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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44 PM

沙漠 -【國色生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7-8-21 06:00 PM 編輯

【書名】: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內容簡介】:

六龍聚兵,菩薩開門!

一局詭異的驚天大陷阱,局中有局,計中有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是計中人,誰是佈局者?八字讖言之後,又塵封著何等隱秘的故事?是狼巡天下?還是狡狐瞞世?

一曲曲未了的壯士讚歌,一幕幕捲起的美人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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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45 PM

第一卷 雲山誰人不識君

楔子


    殘秋淒冷,斜陽夕照,餘暉似霧,天地之間充斥著一種煙紅之色。

    斑駁的衛陵府城牆沐浴在夕陽的余光之下,古老的衛陵城透著一股肅穆氣息,作為當今天下四大名城之一,衛陵城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建於徽江之畔,其後更有齊云山為依托,山明水秀,氣候宜人,亦是諸多退休朝臣選擇安度晚年的佳處。

    黃昏時分,衛陵城城門尚未關閉,進出城門的人依然是絡繹不絕,城門校尉此時正靠坐在城牆下的一張小椅子上,一邊用手摳著自己脖子上生出的幾個小痘痘,一面則是望著天邊即將落下去的殘陽,直待再過上半個時辰,便要關上城門,換班之後,去煙羅坊喝上幾杯花酒,找自己的相好姑娘切磋一下本事。

    守門的衛兵們也大都是精神困倦,沒有精神,不過其中倒有一名小兵蛋.子卻還是十分認真地檢查進出城門的車輛貨物,熟悉這樣情況的人心中都清楚,如此負責任的小兵蛋.子,自然是剛剛調過來的新兵,老兵油子才不會有這等閒情逸致。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城外的官道上傳過來,轟隆隆的極是震耳,守門校尉頓時皺起眉頭來,朝著馬蹄聲望去,只見官道上塵土飛揚,數匹高頭大馬正風掣雷電般向這邊狂奔而來,氣勢極盛。

    守門校尉立刻起身來,順手抄起了手邊的佩刀,臉上微現怒色,但是隨著那駿馬漸漸靠近城門,這守門校尉臉上竟然顯出驚疑之色。

    來騎不過六人,但是氣勢之壯,卻比百騎更勝,六名騎者清一色披著紫色大氅,頭上戴著方形紫帽,大氅在風中飄揚,獵獵作響,極是威武。

    城門內外的人們也看到了騎者飛馳而來,紛紛閃躲,倒是那十多名精神困倦的兵士此時卻精神一震,紛紛握緊刀柄。

    守門校尉抬起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倒是那新兵膽子不懂規矩,已經高聲叫喝道:“都停下馬來!”

    六騎眨眼間就已經到得城門下,根本沒有作停下的準備,甚至也不顧城門下還攔著人,卻聽得六騎中已經有人冷聲喝道:“都閃開!”

    眾人見駿馬不停,紛紛躲閃,已經有兵士叫罵道:“快停下受檢,敢直闖城門,要造反嗎?”

    只是那六騎風般掠過,直衝進城門內,那新兵蛋.子拔出刀來,對著最後一騎揮刀砍了去,孰知那人反應比他快上許多,新兵大刀剛剛劈下,那人的馬鞭卻已經毒蛇般抽出,狠狠地打在了新兵的肩頭,聽得“喀嚓”之聲響起,那新兵蛋.子慘叫一聲,肩胛骨竟是被這一鞭子生生打斷,馬上騎者眼眸子裡泛著刀鋒一般的冷芒,在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已經收鞭隨著自己的同伴而去。

    新兵的大刀已經落地,左手摀著肩膀,臉上盡是痛苦之色,其他兵士驚駭之間,已經有一名兵士叫道:“弟兄們,這是反賊,咱們追!”

    “都給我住嘴!”城門校尉衝上前來,臉上滿是怒容,眼眸子裡卻帶著驚恐之色,竟是到得那新兵身前一腳踹出去,正中那新兵的心窩子,新兵“哎呀”又是一聲慘叫,被踹倒在地。

    城門進出的人們都是大驚失色,方才出現的這一幕實在是讓人感到十分的吃驚,只是人們卻想不通,那群騎士肆無忌憚衝進城內,這守門的官兵不去追趕,卻為何還自己人動起手來。

    守門校尉卻是發瘋般又往那新兵身上踢去,厲聲罵道:“是誰讓你動手的?你想死不打緊,是不是想將大夥兒都害了?就他媽長著一個腦袋,也要在這裡發瘋?”

    旁邊的兵士見狀,都是面面相覷,倒是有一名年歲大一些的兵士急忙上去拉住,勸道:“梁校尉,他剛過來,也不懂事,你別和他一般計較……真要是打死了他,向上面也不好交代!”

    梁校尉餘怒未消,氣呼呼地道:“老三,你可知道,咱們說不定都要被這王八蛋連累,搞不好腦袋都要搬家!”

    那老三皺眉道:“這……這話從何說起?”

    “老三,你也是老兵了,當真這樣沒有眼力。”梁校尉苦笑道:“方才那群人你難道看不出是什麼來頭?咱們這樣的人,豈能得罪他們?到時候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三小心翼翼道:“我也覺著來頭不小,可是……他們走的太快,也沒瞧清楚究竟是什麼來頭!”

    “你沒看見他們腰間的流雲刀?”梁校尉握著拳頭道:“你可看見領頭那人的靴子是什麼顏色?”

    “流雲刀?”老三這才臉色大變,眼眸子也顯出驚恐之色:“梁校尉,你是說……他們是……是……!”聲音發顫,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梁校尉嘆道:“誰說不是,這天底下,還有其他人敢佩著流雲刀?那領頭的是紅色的靴子,你該知道是什麼分量吧?他只要抬起一根手指,咱們這些人都得腦袋搬家……!”指著地上痛苦呻吟的新兵道:“老子到時候真的要死,第一個就得將這王八蛋先活剮了!”

    ……

    ……

    順平大道是衛陵城中的一條重要大道,順著這條大道直走到頭,便是衛陵城中最氣派的一座府邸,城裡的人們稱其為“方園”。

    方園的主人乃是前戶部尚書方老太爺,這位方老太爺一生堪稱傳奇,為大秦帝國的崛起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晚年離職之後,便即來到了南方的衛陵城頤養天年,過上了養花弄草的恬靜生活,他的這座府邸,更是當今皇帝陛下親自下旨令人花了兩年的時間建造,就是為了表彰方老尚書為大秦國立下的功勞,而且方園門頭上的“方靜養心”四字,亦是由皇帝陛下親手所書,令人鑲刻上去。

    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了不起的人物,便是衛陵府的總督大人,當年也是受過這位老尚書的恩惠,所以在這座城裡,方老太爺等同於太上皇一樣的人物,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在衛陵城就等於是聖旨一般。

    只是從四日之前開始,整座方園便四門緊閉,而且府邸四周,竟然調來衛所精兵,沒有任何閒人能夠靠近這座府邸。

    ……

    六名身披紫色大氅的騎者入城之後,依然如閃電般劃過城內的大街小巷,經過一家茶館時,那茶館門前正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等六騎飛馳而過,探頭向外看著那幾名騎者經過的茶館掌櫃這才縮回頭來。

    茶館不大,但是裡面客人倒是不少,都在竊竊私語,從門外劃過的六騎卻也有不少人瞧見,便有人搖頭嘆道:“咱們衛陵府只怕有大事要發生了。 ”

    茶館掌櫃走到一張小桌子邊坐下,桌上正坐著三名長衫讀書人,其中一人已經壓低聲音道:“前番剛剛聽人說起,風將軍和他手底下十三太保都被西梁人所害,這樁事兒還沒淡下來,咱們衛陵府這頭又出了這檔子事,看來今年可不是什麼好年頭。”

    茶館掌櫃輕聲道:“孫先生,你當真覺得方園之內出了大事兒?”

    “顯而易見。”那孫先生撫著鬍鬚道:“你也不瞧瞧,這次可是從衛所調來精兵,若是平常的事兒,哪裡能用上這等陣仗。”

    旁邊一名灰衫中年人也壓低聲音道:“你們可瞧見剛剛過去的那幾名騎士?這幫鷹狗子都來了衛陵府,你覺得事情還小得了?”

    “該不是方園出了什麼命案吧?”另一人輕聲道。

    孫先生淡淡一笑,道:“就算是命案,那也是了不得的命案。你們可沒見,這幾日總督大人和袁指揮使都成日待在方園,這兩人關係素來不睦,少有在一起的時候,可是這次卻聯手在一起了……嘿嘿,用不了幾日,恐怕就有驚天大事傳揚出來了。”

    這幾人在竊竊私語,距離不遠的另一張桌子上,卻只坐了一名茶客,一身灰布衣衫,便是在茶館喝茶,卻也是戴著一頂斗笠。

    聽到旁邊幾人議論,這人嘴角泛起怪異的笑意,也不多坐,丟了幾枚銅錢在桌上,拎起身旁的一隻黑色包裹,悠然出了茶館。

    ……

    ……

    六騎徑自飛馬來到了方園正門前,守衛在門前的兵士立時握緊了刀,六騎勒住馬,領頭一人抬起頭來,看了看門頭那塊書著“方靜養心”四字的大匾,輕輕一揮手,便有一名騎士催馬上前幾步,從懷裡掏出了一面黑色的銅牌,上面只是簡簡單單地寫著“神衣”二字。

    “大人稍等!”守衛見到銅牌,立時變色,急忙行禮,爾後迅速轉身去稟報。

    六名騎士腰間都佩戴著彎刀,刀鞘上卻是刻著流雲,除了領頭人穿著紅色的靴子,其他五人俱都穿著藍色的長靴。

    領頭人不過三十歲左右年紀,皮膚白皙,眉毛極淡,雙唇甚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一雙眼睛卻帶著一絲陰冷的氣息,卻又如利劍一般寒冷犀利。

    守衛叫開大門,與里面人嘀咕兩句,隨即裡面之人迅速前去稟報,沒過多久,就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起,從府內出來一群人,當先一人一身官服,年近五十,在他身邊則是一名武將打扮的粗壯漢子,一身黑色盔甲,這兩人迅速上前來,當先之人已經拱手道:“敢問可是神衣衛岳千戶?”

    領頭人翻身下馬來,拱手道:“正是岳冷秋!”竟是不多言,直接問道:“宋總督,老尚書現在何處?”

    一身官服的正是衛陵府總督宋元,在他身旁的,自然就是衛陵府兵馬指揮使袁不疑。

    宋元和袁不疑神色都十分凝重,立刻道:“岳千戶請隨我來!”

    宋元和袁不疑都屬於地方上的高級官員,論起官位,比之岳冷秋只高不低,但是此時對岳冷秋卻顯得十分的恭敬。

    岳冷秋手下的五人同時下馬,都是手按流雲刀刀鞘,跟在後面。

    進了方園,宋元已經道:“事發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封鎖了方園,方園上下五十八人,無一離開,如今都已經在控制之下。”

    岳冷秋淡淡道:“聖上本想讓老尚書在這里安度晚年,可是這次卻在你們眼皮底下被人所害……聖上很是震怒,若是不能查出兇手,兩位大人固然前途堪憂,我岳冷秋的腦袋只怕也保不住了!”

    宋元和袁不疑都是豁然變色,對視一眼,眼眸子裡滿是驚恐之色,額頭上瞬間便冒出冷汗來。

    在方園穿梭,很快就到了一處雅緻的小院子內,走到了一處精緻的房屋外,宋元輕聲道:“老尚書的遺體就安置在裡面,在得知岳千戶要前來調查此事之後,這裡一直派人守護,沒有任何人進去過。”頓了頓,加了一句:“這也是老尚書遇害的現場,是……是老尚書的六姨娘柳氏所居住的院子!”

    岳冷秋一揮手,他身後跟隨的五名部下立時分散開來,便在院子的各個角落開始尋摸起來。

    岳冷秋上前推開房門,打量一番,屋內正廳一切井井有條,並無異樣,他瞥了宋元一眼,問道:“裡面的擺設是否都沒有移動過?”

    “沒有!”袁不疑在旁回話道:“老尚書遇害之後,第一時間報知了總督衙門,宋大人也當機立斷派了我來調查,我確定屋內的陳設沒有絲毫移動!”

    岳冷秋微微點頭,走進了側面的內室,屋內死一般寂靜,裡面的陳設卻很是奢華,最顯眼的便是那一張粉帳錦榻,屋內飄蕩著一股子濃濃的香味,卻又夾含著一股子沒有散去的血腥味。

    岳冷秋走到錦榻邊,便看到了放置在床上的方老太爺遺體,顯然是死後換上了體面的錦衣,臉上微微發青,肌肉已經僵硬。

    岳冷秋轉頭看了袁不疑一眼,淡淡道:“袁指揮使,老尚書是在這床上遇害的?”

    袁不疑立刻道:“不是!”指著房中的一張桌子,道:“我們到場的時候,老尚書的遺體是倒在桌子下面!”

    岳冷秋淡然道:“可是你剛才說過,這屋裡沒有動過分毫!”

    袁不疑一怔,隨即眼眸子顯出一絲不快,道:“只是將老尚書的遺體從地上安置到床上,並無其他地方被動彈過,岳千戶是不是太拘泥了?”

    岳冷秋面無表情道:“袁指揮使果然是帶兵的出身,並不懂得如何調查命案……宋大人看來是所託非人了!”

    袁不疑頓時變色,顯出憤怒表情,宋元也是微皺眉頭,岳冷秋不等他們說話,已經冷冷道:“老尚書遇害時的姿態、傷勢甚至是表情都可能是線索,但是這一切已經被你們所破壞!”問道:“老尚書遇害之時,那位柳氏可在現場?”

    袁不疑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雖然對岳冷秋的態度很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道:“當夜老尚書在她房中歇息,她自然是在現場的!”

    “她沒死?”

    “沒有!”

    “從她口中可審出線索?”岳冷秋十分快速地詢問。

    袁不疑皺眉道:“審問?六夫人如今還是驚魂未定,她畢竟是老尚書的遺孀,我們……我們怎好審問!”

    岳冷秋冷然一笑,直接向宋元道:“宋大人,還請你將方園所有人召到正廳,袁指揮使不會審,岳某來審!”說完,轉身便從屋內離開。

    袁不疑狠狠地看了岳冷秋一眼,宋元卻是嘆了口氣,都隨著出門。

    ……

    ……

    方園是皇帝陛下下旨所建,工程巨大,佔地面積極廣,它的正廳自然也是非比尋常的寬闊,方園從上到下五六十號人全都站在正廳之內,不顯得絲毫的擁擠,而老尚書的家眷們顯然還沒有從悲傷之中緩過神來,一個個面有淒色,正廳之內,戚戚慘慘一片。

    正廳之內鴉雀無聲,岳冷秋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茶杯,很悠閒地品著茶,在他身後,則是那五名如冰山一樣的神衣衛,一個個面無表情,目光犀利,普通人根本不敢接觸他們那帶著陰冷氣息的目光。

    岳冷秋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而方園上下則是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這些人出身戶部尚書府,大都是了解官場之事,知道岳冷秋這些人的身份,在神衣衛面前,誰都會生出一種逼近死亡的感覺。

    岳冷秋看似很悠閒地品著茶,但是他那一雙鷹鷲般犀利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在人群中掃過,也不知過了多久,岳冷秋才淡淡道:“柳氏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在場眾人終於鬆了口氣,紛紛離去,猛見岳冷秋抬手指著其中一名男子道:“將他留下來!”

    立時便有一名神衣衛迅速上前去,探手抓住那男子手臂,隨即用力甩了進來,另有一名神衣衛上前去將正廳大門迅速關上,只是瞬間,空闊的正廳之內就只剩下岳冷秋一行六人以及柳氏與那名男子,大門關上,整個大廳頓時灰暗下來。

    那男子如同篩糠般直發顫,跪在地上,顫聲道:“大人,小的……小的沒有罪啊……!”他一身青衣,不過十八九歲年紀,相貌清秀,衣裳打扮一瞧便知道是方園的一名小廝。

    那柳氏卻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少婦,身形圓潤豐滿,姿色美艷,姣麗蠱媚,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卻更顯得楚楚可人。

    見到身邊那小廝不住地叩頭乞求,少婦豐潤的嬌軀也開始微微發抖,強自鎮定,但是那水汪汪的眼眸子裡卻還是掩飾不住驚恐之色。

    岳冷秋左手托著茶杯,右手捻著茶蓋輕輕拂過茶麵,淡淡道:“說吧,當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本官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你們雖然沒有經歷過我神衣衛的刑罰,但是你們也應該聽說過……六夫人嬌柔之軀,花容月貌冰肌雪膚,本官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美麗身體受到一絲一毫的褻瀆!”

    柳氏雖然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夜突然有刺客出現,我……我當時就嚇昏過去,等我醒過來,老爺……!”說到此處,眼圈兒泛紅,哽咽起來。

    岳冷秋卻似乎沒有興趣看一個女人在這裡表演她的柔弱,使了個顏色,那小廝身後的神衣衛立時一手握住小廝的一隻手腕,另一手按在小廝肩頭,猛力一扯,就聽得“哢嚓”一聲,這小廝的肩骨竟然被神衣衛生生扯斷,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讓剛剛出去的人們都是心中發寒,而柳氏更是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嬌軀搖搖欲倒。

    岳冷秋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茶壺,走到那小廝身邊蹲下,凝視小廝,淡淡道:“這是一壺開水,我素來不太喜歡太殘酷的刑罰,但是這一壺水如果灑在你的臉上,我想你一定會生不如死.”他瞥了旁邊嬌軀發顫的柳氏,嘴角泛起冷漠的笑意:“你不就是憑著這一張臉才討人喜歡嗎?不要否認我的猜測,滿廳眾人,方才只有你神色恍惚,時不時地偷看六夫人,你額頭的冷汗一直沒有停止……所以本官覺得,你一定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氏聞言,身子一軟,便跌倒在地,臉色難看之極。

    岳冷秋捏著那小廝下巴,盯著小廝的眼睛:“告訴我當晚發生了什麼,只要你老老實實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大筆銀子,讓你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你們可以選擇遠走高飛……你們應該相信,本官有這個能力!”

    小廝忍著劇痛看了六夫人一眼,終於道:“大人,小的……小的是真心喜歡六夫人,小的為了她,可以……可以不要這條性命……!”

    柳氏聞言,眼中竟是顯出一絲溫柔,軟綿綿癱坐地上,道:“是……是我先勾引他……此事……此事與他無關……!”

    岳冷秋眼中寒芒閃現,沉聲向那小廝道:“本官不在乎你們之間的關係,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小廝猶豫了一下,終於道:“那天晚上,老太爺……老太爺本是在四夫人房中歇息,所以……所以小的就去了六夫人……六夫人那裡……!”他臉上滿是恐懼之色,頓了一下,見岳冷秋正冷冷看著自己,於是顫聲繼續道:“可是老太爺半夜忽然又到了六夫人房中,小的當時無法走脫,只能……只能躲到床底下……!”

    柳氏又怕又臊,別過頭去,不敢看小廝。

    “半夜老太爺和六夫人睡下後,小的本想等老太爺睡著之後離開,可是……可是那刺客就出現了。”似乎是回憶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小廝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小的在床底下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情景,只聽到老太爺叫了一聲,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聲音,小的心裡驚恐,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小半天之後,才聽那刺客讓老太爺交出一件東西來!”

    “交出東西?”岳冷秋淡眉一緊,“什麼東西?”

    “小的真不知道,那刺客也沒說。”小廝額頭上滿是冷汗:“小的只聽老太爺也問了一聲,問那刺客想要什麼東西,那刺客卻說老太爺是在裝糊塗… …!”

    岳冷秋轉頭看向柳氏,問道:“當時你可看清情況?”

    柳氏臉色慘白,咬著紅唇,想了想,終於道:“當時我正要伺候老爺歇息,老太爺剛剛躺下閉上眼睛沒多久,那帳子忽然就被掀開,我只瞧見一個人戴著斗笠,手裡拿著一把刀對著老太爺的咽喉……我……我當時便嚇暈過去,後面發生什麼,那全都不知道了!”

    岳冷秋轉頭看向自己的一名部下,那部下已經彎下身子,恭敬道:“院子里里外外都細細檢查過,沒有留下任何大的痕跡,只是那屋子的窗栓底部有一條很淺的刀痕,卑職肯定刺客是從那扇窗戶翻進去的。但是屋內沒有遺留刺客的足跡,窗台上也沒有任何其他痕跡……刺客的身手十分了得,而且十分謹慎,不留痕跡!”

    岳冷秋眼中寒芒閃爍,問那小廝道:“你繼續說,後來如何?”

    “小的當時真是心驚膽戰,他們好像還說了幾句話,但是小的當時卻沒有心思全部記下來。”小廝抹了抹額頭冷汗,“後來小的聽老太爺說了一句,老太爺說東西已經給了他,問那刺客究竟是誰,那刺客卻沒有回答,隨後……隨後小的就在床底下瞧見老太爺忽然倒在地上,老太爺……老太爺臨死的時候,那眼睛……眼睛卻是瞧見了小的在床底下……!”

    這小廝想起方老太爺臨死時那古怪的目光,渾身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當夜那股寒意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體之內。

    岳冷秋站起身來,背負雙手,冷冷問道:“還有什麼?”

    “其他……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小廝連連叩頭:“小的知道待在那屋裡,若是被人發現,什麼都說不清了,所以……所以自己就跑了出去,當時深夜,卻是……卻是無人發現,大人,小的句句屬實,不敢欺瞞,你大發慈悲,繞了小的一條狗命……!”

    岳冷秋沉吟片刻,問道:“你從房中離開,老尚書是否已經死去?”

    小廝點點頭,隨即馬上又搖頭,顫聲道:“老太爺……老太爺胸口全都是血,不能動彈,可是……可是還有呼吸……而且……!”說到這裡,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且什麼?”岳冷秋厲聲道。

    小廝身體一彈,急忙道:“而且小的離開房屋之時,聽……聽到老太爺說了一句極……極古怪的話!”

    “古怪的話?”岳冷秋眉頭一緊,再次蹲下身子,“什麼話?”

    小廝小心翼翼道:“好像是……六……六龍聚兵……六龍聚兵……!”他臉上顯出困苦之色,竭力思索著什麼,終於想起來:“是六龍聚兵,菩薩開門!”

    岳冷秋喃喃自語:“六龍聚兵,菩薩開門?這……是什麼意思?”抓住小廝衣領,冷聲問道:“可還說了其他什麼?”

    小廝搖頭道:“其他的再也不知道了。大人,小的知道的沒有一字隱瞞,還請大人放過小的這一遭!”

    岳冷秋緩緩站起身,背負雙手,來回走了幾步,若有所思,此時夕陽早已經落下,屋內一片灰暗,氣氛十分的詭異,他喃喃自語:“六龍聚兵… …菩薩開門……這與老尚書被殺有什麼關係?老尚書臨死前為何會說這樣一句話?”他滿腹疑雲。

    那柳氏卻已經道:“大人,你剛剛說過,只要我們說實話,你就……你就讓我們遠走高飛……!”出了這檔子事,柳氏自知無法再在方園待下去,如果岳冷秋果真信守諾言,賜下一大筆銀錢,與這小廝遠走高飛,卻也不失是一個極好的出路。

    岳冷秋淡然一笑,吩咐一名神衣衛:“他們要走,你就安排他們離開,讓人們再也尋不到他們……!”他轉過頭,看了柳氏那俏媚的臉龐一眼,平靜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永不分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46 PM

第一章 登舟坐看楓林晚


    楓樹成林,遠遠望去,就如同一片蕩漾的紅色海洋,風起時,紅浪翻滾,風止時,嫻靜優柔,天地之間頓時便顯得異乎尋常的安靜婉約。

    置身楓林之中,聆聽那楓林在秋風中的呼吸和輕語,彷彿置身於世外桃源一般。

    楓林旁邊,便是自北向南蜿蜒而流的涇江,江邊的蘆葦已經枯黃,在秋風中搖曳,這裡有一處碼頭,稱為楓林渡。黃昏時分,斜陽夕照,碼頭停靠著一艘客船,客船並不大,而且此時前來渡船的旅人也不是很多,幾名船上的水手正幫忙客人往船上拎東西,夕陽餘暉之下,一切都顯得十分的恬靜。

    楚歡此時就躺在楓林邊上的一堆枯草之上,兩臂環在腦後,一雙透著靈氣的眼睛此時正望著夕陽落日,嘴角正銜著一根青草,神色平靜,在他的腦袋邊上,則是放著一隻灰色的包裹,鼓鼓囊囊,看上去十分沉重。

    他不過二十二三歲年紀,長相談不上俊俏,但是臉龐的棱角分明,透著一股子堅毅的氣息,皮膚稍顯發黑,已有些粗糙,從他的臉上,能夠看出與他年紀有些不相符的滄桑感。

    旁邊偶爾經過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少有將目光投到他身上的,便算有人看上一眼,也會立刻捂著鼻子帶著厭惡之色快步走開。

    楚歡銜著青草,青草的香味還能鑽入鼻中,他只是望著落日晚霞,對於身邊偶爾經過的行人也是不瞧上一眼。

    耳邊又聽到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楚歡便知道道上又過來馬車,而且其中夾雜著不少馬蹄聲,他卻閉上眼睛,不予理會。

    距離此處不過五十里地便是太原城,有些旅客喜歡從水路北上,都會從城裡僱輛馬車送到楓林渡,然後從這裡乘船北上。

    感覺到馬車從身邊經過,楚歡睜開眼睛,卻見到從身邊過去的馬車忽然停下來,他瞇著眼睛看過去,只見那是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馬車邊上,則是跟著四五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隨從,隱隱見到那馬車的窗簾子是掀開的,雖然瞧見一張雪白的臉龐從那窗簾中向外探頭看了看,一時間卻也瞧不清那馬車中人的模樣,只是楚歡卻肯定是一名女子。

    隨即卻見到一匹馬湊過去,伸手從車窗處接了一個​​很小的包裹,馬上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兒,調轉馬頭回來,到得楚歡身邊,竟是騎在馬上將手裡的包裹遞過來。

    這老頭兒長得慈眉善目,看起來也是個和善之人,笑道:“在外面不容易,這裡有些乾糧點心,填填肚子吧!”將包裹丟在了楚歡身邊,又調轉馬頭離去,那馬車此時卻已經重新向前進,在數騎簇擁下,往前面的楓林渡過去。

    楚歡臉上滿是錯愕之色,張了張嘴,隨即打量了自己一番,身上的衣裳殘破不堪,而且蓋著一層污泥,赤著一雙腳,草鞋是丟在一旁晾著,身上的皮膚也滿是泥土,乍一看去,與一個遊蕩四方的乞丐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這才啞然失笑,這一陣子忙著趕路,竟然沒有在意自己的裝束,怪不得對方丟下包裹來,想來是馬車中人瞧見了自己的模樣,誤以為自己是一名無家可歸的乞丐,所以生了惻隱之心,這才讓人丟下一些吃的。

    楚歡嘆了口氣,很靈活地翻身站起,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對方將他當成乞丐讓他有些好笑,但是那車中人顯然還是心腸不壞,在這裡躺了大半日,從這裡經過的旅人有幾十撥,無一例外都是在這裡加快步子離開,卻只有這次有人施捨食物。

    不過說起來,他的肚子倒也有些餓了,拿起包裹打開,裡面卻是幾塊餅和幾個糯米糰子,一陣香味飄來,製作的也十分漂亮,讓人很有食慾。

    ……

    ……

    華麗的馬車到得碼頭邊停下,在身邊跟隨的騎者之中,卻有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那男子二十七八歲年紀,一領青底竹花紋的棉夾袍,五彩夾絲腰帶上掛著一方碧綠晶瑩的美玉,頭戴藍色皮帽,長相說不上俊朗,倒也不難看。

    方才老頭兒留下包裹給楚歡,這男子就顯出不屑之色,顯然對於路邊骯髒無比的乞丐很是厭惡,只不過似乎是顧忌車中人,所以沒有發作。

    馬車停下之後,這男子立刻催馬到得車窗邊,一副斯文之態,臉上甚至帶著柔和的笑容,道:“世妹,到了渡口,可以下車了!”翻身下馬,十分殷勤地上前掀開了馬車簾子。

    從車內先是出來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先跳下了馬車,隨後從裡面又出來一位姿色秀美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三四歲年紀,打扮十分得體,珠圓玉潤的柔腴身段兒,一件狐領錦綢的紫色棉夾襖,一條青色湘水裙,並無太多的首飾,秀發鴉黑,目似秋水,唇似點絳,杏眼瓊鼻,就像一朵冉冉浮出水面的淨蓮,清純秀美,惹人憐愛。

    這女子出了車廂,立時將手中拿著的一頂黑紗斗笠戴在了頭上,頓時將她清美的容顏俱都遮擋住,她伸出一隻欺霜賽雪的玉手兒,那名掀開車簾的男子喉結蠕動了一下,急忙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扶住那女子下車,只是那女子卻將手縮了縮,聲音如黃鶯般清麗卻又透著一股子清冷的味兒:“不敢勞煩陸世兄……!”幸好那先下車的丫鬟也十分機靈,伸出手去,女子這才扶著丫鬟的手臂下了車。

    那男子有一分尷尬兩分惱怒,唇邊劃過一絲冷笑,卻是一閃而過,也跳下了馬車,向幾名隨從吩咐道:“都幫著將東西先送到船上去,不管多少銀子,都要讓船上安排一處單艙!”這才含笑向女子道:“世妹,這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為兄本想一路護送你回到雲山府,可是……!”

    他還沒說完,女子就已經道:“世兄的心意,琳瑯心領了。這一次前來太原,已經叨擾多日,琳瑯心中已經十分慚愧,今日世兄又相送至此,琳瑯心中甚是感激,不敢再勞煩世兄!”

    男子立刻擺手道:“世妹說這話就實在見外了。想你我兩家乃是世交,世伯亦曾與家父是八拜之交,為兄心裡早是將世妹當做自家人看待,來日方長,世妹日後可不能再說這些見外話了!”

    琳瑯頭戴斗笠,黑紗遮面,看不清她表情,她的聲音柔和卻又淡定:“禮不可廢。只是你我兩家商妥的事情,還請陸世兄多費心思了!”

    陸世兄一拍胸口,“世妹放心,從今兒個開始,為兄便親自打理此事,絕不會耽誤。”

    琳瑯盈盈一禮,謝道:“琳瑯謝過了。天色已晚,陸世兄早些回去,不敢再耽擱了!”

    陸世兄抱了抱拳,說道:“世妹一路順風,等到這邊準備妥當,我會親自將貨物送過去,到時候又能與世妹相見了!”

    琳瑯這一次卻沒有說話,在丫鬟的攙扶下,徑自往客船行去,先前賜給楚歡包裹的老頭兒也早已經下馬來,向陸世兄拱手笑道:“少東家,就此別過,多多保重!”

    陸世兄點了點頭,隨意地拱了拱手,眼睛卻是望著前面,盯著琳瑯腰肢下面的豐.臀,隨著那盈盈腰肢的輕輕扭動,那豐美翹臀也是左右擺動,搖曳生花,這小子腦中卻已經是想著那裙子下面豐.臀的柔嫩的彈性,眼中顯出極古怪神色。

    他這副嘴臉,老頭兒卻是看在眼中,眼眸子深處顯出一絲黯然,也不多言,轉身跟了上去。

    陸世兄瞅著琳瑯幾人上了船,這才摸著下巴輕嘆道:“這娘們真是水米不進,她在太原這陣子,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卻連她的手都沒能碰到一下……若是能夠睡她一晚,死了也值!”

    旁邊一名隨從嘻嘻笑道:“少東家,這叫牡丹花嚇死,做鬼也風流。”

    另一名隨從眼中也是泛起淫褻的光彩,說道:“少東家,小的跟了你這麼些年,漂亮的姑娘見得不少,可是比起蘇琳瑯,那些女人便什麼都不是了,你瞧那腰身,那屁股……對了,還有那胸,嘖嘖……真是水嫩嫩的騷到骨子裡!”說到這裡,這傢伙口水似乎都要滴出來。

    陸世兄抬起手中的馬鞭,對著那人抽了過去,那人“哎喲”叫了一聲,陸世兄已經低聲喝罵道:“嘴巴都給老子放乾淨點。以前那些女人都只是老子的玩物,不放在心上,你們怎麼說都可以,但是這次不成。老子這次是玩真的,無論費多大勁,老子都要將蘇琳瑯弄到手!”

    旁邊一人小心翼翼道:“少東家,這蘇琳瑯在雲山府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想要搞到手,只怕不容易!”

    “老子還不知道這一點。”陸世兄冷笑道:“不過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寡婦而已?老子不相信她一輩子不要男人?這一次她前來太原,那是有求我陸家,有這個攥在手中,老子遲早要爬上她的床!”轉身去翻身上馬,沉聲道:“都走了!”

    一行人包括那輛馬車,紛紛調轉馬頭往回趕,而楚歡此時卻已經吃完了點心,拎著自己那隻灰色的包裹,嘴裡叼著青草,慢悠悠地迎面而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48 PM

第二章 莫欺少年窮


    楚歡拎著包裹走到碼頭處,此時天色漸暮,碼頭停泊著一艘不大的客船,看起來頗有些成舊,船頭上正有一名粗壯的船夫在叫喚著什麼,已經有一名灰衣船夫從船頭跳上了碼頭,正要拔錨啟程。

    楚歡走上前,正要踏上舢板上船,那粗壯船夫已經兩步走到舢板邊上,揮手道:“去去去,這裡可沒有閒錢賞給你。”

    楚歡淡淡笑道:“誰要你賞錢,我要乘船去雲山府!”他嘴裡說著話,可是嘴角那根青草就像黏在他的嘴上,並不掉下來。

    粗壯船夫打量幾眼,粗聲道:“原來叫花子也會換地方。臭叫花子,老子勸你一句,這太原府產糧最多,那些老爺太太有餘糧賞你一口,到了雲山府,糧食可沒這裡多,可別餓死在那頭。”

    楚歡淡淡道:“現在我要乘船,回頭給你船錢,我現在是你的老爺,你說話還是小心一些!”

    粗壯水手嘿嘿直笑,旁邊兩名船夫湊過來,一名船夫笑著打趣道:“臭叫花子,你在地上趴著學兩聲狗叫,我們便讓你上船,連船錢也不要你的,你看如何?”

    楚歡不急不怒,淡然道:“我老子娘生我下來,是讓我說人話,不是學狗叫。”說完,已經踏上了舢板,那是準備上船。

    粗壯船夫握起拳頭,冷笑道:“滾下去,你再上來,老子將你丟到江裡餵魚!”

    楚歡嘴角叼著青草,搖頭嘆道:“逼人太甚對你們沒有好處,你們無非是見著我這一身衣裳才會如此,而我卻知道,只有守門的家狗才會看衣裳識人… …莫欺少年窮,今日這船我是登定了!”

    粗壯船夫冷冷一笑,旁邊已經有一名水手抄過旁邊的一根木棍,便要準備動手,而楚歡毫無懼色,大步順著舢板往前行。

    粗壯船夫罵道:“真是找死!”提起拳頭,上前一步,便要朝楚歡打過來,猛聽得一個冷厲的聲音道:“住手!”

    粗壯水手被這一聲喝止住,回過頭,只見一名身著黑色勁衣的漢子正從船艙內出來。

    這漢子身形粗壯,濃眉大眼,國字臉,額頭繫著一條黑色的帶子,虎背熊腰,腰間甚至還掛了一把刀,大踏步走過來,皺眉道:“他要登船,有何不可?你們這不是客船?只要付得起銀子,誰不能登船?莫欺少年窮,這句話說得好!”

    幾名船夫顯然對這大漢很是忌憚,粗壯船夫賠笑道:“客官,這是個叫花子,哪裡有船資?從這裡往雲山府要三四日時間,那是要一貫船資,他豈能拿得出來?”

    黑衣漢子冷笑道:“你怎知他拿不出來?他若真的拿不出來,回頭你們找我,我來替他付船資就是。”

    見漢子這樣說,幾名船夫互相看了看,也就不敢多說,粗壯船夫瞪了楚歡一眼,冷笑道:“這次算你運氣,遇上貴人了。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這個樣子,絕不能進船艙,免得驚了裡面的客人。這船頭船尾的甲板你都可以待著……嘿嘿,你本就是地當床天當被的人,自然不會在乎這個!”

    楚歡也不多言,上了船去,粗壯漢子雖然勉強讓楚歡上船,但是心中卻是對楚歡十分的厭惡,楚歡從他身邊經過,他故意轉身撞了一下,看似隨意,但是卻使上了極大的力氣,孰知他這一撞,就像撞在石頭上一樣,而楚歡在他撞過去的時候,也有意無意地迎了一下,所以那水手一撞之後,身體蹭蹭往後退了兩步,也幸好旁邊有同伴眼疾手快抓住,否則搞不好便要從船舷邊掉進江中。

    楚歡回頭看了一下,戲謔笑道:“站都站不穩,還怎麼做船伙計?”搖了搖頭,看向那黑衣大漢,這一次卻是從嘴角拿下青草,微笑道:“謝謝了!”

    那黑衣大漢點了點頭,並不多言,轉身返回船艙,楚歡卻跟在後面,也要進到船艙,粗壯船夫怒聲道:“老子說過,你這個樣子,不能進船艙,否則這船你不能乘!”

    楚歡皺起眉頭,回過頭來,見那粗壯船夫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他尚未說話,忽聽得岸邊隱隱傳來馬蹄聲,抬眼望去,落日餘暉之下,只見從遠方馳來兩匹駿馬,速度極快,其他船夫顯然也都聽到了馬蹄聲,還以為有乘客前來,都將目光轉到岸邊去。

    距離碼頭一段距離外,兩匹駿馬忽然停住,眾人依稀看得清楚,那馬上乘客都是黑色勁裝,但是都戴著一頂斗笠,看不清樣貌。

    在岸上正在收錨的船夫高聲叫道:“兩位是要乘船南下嗎?這就要開船了,還請兩位客官速速上船!”

    那兩人兀自沒有動靜,眾人正奇怪間,卻見那兩人忽地調轉馬頭,快馬疾馳,很快便有沒了蹤跡,船夫們面面相覷,正在疑惑間,從艙邊船廊過來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呵斥道:“都愣著做什麼,不用幹活了?”

    幾名船夫這才反應過來,粗壯船夫已經道:“船主,這會子日頭都已經落山,只怕沒有客人過來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這船主姓潘,手底下帶著七八個船夫,走到船頭左右望瞭望,岸邊冷冷清清,確實沒有人影,點頭道:“船上的人也夠擠了,就這樣走吧!”

    當下便有船夫收舢板揚帆,準備開船。

    那粗壯船夫似乎想到什麼,急忙轉頭去看艙門,卻發現那叫花子一般的年輕人已經沒了蹤跡,忍不住低聲罵道:“媽拉個巴子!”

    潘船主就在他身邊,聽他罵粗話,沉下臉來,罵道:“薛老六,說過多少次,讓你改了這毛病,你是吃了大便嗎?嘴巴非得這樣臭?”

    粗壯船夫薛​​老六尷尬道:“船主,剛才有個叫花子上船……!”還沒等他說完,潘船主已經四下里找尋,尖著嗓子道:“人呢?快趕了下去!”

    薛老六急忙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番,潘船主拉長臉,壓低聲音道:“到了雲山府,提前將這叫花子的船資收上來,若是沒有,你自去找那人要船資,若是收不上來,就用你自己的工錢補上來……!”也不多言,轉身便走。

    ……

    ……

    楚歡進了船艙之內,便感覺到這​​艙內有些擁擠,不大的地方,卻容納了二十多人,他進到船艙之時,船艙內不少人的目光便投到他身上,見到他邋遢摸樣,不少人頓時便皺起眉頭來,更有幾人捂起鼻子,顯露出厭惡之色。

    只是出門在外,誰也不清楚誰的底細,倒也不敢招惹是非,楚歡隨意地掃了一掃,見到方才為自己解圍的那黑衣大漢正在艙內,於是向那黑衣大漢點了點頭,那黑衣大漢也是點了點頭,卻並不多言,在他身旁,亦有兩名和他身著一樣黑色勁衣的漢子坐在艙內,這三人顯然是一起的。

    船艙內裡,卻有三間單艙,黑衣大漢和兩名同伴便是坐在左邊單艙的門前,三間單艙房門都是關上,能夠住在單艙之中的,非富則貴。

    楚歡瞧見角落處還有一塊空位,便走了過去,在角落處坐下,那身邊是一名長衫中年人,臉型瘦長,有些蒼白,手裡還拿著一本書,見到楚歡在他身邊坐下,皺起眉頭,往裡邊縮了縮,似乎是要與楚歡拉開距離。

    楚歡倒也看得出來,這長衫人顯然是一個讀書人,不過瞧他身上的長衫還有兩處補丁,顯然也沒有什麼功名。

    不過讀書人大都自詡清高,雖然未必有什麼出息,但是卻總以文士自居,自然是瞧不上叫花子這樣的低賤人物。

    只是在艙中卻沒有見到那蘇琳瑯主僕三人,楚歡心知定是在那三間單艙中的其中一間之內,他還沒多想,靠右邊那單艙的房門打開,從裡面出來一人,隨即又瞬間將那房門關上,楚歡卻是瞧得清楚,從房裡出來之人,卻正是在岸上給自己施捨過的那名老者。

    老者出了來,船艙內竟然立刻有人叫道:“老蘇,來這裡坐,騰地兒給你!”又有人道:“老蘇,這次咱們還真是有緣分,能夠同乘一條船,在雲山府的時候就總想找你喝喝酒,可是你一直忙的沒有空閒,今日正好,我這裡帶了一壇子好酒,就在這裡痛飲一番!”

    召喚老者的,卻也是錦衣華服之人,看起來就不是普通百姓,頗有家資,看他們的神情,竟是對這老者十分的尊敬。

    被稱為“老蘇”的老者帶著笑,拱手回禮,一眼瞅見了角落邊的楚歡,先是一怔,然後竟是走過來,竟是在那讀書人和楚歡中間坐了下來,和藹笑道:“小兄弟,也往雲山府去?”

    楚歡對著老者倒是有幾分好感,這老者顯然不是一般的身份,竟是不忌諱自己的模樣,坐在自己身邊,笑著點頭道:“是往雲山府去。方才在岸邊,可多謝老丈了!”

    老者搖頭笑道:“不謝不謝。出門在外,誰能沒個難處。是了,你這口音雖說不是地道的雲山話,可是還是帶著幾分雲山腔,莫非小兄弟以前在雲山府住過?”

    楚歡道:“不瞞老丈,在下生於雲山府,只是後來外出,已經多年沒有回鄉。”

    老者微微頷首,正想說什麼,卻聽得身邊傳來哭聲,這哭聲來的十分突然,滿艙眾人都有些吃驚,順著哭聲看去,卻正是楚歡身邊那讀書人正嚎啕大哭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49 PM

第三章 江上來匪


    眾人面面相覷,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這讀書人發了什麼神經,卻聽那讀書人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大聲道:“忠臣何至於此?滿門忠烈,為何有此結果?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

    頓時便有人明白過來,只怕是這讀書人看書時看到某個故事,所以才會突然間如此癲狂,有人心中已經暗想:“原來是個書呆子!”

    一名錦衣富賈已經戲謔問道:“你說的滿門忠烈是指何人?這天道又為何不公?”

    讀書人邊哭邊道:“諸葛武侯一生忠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自不必說,其子諸葛瞻、其孫諸葛尚卻也都是忠良之臣,最終三代為國而死……豈不讓人痛哉!”說到此處,用衣袖擦拭眼淚,一臉的悲傷。

    眾人都是心中譏笑,只覺得此人當真是愚不可及,為楚歡解圍的黑衣大漢卻已經冷笑道:“文臣死諫,武將死戰,這才是盡忠職守,理所當然之事。若不如此,又何談忠義?”隨即冷哼一聲,道:“只不過後主昏庸,盡忠庸主,諸葛父子卻是死的不值!”

    讀書人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他豁然站起,抬手指著黑衣大漢,面紅耳赤道:“你……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人臣盡忠,怎會不值?”

    黑衣大漢冷笑道:“若照你這樣說,西梁肖天問自然也是大大的忠臣,他日肖天問若是死在我大秦鐵騎之手,你是否也會如此痛哭?”

    讀書人頓時語塞,臉色忽白忽紅,難看至極,半晌才道:“肖天問乃是大奸之輩,怎能……怎能是忠臣?”

    黑衣大漢冷冷道:“對我大秦而言,肖天問自然是大奸之徒,可是對西梁國君而言,肖天問可是一生盡忠。西梁若不是因為肖天問的存在,二十多年前就敗在我大秦鐵騎之手,又何來今日之禍患?”

    他話聲剛落,旁邊便有一人道:“我最近剛剛聽說,​​西梁人害死了風將軍,出兵我大秦關西道,連破我大秦三州之地,生靈塗炭,百姓死傷無數…… !”說到這裡,嘆氣道:“風將軍一死,還有誰能夠坐鎮關西抵擋西梁兵?”

    大秦帝國天下總設十六道,每一道下面管領數州,州下設縣,實行道、州、縣三級行政制度,而總督衙門所在州,則直接稱府。

    雲山府隸屬於南山道,南山道下轄八州,而云山府乃是其中一州,因總督衙門就設在雲山州,所以直接稱呼為雲山府。

    這關西道地處西北,一直是抵擋西梁國進攻的最前線。

    此人一說,船上的人們神色都有些黯然,雖然關西道距離他們還是頗為遙遠,但是關西風將軍之死卻已經傳遍開來。

    大秦百姓,少有不知風將軍名號者,這些年來,風將軍坐鎮關西,屢次瓦解西梁人的進攻,世人都知道,關西有風將軍在,西梁人便難以東進一步。

    但是就在不久前,卻有傳言在民間流傳,大秦西北支柱風將軍被西梁人設計所害,非但風將軍身死,就連他手底下名動天下的十三太保也俱都遇害。

    噩訊傳開,大秦朝野俱驚。

    ……

    夕陽已落,天地間已經昏暗起來,纜繩舢板已經收起,潘船主帶著船上的十一名水手到得船頭,很鄭重地拜了三拜,然後取出十枚銅錢,一枚一枚地扔進了江中。

    這是出船之前的規矩,十枚銅錢用來孝敬水神,用以祈求水神保佑一路上平安無事。

    楓林渡的客船分為兩種,一種是往北上,目的地是最終到達滄州,而另一種則是南下,目的地則是雲山府,涇河自北部滄州開始,自北向南蜿蜒曲折,長達近四百里地。

    一聲吆喝響起:“開船了!”這艘船立時便開始揚帆,此時正值順風,客船很快就離開了碼頭,在秋風之中,南下云山府。

    因為提及風將軍之死,船艙內靜了很長一段時間,許久之後,才聽一名商賈輕嘆道:“風將軍一死,西梁人只怕還會繼續緊逼,朝廷自然也要對西梁用兵……官府一定會增加賦稅,咱們這些人少不得又要大出血了!”

    他這話一說,艙內便有數人臉色難看起來。

    朝廷徵稅,老百姓的日子自然會困苦,而這些家資殷實的商人,就更是官府徵稅的重點對象,這幾年來,朝廷時不時地加徵賦稅,全國各道的商人苦不堪言。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也都是意興索然,都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不少人已經緊了緊衣裳,靠著船板開始睡覺。

    楚歡也斜靠在角落處,那老者卻似乎滿腹心事,艙內一時顯得十分的寂靜。

    客船順風向南,不過行出十多里地,兩岸便高山連綿,客船行於江上,兩邊高山就像獸牙,正將這客船吞食進口中。

    秋風蕭瑟,孤船在夜色中也顯得十分凋零。

    楚歡瞇著眼睛,似睡未睡,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地聽到一陣奇怪的響動,睜開眼睛,艙中昏暗無比,若不是艙壁上掛了兩盞油燈,那是什麼都瞧不見,藉著昏暗的燈火,卻瞧見艙內諸人大都懷抱自己的包裹,都迷迷糊糊睡著,甚至有兩人還發出鼾聲來。

    身邊的老者也靠著艙壁睡著,倒是那名黑衣大漢卻坐起了身子來,似乎也聽聞到動靜,楚歡看向他時,那黑衣大漢也正看向楚歡。

    那黑衣大漢似乎也瞧出楚歡感覺到不對勁,輕輕推醒身邊的同伴,附耳對一名同伴說了兩句,隨即領著另一人小心翼翼從狹窄的空隙中走了過來,到得艙門邊上,看了楚歡一眼,欲言又止,終是什麼也沒有說,領著自己那名同伴除了船艙。

    楚歡皺起眉頭來,凝神細聽,那聲音依然有一下沒一下地傳出,似乎是撞擊之聲,只是一時間到難以聽出聲音從何傳出。

    他拎起自己的包裹,也走出了船艙,到得艙外,只見那黑衣大漢和同伴正在甲板上低聲說著什麼,瞧見楚歡出來,黑衣大漢淡淡笑道:“閣下莫非也聽到什麼動靜?”

    楚歡含笑不語,卻見那黑衣大漢猛地抽出腰​​間佩刀,速度快極,那刀鋒眨眼間就對準了楚歡的咽喉,而黑衣大漢的同伴卻腳下迅速移動,眨眼間已經掠到了楚歡的身後。

    楚歡皺起眉頭,臉上卻無懼色,只是淡淡道:“這是何意?”

    黑衣大漢冷笑道:“閣下究竟是何來歷?”

    楚歡嘆了口氣,道:“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會是敵人。”他的目光投向黑衣大漢身後,平靜道:“如果是我,這個時候只會想辦法對付即將到來的危險,而不是詢問他人的身份。”

    黑衣大漢眉頭皺起,他似乎也感覺到什麼,轉過頭,向江面望去,臉色頓時大變。

    秋月淒冷,月光灑射在江面之上,江面之上波光粼粼,天地之間一片寧靜,在那江面之上,此時卻迎面過來一艘船,月色之下,看得十分清楚。

    黑衣大漢收回刀,快步走到船舷邊,從船舷邊往下瞧去,神色更是吃驚,沉聲道:“不好,船底有人……!”意識到什麼,握緊刀把:“有人鑿船!”

    黑衣大漢同伴亦是吃驚道:“涇江素來平靜,向來沒有土匪……!”

    “定是有人要劫船!”黑衣大漢神情嚴峻,吩咐道:“二虎,進去通知大家,有土匪劫船,有力氣的隨便拿件東西出來與土匪拼上一拼。”隨即又覺得依靠艙裡那群船客實在不靠譜,便要去尋船主將船夫們組織起來,想到身後還有楚歡,轉身問道:“閣下登船之時,露了一手功夫,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如今大敵當前,還請齊心協力共拒強敵!”

    楚歡道:“我只有一​​些蠻力,恐怕幫不上忙!”

    黑衣大漢冷笑道:“你若不是他們一夥,那便與我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男子漢大丈夫,總要有三分血性,難不成你還準備束手就擒任人屠戮?”也不多言,從懷裡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丟過去,楚歡抄手接過,黑衣大漢便急匆匆往後面去,那是去尋船主。

    楚歡接過匕首,便覺得一陣寒氣從匕首散發出來,知道這把匕首不是普通的匕首,吹毛斷發,鋒利無比。

    他抬頭望向迎面而來的那艘船,因為是逆風行駛,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兩艘船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楚歡甚至能夠看到來船的船頭上人影閃動,似乎人數不少。

    黑衣大漢的同伴顯然已經將險情告訴了艙內眾人,楚歡已經聽到艙內傳出嘈雜之聲,隨即從船艙內已經出來數人,到得甲板上,望見了夜色下正靠近過來的船隻,一個個大驚失色,驚聲叫起來,已經有人大聲叫道:“快些調轉船頭,有土匪過來了……!”

    潘船主此時卻已經領著數名船夫來到了船頭,臉色慘白,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便是他身邊的船夫也都是神色驚恐。

    黑衣大漢跟著過來,看著潘船主,沉聲道:“船上可有刀具?還不分發刀具給大夥兒,有善水的趕快下水去,船底有匪正在鑿船!”

    潘船主神情慌張,目光閃爍,看著匪船正迅速接近過來,此時想調轉船頭逃跑也是來不及,顫聲道:“船上……船上並無刀具!”

    黑衣大漢冷笑道:“看來你是準備等死了!”

    潘船主想了想,終於向那粗壯船夫薛​​老六道:“去將艙板夾縫內的刀具都取出來,讓大夥兒聚集過來,說什麼也要保住這條船!”

    大秦嚴禁民間使用兵器,刀具更是其中重點限制之物,這潘船主一開始還不敢暴漏自己藏有刀具,但是事到如今,大難臨頭,卻也顧不得這些。

    這艘船上有七八名粗壯船夫,水性極佳,常年來往江上,倒也不是沒有見識之輩,那薛老六聽潘船主吩咐,一揮手,叫道:“弟兄們,都去取刀具,和這幫土匪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0 PM

第四章 夜襲


    黑衣大漢臨危不亂,頗有大將之風,進了船艙之內,只見艙內的人們已經是亂作一團,大多數人都是緊緊抱著自己的包裹縮在一起。

    “你們都知道了,江上有土匪過來劫船,想活命的都站出來和他們拼上一拼。”黑衣大漢沉聲道,見到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抱著包裹戰戰兢兢縮在角落處,立刻上前將那人拽起來,喝道:“堂堂七尺之軀,還有沒有男兒血性?你這般縮在這裡,還當那些土匪能放過你?”手裡握著大刀抬起來,厲聲道:“女人留在這裡,男人有什麼拿什麼,說什麼也要和他們拼上一拼!”

    船艙內眾人面面相覷,此時那靠左的單艙房門忽然打開,從船艙裡出來一位明麗動人的美婦,三十出頭,膚色白皙,身材保養得益,凹凸有致,外套白色狐裘,一件水紅的錦裙,身姿聘婷,就如同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美人兒,她雲鬢微亂,看起來似乎是剛剛睡醒,還帶著幾分星眸朦朧的味兒,顯然並不不知道有土匪襲船,瞧見黑衣大漢揪住一名客人的衣襟,蹙眉道:“衛天青,你在做什麼?出了什麼事兒?”

    黑衣大漢鬆了手,神色頓時恭謹起來,上前去低聲道:“夫人,外面出了一些麻煩,有土匪劫船,我令黑子在這裡護著你,正組織人手剿滅土匪!”

    美婦聞言,先是一驚,隨即豎起柳眉,嬌斥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劫船,衛天青,你帶人將那幫土匪全都抓起來,回去好好審問!”

    她說得十分輕巧,就似乎這一聲令下,土匪必能被擒一般。

    黑衣大漢衛天青面不改色,只是道:“夫人,土匪人數不少,您還是進去安全。”向守在門邊的同伴道:“黑子,你留在這裡保護夫人,土匪真要殺過來,除非踏著你的屍首,否則絕不能讓他們接近夫人一步。”

    同伴答應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刀,那美婦顯然也從衛天青的神色中感覺到事非尋常,急忙轉身回了屋內關閉房門,那黑子便即握刀在手,橫在門前。

    衛天青掃視船艙眾人一眼,冷聲道:“是坐以待斃還是奮力一搏,你們自己選擇。”向身邊的二虎道:“二虎,咱們出去禦敵!”

    他二人尚未走出船艙,便聽到船頭傳來一聲慘叫聲,衛天青神色大變,厲聲道:“賊子動手了。”腳下生風般,竄出了船艙。

    船頭上已經亂作一團,潘船主手中也拿了一把刀,但是手兒發顫,連那大刀也跟著晃動,而甲板上卻已經躺著一名船夫,肩頭插著一支羽箭,顯然是從敵船射來箭矢,傷了這船夫。

    薛老六等七八名船夫此時都拿著刀,正聚在船頭,本來還有些勇氣,可是敵船尚未靠近,一支羽箭就已傷了一名同伴,這讓他們心頭頓生恐懼之感。

    衛天青瞥見楚歡拎著包裹站在船舷邊,微一皺眉,隨即向那薛老六道:“船底有人,一旦被他們鑿穿船底,此船必沉,大夥兒都得沒命。你帶人下水,先解決了水下的匪類再說!”

    其實他心裡還真是沒底,這幾名船夫看起來雖然粗壯,似乎也能頂上一頂,可是瞧他們那帶著驚恐表情的面龐,只怕土匪真的過來之後,也抵擋不了幾下。

    對方射來一箭,已經是起了震懾作用,將這邊的士氣大大地打擊了一下。

    薛老六幾人面面相覷,還有些猶豫,一時不敢下船,那潘船主六神無主,聽到衛天青之言,此時卻是有些著急,這條船是他的最大本錢,若是這條船真的沉了,對他來說那是​​損失巨大,立刻叫道:“薛老六,還不下去,將船底的兔崽子都給我宰了!”

    薛老六倒也明白大敵當前,只能拼上一拼,一咬牙,叫道:“跟我下去!”快步到得船舷邊上,縱身跳了下去,身後幾名船夫互相看了看,也都是心一橫,跟著一個一個地跳進了江中。

    此時從那船艙之中出來四五名男丁,一個個戰戰兢兢,抬眼望見賊船將近,頓時更為驚恐,一人瞧向衛天青,顫聲問道:“咱們……咱們該怎麼做?”

    衛天青瞧見這幾人模樣,神情嚴峻,心知今夜凶多吉少,雖然船上人數不少,但是真正能拼上一拼的卻是屈指可數。

    他還來不及說話,卻聽得江上傳來一個粗重的聲音喊道:“都給我聽著,咱們只要貨,不要人,誰要是嫌自己命長,大可頑抗,老子的刀可不長眼睛! ”

    這聲音卻是從賊船傳來,此時那賊船已經十分靠近,已經能夠十分清晰地看到對方船上的賊匪,只見那邊船頭上立著七八人,一個個手提明晃晃的大刀,清一色黑色勁衣打扮,卻都用黑巾蒙著面孔。

    那條船並不大,速度卻頗快,轉瞬間又近了幾分,衛天青握緊手中的大刀,冷然一笑,低聲向身邊的同伴二虎道:“這幫賊匪定然有首領,待會兒咱們認准他們的首領,擒賊擒王,只要拿下他們的匪首,今夜或許能夠化險為夷!”

    二虎顯然也是訓練有素的武士,點頭道:“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人數雖然不少,咱們也未必就輸了給他們!”

    衛天青回過頭,向楚歡道:“小兄弟,今夜若是能夠聯手製住這群土匪,衛某必不會虧待你。”

    楚歡淡然一笑,並不說話。

    眼見兩條船靠近,那幾名從船艙出來的男丁卻又急急縮回船艙之內,竟是不敢抵抗,衛天青冷然一笑,見到敵船上已經有幾人正要跳上船來,厲吼一聲:“誰敢上來,來一個殺一個!”揮刀上前,對著一名要跳船過來的土匪劈了過去。

    匪船立時傳來笑聲,一個聲音譏諷道:“還真是有不怕死的,弟兄們,先解決了這有種的!”

    衛天青這一刀劈過去,勁風陣陣,又快又急,那第一個要跳過來的土匪見到寒光突起,大吃一驚,本來要搭上船舷的手一抖,整個身體下墜下去,竟是從兩船縫隙中間落進了江中。

    衛天青一刀擊退來匪之後,就感覺身前勁風襲至,他也來不及多想,身體側閃,一支羽箭從他身邊劃了過去。

    他這一閃間,又有一名土匪趁機跳上了船來,二話不說,掄起手中大刀照著衛天青臨頭劈了過去,二虎提刀上前相助,卻早有第三名土匪也跳了過來,迎上了二虎。

    打開缺口,賊船之上的土匪一個接一個跳過來,轉瞬間便有七八人跳了過來,僅有一名黑衣人尚自站在賊船船頭,冷眼觀望。

    賊匪雖然人數眾多,但是衛天青和二虎卻非泛泛之輩,以寡敵眾,一時之間卻絲毫不落下風,衛天青一把大刀揮舞的虎虎生風,橫劈豎砍,三四名土匪一時間竟然是近不了他的身,二虎在幾名土匪圍攻下雖然顯得有些吃力,但是瞧他模樣,眾匪想要拿下他,卻也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楚歡靠在船艙邊,瞇起眼睛來,他此時透過刀光劍影,卻是看向了敵船船頭的那名黑衣人。

    雖然那人臉蒙黑巾,甚至連頭上都扎著黑巾,但是楚歡一眼便瞧出那人乃是一名女子,蜂腰聳胸,長腿翹臀,黑色的衣裳竟是將她的身材曲線勾勒的十分妖嬈。

    照此看來,這幫土匪的頭子,竟然是一名女匪首。

    潘船主本來手裡握著刀,見到衛天青與土匪交上手,早已是魂飛魄散,丟下手裡的刀,一步步後退,那也是準備縮到船艙裡去,猛地見到一道影子從船舷邊飛上來,隨即又聽到“砰”的一聲響,一件東西重重砸在甲板之上。

    潘船主全身一顫,看過去,驚叫一聲,從船舷邊飛到甲板上的,竟然是方才下水的一名船夫,在甲板上掙扎著,身上濕漉漉的甚至帶著鮮血,一條左臂已經齊腕被砍了下來。

    潘船主一時間竟不敢上前,呆立當地,臉色煞白。

    楚歡一皺眉,知道如果任由那人一直流血,說不定就會失血過多死,當下也不管其他,兩步上前去,蹲在那船夫身邊,從那船夫身上撕下了一塊衣襟,十分利索地為那船夫包紮斷臂傷口,那船夫此時已經昏死過去,好在楚歡動作嫻熟,很快就將傷口包紮住。

    聽得那邊傳來一聲厲吼,在數名悍匪的包圍之下,衛天青虎虎生威,刀光飛舞,那幾名悍匪也都是頗有手段之輩,但是激戰之中,卻根本近不得衛天青身邊,反倒是衛天青找到了一個破綻,反手一肘子擊中了一名悍匪的肩頭,隨即一個反撩腿將那悍匪從船舷邊踢入了江中。

    “好硬的角色!”悍匪之中有人大聲喝道:“弟兄們,先放了這點子的血!”

    潘船主想退回船艙之中,可是雙腿這時候就像灌了鉛一樣,猛地又一道身影從船舷邊飛上來,“砰”地落到了甲板上,潘船主魂飛魄散,這一次依然是一名下水的船夫,雖然身上並無刀傷,但是整個人落在甲板上之後,便即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1 PM

第五章 月夜血戰


    二虎以一敵三,雖然砍傷了一名悍匪,但是他也是被悍匪砍了兩刀,其中後背一刀傷勢較重,鮮血溢出,不過此人卻也驍勇,一把刀也是舞的虎虎生風,身處險境而不亂,一見便知道是久經殺陣之輩。

    雙方激戰正酣,忽聽得船舷邊又傳來響動聲,隨即便聽到船尾那頭傳來驚呼聲:“不好了,匪子上船了,快來人啊……哎唷…… !”一聲慘叫後,便即沒有聲音,但是從船尾那頭分明傳來嘈亂之聲。

    衛天青連劈數刀,打開一條缺口,靠近二虎,厲聲道:“二虎,匪子上船了,你去船艙,和黑子護住夫人,這裡交給我!”說話間,又是連連揮刀,橫削豎砍,那是要獨戰群匪。

    楚歡蹲在那名斷臂船夫身邊,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冷眼旁觀,他看得分明,這幫土匪絕非普通的烏合之眾,一個個都是刀法甚佳,也幸虧衛天青此人武藝高強,若是他功夫弱一些,早就被這群悍匪拿下。

    只是悍匪以多打少,卻始終不能拿下衛天青,甚至有兩人反被衛天青所傷,焦躁起來,有人喝罵連連,但是衛天青卻是越戰越勇,口中亦是厲聲斥道:“烏合姦匪,今日定要將爾等盡數誅殺在此!”他的刀法並不花哨,看上去甚至十分簡單,但是每一刀砍出都是犀利無比,而且都是直取敵人的要害。

    從另一側船舷已經翻上來兩名悍匪,也是黑衣蒙面,剛剛從水中出來,身上潮濕,他們上了船,徑自往船艙過去,衛天青在那便瞧見,又是一聲厲喝,揮刀逼退兩名悍匪,厲聲道:“二虎快去!”

    二虎背上的傷口鮮血直流,但還是怒吼一聲,一刀逼退身前敵人,高喝道:“兔崽子給老子過來!”從縫隙中竄出來,幾步上前,直往那奔向船艙的兩名悍匪殺過去。

    匪船船首那名女匪首一直是冷漠注視,見到自己的部下遲遲不能取勝,又見到衛天青越戰越勇,那一雙彎月形的眼睛里便即顯出不奈之色,拔出手裡的刀,丟開刀鞘,嬌聲叱道:“都閃開!”前奔兩步,右足一點,整個人就如同輕盈的蝴蝶般跳了過來,站到了船舷上,爾後又是雙足一點,右手握刀,臨空直往衛天青劈了過來。

    這女匪首出馬,圍攻衛天青的幾名悍匪迅速閃開,衛天青也已經感覺到勁風襲至,腳下微微一挪,反手就是一刀,“嗆”的一聲響,兩把大刀相擊,火星四濺。

    衛天青出這一刀之前,就知道對方是個勁敵,所以這反手一刀使了全力,以他幾十年的刀法.功底加上使出全力,自信如果對方與自己硬拼上,對方十有八九要脫手放刀,而且他也聽到匪首的聲音,知道是個女子,更是覺得對方絕不可能還能握住刀。

    女匪首殺過來,在衛天青而言,那是正中下懷,他心中本就想著擒賊擒王,只是苦於被匪眾纏住,脫身不得,此時女匪首主動過來,那就是自投羅網。

    但是出乎衛天青意料的是,這女匪首雖然與衛天青硬碰硬地接了一刀,可是那女匪首手中的大刀非但沒有脫手,反而十分連貫地又是一刀橫劈過來。

    ……

    二虎纏住兩名悍匪,不令他們進入船艙內,但是當那女匪首登船拖住衛天青之後,那邊除了留下兩名匪眾在旁掩護,剩下五六名匪眾則是氣勢洶洶殺過來,二虎本就負傷,此時面對七八名匪眾,那是萬萬不能招架,雖然奮力相搏,但是很快就被人用刀背砍在了腦後,當即便被砍倒在地,旁邊立時有兩名匪眾上前按住,解下了腰間早就準備好的牛筋繩子將他捆上。

    剩下眾匪瞧也沒瞧癱軟在地上的潘船主,甚至也不去理會乞丐般的楚歡,如狼似虎地衝進了船艙之內,很快就從船艙之內傳來驚呼之聲,裡面一片響動,躁亂無比。

    隨即又聽得從裡面傳來怒喝之聲,楚歡皺起眉頭,裡面金戈之聲傳出,他就猜知守在裡面的黑子已經與匪眾交上了手。

    不可否認,衛天青三人確實悍勇,但是這幫匪眾不但個個勇猛,而且人多勢眾,船上乘客雖多,但是卻根本沒有幾個人敢於出頭與這幫悍匪相搏,憑心而論,即使船上的乘客都奮起而戰,面對這群悍匪,那也是決計討不到便宜。

    衛天青和女匪首互相對砍了十數刀,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女匪首的功夫遠遠超過他的預料,他連出十數刀,那都是他幾十年來刀功的精髓之處,但是這名女匪首卻能夠一一接下,甚至能夠揮刀反擊,這讓衛天青心中吃驚不小,亦感覺這群悍匪絕不是烏合之眾。

    那女匪首非但刀法了得,而且身形輕盈,就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楚歡也是暗暗稱奇,按照常理,那女匪首身形苗條玲瓏,與衛天青魁梧健壯的身體相比相去甚遠,乍一看去,衛天青的力量定然是遠勝那女匪首,可是真交起手來,那女匪首卻似乎在力量上絲毫不輸於衛天青,而且比起身法敏捷靈巧,衛天青倒似乎還略遜一籌。

    掩護在旁的兩名悍匪握著刀,似乎對女匪首充滿信心,只是在旁觀看,並不上前,瞧他們的神色,卻還是顯得頗有輕鬆。

    衛天青越鬥越心驚,他已是瞥見二虎被匪眾​​捆綁住,更是聽到從船艙里傳出的驚呼聲和打鬥聲,雖然明知與高手對戰絕不能分心,可是此時卻也由不得他不擔心艙內情況,反倒是那女匪首一門心思想要拿下衛天青,一刀比一刀詭妙,一刀比一刀凶狠。

    楚歡在旁瞧見,臉色忽地冷峻起來,看著那女匪首越來越古怪的刀法,用一種極低的聲音喃喃自語:“這……不是大秦刀法……!”

    他正疑惑間,目光卻瞧見匪船之上忽地又出現一人,那人卻與其他匪眾不同,包括女匪首在內,都是黑色勁衣在身,而且蒙著黑巾,但是此時匪船出現的那人,卻是一身銀白色的衣裳,身材欣長,頭髮披散在後,用一根帶子繫住,在他的臉上,卻豁然帶著一張惡鬼摸樣的猙獰面具,月光照在那青銅製作的面具之上,泛著幽幽光芒,顯得異常詭異。

    那面具人身後背著箭盒,左手握著一張長弓,此時已經緩步走到匪船船頭,淡定自若,雖然臉上的面具有些怕人,但是那站立身姿卻是十分瀟灑。

    雖然此時女匪首在與衛天青的拼鬥中微佔上風,但是想要在片刻間擊敗衛天青卻是萬萬不能,那面具人緩緩抬起握著長弓的手,右手從身後箭盒中取下一支羽箭,彎弓搭箭,卻是對準了激戰中的二人。

    女匪首身形輕盈飄忽,打鬥之中,卻也是瞧見了那面具人彎弓搭箭,嬌聲喝道:“不必你管,你若用箭,我必殺你​​!”

    那面具人顯然對女匪首十分忌憚,本來搭好的弓箭又緩緩放了下去。

    ……

    猛聽得“砰”的一聲響,從船艙之內飛出一人來,卻是一名匪眾,從額頭到脖子上竟是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血肉模糊,甚至白骨都在傷口處若隱若現,當真是慘不忍睹,這人似乎是被人從裡面一刀砍中後踢將出來,重重砸在甲板上,掙扎兩下,一時間卻是起不了身。

    女匪首身旁兩名匪眾看見,都是大吃一驚,一人快步過來,取出傷藥急忙為這受傷匪眾治傷,而那船艙之內的喝罵聲也是越加的粗魯,很快,聽的里面有人高聲叫道:“砍中了他的大腿,大夥兒一起上,做了這雜碎!”

    衛天青心知船艙之內不妙,連出三刀,將女匪首逼退兩步,怒吼著轉身向船艙衝了過去,剛剛衝到艙門前,忽見從船艙內又飛出一人來,衛天青揮刀欲斬,但是月光之下,瞬間便看出從艙內飛出之人乃是守在裡面的黑子,收刀探手,將黑子接住,只見黑子全身上下鮮血淋淋,身上已經挨了不下十刀,有幾處刀傷都在要害處,已經是奄奄一息。

    衛天青悲怒交加,他一手抱著黑子,一手握刀,從艙內又竄出三四人來,將衛天青團團圍住,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絲血跡,卻不知是他們自己流出的血,還是黑子的血濺到他們的臉上。

    衛天青怒極反笑,轉身抬手,刀鋒指向女匪首,厲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女匪首眼眸子裡滿是冷意,冷笑道:“劫富濟貧!”

    “放屁!”衛天青怒道:“當我衛天青是瞎子嗎?這船上能有多少財帛,要勞動你們這麼多人?你們今夜埋伏在此,那是早有計劃,你們究竟所圖為何?”

    女匪首淡淡道:“你既然是衛天青,那就沒有錯了!”她行走之時,柳腰輕擺,走到昏迷之後被捆綁的二虎身邊,抬起一隻腳,踩在二虎的腦袋上,一雙彎月形的眼睛卻是盯著衛天青,冷冷道:“你若還要打,本姑娘樂意奉陪,否則就扔下手裡的刀,免得自取其辱!”

    衛天青狂笑道:“看來你知道我衛天青之名。好得很,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你就該知道,我衛天青半輩子都是刀上過日子,還從沒有放下過手中的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1 PM

第六章 落水


    衛天青這句話剛說​​完,就聽得船艙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隨即聽到一個聲音驚叫道:“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好大的膽子,你們……衛天青,你在哪裡?”

    聽到這聲音,衛天青神色大變,他轉過頭去,只見三名匪眾擁著一名美婦從船艙之中走出來,其中一名匪眾手裡的大刀頂在美婦的腰間,那美婦面無人色,本來嫵媚的面龐此時一片驚恐。

    那美婦見到衛天青,顫聲道:“這……這都是什麼人?他們……他們要做什麼?”

    衛天青將目光緩緩轉向了女匪首,按捺住怒火,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的手段?也未免太過無恥了吧。你若真有膽量,便與我單打獨鬥,若是真能勝我,落在你們手中我也甘心。”

    女匪首尚未說話,便聽一個響亮的聲音道:“無恥?嘿嘿,比起你們的兩面三刀,我們的手段實在是太過良善了。你們這些鷹犬,有什麼資格罵我們無恥?”聲音之中,那名持弓的面具人已經從船舷邊翻過來,緩步向那美婦走了過去。

    那美婦被匪眾控制,衛天青投鼠忌器,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美婦見到那面具人猙獰的青銅面具,更是心驚,本想往後縮一縮,但是那硬邦邦冷冰冰的刀鋒就在腰間,卻又不能後退。

    面具人走到美婦身前,銅製面具上那一對鏤空的圓孔之中露出一對漆黑的眼睛來,在美婦身上打量一番,最後盯住美婦的眼睛,淡淡問道: “喬明堂是你什麼人?”

    美婦嬌軀發顫,咬著嘴唇,終於還是道:“那……那是我家老爺!”

    “你是他的夫人?”

    “是……!”

    “那就對了!”面具人淡淡一笑,吩咐道:“將她捆上!”

    衛天青厲聲喝道:“你們既然知道夫人的身份,就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此事一旦被大人知曉,你們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面具人哈哈笑道:“衛天青,你可知道,我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女匪首卻已經道:“不要多說廢話,將人帶走!”看了衛天青一眼,移步上前,刀鋒已經頂在那美婦的咽喉,驚得那美婦又驚聲尖叫,女匪首已經淡淡道:“衛天青,我數三聲,你若還不棄刀,我定然會割斷她的喉嚨。”

    衛天青咬牙切齒,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女匪首卻已經平靜數道:“一……二……!”

    衛天青長嘆一聲,丟了手中刀,滿臉無奈之色。

    面具人嘿嘿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衛天青,當年你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後來屈身做了朝廷的鷹犬,那便是識時務,今日又​​能棄刀,這也是識時務,嘿嘿,怪不得你能活到今日,果然是不簡單。”隨即聲音一冷:“都給我綁起來!”

    幾名匪眾立刻一擁而上,將衛天青和黑子撲倒在地,取了牛筋繩將他們牢牢綁住,衛天青一臉怒色,但是看到那美婦被女匪首控制,終是不敢反抗。

    女匪首見衛天青被綁,這才收回刀,這時倒也注意到了船舷邊的楚歡,彎月形的眼睛淡然無比,只瞥了​​一眼,冷聲道:“將這個女人和衛天青帶走!”

    立時有匪眾問道:“船艙裡的那些人怎麼辦?”

    女匪首淡淡道:“不必牽連無辜。”

    面具人抬手道:“且慢。”看向女匪首,道:“船艙之中,多是自私自利的商賈,他們中間有人家資萬貫,怎能輕易放掉?咱們正缺銀子花,將他們帶走,通知他們家人來贖,少不得有一大筆贖金。”

    女匪首冷冷看了面具人一眼,並不說話,不置可否。

    面具人見女匪首並沒有提出異議,一揮手,沉聲道:“將裡面的人都帶出來!”當即便有數名匪眾進了艙內,艙內一時間便又嘈雜起來。

    楚歡見狀,面無表情地拎起身邊的灰色包裹,正要站起身,卻見那女匪首兩步走過來,向自己打量一番,隨即聽著女子問道:“你包裹裡是什麼?”

    楚歡這只包裹看起來雖然十分的成舊,而且沾滿了污泥,但是卻顯得十分沉重,鼓鼓囊囊的,那女匪首盯著包裹,眼眸子裡已經顯出異色,顯然對包裹裡的東西充滿疑惑。

    楚歡站起身,靠到船舷邊,咧嘴一笑,道:“沒什麼東西,你們瞧不上!”

    女匪首伸出一隻手,冷笑道:“拿來我看!”

    方才楚歡為了救人,出手為船夫包紮傷口,這女匪首自然是看在眼中,雖然並沒有將主要精力放在楚歡的身上,但是楚歡包紮傷口的嫻熟動作,卻​​還是讓這女匪首生疑,此時見到楚歡對手中的包裹十分在意,便對包裹裡的物事十分感興趣。

    楚歡搖搖頭,又是咧嘴一笑。

    女匪首眼中微顯怒色,探手去抓,又急又快,楚歡此時靠住船舷,已經是退無可退,眨眼間,女匪首一隻手兒已經抓上了包裹,便要奪了過去。

    便在此時,楚歡的眼眸子裡顯出狡黠的笑意,他左手緊握包裹,右手卻在瞬間已經探出去,速度快極,直往那女匪首的手腕子抓了過去,口中卻故作驚慌道:“這是我的包裹,你不能搶我的東西!”

    那女匪首顯然沒有想到楚歡出手竟然如此之快,甚至根本想不到楚歡在這種時候還敢出手,她急忙鬆手,翻手向上,想要反扣住楚歡的手脈,但是楚歡的速度比她預想的還要快,在她手掌剛剛翻過來之時,楚歡的手已經搭上了她的手腕子。

    女匪首漂亮的眼眸子顯出吃驚之色,來不及多想,就感覺到楚歡的手臂一扯,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扯過去。

    這女匪首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雖然突起變數,但她右手迅速抬起,手裡的刀直往楚歡的手臂上砍了過去。

    她只當這一刀下去,楚歡為了保住手臂,定然會鬆手,孰知楚歡卻已經高聲叫道:“女大王,我不通水性……你……!”聲音滿是驚恐之意,而他整個人卻已經翻身從船舷便落下江去,但是抓著女匪首手腕的右手卻並沒有鬆開,女匪首大刀沒有砍落,就感覺那股拉力越加龐大,整個人竟然被楚歡生生拉扯過去,也是從船舷邊翻進了江中。

    甲板上的眾匪面面相覷,實際上這夥人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楚歡和女匪首落水只是瞬間發生的事情,這些人自然只以為是女匪首將楚歡打下水,但是一時間卻不明白女匪首為何也跟著一同落入江中。

    而且楚歡方才連續驚恐叫了兩聲,這些人自然是萬萬想不到他們的女首領是被楚歡帶下了船。

    ……

    ……

    “撲通”一聲響,江面水花四濺,楚歡和女匪首一同沉入水中,淒冷深秋,江水甚寒,楚歡落入水中一剎那,就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細孔似乎都有寒氣侵入。

    楚歡方才遲遲不動手,自然不是貪生怕死,就如同衛天青所想一樣,匪眾人多勢眾,硬拼絕對不行,唯一有可能化險為夷的方法就是擒住匪首,迫使對方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他一直在等待著機會,只盼抓住時機一舉拿下女匪首,雖然時機未必會出現,但是在沒有一定的把握之前,他是絕不會輕舉妄動。

    他方才上前為船夫包紮傷口,那自然是真的為救人,但是他故意將自己嫻熟的包紮技巧顯露出來,實際上就是存了讓女匪首注意的心思。

    一個衣衫僂爛的乞丐擁有嫻熟的包紮傷口技巧,而且在面對這種險境之時並無畏懼,這自然是很容易讓人注意到。

    只要引起女匪首的注意,就很有機會接近女匪首,從而找到出手的機會,雖然楚歡沒有十足的把握,但這是他在如此時刻想出的最佳方法。

    而事情的發展,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女匪首果然對楚歡起了疑心,甚至接近過來,而楚歡走到船舷邊,便是有心要將這女匪首帶下江中。

    方才女匪首與衛天青的對戰,已經讓楚歡十分清楚這女匪首的功夫了得,而且船頭滿是匪眾,如果在船頭交手,不能在短時間內製住女匪首,那麼群匪一擁而上,楚歡便不是敵手,所謀心思必定前功盡棄,只要到了江中,楚歡才有可能一展身手將女匪首拿下。

    ……

    落入水中,女匪首顯然是又急又怒,楚歡死死拽住她的一隻手腕子,根本無法掙脫,她右手揮刀欲砍,但是水下阻力極大,那大刀自然比不上在岸上的狠辣犀利。

    女匪首的刀法講究的是詭異,是出奇制勝,而出奇詭異的最大條件,便是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擊出奇招,讓對方錯愕之間便即出刀襲至,沒有了速度的保證,刀法就算古怪,卻也難以傷敵。

    此時女匪首就是這般處境,她惱怒之下,想要用刀砍斷楚歡拽住自己手腕的右手,可是水下的阻力讓他的刀功根本無法施展出來,反倒是楚歡知道此女的刀法很是厲害,不能過多糾纏。

    楚歡一開始本以為這女匪首既然擁有匪船,只怕水性極佳,但是此時卻已經感覺出來,真要論起水性,此女的水性竟然遠遠比不上自己。

    楚歡就如同水中的游魚一樣,十分靈活,在糾纏之中繞到了女匪首的身後,右手緊扣住那手腕,橫臂於女匪首胸前,竟是將那女匪首的兩臂都緊緊夾住,那女匪首激烈掙扎,但是楚歡的力氣可也不小,死死箍住,絕不放手。

    他的手臂擠壓在那女匪首胸前,只感覺到那酥胸異乎尋常的堅挺,那女匪首掙扎之間,胸前柔軟與楚歡手臂肆意摩擦,彈性十足,豐滿異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3 PM

第七章 人生若只初見


    甲板之上,船艙裡的人們正一個接一個地從船艙之內出來,面具人和兩名匪眾在女匪首落水之後,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奔到船舷邊上,月色之下,只見到江面水花翻動,落水二人都沉在水面之下,一時之間卻看不見下面情況究竟如何。

    面具人眼眸子內此時卻已經顯出一絲焦急之色,左手緊握長弓,轉身叫道:“快來兩個熟悉水性的,下去將那乞丐拿上來……!”他叫喚別人,自己卻沒有跳下去,倒像他自己並不精通水性。

    他一聲令下,便從後面迅速上來兩個人,二話不說,便從船舷邊跳了下去。

    此時楚歡手臂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他自然沒有心情真的去品味女匪首胸部的堅挺和彈性,只是想用手臂上的力量給予女匪首胸口擠壓感,讓她透不過氣來。

    只要這女匪首呼吸被堵住,短暫時間內雖然不會死亡,但是卻能夠進入昏迷狀態。

    女匪首拼了全身力氣掙扎,她的力氣倒也是不小,楚歡心知此女手段十分了得,如果真的被她掙脫開去,自己還真未必能夠拿下她,全身與女匪首緊緊貼在一起,姿勢雖然曖昧至極,但是兩人卻是處於生死相爭時刻。

    女匪首上身被制住,但是下面兩條修長結實的腿兒卻是拼命向後踢,只可惜水中阻力太大,這姑娘腿上雖然有些力道,可是踢在楚歡身上,隔靴搔癢根本沒有任何傷害,只不過她雙腿亂踢之間,帶動著那滾圓挺翹的臀部扭動,恰恰在楚歡小腹處摩擦,雖然深秋的江水已經頗為寒冷,但是兩人身軀相貼之處,卻是十分的溫熱,那緊繃繃翹突突的的臀兒拼命扭動,卻也讓楚歡在力搏之間有些心跳加速。

    女匪首始終難以掙脫開,而且在楚歡的擠壓下,胸口果真是憋悶難當,呼吸困難起來,掙扎之間,她蒙面的黑巾已經散開,甚至頭上的黑巾也已經散亂,隱隱現出裡面烏黑的秀發來。

    楚歡知道船上的匪眾很快便要下來,在他們過來之前,必須控制住女匪首,所以手上絲毫不留氣力。

    猛地感覺手臂上一陣劇痛,楚歡呲了呲牙,卻是女匪首在萬般無奈之下,竟然低下頭,一口咬上了楚歡的手臂。

    楚歡雖然意志力極其堅韌,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那女匪首這一口咬下去,那是拼了所有力氣,牙齒深陷進了楚歡的臂肉之中,楚歡一時吃疼,倒也沒有想到這女匪首竟然會來這一手,手臂吃痛之下,也就不由自主地微鬆了松。

    那女匪首見這招有效,便不鬆口,握刀的右手手肘往後擊來,楚歡疼痛之下,心知不妙,見得前面水花翻動,已經依稀看到兩名匪眾向這邊游過來,心中暗讚這女子果然非同一般之時,卻也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只怕是要落空了。

    他深知若是再不抽出手臂,這女子十有八九要從自己的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來,拼力抽出右臂,那女匪首這下倒是鬆開了牙齒,楚歡的手臂抽過來,從那女匪首胸前經過之時,一時氣惱,竟是扯住一塊衣襟,猛力拉扯過來。

    女匪首氣息剛順過來,楚歡手臂鬆開,她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一條結實的腿兒往後一蹭,蹭在了楚歡的胸口,雖然不至於傷害到楚歡,但是她卻已經借力與楚歡拉開了距離,氣息的缺乏讓她也來不及去對付楚歡,而是迅速浮上水面尋找空氣呼吸。

    楚歡扯過那塊衣襟,也不知是何處的,只覺得十分的柔滑,似乎是絲錦織成,顯然不是穿在外面的黑色勁衣,便要扔下,但是卻感覺入手處有些硬邦邦的,就似乎有一塊小石頭般,心中奇怪,將那衣襟拿到眼前,依稀看見黑乎乎一團,裡面卻是夾含著一件東西,摸索著從衣襟中將那件東西拿出來,入手處竟是溫潤無比,光滑異常,顯然是那女匪首帶在身上的一件物事。

    那邊兩名匪眾已經過來,楚歡也不及多想,扔開那一塊衣襟,卻是將那一塊硬邦邦卻又溫潤的物事塞進了自己腰間。

    女匪首螓首露出水面,船舷邊那面具人緊張焦急的眼睛這才輕鬆下來,他本想抬手召喚一聲,但是猛地瞧見一個詭異的場景,一時間呆若木雞,手抬到一半,便再也抬不起來,整個人石頭般僵住,一雙眼睛也是發直。

    清幽月光之下,女匪首浮出水面,秀發散落,正在江面貪婪地吸.允這空氣,只是在月光照耀下,女匪首前胸處的衣裳微微敞露開來,月光一照,白花花的一片,雖然並沒有整個顯露出來,但是大片白膩的肌膚在月光之下卻是極為耀眼。

    更詭異的是,那女匪首顯然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束胸被楚歡拉扯下去,此時是胸口衣襟大開春光外漏,她在水下險些憋死,這時只是吸.允空氣恢復氣力。

    雖然有些距離,而且夜色之下看不分明,但是那白花花的一片還是耀住了面具人的眼睛。

    一陣風吹過,女匪首隱隱感覺到胸口發寒,情不自禁地用手去緊衣裳,這一抬手,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低下頭,立時見到自己的胸口敞露,左邊那高聳豐滿的酥胸從衣襟中溢出大半來,這一驚非同小可,情不自禁“啊”地叫了一聲,急忙將衣襟掩上,隨即銀牙緊咬,想到剛才水下之事,想起這是楚歡幹的好事,羞怒交加,恨聲道:“我要殺了你!”重新沉入水底,去尋楚歡。

    楚歡此時正在水底之中,他精通水下換氣之法,就算一時半會兒不浮出水面換氣卻也無礙,見到製住女匪首的如意算盤落空,便想趁機潛水離開這裡,畢竟船上悍匪眾多,而且土匪們已經控制了整艘客船,自己便是長了三頭六臂,也絕非這群土匪的敵手。

    他水性甚佳,只可惜下水過來的兩名悍匪卻也是水性極佳之輩,楚歡左手還一直抓著自己的灰色包裹,頗為沈重,速度自然比不得只握著匕首過來的兩名悍匪,很快就被這兩人纏住,三人在水底糾纏,那兩名悍匪倒是狠辣無比,匕首直往楚歡身上刺,也幸虧楚歡水性不弱,否則必定喪生在悍匪的匕首之下。

    正在糾纏間,女匪首已經過來,楚歡右臂之上被那女匪首咬傷,鮮血溢出,鮮血混在江水之中,此時三人夾擊,楚歡卻只能一隻手對付,心中暗暗叫苦。

    那女匪首游過來,在水下揮手,示意兩名匪眾暫且閃開,自己卻是欺身過來,手中大刀直往楚歡刺來,楚歡閃過,那女匪首卻是探手抓住了楚歡的衣領,楚歡這是卻不反抗,任由她抓住,這女子大刀又朝楚歡劃過來,楚歡正要閃躲,卻見那大刀忽地停住。

    楚歡奇怪間,女匪首已經拎著他的衣領向上游動,浮出了水面,兩名匪眾也趁機過來,一人抱住了楚歡一條腿,頓時將楚歡制住。

    楚歡浮出水面之後,立時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又顯出驚恐之色,大聲道:“女大王,你……你饒了我吧……!”

    此時他與那女匪首近在咫尺,那女匪首臉上的蒙巾已經不見,在月光之下,楚歡卻是清晰地看到了這張臉。

    這女子看上去已經有二十三四歲年紀,杏眼桃臉,皮膚白皙,娥眉淡掃,唇似點絳,端的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女人,只不過這張臉上卻透著一股子滄桑之感,兩綹濕漉漉的髮絲貼在白皙的臉上,黑白分明,頗有美人出浴的風韻,有一股子濃濃的女人味,只可惜那雙彎月形的眼睛之中,那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眸子卻滿是寒意。

    楚歡卻也沒有想到這幫悍匪的頭領竟是這樣一位美貌佳人,心中頓時升起“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的感覺。

    他故作驚恐出聲求饒,只可惜那女子對此視若不見,那雙充滿寒意的眼眸子裡卻又帶著一股子羞惱恨意,嘴角邊泛起一絲冷笑,並不說話。

    楚歡苦笑道:“我水性不好,方才……方才為了保住性命,所以有些手忙腳亂,若是對……對姑娘有失禮之處,還請姑娘……姑娘莫怪……!”

    女子冷然一笑,紅唇微啟,聲音清脆,只是卻帶著一股子冷意:“你覺得我不會怪你?”說到此處,似乎想到什麼,雙目向下看了看自己胸口衣襟,倒也嚴實,便即放了心。

    楚歡道:“姑娘,我……我只是四處流浪的遊子,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當真要殺了我?我瞧你們也是劫富濟貧的好漢,我這種窮人,正是需要你們幫助,你……你總不能違背道義殺窮人吧?”

    女子也不插言,等楚歡說完,才冷漠道:“窮人也有善有惡,為善自然不殺,像你這般……這般無恥之輩,還想活下去嗎?”也不再多說,冷聲道:“將他帶上船去!”

    那兩名匪眾已經浮出水面,都用匕首對準了楚歡,這女匪首一吩咐,兩人便即拖著楚歡往客船游過去,而船舷邊的面具人見到楚歡被制住,已經是彎弓搭箭,箭鋒對準了楚歡,只待楚歡稍有異動,便即出箭射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4 PM

第八章 帶血甲,無名牌!


    楚歡回到船頭甲板之時,船頭已經是人滿為患,船艙裡的乘客都已經被驅趕到了船頭,擁擠在船頭甲板中央,十多名匪眾則是手提大刀圍在四周,船頭此刻那是鴉雀無聲。

    到了船上,兩名匪眾立刻取繩子將楚歡也綁了起來,推進了人群之中,只是楚歡手中一直拎著的灰色包裹卻被一名匪眾搶了過來。

    楚歡到得人群中,一眼便掃到了蘇琳瑯主僕三人,除了上船之前在道路上驚鴻一瞥之​​後,這是楚歡第一次在船上見到蘇琳瑯。

    那丫鬟站在蘇琳瑯身邊,一張清秀的臉蛋兒已經慘白,被稱為“老蘇”的老者也是站在蘇琳瑯身邊,而蘇琳瑯頭上依然帶著斗笠,那垂下的黑紗依舊將她的面龐掩住,看不清她的面孔,但是那婀娜豐潤的身姿在人群之中卻是鶴立雞群異常顯眼。

    楚歡目光掃過人群,看到了剛才下水的薛老六等一干人此時也都躺在甲板上,俱是被五花大綁,有幾人身上血跡斑斑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而這群人邊上,楚歡看到了雙手被反綁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的衛天青,衛天青的神色異常嚴峻,楚歡看向他時,衛天青的目光也正望向楚歡,四目相對,衛天青卻是微微點頭,雖然神情嚴峻,但是眼睛裡面還是帶著一絲讚賞之色。

    女匪首從船舷邊跳上甲板,也不知從身上哪處撕了一片布巾,重新將臉孔蒙上,上船之後,見到楚歡已經被反手綁起來,冷笑一聲,瞥見一名匪眾手裡正提著楚歡剛才拎著的那隻包裹,上前去冷聲道:“打開!”

    她此時已是肯定楚歡來歷不簡單,方才在江中那是吃了大虧,便想看看這包裹裡面到底是什麼。

    匪眾蹲下身子,將包裹放在甲板上,十分利索地打了開來。

    面具人也走了過來,不少人都往那包裹之中瞧去,只見入眼處一片黑褐色,匪眾伸手將裡面的物事拿起來,“喀拉拉”一陣響,張開來,卻是一件破甲,一瞧就知道是兵士穿在上身的甲胄,但是這件甲胄已經殘破不堪,有多處破洞,而且上面滿是血跡,血跡早已經發黑。

    女匪首眼眸子裡顯出一絲訝色,顯然想不到這包裹裡面裝的竟然是一件帶血的破甲,瞧見那包裹裡似乎還有一件東西,自己彎腰將那東西拿在手中,卻是一塊木牌,月光下仔細一瞧,竟是一塊祭奠逝者的靈位。

    女匪首眼中滿是驚奇之色,看了看靈牌兩邊,竟然沒有一個字,也不知是祭奠何人所用。

    楚歡臉上面無表情,冷漠地看著女匪首,他綁在身後的雙手已經緩緩握成拳頭,而那一雙眼眸子裡第一次顯露出森然的寒意。

    面具人在旁也是感到有些奇怪,只是看到女匪首濕漉漉的衣裳緊貼身軀,將那妖嬈身姿勾勒的凹凸起伏,特別是胸前那兩團豐盈因為束胸被扯,也就十分傲然地挺立起來,濕漉漉地衣裳緊貼其上,雖然看不見裡面雪白嬌嫩的春光,但是兩團山峰般的形狀卻是一清二楚,當真是波濤如怒峰巒如聚,這面具人面具遮掩下看不清表情,可是那一雙眼睛裡卻滿是熾熱的火焰,微靠近過來,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女匪首也不理他,只是走到楚歡身前,抬刀抵在楚歡的咽喉,另一隻手抬起,看了無名靈牌一眼,冷冷道:“這都是些什麼?你是當兵的?”

    楚歡淡淡道:“不是!”

    “這破甲難道不是你的?”女匪首緩緩收回刀子,“這靈牌是誰的?”

    楚歡神情變的古怪起來,皺起眉頭,微一沉吟,才淡淡道:“這是我兄弟的戰甲,他戰死了,我沒能帶回他的遺體,只能帶回他生前穿過的戰甲回鄉安葬!”他看著女匪首手中的無名靈牌,神情顯得十分黯然,聲音也說不出的平靜:“他死的地方,離家鄉山高路遠,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將這靈牌帶在身上,他……不會迷路!”

    女匪首眼中顯出詫異之色,衛天青聽到楚歡的話,那也是悚然動容。

    “為何戰死?”女匪首再次追問道:“該不是因為欺壓百姓反被殺死吧?朝廷的走狗,本就乾不了什麼好事?”

    楚歡的臉上驟然顯出森然之色,被綁住的雙手握拳,青筋暴突,聲音說不出的冷酷:“住口!你若再有一言污衊,必死無疑!”

    他這陡然一聲冷喝,卻是讓船首眾人吃了一驚,此時眾匪是刀蛆,而楚歡算得上是魚肉,在這樣的時候,他卻敢如此對女匪首冷喝,不少人都覺得楚歡實在是不知死活,這個時候如果激怒了這幫悍匪,只要別人揚刀一揮,楚歡只怕就要人頭落地。

    衛天青眼中顯出異色,似乎也沒有想到楚歡竟然有如此膽識,而一直如同水仙花般站在人群中的蘇琳瑯卻也是微轉過頭來,那黑色的輕紗之下,一雙眼睛看向楚歡。

    ……

    楚歡厲喝,女匪首眼中倒是沒有顯出怒意,反倒是那面具人眼中立時顯出怒色,叫道:“來人,給我砍了這小子,看看是刀子硬,還是他的骨頭硬!”

    旁邊一名匪眾揚刀便要砍,那些乘客頓時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卻聽那女匪首冷聲道:“住手!”那匪眾便不敢砍下去,緩緩放下手臂。

    面具人忙道:“這小子滿嘴胡說八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留下是禍患,應該早些除去才好!”

    女匪首冷笑道:“是該你發號施令,還是聽我的?”

    面具人聞言,無話可說,恨恨地看了楚歡一眼。

    “你準備將這些人都帶走?”女匪首一掃被圍住的眾人,臉上潘船主等一干船夫,那是有三十多人,在船頭上黑壓壓一片。

    面具人嘿嘿笑道:“自然不是。”抬起手,連續指了六七人,“你們都站出來!”蘇琳瑯亦是在被指之人當中。

    他所指的幾個人,都是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家資殷實之輩,那些隨從卻是一個都沒有指到。

    眾人一時沒有動彈,已經有匪眾厲聲喝道:“點到的人都站到一旁去,誰要是耍花樣,老子一刀砍了他腦袋!”

    眾人不敢反抗,已有幾人急忙走出人群站到一旁,蘇琳瑯移步要過去,那丫鬟急忙拉住她手臂,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顫聲道:“小姐……!”

    蘇琳瑯抬手在丫鬟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雖然看不清她面孔,但是姿勢優雅,似乎並無畏懼,淡定自若,只是輕聲道:“照顧好蘇伯!”她聲音十分嬌柔,但是卻又給人一種極清冷的感覺。

    “老蘇”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大敵當前,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又能做什麼?而且知道就算與這幫悍匪爭辯,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只怕還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琳瑯輕盈裊裊地走到了一旁去。

    面具人揮手道:“將他們帶回船去,都給我綁結實了……嘿嘿,這些可不是人,那是白花花的銀子。”眾匪頓時都笑起來,早有人上前在兩船之間搭上了舢板,隨即將蘇琳瑯等六七人趕到了匪船之上,而面具人隨後走到衛天青身邊,看了衛天青身旁臉色慘白花容失色的美婦一眼,目光從那美婦鼓鼓的胸部掃過,冷笑道:“衛天青,這次就屈尊你這位大人跟我們遛一遛,要是運氣好,你們或許還有機會活下去!”一揮手,又讓人將衛天青和美婦推搡到匪船之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二虎和黑子卻並不問津。

    旁邊一名匪眾湊近問道:“這些人怎麼辦?”

    面具人附耳吩咐兩句,那人立刻找來一隻木桶,從江里打了一桶水,隨即拎了過來,又讓人找來一隻木瓢,在水桶裡攪了攪,這才舀了一瓢水,走到一名乘客身邊,將木瓢遞過去,粗聲道:“飲一口!”

    那人戰戰兢兢接過木瓢,看到木瓢裡渾濁的江水,苦著臉道:“大王,這……這為何要飲江水?”他話聲剛落,立刻有一名匪眾將大刀搭在他的脖子邊上,冷聲道:“哪裡有這麼多廢話,是要飲江水還是要掉腦袋,任你選一樣!”

    那人沒有法子,只能飲了一口木瓢的江水,便要遞回給匪眾,那匪眾努努嘴,道:“傳下去,每人都要飲一口,不想飲江水的,只要留下腦袋就好!”

    眾人無奈,除了手腳被捆住的,俱都飲了,隨後匪眾又拿著木瓢往那幾名被捆綁的船夫口中灌水,終是到得楚歡面前,也要往楚歡口中灌去,卻聽那女匪首已經道:“不用給他,將他也帶走!”

    面具人忙道:“這人沒有什麼作用,要麼殺了,要麼丟​​下,為何還要將他帶走?可別多出一個麻煩來!”

    女匪首冷冷瞥了他一眼,徑自往匪船過去,只是冷冷道:“帶走!”上了甲板,又回過頭來,淡淡道:“將他的包裹包好,一併帶走! ”回到了匪船之上。

    兩名匪眾上前將楚歡推搡到了匪船之上,楚歡剛剛到得匪船船頭,忽地聽到身後傳來“砰砰”之聲,他回過頭去,只見那些飲過江水的乘客們竟然一個個栽倒在甲板上。

    楚歡臉色一寒,冷聲道:“水裡有毒?”

    一名匪眾將他狠狠一推,說道:“咱們劫富濟貧,他們聽話,自然不殺他們。不過咱們可不能讓他這麼快通風報訊,水裡下了蒙汗藥,不到明天中午,一個也醒不來!”隨即嘿嘿笑起來,很是得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5 PM

第九章 綁架


    客船上的人們飲了江水,中了蒙汗藥,都是昏迷過去,而楚歡等人則是被推進了船艙之內,一個個都是被反綁著雙手,擠在一起。

    很快,匪船便即揚起風帆,順風往南行,沒過多久,便再也見不到客船的蹤影。

    此時已經將近子時,月當中天,匪船揚帆而行,速度快極,行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匪船便即停下,群匪到船艙中將楚歡帶人逼出了船艙,楚歡出艙看時,卻發現這艘船卻是靠了岸,岸邊乃是一片樹林,並沒有碼頭。

    有匪眾搭起了舢板,將眾人又趕到了岸邊,女匪首最後跳下船,匪船上只留下了兩名匪眾。

    “你二人揚帆繼續往南行,能走多遠便走多遠。”女匪首在岸邊說道:“官府的走狗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定會追來,你們一旦發現危險,便要棄船離開……不過等到他們真要追上,只怕你們已經離此至少幾十里地了,他們決計想不到我們已經在這裡下了船!”

    那兩名匪眾對女匪首十分的敬畏,拱手抱拳道:“放心,我們理會的了。”

    女匪首也抬手抱了抱拳,其他上岸的眾匪也是衝著那兩人抱​​拳,都道:“保重!”直等到那匪船離開,女匪首才揮手道:“咱們走!”

    藉著月光,楚歡此時卻瞧見女匪首頭上的黑巾早已經不知所蹤,顯出烏黑的秀發來,盤在頭上,一隻瑩潤無比碧意盎然的碧玉簪子橫插在烏黑油亮的青絲上,彎彎柳眉下那一雙翹眼精光閃爍,頗為冷厲,雖然面上依然用黑巾蒙著面,而且是群匪之首,但卻還是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女人味。

    她一襲黑色勁衣,蜂腰翹臀,雖然因為習武手掌有些粗糙,臉上也顯出憔悴風霜之色,但是那脖子處的肌膚卻是欺霜賽雪白嫩無比。

    楚歡之前在江中與女匪首糾纏之時,卻也與她照過面,只是那時不能靜心細看,印像中只知道是個極美的女人,至於相貌究竟怎樣,卻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眾匪脅迫著楚歡等人進了樹林之中,沒走多遠,便瞧見了兩輛馬車停在樹林之中,馬車旁邊更有五六匹駿馬,兩名黑衣勁裝的蒙面人正在馬車邊等待,見到眾人過來,那兩名蒙面人急忙迎上來,自然是女匪首一干人的同黨,一直等在此處接應。

    連上楚歡,恰好是十人被挾持而來,群匪用刀子逼著眾人上了馬車,十名被挾持者,每一輛都有五人上去,而且等到眾人上車之後,土匪們又利索地用繩子將諸人的雙腳也捆住,女匪首和麵具人更是各帶著一名匪眾登車監視。

    楚歡自始至終都是表現出了極度的忍耐和淡定,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但是從他臉上卻也難以看到一絲一毫的恐懼之色。

    十名被挾持著,除了蘇琳瑯和那名美婦,還有一個女人,這三個女人加上另外兩名男子進了前面一輛車子,而楚歡和衛天青則是與另外三人坐在後面一輛車子,面具人則是帶著一名粗猛匪眾坐在楚歡這輛馬車之中。

    這兩輛馬車的車廂都很是寬闊,雖然每輛車裡都坐了七人,談不上寬敞,卻也並不十分擁擠。

    女匪首一聲令下,兩輛馬車立時在林中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往東而行,十多名匪眾則是合乘那五六匹駿馬,分散在馬車兩側,跟著向前。

    ……

    車行轔轔,經過一夜的折騰,車內幾名被挾持者在膽戰心驚中竟然沉沉睡去,而衛天青和楚歡則是擠在一起,卻沒有睡過去。

    楚歡頭靠在車廂上,神色平靜,若有所思的模樣,而衛天青則是帶著冷然的笑意,盯著那青銅面具人,馬車一路行來,他那一對鋒利冷峻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青銅面具,就似乎想要看穿面具人的心。

    面具人靠坐在車廂中,忽地開口冷笑道:“我知道你很想殺我,只可惜你這一生都沒有這個機會了。”他很舒坦地伸直腿,悠然道:“喬明堂對你信任有加,他的夫人返鄉探親,派你來回護送,那是對你寄予了厚望,只以為有你在旁,他的老婆就不會有危險。不過喬明堂恐怕想不到,他手底下最能倚仗的人,卻是如此不堪一擊,不但保不住他的老婆,便是連自己也無法保住……嘿嘿,是喬明堂手底下確實無人可用,還是喬明堂識人不明誤信你這等庸材……這倒真是耐人尋味啊!”

    衛天青冷笑道:“我便知道,你們苦心積慮設下埋伏,在江上劫船,目的就是為了綁架夫人……!”

    “你說的不錯。”面具人身體微微前傾:“到了這個份上,倒也不妨對你直說,咱們出動這麼多人手,就是探知你們會乘船南下。”他眼中顯出陰鷙之色,“走陸路固然會快一些,但是危險也會多出幾分,而走水路雖然慢,卻安全不少。你們返回太原之時,秘密而來,你雖然還想悄無聲息回去,只可惜你們那位夫人回到娘家的動靜太大,搞得人盡皆知,你是個老江湖,自然知道如此動靜下來,返回雲山府的道路必定不會太平。”他又是“嘿嘿”一聲冷笑:“所以你兵分兩路,將隨同而來的另外六名護衛分作另一路,護送那輛馬車從陸路返回,那是疑兵之陣,而你本人則是帶著兩名護衛保護你們那位夫人從水路返回,看起來安排的十分巧妙,只可惜你們離開太原城的那一刻起,咱們就一直盯著你,你想跑也跑不了……狐狸再狡猾,又豈是獵人的對手? ”

    衛天青怒極反笑,冷聲道:“常言道得好,禍不及家人,你們自稱是​​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卻做出綁架人質這等下作行徑,實在是令人不齒。”他臉色如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喬大人手下多的是一流好手,你們還真當查不出這件事情是你們所為嗎?我勸你們還是放了夫人,否則……!”

    他還沒說完,面具人已經冷聲打斷道:“否則如何?難不成他喬明堂還有本事將我們一網打盡?嘿嘿,老子實話告訴你,就憑區區一個喬明堂,我們還真沒有放在眼裡,他想派兵剿殺我們,就算是下輩子也不會有那個能耐!”

    楚歡在旁聽見,微瞇起眼睛。

    “喬明堂”這個名字在客船之上他就聽過,當時女匪首逼問美婦,就問及那美婦是不是“喬明堂”的老婆,此時又聽面具人提起,依稀知道那喬明堂似乎是朝廷的官員,但是一時間還不清楚是個什麼樣的官位。

    只不過手底下有衛天青如此悍勇之士,恐怕也不是尋常官吏了。

    而且楚歡心中十分疑惑,這些土匪費盡心機綁架喬明堂的老婆,其目的又是為何?楚歡肯定他們絕不是為了錢財,如果僅僅是為了錢財,大可劫掠富賈巨商,犯不上去得罪朝廷的高官。

    他心中雖然疑惑,但市面上表情卻是平靜無比,任何人都難以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衛天青卻已經哈哈笑起來,聲音中充滿嘲諷:“當真是大言不慚不知羞恥。你明知水路之上只有我衛天青和兩名弟兄護衛夫人,卻還出動了這麼一大幫子人,最後也只不過是用夫人安危逼迫我就範,對付我區區衛天青就要你們如此大張旗鼓,你們又憑什麼和喬大人鬥?究竟是我衛天青無能,還是你​​們這幫宵小反賊無能,也不必我多言了。”

    面具人一雙眼眸子顯出怒意,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嘿嘿笑道:“你們官府中人狡詐多端,我們自然也要施以巧計。誰勝誰負,有時候可不是單憑武功廝殺,那還是要靠腦子的。”他身體重新往後靠去,道:“如今你殺不了我,我卻能殺得了你,而且你們那位夫人也落到我們手中,我們自然是勝者… …只是這些無辜商賈受你牽累,你該問心有愧才是!”

    “卑鄙無恥!”衛天青冷聲道。

    面具人亦是冷笑道:“卑鄙無恥?好得很,等到了地方,我讓你再看看什麼是卑鄙無恥。那位喬夫人雖然年紀不小,但是保養的還真是不錯,細皮嫩肉,胸大屁股圓,一看就是骨子里風騷無比的婦人,正好老子有陣子沒有嚐到肉味,回頭倒要嚐嚐這位官夫人的滋味是個什麼樣……想來這喬夫人在床上的本事不差,否則喬明堂為何對她寵愛有加,這次我也要看看這女人發起浪來,究竟是個什麼騷樣兒……!”說完,發出一陣淫褻的笑聲,他身旁那名匪眾也發出怪異的笑聲。

    衛天青目呲俱裂,厲聲道:“你若敢動夫人一根毫毛,我衛天青做鬼也要弄死你!”說完,“呸”的一聲,一口唾沫從衛天青的口中吐出,正吐在青銅面具之上。

    面具人大怒,探手揪住衛天青的衣領,揮手連續抽了十幾個耳刮子,“啪啪”直響,將旁邊好不容易睡著的幾人驚醒,只見到衛天青兩邊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紅腫一片,口中溢出鮮血來,都是大驚失色,驚恐不已。

    衛天青卻面無畏色,將口中的鮮血一口吐出,落在車廂之內,竟是夾含了兩顆牙齒,這面具人顯然是下手極狠。

    面具人抽了十幾個耳刮子,這才收手,氣呼呼地重新坐下,吩咐道:“這張嘴太臭,給我堵起來!”旁邊匪眾立刻上前,從衛天青身上撕下了一片衣襟,握成一團,塞進了衛天青的口中,將之堵住。

    面具人冷冷一笑,看向那幾名受驚之人,說道:“現在安靜了,你們睡覺吧!”瞥眼去看楚歡,只見楚歡雙目已經閉起,頭靠在車廂壁板上,似乎已經睡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6 PM

第十章 夕陽之下殘古廟


    馬車在中途歇了兩次,卻是這群土匪要飲水吃乾糧,而且大都是兩人合乘一匹馬,又都是粗壯的漢子,人不歇息馬也要歇息。

    大秦帝國的馬政十分嚴格,除了官馬,普通人的私馬都是要由地方官府進行登記註冊,無論買賣轉讓,之前都要前往官府辦手續方可,而且地方上的馬政司也都會定時派人核查當地私馬的動向,整個大秦帝國對於馬匹的控制是十分嚴格的。

    這群人能有這許多匹馬,那還真是不簡單。

    而且在船上搏殺之時,也有幾名匪眾受了傷,雖然經過處理包紮傷勢不重,但是終要時不時地休息一下,以免傷勢加重。

    被綁架的眾人一路上卻沒有吃的,不過匪眾卻為每個人餵了幾口水,只有衛天青被堵上嘴巴,面具人不許餵水。

    如此這般在路上停了兩次,當馬車第三次停下來之後,外面就傳來聲音:“到地兒了!”面具人率先掀開車簾子跳了下去,很快便有匪眾上來解了楚歡等人腳上的繩子,將楚歡等人趕下了馬車。

    楚歡下了馬車,才發現已經是黃昏時分,這一路上竟然是行了許久,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餘暉灑射在大地之上,楚歡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前面不遠的一座殘破古廟。

    那古廟不大,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郊之中,只瞧那殘垣斷石之間生有青苔,便可知年代的久遠,大門也早已經腐爛,留下殘框,門頭之上雕刻的名字經過多少年的風雨也已經模糊不清,楚歡好不容易才辨識出乃是“蘭亭寺”三個字。

    這名字聽起來倒雅緻,只可惜這個地方卻充滿著陰森鬼氣,即使還是黃昏時分,但是從那破敗的大門往裡面瞧,黑乎乎一片,讓人心裡慎得慌。

    這也不只是哪朝修建的野廟,兩邊都是死一般寂靜的密林,許多樹幹有好幾人粗,亦可見兩邊的林子也有了許多的年頭。

    女匪首下了車子,吩咐道:“將他們帶到那間石室之中,派人把住門,輪換值守,兩人一班……!”冷冷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在楚歡的臉上微一停頓,很快便移開,冷聲道:“誰要是不老實,就看他的脖子硬不硬了!”

    眾匪粗聲喝斥起來,將楚歡等人往那殘破的古廟中趕進去,不少被綁架者都是心驚膽戰,楚歡反倒是見到那蘇琳瑯從頭至尾都表現的很是鎮定,那嬌軀沒有絲毫顫抖,比起一旁臉色慘白渾身發顫的喬夫人,那膽氣顯然是大出許多。

    眾人進了廟內,裡面死一般寂靜,夕陽餘暉從殘破的縫隙之中穿射進來,讓眾人看清裡面更為殘破的樣子,正堂前的幾座石朔菩薩像早已經是東倒西歪沒了形狀,幾隻耗子在那上面跑來跑去,似乎並不怕人,喬夫人見到耗子,又是驚聲叫起來,旁邊早有匪眾用刀子頂著她的腰,罵道:“叫魂嗎?還不快走,再不快些,回頭抓兩隻耗子給你做宵夜!”

    喬夫人強忍著恐懼閉上嘴,不敢再發出聲音。

    這古廟不大,很快就到了一處屋子前,一名匪眾上前推開門,那屋門發出“嘎吱吱”的聲音緩緩被推開,裡面便是一片昏暗,已有匪眾揮刀道:“都給老子進去。”

    雖然一個個心驚膽戰,但眾人還是一個跟著一個進了屋內,楚歡尚未進去,那名女匪首卻已經過來,冷冷看了楚歡一眼,又看了楚歡身後的衛天青一眼,吩咐道:“這兩個人都綁了腳!”雖然楚歡二人已經是階下囚,但她顯然對這兩個人還是不放心。

    當下便有人上前強行將兩人的雙腳也用牛筋繩子綁上,這才抬進了屋內丟下,隨即便轉身離去,聽得“嘎吱吱”之聲再次響起,那屋門被緊緊閉上,在外面更是扣了外栓。

    ……

    ……

    石屋之內一時間陷入極度死一般的寂靜,關上屋門之後,這裡面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看不清一絲一毫的東西,每個人的眼前都是黑濛濛一片,就像變成了瞎子一樣,只聽得旁邊有人呼吸而已。

    楚歡被扔到地上之後,掙扎扭動著往旁邊滾動,很快就碰到一堵牆,扭動著身體坐了起來,然後靠著牆壁,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忽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傳入鼻中,身旁更有呼吸聲,顯然就在自己旁邊也有人靠在牆壁上,憑那幽香味自然確知身邊乃是一個女人。

    被綁者中間共有三名女子,楚歡一時間也不清楚身邊究竟是誰。

    遭遇著一場大難,楚歡道是鎮定自若,但是這中間自然少不了害怕之人,在這陰森可怖的黑屋子裡,很快便有抽泣之聲傳出來,聽那聲音,明顯是個男人。

    他這一抽泣,立時勾動其他人,頓時便有數人哭出聲來,屋內頓時哭聲陣陣,隨即聽到那喬夫人邊抽泣邊道:“衛天青……這些都是什麼人?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我們會不會……會不會死在這裡?”她卻是忘記,衛天青的口中被堵著東西,此刻哪裡能夠回答。

    喬夫人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楚歡立刻知道自己身邊的女子定然不是喬夫人,只是屋子裡多人哭泣,自己身邊這名女子卻是靜無聲息,楚歡隱隱感覺,身邊十有八九便是蘇琳瑯。

    他微一沉吟,終是輕聲道:“謝謝你的糕點……味道很不錯!”他在等船之前,那位被稱為“老蘇”的長者送了糕點給他,他這樣一說,其實也是想確定自己身邊是不是蘇琳瑯。

    身邊之人一開始並未說話,過了片刻,楚歡才聽得一聲“嗯”,聲音很輕,簡單無比,楚歡這才確定身邊真的是蘇琳瑯。

    “你放心,這幫人將你們抓來,只怕是想要些銀子而已!”楚歡聲音很柔和,如果此時有光,別人看到他的表情,一定會罵他是瘋子,身處如此險惡境地,他的臉上此時竟然還帶著淡淡的笑容:“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查問你的身份,然後會聯繫你的家人,只要你的家人交出贖金,你自然就可以離開的。”

    蘇琳瑯又是“嗯”了一聲,說不出的平靜,她雖然簡單回應,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有著極大的距離感。

    旁邊有人聽見,已經問道:“是否拿了銀子,他們就真的會放了我們?”

    楚歡淡淡道:“如果你們還真樣哭下去吵下去,這群土匪厭煩了,未必不會殺兩個人讓你們靜下來……死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那是誰也不知道的。”

    他這一說,正在抽泣的幾人頓時便不敢發出聲音來。

    ……

    天色入黑之後,整個殘破古廟籠罩在黑幕之下,顯得清冷陰森。

    這座古廟雖然不大,但還是有幾處殘破的房舍,處處灰塵,許多地方都佈滿了厚厚的蜘蛛網,靠近左側的一處小室之內,此時女匪首和數名匪眾正在屋內議事。

    女匪首和眾匪都已經摘去了黑巾,只有那面具人屋子帶著猙獰的青銅面具,一張破舊但已經擦抹乾淨的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燈火閃爍,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四周的牆壁上,扭曲詭異。

    女匪首面孔在燈下看起來很是嚴肅,卻又顯出幾分疲倦之態,匪氣之中,卻又帶著幾分女子的嫵媚婉約,抬手撩起腮邊的一綹青絲置於晶瑩潔白的耳根後面,不自覺地顯出極為動人的風情,而青銅面具下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著等下這張美麗的臉龐,一時間根本轉不開。

    “這個女人的家世很好,她的祖父莫青繞在致仕之前,曾是國子監祭酒,門生故吏眾多,在朝廷很有威望,如今雖然致仕,卻還是很有人脈。”女匪首緩緩道:“喬明堂與這女人的婚事,就是這位國子監祭酒親自做主促成,而喬明堂當初就在國子監進學,還當過國子監的學正,算起來,他還是莫青繞的學生。 ”

    坐在女匪首左側的乃是一名十分強壯的大漢,左眉之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極是顯眼,大多數匪眾都是站著,他卻能與女匪首和麵具人一樣坐在桌邊,顯然在這群土匪之中頗有些身份。

    胎記大漢立刻道:“也就是說,不管喬明堂心裡願不願意,於公於私他都不會不管這個女人?”

    “不錯。”女匪首嘴角泛起冷笑:“喬明堂能夠有今天,與這個女人的婚事也是重要原因之一。當年喬明堂深得莫青繞欣賞,將這個女人許配給他,從此之後,喬明堂得到了一大勢力幫助,這才青雲直上。而且據我所知,喬明堂對這個女人也確實是十分喜歡,一來他必須要給莫青繞一個交代,二來只怕他自己也捨不得這個女人,所以有這個女人在手,他一定會答應咱們的條件。”

    旁邊眾匪頓時興奮起來,已經有人道:“黛兒姐,如此說來,二爺和天佑哥有救了?”說話之人比之女匪首似乎還要大上幾歲,鬍子拉碴,但是卻依舊稱女匪首為“黛兒姐”,顯然這種稱呼不在乎年齡,只在乎地位和威望。

    其他幾名匪眾也都是顯出欣喜之色,又一人握著拳頭道:“這幾個月來,咱們折損了十幾個兄弟都沒能成功,還是黛兒姐高明,想出這個法子來。”

    女匪首沒有絲毫喜色,俏臉上依然是凝重之色:“咱們絕不能掉以輕心,人沒有回來之前,什麼樣的變故都有可能發生,咱們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一步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

    眾人聞言,頓時又都嚴肅起來。

    面具人忽然問道:“黛兒,難道你還覺得會出什麼事情?”

    女匪首看了她一眼,柳眉微蹙,隨即才緩緩道:“咱們要派人去送信,與喬明堂商談條件……但是我擔心喬明堂可能會找神衣衛那幫賊狗子出馬。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7 PM

第十一章 歹毒心思


    面具人聞言,輕蔑笑道:“黛兒不必擔心,那幫賊狗子只不過是徒有虛名,當真能有什麼能耐?依我看,殺人放火他們會幹,真要與我們鬥,只怕還嫩了一些!”

    不等女匪首說話,胎記大漢已經肅然道:“侯兄弟,話不能這樣說。咱們平日里罵一罵那些賊狗子倒也無妨,但是真要行事,卻不能輕視他們。”

    面具人淡淡道:“薛青山,你說這話,是怕了那幫賊狗子?”

    胎記大漢薛青山霍然站起,臉上顯出憤怒之色,握起拳頭,沉聲道:“侯兄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怕了他們?我只是覺得此番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這幾個月來,咱們想了諸多法子,都沒能成功,反倒折損了不少弟兄,如今好不容易有此機會,那是萬不能有失。”

    旁邊立刻有一名匪眾道:“薛五哥說的是。賊狗子殘忍無比,心狠手辣,可不是好對付的。我以前聽說過,神衣衛的人,那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都是一群不知生死的畜生。”

    “不錯。”旁邊亦有人神情冷峻道:“神衣衛挑選人手,那是十中存一,活下來的已經是嗜血成性,喪盡天良了!”

    面具人冷笑一聲,問道:“怎樣一個十中存一?”

    那人道:“神衣衛挑選人手之前,第一關就是要挑選勇悍之士,普通人連第一關也過不去。等到第一關過後,便十人分成一組,吃喝拉撒這十人都在一起,據說要秘密訓練三年。在這三年之中,能夠撐住訓練活下來的,最多也不過一半,而剩餘的人,最後還要互搏生死,能夠活到最後的一個人,才有資格進入神衣衛。”說到此處,詞人卻也感到一陣寒心,咬牙道:“同甘共苦三年,怎麼說也有了感情,可是最後卻要親手殺死朝夕相處的同伴……你說他們最後還能留有人性嗎?”

    面具人嘿嘿笑道:“如此說來,你們還真是怕了。嘿嘿,你們害怕神衣衛的賊狗子,我侯幕信可不怕。”

    薛青山冷笑道:“侯幕信,你這是要找事嗎?”

    面具人淡淡看了一眼薛青山握起的拳頭,冷笑道:“怎麼,薛五爺還要對我動手嗎?”他眼眸子寒光乍現:“你莫忘記,你們都是拜過道門的人,誰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們自己知道後果會如何!”

    “住口!”女匪首冷喝一聲,“事兒還沒辦成,就在這里內訌嗎?”她冷視侯幕信一眼,道:“鄆州震天南你總該聽說過吧?他手底下有幾百號弟兄,哪一個不是敢打敢殺的好漢?震天南自己又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就在兩年前,從震天南開始,到他手底下三百一十四名弟兄,在短短兩天時間內便被殺的一個不剩,那可是神衣衛的手筆。咱們自然不會害怕那幫賊狗子,可是要想成事兒,就不得不提防他們!”

    女匪首如此一說,侯幕信反倒不敢多說什麼。

    見侯幕信不說話,女匪首才緩緩道:“按理說喬明堂如果聰明,便一定不會將此事張揚出去,也不會讓神衣衛的人插手進來。但是咱們不得不防… …喬明堂能有今日地位,絕不是簡單人物,狡詐無比,我們要提防他耍花樣。”

    薛青山坐下道:“黛兒,去給喬明堂送信的事兒,交給我去辦。”

    女匪首蹙起眉頭,微一沉吟,才道:“五哥,我想了想,還是我親自去一趟。我一個女人,不會太引人注意,而你的名聲在外,官府也知道你'紅虎'的名號,行事反倒不方便。而且會裡也離不開你!”

    薛青山搖頭道:“絕對不成。黛兒,我雖然比你年長,但是腦子沒你強,手上的功夫也比不上你,我若有意外,你還能領著弟兄們幹下去,可是你若有失,咱們就全完了。”見女匪首還要說話,斷然道:“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不會改變主意。你若不同意,那便是嫌棄我辦事無能,那我現在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女匪首眼中顯出感動之色,輕嘆一聲,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五哥明日動身,你不必與喬明堂正面接觸,只要找個機會將消息留給他,和他議定換人的地點……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若是出現變故,便什麼也不必談,先保住自己再說!”

    薛青山見女匪首同意,微笑點頭。

    侯幕信道:“咱們手裡還有那幾個人質,是否明日也派人通知他們的家人,讓他們送來贖金?”

    女匪首搖頭道:“不可因小失大。那些人質暫且扣住,等到五哥這邊的事情辦完,咱們再商議其他人質的事兒。”她站起身來,道:“大夥兒這陣子都辛苦了,今晚先都好好歇息,石屋那邊派人輪值看守,不容有失,先都散了吧!”

    眾人也確實疲憊的緊,紛紛出了去,只有薛青山似乎還有事情,並沒有立刻出門。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女匪首才關上房門,過來輕聲問道:“五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薛青山想了想,才低聲道:“黛兒,侯幕信這個人你要小心。我瞧這人心術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自打他過來之後,我總覺著心神不寧…… !”

    女匪首銀牙咬起,美眸中寒光顯現,冷笑著低聲道:“他若老老實實倒也罷了,想要掀起風浪,我林黛兒一刀便砍了他!”

    薛青山立刻搖頭道:“絕不可義氣用事,他終究是道使,咱們都是拜過道門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對他下手。”

    女匪首苦笑著嘆了口氣,並不說話。

    薛青山微一沉默,才道:“但願這次能夠一切順利,只​​要二爺能回來,咱們付出的一切也都值得,日後依然可以得報大仇了!”頓了頓,又道:“你早些歇著吧,石屋那邊我再去叮囑幾聲,不會有事!”

    女匪首林黛兒點點頭,道:“五哥也早些歇著!”送了薛青山出門,這才將房門關起來,走到桌邊坐下,看著桌子上孤燈跳動的火苗,呆呆出神,許久之後,隱隱感覺身上有些發涼,這才記得自己身上的衣裳一直沒有換。

    她為了行動方便,外面穿一套黑色勁衣,裡面卻穿得很簡單,只是在江中與楚歡相鬥之時,貼身束胸已經被楚歡扯下,先前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狀態,也沒有多顧及,此時終於松下來一刻,就感覺身上有些涼,知道是自己的衣裳少了些。

    情不自禁地想到在江中與楚歡糾纏的情景,又想到束胸被扯走,林黛兒臉上一陣發燒,粉拳兒握起,漂亮的彎月形眼睛裡帶著一幾分恨意。

    她左右看了看,確定門窗關的嚴實,這才走到那張臨時搭起的木床邊上。

    床上有一隻黑色的包裹,裡面裝的正是她要換上的衣裳,。

    ……

    薛青山從屋內出來之後,並沒有註意到,在古廟內一處昏暗的角落,兩雙眼睛正盯著他緩緩離開,一根殘破的石柱後面,侯幕信和一名匪眾冷視薛青山離開,這才收回了目光。

    “道使,當真要讓他去找喬明堂?”侯幕信身邊的匪眾三十出頭年紀,臉部有些瘦小,一對八字須,眼睛卻是很細小。

    侯幕信一時沒明白過來,低聲道:“他不去,難道還要讓我們去?”

    “道使誤會了。”匪眾小眼睛裡閃著古怪的光:“我的意思是說,當真要用那個女人去換二爺和魯天佑?”

    侯幕信眼中顯出疑惑之色,伸手在匪眾的額頭摸了摸,奇道:“秦羽,我看你也沒發燒,怎麼說這樣的昏話?咱們費盡心思抓那個女人過來,不就是為了用他換回林崇谷和魯天佑嗎?”

    秦羽嘿嘿一笑,目光陰鷙,壓低聲音道:“道使當真願意看到那兩個人回來?”

    侯幕信一陣,眼眸子裡也顯出古怪的神色來。

    “林崇谷和魯天佑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秦羽輕聲道:“他們若是回來,恐怕對道使有百害而無一利啊。”頓了頓,更是壓低聲音道:“道使你想一想,林黛兒雖然在會裡頗有威望,但是比起林崇谷甚至是魯天佑,那都是大大不如。會裡有上百個弟兄,除了林崇谷,恐怕連魯天佑都鎮不住,就更別說林黛兒能在短短時間內將所有人都鎮住了。道使完全可以藉助這個時機,拉攏人心,只要手段得當,這歃血會日後就未必姓林了!”

    侯幕信眼睛亮起來。

    “只要道使能夠控制歃血會,又加上您的道使身份,林黛兒只怕終究還要依附於你。”秦羽嘿嘿笑道:“到時候道使想要如何擺佈她,那還不是由您說了算?可是如果林崇谷和魯天佑回來,只怕……!”他說到這裡,便止了話頭,後面的話不用說,侯幕信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侯幕信微一沉吟,終於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這就看道使怎麼想了。”秦羽眼中顯出冷厲之色:“想要阻止林崇谷和魯天佑回來,辦法還真是不少,就看道使願不願意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7 PM

第十二章 尋物


    侯幕信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這次薛青山要去送消息,就是一個機會。”秦羽嘿嘿笑道:“薛青山此去,不會帶很多人,最多也只會帶上一兩個人跟在身邊。”

    侯幕信面具下的眼珠子轉了轉,輕笑道:“你是說半路上截殺薛青山?”

    “道使果然是睿智無比。”秦羽低聲道。

    “不成!”侯幕信立刻搖頭道:“倒不是殺不了薛青山,只不過就算殺了他,只怕也不會有什麼作用。薛青山無法去談,到時候林黛兒還會派人去,甚至她自己會親自出馬,根本無法阻止這次與喬明堂的談判!”

    “道使錯了。”秦羽搖頭道:“殺薛青山,不是為了阻止談判,而是為了讓林黛兒死了談判之心。”頓了頓,更是湊近過來:“道使手中還有道門之人,可讓他們扮作官府中人,趁機截殺薛青山,爾後咱們再故佈疑陣,讓林黛兒以為是喬明堂派人所殺,如此一來,林黛兒必定會以為喬明堂無意談判,這談判……自然也就進行不下去。只要無法談判,林崇谷和魯天佑就不得回來!”

    侯幕信微一沉吟,道:“你可莫小瞧林黛兒,這個女人心思縝密,可不容易瞞騙。殺薛青山固然不難,但是想要讓林黛兒相信是被官府所殺,那可是不容易。”他嘿嘿一笑,道:“這個女人如今越來越多疑,對本使也懷有戒備之心,所以你這個法子冒有風險……可還有其他的法子?”

    秦羽眼珠子一轉,道:“另一個法子便是釜底抽薪了,直接斷了林黛兒的心思。”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壓低聲音道:“要想如此,咱們就要在那喬夫人身上動手,要麼乾脆弄死她,要麼……我們暗中將她放走……!”

    “放走?”侯幕信怔了一怔。

    “放走她,林黛兒手中便沒了談判的本錢。”秦羽摸著下巴道:“沒了手裡的本錢,林黛兒便什麼也談不成了。這是她最後的法子,也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這次還無法救出林崇谷,那麼以後恐怕就再也救不出來了。”

    侯幕信一時間並沒有說話,只是微一沉思,片刻之後才道:“待我再想想……!”他心知秦羽所說的這兩個法子確實很有道理,但是不知為何,心中一想到林黛兒那一雙雖然漂亮卻十分冷漠的眼睛,卻讓他心裡有些發慌,不敢輕舉妄動。

    他倒真想按照秦羽的法子去做,可是卻總感覺自己無論做什麼,林黛兒那一雙眼睛似乎都會看穿一般,一時間卻也不敢輕易下決斷。

    他抬起頭,看到林黛兒所在的小室之內依然亮著火光,擺手讓秦羽先退下,自己則是呆看著那小室片刻,隨即眼眸子裡顯出古怪的神色,在昏暗之中躡手躡腳往那小室靠近過去。

    先前一進到這座破廟之中,他便親自帶人將這小室打掃了一下,本來幾處窗戶都已經破敗不堪,但是他卻派人用木板封堵住,看似小室嚴實無比,但是他卻故意將小室的其中一隻窗戶用窗紙封上,為了找尋那張窗紙,他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氣。

    此時他站在殘廟的昏暗處,一雙眼眸子閃著熾熱的神采,在他前面不遠,就是那用窗紙封住的窗戶,此時屋內燈火閃爍,卻是將一個美妙的身影投射在窗紙之上。

    那一道影子的身體曲線極其優美,前凸後翹,玉.峰高高翹起,臀兒向後怒突,侯幕信看著窗紙上投射的影子,只感覺口乾舌燥,情不自禁地將一隻手緩緩往自己的下身移過去,面具下那一雙眼睛的瞳孔也開始擴張起來,呼吸急促。

    鬼使神差般,他一步一步地往那窗戶邊接近過去,瞧見那身影正在動作,顯然是在換衣裳,距離那窗戶不過四五步遠,侯幕信的步子便停下來,不敢再向前,眼中除了熾熱神色,卻又多了矛盾之色,似乎不知道是否應該再往前進幾步。

    但是僅僅一瞬間,他的腳步又開始抬起,微微屈下身子,往那邊靠過去,終是靠到窗邊,矮下身子,竭盡全力忍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身體緩緩往上起來,一隻手哆哆嗦嗦探出,便想去那窗紙上戳出一個洞來,一睹小室之內的春色。

    他的手指尚未戳上窗紙,便聽得一個聲音道:“在哪裡?到底在哪裡?”這聲音正是林黛兒的身影,侯幕信聽到這聲音,大驚失色,還以為林黛兒發現了自己,便想逃離,但是此時他卻感覺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不能動彈,心中那是暗暗叫苦。

    他知道林黛兒的性子,如果自己偷窺被林黛兒發現,依照林黛兒的性子,她可不管自己是不是什麼道使,必定會一刀將自己宰了。

    很快,就聽得屋內傳來“哐當”一聲響,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很快就聽不到聲息,侯幕信聽得屋內再無動靜,微微起身,那窗紙上已經沒有了林黛兒的身影,也不見林黛兒過來找自己麻煩,這才鬆了口氣,知道林黛兒並沒有發現自己。

    ……

    ……

    林黛兒換了身乳白色的衣裳,看起來更是明艷嬌媚,只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在臉上蒙著黑巾,腳步匆匆,手裡握著未出鞘的大刀,來到了關押楚歡等人的石室前,兩名在這裡看守的匪眾見到林黛兒過來,都打起精神,一人已經道:“黛兒姐,這裡沒事,你放心,咱們絕不會掉以輕心。”

    林黛兒點了點頭,眼中帶著幾分焦急之色,吩咐道:“快將門打開!”

    匪眾不知林黛兒為何深更半夜還要開門,也不敢多問,一人上前拉開了外栓,林黛兒又吩咐道:“拿火把,跟我進來!”

    這古廟在夜裡尤其冷清,而且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兩名匪眾點了火把插在一旁,聽到林黛兒吩咐,不敢怠慢,一人已經過去拿起火把,都跟著林黛兒進了石室之內。

    楚歡一直靠在牆壁處,忽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就聽到女匪首的聲音傳進來,立時瞇起了眼睛,嘴角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火光亮起,石室之內頓時清晰可見,楚歡先不去看進來之人,而是藉著火光四下里看了看,發現這石室十分的狹小,四面都是石壁,連一面窗戶也沒有,被綁架的人們分散在石室各處,包括喬夫人在內已經有五六人沉沉睡去,而衛天青則是處在斜對角靠在牆壁處。

    楚歡心中隱隱覺得,莫非這石室是當初古廟和尚用來面壁思過之處?

    他想到身邊蘇琳瑯,轉頭看了一眼,只見蘇琳瑯依然帶著斗笠,身上衣裳雖然有些凌亂,卻還是十分淡定地坐在旁邊。

    林黛兒進了石室之內,四下掃了一下,見到楚歡,咬牙切齒,快步上前來,冷著臉,“嗆”地一聲,已經拔出了大刀,刀鋒直指楚歡的咽喉,冷聲道:“東西在哪裡?”

    楚歡抬了抬眼皮子,皺眉道:“什麼東西?”

    “你還在這裡裝糊塗?”林黛兒眼中顯出氣惱之色:“你若再不交出來,我一刀便殺了你!”

    楚歡嘆了口氣,道:“人為刀蛆,我為魚肉,我落在你手中,要殺便殺,何必找理由。你要我交出東西,可是我連你說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那什麼交給你?不就是想要我這條命嗎?來,拿去就好!”

    林黛兒又氣又急,收回刀子,往後退了兩步,從旁邊匪眾手裡接過火把,道:“你們搜他的身,一個地方也不要落下……!”

    兩名匪眾二話不說,立刻上前,在楚歡身上摸索起來,楚歡身上衣著單薄,破舊的很,兩名匪眾片刻間就從上到下搜了一遍,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就連衛天青在客船上送給楚歡的那把匕首也是不見蹤跡。

    “什麼都沒有!”匪眾起身來,向林黛兒道:“黛……唔,咱們要搜什麼東西?”

    林黛兒也不回答,上前來,死死盯著楚歡的眼睛,只見到楚歡那一雙透著一絲靈氣的眼睛淡定自若,冷冷問道:“你……你當真沒有藏起來?”

    楚歡嘆了口氣,道:“搜也搜過了,我身上還能藏什麼?”眼中顯出古怪之色,問道:“你到底要找什麼?”

    林黛兒眼中滿是怨怒之色,猛地一跺腳,轉身便走,他身邊兩名匪眾急忙跟了出去,“嘎吱吱”聲響起來,石室的門又被關了起來。

    楚歡等到林黛兒出去,這才鬆了口氣,他坐正身子,在黑暗之中,竟然沒有人看到,他本來被綁住的雙手卻輕鬆地拿到身前,將手腕上的牛筋繩子抖了下去,隨即湊到蘇琳瑯耳邊,低聲道:“方才可多謝你了!”伸手到了蘇琳瑯的身後,摸出了兩件東西,一件是衛天青給自己的那把鋒利匕首,另一件則是在江中與林黛兒糾纏之時,扯下林黛兒束胸之後得到的一塊玉石,比雞蛋稍微小一些,溫潤光滑。

    楚歡知道,林黛兒急匆匆過來找尋東西,十有八九就是這塊玉石了,卻不知道這塊玉石究竟有何作用,會被林黛兒貼身帶著,而且玉石丟失之後,竟是讓林黛兒如此焦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3:58 PM

第十三章 中計


    蘇琳瑯從頭至尾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卻終於開口,用極輕的的聲音問道:“你……怎能解開繩子?”

    她心中確實是十分好奇,這些人中,衛天青和楚歡都是用牛筋繩子綁住,與其他人的粗麻繩子不同,這牛筋繩子能夠伸縮,就是為了防備力氣巨大之人能夠用氣力掙脫。有牛筋繩子捆綁,哪怕力氣再大,卻也難以掙脫開來。

    蘇琳瑯此時倒也知道楚歡雖然衣著破舊寒酸,但是卻不是普通的叫花子,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楚歡竟然有本事能夠解開牛筋繩子。

    楚歡輕輕一笑,低聲道:“我一無所長,最大的本事,只有這一招……這天下只怕沒有任何繩子能綁得住我!”

    蘇琳瑯心中暗暗稱奇,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楚歡解開自己腳上的繩子,將玉石塞進了自己的腰間,右手握著那把鋒利的匕首,他方才藉著火光已經看清楚了衛天青所在的位置,當下並不猶豫,按照那個方向摸了過去,很快就摸到了衛天青的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是楚歡,不要說話!”摸到了衛天青的雙手,用匕首割斷了捆住衛天青雙手的牛筋繩子。

    衛天青抬手取下塞在口中的布巾,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壓低聲音道:“好手段,原來小兄弟還有這般本事,當真是失敬!”

    楚歡淡淡一笑,道:“小技巧而已,上不得檯面的!”

    衛天青低聲道:“哪裡話。”他迅速解開綁在腿上的牛筋繩子,又壓低聲音道:“小兄弟,若是早些解開,方才那女人進來,咱們便可聯手將她拿下,只可惜遲了一步……!”

    楚歡淡淡一笑,輕聲道:“這些都是亡命之徒,就算抓住了那女匪首,也未必能夠讓他們屈服。而且……咱們是要讓大夥兒平安無事離開這裡,這才是最重要的!”

    衛天青伸手來,在黑暗中竟是準確地拍了拍楚歡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小兄弟,這次如果能夠脫險,我定不會虧待你!”

    楚歡並不喜歡聽這樣的話,只是淡淡道:“倒也不是為了救你一人……!”說到這裡,卻並不多言。

    他是個有恩必報之人,蘇琳瑯雖然只是贈給他一包點心,但是對他而言,能夠在自己那般情況下贈送糕點,蘇琳瑯至少是個仁善之人。

    船上發生變故之時,如果楚歡想獨自離開,以他的水性早就可以下水離去,就是想要解蘇琳瑯的危難,所以一直尋找機會,甚至隱忍至此。

    ……

    衛天青知道喬夫人所處位置,正要過去幫喬夫人解開繩子,卻被楚歡伸手拉住,壓低聲音問道:“暫時還不要驚動大家……!”

    衛天青心知楚歡恐怕已有計劃,低聲問道:“小兄弟,你心中可是已有脫身之法?”

    楚歡微一沉吟,才低聲道:“我先前一直細聽外面的動靜,門外確實只有兩名看守,但是這道門在外面已經扣上了門栓,要想離開這裡,首先便需要打開這道門,而且要將門外的看守解決!”

    衛天青心中暗暗稱讚,說道:“解決門外兩個傢伙,倒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咱們手腳已經鬆開,他們絕不可能知道,只要將他們引進來,便可拿住。”頓了頓,又道:“只是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其他土匪又是如何分佈。就算咱們能出了這座古廟,但是這裡的地形絲毫不熟悉,而這幫土匪將我們帶到此處,自然對這裡了若指掌……一旦被他們發現,他們人多勢眾,大夥兒未必能走脫!”

    楚歡淡淡一笑,低聲道:“衛大哥莫忘記,古廟之外,可還有不少馬匹……!”

    衛天青眼睛亮起來,急道:“我怎麼忘了這一茬。只要能夠得到馬匹,乘馬而去,他們就算人多,那也是追不上咱們的!”

    楚歡在黑暗中微微點頭,微一沉吟,才低聲道:“只是不知道大夥兒是否都能騎馬?”

    此時旁邊已經傳來一個極輕的聲音道:“兩位……兩位大爺,我……我善馬術……!”那聲音很輕,顫聲之中卻帶著一絲絲興奮。

    這人就在衛天青旁邊,先前雖然睡著,但是林黛兒方才進來一鬧,這傢伙卻已經醒來,只是怕生事端,所以閉著眼睛裝睡。

    楚歡和衛天青低聲商議,這傢伙卻是留心聽見,得知有機會逃走,興奮無比,忍不住出聲說話。

    衛天青聽到聲音,一探手,已經將這人拖了過來,那人陡然被拖過來,嚇了一跳,幾乎叫出聲,隨即一隻手蒙住他的嘴,說不出話來。

    衛天青已經壓低聲音道:“切莫大聲,免得被外面聽見!”

    這人拼命點頭,衛天青這才鬆開手,問道:“你會馬術?”

    “是是是……!”這人忙壓低聲音道:“衛大人,你只怕不記得小人了,小人曾經在雲山府見過你,大人的英武,一直記在心中,昨日在船上就認出大人,卻不敢相認!”

    衛天青奇道:“你知道我?”

    “是,小人朱發,是隆和馬行的東家。”這人低聲道:“不知大人是否還記的?”

    衛天青想了想,才道:“原來如此。”

    朱發苦笑道:“小人這次往太原去,是要談一筆生意,只是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唉……兩位,這一次若能讓小人脫身,小人定有重報!”

    楚歡也不多言,輕聲道:“有會騎馬的,那就好了。這幫土匪手中應該有六七匹駿馬,咱們共有十個人,只要有半數能騎馬,就可以一人帶一個離開! ”

    “就這麼著了!”衛天青下定決心道:“將門外的守衛引進來,制住他們,然後我先去找尋馬匹在什麼地方,找到了馬匹,大夥兒趁夜摸過去,能不能走脫,那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楚歡輕聲道:“暫時不可動手。那匪首方才尋東西,一時半會還沒歇息,瞧那女子很是機警,不可掉以輕心。而且守在門外的土匪回頭必然要換班,等到他們換班值守之後,咱們再再動手不遲!”

    衛天青深覺此言有理,覺得楚歡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如此冷靜的頭腦,實在不簡單,點點頭,隨即問道:“剛才那女人要找尋什麼?我瞧她方才的樣子,那丟失的東西應該​​十分重要!”

    楚歡自然不會對他說真話,笑笑道:“我也不知。”

    衛天青何等精明,知道楚歡定然清楚只是不願意說罷了,他既不說,衛天青也不好多問。

    ……

    子時時分,兩名守在石室外強打精神的匪眾終於等來了輪值的同伴,隨便扯了幾句,便自換值,新來的匪眾便在石室門外坐下,一人探頭貼著石室大門往裡面聽了聽,裡面並無異動,反倒能夠隱隱聽到裡面傳來呼嚕聲,不由嘿嘿笑道:“也虧他們能睡得著!”

    “能睡更好,免得麻煩。”另一名匪眾從腰間取出一個小酒壺,“就怕他們不睡,攪得我們也不安寧。你要知道,咱們看守的可不是幾個人,而是一屋子的黃金白銀!”

    這人灌了一口酒,旁邊那人便伸過手來,要拿酒去飲,還沒接過,就聽得身邊石屋的門響了起來,“咚咚咚”似乎有人輕輕撞擊,聲音並不是十分的大。

    兩名匪眾頓時提起身來,抓起了放在身邊的大刀,那聲音停了一下,隔了片刻又再次響起。

    一名匪眾顯出怒色,湊過去,沉聲問道:“大半夜的,敲魂麼?”

    裡面竟是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快開門,裡面……裡面有人得了急病,快要死了……你們快救救他……!”那聲音顯得十分焦急。

    兩名匪眾起身來,一名匪眾提起旁邊的火把,一手握著刀,努嘴道:“開門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另一名匪眾皺眉道:“都大半夜了,能有什麼事兒?是不是裡面有人耍花樣?”低聲道:“要不我去告訴黛兒姐一聲,看看黛兒姐怎麼吩咐?”

    拿著火把的匪眾正要點頭,就在這時,裡面傳來“哎喲”一聲叫,聽起來十分的痛苦,這兩名匪眾也是經驗老道之輩,聽那痛苦叫聲,知道絕不是作偽。

    兩人對視一眼,都顯出古怪之色,又聽門邊那女人焦急道:“快開門救他,再遲真的死人了……!”

    “黛兒姐只怕歇下了,這點小事要去找她,也太過無能。”舉著火把的匪眾道:“可別真死了人,咱們回頭不好向黛兒姐交代… …他們都被綁著,咱們進去看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成。”

    畢竟是久經殺陣之人,膽識自然是有的,雖然知道衛天青武功高強,但是此時衛天青手腳都被牛筋繩綁著,也不懼怕,當下一人上前去拉開了外門栓,輕輕推開,裡面黑乎乎一片,舉著火把的匪眾一手緊握大刀,進了去,另一名匪眾握刀跟在後面。

    二人剛剛進去,還沒瞧清楚裡面情形,就聽得“喀嚓”一聲,身後的門已經被關上,這二人心裡頓時都是吃了一驚,一齊想道:“不好,中計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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