耳朵。
方源將地聽肉耳草按到頭側的傷口上,一股赤鐵真元緊隨著灌注而入。
地聽肉耳草的根須頓時得到了一股動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扎根到了方源的傷口處。
這又是一股疼痛!
方源仿佛感到,有數十根蚯蚓從傷口處向自己的腦袋中鉆進來。
這種感覺不僅痛楚,更有一種惡心。
一般而言,進行這個過程,蠱師都會利用一些其他的蠱蟲麻痹自己的神經。但是方源卻無這種條件,只能靠著自身鋼鐵般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扛起。
到底是少年的身軀,方源承受著這樣的劇痛,身體也不由地開始晃動。
越來越多的根須,延伸進傷口當中。慢慢的,地聽肉耳草和血淋淋的傷口黏合起來,成了方源新的右耳。
到最后,傷口處不再流血,甚至就連疤痕都沒有。
但是方源臉色慘白,劇痛只是稍減,仍舊折磨著他。
他頭冒青筋,心臟咚咚的急速跳動。
到此處,已經成功大半,但方源的身軀仍舊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地聽肉耳草。
他先取出鏡子,借著微微的月光,照了照。
只見鏡子中,自己面色蒼白,眉頭微微皺著。左邊的耳朵小,右邊的耳朵卻是肥大了兩倍不止,有些畸形。
方源也不意外,反而照了片刻后,沒有發現問題,感到一陣滿意。
他放下鏡子,又取布巾,沾上盆中的溫水開始擦拭身上的血跡。
他沒有穿衣服,血跡清理得極為方便。一些血跡流到腳邊,也都被地板上事先鋪著的棉布吸收住。
方源將血跡清除干凈,最后拿起桌上自己原先的右耳。
他冷哼一聲,手掌心中月芒蠱一催。就將自己的右耳,絞成了碎肉末兒,來個毀屍滅跡。
剩下的滿盆的血水,則被方源端到床底下,又投了一塊煤石進去。
做完這一切,方源這才躺倒床上。
疼痛已經削弱大半,但是仍舊折磨著他。
方源感到自己的頭一陣陣的痛,隨著心跳,突突突。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沉沉地睡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二十九節:鋸齒金蜈
方源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頭已經不疼了,劇痛已經消失。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觸感和先前別無二致。彷彿昨夜的割耳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的一樣。
他從床上爬起身來,首先是尋了鏡子,照了一下。
鏡子中,顯露出一個少年的面目,並不英俊,但是一雙漆黑深幽的眸子,卻讓他脫於凡俗,洩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冷酷魅力。
少年的雙耳一般大小,別無二致。
昨晚剛剛種下地聽肉耳草時,方源的右耳又肥又大,耳垂幾乎已經抵到了下巴。但是如今卻變得普普通通,從外形上看去,根本就發現不了異常。
這是因為身體和地聽肉耳草已經相互適應了。
方源心中一動,從空竅中調出一股些微的赤鐵真元。真元順著他的身體,一路往上,最終流入到右耳當中。
頓時,他的聽力暴漲數倍,無數人的腳步聲都傳入他的耳中。
他雖在二樓,但是卻有一種腳踩大地的錯覺。
方源用心傾聽,真元繼續催動,聽力也隨之增強。在鏡子中,他的右耳也慢慢地生長出了根莖。
這些根莖,像是千年老參的參須,從耳廓處向外延展,稀稀疏疏,不斷地變長,垂向地面。
同時,右耳也有一種要變大變肥的跡象。
方源試著停止催動地聽肉耳草,一秒之後,耳廓向外生長的參須全部縮了回去,右耳也變成了普通形狀。
當然,聽力也回落到原先的狀態。
“這樣一來,我就有了偵察之蠱。”方源穿上衣衫。從床底下取出水盆。
昨晚殷紅的血水。因為投入進去的煤石,已經化成了一片黑沉的污水。浸泡在其中的血巾也是如此,原先的血紅還有白色的底色。都被黑灰色遮蓋。讓人很容易地就聯想到,廚房間裡沾染油污的抹布。
這盆水端出去,就算是當著其他人的面傾倒出去。也不會露出馬腳。
夏天就要到了,許多族人都要擦拭清洗用了一個冬季的火爐子,經常會清洗出這樣的一盆污水。
趁熱打鐵,方源再入石縫秘洞。
這次他沒有空手而來,而是在野外捉到一頭幼鹿,用麻繩捆住四蹄,用鐵罩套著嘴,再用隱鱗蠱隱沒身形,帶到了石門前。
他沒有忙著推門。而是首先催動了地聽肉耳草。
參須從耳廓周邊延展而出,他的聽力頓時得到了數倍的增幅。
咚咚咚……
首先,他聽到一陣陣輕微的。緩慢的心跳聲。
隨著參須越來越長。心跳聲也越來越響,同時聲源數量也在增加。
方源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這些心跳聲都是來自後方石林的玉眼石猴。
他閉上雙眼,腦海中就能想像出,這些奇特的聲音蝸居在自己的石洞中,盤縮著身軀,沉眠的景象。
但這些並不是他想要感知的。
他繼續傾聽,右耳已經變得有些肥大了,耳廓上的參須足有半米的長度,根須有靈性的,都蔓延到石門上,扎進去一個很淺的深度。
在這一瞬間,方源感到自己的聽力得到了一種巨大的提升。
以他為圓心,他感知到方圓三百步的範圍內的無數聲音!
這才是地聽肉耳草的真正用法,先前在山寨中只不過是淺嚐輒止。
地聽肉耳草的參須若不接觸大地,偵測範圍在二轉蠱蟲中,只能說是普通水準。但是一旦參須紮根在土地裡,它的偵察範圍就能得到質的提升。
這點很好理解。
用地球上的理論,聲音的傳播速度和介質有關。聲音在大地,在水中的傳播速度,要遠遠大於空氣中的傳播速度。
在中國古代,一些打仗的士兵,在睡覺的時候,都會枕著木製的箭囊。一旦有騎兵奔襲,士兵們透過大地傳來的聲音,就能及時地被驚醒。若是單靠空氣傳播,根本就反應不及。
參須紮根石門,方源頓時感到石門後的動靜。
那是一陣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很是細微繁蕪密集。和這種聲音相比,石猴的心跳聲就宛若敲擊大鼓的鼓聲。
換做新人第一次用這地聽肉耳草,恐怕聽到這裡,就要費盡思量的揣摩猜測。但這聲音亦在方源的意料當中,只是他聽了一陣後,眉頭漸漸皺起。
他索性推開石門。
石門沉重,但是他如今有二豬之力,卻是毫不費勁。
石門洞開,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幽深黑暗的甬道,一直水平地延伸出去,通向未知和神秘。
方源將捉來的幼鹿解開繩套,拋向前方的甬道。
幼鹿靈性十足,在冥冥中感應到前方黑暗中的危險,不敢前進。它大大的雙眼看向方源,似乎流露出恐懼和哀求之色。
方源冷哼一聲,甩手一記月刃。
這月刃被方源控制的威力不大,斜斜一切,在幼鹿的身軀上,划出一道淺淺的血口。
血液湧現出來,疼痛下,幼鹿對於方源的恐懼頓時占了上風,它慌亂地就向黑暗的前方奔去。
黑暗很快就將它吞沒。
方源再催地聽肉耳草,這一次參須都紮根在身側的牆壁上。
聽力得到暴漲,首先方源聽到的是幼鹿急竄的腳步聲,它的心跳,然後是驟然而起的稀疏聲潮。
金蜈洞中殺身禍,可用地聽避凶災……
方源心知肚明,這些稀疏的聲潮便是一只只蜈蚣在爬行的聲音。
耳中,忽然傳來幼鹿的驚嘶。
顯然它闖入了蟲穴,遭遇了蜈蚣。
方源的腦海中頓時想像出一個畫面來:幼鹿驚慌失措,蜈蚣群如潮水般湧來,包圍了它。幼鹿在原地驚惶地打轉,踏著幼蹄,感受到死亡的氣息而發出哀鳴。
密密麻麻的蜈蚣攀上了它的身軀。幼鹿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劇烈掙扎。
只是過了一小會兒,它的心臟就停止了跳動。
蜈蚣群覆蓋在它的身軀上,開始啃噬幼鹿的血肉。
方源目光突地一凝,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特別的響聲。
這聲音嗡嗡嗡的,就像是電鋸開動起來一樣,充斥著張狂、蠻橫、粗野的氣息。
若換做新手聽來,必定要疑惑萬分。但是方源憑藉著豐富的經驗,卻在第一時間猜中了這個聲源的身份。
一隻三轉的野生蠱蟲——鋸齒金蜈!
這是蜈蚣群的蟲王,金蜈洞中的真正殺機。
方源完全可以想像出來:有著一米多長,雙拳之寬的金色大蜈蚣,忽然由靜轉動,蜿蜒爬行起來。
蜈蚣的身軀兩側,是一排鋭利的銀邊鋸齒。隨著它的爬行,這些鋸齒也在急速地轉動,彷彿是電鋸一般。
鋸齒金蜈的到來,頓時讓蜈蚣群一靜。
它洶洶而來,所到之處,蜈蚣群無比闢易四散,露出還剩下大半的幼鹿身軀。
它爬到幼鹿的身軀上,張開猙獰的口器,汲取鹿血,吞食鹿肉。遇到鹿的骨架,它就捲起身軀,利用銀邊鋸齒輕輕一絞,就將骨頭輕而易舉地攪成骨粉。
“就算是白玉蠱的防禦,也吃不住這鋸齒金蜈的一陣銼鋸。看來花酒行者的意思,就是讓我用這地聽肉耳草,避過這只鋸齒金蜈。不過我有春秋蟬,要收服這只鋸齒金蜈,也不是不可能!”方源腦海中,一個念頭萌生出來。
他是見獵心喜了。
鋸齒金蜈也是較為優秀的蠱蟲,若是納為己用,必定是一個強力手段。
只是要在地底,收服這樣的一隻鋸齒金蜈,恐怕就算是四轉蠱師也得大費周章。
捕捉和圍殺完全是兩碼事,前者的難度要遠遠高於後者。
野生蠱蟲大多很是狡猾,鋸齒金蜈見機不妙,就會地遁而走。蠱師若沒有地遁的手段,怎麼追擊?
不過方源有著春秋蟬,只要抓住這只鋸齒金蜈,洩露一絲春秋蟬的氣息,必定能使得這蟲畏縮萬分,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春秋蟬高達六轉,它的氣息對於一轉到四轉的蠱蟲,都有強烈的震懾效果。但是對於五轉蠱蟲,效果就不大了。對於同級別的其他六轉,就更無一絲威懾效果。
這個現象很有意思,其實想想,人類社會也是如此。
面對異常優秀的偉人,人們常常會敬佩、羨慕和崇拜。但是對於只優秀自己一點的人物,就敢於冒犯了,因此通常都是競爭和嫉妒。
“只是我現在才是二轉中階,現在要收服三轉的鋸齒金蜈,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時機卻有些過早了。”方源沉吟起來。
二轉蠱師,當然用二轉的蠱蟲最合適,也最趁手。當然,二轉蠱師們也照樣能擁有三轉、甚至四轉的蠱蟲。
只是這個現象並不常見。
一來蠱蟲越是高級,喂養的費用就大大增加。二來越是高階,蠱蟲用起來就越不方便,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就好像是嬰兒揮舞大鐵鎚,強行舞動的話,很有可能被鐵鎚的重量拉傷筋肉,砸中自己的腳。
“幼鹿已經驚動了整個蟲群,恐怕得有十天半個月,才能讓這蟲群真正的平靜下來。現在一番試探,已經驗證了我心中的猜想,但卻並非接著探索的良機。不如先放一放,緩一緩,這事情不能太著急。”
方源想到這裡,便重新關上了石門,利用隱鱗蠱退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一百三十節:還是族人可靠
天空上烏雲密佈,陰影籠罩住整個青茅山,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在一處偏遠的山坡之上,十幾隻健壯的電狼,咧著嘴,發出一聲聲的低吼,包圍著方源。
這些狼,都四肢健全,再不是先前的殘狼。
若換做其他的二轉蠱師,獨自一人到陷入如此包圍當中,必是絶望。但是此刻,情形卻是恰恰相反。
方源立在原地,淡定從容。而包圍他的這些電狼,在神色中,卻隱隱有一種緊張、忌憚。
戰鬥早已經進行了一會兒,在這個鮮血淋漓的戰場上,有好幾頭的電狼已經倒下,無聲地彰顯著方源剛剛的戰績。
殺!
方源心中一喝,作為被包圍的人,反而主動出擊,腳下一跨,撲向左側的一隻電狼。
這只電狼頓時被嚇得往後退縮一小步,然後被激發了凶性,矯健有力的四肢猛地一躍,反向方源撲殺過去。
在空中,電狼將狼口張開,露出滿嘴尖鋭的獠牙。
方源哈的一聲大笑,不閃不避,右手直接一甩。
呼。
一記幽藍色的月刃,水平飛射而出,穿透空氣,正中電狼張開的獸口。
只聽哧的一聲,這只不幸的電狼頓時從嘴到尾,瞬間被這記月刃飛割成兩半。
滾燙的狼血,嘩啦一聲,噴射出來,如同血雨傾蓋而下。
方源渾身閃著白玉之光,衝過血雨,在狼群中橫衝直撞。
電狼群反應過來,從他的前後左右圍殺過來。它們張嘴撕咬,卻在白玉蠱的防禦下,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它們的爪子亦是無功而返。
方源拳打腳踢。在兩豬的巨力下。一只只電狼被他遠遠地踹飛了出去,或者直接打碎頭骨,當場死亡。牢牢佔據了上風。
只是好景不長。體內空竅中的真元消耗很快。
方源只是丙等資質,如今二轉中階的修為,真元最多都只有五成不到。
眼看著真元就要耗盡。電狼卻還剩數頭,方源不禁心念一動——隱鱗蠱!
頓時,他的身形就如水光波動了一下,漸漸隱去,眨眼功夫,就不見蹤影。
電狼們不知所措地站住,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嘶吼,又開始在這處山坡上逡巡,卻毫無發現。
方源就在不遠處。一邊望著電狼的動靜,一邊取出元石汲取真元進行補充,同時還持續催動著隱鱗蠱。
電狼視力出眾。但是嗅覺卻反而很不靈敏。方源動用隱鱗蠱。正好克制它們。
待他真元恢復到三成之時,眼前的電狼群終於不甘地退去。
方源還沒有輔助移動的蠱蟲。電狼真的退走的話,他的速度還跟不上電狼的腳步。於是他主動撤銷掉隱鱗蠱,顯現出身形來。
嗷嗚!
這些電狼看到方源,頓時像是見到了殺父仇人,齊齊向他奔撲而來。
方源一聲冷哼,待得電狼到了自己的面前,猛地右拳暴擊。
他的右拳上罩著一層微微的白玉之光,堅硬無比,狠狠地擊打在一隻電狼的腰上。
頓時,就聽到哢嚓一聲的脆響,這只不幸的電狼,被方源遠遠地擊飛出去,腰椎已經骨折。
它落在地上,一陣瘋狂的掙扎和慘嚎,卻再也爬不起來。
方源此刻真元充足,戰力強大。不一會兒,又擊殺了四隻電狼。
剩下的幾隻電狼,則完全傷勢了鬥志,恐懼地看著方源,發出嗚咽之聲,然後夾著尾巴轉身奔逃。
方源立在原地,也不追擊。
論速度,他還比不上這些電狼,追之無用。
滿地的狼屍,都是方源的戰利品。不過方源謹慎,卻沒有忙著挖取電狼的眼珠。
地聽肉耳草!
他半蹲下來,用手掌撐地,右耳貼向大地。耳廓上的參須都生長出來,一根根紮在泥土裡。
頓時,他的聽力就暴漲數倍,方圓三百步的範圍內皆在他的偵察範圍當中。
無數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但並沒有狼群奔襲而來,或者其他蠱師移動的腳步聲。
“暫時安全。”方源輕舒一口氣,取出匕首,開始挖取電狼眼珠。
這些眼珠,他只上交了一小部分,其餘的都收藏起來。
若全部繳納上去,這樣的戰績勢必會引來懷疑,甚至是暗中的調查。方源當然會儘量避免這樣的麻煩發生。
將這些電狼的眼珠全部挖走,方源便立即離開了這裡。
如此又殺了兩支狼群之後,天空中的烏雲已經厚重到了極點。大風呼呼地颳起來,吹動山林泛起碧色的鬆濤,樹葉沙沙地響作一片。
嗷嗚……
風聲中隱約傳來大批電狼的嗥叫。
方源面色微微一變,按照前世的記憶,今天就是狼潮真正爆發的日子。
再次動用地聽肉耳草,方源卻沒有聽到大批電狼急速奔襲的聲響。
他並不意外,反而心中一定。
這就意味著,電狼群距離他要至少要超過三百步。這樣的距離,再加上他本身的速度,以及熟知地形,已經足夠他安全返回山寨了。
“這電狼也有著狡詐,在這樣的天氣出擊。大風呼嘯的聲音,鬆濤的聲音,都在很大程度上為它們做了遮掩。”方源心中微微一嘆,以最大速度,直朝山寨飛奔。
剛跑了幾百米的距離,他就迎面撞上了一支蠱師五人小組。
“哎喲,是古月方源你啊。”小組中的一位少年蠱師,發現方源後,頓時眉毛一挑,陰陽怪氣地打招呼道。
他是古月鵬,方源的同窗,在學堂的日子裡,自然受到了方源的欺壓和勒索。
方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速度不變,與他擦肩而過。不給他開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
“這個傢伙!”古月鵬頓時愣了一楞。旋即一股憋悶之氣湧上心田,腳下速度一慢。
他還沒找到機會奚落方源呢。
“小鵬,快跟上來。我們今天要保住戰功榜上的位置。至少得要獵殺五十頭電狼呢!”組長開口道。
古月鵬鬱憤的神色頓時一斂,連忙跟上身邊組員的腳步。
“我現在的小組,名列戰功榜第七十五位。 那個方源。卻是兩百名開外的墊底,這樣的差距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說起來,我也很幸運,遇到了組長大人這樣照顧新人的前輩。狼潮至今,我靠著分到的戰功,已經增添了一隻蠱蟲。我前程似錦,方源怎麼能和我比?”
想著想著,古月鵬心中就平衡了許多,甚至產生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這個世界。單打獨鬥能成什麼氣候?眾人拾柴火焰高,團結的力量才更大。還是族人可靠啊!借助家族的力量,我們這些新人才能得到更好更安全的發展。那個方源。真是傻瓜。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碰巧解決了五轉吞江蟾的麻煩,尾巴翹上天了。雖然當上了組長。但是一個組員都不招,活該他墊底!呵呵,不過話說回來,他這麼怪癖的性格,怎麼可能招得到組員?”
想到這裡,古月鵬的腳步也不由地輕快了許多。
又奔行了一段路程,卻奇怪地沒有遭遇到一支狼群。
古月鵬抬頭望望天空,雖然還是下午,天空卻已經入傍晚般昏暗。
風呼嘯地吹來,頭頂上的烏雲濃重濃密至極,在急速地翻騰著,醞釀著雷霆和暴雨。
但是古月鵬絲毫不懼,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他在心中暗道:“呵呵呵,方源如此匆匆回去,想來是擔心這場暴雨吧。真是膽小鬼,一場暴雨有何可俱?”
就在之時,小組的組長忽然猛地變色,張開大嘴倒抽一口冷氣。
“組長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其他四位的目光,自然被吸引過去。
在這個蠱師小組中,這位組長負責偵查。他雖然也是二轉蠱師,但是偵查用的蠱蟲,自然沒有方源的地聽肉耳草那麼大的範圍。
此刻,他臉色煞白,根本就沒有慾望做更多的解釋。
“快跑!”他驚恐地大叫一聲,在其他四人驚訝的目光中,轉身就跑。
“快跟上組長!!”其他的組員自然也不笨,反應過來後,連忙拔腿就跑。
嗷嗚——!
身後傳來連綿起伏的狼嚎,聽這聲音就知道電狼的數量足以上千!
小組五人各個臉色慘白,大喘著氣,拚勁全力奔逃。
“等等我啊!”古月鵬拔腿飛奔,卻仍舊落在了最後面,他倉皇大叫求救。
他已經感覺到身後電狼的鼻息聲。
但是讓他絶望的是,平素對他照顧有加的組長,連頭都不回一下。平時拍著胸脯大談義氣、親情的夥伴們,更彷彿是沒有聽到他的叫喊。
吼!
古月鵬的耳後,忽然傳來一聲狼吼。
下一刻,他就感到一股巨力從他背後壓迫而來,一下子就將其撲倒在地。
他跌倒在地上,摔得頭暈眼花。
他下意識地拼了勁,迴首抵抗。
哢嚓!
天空中,突閃出一道電蛇。
黑暗中,一隻豪電狼的身形頓時就被照亮。
它的體型比普通的電狼要大一倍,渾身狼毛炸立,裂開的嘴角中,露出白銀色的鋒鋭牙齒。
古月鵬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腦中迴蕩著一個念頭——“百獸王!”
狼巢中狼群規模龐大,不單有三隻萬獸王級的雷冠頭狼,還有百獸王級的豪電狼,千獸王級的狂電狼。
下一秒,豪電狼張開大口,一聲脆響,將古月鵬的整個腦袋都咬斷了。
鮮血和腦漿濺了一地,豪電狼垂下腦袋,就這古月鵬的脖頸開始吞吸血液,啃噬脂肉。
無數的電狼從它的身邊,飛奔而過。
轟隆隆,雷聲不絶於耳。
嘩嘩嘩,大雨亦傾盆而下。
真正的狼潮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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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節:孤獨是最深邃的黑暗
大雨傾盆而下,天空中電蛇亂舞,整整持續了一夜。
方源躺在床上,不斷聽到屋外蠱師們的叫喊聲,在雨水中踏水而行的腳步聲。
他半眯著雙眼,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前世的記憶。
前世中,當狼潮來臨時,他還是一轉蠱師,因此作為後勤力量,躲避在山寨當中,反而逃過了一劫。
但是今生,他則已經是二轉中階,並且有了四味酒蟲,目前正在向高階大步地前行。因此,就必須和其他二轉蠱師一樣,得在這樣的深夜,前去抵擋狼潮。
“外面下著這麼大的暴雨,又要對抗黑暗中仍舊視線大佳的電狼群,真是找罪受。”方源心中冷哼一聲。
他此時並沒有睡在租的房子裡,而是身處客棧。
要在租房中,必定被人抓了壯丁去。
“家族高層無疑低估了這次的狼群戰力,最正確的做法,無疑是龜縮在山寨中,憑寨據守。可惜他們被過往的經驗,矇蔽了雙眼……”方源一邊想著,一邊愜意地在床上翻了一個身。
窗外,大雨劈裡啪啦地下著,絶對是傾天蓋地。
轟隆隆的雷鳴聲,不斷傳來。
街道上,蠱師們緊急調動的聲響,腳步聲、怒吼聲,從未斷絶過。
一度時間,狼嚎聲極為接近山寨。
今夜注定無眠。
不管是冒著生命危險,出寨激戰的蠱師們,還是那些躲在家中瑟瑟發抖的凡人們,甚至是方源,睡到半夜後,自然而醒。
他也不爬起來。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睜著雙眼。
窗外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旁人在生死激戰。可以想像,山寨外暴雨雷霆,蠱師和狼群組成一個熱鬧非凡的大舞台。不管是哪一個角色。都在盡情地展現出生命的本色。
人生入戲,這是一場好戲,但是方源卻絲毫沒有入戲的覺悟。
他反而感覺到一陣難言的孤獨。
無邊的孤獨。
這並非是因為他是穿越者、重生者,身上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的緣故。
而是,每個人他(她)生來就是孤獨!
人就像是一座座的浮冰孤島,在命運的海洋中漂浮流蕩。
人和人的相遇,就像是浮冰孤島之間的相互碰撞,只要是碰撞,就必有影響。
有時候。浮冰孤島相互粘在了一起,以“利益”、“親情”、“友情”、“愛情”、“仇恨”之名。
但是最終,它們都將分開。孤獨地走向毀滅。
這就是人生的真相。
可惜人們總是害怕孤獨。總要貪戀熱鬧的人群,總不願無所事事。
因為當他們面對孤獨。往往就會面對痛苦。
但是一旦能直面這種痛苦,人就往往有了才華和勇氣。所以,有句俗語——傑出者必孤獨。
“這就是孤獨的滋味啊,每每品味,都更加堅定我追求魔道之決心!”方源目光閃爍著,不由地就想起人祖的故事。
話說,人祖得了態度蠱。態度蠱就像是一張面具,人祖無心,戴不上去。
因為之前,人祖已經將心交給了希望蠱,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懼怕困境。
但是人祖想要使用態度蠱,卻必須得有一顆心。
人祖感到很為難,就請教態度蠱。他說:“蠱啊,態度有時候就能說明一切。我如今遭遇的問題,你也知道,所以要向你請教。”
態度蠱便道:“這其實也不難。人祖啊,你現在缺少一顆心,只需要尋找到一顆新的就行了。”
人祖很疑惑,再次請教道:“那我該怎麼尋找到一顆新的心呢?”
態度蠱嘆道:“心,無處在,又無處不在。尋心,既艱難又容易。以你的情況,現在就能得到一顆心。”
人祖大喜:“快告訴我怎麼得到?”
態度蠱卻警告他:“這顆心,名叫孤獨。人啊,你確定你要得到它嗎?當你得到它之後,你會感受到無邊的痛苦、寂寞,甚至是恐懼!”
人祖沒有把態度蠱的警告放在心上,他繼續追問。
態度蠱不好違逆人祖的命令,便答道:“你只需要在有星星的夜裡,仰望天空,什麼話都不要講。等到天亮時,你就能得到孤獨之心了。”
當天晚上,就是繁星漫空的良辰。
人祖依照態度蠱的話,獨自一人坐在山頭,仰望夜空。
在此之前,他生活艱難困難,時刻為了生存而掙扎奔波,根本就沒有時間仰望這美麗而又神秘的星空。
如今,他望著星空,思緒浮泛。不由地想著自己,想到自己這樣的卑微,如此的弱小,過著朝不保夕,渾渾噩噩的生活。
“唉,我雖然是有了希望蠱、力量蠱、規矩蠱、態度蠱,但是要在這片自然中生存,仍舊艱難無比。就算是明天死亡了,也不意外。如果我死了,這個世界會不會記住我?會不會有人為我的存在而喜悅,有人為我的離去而悲傷呢?”
想到這裡,人祖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類,哪有其他的人呢?
就算是有蠱的陪伴,但他仍舊感受到一種刻骨銘心的——
孤獨。
孤獨之心!
這一刻,當人祖感到孤獨之後,他的身體中就陡然出現了一顆全新的人心。
太陽從天邊升起來,照亮人祖的臉。但是人祖卻沒有感到高興,而是感到無邊的痛楚,絶望,迷茫,還有恐懼。
他承受不住這種孤獨和恐懼,他感到黑暗和末日都來臨了!
於是他痛苦地哀嚎著,伸出手指,挖掉自己的雙眼。
他的左眼,落在地上,化作一個少年郎。他有一頭的金髮,健壯的身軀。他一出現。就拜倒在人祖的腳下,大叫:“人祖啊,我的父親。我是您的大兒子太日陽莽。”
同時,人祖的右眼也化為一個少女。她攙扶住人祖的胳膊,說道:“人祖啊。我的父親,我是您的二女兒古月陰荒。”
人祖哈哈大笑,從空洞的眼窩中流淌出淚水。他連說三個好字:“我有了兒女,終於能承擔孤獨之心的痛楚了。從今以後,有人為我的存在而喜悅,有人為我的離去而悲傷。我即便死了,你們也會記住我。”
“只是……”最後,他長長地嘆息一聲,“我失去了雙眼。再也看不到光明了。從今以後,你們倆替我觀看這個世界罷。”
……
大雨下了一夜,到了黎明時分。這才堪堪停止。
方源出了客棧。街道上的行人無不帶著沉重、或者悲傷的神色。
這一夜,家族的損失不輕。
事實上。青茅山三大家族,哪一個都沒有逃過去,都有不小的損傷。
這點方源看到戰功榜就清楚了。
一夜之後,戰功榜上鋭減了二五個小組,都是在狼潮中犧牲掉的。哪怕是有一兩位倖存者,亦都是或傷或殘。
古月鵬的那個小組,亦在此列之中。
此後十多天,情勢更加惡劣,每況愈下。
先是出現了百獸王級的豪電狼,緊接著又有情報傳出,狼潮中隱現千獸王級的狂電狼!
這樣的消息,無不讓外出的二轉蠱師們心驚膽顫。
若是遇到狂電狼,必須至少得有三隻小組通力合作,才能對付。這還不算上狂電狼身邊的那些普通電狼群。
三大家族,不得不派遣出三轉家老,應付危局。
在這樣的情況下,蠱師們的每天都過得相當艱險和漫長。
即便是方源有了隱鱗蠱,也得小心翼翼了。畢竟說不定就遇到擁有電眼蠱的獸王級電狼。
好在他先前,付出了一些代價,能運用地聽肉耳草。
此蠱偵測範圍很大,讓他每次都能避過大型狼群。
如此,天氣漸漸炎熱,到了七月末。雖說情況仍舊不容樂觀,但是在三大家族不斷地合作之下,情勢已經得到控制。
山腰某處。
已經歷經激戰的三位蠱師,面對著一隻剛剛趕來的豪電狼。
死亡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可惡,真元不足,若是有六成,不,只要三成,也不至於被它這樣追趕!”身為組長的熊氈,望著一步一趨,慢慢接近,彷彿貓戲老鼠般的豪電狼,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
“前面就是山壁,已經沒有退路了,怎麼辦?”一位臉色蒼白的組員開口道。
“還能怎麼辦?只能寄希望於援兵了。聽說我族的白凝冰大人已經出關,奔赴戰場了。”這是來自白家寨的蠱師。
原先有兩支小組,分別來自熊家寨和白家寨,他們面對狼潮,通力合作,如今卻只剩下這麼三人。
“指望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白凝冰,還不如平死一搏!”熊氈咬了咬牙,“獸王之所以可怕,是因為它的身上寄居著蠱。我有一隻強取蠱,能強行攝取敵人身上的蠱蟲出來。只是需要持續施展,一動不動。在此之間,你們要保護好我。”
“好!”另外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站到了熊氈身前,替他暫時擋住這只豪電狼。
明知道希望小的可憐,但是誰也不會如此甘心赴死。
“能攝取出來,就有活命的希望!上天保佑我啊!!”熊氈滿目猙獰,緩慢地舉起右手。
是生是死就賭在這一次了!
三人一狼並不知道,就在高處的懸崖上,一位白髮白衣的少年正淡淡地瞧著這一幕。
“人生真是無聊啊……”他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舉著酒壺往口裡傾倒。
他倒出的卻不是酒,僅僅是甘甜的山泉。
他不喜歡喝酒,就喜歡喝水。
這位白衣少年一邊喝水,一邊看著腳下的這場好戲。
“戰吧,死吧。爾等如此平凡的人生,太無聊了。只有這樣的生死激戰,才能給你們的人生平添出一絲的精采。這樣你們的人生,就有價值了。”
他在心中淡淡地笑了,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慾望。
哪怕他有這樣的能力,哪怕山腳下就有他白家的族人。
但這又如何呢?
對他來講,孤獨是最深邃的黑暗,而親情的光只是一種假象。
他白凝冰才不會幹救人這種無聊的事情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3-3-6 09:23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二節:三步芳草
懸崖上,白凝冰饒有興趣地看著。
在他坐著的峭壁下,一場生死激戰正在上演。
豪電狼踱著步子,慢慢接近。
兩位蠱師,滿臉的凝重,擋在它的面前。
在他們的身后,熊氈半蹲在地上,左手抓在右手腕上,右手呈現爪狀,遙遙對準著豪電狼。
“”
“強取蠱!”忽然,他猛地大喝一聲,體內真元盡數涌向強取蠱。
一股無形的攝取力,頓時爆發出來。
熊氈右手虛抓,一種錯覺,讓他感到自己仿佛抓住了一只蠱蟲。
但這只蠱蟲在不斷地掙扎著,和他角力。
這股力量十分巨大,他的重心已經壓得很低了,但仍舊讓他有一種要被拖拽向前的感覺。
“強取蠱的成功率很低,但若此次必須成功,否則兇多吉少!”他將一口鋼牙咬得嘎嘣作響,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的猙獰之,盡最大努力奮戰。“”
熊氈已經沒有了退路。
不成功,就是死!
在死亡的刺激之下,他拼命地向強取蠱中灌注真元。
隨著真元的注入,寄居在他的右手掌心中的強取蠱,也爆發出更強的吸攝力。豪電狼感覺到不妥,嚎叫起來,猛然間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兩位蠱師艱難抵擋。
就在熊氈感到要強取成功的時候,忽然臉驟變。
“該死,真元不足了!”他忽的噴出一口血來,神情霎時間萎頓至極。強取一旦失敗,就會受到反噬。這便是強取蠱的一個缺陷。
嗷嗚!
失去了強取蠱的牽制,豪電狼猛地張開獸口,高聲嗥叫起來。
共生的蠱蟲暴發出力量。讓它的牙齒之間電芒閃爍。
幽藍的電流匯集起來。最后猛地噴射而出。
電流闖過兩位蠱師中間,直接擊中半蹲著的熊氈。
熊氈還來不及慘嚎,就被電流打成了一塊焦黑的熟。瞬間死亡。
“快跑!”剩下的兩位蠱師再無點滴斗志,分別向兩旁逃跑。
豪電狼追上一人,直接撲倒。將其咽喉咬碎。
最后只剩下來自白家寨的蠱師,他被豪電狼堵住方向,只能一步步地退到峭壁邊上。
“啊啊啊,我要死了!”他背靠著峭壁,仰頭絕望地嘶吼起來,發泄著心中的恐懼。
但忽然他聲音頓止他看到了頭頂山壁上的白凝冰。
“白凝冰大人!白凝冰大人,真的是你嗎?”他楞了一下后,猛地大叫起來,喜極而泣。
“哎呀。被發現了。”白凝冰呵呵笑了一聲,慢慢地舉起右手。
他右手食指朝著下面一指,一顆冰錐頓生。並向下飛射而去。
冰錐射中那求救的蠱師。穿他的頭骨,從頭頂一直穿到下顎。
“呃!”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劫后余生的狂喜之。然后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倒把那只豪電狼嚇了一跳。
它望著上方的白凝冰,嘴角裂開,出里面電光繚繞的牙齒。
“無知的畜生。”白凝冰淡漠地看著,輕輕一躍,從高達五米的山壁上跳下。
在空中,他雙掌猛地一並,冰霜之氣頓時四溢。
然后雙掌向左右分開,一把冰刃頃刻形成。
這冰刃長有一米七,宛若地球上的日本戰刀,渾身都是透明的堅冰。刀柄被白凝冰蒼白的手握著。
豪電狼電光由下而上地射來,白凝冰嗤笑一聲,從鼻腔中噴出兩股潔白的水汽。
水汽呼啦一聲,繞過他的身軀,形成一面水球護罩。
水球不斷自我流轉,豪電狼的電流劈中這股水球護盾,將其擊散。
水球破裂,出其中的白衣少年。
“死吧。”少年的黑雙眸驟然變成純藍,仿佛是兩塊藍水晶,透著無情和冷漠。
刀光乍現。
白凝冰輕盈落地,手中半透明的白冰刃上,一滴鮮血滑落。
而豪電狼則像是雕塑般靜止住。
一個呼吸之后,它頸部猛地噴射出鮮血,碩大的狼首掉落在地上,滾了幾滾。至于身軀,則栽倒下去。
寄居在它身上的電流蠱,電射而出,向白凝冰激射而來。
白凝冰手腕輕輕一翻,空中閃現一道刀光。
電流蠱在他刀下,砰的一聲,炸成一片幽藍的電流激閃,就此隕滅。
白凝冰慢慢踱步,向熊氈的屍體去。
“其他的蠱蟲,都是些普通貨。倒是這只強取蠱,有些意思。”他從熊氈的屍體上,搜出強取蠱,揣在了懷里。
雖然三家盟約中規定,蠱師死后,就算是后來者得到失去蠱師的蠱蟲,也必須得上繳。
但是白凝冰卻不把這個規定放在心中。
就算是事發,又怎樣呢?
自己是白家的崛起象征,一定會受到家族的維護的。
這一點,白凝冰十分篤定。
“只是……這狼潮真的有些無聊啊。”他用手撫摸著冰刃,感受著冰刃上徹骨的寒意。
“仔細想想,還是和人相斗比較有趣呢。”他打了哈切,忽然微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青書、熊力這些人,成長得怎麼樣了?閉關這麼久,也許他們能帶給我一些驚喜,也說不定呢。”
八九天之后。
人潮涌動的廣場上,方源仰望著一桿巨幡。
幡面上,亦是用游字蠱組成文字。內容是三大家族聯合供應的一切物資。
這些物資,包括的范圍很廣泛,有喂養蠱蟲的食料、人所吃的米飯以及食鹽、油等生活物資,自然還有蠱蟲、元石。
但這些物資后面,都標注著一個數字,意味著需要相應的戰功才能換取。
一顆狼眼,能換取十點戰功。五點戰功,就是一斤大米。消耗二十五點戰功,就能讓蠱師擁有一塊元石。
毫無疑問,狼潮的到來,帶來了和平時期所沒有的機遇。
戰功榜和這個物資榜,不知刺激了多少蠱師,甘于拋頭顱灑熱血,沒日沒夜地和電狼拼殺。
尤其是最近,隨著狼潮的爆發,三大家族都掏出了家底,既是激發了蠱師們的積極,又是提升蠱師們的戰斗力,幫助山寨渡過此難關。
因此,物資榜上出現了許多的,平時不常見的好東西。
就比如現在,方源注意到的這只蠱蟲。
“三步芳草蠱。”他口中喃喃,盯著巨幡中的一行內容。
三步芳草蠱,是方源正需要的蠱蟲,因為它能輔助移動,增加方源的奔跑速度。
老實說,這些天物資榜上,出現的蠱蟲也不少。但惟獨這只兩步芳草蠱,最合方源的心意。
只是這棵草蠱,可不容易到手。它不僅是物資榜上唯一的一棵,而且需要兌換的戰功很多。
“我若是使出真本領,自然也有可能攢足了戰功,換取這棵三步芳草蠱。只是這樣一來,勢必引起懷疑。這就不了。”
方源默默思索著。
“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大肆催生出生機葉。向族中販賣這些一轉蠱蟲,換取戰功。但這法子見效慢,攢足了戰功后,說不得三步芳草蠱就被人換了。”
方源暗暗搖頭,這法子有弊端,自然也不能采用。
那麼該如何是好呢?
他望著物資榜和戰功榜,陷入沉思。
對于戰功這種東西,他有著比周圍所有人都更清晰,更深刻的認知。
戰功的本質是一種緊急貨幣。
在和平時期,市場上流通的是元石。元石是硬通貨,因為本身就有強大的商品價值,因此從來就不會貶值。
但是在狼潮期間,元石的需求暴漲,已經難以承擔流通的貨幣作用。因此就需要一種緊急貨幣,來暫時取代它。
戰功就孕育而生了。
“有了戰功這種輔助貨幣,就能暫時地抵制經濟崩潰。就像是地球上,一旦戰爭,國家政就要大量發行紙幣。當然,紙幣發行過多,就會造成物價上漲,通貨膨脹。戰功也是如此,越到后期越貶值。但山寨生死存亡之間,沒有戰功,單用元石,更不靠譜。只能兩害取其輕了。因此狼潮之后,都會有經濟蕭條的景象。”
“唉,這樣粗陋的經濟體制,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我是三轉修為,自然能輕松玩轉。可惜我實力不足,承擔不了其中的風險。要強行運作的話,等若是玩火。”
方源心中一嘆。
關鍵還是修為不高,實力不強。
沒有力量,空有智慧,也是無用。
所以人祖的故事中,人祖選擇了和力量蠱交易,得到力量,而放棄了智慧。
皆因,力量才是基礎。
方源正思索著,身邊傳來眾人的議論聲。
“你們知道嗎?白凝冰又出手了!”
“什麼,什麼,這次是哪位蠱師倒霉了?”
“是熊家寨的熊力,那個灰頭土臉啊。”
“唉,這個白凝冰搞什麼呀?上次把赤山打傷,這次又對付熊力。狼潮之下,他還如此亂來!”
“他一向是我行我素。他已經是三轉蠱師,但偏偏去找二轉蠱師的麻煩。為了彰顯公平,還主動用蠱蟲把自己的實力,壓低到二轉境界。真是無聊透頂,難以理!”
“白凝冰麼……哼,一個將死之人罷了。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我。”方源聽到這里,忽然心中一動。
他想到如何盡快獲取大量戰功的辦法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三十三節:謝謝你讓我殺你
急速地奔馳!
眼前的一棵棵樹木,似乎都在向方源撞擊而來。方源靈活地閃避著,拔腿飛奔。
他的右耳參須飄飄,在他的身後,是一隻被他故意激怒的豪電狼,以及數百頭健壯的普通電狼。
電狼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尤其是豪電狼,矯健的狼軀在複雜的地形中騰挪電閃,速度極快。
眼看著方源就要被它追上,忽然,方源的身形一陣波光泛動,緊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豪電狼只得暫緩了腳步,疑惑地掃視四周。
方源又奔行到了遠處,重新顯露出身形來。
豪電狼鋭利的目光,立即就發現了他。它憤怒地低吼一聲,再次向方源撲殺過來。
至於那些普通電狼,更是緊隨其後。
方源暗暗冷笑一聲,再次奔逃。
如此三番五次,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這一次,他徹底隱去了身形。
追殺過來的狼群,在方源消失的地方躊躇了一下。隨後豪電狼就發現了新的目標。
在不遠處的山谷中,就有五位蠱師正和一支狼群交戰著。
嗷嗚!
豪電狼智慧有限,頓時忘掉了方源,它仰頭嗥叫一聲,身後的電狼如潮水般,加入了山谷的戰場。
“怎麼會這樣?”正在交戰的蠱師,看到這一幕各個面如土色。
“不是說每一支狼群,都有各自的活動範圍的嗎?”
“我們辛辛苦苦斬殺了一隻豪電狼,沒有想到又來一隻!這次凶多吉少了。”
“還不趕緊發信號求救!!”
這一支新狼群的加入,讓蠱師們壓力驟然暴漲,各個的語氣中都流露出驚慌失措的情緒。
其中的偵察蠱師,連忙甩手朝空射出一隻蠱蟲。
這蠱蟲形如金色小圓球。卻長著一對色彩斑斕的羽翼翅膀。它振翅飛到半空中。猛地爆炸開來,化為一團彩色的鮮艷焰火,方圓百里可見。
這是信號蠱。一轉的消耗蠱蟲,常常用來發射信號之用。
“已經發了信號了,大家要堅持住。等待援兵的到來!”這一組蠱師中的組長適時叫道,稍稍提升了一點士氣,穩住了軍心。
“沒有用的。”方源出現在高處的山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心中冷笑。
這蠱師小組周圍的情況都被他探聽清楚了,離著最近的一支小組,也深陷在狼群的包圍當中。
那支狼群自然也是方源故意引去的,就是要牽絆住他們的手腳。
“獵殺電狼,一顆眼珠只有十點戰功。但是要在戰場中回收蠱蟲。上繳給家族高層,卻有至少上千點戰功!這樣的事情,做個兩三次。我就有能兌得三步芳草蠱的戰功了。”方源心中暗道。
在他的謀算下。這支蠱師小組的結局已經確定了。
“接下來,就是等著他們被滅。然後引開電狼群,再回到這裡收刮蠱蟲。”方源走到山壁旁的大樹下,就地悠然地坐下。
誰也不甘心死亡,所以這些蠱師正在極力抵抗。
方源沒有冒險去勾引千獸王級的狂電狼,而是選擇了豪電狼。這更給他們留下了盡情掙扎上一番的時間。
尤其是這些蠱師中,還有一個方源的手下敗將。
就是古月蠻石。
他擁有磐石蠱,有很強的防禦能力,一個人擋住了許多電狼的進攻。
不過,這也是方源選擇這個小組的原因。
蠱蟲越珍貴,回收之後上繳,得到的戰功也就越多。磐石蠱回收之後,方源足以能得到三千九的戰功,能讓他在戰功榜上的排位直接上漲二十多位。
當然,赤山、漠顏、青書這些人的蠱蟲,比磐石蠱更珍貴。
但是赤山小組中有古月赤舌,他擁有蛇信蠱,能依靠熱量偵察。方源的隱身,對於蛇信蠱根本不起作用。
至於漠顏,是比赤舌更強大的偵察蠱師,手段更多樣化。曾經多次一個人完成家族中下達的,觀測狼巢的任務。
青書小組中,雖然沒有強力的偵測蠱師。但是因為有古月方正的存在,家族必定有家老秘密跟隨防護。方源要引去那裡,簡直是自討死路。
而其他兩個山寨中的蠱師,方源並不太熟悉。
陷害這活兒,也不好幹的。他左挑右選之後,這才選定了幾個組。跟隨了好久,才尋到了這個恰當的時機。
……
白凝冰正睡著,一陣激戰聲傳入他的耳中。
他微微睜開雙眼,眼縫中流露出一絲冷光。
“又是這種無聊的場面。”他就睡在懸崖邊上,微微側身就看到了山谷中的景象,正要繼續闔眼睡去,忽然瞥到了一個身影。
“咦?”他眼中閃過一陣驚異的光,他看到了方源。
方源背靠著大樹,吃著隨手摘來的野果,正冷眼看著下面的戰場,無動於衷。
白凝冰心中頓時就起了興趣,他從未遇到過方源這樣的人物。皆因從小到大,他身邊之人,無不忠心於家族,沉醉於感情。
但是在方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他極其熟悉的孤獨和冷漠。
“他是誰?”白凝冰心中頓時產生了一股疑惑和好奇。
……
野果就是方源就地取材,以他的經驗,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它有無毒害。
野果多汁,又酸又甜。方源正吃著,忽然右耳一動,他聽到了動靜,而且就在身邊!
白凝冰先前睡在更高一層的崖壁上,毫無動靜,因此地聽肉耳草並不能感知。如今他移動腳步,立即被方源發現。
方源眼中電芒激閃,側身望去,只見一位白髮白衣的少年,用冰刃的尖端插著山壁,一路滑行而下。落在了他的不遠處。
白凝冰!
方源眼簾微垂。頓時就認出了這人。
青茅山當之無愧的第一天才,白家寨崛起的象徵,二轉期間就斬殺了三轉的他族家老。如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三轉修為,是以一人之力改變青茅山格局的關鍵人物!
若換做別的蠱師,獨自面對白凝冰。必定神色變幻,不是緊張就是忌憚。
但是方源目光只是在他身上一轉,就再次投向山谷,神色仍舊平淡,簡直是無動於衷。皆因方源對白凝冰的底細和秘密,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白凝冰走過來,怔怔地看著方源,嘴巴微張,聲音拖得老長。
他好奇地盯著方源猛看。好像是瞧著一件從未見過的事物。
他不斷走近,越看方源,眼中越是發亮。心中的興趣越濃。
“這個人的身上。怎麼有一股我熟悉的味道?好像是以前,見過他一樣。好像我們很久之前。就是朋友的感覺!”白凝冰心中泛起波瀾。
朋友——這個詞,他一直不屑、鄙夷,甚至唾棄。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朋友,身邊的那些凡夫俗子,只配仰望他,怎麼有資格成為他的朋友。
白凝冰一直認為,終其一生也不會有一個朋友。
但是現在——他忽然有了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但他確信就是這種感覺。皆因他看著方源,就彷彿看到了他自己!
白凝冰的距離有些過近了,方源轉過黑幽的眸子,用目光淡淡地盯住他。
沒來由地,白凝冰就懂了方源目光的含義。
這是警告自己的目光。
他連忙停住自己的腳步,愣愣地,很不禮貌地緊緊地盯著方源看,同時道:“喂,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若是熟悉他的白家蠱師在此,聽了這話,勢必要瘋了。
因為白凝冰從小到大,都未說過如此讚賞別人的話。
方源並不理會他,一邊咬著野果,一邊看著山谷中的激戰。
白凝冰繞著方源轉圈,仔細地觀察他。像是打量全世界最新奇的食物。他從各個角度,看著方源,忽然又蹲下身子,從底下仰望方源。
他一塵不染,乾淨如水晶絲的白髮,頓時垂在泥地上,他不管不顧。
一身白袍也拖拉在地上,他也毫不在乎。
這一刻,他彷彿是一個純真的孩童,看到自己的玩伴,在好奇地端詳著方源的神色,幾次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白凝冰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對方源說,但是到了口中,又覺得不必再說。因為他感覺到,方源都會懂。
沉默了半晌,他疑惑地開口道:“山谷的戰鬥,一點都不精采,有什麼好看的。”
只是話剛剛說了一半,他的眉頭飛揚起來,露出瞭然的神色:“我明白了。這狼群是你引來的,你要殺了這些蠱師。但為什麼你不自己動手呢?哦,你是害怕留下證據啊。你太謹慎了,從你的氣息上判斷,你已經有二轉修為。若我是你,想殺就殺,早就動手了!”
忽然,他呵呵地笑起來,像是小孩子發現了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他眉飛色舞起來:“你這個人真是有趣,做的事情也有趣。呵呵呵,我開始喜歡上你了!”
方源抽回視線,目光一轉,再次看向白凝冰。
他懂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也是個天生的魔頭。
什麼是魔頭?
將世俗摒棄,將眾生漠視!被孤獨包圍,對感情不屑!
這個人就像是方源的倒影,只是方源更深邃,而他白凝冰多了純粹。
簡而言之,這就是同道中人!
前世記憶中,在三家艱難挺過狼潮之後,就是這個男人,滅殺了三大家族,導致生機勃勃的青茅山化為一座冰山絶獄!
“白凝冰,白凝冰……”方源心中一嘆,緩緩開口道,“很孤獨吧。”
白凝冰眼眶一撐,蹲在地上,連連點頭,深有同感地嘆息道:“是啊,這日子過得超級無聊呢。前些時候,殺了一個熊家的蠱師,有些趣味,奪了這只蠱蟲,你看看。”
他像是一個可愛的孩童,掏出了強取蠱,彷彿就像是在給同伴展現自己的新玩具。
方源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強取蠱,呵呵地笑起來:“所以,你想殺死我吧?”
白凝冰雙眼猛地從黑瞳,化為了藍色水晶。他騰地一下,站直了身體。
“哈哈哈!”他仰頭大笑三聲,然後神情激動萬分地對方源道,“你果然知道!沒錯,我就想殺死你,你也來殺死我吧。生死之戰是最有趣的事情了,又碰上你這麼有趣的人,我發誓從未做過這麼有趣的事情!”
他越說越激動,忽然張開雙臂,仰頭長嘆:“啊——!我感到我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精采過!謝謝你,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謝謝你讓我殺你!!!嘎嘎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三十四節:追殺
“你放心,你只是二轉修為,我不討你的便宜。我也會將修為壓制到二轉,來吧,來一場真正的公平較量!”白凝冰狂笑著大喊道。
面對神色癲狂的白凝冰,方源面色平靜。他凝望著白凝冰,語氣淡淡:“想要殺我,那就來吧。”
話音剛落,方源微微向前邁出一步,身形如柳絮般從高處落下。
白凝冰大笑聲戛然而止,惱羞成怒起來:“你不要跑!”
他頓時拔腿,對方源緊追不舍。
方源無聲冷笑,直奔山谷而去。
兩人一前一后闖入山谷中的戰場,狼群沸騰起來,紛紛對方源和白凝冰展開攻擊。
被逼入谷底的蠱師,已經死去一人,剩下的四人看到狼群異動,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一人更是大喊:“兄弟們堅持住,有人來支援我們了!”
“怎麼只有兩人?”他們看到方源和白凝冰模糊的身影。
“是他!”離得近了,古月蠻石的臉上露出了異色。
他認出了方源,就是這個男人,將他當眾擊敗。那雙眼睛,勾動出他內心最深處的夢魘。他永遠不會忘了方源。
他曾經發誓,一定要奮發圖強,將這個場子找回來。
但是如今,方源親自趕來“救”他,這又讓古月蠻石的心中,增添了一份復雜之情。
“等一等,第二個人是……”
他們很快又認出了白凝冰,一個個皆現出驚容。
“白凝冰,白凝冰!”古月蠻石雙眼瞪大,他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白凝冰。
“混蛋,你給我站住!”身后傳來白凝冰的叫喊聲。
方源充耳不聞。在狼群中沖突穿梭。
他的渾身都閃爍著白玉之光。抵擋住電狼群的撕咬和抓啃。但也因此,導致他空竅中的真元在急劇地下滑。
在他身后不遠處,白凝冰亦是鼻腔中不斷噴吐出水汽。形成一盞圓球水盾,將其渾身罩住。
無數的電狼撞上這水盾,皆被上面流轉的水流化解了沖擊力。然后順勢帶動著,甩飛出去。
按道理來講,白凝冰的修為已經高達三轉,但是此時卻表現平平。[]按照他的話來講,似乎真的是主動壓制了修為,只用二轉的實力來對付方源。
在二轉的實力下,白凝冰的速度要比方源略快一些,真元更是多得多。但是在狼群中跋涉,他卻距離方源越來越遠。
關鍵的原因。還是雙方的力量差距。
方源有兩豬之力,白凝冰的力量則稍遜一籌。方源能頂住群狼的沖擊力,不斷往前。白凝冰的水汽護盾。雖然能化解一部分的沖擊力。卻不能像方源這樣直接沖撞出一條路來。
嗷嗚!
豪電狼的注意力也被方源和白凝冰吸引過去。
它嚎叫一聲,身邊的普通電狼頓時如潮水般分開。閃出一條通道。
豪電狼邁開四肢,向方源直直地沖撞過來。
看到這一幕,被困的四位蠱師,都不由地流露出擔憂之色。
至于方源身后的白凝冰,看到了這幕好戲,頓時哈哈大笑。
但下一刻白凝冰就看到,方源的身影一陣水光般波動,然后消失在他的視野當中。
他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谷底的幾位蠱師亦是一陣嘩然。
豪電狼失去了方源的蹤跡,怒吼一聲,速度不停,向白凝冰奔去。
白凝冰的臉上又浮現出笑意:“呵呵呵,有趣啊有趣,你果真很有趣!哈哈哈,那就把這些當做正餐前的開胃小吃罷!”
說著,他的雙眼陡然由黑變藍,宛若碧空。
他單足而立,平伸冰刃,開始旋轉。修長的冰刃劃出一道道的劍刃之光,光芒劈在空中,形成龍卷風暴一樣的盛況。
雪亮的劍刃組成的冰風暴,在狼群中肆虐。
無數的電狼撞在這股風暴中,被絞殺分屍成一塊塊的碎肉。但卻沒有多少的鮮血飛濺,血液已經被冰冷的霜寒之氣凍住。
豪電狼咆哮一聲,被激發出了兇性。它身上寄居的蠱蟲也開始發威,讓它渾身都繚繞著金色的電流。
它渾身毫毛炸立起來,金色的電流如鎖鏈一般,纏繞在它的身軀和四肢上,形成一套粗陋的鎖子甲胄。
它四爪奔踏,如一顆金色的流星,狠狠地沖向冰刃風暴當中。
一聲雷霆炸響,冰刃風暴倏忽頓止,一截斷裂的冰刃前端,拋飛在空中,然后哧的一聲,插在一塊山石之上。
白色的霜氣四溢彌漫。
豪電狼倒在地上,心臟被冰刃刺中,如此致命的攻擊,已經讓它徹底死亡。
白凝冰呵呵笑著,緩緩地抽回手中的冰刃。
冰刃已經斷了一截,所剩下的刃面上亦是缺口和裂紋滿布。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伸出左手輕輕一抹。
冰冷的寒氣從他左手中發出,從刀柄開始,一直輕撫上去。
所過之處,冰刃重新煥然一新,再見鋒銳。同時斷面上也重新凝結出新的刃尖。
豪電狼已死,群狼潰散。
但方源仍不見蹤影。
“我等必將銘記白大人的救命之恩!”幾位蠱師主動上前拜見白凝冰。
惟獨古月蠻石停留在原地,神情變幻不定。
當年,他敗在白凝冰的手上,十分不甘心,被后者放生。如今他已經合煉出了磐石蠱,再見到白凝冰。但他此刻,卻再無任何挑戰后者的信心。
白凝冰冷哼一聲,忽然手臂一振,冰刃在空中劃出幾道閃亮的刀光。
“這……”
“呃!”
三位蠱師猝不及防,怎麼也料不到白凝冰居然痛下殺手。他們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白凝冰,你干什麼?!”古月蠻石驚怒交加,咆哮道。
“殺人啊,你長得什麼腦子,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白凝冰聳肩冷笑。
“該死的混蛋!”古月蠻石將雙拳攥緊,出離了憤怒,他咬牙切齒地喝斥道,“我們三家已經聯盟,你向我們古月一族痛下殺手,你這是違反盟約!有什麼沖我來就是,我都接著。罷了,當年的恩怨也是該了結了!”
說著,古月蠻石啊啊大叫,連續邁出幾個大步,向白凝冰沖撞過去。
他極力催動了磐石蠱,渾身賁發的肌肉都隆起來,形成厚重的石皮。整個人的形象,已經徹底轉變成了一個石頭人。
“自找死路。”白凝冰漠然冷笑,手起刀落。
鋒利的冰刃,由上而下,直直地劈出。先是砍在古月蠻石的頭頂,然后眉間,鼻梁,嘴唇,咽喉,胸膛,一路往下。
石屑飛濺,冰刃砍到小腹處,亦再次折斷。但冰寒之氣已經徹底凍結了古月蠻石體內的一切生機。
撲通。
他栽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的身上隆起的石皮,緩緩消失,露出本來面目。
“好像在哪里見過……”白凝冰甩了甩被震痛的手腕,他差不多已經忘記當初放走蠻石的事情。
他微微搖了搖頭,轉過身來,面對空曠的山谷大喊道:“你出來吧。你想要干掉這些蠱師,我替你做了。來來來,我們來一場生死大戰!”
白凝冰的話音剛剛落下,在不遠處,方源就顯現出了身形。
白發少年的目光頓時炙熱起來,舉起手中的冰刃,向方源沖殺過去。
方源無聲冷笑,轉身就走。
白凝冰怒罵一聲,緊追不舍。
追逐中,方源將白凝冰引向最近的另一個戰場——熊力小組正在和一只豪電狼率領的狼群激戰。
這支狼群,當然也是方源故意引來的。
“大家再加把勁,這狼群已經快抵擋不住了!東南方向發出信號蠱,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們需要我們的幫助!”熊力正在鼓舞士氣,剛剛說了一半,卻頓住不講。
他看到了方源,還有身后的白凝冰。
自從方源主動認輸,熊力就再沒有把方源放在心頭。所以他的目光很快就略過方源,轉向白凝冰的身上。
“白凝冰!”熊力雙眼噴射出怒火,一看到白衣白發的少年,他的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充斥著一股憤怒。
就在不久前,白凝冰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二話不說,展開了進攻。
尤其還故意壓制到二轉修為。
熊力猝不及防,因此戰敗,個人的勇名,家族的榮耀都遭到了白凝冰的狠狠踐踏!這對他來講,是極其巨大的恥辱,他怎麼能不憤怒呢?
“等一等,白凝冰好像在追殺方源。”一旁的熊林忽然道。
他身材矮小,一個圓溜溜的光頭似乎在閃耀著光。熊林和方源同歲,擁有乙等資質,是那一屆熊家寨中的第一天才新人。
他如今也是二轉修為,不少的歷練之后,已經成長起來。
熊力壓制住動手的沖動。
方源只是古月一族的人,不是他們熊家寨的。雖說有三族盟約,但到底還是親疏有別的。既然是外人打架,能不動手牽連自己當然最好了。
熊力一組正準備袖手旁觀,但方源怎麼會料不到?他一句話就徹底改變了他們的立場。
方源一邊快速接近熊力小組,一邊用驚惶的語氣喊道:“我看到強取蠱就在他的身上,保護我,白凝冰要殺我滅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