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血紅 -【三界血歌】《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2:30 PM

血紅 -【三界血歌】《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5-8-2 07:15 PM 編輯

【書名】:三界血歌

【作者】:血紅

【內容簡介】:
      
     三界重開,末法之末。太古貴胄,恩仇纏結。揮灑敵血,屠仙戮聖,昂首高歌,直破九天!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2:30 PM

引子!

    末法之末,界門重開。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

    頂禮膜拜,恭候陛臨。

    太古之時,神聖仙佛縱橫周天。

    末法時代,法則崩潰,靈脈消融,世間再不見仙聖!

    末法之末,三界門戶重開,法則重聚,靈脈衍生,世間洞天福地逐一開啟,傳說中的神聖妖魔,也都逐一現世。上古的恩怨情仇,來日終將得一結果!

    正所謂:太古因,今日果!

    狂舞高歌,踏血而行,是為三界血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2:31 PM

第一章 嫡子

    夕陽灑下粘稠的紅光,覆蓋住了殷族城邦巨大的城池。殷族城邦上空的血霧結界在夕陽血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的猙獰血光。

    暗青紅色的天空中,以跨界仙術傳遞而來的秘法鑄造的妖族巡天秘寶『血鸚鵡』慢悠悠的劃過。直徑三百米圓球狀的血鸚鵡青黑色的體表光可鑒人,表面重重疊疊的妖族法菉不時閃過一抹嫣紅的血光。血鸚鵡就好像傳說中惡魔的眼珠,冷酷倨傲的俯瞰著大地。

    同樣俯瞰著剛剛回歸殷族城邦的狩獵隊。

    以六架純金屬鑄造的飛行法車為首,這些體積碩大,通體血光縈繞的法車在數十頭暗夜冥血豹的拖拽下,慢悠悠的帶起一道道煙塵掠過大地。在這六架法車的後面,長長的繩索上綁住了數以萬計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他們正驚慌而狼狽的緊跟著法車快步行進著。

    在這些狼狽的平民四周,數以百計的殷族騎士驅動著妖族秘法蓄養的獨角血獸,排列著整齊的隊伍,警惕的審視著四周。而在這巨大的隊伍最後方殿後的,是同樣的十二架飛行法車。

    用高達百米的金屬圍牆環繞的殷族城邦入口處,寬達數百米的城門口一左一右矗立著兩座高達里許的階梯狀金字塔。自上而下,金字塔共分九層,如今每一層金字塔上,都站著三五成群的殷族戰士。

    那些地位較低的血奴戰士,手持各色晶石激發的法器,身穿暗紅色的全覆蓋式作戰甲冑,無比警惕的向四周張望著。而那些地位崇高的殷族族人,他們身穿血紅色造型古樸而帶著一絲詭秘妖異氣息的長袍,雙手抱在胸前,無比倨傲的掃視著那些在法車後狼狽奔命的男女老少。

    「難得的大豐收!」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血袍少年站在一座金字塔的塔尖,『嗤嗤』冷笑著瞇著眼,鋒利的目光不斷的掃過人群中那些年齡和他相仿的少女稚嫩的面孔。他的瞳孔微微泛紅,一縷邪力在他的眸子裡流轉,這讓他隔著兩三里的距離,依舊能清晰的辨識出人群中那些面容姣好的少女。

    「這個穿黑色風衣的,還有那個紅色短裙的,收拾乾淨了,送我房間去!」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少年已經找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獵物,他無比欣喜的笑了起來。

    站在這少年身後的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陰邪而殘忍的冷笑了幾聲,然後深深的鞠躬了下去。

    伴隨著低沉的呼嘯聲,飛行法車緩緩的在城邦入口處降落。光滑潔淨不見絲毫縫隙的車體上無聲無息的劃開了幾扇門戶,大群身穿暗紅色甲冑的殷族戰士從法車內走了出來,呵斥聲謾罵聲頓時不斷響起。而那些被捆縛在法車後的人群也一陣混亂,呼兒喚女聲、哭爹喊娘聲不斷響起。

    「所有人聽好,都在這裡列隊!」

    「不許亂,不許亂!按照你們的家庭關係,在這裡列隊!」

    「你們這些卑賤的賤民,這是你們的福分到了!」

    「這是我們殷氏一族賜予你們的福分!不許亂,所有人列隊!」

    「牢牢抓住你們的機會,誰敢亂動亂嚷,你們知道下場!」

    一個身穿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渾身骯髒到了極點,面孔帶著油光的枯瘦老人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他身上捆縛的繩索剛剛解開,他就揮動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銀色十字架,大聲呼喊著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我的孩子們啊,不要相信這些惡魔的話!他們是嗜血的惡魔,他們在用甜蜜的劇毒的果實誘惑你們墮落!不要相信這些惡魔的話,你們將成為他們的食物,成為他們的祭品,你們永遠不要相信他們!」

    數十米外的一名殷族戰士帶起一道狂風,一步跨過了數十米距離,直接來到了這衣衫襤褸的老人身邊。他拔出一柄長有四尺有餘,寬不過一指,其薄如紙的黑色長劍,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老人的心口。鋒利的長劍無聲無息的透過了老人的身體,老人原本就無比枯瘦的身體驟然乾癟萎縮,體內的所有血液在短短一彈指內被長劍吸得乾乾淨淨。

    殷族戰士抽回長劍,一把搶過了老人手上的銀色十字架。將這枚純銀製成,通體古色斑斕的十字架在掌心掂量了一下,這殷族戰士緩步走向了城邦入口的大門後一字兒排開的長桌。

    殷血歌正坐在一張長桌後,通體發冷的看著那老人倒在地上乾癟萎縮的屍體。老人的面孔正好看著殷血歌的方向,他茫然空洞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深深的絕望。殷血歌已經見過無數和老人一樣枯萎、乾癟、絕望的面孔,但是他依舊感到渾身發冷,冷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戰慄起來。

    剛剛站在金字塔上尋找自己獵物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殷血歌身後,看到殷血歌瑟瑟發抖的身軀,這明顯比殷血歌高了一個頭的少年搖了搖頭,從身後的一名殷族族人的手上接過了一根拇指粗細的蟒皮鞭,沒有任何先兆的狠狠一鞭子抽在了殷血歌的肩膀上。

    劇烈的痛苦驟然襲來,殷血歌的面孔變得慘白一片,面孔肌肉扭曲了起來,讓他稚嫩的小臉蛋看上去猶如惡鬼一樣難看。用劇毒的『三頭藍斑蟒』的蛇蛻支撐的蟒皮鞭,鞭體上密佈著凸起的鋒利鱗片,殷血歌身上的血色長袍被撕開了一大片,肩膀上更是被扯下了一條長有兩尺的薄薄皮肉。

    鮮血順著傷口冉冉流了出來,但是殷血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流出傷口的血液又冉冉流淌了回去,很快就被血肉模糊的傷口重新吞噬。殷血歌的傷口在以一種讓普通人詫異的速度癒合,三五個呼吸後,他被這一鞭子帶走的血肉就已經重新生長了出來。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殷血歌強忍著腦子裡的眩暈,忍受著剛剛那一鞭給自己帶來的痛苦餘韻,渾身僵硬的站了起來。死死的咬著牙,殷血歌慢慢的轉過身,怨毒的目光帶著無窮盡的森冷之意射向了那手持長鞭,還在手上把玩撫弄的少年。

    「殷血驕!」殷血歌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裡吐出了那少年的名字。

    殷血驕古怪的抿嘴一笑,他看了看殷血歌慘白的面孔,以及還在哆嗦的身體,很不屑的搖了搖頭。豎起一根食指,狠狠的在殷血歌的胸口上戳了幾下,殷血驕湊到殷血歌耳朵邊,低聲笑了起來:「賤種就是賤種,你在憐憫這些賤人?你天生就應該和這些賤人混在一起!」

    邪笑了幾聲,殷血驕挺直了身體,又是得意又是挑釁的向殷血歌勾了勾手指。

    「我剛剛看中了兩個很不錯的小妞,我等會就要回去好好的享受她們!」

    殷血歌的臉變得一片赤紅,他的眸子深處隱隱有一抹血光蕩漾了出來。

    殷血驕迅速的後退了兩步,他身後幾個身材高大的殷族族人迅速的擋在了兩人中間,其中一名週身陰邪之氣逼人的中年男子,更是一掌按在了殷血歌的肩膀上:「血歌少爺,還請你弄清你的身份,不要讓我們為難啊!嘿!」

    那中年男子譏嘲的笑了一聲,五指緊扣在殷血歌的肩膀上,捏得他的骨頭『卡卡』直響。

    「對啊,說的沒錯!要弄清楚你的身份!」殷血驕嬉皮笑臉的看著殷血歌,一抹深深的忌憚之意在他眸子裡一閃而過,隨後一股子故意做作的高傲油然而生:「你雖然掛著殷族的嫡子之名,但是你要明白,你只是一個雜種!」

    殷血歌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他想要掙開那中年男子的控制,但是對方的實力比他強出了太多,他的身體在對方的控制下根本動彈不得。五指緊扣他的肩膀,令得肩胛骨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卡卡』聲。

    輕佻的伸手拍了拍殷血歌的面孔,殷血驕得意洋洋的轉身向城邦內行去。

    「好好的完成你的雜務,不然明天的課上可有得你受的。哎,苦命的賤種就是這樣,我在享用那些嬌嫩可愛的小血奴的時候,他只能在這裡吃著沙子,幫那些賤人登記入冊。」

    「哎呀,你們說,這會不會太慘了一些?今天狩獵隊抓回來這麼多血奴,總要忙上大半個晚上才能休息吧?那,豈不是他今天晚上修煉的時間又沒有了?他不又要拉下一大截麼?」

    一陣張狂而得意的笑聲遠遠傳來,殷血歌望著遠去的殷血歌那驕狂的背影,眼珠裡差點滲出血來。

    等得殷血驕去得遠了,那死死抓住了殷血歌的中年男子這才放開手,皮笑肉不笑的向殷血歌嘿嘿了幾聲:「血歌少爺,這可不能怪我們無禮!上次您發狂,差點咬斷了血傲少爺的脖子,我們也不能不防著一點,是不是?」

    面色古怪的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殷血歌上下掃了一眼,中年男子用一種假惺惺的勸告語氣說道:「您哪,還是得認清您的身份!您雖然掛著殷族嫡子的名字,但是您的身份嘛!哈哈,您何必和諸位少爺對著干呢?您乖乖的求個饒,向幾位少爺跪下來磕個頭,不就成了嘛?」

    『哈,哈哈,哈哈哈』!中年男子仰天狂笑了幾聲,然後無比傲慢的昂起頭,雙手慢慢的背在身後,一步三搖晃的走遠了。他所過之處,那些全副武裝的殷族戰士紛紛行禮,越發襯托出了他囂張跋扈的氣焰。

    殷血歌站在原地,重重的喘息著。

    但是他的長桌突然被人重重的錘了一下,剛才出手殺死了那個枯瘦老人的殷族戰士不耐煩的捶打起了桌面:「血歌少爺,還請您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麻煩您給我登記一下,我今天擊殺光神教異端信徒一人,繳獲異端法器一件,這可是兩件功勞!」

    殷血歌呆愣了一下,然後他摸了摸剛剛受創的肩膀,緩緩的坐回了座位上。

    抬起頭,收斂了全部血光的雙眸冷漠無情的看著那殷族戰士,殷血歌冷冰冰的說道:「姓名,編號,所屬,立下的功勞。擊殺光神教異端信徒一人,家族功績點十點;下品異端法器一件,由熾炫明光銀鑄造而成,家族功績點二十!」

    夕陽漸漸落下,一輪明月悄然出現。血鸚鵡已經完成了一次巡天旅途,再次慢悠悠的劃過了天空。通體青黑散發出淡淡血光的血鸚鵡悄無聲息的掠過月面,在銀色的月光襯托下,血鸚鵡顯得越發的邪詭獰惡。

    偶爾有一些殷族的族人抬起頭,好奇的打量著這顆蘊藏了絕大毀滅力的巡天秘寶,在他們的視野中,無數道頭髮絲般細小的月光正不斷的被血鸚鵡吞噬。一如殷族的這些族人一樣,月光同樣是血鸚鵡這件妖族秘寶的能量來源!

    在月光下,血鸚鵡擁有比白天強大百倍的毀滅力。

    就和殷族的這些族人一樣,在月色下,在夜間,殷族的族人吐納月光精華,他們無論是戰鬥力還是修煉的速度,都是白天的數倍甚至是數十倍。對於殷族的族人而言,月夜,尤其是這樣的滿月之夜,是無比珍貴的。任何一個滿月之夜的修煉,都足以讓殷族的稚子們提升一大截。

    年僅十一歲的殷血歌,他是正兒八經的殷族的稚子。在十八歲之前,滿月之夜的月光精華,對殷血歌的重要性就和對殷族的其他任何一個稚子一般無二。

    籠罩了整個殷族城邦的血霧結界已經散開,露出了殷族城邦內重重疊疊的建築。在那些高塔和高樓之巔,大群殷族的稚子分別佔據了有利的地勢,盤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吞噬著月光精華。

    殷血驕也同樣在修煉,他孤身一人盤坐在一座高達三百米的高塔之巔,身邊懸浮著數十顆拳頭大小血色寶珠組成的陣法。在這座玄奧的陣法幫助下,大量的月光精華被吸納了過來,環繞在殷血驕的身邊,濃郁的月光精華甚至凝聚成了肉眼可見的霧氣。

    玄妙奇異的先天太陰之氣隨著月光精華不斷的注入殷血驕的身體,他俊美卻帶著一股子驕橫戾氣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隨著太陰之氣的洗練,他的肉體不斷的變強,他的血氣不斷的旺盛,他的靈魂之力也變得越來越茁壯。

    但是在殷族城邦的入口處,一字兒排開了二十張長桌,每一張長桌後面都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血袍人。在他們的長桌前,排列著二十條長長的隊伍,無數驚恐的男女老少哆哆嗦嗦的站在隊列中,慢悠悠的向前行進著。

    二十張長桌後面,只有殷血歌一個稚子,也只有他一個人擁有殷族的嫡子身份!其他人全部是成年人,而且都是殷族的外務執事。只有殷血歌一個稚子,而且在家族中還沒有任何的職司。

    他只是在這個月圓之夜,臨時被『借調』過來,幫助『人手不足』的殷族『外務殿』登記今天剛剛被抓捕回來的血奴而已。不湊巧的就是,今天抓來的血奴人數特別多,而外務殿的執事們人數相比平日又格外的少,所以不耗費一個晚上,是沒辦法完成登記入冊的任務的。

    一本厚厚的黑色名錄擺放在殷血歌的面前,他手持一支纖細的毛筆,用血色墨跡在名錄上飛快的抄錄著面前那些新血奴的名字、身份、親眷關係等等。

    殷血歌寫得飛快,他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登錄這些血奴的資料。但是和以往無數個月圓之夜一樣,今天抓來的血奴人數特別多,任憑殷血歌的手腕都寫得麻木了,他的面前依舊有著一條長長的隊伍。

    剛剛在殷血歌這裡完成了資料登錄,一個容顏憔悴的少女就被好幾個殷族戰士粗暴的拉拽進了城門旁的一個小門內。少女的衣衫被扒得乾乾淨淨,冰冷刺骨的高壓水流沖洗著她的身體,白色的消毒藥粉從高空傾瀉而下,刺激性的藥粉讓少女雙眼劇痛,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宛如屠宰場的牲口一樣,這些完成了登錄的血奴在完成了身體的消毒之後,一人得到了一條白色的粗布長袍,然後就列隊向著深邃、幽暗的殷族城邦內部行去。

    殷血歌傾聽著那少女尖銳的痛呼聲,他抬起頭,看了看已經逐漸偏向了西方的那一輪圓月,再看看前方那依舊綿長的隊伍,不由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雖然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但是殷血歌的歎息聲中,卻充斥著一股抹不去的滄桑和悲涼。但是如果有人在一旁仔細觀察的話,他們會看到,在殷血歌的眸子裡,有一股宛如熾熱熔岩的血光一閃而過。

    殷血歌的左手藏在袖子裡,蜷縮在長桌的下方。他的左手緊緊握成拳,白皙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和經絡一條條的凸起,他的心中,已經恨到了極點。

    第一縷晨曦即將到來之前,殷族城邦的血霧結界再次無聲的瀰漫開。

    一名殷族的外務總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殷血歌身邊,看著忙碌了一晚上的殷血歌,這名帶著惡意笑容的外務總管輕輕的拍了拍殷血歌的肩膀。

    「血歌少爺,累了吧?趕快去洗刷一下,您待會還要去聽長老們授課呢!」

    嘴角輕輕一挑,帶著十足的惡意,這外務總管輕佻的說道:「您忙活了一晚上,這兩點家族功績點,是少不了您的!您還是趕緊去聽課,千萬別遲到了!」

    「對了,昨兒個血驕少爺、血傲少爺他們據說都有了突破,所以長老們今天的授課,據說是對戰課呢!」

    殷血歌的手驟然一僵,眸子裡再次充斥著瘋狂的血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2:31 PM

第二章 清晨

    血霧結界下的殷族城邦被一層淡淡的血光籠罩。

    斗栱飛簷的東方宮廷式建築和風格怪異的高大金字塔混雜在一起,怪異、陰森中卻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和諧感。大群面容俊朗、嬌美,週身陰氣四溢、面皮慘白的殷族族人往來於其中,他們看到快步疾行的殷血歌時,無不幸災樂禍的無聲冷笑。

    無數冷漠的笑容好像飛刀,亂雜雜的穿刺在殷血歌的身上,扎得他渾身發冷,逼得他越發的昂起了頭。頂著無數惡意的目光和笑容,殷血歌快步穿行在陰暗、深邃的殷家城邦內,過了足足一刻鐘,他這才回到了自己位於『稚子殿』附近的居所。

    稚子殿也稱為傳承法殿,是殷家用來教授稚子,傳授各種奇術秘法、各種修煉秘訣的所在。族內所有未滿十八歲的稚子,不管出身,都必須集中居住在稚子殿附近的宿舍中。

    一片方圓十餘裡的宿舍區,數千座樣式統一的二層小樓宛如瀝血的怪物一樣盤踞在扭曲的樹蔭下。殷血歌居住的那一棟小樓就在宿舍區最偏僻、距離稚子殿最遠的角落裡,而且他居住的小樓,也是所有小樓中外表最破舊的一棟。

    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殷血歌附近的數十棟小樓都沒安排人入住,甚至最近的幾棟小樓都已經被夷為平地,無形中殷血歌的居所就被整個稚子殿的其他宿舍孤立了起來。

    目不旁視的走進自己的居所,匆匆的擦拭了一下身體,換上了一件皮革製成的緊身勁裝,殷血歌站在浴室的落地鏡前,雙手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面頰,然後靜靜的看著鏡子裡的人影。

    瘦弱而高挑,比尋常十一歲的少年要高出了一拳的樣子。還沒有長開的面孔上帶著一絲這個年齡段的少年不應有的陰森和肅殺,俊俏的面孔讓殷血歌自己看上去都有點陌生。

    一頭柔順的長髮用一條血色髮帶束在了腦後,兩縷長長的髮絲從額頭前飄落,正好擋住了略微帶著一絲暗紅色的眼眸。殷血歌挑起了一條頭髮,瞇了瞇一隻眼,他的瞳孔迅速的擴張、收縮了起來,如此反覆七八次後,他的瞳孔驟然變成了一點精亮的血紅色。

    那一點血光在眸子裡持續了三秒鐘,然後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咬牙齒,古怪的抿嘴一笑,殷血歌不屑的搖了搖頭,用力的向地上淬了一口。

    「殷族嫡子麼?這種怪物一樣的血統,誰稀罕?殷族,殷族,殷族!」

    回想到昨夜殷血驕那驕狂、跋扈的笑聲,回想這幾年以殷血驕、殷血傲為首的殷家其他嫡子對自己的瘋狂打壓和暗中算計,殷血歌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漸漸的面色變得近乎透明。他眸子裡一抹血光則是越來越濃烈,就連狹小的浴室中都逐漸充斥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怪物!所謂的殷族,都是一群怪物!你們,只不過是一群怪物而已!」

    就在這時候,宿舍區附近的稚子殿內傳來了一陣低沉的鼓聲。用傳說中雷神之子的皮製成的戰鼓聲低沉無比,卻好像滾雷一樣直接轟入了腦海深處,震得殷血歌的身體一陣亂晃。

    這是稚子殿授課前三輪鼓聲的第一輪。三輪鼓聲響後,還沒有出現在稚子殿課堂上的稚子們,會受到殷族家法極其嚴厲的懲罰,那種懲罰是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不願意領教的。

    殷血歌收斂了眸子裡的血光,轉身化為一條淡淡的暗影向著稚子殿的方向猛衝了過去。空氣被殷血歌疾奔的身體撕開,發出一聲綿長的宛如裂帛一樣的『嗤嗤』脆響。

    稚子殿就矗立在這一片宿舍區的北方,這是一座造型怪異,近乎不倫不類的建築。

    通體暗紅色的九層階梯狀金字塔,這無疑是來自於異域的建築風格,高達裡許的金字塔宛如一座小山矗立在一片長寬十里的廣場盡頭,恢弘、威嚴,給人極大的威懾力。而金字塔上點綴的血色燈火,則襯托得這座金字塔越發的妖異陰邪,讓人不敢靠近。

    這本來是一座純粹的異域風格的建築,但是在這座金字塔的入口處,卻建造了一座高有百米的東方神話傳說中的妖族大聖媧皇氏的雕像。人頭蛇身的媧皇氏傲然矗立在金字塔的入口前,她左手握著一柄奇形長劍的劍身,但是她的右手,卻托著一隻通體暗紅色的蝙蝠!

    異域風情的階梯式金字塔,東方妖族大聖媧皇氏的雕像,加上媧皇氏手上托著的巨大蝙蝠,這一切糅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是怪異和扭曲。加上天空中翻滾著的血霧結界灑下的淡淡血光,殷族的稚子殿就好像沐浴在血海中的一頭巨型怪獸,隨時可能暴起毀掉周圍的一切。

    殷血歌在媧皇氏的雕像前停下了腳步,他繃著一張小臉蛋,深深的向那雕像鞠躬行禮。

    他行禮的方向不是在東方妖族中地位至高無上的媧皇氏,而是媧皇氏手上托著的那一隻巨型蝙蝠。那隻方圓數米,趾高氣揚的人立而起站在媧皇氏掌心的血色蝙蝠,傳說中殷族始祖一縷心血所化的分身影像。

    稚子殿的鼓聲已經響到了第二輪,有大量的殷族稚子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和殷血歌一樣,紛紛的向那血色蝙蝠鞠躬行禮,卻對那媧皇氏不置一顧。

    深深一鞠躬後,所有殷族稚子紛紛化身一道道暗影,宛如狂風一樣竄入了稚子殿中。

    鼓聲響起第三輪,殷血歌已經來到了稚子殿內一座寬敞的殿堂門前。但是斜刺裡一隻腳突然伸了過來,不緊不慢的向著殷血歌的腳絆了過去。殷血歌的步伐驟然一陣凌亂,他猛地提氣,好容易才閃過了這滿帶著惡意的一腳。

    但是兩條人影突然從他身後撞了過來,兩人同時撞在了他的雙肩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殷血歌再也穩不住身體,他狼狽的向前飛了起來,一直飛出了二十幾米遠,重重的一頭摔倒在地。

    『啪』的一下,殷血歌結結實實的趴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殷血歌五臟六腑差點沒翻了一個個兒,他腦子裡一陣亂震,眼前金星亂閃,差點沒吐出一口血。

    殿堂內已經站著數十名殷族的稚子,他們看到殷血歌這樣狼狽的摔進了大殿,頓時所有人同時爆笑。『嘻嘻』、『哈哈』、『嘿嘿』,帶著無窮惡意的笑聲宛如潮水一樣鋪天蓋地的向殷血歌傾瀉而下,讓殷血歌的面皮一陣陣的發紅髮青,逼得他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起。

    殷極影,殷家稚子殿首席執事面色陰鬱的走到了殷血歌的面前,輕輕地用手拍了拍殷血歌的肩膀。比殷血歌高出了兩頭的他搖搖頭,然後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血歌,你的資質,實在是我見過的稚子中最差的一個。你覺得,你還有繼續來稚子殿浪費家族資源的必要麼?把浪費在你身上的資源分給任何一個旁系稚子,他如今的實力起碼都是你的一倍以上!」

    殷血歌雙手握拳,他抬頭看著一本正經、嚴肅威嚴的殷極影,勉強的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來:「三叔,是他們!」

    「別!」殷極影急忙搖了搖頭,他一把摀住了殷血歌的嘴,很誇張的連連搖頭:「我當不起你的『三叔』這個稱呼!這大殿內的其他人叫我一聲三叔,我自然是開心的!但是血歌你嘛,我怎麼當得起?」

    一眾稚子再次爆笑出聲,他們戲謔的站在遠處,相互使著眼神,嘻嘻哈哈的風言風語。

    「可不是麼?極影三叔,那只有我們才能叫得。」

    「殷血歌,你可不是我們殷族族人,這一聲三叔,也是你能叫的?」

    「一個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三叔怎麼敢答應他這一聲叫喚?」

    冷言惡語猶如無數刀劍,一次次的刺在殷血歌的心頭。年僅十一歲的殷血歌已經無數次聽到了這些惡毒的言語,他只是咬著牙,昂著頭,不再去看殷極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這座大殿的牆壁。

    用黑色巨石搭建的大殿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雕刻了無數渲染殷族祖先豐功偉績的浮雕。

    比如說殷家的由來——末法時代初始時,天地法則崩解,乾坤靈氣消散,修道之人仙途斷絕,再無長生希望。殷家始祖殷天絕悍然叛道入妖,以東方修道士的身份,帶領殷家『天字輩』一眾元老,突襲血妖聖殿,奪取來自上界的血妖聖血,強行將自身轉化為血妖之軀!

    憑藉強橫、邪異的血妖之軀,在天地靈氣徹底消散的末法時代,殷天絕帶領族人圈養血奴,奪取無窮無盡人血精氣獲取長生,並不斷的增強本家實力。數百年合縱連橫,硬生生將殷族發展成為東西兩方頂尖的強橫勢力。

    這是殷族的每一個人都熟諳於心的豐功偉業,是屬於殷族始祖殷天絕一個人的不朽功勛。自殷血歌懂事起,他無數次聽說殷天絕的光輝事蹟,對於大殿牆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浮雕,殷血歌更是連最細微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無數次被惡言抨擊的時候,無數次被殷家的稚子們打倒在地的時候,無數次被殷極影等稚子殿的執事們冷嘲熱諷的時候,殷血歌都默默的看著那浮雕,一次次的為自己加油鼓勁。

    殷天絕那個死老頭子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不會比他差!

    他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定也能做到!

    在這個冷漠無情的殷家,在這些冷血無情的妖魔中,殷血歌無數次的自我激勵,他才從這殘酷的環境和無情的打壓下掙紮著活了下來。活下來,就有無限的可能,如果死了,沒人會給殷血歌做主!

    他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這是他被稱之為『賤種』的最主要原因!

    他知道他的母親是誰,但是他從來沒有指望他那個不靠譜的母親!哪怕殷血歌在心底對她依舊有著一絲溫情的希冀,但是他從來沒有把自己活下去的指望放在她身上!

    一個懷了身孕,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父親到底是誰的女人,你還能指望她什麼?

    第三輪鼓聲悄然散去,習慣性的用言語刺激打壓了殷血歌好一陣的殷極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滿意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沫兒,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大殿內連帶殷血歌在內的一百名稚子近乎本能的排列成了整齊的方陣,就連正在神遊天外,靜靜的欣賞牆壁上浮雕的殷血歌,都沒有絲毫差錯的憑藉習慣走進了隊列中。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名,以殷血歌在殷家內部受到的打壓和排擠而言,他只能站在隊伍的最角落裡。

    殷極影不甘的望了殷血歌一眼——這個野小子越來越『奸猾』了,以前他在第一輪鼓聲之前就會來到稚子殿,殷極影可以盡情的在他身上宣洩自己的毒蛇汁液一樣的嘲諷之詞。但是現在,殷血歌幾乎每一天都是壓著第三輪鼓聲的點兒走進稚子殿,這可讓殷極影失去了太多的樂趣。

    悻悻然的冷哼了一聲,殷極影向著大殿角落裡的一扇門戶招了招手。

    一隊身穿淡紅色長袍,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少女血奴悄無聲息的端著托盤走進了大殿。她們低著頭,戰戰兢兢的來到了站在大殿內的殷族稚子身前,畢恭畢敬的跪倒在他們面前,高高舉起了手上的托盤。

    托盤上是一個白玉製成的小碗,拳頭大小的小碗內注滿了亮紅色的粘稠液汁。

    稚子們紛紛笑著端起了小碗,將碗內的液汁一飲而盡。他們蒼白的臉上突然湧出一絲奪目的紅暈,然後他們全身皮膚都好像火燒一樣的紅了起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從他們體內滲出,這些稚子紛紛舒暢無比的吐了一口氣,大殿內頓時飄蕩起一絲濃郁的藥香。

    殷血歌也端起了這白玉小碗,拳頭大小的小碗雕琢得宛如紙片一樣薄。小碗內的紅色液汁看上去不起眼,但是這麼一小碗液汁足足有兩斤重!

    殷族圈養了無數的血奴,每天早晨這些稚子們服用的這一碗紅色液汁,需要耗費整整一百名精氣旺盛的血奴心頭取出的精血,經過複雜的秘法提煉,混入各種藥草之後才能製成。

    這一碗心頭精血提煉而成的血液精華價值極高,耗費極大,是殷族稚子乃至殷族族人們修煉的必需品!只有這種蘊藏了龐大生命力的血液精華,才能驅散殷族族人體內的陰邪之氣,讓他們正常的生活、修煉乃至生兒育女。

    閉上眼,一口將碗內的血液精華喝下,殷血歌只覺一股熾熱的液流湧入腹中,然後迅速化為一團溫和的氤氳之氣流轉全身。他身體內淤積的一些陰邪之氣迅速被衝散,渾身暖洋洋的無比受用。

    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他們在迫不及待的吸收這一碗血液精華中蘊藏的神奇生命力。殷血歌覺得自己就好像一株小草,得到了足夠的陽光雨露和肥料,他的身體正在迅速的成長著。

    最近兩年,殷血歌失去了月圓之夜吸收滿月精華的機會,也就失去了融合滿月精華中那一絲先天太陰之氣快速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每個月,在月圓之夜後的這個早晨,每人必有的一碗融合了強大藥力的血液精華,就成了殷血歌提升自己的唯一外來輔助。

    放下手上小碗,殷血歌扭頭看向了站在隊伍第一排第一位的殷血驕。每個月圓之夜後的這一碗血液精華,是殷家雷打不動的福利,以殷血驕的那點實力,他還沒辦法剝奪殷血歌的這份好處。

    感受到了殷血歌的目光,殷血驕重重的放下了手上的白玉小碗,然後他齜牙咧嘴的一笑,嫣紅的舌頭伸出來,用力的舔舐了一下嘴角流下的一縷血跡。當著殷極影和眾多稚子的面,殷血驕一把抓起了面前那名容顏姣好的金髮少女,他的兩顆犬齒突然變長了三倍有餘,然後重重的咬在了那少女的頸部動脈上。

    金髮少女的身體微微一顫,她突然丟下了手上的托盤,無比沉醉的雙手抱住了殷血驕的身體,面孔也很快的變得潮紅一片。她發出迷醉的呻吟聲,凹凸有致的身體用力的在殷血驕的身上摩擦著。

    殷血驕大口的吞嚥著少女的血液,直到那少女的面孔變得一片慘白,身體不堪大量失血,已經開始抽搐的時候,殷極影才在一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不甘心的鬆開了懷裡奄奄一息的少女,殷血驕隨手將她丟在了地上,就好像丟棄一件垃圾一樣。

    半邊臉都被鮮血糊住的殷血驕『咯咯』直樂,他向殷極影攤開了雙手。

    「三叔,小侄昨夜順利突破瓶頸,但是體內陰氣也積蓄太多,今早實在是有點按捺不住!還請三叔恕罪!」

    殷極影對殷血驕所謂的『恕罪』一詞就好像沒聽到一般,他大驚小怪的叫道:「血驕,你居然突破了?好,本家稚子中,你是第一人!唔,看來我殷氏一族前途無限,盡在你們身上了!」

    冷漠的向面無表情的殷血歌望了一眼,殷極影突然笑了起來。

    殷血歌的心重重的抽搐了一下,接下來,就是一頓順理成章的惡意毆打吧?

    果然,一如那外務執事所言,殷極影拍了拍手,宣佈了今天的課程項目:

    既然殷血驕有了突破,那麼想必突破的人不會少!

    既然大家都有了突破,今日的課程自然就是實戰!

    望著面色慘白的殷血歌,殷極影笑得無比的雍容而慈祥。

    「殷族的希望都在你們身上,今天的實戰課,三叔希望你們能夠拿出真正的實力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2:41 PM



第三章 重創


    殷族,這是一個不容於東方修煉界,同時也被西方黑暗勢力忌憚、排擠卻無可奈何的家族。

    殷族的始祖殷天絕,在末法時代還未降臨時,在東方修煉界還是仙佛滿天,在西方世界的神靈和惡魔依舊在持續無窮無盡的神魔戰爭的時候,殷天絕只是一個東方修煉界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不起眼到,他那時候在東方的地位,甚至比現在殷血歌在殷族的地位還要尷尬,還要不堪。

    但是末法時代降臨,東方世界靈脈崩毀,天人之路斷絕;西方世界神魔無蹤,曾經的神山和魔淵也隨之徹底關閉。殷天絕以不可思議的勇氣,孤注一擲的帶領殷家一眾元老遠渡重洋奇襲西方世界血妖一族的聖殿,從中掠奪了血妖聖血,將自己轉化為血妖之軀!

    而所謂的血妖,傳說中是某位強大的東方妖魔和西方一隻蝙蝠妖的混血產物!這等異類不被天地承認,顛倒陰陽屬性,死後不入輪迴,不容於五行,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怪物。在西方世界,他們干脆就被稱之為『吸血鬼』,是一種殘酷而恐怖的生物!

    但是末法時代降臨,天地之間靈氣消散,那些正統的修煉者都隨著壽命耗盡化為飛灰,殷天絕卻憑藉著血妖一族吞噬人類精血的邪惡本能,讓他和一眾殷家元老從末法時代的災劫中倖存了下來!

    所以殷族所有的族人,都是血妖!

    他們以鮮血為食,依靠鮮血強化自己的身體,依託鮮血中的陽剛生命力化解來自月光精華中的陰寒之氣,再以奇特的秘法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

    殷族的稚子,他們的實力甚至比不上普通人類中的強者,任何一個合格的人類士兵,都能輕鬆的擊殺數倍數量的殷族稚子。但是一旦殷族的稚子吸收了足夠的血液,獲取了足夠的月光精華,在體內積蓄了足夠的進化後的血液,他們就能進化為正式的『戰士』!

    強大的,超出正常人想像的『戰士』!

    殷族的所有力量都來自於他們的血液。他們依託血液而生,他們也力量也藏在自己的血液中。

    普通稚子的血液比起常人的血液色澤要淺一些,他們的血液色澤是一種瑰麗的淺粉紅色。

    這樣的血液中蘊藏的力量極其微弱,甚至比起普通人類的力量還要弱小得多。但是隨著稚子們不斷的吞噬外來的血液精華,同時不斷的吸收月光中的隱含能量,他們的實力會逐漸增加。

    隨著實力的不斷增強,他們的色澤顏色會逐漸的加深,鮮血的粘稠度也會不斷的增加,能量也會在血液中不斷的聚合凝練。當他們體內順利的凝結出了第一滴青色血液,就代表著他們的實力已經突破了稚子,晉陞為了一位強大的『星』戰士!

    這滴與眾不同的血滴,就是殷族正規戰士和稚子的最大差別!

    雖然只是一滴血,但是這一滴血中蘊藏了龐大的血液精華,蘊藏了強大的月光力量,是一名殷族戰士體內所有力量的聚合體!隨著這種被稱之為『血妖精血』的血液數量不斷的增加,這些殷族戰士的實力也就不斷的增強!

    殷血驕在昨夜的月圓之夜順利突破,就是他體內終於凝結出了這樣的血妖精血,從一介普通的弱小的稚子,突破成了一個正式的殷族戰士!

    按照殷族的族規,任何一個剛剛突破的戰士,都要在稚子殿內進行一段時間的繼續修煉,不斷的和其他的沒有突破的稚子進行戰鬥!一個,讓這些剛突破的戰士淬煉體內的力量,二則是讓那些沒有突破的戰士,領教一下真正的戰士擁有什麼樣的實力!

    稚子殿內,十二團人頭大小的血炎懸浮在空中,釋放出溫和的血光照亮了大殿內的一切。

    每一團血炎內都有一枚拳頭大小的妖族法籙浮現,這些妖族法籙擁有神奇的力量,籠罩大殿的血光,讓殷族的稚子們擁有了強大的自癒能力。哪怕在實戰課的時候被打斷了筋骨和手腳,只要沐浴在血光下,借助剛才那一碗血液精華的幫助,他們的傷勢都會很快的痊癒。

    一百名稚子分成了兩列,分別站在了稚子殿的兩側,留出了正中一個長寬百米的空間。

    殷極影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兩列隊伍的正中,他向趾高氣揚的殷血驕望了一眼,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血驕已經突破,按照家族稚子殿的規矩,新突破的稚子,會留在稚子殿中潛修三個月。一個是熟悉他們暴漲的力量,二個呢,就是讓他們對還沒有突破的稚子進行實戰指教,讓你們明悟一個真正戰士的力量,為你們指明前進的道路!」

    背著雙手,來回走了幾步,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以昭示自己在稚子殿的權威,殷極影這才繼續說道:「所以,今天的實戰課程,就是你們輪番和血驕交手。你們誰願意主動一點,第一個接受指點?」

    稚子們都沒吭聲,他們的臉色變得很詭異,幾乎是同時扭頭看向了殷血歌。他們知道,第一個接受指點的人,肯定會是殷血歌!所有人都知道,殷血驕知道,殷極影更是心知肚明!

    殷血歌的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惡意滿滿的稚子們,他同樣知道會是這樣,殷血驕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當著眾多人的面,合情合理的肆意毆打自己、折辱自己,挽回他和他的兄弟們過去損失的顏面的機會!

    「只不過,不後悔!我也不害怕!」殷血歌握緊了拳頭,緩緩的走出了隊列。

    要來的事情終歸要來,他不可能避開這一戰!

    當殷血歌記事時起,他就知道,在這個到處充斥著惡意的殷族城邦內,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膽怯沒有用,沒人會幫助他!

    屈服沒有用,沒人會放過他!

    哭泣沒有用,沒人會同情他!

    作為殷族有史以來的最大恥辱,所有殷族長輩的眼中釘、肉中刺,作為一個『質子』一般的存在,殷血歌從小就知道,不管誰想要對付他,他只能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回去!

    如果拳頭不管用,就用腳,用牙齒,要指甲,或者乾脆用他的命去拚命!

    殷血歌的心跳很快,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一片!

    換了其他人,或許會誤會殷血歌在害怕,在恐懼!但是稚子殿內的這些人可不會這麼想。當那些稚子們看到殷血歌如此模樣,他們幾乎是同時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包括剛剛在昨夜得到了突破,從一個殷族稚子突破到殷族星戰士的殷血驕。

    殷極影皺起了眉頭,他不滿的瞪了殷血驕一眼,然後重重的喝出了殷血驕的名字。

    殷血驕身體微微一哆嗦,他突然回過神來,惱羞成怒的他面孔變得赤紅一片,他低聲怒罵了一句髒話,然後大踏步的向著殷血歌走了過去,大聲的呵斥起來。

    「殷血歌!你想要第一個向我挑戰?很好,你很有種!我佩服你的勇氣!」

    「那麼,我很樂意讓你見識一下,一個真正的殷族戰士擁有多強的力量!」

    「你這個該死的野種,你這個侮辱了整個殷族的賤種,我要讓你明白,你只是一個卑賤的雜碎,你根本配不上殷族高貴的姓氏,你根本就不配你現在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殷極影一個閃身掠出了老遠,乾巴巴的哼哼了一聲。

    「那麼,第一場實戰,殷血驕對殷血歌!一切基於實戰,雙方不許留手!」

    殷血歌面無表情的微微彎下腰,他的手在腰帶上一抽,一柄長有三尺,不過一指寬的黑色軟劍就握在了手中。有條不紊的呼吸著,殷血歌血液中蘊藏的陰寒力量迅速瀰漫全身,他的氣息變得若有若無,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殷血驕,讓我看看,成為了正式戰士的你,到底有多強!」

    「我是一個野種,我是你們嘴裡的賤種,但是我一次次打得你們頭破血流!我想要看看,你們這些自詡為高貴的殷族嫡子,你們又比我強多少?」

    「哪怕你們突破到了星戰士,你們又能比我強多少?」

    看到殷血歌突然拔出了稚子殿配發的制式軟劍,殷血驕『咯咯』笑了起來。他俊美而狠戾的臉劇烈的抽搐著,他怨毒的看著殷血歌,雙手在腰間一劃,同樣一柄軟劍緊握在了手中。

    「殷血歌!殷血歌!!殷血歌!!!」

    連續大吼了三聲殷血歌的名字,殷血驕的身體突然帶起三條殘影向殷血歌撲去。

    「你這個賤種,你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殷血驕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在他的心臟內,懸浮著一滴拇指大小散發出淡淡青色光芒的精血。這一滴精血僅僅一滴,卻蘊藏了殷血驕全身大半的力量。這一滴精血,就是殷血驕突破到星戰士的象徵!

    淡青色的精血和體內普通的血液發生著奇妙的能量交流,有一絲絲淡青色的力量隨著普通的血液不斷流向殷血驕的全身,時刻在強化著殷血驕的肉體,強化著他的五感。殷血驕向前猛衝的時候,他本能的察覺到他的速度比平日裡快了一倍有餘,他渾身力量也強了不少。

    殷血歌只覺眼前一黑,他甚至還沒看清殷血驕的身影,劇痛就從他的右肩傳來。

    殷血驕的軟劍刺穿了殷血歌的肩膀,一道血箭狂噴而出。不等殷血歌痛呼出聲,殷血驕已經拔劍向後急退,但是在退後的同時,他一腳飛起踹在了殷血歌的下巴上。殷血歌悶哼一聲,他的腦袋向後一仰,瘦削的身體宛如風中的落葉一樣飛起,遠遠的飛出了十幾米遠。

    一聲悶響,後背劇痛,五臟六腑都劇烈的震盪了一下。殷血歌眼前一陣昏黑,他茫然的張大了嘴,下巴受到重擊,他的牙齒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如今滿嘴都是一股子血腥味!

    艱難的吞下了嘴裡的血水,殷血歌搖晃了一下腦袋,突然苦笑了起來。

    自己的血,比起那些血奴的血來說,似乎更加醇美一些!當然,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那些血奴的血漿中混雜了太多的藥草,那味道自然不如新鮮的血液來得鮮美!

    空氣中再次響起了沉悶的破風聲,殷血歌還沒從地上爬起來,殷血驕已經再次衝到了他的面前,一腳揣在了他小腹上,將他遠遠的踹飛了出去。隨後破風聲急速遠去,殷血驕已經再次用最快的速度遠離。

    這是殷族的戰士特有的作戰技巧!血妖一族的速度極快,但是相對於他們驚人的速度和敏銳的反應力,他們的力量和身體強度並不出眾。所以血族的戰士更擅長遊記,或者遠距離的法術攻擊。

    殷血歌再次被重擊轟飛,小腹受到重擊的他蜷縮在地上,一口血已經湧到了嗓子眼裡,但是被殷血歌強行嚥了下去。嘴裡的血腥味更加的濃郁了,剛剛服下的那一碗血液精華此刻正在殷血歌的體內發揮作用,不斷的滋養他的身體,讓他恢復一點力氣。

    十二團血炎中的妖族法籙散發出溫暖的血光,殷血歌的傷勢在迅速好轉。

    但是不等殷血歌完全回覆,殷血驕已經再次衝了過來。他花俏的賣弄著自己的速度,帶起了幾條殘影繞著躺在地上的殷血歌轉了十幾圈,手中軟劍一挑,無聲無息的在殷血歌身上留下了十幾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順著殷血歌的傷口流出,但是殷血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殷族特殊的體質讓他傷口流出的鮮血迅速的流回。在體內血液精華和血炎的雙重作用下,殷血歌的傷勢在急速的恢復中。

    殷極影的聲音悠悠響起。

    「大家看清楚了,血驕的作戰方式,是我們殷族戰士在沒有掌握強大的『血術』前最有效的戰術!」

    「一擊不中,揚長千里之外,絕不與敵死戰!」

    「一擊得中,順勢瘋狂攻擊,與敵不死不休!」

    以躺在地上的殷血歌為圓心,殷血驕一邊尖銳的笑著,一邊快速的狂奔著。他帶起殘影,繞著殷血歌繞著圈子,不時的逼近殷血歌,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淒厲的傷口。

    「看,血驕選擇的攻擊點!」

    「碰到強敵,沒有足夠的力量一擊必殺的時候,選擇對方的關節要害進行攻擊,然後用我們的速度拖垮敵人,耗死敵人!這是家族的低階戰士在戰鬥時的最好選擇!」

    「精妙的一劍,你們看,殷血歌的腳踝筋腱被切開,這是非常精準的一劍!普通敵人受到這樣的傷害,他們已經不可能跟上你們的速度!所以這是非常關鍵的一劍,奠定勝利基礎的一劍!」

    站在兩旁的稚子們瞪大了眼,一邊聽著殷極影的介紹,一邊欣賞著殷血驕對殷血歌造成的殘酷傷勢。

    稚子殿的實戰課,也有著嚴苛的禁律。雖然一切都是從實戰出發,但是不允許攻擊殷族人真正的致命要害——心臟!所以殷血驕沒有對殷血歌致命一擊,他只是不斷的在殷血歌身上留下一條又一條殘酷的傷口,讓殷血歌感受無窮無盡的痛苦。

    稚子們在欣賞殷血驕對殷血歌的酷刑,殷極影慢條斯理的分析著殷血驕的每一次攻擊,評定他的攻擊是有的放矢還是純粹浪費力氣。

    沒人關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殷血歌,沒人關心渾身是血緊閉雙眼的殷血歌。所有人都在讚嘆殷血驕的實力,一個剛剛突破的星戰士和一個普通的稚子,他們當中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唯獨殷血歌自己沒有放棄,他緊握著劍柄,任憑殷血驕將他踹得滿地亂滾,任憑身上不斷多出一條又一條慘厲的傷口,在血光的庇護下,這些傷勢並不算什麼。他依舊有一戰之力,或者說,他依舊保持著一擊之力!

    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臂上,殷血歌全身壓在了自己的右手上,哪怕左手和兩條腿被一次次的切開了重要的關節筋腱,但是他的右臂依舊保持完好,依舊有著極強的力量。

    剛開戰時被洞穿的右肩,已經在血炎的治療下恢復,此刻殷血歌的右臂保持著完全的戰力!

    殷血驕氣喘吁吁的往來狂奔著,一次次的帶給殷血歌慘重的傷害。

    「這是為了你上次咬開了血慠的脖子!」

    「這是為了你上次扭斷了我的胳膊!」

    「這是為了你上次打掉了血幽、血忇的牙齒!」

    「這是為了你上次殺了我的血僕。」

    「你這個該死的賤種,這麼多年,我們這麼多兄弟都沒能打趴下你,你怎麼就不死呢?」

    氣喘吁吁中,殷血驕沒注意到他心臟中那一滴青色的精血已經變得越來越黯淡,他剛剛突破到星戰士,他的實力比起普通的稚子強了不少,但是也並沒有強到無懈可擊的程度。

    終於,在又一劍刺進了殷血歌的左胸,在他的胸膛上傳出了一個透明窟窿的時候,殷血驕青色精血上的光芒驟然全滅,他的身體突然一軟,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他的力量,耗盡了!

    殷血歌暴起!他一個翻身,蓄勢已久的右手狠狠的向著殷血驕揮了過去,手上軟劍驟然彈出。

    伴隨著一聲慘厲的嚎叫,伴隨著殷極影的怒吼聲,殷血歌手中軟劍宛如一條瘋狂的毒蛇劃過殷血驕的脖子,將他的半個脖子乾淨利落的切開。

    大片鮮血噴灑了出來,這間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聲瘋狂的怒吼。

    「孽障!你找死!」

    ******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3:05 PM

第四章 重傷

    高樓聳立,這是殷氏一族的核心區域,也是殷氏一族的重要成員的居所。

    一柄通體漆黑,長四尺二寸,寬不過一指,薄如蟬翼的利劍被一俏麗少女捧著,恭敬的奉到了殷極焐的面前。隨著少女的動作,這柄劍輕微的彈動著,劍刃上一線青色光絲隱隱跳動,蕩起了一片薄薄的光暈漣漪,足以凸顯這劍的柔韌性有多好。

    面容俊美宛如二十許青年,目光陰鷙好似毒蛇,周身籠罩著一層陰氣的殷極焐反手握住劍柄,隨手揮動長劍。侍立在他身後的一位身材高大的紅發壯漢甕聲甕氣的哼了一聲,從身邊拔出了一根一尺粗細的金屬柱子,對著劍鋒就是重重一擊。

    宛如切水果一般一聲脆響,一尺粗的實心合金柱子被這纖薄的長劍一劍切斷,一截柱子沉甸甸的墜落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合金柱的切面光潔如鏡,殷極焐沒有感受到劍鋒上的任何阻力,可見這劍鋒切斷這金屬柱子實在是輕而易舉。

    「好劍!」殷極焐滿意的連連點頭。

    「就是太貴!」紅發壯漢瞪大了碧綠色的雙眼,甕聲甕氣的咕噥著:「那老傢伙,太貪!」

    貴?殷極焐嗤笑了幾聲,卻懶得和身後自己的這位心腹多做解釋。雖然是自己收服了近百年的心腹,但是在殷極焐的心裡,紅發大漢烏爾只是一個暴力的打手,只是自己的奴僕,是殷氏一族無數附庸的一份子,很多事情根本沒必要向他解釋!

    東方修煉界,鑄劍門長老火魯修親自鍛造的頂級法器,這種神兵的價值,怎能用『貴』來判斷?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自己的血脈,殷極焐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是心甘情願。

    搖頭笑了幾聲,殷極焐向烏爾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不用跟著自己了。帶著這柄還沒來得急命名的利器,帶著滿意的、炫耀的笑容,殷極焐緩步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向稚子殿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找他的兒子,他的驕傲,稚子殿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星戰士殷血驕!他要當著稚子殿這麼多執事、這麼多稚子的面,將這柄珍貴的寶劍當做禮物,送給殷血驕!

    他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為那些稚子羨慕的對象,他殷極焐的兒子,本來就應該是眾人矚目的天之驕子!這柄來自東方修煉界,為殷血驕量身定製的寶劍,將伴隨殷血驕的成長,成為他的強大助力。

    同時他也要讓那些稚子知道,讓那些執事們明白,他殷極焐的實力和人脈!

    只有他才能從東方修煉界弄到這樣的神兵利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只有他能弄到這樣的寶貝!哪怕是他的兄長,他的競爭對手,那個該死的傢伙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那些稚子,那些執事,以及他們背後的人,尤其是他們背後的人,他們看到了這柄劍後,他們應該能夠領悟自己的意思!這可不是一柄普通的劍,這可是一枚重重的籌碼,一枚爭取家族人心所向的籌碼!

    「血驕,幹得漂亮!」步伐輕快的向著稚子殿前進,殷極焐陰鷙的目光都變得溫暖了許多。這就是他的兒子,他的驕傲!剛剛年滿十四歲,就突破成為了星戰士!這是家族前所未有的紀錄,自己兒子的輝煌成績,足以讓殷極焐在家族中的影響力增加許多!

    雖然昨夜還有好幾個稚子同樣突破成為星戰士,但是他們的年紀可都比殷血驕大出了不少!從年齡上而言,殷血驕是整個殷族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才!

    良好的心情一直維持到殷極焐來到自己兒子上課的大殿門口,沿途殷極焐向著所有的稚子殿執事微笑行禮,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和善過,以至於很多執事都傻愣在了那裡。

    但是殷極焐剛剛來到殷血驕所在的大殿門口,他就看到殷血歌暴起,狠辣無比的一劍切開了殷血驕的半邊脖子!鮮血宛如噴泉一樣湧出,殷血驕嘶聲慘嚎,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脖子裡汩汩流出,在地上積了一灘。

    半邊脖子被切開,瞬間巨量的失血,殷血驕無法和殷血歌一樣,將傷口內的血液都吸回體內。這可不是普通的皮肉傷,而是腦袋都差點給砍了下來。這樣的傷勢,哪怕殷血驕有著血妖特有的變態恢復力,他也要躺在床上休養最少一個月才能完全回覆!

    「孽障!」

    寒氣森森的血氣衝入了殷極焐的腦海,他的眼珠驟然變成了一片血色。他氣急敗壞的怒嘯了一聲,渾然忘記了一切的衝進了大殿。他沒有理睬自己的兒子,而是一掌狠狠的向著殷血歌拍了過去。

    大殿內突然瀰漫開一股逼人的血腥味,大殿內的稚子們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他們渾身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在體內瘋狂的流動著。他們的眼前一陣陣的發紅,鮮血擁入了他們的眼睛,讓他們的眼珠變成了不正常的猩紅色。

    殷極焐的手掌變成了赤紅色,一股淡淡的血霧籠罩著他的手掌,在他掌心有一枚奇異的妖文法籙閃爍著刺目的紅光。隨著這枚妖文法籙的閃耀,稚子們體內的血液流速越發增快,他們都能聽到自己血液摩擦血管發出的『嘩啦啦』聲響。

    近百名稚子幾乎是同時噴血,所有的血液都迅速向殷極焐的手掌匯聚了過去。殷極焐血色的手掌宛如黑洞一樣將飛來的血霧吞噬一空,然後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殷血歌的後背上。

    殷血歌暴起,一劍重創殷血驕。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殷血驕的父親,在族中手握實權的殷極焐,居然會不顧身份的直接出手攻擊自己!更不可思議的是,殷極焐居然是從背後偷襲殷血歌這個年僅十一歲的稚子!

    接近兩百歲的殷極焐,悍然動用了血妖秘法,背後偷襲殷血歌!

    「真,無恥啊!」哪怕是同樣對殷血歌抱有惡意的殷極影,見到殷極焐這般舉動,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殷極影就眸子一陣閃爍,然後撕心裂肺般大叫了一聲。

    「二哥,這裡是稚子殿,這裡有稚子殿自己的規矩!」

    隨著殷極影的大叫聲,大殿內一聲悶響,殷血歌張口噴出一道血水,瘦削的身體被殷極焐一掌拍出了數十米遠。他後背的衣物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印,無數衣物碎片脫落,露出了殷血歌后背上一隻碩大的血色掌痕。

    殷血歌手上長劍『噹啷』落地,一股怪異的陰寒之氣轟進他的身體,宛如榨汁機一樣壓榨他的五臟六腑,壓榨他的心臟和血管,壓榨他身體的每一部分。他大口大口的吐著血,鮮血好似廉價的泉水一樣噴出,很快他體內將近一半的血液就已經噴了出來。

    隨後殷血歌再也噴不出哪怕一口血,從他中掌的後背開始,陰冷的氣息開始凍結他的身體。他的心臟一片冰冷,跳動的速度驟然暴降了數十倍;他的血管在陰冷氣息的侵蝕下急速縮小,很快血管都縮小得和頭髮絲一般細小;他的五臟六腑更是劇烈的抽搐著,帶給他幾乎讓他死去的劇痛。

    前所未有的痛苦襲來,哪怕是在稚子殿經歷了好幾年的熬煉,哪怕他曾經無數次的被軟劍切開身體,但是殷血歌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痛苦!

    這種空蕩蕩的,又好像被大石磨子瘋狂碾壓的痛苦!

    同時殷血歌還能感受到,殷極焐的一掌已經打碎了他後背的所有骨骼,這些骨骼碎片在那股陰冷氣息的催動下相互摩擦、碾壓,附近的神經和經絡發出『咯咯』的繃緊聲,這樣的痛苦讓殷血歌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很想昏迷過去,這樣就能擺脫這樣的痛苦,但是那股陰冷的氣息凍結了他的靈魂,讓他時刻處於清醒狀態。

    殷族人的血妖之軀有著強大的恢復力,可是被殷極焐打中之後,殷血歌的身體就好像被封印在冰塊中一樣,他所有的自癒能力都被凍結了。他不能動彈,無法出聲,他只能僵硬的躺在地上,無奈的承受那瘋狂的無止境的痛苦。

    「孽障!」殷極焐身形閃爍,宛如鬼魅一樣來到殷血歌的身邊,他揮動手上那柄寶劍,就要刺向殷極影的心臟。殷族人唯一的致命要害就是心臟,一旦心臟破裂就必死無疑!

    殷極影原本正衝過來的身影突然停滯,本來殷極影還在大呼小叫所謂『稚子殿自己的規矩』,但是當他看到殷極焐怒極攻心想要真個殺死殷血歌的時候,殷極影立刻停下了腳步,而且緊緊的閉上了嘴。

    「殺了他,殺了這小野種!」殷極影興奮得渾身都在哆嗦。殺了殷血歌,殺了他!殷極焐啊,你不是在殷家橫行霸道、呼風喚雨,想要和大哥爭權奪利麼?那麼就殺了殷血歌!殺了他!殷極影很好奇,如果殷極焐真的殺了殷血歌,那些沉睡的、閉關的長老們,他們會怎麼做呢?

    這可是家族的恥辱啊!殷血歌,那可是給殷族帶來了無盡恥辱和巨大麻煩的傢伙!

    而殷極焐呢?他在殷族的權勢炙手可熱,他能殺了殷血歌麼?他敢殺了殷血歌麼?

    黑色的長劍無聲無息,沒有帶起任何光影的刺向了殷血歌的心臟。血光一閃,長劍刺穿了殷血歌的衣衫,刺進了他的皮肉,從他的兩根肋骨之間穿過,眼看就要碰及他的心臟!

    但是殷極焐突然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殷極影一眼。

    冷汗迅速從殷極焐的後心湧了出來,殷極焐突然想到了殷血歌的母親!手腕一僵,劍尖幾乎是貼著殷血歌的心臟停了下來。短暫的停滯後,殷極焐慢慢的拔出了長劍,冷漠的低頭看了殷血歌一眼,一腳將他踢得貼著地面滑了出去。

    殷血歌再次噴出一口血,他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後背那個赤紅色的掌印散發出森森的寒氣,可怕的痛苦讓他痛不欲生,殷極焐補上的這一腳對他而言根本沒什麼感覺。

    稚子殿內鴉雀無聲,殷極影很是惋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殷血歌——老二,他怎麼就停手了呢?

    稚子們低下頭,不敢看周身陰氣衝天宛如鬼魔的殷極焐。伴隨著低沉的腳步聲,殷極焐緩步來到了殷血驕的身邊。畢竟是殷族的子弟,雖然半邊脖子都被切開了,但是殷血驕的傷口已經止住了流血,而且切口有緩慢癒合的趨勢。

    「記住今天的這一劍!」殷極焐低著頭,俯瞰著自己重創的兒子。

    「原本以為,你會是為父的驕傲!故而為父特意託了東方的老友,為你鍛造了這柄神兵!」

    惋惜的搖了搖頭,殷極焐將手上的寶劍往長袍的袖子裡一塞,四尺二寸長的利劍頓時不見了蹤影。他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了一聲,然後雙手同時揣在了袖子裡:「三個月後,殷氏一族一年一度的演武大典,若是你能最終取勝,這柄劍,依舊是你的!」

    悻悻然的看了一眼給自己丟人現眼的兒子,這時候的殷極焐真的有殺了他的心思!

    原本想要來稚子殿,借助殷血驕突破的緣由,在族人面前賣弄一下自己的人脈、勢力,炫耀一下自己優秀的血脈等等。但是突破成了星戰士的殷血驕,居然敗在了比自己小三歲,同時還沒有突破的殷血歌手上,這讓殷極焐情何以堪?

    「記住,三個月時間!」殷極焐冷漠無情的看著殷血驕:「三個月後,若是你還是如此無能!」

    三個月後,如果殷血驕還是如此無能的話會怎麼樣,殷極焐並沒有說。但是殷血驕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變得蒼白一片的面孔,此刻更是變得近乎透明了。他驚恐而畏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他害怕得哆嗦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一個和殷極焐生得有九分相似,同樣英俊,同樣陰邪,同樣周身寒氣襲人的男子帶著數十名殷族族人快步走進了大殿。這男子一進大殿,就厲聲呵斥起來。

    「二弟,稚子殿有稚子殿的規矩,這裡是家族訓練稚子,傳承血脈的要害重地,你來這裡搗亂,不怕家法麼?」不等殷極焐開口,一頂碩大的罪名已經當頭扣了下來。

    殷極焐臉色一寒,濃郁的血色霧氣從他體內湧出,在他身後凝成了一片血色的火焰隱現。冷眼看著帶著大群族人闖入大殿的殷氏一族代家主,同時也是殷極焐大哥的殷極煌,殷極焐不無譏誚的連連冷笑。

    「大哥來得好巧?平日裡,你可是從來不踏入稚子殿一步!」

    殷極煌背著雙手,一步步的到了殷極焐的面前。他看了看正捂著脖子掙紮著站起來的殷血驕,再看看躺在大殿角落裡動彈不得、背後一個血手印格外刺眼的殷血歌,突然咧嘴一笑。

    「只是湊巧路過而已,聽說二弟在這裡教訓小輩,所以好奇進來看看。」

    兄弟倆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一陣,殷極煌突然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殷血驕的肩膀。

    「血驕,你可是殷氏一族有史以來突破到星戰士最年輕的天才!大伯很好奇,在稚子殿,誰能把你傷到這種程度?難不成,你一時疏忽大意,失了手?」

    殷血驕的臉色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他看看殷極煌,再看看自己的父親,心裡怒火衝天,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示。他只能恭敬的低下頭,乖乖的聽殷極煌的冷嘲熱諷。

    殷極焐更是怒到了極點,他掃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重重的跺了跺腳。也不理睬殷極煌,殷極焐就這麼化身一道黑影,突兀的衝出了大殿。

    殷極煌古怪的抿嘴一笑,然後臉色突然又變得陰冷無比。他向站在一旁的殷極影望了一眼,淡然說道:「小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也就不要太多摻合了!」

    冷哼一聲,重重的摔了一下袖子,殷極煌昂著頭,再也不多說一個字,就這麼走出了稚子殿。

    殷極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譏嘲的咧嘴一笑。小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這話說得好聽,如果今天挨揍的不是殷血驕,而是另外的人,恐怕殷極煌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吧?

    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殷極影陰聲說道:「那麼,實戰課繼續吧?殷血驕對殷血歌一戰,殷血驕敗,殷血歌勝,我這可就紀錄進你們的成績冊了?」

    殷血驕捂著脖子沒吭聲,但是他的臉色一陣陣的青白變幻,眸子裡的血光閃爍,眼神怨毒可怖,簡直猶如一條被人踩了尾巴,正準備瘋狂噬人的毒蛇。

    殷血歌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他更沒有動彈絲毫。

    他宛如死屍一樣躺在大殿的角落裡,靜靜的忍受著體內無邊的痛苦。

    一對又一對的稚子開始對戰,殷血歌一直躺在那兒,也沒有人去搭理他。一直到這一天的實戰課結束後,殷極影才招來了一個年老的血僕,將殷血歌送回了他的居所。

    渾身僵硬的躺在小樓內簡陋的床榻上,殷血歌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一直到入夜後,血霧結界撤銷,一縷月光透過窗子,照耀在了殷血歌身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3:06 PM

第五章 喚醒

    年老的血僕小心翼翼的將渾身僵硬的殷血歌放在了床榻上,他蒼老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謹慎的擔憂之色,不安的揉搓著雙手,呆呆的看著殷血歌蒼白的小臉。

    是人就有黑白好壞的概念,在殷族的所有稚子中,殷血歌對他們這些地位卑下猶如牲口的血僕,是最和善的一個。甚至很多時候,殷血歌和殷血驕等人的衝突,就是因為殷血歌庇護這些可憐的血僕。

    所以在殷族的血僕和血奴心中,殷血歌和殷族的那些族人不是一類人。殷血歌在過去幾年中,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盡力的關照庇護這些血僕、血奴,而這些血僕和血奴,也在小心翼翼的關護殷血歌。

    殷血歌躺在床榻上,周身劇痛,五臟六腑劇痛,背後碎裂的骨骼相互摩擦,更是痛得他生不如死。他死死地咬著牙,艱難的轉動眼眸,向自己床頭的一個櫃子望了一眼。

    老血僕哆嗦了一些,他急忙向殷血歌的屋門望了一眼,然後小心的拉開那個櫃子,按照殷血歌目光的指引,從其中一個抽屜中,發現了十幾片色澤各異的玉片。

    這是殷族的『績點玉簡』,不同色澤的玉片,代表著數量不同的家族功績點。比如說淺白色代表了一點功績點,乳白色就是兩點;淺紅色是五點功績點,緋紅色就是十點功績點;至於說和鮮血色澤一樣的血色玉簡,鑲嵌了一條銀色紋路的,就是五十點功績點,兩條銀色紋路代表了一百點。

    但是殷血歌櫃子裡的這些績點玉簡,面值最大的不過是淺紅色,其中淺白色和乳白色的又佔了大部分。所有績點玉簡加在一起,總數額也就是堪堪超過五十點而已!

    老血僕看了看殷血歌,渾身僵硬的殷血歌緩緩點了點頭。為了作出這個動作,殷血歌已經耗費了體內所有的力量,並且引起了劇烈的內臟疼痛,他的嘴角又有一絲鮮血滑了出來。

    殷族乃血妖之體,每一點血液都對血妖至關重要。殷血歌此刻嘴裡有血液流淌出來,證明他又傷損了一絲元氣。對於一個十一歲的稚子而言,今天殷血歌損失了體內一半以上的血液,這對他是一次極其慘重的傷害,足以讓他過去大半年努力修煉的成就毀於一旦。

    看到殷血歌殷切的目光,以及他嘴裡流淌出的一絲鮮血,老血僕急忙點了點頭,哆哆嗦嗦的從那些績點玉簡中挑選了一下,湊出了五十個功績點出來。櫃子裡還剩下最後兩個乳白色的績點玉簡,殷血歌最後剩下的,也就是四個功績點了。

    將所有的績點玉簡揣在袖子裡,老血僕用不遜於年輕人的速度衝出了屋門,向著家族的賞功殿匆匆行去。作為在殷族勞累了數十年的老血僕,他知道現在的殷血歌需要什麼。

    殷血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他吐出的氣息中都帶著一層淡淡的紅色。殷極焐無恥的一掌偷襲,對他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害,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全部凍結,以殷血歌孱弱的生機,想要從這一掌的破壞中恢復,沒有三五個月的功夫根本不可能!

    他畢竟只是一個稚子,一個弱小的,連血妖精血都沒能凝結出一滴的稚子。

    他也知道,除開那些這些年來,被他微弱的力量庇護過的血僕,沒有任何一個殷族人會來照看他。他在殷族中沒有根基,沒有背景,沒有靠山!他從剛懂事的時候開始,就因為很多事情,和殷血驕、殷血慠等家族嫡子發生了衝突,他幾乎得罪了整個殷族的所有族人。

    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殷血歌嘴裡又有一絲血液流了出來。

    眯著眼,殷血歌用眼角餘光看著窗外紅彤彤的天空。血霧結界繼續籠罩著整個殷族城邦,夜晚還沒降臨,陽光對殷族的稚子以及那些實力普通的戰士有著極強的殺傷力,所以除非夜幕徹底統治大地,殷族城邦的血霧結界是不可能撤銷的。

    但是一旦月亮出現,血霧結界會用最快的速度消散,讓月光照射整個城邦。殷血歌也在等待月光照耀的時機,他的傷勢想要恢復,除了自身的恢復力,還必須借助外力的幫助。

    短短半刻鐘後,老血僕氣喘吁吁的跑回了殷血歌居住的小樓。這一次還好,很順利,沒有人在半路上故意添亂。老血僕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捧著一個精巧的白玉小碗來到了殷血歌面前。

    和早上在稚子殿服用過的那一碗血液精華一樣,這是一碗用一百人的心頭精血調和而成,融入了各種藥草以增強效力的血液精華。五十點功績點一份,這血液精華在賞功殿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老血僕小心的伺候著殷血歌,服侍他將這一碗血液精華喝了下去。殷血歌體內一陣暖流湧動,他背後被殷極焐打碎的骨骼發出『咯咯』的脆響,在他肌肉的蠕動下,這些骨骼正在相互拼湊在一起,努力的修復著殷血歌的傷勢。

    體內的劇痛削弱了許多,刺骨的寒氣也被血液精華內蘊藏的熱力驅散了不少。殷血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向那老血奴強行笑了笑。

    「老安德森,快走,不要在我這裡待得太久了!不然他們會找你麻煩的!」

    老血僕安德森不安的看著殷血歌蒼白的笑臉,他嘴唇微微一動,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殷血歌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咬著牙低聲呵斥著將他趕出了自己的屋子。

    從懂事時起,殷血歌就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庇護這些可憐的血僕和血奴。他固然因為這些事情被殷族的族人排擠,被他們用各種手段打壓和傷害,但是也因為這樣,他在殷族的那些血僕和血奴心中擁有了極高的地位,所有血僕和血奴都願意在可能的時候盡力照顧殷血歌。

    但是殷血歌不能讓老安德森他們表現出對自己的任何好感,不能讓殷族的族人發現自己和這些『卑賤』的血僕血奴的感情。殷族城邦每年莫名消失的血僕和血奴何止十萬?殷血歌不願意老安德森他們也成為這裡面的一份子。

    老安德森低聲嘆著氣,低聲祈禱起來——『仁慈的血歌少爺,願萬能的神庇護您』!

    伸手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老安德森低著頭,有氣無力的走出了房門。

    看到老安德森的動作,殷血歌無奈的笑了起來。剛才老安德森的祈禱詞和手上的動作,如果落在殷血驕他們的眼裡的話,老安德森會直接被丟進化血池當做祭品吧?信奉光神的異端,這個罪名在如今的西方,數十年前有個名頭叫做『歐洲大陸』的地方,可是不輕的。

    體內那一碗血液精華正在發揮強大的功效,殷血歌的身體漸漸的有了一點力氣。他艱難的轉過頭,看向了窗外血色的天空。鮮血一樣的顏色,讓人心生膩味,讓人想要嘔吐的顏色。

    翻滾的血霧結界中,殷血歌好似看到了一對兒老人的面孔。

    老韓和老韓的妻子,一對兒被殷族將全部精力都壓榨一空的可憐血僕。殷血歌從小就被老韓夫妻兩照顧大,也正是因為他們老兩口,殷血歌才在心裡保持了最後一份善良,沒有被殷族這可怕而殘忍的家族徹底同化。

    殷血歌剛剛懂事,剛剛有照顧自己的力氣的時候,老韓夫妻兩就突然消失。

    那時候的殷血歌雖然年幼,但是他知道,那是殷族特意讓老韓老兩口蒸發。

    一些事情,殷族的長輩們不願意讓殷血歌知道。

    「遲早有一天,我會知道的!」殷血歌用力的抿著嘴唇,他用力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後一把握住了胸口掛著的一枚淡銀色的玉蟬!

    淡銀色的玉蟬大概有一寸長短,玉質是一種很罕見的宛如金屬的銀色寶玉。雕刻玉蟬的手法古樸而大氣,寥寥幾刀就雕刻出了一隻凌風飛舞的玉蟬應有的靈性。玉蟬中隱隱有一片片的云彩旋轉飛舞,但是每一次殷血歌盡力想要看清楚的時候,他總是覺得眼前一花,這玉蟬依舊是那玉蟬。

    黏在手上的一絲血液不小心的碰到了玉蟬上,殷血歌的手一哆嗦,他艱難的想要用衣衫將玉蟬擦拭乾淨,但是今天他的手實在是沒有了任何的力量,他根本就拿不起這一枚玉蟬。

    這是老韓夫妻兩對殷血歌慎重交代過的東西,這是殷血歌從未見過的母親留給他的寶貝,要他千萬不要弄丟了。殷血歌從未見過他的母親,但是在他的心裡,他對自己的母親有著世間一切孩童應有的美好憧憬!

    自幼在殷族城邦受到的歧視和打擊,讓殷血歌格外的看重這一枚玉蟬,所以他從來不會讓任何的污穢沾染在這玉蟬上,就算是自己的血液也不行!但是今天他的一絲血液黏在了玉蟬上,他卻無力將他擦拭乾淨!

    死死地咬著牙,殷血歌低沉的咕噥出了『殷極焐』的名字。

    在殷血歌視線不及的地方,這枚古樸大方,散發出神秘氣息的銀色玉蟬,已經將他那一縷血跡全部吸納了進去。玉蟬內隱隱有了一絲血色在翻滾,玉蟬內翻捲的云霞也開始起落縮漲,正好和殷血歌的呼吸以及心跳遙相應和。

    血霧結界慢慢變得稀薄,隱隱可以看到外面暗青色的天空。

    一輪比滿月略微不足一點的銀月慢慢的從東方爬了起來,清澈如水的月光灑遍了大地。

    血鸚鵡慢悠悠的從高空劃過,青黑色的表面上無數血族法籙隱隱閃爍,宛如惡魔的眼眸俯瞰大地。殷血歌望了血鸚鵡一眼,他體內的血液被妖族法籙牽引,血氣一陣的翻騰,他的鼻孔內頓時滴下了兩滴鮮血,又全部落在了那枚銀色玉蟬上。

    倉皇的垂下眼簾,殷血歌不敢再看那血鸚鵡!

    那是殷族在百多年前,以百萬血奴為祭祀,牽引上界不知名存在動用跨界仙術傳送過來的秘法鍛造的巡天秘寶血鸚鵡。那上面的每一個妖族法籙都蘊藏了天地大道至理,擁有無窮的威能,這些妖族法籙並不是一個殷族的稚子有資格參悟的,就連看一眼都會受到創傷。

    銀色玉蟬毫不客氣的將那兩滴鮮血也吞噬一空,於是玉蟬內的云霞就越發的靈動了。

    銀月的光芒照耀在殷血歌的身上。今天並非滿月之夜,月光中並沒有蘊藏珍貴的先天太陰之氣,所以家族外務殿的人並沒有給殷血歌找麻煩。

    艱難的撐起身體,盤坐在了床榻上,一道月光從窗外照耀下來,正好將殷血歌纖弱的身體籠罩在內。殷血歌的小樓各處閃耀起了淡淡的血色紋路,小樓內的妖族禁制發動,小樓內的空間已經和外界隔絕,不會有任何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殷血歌。

    按照稚子殿傳承的秘法,心跳九次,就張嘴對著月光深深一吸。

    一縷縷肉眼勉強可見的銀色霧氣就從月光中分離出來,隨著殷血歌的呼吸湧入他的身體。那一碗血液精華的藥力正發揮到頂點,一道道的熱力流轉全身,殷血歌每次吞吐月光,都有大量的寒氣融入全身,然後在血液精華的催化下,不斷的沉澱在他的血液和肌肉中。

    其中有三成的月光精華被殷血歌的心臟吸收,逐漸讓他的心臟變得更加的強勁強韌。

    背後殷極焐的那個血色手印被殷血歌的血液一次次的沖刷著,就好像海浪在沖刷礁石一樣,殷血歌的血氣衝擊在那血色手印上,卻無法撼動那手印分毫。一如殷血歌自己估計的那樣,這次的傷,他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但是肚子裡的血液精華和月光精華畢竟發揮了作用,殷血歌體內的劇痛在緩解,殷極焐那一掌送入他體內的陰邪之氣也在氣血的沖刷下緩慢消散。雖然無法動搖那血色手印,可是殷血歌此刻身體舒服了很多。

    隨著殷血歌的修煉,他的身體漸漸的被一層薄薄的青色月光籠罩。他沉浸在了一種空靈的境界中,腦子裡沒有任何雜念,身體的所有感覺都消散一空,他只是循著本能,不斷的吐納月光中的精華。

    就在此時,銀色的玉蟬悄然一動,好似感應到了殷血歌背後的那一個血色大掌印給殷血歌帶來的痛苦和傷害,銀色玉蟬突然迸射出一片尺許方圓的銀色光霞,宛如飛電一樣躍起,對著殷血歌的後背輕輕一刷,頓時那血色大掌印發出一聲哀鳴,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色光霞迅速繞著殷血歌的身體飛旋了幾圈,殷血歌身上的傷勢瞬間恢復,他徹底回覆到了巔峰狀態。

    處於空靈狀態的殷血歌突然聽到了一聲高亢而清朗的蟬鳴聲,這一聲蟬鳴震得他靈魂一陣兒顫抖,一道浩浩蕩蕩沛然不容抵禦的洪流從頭頂一擁而入,瞬息間沖遍了殷血歌全身的經絡和血管。

    『啪啪』聲不絕於耳,殷血歌體內淤塞的所有經絡和氣穴被這股充滿了生機生氣的浩然大力一舉衝開。他的身體一陣亂晃亂顫,皮膚上無數黑紅色的污垢一層層的生了出來,很快就把他厚厚的裹了一層。

    一個清朗而不可一世的聲音在殷血歌的腦海中悄然響起。

    『蟬性高潔,浮游天外,不染塵埃。蟄伏三年而不鳴,一鳴舉世皆驚。』

    隨著這聲音,殷血歌體表的所有污垢都在一片朦朧的銀色光霞中化為烏有,露出了殷血歌白皙、細膩宛如極品羊脂玉的皮膚。和殷族其他族人的蒼白不同,此刻殷血歌的皮膚下已經隱隱透出了一絲血色。

    此時更有無數細小的銀色仙籙篆文在殷血歌的體內流轉,漸漸地這些仙籙篆文集中在了殷血歌的五臟六腑中,化為一道銀色溪流汩汩流轉。

    血妖之軀不容於天地,不受五行,更是攪亂陰陽,完全是妖孽之屬。他們似生人,卻體蘊死氣,他們似死人,卻能行走言語,根本就是這世間不應有的異類存在。

    殷血歌體內原本也是陰氣濃郁,更凝結了無數的血孽之氣。但是在那沛然大力的衝擊下,在那銀色仙籙篆文的洗練下,他體內被血妖之軀遮掩的生機生氣勃然而生,宛如石璞中的美玉被開鑿了出來,爆發出了他應有的華美瑩潤光輝。

    在殷血歌的胸腹之間,無數仙籙篆文悄然隱現,凝成了一篇短小精悍,卻有著無窮妙用的口訣——秋蟬蟄隱術!

    無需殷血歌自行修煉,這有著無窮玄機的仙籙篆文自行流轉,殷血歌體內的所有異狀都被徹底遮掩,就好似秋蟬深藏於地下三千丈,任憑凡人耗盡了心力,也無法查知他絲毫端倪。

    一無所知的殷血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玉蟬散發出的銀色光霞籠罩他全身,此刻殷血歌吞噬月光精華的效率比剛才何止增強了千倍萬倍?更讓人驚駭的是,此刻殷血歌吐納月光精華的核心所在,已經完全不同於其他殷族人的心臟部位,而是換成了他的小腹丹田。

    巨量的月光精華翻滾而來,不斷的納入殷血歌的丹田,經過提純凝練之後,其中三成月光精華注入了殷血歌跳動得越發有力的心臟。漸漸地,殷血歌全身血液都被染上了一層青色光輝,他的心臟也逐漸帶上了一層青色。

    『滴答』一聲,一滴拇指大小的血妖精血在殷血歌心臟內成型。

    緊接著『滴答』聲不絕於耳,轉瞬間就有三十六滴青色精血魚貫凝出。

    這些青色精血散發淡淡青光流轉全身,殷血歌渾身的骨骼、經絡、血管、肌肉、五臟六腑同時蠕動,不斷發出清脆的『哢哢』聲。突破星戰士,全身同時受到洗煉,殷血歌的肉體力量正在突飛猛進。

    月光靜靜灑下,天翻地覆的變化,正在悄然發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3:10 PM

第六章 斥候

    血霧結界湧湧而起,殷族城邦內頓時光線一暗。

    四周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那是巡夜的殷族戰士在交班換崗。空中有獵獵的衣襟拍動聲掠過,負責夜間巡視的殷族高手在血霧結界開啟後,正紛紛返回外務殿交接手上的巡察任務。

    殷血歌從空靈的修煉狀態甦醒。

    他第一時間低下頭,一把握住了胸口掛著的銀色玉蟬。感受著銀色玉蟬溫潤滑膩的觸感,殷血歌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古怪表情。

    「我從未見面的母親,她居然留了這麼一件寶貝給我!」

    秋蟬蟄隱術已經深深烙入殷血歌的心頭,呼吸之間這門秘術就自然而然的運轉,根本不需要他耗費任何的精力和精神。他渾身氣息晦澀如初,就和一個普通的稚子沒有任何兩樣。

    但是凝神內視,殷血歌心臟中三十六滴青光流溢的精血正隨著心跳不斷縮放,青色光暈順著血液流遍全身,一丁一點的雕琢著他的身體,強化他的力量。

    殷族稚子,剛剛突破星戰士的時候,只能凝結一滴血妖精血!隨後每增加一滴血妖精血,實力就增強一分,當心臟內凝練了一百滴血妖精血,那就是星戰士實力大圓滿的極限!

    從未聽說有哪個稚子突破到星戰士的時候,心臟內能凝煉出三十六滴精血!前所未有,聞所未聞!殷血歌如今的實力,已經比得上那些突破後又苦修了三五年的殷族族人。

    緩緩站起身,殷血歌身形一晃,不大的房間內突然帶起了六條殘影。他的身形宛如鬼魅一樣在房間內若隱若現,不時踏著牆壁和天花板四處奔走。突破到了星戰士,無論是踏著牆壁向前疾行,或者乾脆腳踏天花板向前奔走,都如履平地,沒有絲毫不適!

    殘影驟然一收,殷血歌氣息如常的站在了屋子正中。體內瀰漫的血氣往心臟內一收,奔湧的血氣立刻觸動了剛剛凝煉的精血。就見他眸子裡一抹血光閃過,心臟內三十六滴血妖精血同時閃過一抹青光,一道微妙的氣息湧入腦海,殷血歌突然明了了兩條奇妙的技能。

    每一個殷族的稚子突破成為星戰士時,都會從血脈中覺醒一道或者兩道奇異的技能。這技能如果是近戰招數,就被稱之為『血技』,如果是遠程法術,則被稱之為『血術』。

    一滴青色精血的所有青光突然同時爆發,殷血歌的身體被一層綿密的血霧籠罩,他的右手五指突然噴出三寸長的銳利血光。他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從桌子上抓起了一塊平日裡使用的青銅鎮紙,右爪狠狠的向著那塊一尺多長一寸許粗的青銅鎮紙抓了下去。

    一聲脆響,堅固沉重的青銅鎮紙被殷血歌一爪分成六段,切面光潔如鏡的青銅碎塊紛紛墜地,砸得地面『鐺鐺』作響。殷血歌的小臉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他覺醒的這門名之為『瀝血爪』的血技,威力居然如此巨大,比他日常使用的稚子殿制式的軟劍,殺傷力起碼大了十倍不止。

    白淨的面皮泛起一陣紅暈,心情激動的殷血歌散去了瀝血爪的力量,一絲絲血氣湧回心臟,那滴黯淡的青色精血頓時恢復了光澤。但是殷血歌撕開青銅鎮紙,耗費了不少的力量,這滴精血剛才的青光流溢的狀態要黯淡了不少。

    身形一晃,殷血歌唸誦起一段詭異的咒語,他心臟內的另外三滴青色精血驟然光芒一斂。他的身體變成了一片朦朧的血影,然後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在數米外的屋子角落裡出現,殷血歌的臉色再次激動得一片赤紅!

    這是非常罕見的遁逃秘法『血影術』,化身血影,瞬息遠颺的保命秘法!

    瀝血爪只是下而下之的近戰血技,是低階戰士近身搏命的招數。雖然瀝血爪的殺傷力驚人,但是意義不大。在殷族,只有那些低階的附庸戰士,才會使用瀝血爪和敵人亡命格殺!

    而血影術這種耗費巨大,最少也要耗費三滴精血內蘊藏的全部能量才能施展的血術,則是最為殷族的嫡系看重。血妖一族奸詐詭譎,講究的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這種遁逃保命的法術,最為他們看重!

    殷血歌自幼在稚子殿接受殷族最正統的傳授,他自然更加看重這保命的血影術!

    而且殷血歌心知肚明,他在殷族到處都是敵人,一門保命的秘法,可比拚命的戰技要實用得多!殷族的稚子突破到星戰士,可不是人人都能領悟血影術這樣的保命秘法,這招血影術,完全能夠當做殷血歌保命的底牌來使用!

    興奮異常的殷血歌耗盡了心臟內的三十六滴精血內蘊藏的所有能量,熟悉了新領悟的一招血技和一招血術。當稚子殿的鼓聲再一次的敲響時,殷血歌沉默了一陣,裝出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躺在床上。哪怕稚子殿的鼓聲三輪鼓聲結束了,他也沒有趕去稚子殿!

    在殷族內生活了十一年,殷血歌已經有了自己的自保之道!

    連續好幾天沒有露面,殷族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殷極焐一掌重創,殷血歌連續好幾天消失無影,倒也沒有人覺得詫異!就連平日裡老是找殷血歌麻煩的那些嫡子,也沒有來他的小樓前呱噪。

    每天都會有一個血僕將日常規定的血液份額送到殷血歌的房間內,從血奴體內抽取的新鮮血液,這是殷族稚子們每日必須的食物。如果沒有新鮮血液化解體內的陰氣,這些稚子都會因為血脈凍結而死。

    殷血歌每天按時服用新鮮抽取的血奴血液,每天晚上吸收月亮精華淬煉自身,每天都將心臟內血妖精血的力量耗費一空,儘可能的熟悉瀝血爪和血影術兩門剛剛感悟的技巧。

    半個月就這麼匆匆過去,殷血歌有點驚奇的發現,他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哪怕他並不服用每天的新鮮血液,他的身體再也不受陰寒之氣的影響。而且他吸收月光精華的效率更是提升得讓他都為之震驚,他的體內好像有個無窮無盡的黑洞,根本不是在吸收月光精華,而是在掠奪、在吞噬!

    普通殷族星戰士凝結第一滴精血成功後,要千辛萬苦的琢磨體內血液,提煉血氣能量,才能滋生一滴新的精血。但是殷血歌短短半個月,居然就在體內多出了三滴新的精血,這效率讓殷血歌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這份資質在殷族內聞所未聞,簡直只能以妖孽來形容!

    殷血歌更是清楚,如果他身上發生的事情被殷極焐、殷極煌等人知曉,等待他的定然是千刀萬剮或者乾脆就是人間蒸發的下場。所以他每日裡除了修煉,就是不斷修持秋蟬隱匿術,將周身氣息遮掩得一絲不漏。

    如此又是半個月過去,距離殷血歌在稚子殿重創殷血驕,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被劃開了半個脖子,損失了大量血氣能量,差點從剛剛突破的星戰士摔回稚子境界的殷血驕,也在大量珍貴血液精華的調養下,完全恢復了健康。

    飲下了最後一碗特別配製的血液精華,殷血驕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面皮紅潤周身都有熱氣洋溢,心臟內的精血數量已經達到了三滴,力量提升了不少的殷血驕氣喘吁吁的從床榻上一躍而起,狠狠的將手中的白玉碗砸在了地上。

    「該死的殷血歌,少爺我和他沒完!」殷血驕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就連一絲傷痕都沒留下的脖子,氣急敗壞的大聲怒吼著。他狠狠的一跺腳,星戰士的強大力量轟然發作,他的床榻頓時化為無數碎片。

    殷極焐派來,專職侍奉殷血驕的殷家執事殷極奐笑著向殷血驕欠了欠身。一如殷族的族人,殷極奐也是一副俊朗青年的模樣,唯獨一副三角眼破壞了他的整體形象,看上去很有點陰森奸詐。

    「血驕少爺,那殷血歌這些日子也不好受。上次二老爺給了他一掌,雖然沒當場打死他,但是這一個月他都躺在自己小樓裡不見出門。」

    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撇,殷極奐幸災樂禍的嗤笑了幾聲。

    「那賤種和少爺您可沒得比,少爺您每天都有精心調配的精血藥劑服用,這身體不僅大好了,實力也是一日千里!那賤種每天只有三頓最基本的血奴血液,估計這會兒還在受罪呢。」

    殷血驕眉頭一挑,突然放聲大笑。他戾氣十足的向殷極奐掃了一眼,甩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了殷極奐的臉上。

    「廢話,那賤種是什麼東西?有爹娘生,沒爹娘教,連他親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你也敢來拿來和少爺我相提並論?想個法子,我不要他受罪,我要他死!」

    殷極奐雖然是殷族的執事,但是他只是殷族地位最卑下的執事,操持的都是服侍他人的賤業。別看他和稚子殿的殷極影是同一個班輩的殷族族人,但是他只是殷族的遠房旁支出身,在殷族的地位,也僅僅比那些血僕和血奴高出一些罷了。

    所以挨了殷血驕這一耳光,殷極奐不僅不動怒,反而是笑容燦爛的湊到了殷血驕的面前,低聲下氣的勸慰著:「血驕少爺,那野種雖然不堪,咱們都想他死!但是,他畢竟掛著殷家嫡子的名分,如果真的弄死了他,怕是追究起來,少爺您也脫不了干係啊!」

    殷血驕兩排大牙咬得『咯咯』作響,他死死的盯著殷極奐,狠狠的一腳踹在了殷極奐的臉上。

    「少廢話!少爺我十四歲就突破成為星戰士,本少爺是殷氏一族數百年來的第一天才!他只是一個不知道親爹是誰的賤種,野種,他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差點沒把少爺我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殷血驕越想越氣,他氣得渾身血霧奔湧,一頭長發都一根根筆直的豎了起來!

    原本突破成為星戰士,殷血驕自認為能夠得到自己父親的賞識,從而得到家族資源的大力栽培,從此一步登天,順風順水的成長為家族的中堅精英!

    他做夢都沒想到,他居然在殷血歌身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眾目睽睽之下,晉陞星戰士的他居然被一個稚子重創,差點沒被殷血歌一劍殺死!這不僅成了整個殷族的笑話,讓他父子兩成為了其他族人的笑柄,更讓殷血驕這一個月來受盡了自己父親的白眼和責罵!

    「他必須死!殷極奐,你少給我廢話!」

    狠戾的瞪了一眼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殷極奐,殷血驕獰聲道:「想個法子,弄死他,我知道你的兒子就要到加入稚子殿的年紀了,我自然會好好的讓人栽培他!或者你繼續打馬虎眼,我就讓稚子殿的人弄死你兒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殷極奐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他那雙陰邪的三角眼迅速的轉悠起來,絞盡腦汁開始琢磨如何整死殷血歌的問題。至於說整死了殷血歌之後是否有什麼後患,他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殷族人子嗣困難,受血妖之軀內蘊陰寒之氣的影響,殷族人平均百年才能繁衍出一代新人。殷極奐在殷族無權無勢,自然也沒有太多的妻妾,他好容易才在六年前孕育一子,正和心肝寶貝無異。殷血驕用他唯一的子嗣威脅他,自然不怕他不就範。

    看到殷極奐這般模樣,殷血驕不由得連連冷笑。

    傲然昂起頭來,殷血驕慢悠悠的說道:「好好想個法子,怎麼弄死殷血歌那小子,然後又能不牽扯到我們的身上。做得好了,不僅你那兒子可以得到家族的大力栽培,而且我還能賞賜你幾個血奴,由內殿執事將她們轉化為血妖之軀,賜予你做妾,豈不是好?」

    殷極奐的眸子裡一陣血光蕩漾,他重重的向殷血驕磕頭行了一禮,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整死殷血歌卻又不會牽扯到殷血驕的事情上。

    沉吟良久,殷極奐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黑色捲軸,將其展開後,對著上面的一行血色字跡比劃了一下。

    殷血驕驟然一喜,他欣然拍了拍殷極奐的肩膀,抓起一條長袍裹住了身體,然後匆匆走出小樓。殷極奐得意洋洋的搖頭晃腦了一陣,急忙大聲叫嚷著『血驕少爺』,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如此又是十天過去,在這十天中,殷血歌突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厚待遇。

    在這十天中,每天他都得到了一份融入百藥精華的精血藥劑調養身體。不要說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就算是他剛剛被殷極焐打傷的那兩天,如果每天都有一份精血藥劑調養身體,他的身體也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隨後讓殷血歌越發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待遇,居然直接被提升到和其他嫡子相當的地步!

    他得到了一套用下階妖獸皮製成的軟甲,得到了一柄千錘百煉鋒利異常的軟劍,而且內務殿居然以他戰勝了殷血驕的名義,巴巴的給他撥劃了五百個功績點下來!

    天可憐的,這幾年殷血歌在殷族儘是被使喚著去做各種雜務,手上的功績點都是三五點、兩三點的儲蓄起來的。這次內務殿一次性的獎勵了他五百個功績點,這真的是月亮從西邊升起了麼?

    隨後又過了五天,殷族外務殿突然敲響了聚集所有低階戰士和稚子的鐘聲,殷族過萬的低階戰士和數千稚子迅速趕去接受外務殿的調遣。

    一萬兩千七百名低階戰士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外務殿前廣場的東側,六千四百三十名稚子則是站在了東側。外務殿門前的台階上,外務殿首席執事殷極焰背著手,傲然矗立在眾人面前。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家族演武大典。」殷極焰的笑容很詭異,深邃的目光宛如毒蛇的信子,飛快的掃過了眾人的面孔。

    「我很欣慰的知道,在你們這一批稚子中,已經有人成功的突破成為一位強大的星戰士!」

    「按照家族的慣例,在每年的演武大典之前,你們這些稚子,都有離開城邦歷練見識的機會。」

    「因為今年有稚子成功突破,而且突破的人數眾多的緣故,今年的歷練任務,也就提升了一些難度!」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殷極焰慢悠悠的說道:「你們當中一些稚子,將隨著家族的戰士去狩獵血奴,為家族增強底蘊!還有一些稚子,會隨著家族的狩獵隊獵殺妖獸,為家族清理四周環境!當然,還有其他的各種任務,你們都會在家族戰士的庇護下,多多增長一些見識!」

    向站在身邊的幾個外務殿執事掃了一眼,殷極焰緩緩點了點頭。

    一名外務殿執事立刻拎著一個大簍子走了出來:「所有稚子按照順序抽籤,看看你們都抽到了什麼任務!這任務有難有易,抽到什麼就是什麼,這是最公平不過的了。」

    一個又一個稚子抽取了大簍子裡的任務簽,殷血歌按照慣例,依舊排在了所有稚子的最後一位。當他抽取任務簽的時候,大簍子裡也只剩下了最後一支籤:

    跟隨家族斥候隊,潛入人類聯盟大柏林城邦偵查敵人動向!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0 03:14 PM

第七章 人類城邦

    不知道那千百年前,天地間法則消散,靈脈崩解,東方的滿天神佛銷聲匿跡,西方的神靈魔鬼也是無影無形。當時世況,就被稱之為末法時代。

    也就是不足百年之前,世間突然大變。

    天地法則重新凝聚,天地間靈氣從不知名處逐漸擴溢散開。這大地、海洋逐漸深厚寬廣,山川丘陵也漸深漸高。東西方修煉界蠢蠢欲動,諸如殷族這樣的隱世大家堂而皇之建立了自家城邦,圈養血奴,積蓄力量,圖謀大舉。

    而天地靈氣的恢復,對那些凡人而言,則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

    曾經的修煉者和各色妖魔鬼怪之類紛紛重現人間,這且不提,對凡人最大的衝擊,反而是曾經的野獸、毒蟲等類。這些野獸飛禽、爬蟲螻蟻之類,稍微接觸天地靈氣,立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普通野獸返祖成了妖獸,飛禽返古成了妖禽,各種稀奇古怪的毒蟲之類層出不窮,短短幾年間,凡人遭劫,大量凡人被那些逐漸繁衍壯大的妖獸妖禽撲食,成了野獸腹中之物。

    所以在殷家建立城邦的同時,那些凡人當中也有卓越不群者,他們聚集了無數凡人,憑藉凡人之力,同樣建立起了規模龐大的城邦。他們借助凡人製造的各種大威力武器聚眾自保,哪怕是殷族這樣的血妖家族,對一些規模龐大的城邦也大感棘手。

    如今殷族城邦所在的地區,在數十年前的歐洲大陸,屬於曾經的德國境內。而大柏林城邦,則是如今有數的凡人超級城邦群之一。大柏林城邦聚眾數億,佔地面積廣大,城邦內藏龍臥虎,各種妖魔獵人層出不窮,普通殷族強者都不敢輕易靠近。

    默默的回想著大柏林城邦的那些資料,殷血歌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他想到了一個多月前,被殷族的戰士當著他的面擊殺的那個光神教的信徒。那個衣衫襤褸的苦手老人,他並沒有任何的力量!但是光神教,那是如今凡人城邦內抵抗殷族為代表的黑暗力量的領袖之一。光神教的教眾中,不乏可以和殷族元老們對抗的強者。

    那些真正擁有大能力的光神教強者,大多數駐守在城邦內鎮壓一方。一如殷族戰士稱呼光神教的信徒為異端,那些光神教的信徒們也將殷族為首的血妖家族的成員們當做異端,他們一旦抓住血妖家族的成員,會很樂意將他們暴露在正午的陽光下,將他們曬成一片飛灰。

    以殷血歌的實力,他跑去大柏林城邦附近轉悠,一旦被那些光神教的強者發現,就連一具全屍都不會留下。

    「偵查,大柏林城邦?」緊緊的握著手上的任務簽,殷血歌咬著牙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外務殿執事。

    那外務殿執事似笑非笑的看著殷血歌,然後故作驚訝的嘆了一口氣:「這個任務,是這次所有的任務中最困難的一個,怎麼就讓血歌少爺您給抽中了?」

    搖搖頭,這外務執事向著四周看熱鬧的稚子們掃了一眼:「或者,血歌少爺您和他們交換一下?」

    那些稚子轟然四散,紛紛用最快的速度遠離殷血歌!

    和殷血歌交換任務?誰換了誰就是傻子!他們抽到的任務不過是去觀摩一下如何抓捕血奴,如何狩獵妖獸,或者乾脆就是在殷族城邦方圓百里內巡視一番。殷血歌的斥候任務,可是要混入大柏林城邦,從大柏林城邦的殷族奸細手上接取最近數月的情報才算完成!

    這種九死一生,或者對稚子們而言十死無生的任務,哪個傻子才會和殷血歌交換?

    見得四周稚子飛散,這執事拎著一個空簍子,無奈的攤開手笑了起來:「血歌少爺,這就沒辦法了。外務殿的規矩放在這裡,您抽到了這簽,您就得去執行這任務才成!這可,沒得商量的!」

    站在外務殿台階上的殷極焰冷然向殷血歌這邊望了一眼,他好似這才認出了殷血歌,不緊不慢的笑了幾聲。

    「血歌,聽說你這幾天得了內務殿不少賞賜?尋常稚子,哪有你這麼好的待遇?得了家族的好處,你就得為家族效力才是!如果人人都畏難退縮,我殷氏一族,還有發展的餘地麼?」

    甩了甩袖子,殷極焰淡然道:「去賞功殿,拿了你的功績點兌換一些用得上的東西,趁早出發吧!你這任務說容易,的確是不容易;但是真要說難,也不難。無非是潛入大柏林城邦,找到我殷氏一族的耳目取回這些日子的情報,莫非真有多難不成?」

    殷血歌望了一眼殷極焰的背影,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木已成舟,無法可想!殷氏一族的規矩放在那裡,類似這樣的歷練見識的任務,如果有稚子畏難不上,那麼後果是很嚴重的。輕則被酷刑懲罰,重則就是被貶入罪營,充當衝鋒陷陣的炮灰。這兩樣,都不是殷血歌願意承受的。

    兩個身穿淡紅色甲冑的殷族戰士緩步走到了殷血歌身邊,他們同時向殷血歌抱拳行了一禮。

    「血歌少爺,我們是殷九九三七、殷九九三八,此次由我們護衛少爺您完成歷練任務!」

    一名戰士沉聲說道:「還請少爺盡快準備,我們這就要趁著天色未亮,趕緊出發了。不然等得天亮,又要耽擱一個白天的功夫,耽擱了少爺您的歷練,對少爺最終的評分卻也不利。」

    看著這兩個被指派給自己充當護衛的家族低階戰士,殷血歌無奈的笑了起來。

    「還請兩位稍等,我去賞功殿兌換一些用得上的東西,就出發吧!」

    頓了頓,殷血歌問道:「斥候任務,應有的一切裝備,都已經妥當了?」

    不知道是九九三七還是九九三八的殷族戰士笑了笑:「還請少爺放心,所有裝備,都準備妥當了!」

    殷血歌點了點頭,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大步向著賞功殿的方向走去。剛剛內務殿給了他五百功績點,這些功績點也兌換不了什麼真正的好東西,他乾脆就兌換了十瓶百藥精華合煉的精血藥劑隨身攜帶,然後換上了一套普通人的服侍,將軟劍藏在了身上,就這樣出發了。

    月光灑在殷血歌瘦削矮小的身體上,他一左一右跟著兩位護衛的家族戰士,搭乘一輛飛行法車,快速的掠過大地向著大柏林城邦的方向行去。

    在殷族城邦的城門處,殷極焐背著雙手,站在城門左側的金字塔內,透過一扇門戶遠遠望著殷血歌乘坐的法車。過了許久許久,殷極焐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讚許的拍了拍雙手。

    「血驕倒也有了點長進,知道用蠻力對付這野種,實在是不合算。血驕我子,無上美玉,那野種不過是地裡的一塊土疙瘩,血驕用美玉之質和一塊土疙瘩硬碰,豈不是辱沒了自己的身價?」

    「這樣也好,讓這野種就這麼死在那些神教信徒的手上,這樣也好。」

    「幫血驕把所有的痕跡都抹平吧,這就是一次正常不過的家族任務。」

    殷極焐背後的一片黑影中,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含糊其辭的應了一聲,然後一道清風吹過,那一片黑影也隨著清風消失得無影無蹤。站在殷極焐身邊的紅發壯漢烏爾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壓低了聲音小心的問了起來。

    「老爺的意思是,得把那些內務殿、外務殿的執事都滅口了?」

    殷極焐灑然一笑,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倒也算不上滅口。血驕我兒這次吃了大苦頭,正好挑選幾個犯了錯的族人,抽取他們本命精血,讓血驕逐次吞噬消化。還有一個多月,能夠讓血驕儘可能的成長為接近月戰士的實力吧!這次的家族演武大典,他再也不能敗了!」

    純金屬鑄造的飛行法車內空間極大,長有十幾米寬達數米的飛行法車內足以容納近百人,但是此刻這架法車內空蕩蕩的,只有殷血歌和他的兩個護衛戰士乘坐。

    法車在離地數尺的高度快速掠空而行,殷血歌覺得氣悶,他用力的在身邊的法車內壁上按了一手,一塊長寬兩尺的金屬窗板無聲的滑開,露出了一個晶石遮擋的透明窗口。

    窗外是一片的雄山峻嶺,濃密的叢林覆蓋著山嶺,法車正在兩山所夾的一條深谷內飛行。兩側山崖上密密麻麻的攀附著無數的藤蘿,有數百株數抱粗細的大樹頑強的生長在山崖上。

    遠處的山嶺上也儘是參天大樹,一些山巔上的大樹足足有兩三百米高。透過法車上的法陣,可以聽到遠處山林中傳來的低沉而穿透力極強的獸咆聲。殷血歌開窗向外眺望的時候,百多里外的一片山林中,突然有一頭通體赤紅的三頭妖禽騰空而起,帶著一股惡風垂直的沖上了天空。

    隔著百多里的距離,這頭妖禽的體積看上去依舊比殷血歌乘坐的法車大了一圈。猙獰兇狠的妖禽大聲尖叫著衝天而起,身後帶起了一道道羊角旋風,這等猛惡的聲勢讓殷血歌渾身一陣陣的發冷。

    如斯強大的妖禽,殷血歌無法想像他到底有多強的力量。

    「那是三頭地獄龍鷹,是殷族豢養的戰禽!」坐在殷血歌身邊的殷族戰士用無比羨慕的語氣解說著這妖禽的來歷:「只有殷族的嫡系族人,突破了星、月、夜三重戰士,擁有了正式的血妖封爵實力後,才有資格駕馭三頭地獄龍鷹作戰!」

    殷血歌啞然,百滴血妖精血以下,才是星戰士。千滴精血以下,才是月戰士。萬滴精血以下,才是夜戰士。一名夜戰士的絕對戰力,起碼是一名星戰士的十倍以上。而擁有了萬滴精血之後,將全身血液都轉化為血妖精血,才能獲取最基本的『男爵』封號!

    那樣兇猛強大的妖禽,只有男爵才擁有最基本的駕馭資格!

    殷血歌不由得悠然神往,如果他能夠擁有男爵的實力,或許他就能離開這個滿地惡意的殷族,離開那些對他惡意滿滿的『親族』,擁有自己的一方天空吧?或許,他就能開闢一個新的人生!

    下意識的觸摸了一下胸前懸掛的玉蟬,殷血歌對自己的未來,突然充滿了憧憬。

    法車在山嶺之間急速前行,等得月上中天的時候,法車終於離開了山嶺,來到了一片廣袤的平原上。殷血歌生平還是第一次離開殷族城邦所在的山嶺,第一次見到山外的世界,猛不丁的見到這一望無際的平原,他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肥沃的黑土地上,是和常人脖子一般等高的長草。夜風吹捲過來,無邊無際的長草宛如水波一樣起伏,更發出『嘩嘩』聲響。殷血歌扒在窗上向外眺望的時候,就看到數百頭形如惡狼,頭生獨角,腳下踏著一片黑色煙云的妖獸趁著狂風掠過長草,一溜煙的向遠處掠去。

    殷族的飛行法車體表一陣法籙閃爍,拉車的十幾頭暗夜冥血豹發出低沉的獸咆聲,震懾四周的野獸和妖獸,逼得他們遠遠逃開不敢靠近半步。

    和普通野生妖獸不同,殷族蓄養的暗夜冥血豹以血妖秘法祭煉,介乎於半生半死之間,周身戾氣衝天,比起尋常妖獸更多了一份兇殘和狠戾。所以只要暗夜冥血豹出現,尋常妖獸望風而遁,一如那一群獨角妖狼一般。

    有著這一群暗夜冥血豹開路,飛行法車一路上順風順水的跨越了數百里的草原,越過了兩條大河之後,前方突然一片燈火通明。無數道粗大的光柱掃射四周,藉著光柱的照耀,可以看到前方一望無際的田野,各色農作物正在田野中隨風起伏。

    飛行法車就在這裡停了下來,藏在了一片茂密的叢林中。駕馭法車的殷族血咒師拉開了法車中的隔離艙板,面無表情的向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比劃了一個手勢。

    早就已經更換上了普通人衣物的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向那血咒師欠身行了一禮,迅速拉開車門行了出去。那血咒師望了一眼殷血歌的背影,不緊不慢的冷哼了一聲:「三天後,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我們來接應你們。血歌少爺,一路保重!」

    殷血歌的腳步一緩,他回頭向那血咒師望了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快步走出了叢林,順著田野間的小道向前快步行去。兩個殷族戰士緊隨殷血歌,警惕的左右分開,相互之間隔開了數十米的距離,不時的越過殷血歌上前查探情況。

    飛行法車無聲無息的浮起,十幾頭暗夜冥血豹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轉身拉著法車快速順著來時的道路離開。

    黑夜是血妖一族的世界。

    在黑夜的掩護下,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感到了十足的安全。他們避開那些四處亂掃的光柱,避開了田野中一些小型人類聚居點的建築,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進著。

    夜風吹拂著他們的身體,他們奔走的時候步伐無聲,宛如夜晚的精靈一樣掠過大地。比起普通人,殷血歌他們前進的速度起碼是他們的十倍以上,當東方天際出現一絲魚肚白的時候,三人已經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城邦外圍。

    大柏林城邦就這麼出現在殷血歌面前。

    宛如一頭恆古巨獸,大柏林城邦的金屬城牆矗立在大地上,高有百米的城牆上燈火通明,城牆上更鑲嵌了無數的巨型燈盞,一道道雪亮的光柱不斷的四處掃射。

    一頭夜行的野獸突兀的被一根光柱籠罩,就聽得城牆上一聲巨響,一道紅光激射而下,那頭野獸所在的位置劇烈的爆炸開,原地出現了一個直徑幾米的碩大窟窿,一絲絲帶著刺鼻硝煙味的氣息迅速隨著夜風向四周擴散。至於那頭倒霉的野獸,他連一根毛都沒留下。

    殷血歌第一次見到這種武器,他震驚的看著那個兩百多米外的碩大彈坑,兩隻耳朵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得『嗡嗡』作響,腦子都有點被震糊塗了。

    城牆上響起了高亢的吼叫聲,兩架僅能容納兩三人的小型飛車從城牆上一躍而下,伴隨著輕微的翁鳴聲迅速向著那個彈坑飛了過去。

    殷血歌還沒來得及觀望大柏林城邦外牆的全貌,兩個殷族戰士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用最快的速度跳進了身邊的一條惡臭撲鼻的壕溝中。踩踏著齊腰深的污水,兩個殷族戰士拖拽著被污水淹沒到了胸部的殷血歌,小心翼翼的躡足前行。

    殷血歌差點沒吐了出來!

    血妖一族的五感比凡人敏銳百倍,他們甚至能夠聞到數十里外一滴新鮮血液的味道。殷血歌浸泡在這惡臭的污水中,他的鼻子一陣陣的劇烈抽搐,五臟六腑激烈的扭曲著,如果不是他強行控制了自己的身體,他早就一口吐了出來。

    宛如行走在地獄中,殷血歌都不知道身邊的兩個護衛戰士是怎麼帶著他通過了一條漫長的下水道,如何避開了下水道中各色各樣的監視機關和陷阱,最終潛入大柏林城邦的。

    反正他回覆意識的時候,他們已經從一個下水道的井蓋口鑽了出來。

    這是一條深邃而漆黑的小巷子,兩側都是高聳入云的大樓。夜風捲著幾張破舊的紙張從殷血歌的腳邊掠過,十幾條野狗夾著尾巴,倉皇的從巷子口竄了過去。

    在小巷的深處,傳來了好聞的新鮮血液的味道,更有男人的慘呼聲和女人的呻吟聲遠遠傳來。

    一名殷族戰士低聲的笑了:「血歌少爺,歡迎進入凡人的領地!這裡就是大柏林城邦!」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1 02:10 PM

第八章

這裡就是大柏林城邦!

    殷血歌抬頭望天,東方的那一抹魚肚白還沒能照亮這一方天空,四下里依舊昏暗,只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光柱向著天空亂照亂晃。這城邦內充斥著一股渾濁的烏煙瘴氣,令得城市上空也密佈著濃濃的云靄。

    隨著夜風傳來的,是各色各樣古怪的聲音,其中不乏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和奇怪的『砰砰』轟鳴。在小巷外的大街上,有尖銳的哨聲不斷響起,起碼有數百人在大街上狂奔,他們疾馳而來,然後很快遠去。

    殷血歌的耳朵微微一動,他聽到了那些狂奔的人群分成兩撥,一夥人在奔逃,一夥人在追趕。不時有沉重的棍棒敲擊肉體的聲音傳來,其中還混雜了骨骼斷裂的聲響。

    在殷族稚子殿內苦苦熬煉數年,殷血歌自己的骨頭被無數人打斷過,他也打斷過無數人的骨頭。所以聽那骨折聲,他能清楚的分辨出那些人斷折的都是哪一根骨頭!

    下手可真狠,一點都不留情!殷血歌起碼聽到了十幾根頸骨被打斷,二十幾塊顱骨被打折的聲響。

    對外面亂鬨哄的大街有著本能的警惕,殷血歌想到了剛剛在城外看到的,那頭屍骨無存的野獸。大柏林城邦的人類掌握了某些讓血妖一族都忌憚不已的強大武器,殷血歌可沒興趣嘗試那些武器的力量。

    向著小巷的深處行了幾步,一棟高樓的後門口安裝了一個水龍頭。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扭開上鎖的龍頭,用清水沖洗了一下身體,終於將身上那股子惡臭的味道沖得無影無蹤。

    踏著坑坑窪窪的道路,殷血歌一行人向著小巷的深處走去。天就要亮了,無論是殷血歌還是這兩個殷族的戰士,都無法暴露在陽光下。在天亮之前,他們得盡快趕到殷族的秘密據點藏身。

    在小巷的盡頭,一堵高牆攔住了去路,一盞昏暗的燈火閃爍,這裡是一個小酒館的後門,幾個垃圾桶胡亂的堆砌在這裡。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蜷縮在地上,幾個同樣牛高馬大的壯漢手持棍棒,正瘋狂的毆打著他。

    那男子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金屬棍棒擊打在他身上,發出沉悶而怪異的聲響。不需要檢查,就從這聲音殷血歌就能聽出,這男子渾身骨頭起碼被打碎了一半。而就在一旁的牆角裡,一個身材火辣的紅發女人正和一個皮膚黧黑的壯漢糾纏在一起,肉體碰擊聲和女人的呻吟聲讓殷血歌的心跳驟然加快了好幾倍。

    正在出手毆打那男子的幾個大漢停下手來,他們拎著手上的棍棒,向殷血歌三人望了過來。

    在一個垃圾桶上,一個身材枯瘦的青年蹲在上面,左手握著一個酒瓶正喝得痛快。看到殷血歌稚嫩的面孔,這青年頓時古怪的笑了起來:「喂,喂,來了個小菜鳥!小朋友,你斷奶了麼?這裡可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一團奇異的力量從那青年的眉心釋放出來,四周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迅速湧向青年的右手。一條半尺高的火焰從青年的右手掌心噴出,四周的溫度頓時上升了一截。

    手掌輕盈的翻動著,那一條赤紅色的火焰在手掌上吞吐不定,青年眯著眼看著殷血歌,輕輕的搖了搖頭。「這裡可不是媽媽寵愛的小可愛應該來的地方,你們,是干什麼的?」

    幾個手持棍棒的大漢警惕的向後退了半步,他們謹慎的盯著殷血歌身後的兩個戰士,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這是亂世,混亂的、人命如草芥的亂世,一條健壯的生命很可能還不值半塊面包,所有人都是危險因素,哪怕是殷血歌這樣看起來瘦弱的少年。

    只有那皮膚黧黑的大漢依舊在瘋狂的衝撞被他壓在牆上的女人,兩人的喘息聲越發的響亮了。

    一個殷族戰士上前了一步,他一言不發的掏出了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屬徽章晃了晃。殷血歌眼尖,他看到那盾形的金屬徽章上雕刻了一柄造型粗獷的斧頭,它和一柄雙手重劍交叉,組成了一個殺氣騰騰的紋章。

    「我們手上有點好貨。」殷族戰士的話很簡潔,很簡單。

    青年握緊了拳頭,那一條火焰被壓縮在他拳頭裡,凝成了一顆散發出強大危險氣息的火球。他向那徽章掃了一眼,緩緩點了點頭:「嗯,是血斧傭兵啊,但是這娃娃是什麼人?」

    「自己人!」殷族戰士還沒回答,小酒館那扇用半尺厚的合金板製成的後門就已經悄然開啟,一個面皮乾癟枯黃,身高將近兩米,看上去猶如竹竿的中年男子從門後探出頭來,擠出一絲笑容向殷血歌招了招手:「自己人!快點進來吧,我知道你們要來,已經準備好了舒服的臥室!」

    青年掌心的火焰化為無數條細小的火光消散,他舉起酒瓶,將最後一點兒烈酒一飲而盡。然後他聳了聳肩肩膀,低聲的咕噥了起來:「啊哈,又是自己人!親愛的老闆,你的門路越來越多了,你得給我們漲薪水!」

    站在殷血歌身後的殷族戰士輕輕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殷血歌大步向酒館的後門走了過去。

    路過那個渾身骨頭都被打斷了一大半的男子時,殷血歌皺了皺眉眉頭,腳尖輕輕的踢了踢那男子折斷的頸骨:「他犯了什麼事?為什麼把他打成這樣?」

    青年沒吭聲,那竹竿一樣的中年男子『嗤嗤』的笑了起來,他用一條紅手絹用力的擦拭著面孔,他的聲音變得很模糊:「不是什麼大事,他喝了一杯酒,但是給不出酒錢,所以必須好好的收拾他一頓!現在想要弄點酒可不容易,誰都來白吃白喝,這生意沒法做了!」

    一杯酒,就被打成這樣?殷血歌不置可否的看向了那個皮膚雪白,正和那漆黑的壯漢糾纏在一起的女人:「那她呢?她難道也喝了一杯酒?」

    「不!」可以控制火焰的青年懶洋洋的搖了搖頭:「為了一塊面包,她心甘情願的和我的兄弟們舒服舒服!我的兄弟們有需要,她也有需要,這是很公平合理的事情!」

    殷血歌呆了呆,在稚子殿內受到的教育讓他即刻接受了這些事情。他點了點頭,淡然一笑:「沒錯,這是非常公平合理的事情!只不過,有點浪費了!」

    『有點浪費了』!

    對於殷血歌的這一聲感嘆,那青年和幾個壯漢打手並沒有任何反應,但是那竹竿一樣的中年男子則是渾身汗如雨下,他手上的紅色手絹越發的忙碌了,很快就濕了一大半。他慇勤的向殷血歌欠了欠身體,一把抓住殷血歌的手腕,引著他走進了後門裡一條燈光昏暗的悠長走廊。

    僅可容納兩人並肩行走的走廊兩側,是密密麻麻的小房間。如今房間內不斷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喘息聲,一股讓殷血歌無比厭惡的體液味道撲面而來,差點沒把嗅覺敏銳的殷血歌熏得暈了過去。

    走過這條長有數十米的走廊,走上一條陡峭的螺旋階梯,向上攀爬了十米左右的高度,中年男子推開了一扇小門。讓人腦袋幾乎要爆炸的刺耳聲浪撲面而來,濃密的煙霧,刺鼻的酒精味道,閃爍不定的刺眼彩色強光,這讓適應了殷族城邦那股子陰森、深邃氣息的殷血歌渾身驟然一哆嗦。

    兩個殷族戰士則是露出了無比享受的表情,他們低聲的笑著,用力的抽了抽鼻子。

    「血歌少爺,這裡就是人類的城邦!墮落的人類,糜爛的生活!」一名殷族戰士慇勤的說道:「只要擁有力量,您就能在這裡享受到一切!我們喜歡這裡的味道!」

    殷血歌皺著眉,走進了這扇小門。

    面前是一個人頭洶湧的小酒館,無數男女正擁擠在一起,用一種曖昧的姿勢相互摩擦、堆砌在一塊兒。在酒館的正中,一個碩大的金屬鳥籠內,十幾個近乎赤裸的女人正瘋狂的扭動著身體,引來附近無數男女歇斯底里的嚎叫聲。

    一個僅僅用一條布條擋住了下身,通體雪白的妖豔男子扭動著身體,在那鳥籠中放聲的嘶吼著一首在殷血歌看來完全不能算作『音樂』的歌曲。

    在那些鳥籠中的男女身上,殷血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們的血氣比起普通人要衰弱得多,就好像常年患了重病的人,他們的血氣比常人弱小數倍不止。但是他們的血氣虛弱,應該是他們的血液被人吸走了,這些人,是血奴!

    他們有著血奴特有的味道,但是他們身上沒有任何一個血妖的氣息存在。

    殷血歌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血光,按照稚子殿教授的那些知識,這些人是人類當中的墮落者。他們嚮往黑暗,嚮往永生,嚮往永葆青春的無限壽命。所以他們心甘情願的成為殷族的爪牙,他們出賣靈魂為殷族效力,希望有一天他們能夠得到殷族族人的傷勢,將他們轉化為血妖之軀!

    這些人每個月都會抽取大量的血液奉獻給殷族的族人,對這些人而言,永葆青春、長生不死的血妖,那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眸光一轉,殷血歌又向身邊的竹竿男子掃了一眼。這男子身高兩米左右,看他的骨架結構,他原本應該是一條彪形大漢才對。但是現在他瘦骨嶙峋,簡直和竹竿沒什麼兩樣,看來他成為人類的墮落者,起碼已經有十年以上!

    殷血歌倒是對後門外的那個可以控制火焰的青年有點興趣,他的血氣充沛,看來他並非墮落者。而這種可以控制各種自然元素的人,如果這樣的人能夠成為殷血歌的血僕,甚至將他轉化為血妖之軀,這對殷血歌而言,可是一份不弱的戰力。

    如今殷血歌心臟內有三十九滴血妖精血,他只要耗費一滴精血,就能將那青年轉化為最弱小的稚子。如果殷血歌大方慷慨一點,賜予他十滴以上的精血,那麼就能直接將他轉化為星戰士!

    「尊敬的大人,我是您虔誠的僕人老傑克。為了偉大的殷氏一族,我願意犧牲一切!」就在殷血歌思忖有關那青年的問題時,中年男子老傑克,已經帶著他走進了一件陳設華麗卻庸俗無比的房間,畢恭畢敬的跪倒在他的面前。

    「我願意將我的靈魂獻給您,我願意將我的一切獻給您!您對我有任何的吩咐麼?我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完成您的命令!」老傑克跪倒在地,目光狂熱的看著殷血歌。

    沉重的金屬大門將酒館內所有喧鬧都擋在了外面,殷血歌沒有回答老傑克的問題,而是遊目四顧,仔細的打量起這間寬敞、奢華、庸俗,同時沒有任何窗子的房間。

    一名殷族戰士湊到了殷血歌耳朵邊,向他介紹起老傑克的情況。

    一如殷血歌所猜測的,老傑克是一個資深的人類墮落者!在三十年前,這個瘋狂的傢伙就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了殷族。老傑克的酒館,是殷族在大柏林城邦數以百計的據點中,最可靠、最安全、也是存在時間最長久的一個。

    按照殷族的斥候進入大柏林城邦的規矩,他們每次進入的時候,都會選擇不同的據點入駐,而且他們每次入駐的據點都是完全隨機的,這能極大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老傑克,我能感受到你的忠誠!」殷血歌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傑克。

    殷族戰士剛才對殷血歌解釋的那些東西,不是稚子殿的稚子們應該接觸的。這些知識,應該等稚子們正式成為了家族戰士,加入了外務殿開始執行各種任務的時候,才會在資深戰士們的指點下,正式的學習這些生存的技能和經驗。

    這一次,殷血歌突兀的抽到了混入大柏林城邦進行偵查的任務,這在稚子殿的歷史上是破天荒的一次。兩個殷族的戰士很盡忠職守的,時刻提點殷血歌,讓他儘可能的多瞭解一些東西。

    將剛剛聽到的東西消化吸收後,殷血歌走向了牆角的一張沙發。

    老傑克無比諂媚的,就這樣一路跪在地上爬著跟在殷血歌的身後。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無比激動的小心翼翼的詢問殷血歌:「那麼,尊敬的大人,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麼?您有任何的要求麼?您喜歡年輕貌美的少女?還是喜歡年輕力壯的少年?」

    用力的揉搓著雙手,老傑克無比期待的看著殷血歌。

    兩個殷族戰士倨傲的昂著頭,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老傑克。他們只是殷族地位最低的戰士,但是他們都是殷族的族人,他們天生就是血妖之軀!對於這些投靠殷族,妄圖成為血妖的人類墮落者,他們這些純血統的殷族戰士,自然有資格將他們當做豬狗一樣看待。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殷血歌沒搭理諂媚的老傑克,而是詢問自己身邊的殷族戰士。

    「在大柏林城邦逗留三天,將所有耳目收集到的關於大柏林城邦最近的情報帶回本家。」一名殷族戰士沉聲說道:「老傑克,就和以前一樣,所有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收集起來。」

    老傑克有點傷心的看著殷血歌,見到殷血歌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眼前這位稚嫩的少年,一定是殷族的重要人物。他的氣質,他的氣息,那些低級的殷族戰士都無法和他相比。而且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殷血歌他們三人當中,明顯以殷血歌為尊嘛!

    這樣的大人物來到了他的地盤,原本老傑克以為這是溜鬚拍馬的好機會。但是殷血歌沒有給他獻慇勤的機會,這讓老傑克實在是有點失望!

    聽到殷族戰士的命令,老傑克提起了精神,很是認真的應諾了下來。

    「尊敬的大人,請您放心,最近大柏林城邦很有一些大事發生,有些事情,我想諸位尊貴的老爺們是很樂意知道的。」老傑克一骨碌的站起身來,向著殷血歌深深的鞠躬了下去:「請您放心,您需要的一切,忠誠的老傑克都會為您準備妥當的!」

    殷血歌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正要寬慰老傑克幾句,驟然間屋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老傑克這間屋子厚達一尺的合金大門『轟』的一聲倒飛了進來。刺目的火光裹挾著熱浪翻滾衝了進來,殷血歌、兩個殷族戰士和老傑克同時被氣浪衝起,重重的砸在了後方的牆壁上。

    好幾條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敏捷的衝進了屋子,一個手持強力連弩的大漢厲聲呵斥著:「打劫!該死的老傑克,你這個該死的吸血鬼,打劫!」

    殷血歌狼狽的蜷縮在地上,爆炸的氣浪將他炸飛,他的肩膀撞在了牆壁上,該死的老傑克在那牆壁上掛了一個犀牛頭的標本做裝飾。鋒利的犀牛角洞穿了殷血歌的肩膀,差點就刺穿了他的心臟。

    幸好殷血歌反應得快,他一腳跺在了牆上,將自己從那該死的犀牛角上拔了出來,這才摔在了地上。

    一滴青色的血妖精血突然光芒黯淡,龐大的力量向著受傷的肩膀湧了過去,殷血歌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三五個呼吸後就已經恢復如初。

    聽到那大漢的怒吼聲,殷血歌和兩個輕傷的殷族戰士差點沒吐出血來!

    三個正兒八經的吸血鬼在這裡呢,那大漢居然說老傑克這個墮落者是吸血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5 01:11 PM

第九章 獵殺者

「該死的!你們這群混蛋!」

    老傑克嘶聲怒吼,趴在地上的他不顧臉上流下的鮮血,右手在地毯邊緣的一個暗格內一抓,一張閃耀著淡淡血光的手弩就被他抓在了手中。三聲沉悶的弓弦響處,衝進這間屋子的幾個大漢中有兩人慘嚎一聲,踉蹌著向後跌了出去。

    一個大漢喉嚨中箭,箭矢射進他的喉嚨後炸開,將他的半截脖子都炸斷了。這大漢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沒有殷血驕那樣非人的回覆力。半截脖子炸斷,他是當場死得不能再死。

    另外一個大漢則是眉心中了一箭,心口中了一箭。他半個腦袋炸開,胸膛也被炸開了一個透明的窟窿,同樣是當場斃命,屍體踉蹌著摔了出去,壓倒了外面兩張酒桌。

    第一個衝進屋子的大漢怒嚎了一聲,他手上那張弓臂足足有一米來長的大型弓弩上一抹幽光閃過,一道黑影射出,老傑克頓時嘶聲慘嚎起來。一支拇指粗細長有米許,上面密密麻麻儘是尖銳倒刺的弩矢穿透了老傑克的肩膀,將他的身體打得飛了起來,將他竹竿一樣瘦削的身體牢牢釘在了牆上。

    那大漢丟下手上射空的強弩,兩三步就衝到了老傑克面前,左手拔出一柄蛇形匕首狠狠的插進了老傑克的另外一邊肩膀。匕首鋒銳異常,同樣深深的捅進了牆壁。

    沉重的一拳轟在了老傑克的小腹上,這大漢的面孔湊到了老傑克的面前,扯著嗓子大吼大叫:「該死的吸血鬼!你的錢在那裡?告訴我,你的錢在哪裡?」

    老傑克嗓子眼裡『咯咯』作響,他面色詭異的笑著,張口將一團污血噴在了大漢的臉上。

    又有五六條手持各色武器的大漢闖入了屋子,他們大吼大叫著向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衝殺了過來。

    殷血歌舔了舔嘴角附近不知道誰噴濺出來的一滴鮮血,感受了一下那微溫的血漿中蘊藏的甜美生命力,古怪的抿嘴一笑:「全部殺了吧,這些傢伙,看起來也不是好人。」

    腰帶中的軟劍宛如毒蛇暴起,無聲無息,同樣也沒有任何的寒光飛射。薄如蟬翼的軟劍一抖就纏在了正在拷問老傑克的大漢脖子上,一如稚子殿中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殷血歌的手只是輕輕一帶,那大漢的頭顱就高高飛起,一道血柱噴起來足足有兩三米高,整個屋子都被鮮血籠罩。

    兩個殷族戰士帶起幾條殘影向入侵者衝了過去,他們沒有使用兵器,他們只是揮動雙手,他們的指甲彈出一寸多長,宛如利刀一樣撕開了入侵者的咽喉。又是好幾道血箭噴了出來,整個屋子儼如血池地獄,所有的陳設品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漿。

    『咚』的一下,被殷血歌殺死的大漢屍體沉甸甸的倒地。殷血歌拎著軟劍,皺著眉頭看著那倒地斃命的大漢,他這才突然醒悟——這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的腦袋掉了,是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殷血歌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第一次殺人,沒什麼噁心和刺激,那血腥味也只是讓殷血歌微微皺了皺眉眉頭。沒有經過處理的血漿腥氣太重,沒有精血藥劑的味道那樣柔和醇美,這一次的殺戮給殷血歌留下的印象不過如此。

    「該,該死的雜碎!」老傑克艱難的伸出手,將自己肩膀上插著的匕首扯了下來。但是那支密佈著倒刺的弩矢深深陷入牆壁一尺多深,倒刺鉤扯著他的血肉,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脫身的了。

    殷血歌走到老傑克身邊,一把握住了那支箭矢,然後無比野蠻的一把將箭矢抽了出來。

    大量碎肉隨著箭矢被一併扯了出來,老傑克痛得嘶聲慘嚎,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哀嚎著跪倒在地抽搐起來。鮮血從他肩膀的傷口處不斷的流出,老傑克痛得亂叫亂罵,污言穢語不斷的冒了出來。

    「雜碎,雜碎,這群該死的雜碎!黑姆達,這群該死的強盜,治安隊的人怎麼沒有把他們絞死?」老傑克歇斯底里的放聲咒罵著:「早知道他們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我收他們的貨的時候,就該多壓他們三成價碼!我養活了他們,他們居然這樣對我!」

    一個殷族戰士掏出了一瓶暗紅色的藥粉倒在了老傑克的傷口上,血肉模糊的貫穿傷口迅速的止血。這種藥粉是殷族提煉精血藥劑時的下腳料,對於殷族族人而言沒什麼效果,但是對凡人來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靈丹妙藥。

    藥粉止住傷口的流血,刺激傷口開始癒合,並且迅速的緩解了老傑克的傷痛。

    殷血歌將軟劍藏回腰帶,好奇的看著地上那些大漢的屍體:「老傑克,他們是做什麼的?」

    老傑克氣喘吁吁的站起身來,他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咬牙切齒的將黑姆達的腦袋一腳踢飛。

    「尊敬的大人,他們是一夥賊!他們是一群貪婪的,養不熟的狼崽子!他們是一夥陰溝裡的蟊賊,他們偷取那些值錢的、不方便出手的玩意兒,慷慨而仁慈的老傑克,就為他們提供生活費以及美酒、面包和女人!」

    咬牙切齒的老傑克面色陰鬱的攤開了雙手:「但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到來打劫我!這群忘恩負義的傢伙,他們完全忘記了,在他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誰給了他們救命的面包!」

    殷血歌點了點頭,稚子殿中有關於這一方面的知識,這種事情叫做坐地分贓、窩藏贓物。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剛才在後巷裡的那個青年帶著幾個手持各色利器的大漢闖了進來,青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縫中隱隱有點點火星飄散出來,可見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一腳踏入了滿地是血的屋子,這青年看到滿目的血腥,頓時嚇得怪叫了一聲:「我的母親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老闆,你準備改行開屠宰場麼?」

    老傑克罵罵咧咧的堵在了門口,和青年商議善後的事情。黑姆達等人堂而皇之的動用大威力的武器闖了進來,外面酒館的酒客早就嚇得四散奔逃,這件事情是瞞不過去的。要如何才能善後,這就要考量老傑克的人脈和勢力了。

    殷血歌則是好奇的蹲在一具入侵者的屍體面前,將他手上一具造型奇特的槍械抓了過來。

    一名殷族戰士擦乾淨手上的血漬,悄步走到了殷血歌身邊。看著這具用六根鵝蛋粗細的鋼管組成的槍械,這個戰士沉聲道:「這是人類製造的火藥武器槍榴彈。這種武器威力不錯,可以威脅到星戰士和月戰士的身體。但是對於夜戰士就沒有了任何殺傷力!」

    「人類的,火藥武器!」殷血歌好奇的端起這槍榴彈,眯著眼對著四周瞄了一陣。

    「就算是人類,他們的強者如今也開始使用晶石武器和各種法器。這種火藥武器非常落後,極其的落後!」殷族戰士不屑的搖了搖頭:「聽長老們說,隨著天地法則的恢復,隨著靈氣的回覆,這些武器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被淘汰。」

    殷血歌點點頭,將這件武器丟在了地上。

    在稚子殿的傳授中,殷血歌知道,現在的時代,是末法之末。末法時代即將結束,周天神佛的時代即將回歸。他們正處於兩個時代的交界處,舊的文明和新的文明,舊的力量和新的力量正在劇烈的衝擊碰撞。

    在這樣的時代,或者一步登天高高在上,或者一步踏空萬劫不復。一如稚子殿首席執事殷極影對殷血歌他們所說的那樣——這樣的時代,殷族將順勢而起,立足世間萬族之巔,超脫一切,最終達成永恆不滅、至高無上的道果!

    酒館外傳來了刺耳的喧嘩聲,更有刺耳的警笛聲傳了進來。殷血歌突然醒悟,他剛才想的那些東西,實在是想得太多了。現在的他,只是殷族稚子殿的一個稚子,雖然擁有星戰士的實力,但是他依舊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活下去,在充滿惡意的殷族活下去!在他擁有足夠的力量自保,在他能夠真正的把握自己的命運之前,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活下去。

    「老傑克,找個讓我們藏身的地方!」殷血歌站起身,向老傑克打了個招呼。

    作為殷族在大柏林城邦內的秘密據點之一,同時也是大柏林城邦內有名的銷賬窩贓的黑窩點,老傑克的酒館內,自然不乏各種密道、密室。短短幾分鐘後,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就已經藏進了一間極其隱秘的地下密室。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更換了一套整潔的寬鬆的衣袍,奔波了一路,還剛剛出手殺了人的殷血歌給自己找了一張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睡了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離開殷族城邦,第一次奔波這麼遠的路程,第一次真正的殺死了一個人。

    這麼多的第一次,殷血歌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太累太累,他幾乎是腦袋剛剛碰到枕頭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他睡得昏天黑地,完全忽略了外界的所有動靜。

    老傑克的『傑克船長酒館』門前,停靠著十幾輛大大小小的飛車。數十名身穿黑色甲冑的大柏林城邦治安隊員進進出出的勘測著現場,那些入侵者的屍體都已經被抬了出來,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街邊人行道上,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正仔細的檢查著這些屍體。

    在附近的幾座高樓上,影影倬倬的有黑影晃動。一艘體積驚人的飛艇懸浮在傑克船長酒館的正上方,離地大概有一千多米。在飛艇的吊艙內,同樣有一批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嚴陣以待。

    老傑克罵罵咧咧的站在自己酒館的門口,手舞足蹈、滿臉無辜的向著兩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圓禮帽的男子抱怨著。

    「尊敬的監察官閣下,我用我父親的靈魂發誓,我只是一個受害者!是的,我是受害者!這群該死的暴徒炸開了我辦公室的房門,他們想要打劫我,他們想要讓我這個可憐的老人損失一筆養老金!」

    「沒錯,他們死了,他們被幹掉了,他們全部變成了死人!但是這不是很正常的麼?按照城邦治安條令,他們來打劫我,他們就要有被我幹掉的覺悟!所以,他們死了,這不是很正常的麼?」

    「當然,當然,他們死得有點悽慘,可憐的孩子們,他們死無全屍!但是這不能怪我,只能說,我聘請的護衛們他們下手沒有輕重,難道不是麼?」

    不知道兩個頭戴圓禮帽的監察官說了些什麼,老傑克突然無比激動的跳了起來。

    「喂,你們這群該死的混蛋給我聽清楚,哪怕你們是大柏林城邦的監察官,你們也不能這樣對待我這樣一個守法公民!我每個月給你們繳納的合法賦稅和非法的保護費,不是讓你們來找我的麻煩的!」

    「你們現在應該去找這群混蛋的幕後主使者,逮捕他,幹掉他,保護我的合法權益!而不是在這裡像個年老色衰的婊-子一樣囉嗦!難道我有錯麼?難道我違反了任何治安條令麼?難道我做出了任何有害城邦的事情麼?如果沒有的話,就請你們趕緊給我離開!」

    「我還要趕緊打掃衛生後重新開業呢!這年頭賺錢不容易,我這麼一個可憐的老人,想要賺點養老金,難道有錯麼?」

    一邊大聲咆哮,老傑克一邊麻利的將兩個鼓囊囊的錢袋塞進了兩個監察官的風衣口袋裡。

    每一個錢袋裡裝著一公斤沒有熔煉的天然金沙,在這個見鬼的年代,黃金是唯一的通用貨幣。在大柏林城邦,一公斤金沙足以讓一家三口比較奢靡的過上半年安逸曰子,或者購買三五個年輕貌美的女僕了。

    兩個監察官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口袋,然後他們同時舉起自己的圓禮帽,向老傑克欠身行了一禮。

    「大柏林城邦的一切法規,就是為了保護您這樣善良、守法的公民!尊敬的傑克先生,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們感到非常抱歉。毫無疑問,您是受害者,這些該死的匪徒,他們是罪有應得!」

    路邊停靠的一輛大型飛車內,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青年面色冷厲的搖了搖頭。他那一頭宛如黃金一樣光輝燦爛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搖擺了起來,就好像一條金色的瀑布在隨風搖擺。

    「這群該死的蠹蟲,我真應該用雷霆審判他們的靈魂!」金發金袍的青年冷哼了一聲,眸子裡幾條細細的電光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飛車內隱隱有一聲雷鳴聲響起。

    「桑德爾,不要這麼激動!」飛車角落裡,一名坐在地板上,正拎著一個酒瓶喝得不亦樂乎的紅發少女笑吟吟的向金發青年拋了個媚眼:「他們是蠹蟲,但是城邦少不了他們!沒有了他們,難道要我們去和那些卑賤的生命打交道麼?」

    纖細白嫩的小手輕輕的一晃,三顆鵝蛋大小的火球圍繞著紅發少女的手掌極快的旋轉起來。她透過飛車的車窗向酒館望了一眼,如有感應的冷笑了幾聲。

    「桑德爾,在這個酒館內,似乎有我們的同類呢。自甘墮落的傢伙,他玷污了他的血脈。」

    桑德爾慢悠悠的站起身,一絲絲雷光在他的體表湧現,低沉的雷鳴聲不絕於耳。他高傲的昂起頭,伸出一根手指,冷然向那少女晃了晃。

    「芬妮絲,那個自甘墮落的傢伙,他的氣息和你相似。換句話說,他玷污的是你們這一族的血脈。我很好奇,以你的個姓,你現在不是應該衝過去,將他燒成一團灰燼麼?」

    飛車的車門被敲響,桑德爾和芬妮絲同時閉上了嘴。坐在車廂內的第三人,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面容安詳、氣息熾熱純淨的少年輕柔的應了一聲,拉開了飛車的車門。

    在人行道上,檢查那幾具屍體的一個白袍人竄進了飛車,恭謹的向車內的三人鞠躬行了一禮。

    「三位大人,我們仔細檢查了那些屍體,我們發現了一些很奇妙的痕跡。那個叫做黑姆達的傢伙,他的腦袋被人幹淨利落的一擊砍下,從傷口上來看,殺死他的兵器,應該是一件很鋒利的、彈姓很好的軟劍。」

    「很鋒利的、彈姓很好的軟劍?」桑德爾笑吟吟的向那白袍少年打了個響指:「喂,頭兒,你說,如果在大柏林城邦最混亂、犯罪率最高的街區,有人被一柄很鋒利的、彈姓很好的軟劍殺死的話,兇手會是誰呢?」

    白袍少年緩緩站起身,他雙手緊握一柄銀光璀璨的十字架,祥和的面容突然變得無比猙獰。

    「該死的吸血鬼,那些邪惡的妖孽,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一層熾熱的白光從少年的眉心湧出,很快就在他身上組成了一套銀白色的瑰麗甲冑。

    「召集我們下屬的所有獵殺者,將這個街區徹底包圍起來。寧可殺錯十萬,不可放過一個!」

    桑德爾和芬妮絲相互望了一眼,他們同時聳聳肩膀,笑著應諾了下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14-2-28 06:08 PM

第十章 俘虜

    東方一輪紅日托出,光芒照耀大地。

    懸浮在傑克船長酒館上空的飛艇發出低沉的轟鳴聲,長達近千米的巨大艇身表面,一層光潔如鏡的薄薄金屬板宛如花瓣一樣綻放開。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一片直徑超過三千米的碩大鏡面出現在半空中,這面圓鏡反射東方的陽光,匯聚成一道奪目的光柱,將傑克船長酒館所在的街區照耀得白茫茫一片,就連一點兒陰影死角都沒有。

    站在酒館門口點頭哈腰的向兩個監察官告別的老傑克愕然抬起頭,他絕望的看著天空那一塊冉冉張開的圓鏡,歇斯底里的咒罵了起來:「該死的獵殺者!你們這群雜碎!」

    兩名監察官同時轉過身,他們從風衣內掏出了兩支閃耀著淡淡符箓光紋的手弩,對準老傑克就扣動了扳機。兩顆拇指大小的銀色金屬彈丸從手弩上激射而出,『碰碰』兩聲命中了老傑克的胸口。

    老傑克宛如被狂奔的公牛撞了一記,他大口大口的噴著血,向著後方飛了出去。兩顆金屬彈丸宛如液體一樣迅速變化著自己的形態,伴隨著『嗖嗖』聲響,彈丸中抽出了無數頭髮一樣的銀色金屬絲,化為一張大網將老傑剋死死的捆在了裡面。

    這張大網用力的壓縮著,老傑克那麼大的一副骨架子,硬是被繃緊的金屬網捆成了一個直徑不過兩尺多點的肉球。老傑克的骨骼發出『卡卡』的摩擦聲,他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來;「小傑,逃命吧!該死的獵殺者,他們發瘋了,他們居然敢襲擊城邦的守法公民!」

    剛剛收了老傑克賄賂的一名監察官狠狠的一腳跺在了老傑克的臉上,這一腳沉重異常,老傑克兩排大牙脫口噴出,大量鮮血和涎水順著嘴角噴了出來,痛得他連慘嚎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稱作小傑的,正是在酒館後巷裡那個可以掌控火焰的青年。

    治安隊員們勘測現場的時候,小傑正帶著幾個壯漢裡裡外外的照護著,猛不丁的聽到老傑克的怒吼聲,他微微一愣,然後猶如發狂一樣衝出了酒館大門。

    十幾個身穿全封閉式緊身作戰鎧甲的治安隊員手持長矛狂奔了過來,他們看著衝出酒館大門的小傑大聲呵斥:「放下武器,停止反抗,我們有權對你就地格殺!」

    這些治安隊員手上的長矛長有兩米左右,長矛自下而上雕刻了三行螺旋而起的符文,在三行符文交錯的地方,鑲嵌了十二顆拇指大小的白色晶石。這些晶石散發出淡淡的能量波動,偶爾有一道黯淡的光芒順著那些符文匯聚到長矛的錐形矛頭上,整桿長矛通體流光溢彩,看上去就威力不凡。

    小傑衝出酒館,就地蹲下。他雙手前後一錯,眉心一抹形如烈焰的符文驟然閃爍,他雙手之間一陣風火呼嘯聲響起,沒有咒語聲,也不見任何手印、法訣,十幾顆拳頭大小的火球就從他雙手之間凝聚出來,宛如炮彈一樣激射而出。

    當面衝來的十幾個治安隊員被那些激射的火球命中,這些拳頭大小的火球卻蘊藏了極大的威力,只聽得一連串刺耳的爆炸聲響起,十幾個治安隊員同時慘嚎出聲。他們身上用合金板和妖獸皮革製成的作戰鎧甲被炸成粉碎,一個個口吐鮮血、渾身冒著黑煙被炸飛了數十米遠。

    不遠處還有數十名同樣手持長矛的治安隊員狂奔而來,眼看小傑的火球威力強大,他們遠遠的就平端長矛,矛頭鎖定了小傑的身體。這些長矛上一陣強光閃爍,伴隨著刺耳的破空聲,矛頭上激射出一道數米長拳頭粗細的強光,快若閃電般向小傑攢射了過去。

    小傑狼狽的一個虎撲倒地,數十道強光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掠了過去。沉悶的響聲不絕於耳,傑克船長酒館的牆壁被洞穿了數十個透明的窟窿,這些白光的威力極大,他們一連穿透了好幾道牆壁,這才逐漸消散。

    懸浮在離地千米高空的飛艇吊艙裡,近百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獵殺者魚貫躍下。他們背後背著形如鳥翼的滑翔器,宛如大鳥一樣輕盈的盤旋落地。在離地數十米的空中,這些獵殺者拔出背後同樣流光溢彩的長刀,丟棄了大鳥翅膀一樣的滑翔器,身形輕盈的跳落地面。

    這些身形矯捷的獵殺者一落地就順勢幾個翻滾,輕鬆的消去了從高空落下的衝擊力。身形一彈一射,數十名獵殺者已經宛如獵豹一樣竄起,帶起一道道弧形刀光向著小傑撲了過去。

    路邊飛車內,桑德爾、芬妮絲和那個白袍青年魚貫而出,桑德爾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的叫喚起來:「喂,封鎖附近的所有下水道,用震盪波找出所有的密道、密室,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逃走!這個會玩火的小傢伙不要傷害他,他是芬妮絲的獵物!」

    幾個沖得最快的獵殺者已經衝到了小傑的身邊,他們舉起長刀,正要劈向小傑的身體。猛不丁的聽到桑德爾的命令,他們紛紛收刀,身形一閃就已經竄入了傑克船長酒館。

    小傑手下的那群大漢手持各色凶器大吼大叫著衝殺了出來,但是和這些獵殺者相比,這些大漢的實力實在太差了一些。刺目的刀光在酒館內不斷閃爍,每一刀都快若閃電,輕鬆的切開了這些大漢的咽喉。滾燙的鮮血灑得滿地都是,血腥味再次充斥老傑克的酒館。

    聽到手下們臨死前的慘嚎聲,小傑放聲咒罵著這些獵殺者,用盡全部力量一躍而起,身體表面一縷火光閃過,他就要衝進酒館救助自己的屬下。

    但是一道熱風從他身邊掠過,週身火焰升騰,宛如火焰精靈的芬妮絲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芬妮絲的身體被一層灼熱的火焰包裹,更有十二顆赤紅色人頭大小的火球圍繞著她的身體急速旋轉。

    一波波熱浪從芬妮絲體內不斷擴散開來,強勁的熱風將四周的塵埃吹散,就連那些治安隊員都站立不穩,身不由己的被強風吹得東倒西歪,不得不向後踉蹌退卻。

    和小傑身上那一縷若有若無的黯淡火光相比,芬妮絲身上的火焰起碼強盛了一百倍,而且她釋放出的氣息更不是小傑能比擬的。小傑眉心只是有一道火焰形狀的符文閃爍,芬妮絲的眉心乾脆有一顆拇指大小的赤紅色火焰狀晶體湧了出來,她身上所有的火焰都源自這裡。

    「擁有高貴的血脈,卻又自甘墮落的迷途者!」被火焰包裹的芬妮絲瞇著眼,倨傲的看著小傑:「你擁有和我同樣的力量,這證明我們擁有同樣的始祖!看在我們同出一源的份上,只要你能懺悔你的罪,認清你的錯,我可以讓你擁有嶄新的生命!」

    「頭兒,逃命!」一個胸口被長刀刺穿,正不斷噴出鮮血的壯漢踉蹌著從酒館裡走了出來。他張開雙手向著芬妮絲用力的擁抱了過去,然後聲嘶力竭的大吼了起來:「我說過,老傑克這老鬼不可靠!頭兒,逃命啊,不要為這老鬼送了命,不合算!」

    大漢的手剛剛碰到芬妮絲身上的火焰,他的身體就驟然燃燒起來。就好像有一座火山在大漢的身體內爆發一樣,他的身體突然變得赤紅而半透明,無數道明亮的火焰從他的體內噴射出來,眨眼間就將他燒成了一片飛灰隨風飄散。

    小傑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他呆呆的看著化為飛灰的下屬,腦子裡一片空白!

    被金屬網捆得渾身骨頭『卡卡』作響的老傑克在一旁翻著白眼,吐著白沫的大聲咆哮著:「這群忘恩負義的雜碎!沒有我,你們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怎麼吃得這麼膘肥體壯的?只不過,小傑,能逃就逃啊,這小妞比你強太多了!」

    老傑克還想要大呼小叫幾聲,但是剛剛收了他賄賂的監察官再次給了他幾腳,兩個監察官拖拽著金屬網上的網結,飛快的拖著他衝過了馬路,衝到了大群的治安隊員中。幾個手持長刀的獵殺者立刻將長刀架在了老傑克的脖子上,將一塊毛巾塞進了他嘴裡。

    幾個白袍人衝了過來,他們用針筒抽出老傑克體內的鮮血,滴進去了幾種莫名的試劑,對他的血液進行現場分析。

    極遠處有十幾輛閃耀著淡淡法箓光紋的飛車向著這邊急速飛來,這些飛車飛到了附近的街道上,大量的黑衣獵殺者手持各種兵器魚貫而下。他們打開附近的下水道井蓋,紛紛竄進了下水道中。

    不一時地下就有低沉的轟鳴聲傳來,人為製造的震盪波順著大地迅速向四周擴散開,獵殺者們使用各種秘法,迅速掌控了附近街區的所有下水道和其他的地下建築。

    桑德爾看著四面八方的獵殺者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尊敬的頭兒,我總感覺,我們好像被人當槍使了!你看,天還沒亮,就有密報送了過來,說有幾個該死的吸血鬼的據點內,可能有大人物出現!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白袍少年緊握著十字架,淡然說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剷除這些黑暗中的異端,就算是被人利用,我也是心甘情願。或許是那些黑暗聯盟的又一次內耗,無非如此。」

    向著四周張望了一陣,桑德爾掏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金錠向著白袍少年晃了晃。

    「那麼,打個賭怎麼樣?看看藏在這個酒館裡的大人物,到底是什麼水準的貨色?大人物啊,起碼也是擁有爵位的強大存在吧?男爵?子爵?總不會是一個伯爵吧?」

    說道『伯爵』這個詞,桑德爾已經神情恍惚的笑了起來:「如果我們能殺死一個伯爵,那麼,我們會有多少獎金?頭兒,你說,如果我能砍下一個伯爵的腦袋,芬妮絲會讓我和她親個嘴麼?」

    白袍少年猶如看白癡一樣望了桑德爾一眼,然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請注意一點,桑德爾,如果真的有一個強大的伯爵出現,就輪到我們逃命了!我們聯手,最多對付一個資深的男爵,如果我們不惜燃燒壽命,動用本源力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擊敗一個剛剛突破的子爵?但是伯爵那種起碼活了兩百年的老怪物,我們還是不要碰到的好。」

    把玩著手上的金塊,桑德爾很惋惜的看著白袍少年:「那麼,你不賭一把?」

    白袍少年晃了晃手上的十字架:「賭博?不,謝謝,我有我必須遵守的戒!」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傑克船長酒館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地下有數百名獵殺者組成了嚴密的封鎖網,各種對血妖有著強大殺傷力的靈石武器已經封鎖了地下。而地面,那飛艇反射的陽光籠罩了附近三個街區,四周沒有任何陰影死角,血妖一旦暴露在那刺目的陽光下,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酒館的密室中,殷血歌正在沉睡,他剛剛睡下沒多久。

    老傑克提供的床榻很柔軟,很舒適,乾淨的被子上帶著一股陌生的芬芳。殷血歌從未見過太陽,也從來沒有使用過用太陽曬乾的被服,他不知道這是太陽特有的味道。柔軟的床榻比他小樓裡的硬板床舒服百倍,芬芳而乾燥的被子讓他感覺很奇妙,所以他睡得格外的死。

    睡夢中,他隱約聽到了透過牆壁傳來的『碰碰』悶響,他還以為是老傑克的酒館裡又有人鬧事了。他沒把這些響動放在心上,只是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繼續酣睡。

    驟然間,他所在的房間大門被人用暴力踢開,十幾道刺目的燈光照了進來。

    殷血歌悚然一驚,雖然擁有了星戰士的實力,在稚子殿更是經歷了無數次的實戰,但是作為一個稚子,他並沒有得到全方面的生存作戰訓練。面對面的實戰,他有著充分的經驗,可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被人堵在床上的突襲,他從來沒有遭遇過。

    不等他回過神來,幾條矯健的人影已經閃了進來,他們七手八腳的按住了殷血歌的手腳,用一種極其堅韌的金屬繩索將他的手腳牢牢地扣了起來。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咒術師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他掏出了一塊黑色金屬製成的咒符放在了殷血歌的心口,然後低沉的念誦了一聲咒語。

    咒術師手上那根黑色骨質的手杖重重的向地上一杵,殷血歌只覺渾身一沉,就好像背負上了數千斤的重物,身體再也難以動彈。

    一條黑影轉過手上的長刀,狠狠的一刀柄砸在了殷血歌的小腹上。

    殷血歌只覺小腹一痛,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這一擊倒是不怎麼疼痛,殷血歌之所以悶哼出聲,反而是驚訝大過了驚嚇。這一擊帶來的痛苦,實在是遠比他想像中要小得多!難道是這人沒什麼力量?還是自己的身體變得太過於強大了?

    亂雜雜的腳步聲傳來,幾道刺目的燈光照在了殷血歌臉上。

    殷血歌瞇起了眼睛,微微偏過了面孔。稚子殿的課程中,可沒有教過他被人俘虜應該怎麼做,但是起碼殷血歌並不笨,他緊閉著嘴一聲不吭,這種時候,不亂說話、不亂做事,這總歸是不會錯的。

    一個語氣古怪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娃娃?怎麼會是一個小娃娃?」

    屋子外傳來了旁人的聲音:「沒有其他人了,只抓住這個娃娃!」

    殷血歌的心臟驟然一沉,什麼叫做沒有其他人了?跟隨他來這裡的兩個殷族戰士上哪裡去了?殷九九三七和殷九九三八去哪裡了?沒有抓住他們?還是他們已經逃走了?

    強光照耀著殷血歌的面孔,逼得他睜不開眼。幾隻強有力的手抓起了殷血歌,拉著他走出了房門。他睡覺的屋子很快就被人翻了一個底朝天,殷血歌隨身的軟劍,內務殿剛剛賜下來的軟甲,以及他出門時兌換的那十瓶精血藥劑全部都被人找了出來。

    四面八方都是人,沉重的呼吸聲和無數凶狠的敵視目光讓殷血歌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孤立無援。

    他被人架在手中,四周有無數人盯著他。一些人在低聲的咕噥著,叫囂著要將他慢慢的燒死,而不是痛快的讓他被太陽三兩下的曬成灰燼。

    更有一些人在低聲的咒罵著:「看那些東西,那些裝備和藥劑,他是一隻該死的吸血鬼!」

    又有人湊到了殷血歌身邊,用鼻子從他的臉上一直嗅到了他的腳丫子上。然後這個人有點奇怪的自言自語:「可是,有點奇怪,沒有吸血鬼的味道?沒有血腥味,也沒有那股子陰冷的屍體味道!」

    很快所有的喧嘩聲都悄然停歇,殷血歌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行來。

    桑德爾和白袍少年來到了殷血歌的面前,桑德爾輕佻的挑起了殷血歌的下巴,輕飄飄的吹了一聲口哨。

    「喂,瞧啊,親愛的頭兒,一隻小小小小的,嫩得一掐就出水的吸血鬼?」

    「那些血妖是腦子進水了麼?他們送了一隻稚子混進了大柏林城邦?」

    白袍少年來到了殷血歌面前,他深沉的望了殷血歌一眼,輕輕的擺了擺手。

    「丟出去,先用陽光燒掉他一隻手,然後再問他來這裡幹什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14-2-28 06:09 PM

第十一章 血獄囚徒

     數十名獵殺者簇擁著殷血歌,連拖帶拽的將他帶到了酒館的門前。

    高空中,巨型飛艇反射的陽光直灑下來,酒館的門檻外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強光,門檻內則是一片燈火昏暗。殷血歌看著那門外刺目的陽光,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

    太陽精光,這是一切血妖的天敵,除非到了殷家始祖那樣的實力,才能不畏陽光隨意在外行走,其他的血妖,哪怕是殷極煌、殷極焐那樣的強者被陽光一照,依舊得化為飛灰。

    至於說殷血歌這稚嫩的稚子,不要說這被飛艇反射匯聚而來的強光,就算是普通的一縷晨曦,都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傷害!稚子殿的傳授中,無數執事無數次的強調過——稚子,絕對不能碰觸陽光!

    殷血歌想要掙扎,但是好幾個實力遠超他的獵殺者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身體。

    他想要怒吼謾罵,但是那個咒術師用不知名的咒牌封印了他的身體,他現在除了呼吸,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他只能瞪大了眼睛,驚懼萬分的任憑自己被這些獵殺者一步步的帶向那一片陽光。

    「力量啊!力量!」殷血歌再一次的在心頭大叫狂吼!每一次他在稚子殿被人重傷,躺在自己的小樓裡舔舐傷口的時候,他都會無比的期冀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

    而今天面臨絕境的時候,他更是無比的渴望強橫的力量!如果他有足夠的力量,他一定會殺光在場的所有獵殺者,將這些人的血液全部吞噬一空!

    酒館的大門外,渾身焦糊的小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渾濁的雙眸茫然的看著天空。芬妮絲不屑的冷笑著,一隻小腳踏在小傑的臉上,用力的碾壓著他的腦袋。

    「自甘墮落的蠢貨,你繼續反抗呀?繼續掙扎呀?你居然敢對我出手?」

    一腳又一腳狠狠的踐踏著小傑的腦袋,芬妮絲無比亢奮的大叫起來:「哀求我,求我啊!求我放過你,求我收錄你作為奴僕,求我賜予你力量,賜予你光輝的前程!跪在地上求我啊,求我啊!仁慈的芬妮絲小姐,可是很慷慨,很大度,很樂意幫助人的!」

    小傑慢慢的轉過頭,一口吐沫重重的吐在了芬妮絲光可鑒人的靴子上。

    「賤貨!給你半塊麵包,讓我睡一晚上吧!」

    芬妮絲美麗的俏臉變得赤紅一片,她氣得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對著小傑就是一通亂踢亂踹。但是她雖然掌控了強大的火焰力量,她的肉體力量卻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亂踢亂踹中,她一不小心用錯了力道,附近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她腳踝傳來的一聲脆響,她扭傷了自己的腳!

    狼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芬妮絲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把他綁起來,丟進血獄!這些自甘墮落的混蛋,把他丟進血獄!好好的懲治他,不要輕鬆放過他!」

    幾個獵殺者飛撲了上來,麻利的用特製的金屬繩索將小傑捆得結結實實,野蠻的拖拽著他將他丟進了一輛飛車。小傑凶狠的盯著芬妮絲,嘴裡罵罵咧咧的,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在酒館的門內,殷血歌看到了被捆得好像粽子一樣攤在地上的老傑克,也看到了被野蠻丟進飛車的小傑。殷血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茫然的轉動目光,想要找到隨同他潛入大柏林城邦的兩個殷族戰士。但是不見他們的蹤影,他們就好似夜間的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咚』的一下,劇痛傳來,殷血歌被野蠻的摔倒在地。他正好趴在了酒館的門檻裡,距離他的身體不到半尺遠的地方,就是飛艇巨大的鏡面匯聚而來的強光。

    身穿白袍的少年蹲在殷血歌身邊,用力的扯起了殷血歌的長髮。他將手中銀色的十字架放在了殷血歌面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冷聲說道:「懺悔你們的罪孽,骯髒、污穢的吸血鬼!哪怕你只是一個稚子,但是你屬於那個應該被毀滅的種族,所以你就是罪人!」

    『咯咯』笑了幾聲,白袍少年的面孔抽搐著,他湊到了殷血歌耳朵邊,無比怨毒的低聲詛咒著。

    「我的父親,母親,我的姐姐、妹妹,他們都死了,他們被吸乾了全身最後一滴血液。是你的族人幹的好事!所以我對我信奉的神發誓,我對賜予我尊貴血脈的至高存在發誓,我會毀掉你們這個該死的種族!」

    殷血歌的頭皮一陣陣的發痛,白袍少年用力的拉扯著他的頭髮,他感到自己的頭皮都被拉長了。

    下一瞬,殷血歌看到地面正在急速的接近自己,然後他的鼻樑傳來一陣酸澀的劇痛,白袍少年抓起殷血歌頭髮,用力的將他的腦袋撞向地面。一次又一次,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殷血歌的鼻樑斷折,他的額頭被撞得血肉模糊,一滴滴的鮮血不斷的順著他的面孔流下。

    但是所有的鮮血匯聚在殷血歌的下巴附近,眼看著就要滴下來的時候,這些血液都好像有靈性的生物一樣,順著他的面皮流回了他的傷口。斷折的鼻樑骨迅速癒合,他額頭上皮開肉綻的傷口也在幾個呼吸內恢復了原樣。

    「一隻該死的吸血鬼!」白袍少年激動得渾身都在哆嗦:「沒錯,你是一隻該死的吸血鬼!告訴我,你來大柏林城邦幹什麼?你的年紀,你只是一個稚子,你應該處於家族的庇護下,你為什麼會離開自己家族的領地?告訴我,為什麼?」

    殷血歌氣急敗壞的盯著白袍少年,他很想告訴這個白袍少年,他只是來執行外務殿強行攤派給他的斥候任務!他只是來接取大柏林城邦內殷族的奸細們收集的情報而已,他並沒有承擔任何的破壞任務!

    但是胸口的咒牌不斷散發出淡淡的黑色光芒,殷血歌全身機能都被封印了,他甚至不能開口說話,他就算想要給這個白袍少年說點什麼,就算他想要全部坦白,他也說不出口啊!

    白袍少年注意到了殷血歌閃爍的目光,他察覺了殷血歌的窘境。他頓時得意的大笑了起來,無比開心暢快的笑了起來。大笑聲中,他用力抓著殷血歌的腦袋,將他的面孔狠狠的砸向了酒館的門檻。

    「好嘴硬的小子!想不到,在吸血鬼中,還有你這樣的硬漢子?啊,奸詐的、陰險的吸血鬼,他們可從來不會像你這樣硬氣!所以,我應該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不是麼?」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布萊特,立誓要消滅所有吸血鬼的布萊特!」

    大笑了幾聲,布萊特狠狠的將殷血歌血肉模糊的腦袋撞向了門檻,然後一把抓起了他的右手,直接將他的手掌強行送進了那一片刺目的陽光中。

    殷血歌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布萊特、桑德爾、芬妮絲同時開心的笑了起來。

    但是下一瞬間,殷血歌很茫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自己在陽光中絲毫沒有變化的手掌。而布萊特三人臉上的笑容凍結了,他們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目光中同樣充滿了茫然和震驚。

    那些獵殺者和治安隊員同時驚呼了一聲,好些人不知所措的向後退了一步。

    殷血歌白皙稚嫩的手掌就這麼暴露在陽光下,沒有絲毫的變化。殷血歌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這種暖洋洋的氣息順著他的手掌流遍全身,讓他感到無比的舒適。

    前所未有的感覺!從來未有見過陽光的殷血歌,他從來不知道,陽光居然是如此的溫暖!

    和帶給他無比陰冷氣息的月亮不同,月光中的冷氣會讓殷血歌的五臟六腑都凍成一團,逼得他不得不飲用那些可憐的血奴的血液,才能驅散這要命的寒氣。但是這陽光中的氣息是如此的溫暖,殷血歌甚至覺得自己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十一年來,一直被陰寒之氣浸泡的五臟六腑就好像洞天藏在凍土深處的種子,得到了陽光溫暖的滋潤,殷血歌的內臟開始緩慢的蠕動,一股神奇的生機在他體內勃然而生。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孔逐漸的有了一絲血色,殷血歌慘白的皮膚下逐漸出現了淡淡的青色血管的顏色。殷血歌覺得很舒服,很受用,好像有一縷陽光照進了被黑暗統治了一萬年的古老墳塋,他的靈魂都在陽光的洗煉下感受到了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樂!

    甚至那塊咒牌對殷血歌的壓制都削弱了不少,殷血歌喉嚨附近的氣息靈動的流轉起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比陶醉的自言自語:「真舒服啊!這就是陽光麼?太暖和了!」

    『暖和』這個詞讓殷血歌感到很陌生!他的身體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殷族的城邦陰森而寒冷,從來不見陽光的城邦,從來不生火取暖的小樓,被無數殷族族人散發出的陰冷氣息浸透的殷族駐地,所有人都好像冰塊一樣寒冷!『暖和』這種詞,對所有的殷族人都是那樣的陌生。

    騰騰的熱氣順著手掌流轉全身,掛在胸口的玉蟬吸收了這一絲熱力,頓時反饋了一股綿綿泊泊、雖然不是很強大但是極其柔韌醇厚的熱力擁入了殷血歌的身體。從心口一路向下,直透體內的諸多關竅氣穴,逕直湧入了殷血歌的小腹丹田。

    十一年來被陰寒血氣統治的丹田中,一點先天靈機迸發,一股和煦精純的先天純陽之氣筆直衝起,瞬間跨越十二重樓,流轉奇經八脈,疏通四肢百骸,圍繞週身三百六十五處至關重要的氣竅要穴一陣縈繞溫養。殷血歌週身頓時一片暖意洋洋,他的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

    對於秉承先天陰煞之氣而生的血妖而言,出汗這種事情,就好似石頭開花、鐵樁發芽一般不可思議。但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殷血歌的身上發生了。

    「不可能!」布萊特突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殷血歌怎麼沒有別陽光燒掉一隻手掌?按照正理,殷血歌的手掌碰到陽光後,應該迅速的枯萎發黑,冒出大量的黑煙臭氣,然後在短短幾個呼吸內就燒成灰燼,並且帶給殷血歌無窮的痛苦才對!

    為什麼他的手掌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他看起來是這樣的享受?

    「你只是一個骯髒、卑賤的稚子!」布萊特一把抓起了殷血歌的長髮,將他整個身體拖出了酒館,重重的將他整個身體丟進了刺目的、滾燙的陽光中。

    殷血歌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閉著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感受中陽光中充沛的生命力量。他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著,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嶄新的生命在他的體內滋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小腹丹田正在吸收太陽中某些極其神奇的力量!

    從皮膚到肌肉,從血液到內臟,從骨骼到骨髓,殷血歌體內十一年來積蓄的所有陰寒氣息都被陽光熱力悄無聲息的融合。殷血歌心臟內的血妖精血沒有任何的增加,但是他的肉體力量卻在不斷的提升。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肉體力量已經增強了一成左右。

    力量更強,速度更快,反應更敏銳,柔韌性更大!而且殷血歌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恢復力也得到了強化,比起原本的自己同樣也強化了一成左右。

    「該死的,不可能是這樣!」布萊特暴怒出聲,他搶過了一個獵殺者手上的長刀,重重的一刀劈在了殷血歌的大腿上。

    殷血歌痛呼出聲,布萊特的這一刀極其狠辣,他的大腿骨骼都被一刀劈成兩段,而且布萊特還用刀尖刺進了殷血歌的腿骨中,用力的攪動他的骨髓和神經。

    劇痛一波波的湧入腦海,殷血歌痛得嘶聲慘嚎。這已經不是稚子殿內實戰課上帶來的傷勢,而是一種酷刑,是故意的折磨,是有意的讓殷血歌嘗到更大的痛苦!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芬妮絲瞪大了眼睛,她手指一彈,一道拇指粗細的火焰噴射而出,附著在殷血歌被切開的大腿傷口處熊熊燃燒起來。大火燒得殷血歌的血肉『嗤嗤』作響,更有數十條細細的火苗鑽進了他的骨髓裡,瘋狂的灼燒起他感覺最敏銳的組織。

    殷血歌痛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甚至從地上彈起來足足有一尺多高。

    附近的獵殺者和治安隊員們對殷血歌的慘嚎聲無動於衷,他們只是嘖嘖驚奇的看著殷血歌,相互竊竊私語,打賭他能熬過多久。

    火焰在殷血歌的傷口上灼燒了整整一刻鐘才熄滅,等得火焰消失了,殷血歌被燒得焦黑一片的傷口迅速的蠕動起來。骨骼、肌肉、神經、血管,都在緩慢的相互拼接。

    「搜出來的藥劑在哪裡?」布萊特大吼了一聲。

    一名黑袍咒術師急忙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瓶殷血歌帶來的精血藥劑,布萊特搶過藥劑,將這一瓶粘稠的血液倒進了殷血歌嘴裡。殷血歌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被燒得碳化的傷口就已經恢復如初,白皙光潔的皮膚上看不到任何的傷痕。

    「他是一頭該死的小吸血鬼!」布萊特抓著手上的十字架,宛如瘋子一樣亂蹦亂罵。

    「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他不害怕陽光?誰能告訴我!他為什麼不懼怕陽光?」

    沒人能回答布萊特的問題,就連殷血歌自己都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個緣故,就不要說其他人了。站在一旁的桑德爾很無辜的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實在是無法在這個問題上幫助布萊特。

    殷血歌緩緩睜開眼,剛才的折磨讓他徹底的記住了布萊特和芬妮絲這幾個人。他望了一眼宛如瘋癲的布萊特,再看看天空反射出刺目強光的巨型飛艇,然後乾澀的笑了幾聲。

    咒牌的力量已經被陽光熱力衝破了不少,殷血歌勉強可以說出話來了:「我沒有被太陽燒死,我不是吸血鬼,是不是?你們,抓錯人了!」

    「抓錯人了?」布萊特歪著腦袋看著殷血歌,他古怪的狂笑了一聲,然後重重的一腳踢在了殷血歌的太陽穴上。殷血歌只覺腦袋一震,眼前一黑,頓時陷入了昏迷。

    「我怎麼可能抓錯人?你就是一頭該死的卑賤的吸血鬼!」布萊特抬起頭看著天空,若有所思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不害怕陽光的吸血鬼?我似乎,記得我在哪一本典籍上見過?」

    沉默了一陣,布萊特用力的會動了一下手上的銀色十字架。

    「把這個該死的、怪異的稚子關進血獄最下一層嚴加看守。不許大意,如果他逃走了,你們都給他陪葬吧!」氣惱的跺了跺腳,布萊特向桑德爾打了個招呼:「桑德爾,陪我去求見大執政官,或許,他會知道一些什麼。」

    桑德爾很不情願的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害怕見到那老傢伙,我說實話!」

    傑克船長酒館被封存,附近密佈下了無數的明哨暗探監視。

    昏迷的殷血歌被丟進了一輛飛車,數十輛飛車魚貫飛起,向著大柏林城邦的核心區域疾馳而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14-2-28 06:10 PM

第十二章 牢友

    耳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殷血歌的身體一陣抽搐,從昏迷中甦醒。

    閉著眼,小心的活動了一下雙手雙腳,然後一寸寸的撐起了身體。渾身靈動有力,並沒有受到更多的創傷,殷血歌這才睜開眼,打量四周的動靜。

    這是一間囚室,金屬鑄成的囚室。

    天花板不過三米高下,正中懸掛著一盞吊燈,兩點燭光在燈盞中飄搖不定,照亮了這個長款五米左右的囚室。四周都是厚重的黑色金屬牆壁,密密麻麻的銘刻了大量的禁錮符文。殷血歌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身體好似背負著數百斤的重負,活動時很有點滯礙。

    一面牆壁上有一扇小門,上面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氣窗。

    殷血歌快步走到門前,踮著腳湊到氣窗上向外張望起來。門外是一條燈光昏暗的隧道,從殷血歌這裡望出去,可以看到隧道對面牆壁上相隔數米遠的三扇小門,顯然這裡的囚室不僅一間。

    慘嚎聲從殷血歌的右側傳來,大概距離他不到百米。仔細的傾聽那裡傳來的動靜,可以聽到皮鞭鞭撻肉體的聲音,更能聽到火焰燒灼肉體發出的『嗤嗤』聲。殷血歌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了空氣中一股子難聞的血肉燒焦的味道。

    就在這時候,殷血歌對面的那扇門戶內傳來一聲巨響,門上的氣窗裡出現了一隻嬰孩拳頭大小的綠色眼珠。這顆眼珠滴溜溜的轉悠著,一抹凶殘暴虐的狂野煞氣撲面而來,嚇得殷血歌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喂,小子!新進來的?」那眼珠的主人甕聲甕氣的咆哮起來。

    警惕的接近房門,將眼睛湊到了氣窗口向對面眺望了一陣,殷血歌低沉的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綠色的眼珠轉悠了一圈,那個沉悶的聲音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歡迎來到血獄。這是那些該死的人類囚禁我們這些異族的地方!嗯,你身上沒有我的族人那股子腥膻味,你是血妖一族的人?」

    一聲低沉的狼嘯聲從對面的囚室內傳來,很快一隻碩大的狗鼻子就從那氣窗內探了出來。狗鼻子上潮濕的鼻頭用力的抽搐了幾下,那人很是驚訝的咕噥了幾聲。

    「可是也沒有血妖身上的陰森味道,你小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殷血歌謹守稚子殿的某些教訓,他並沒有透露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信息,他只是看著那探出氣窗的碩大狗鼻子,雖然心裡對那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他依舊故作糊塗的自言自語:「原來是一條大狗?這狗鼻子這麼大,你的身板一定不小!」

    「狗?」那狗鼻子迅速的縮了回去,一隻閃耀著瘋狂怒火的綠色眼眸在那氣窗後驟然出現,那人氣得暴跳如雷的咆哮起來:「狗?你居然說我是一條狗?該死的小子,我是尊貴的銀狼統領烏木!我是尊貴的狼人,太古狼神的後裔!」

    烏木用力的捶打著囚室的門,踹得那合金鑄成的大門『咚咚』作響。他不斷發出尖銳刺耳的狼嘯聲,然後氣急敗壞的嚎叫著:「你一定是一頭陰險奸詐的吸血鬼!一頭猥瑣膽怯的小蝙蝠!該死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被關進這裡?這裡可是血獄的最深處,只有我這樣的大人物才有資格來這裡!」

    殷血歌聳了聳肩肩膀,懶得搭理這個腦子有點不對勁的烏木。

    都已經被關進了這個鬼地方,還考究什麼身份的問題,這不是腦子進水了麼?

    也不搭理大吼大叫大聲怒罵的烏木,殷血歌繞著這間狹小的囚室轉悠起來。稚子殿的課程裡,並沒有相應的如何逃脫囚禁的知識,畢竟對於一個實力弱小的稚子而言,他們不會輕易的離開家族的領地,不會脫離家族長輩的庇護,自古以來極少有稚子被人俘虜。

    殷血歌腦子裡空蕩蕩的,並沒有足夠的知識和經驗指點他如何脫困。他只是本能的繞著這間囚室到處轉悠,希冀著萬一的希望,或許他能從這裡找到一條逃脫的道路?

    地面是不知道有多厚的金屬板,上面銘刻了大量的禁錮法箓。不知名合金鑄成的地板在禁錮法箓的加持下,硬度堪比金剛石,而且更能隔絕各種力量的侵襲。殷血歌如今這點力量,就連在地板上留下半點兒痕跡都不可能。

    四壁也都是用同樣的材料鑄造而成。按照剛才殷血歌從氣窗裡看到的景象來判斷,這裡的每一間囚室如果都是五米長寬的話,對面隧道的小門之間的間隔足足有十米左右,也就是說,囚室和囚室之間的牆壁厚達數米,同樣不是殷血歌能破開的。

    至於說天花板麼。

    殷血歌身形一晃,他已經雙腳踏著天花板,倒掛在了天花板上。彎下腰小心的檢視了一下天花板的結構和厚度,殷血歌無奈的躥回了地面。四面八方的牆壁之間就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根本沒有可供利用的地方。

    狹小的囚室內只有一張狹窄的床榻,一個供人方便的馬桶和洗臉池,上面還有一個流出清水的龍頭。這就是所有的設施,這些東西在殷血歌看來同樣沒什麼用。

    囚室唯一薄弱的地點,可能就是囚室的那扇小門了。

    但是殷血歌走到了門前,用手指輕輕的扣動門戶,他不由得苦笑起來。他的手指用力的敲在門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扇門起碼有兩尺厚,同樣不是他能撼動的。

    「臭小子,絕望了吧?」烏木的笑聲轟轟傳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才從笑聲中憋出了幾個字來:「烏木大人被關在這裡二十五年了,看守我的獄卒都被我吃掉了十八個,但是我從沒能從這裡逃出去,你這小娃娃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聽得烏木的話,殷血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踮起腳,湊到了氣窗口向著對面張望了過去,卻發現烏木也正瞪大了一顆綠油油的大眼珠子盯著他。兩人大眼望小眼的對望了一陣,烏木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叫嚷了起來。

    「小子,你是哪一個家族的臭蝙蝠?怎麼被關進這裡了?我看你那小身板,還不夠烏木大人塞牙縫的,你怎麼就這麼倒霉,被關進了這裡?」

    不等殷血歌開口,烏木又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真是倒霉的小傢伙,看你毛都沒長齊就被關進這裡,你的父母一定擔心壞了吧?哈哈哈,你的父親是誰?或許我知道他的名字?」

    殷血歌沉默不語,烏木等了好一陣子,沒等到殷血歌的回復,他很不耐煩的大叫了起來:「喂,小子,吱一聲嘛!被關進這裡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清淨,是不是?陪我說說話,你父親是誰?或許當年被我咬斷骨頭的臭蝙蝠裡面,就有你父親一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握住了胸口的玉蟬,殷血歌冷聲道:「我沒有父親。」

    「哇哦,你沒有父親!」烏木大聲的感慨了起來,然後他突然大吼了一聲,然後連連『呸』了起來:「混蛋,小混蛋!你沒有父親,你母親是怎麼把你生出來的?」

    又是一陣沉默後,殷血歌才慢悠悠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烏木沉默良久,然後『嘿嘿』的怪笑了起來。他換了一隻眼珠子透過氣窗瞪著殷血歌,眸子裡一陣陣的綠光閃爍,他的聲音也變得有點古怪:「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啊?這種事情,在我們偉大的狼神子嗣的部落中經常發生,但是你們臭蝙蝠不是最看重血統和階層麼?」

    雙手扒在氣窗上,殷血歌眼珠骨碌碌的轉悠著,小心的眺望著外面隧道的動靜。隧道另外一頭傳來的慘嚎聲漸漸停歇,空氣中的血肉焦糊味越發的濃重。他正忙著傾聽那邊的動靜,也就顧不上搭理烏木了。

    但是烏木顯然寂寞了太久,殷血歌不搭理他,他卻要來撩撥殷血歌。

    「那,你母親是誰?或許我知道你母親的名字!喂,小子,你到底是哪個家族的稚子?」

    殷血歌沒搭理他,他正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兩隻耳朵上,他正運用血妖一族的天賦本能,傾盡全力的偷聽隧道那邊傳來的動靜。他能聽到那個受刑的人的呻吟聲,還能聽到行刑者的謾罵和喝問,那些人似乎正在拷問某件寶物的下落。

    是血之聖盃?殷血歌的心臟驟然抽搐了一下,如果沒聽錯,那些人正在拷問血之聖盃的下落?那可是傳說中血妖一族最重要的十三件傳承聖器之一,只有血妖一族最古老、血統最尊貴的家族,才有資格出掌一件傳承聖器!

    殷族是以東方修煉者的身份,奪取血妖聖血之後,以人體強行轉化為血妖之軀。對於血妖一族而言,殷族是外來的異類,雖然最近數百年來,殷族勢力逐漸坐大,但是殷族並沒有資格掌控血妖一族的傳承聖器!

    在稚子殿,殷血歌聽那些執事閒談時,曾經洩露過三言兩語——殷族為了染指血妖一族的傳承聖器,似乎做出了不少的動作,甚至和殷血歌息息相關的某人,就是因為殷族的某些野心而犧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14-2-28 06:10 PM

第十二章 牢友(下)

     烏木還在那裡絮絮叨叨的呱噪著,但是當他發現殷血歌並沒有在聽自己問話時,勃然大怒的烏木突然將嘴巴湊到氣窗口,大聲的咆哮了一聲。

    『嗷嗚』一聲狼嘯宛如數十個雷霆同時炸開,隧道內氣浪翻翻滾滾的向著兩側擴散開,隧道的牆壁上一段段的禁錮符文同時亮起,遠處傳來了全副武裝的護衛狂奔時的甲冑摩擦撞擊聲。

    措手不及的殷血歌被那一聲狼嘯聲震得眼前金星亂閃,一口逆血從胸腹中衝出,已經衝到了嗓子眼裡,殷血歌硬是憋住氣息,將這一口逆血強行吞了下去。他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最後一頭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這才聽到整個囚室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宛如銅鐘迴盪,那聲音震得他四肢都酥麻了。

    「嘎嘎!」烏木得意洋洋的狂笑著:「小子,知道烏木大人的厲害了?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不然還有得你的苦頭!哈哈哈,烏木大人這一聲只用了一成的力量,如果我用上全力的話,你就慘了!」

    「如果你用上全力的話,你就死了!」一個冷厲無情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急速靠近,眨眼間一個身穿紫藍色長袍,手持一根銀紫色手杖的青年就來到了烏木的囚室前。

    「烏木,這是你自找的!」紫袍青年冷哼了一聲,右手按在了囚室的牢門上,突然有大片的**剛從那青年的手中迸射出,帶著刺耳的雷霆聲轟入了烏木的囚室。

    烏木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他的整個囚室都被刺目的雷光籠罩,他的囚室內不斷傳來天雷爆炸的巨響,隱隱有一股皮毛燒糊的味道飄了出來。烏木剛開始還有力氣大吼大叫,但是當這雷霆的威力持續一刻鐘之後,烏木再也沒有了叫喚的力量。

    殷血歌驚恐的透過氣窗看著烏木遭受的殘酷刑法,他注意到那紫袍青年的右手正按在了牢門上的一個凸起的圓球上,這顆直徑半尺的圓球上銘刻了密密麻麻的殷血歌不認識的奇異文字。這個紫袍青年的自身力量並不是很強,但是他釋放出的雷霆經過這個圓球上文字的放大後,就足以重創烏木。

    一刻鐘的電閃雷鳴後,有點氣喘吁吁的紫袍青年冷哼了一聲,緩緩的收回了手。

    他透過氣窗對著烏木呵斥了幾聲,轉身正準備離開,但是他突然向趴在氣窗口的殷血歌望了一眼。

    「你就是今天剛剛送來的那個吸血鬼稚子?這烏木原本老實了兩個月,你一來他就故意擾亂血獄的秩序,看來你也不是一個安分的貨色!你,也要受到懲罰!」

    不容殷血歌分辯,紫袍青年同樣一手按在了殷血歌牢門上的那個突起的圓球上。殷血歌怒罵了一句,他的身體還沒來得急離開牢門,他的囚室內同樣一片銀藍色的電光噴出,沉悶的雷鳴聲呼嘯而起,數十道威力極大的雷霆沉甸甸的劈在了他身上。

    殷血歌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渾身電光繚繞的他只覺五臟六腑就好像被火燒一樣,身體不受控制的跳起來一米多高,渾身僵硬的摔在了地上。雷霆力量在殷血歌的體內肆虐,瘋狂的破壞著他的身體機能,極度的痛苦讓殷血歌想要放聲大吼大叫,卻怎麼都叫不出聲。

    幸好紫袍青年懲罰烏木的時候,已經耗盡了力量,對於殷血歌,他只是略施薄懲。肆虐的閃電持續了不到一秒鐘就停了下來,但是殷血歌已經渾身青煙直冒,身體徹底麻痺了。

    「自從血獄建立以來,從來沒有人逃脫過。不管你在外面,有多麼了不起!到了這裡,就得服從我們制定的規則!」紫袍青年傲氣十足的昂起頭,不屑的冷哼著:「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偉大的雷神之子萊特寧!我會時刻盯著你們!」

    沉重的步伐聲漸漸遠去,萊特寧在一群重甲獄卒的簇擁下緩步離開。

    過了不知道多久,對面囚室內再次傳來了烏木的怪笑聲。

    「喂,小子,你沒死吧?喂,還活著麼?陪偉大的烏木大人聊聊天?」

    殷血歌躺在地上歇息了好久,身體逐漸的恢復了知覺。他慢慢的提起一絲力氣,好容易才一寸寸的將身體撐了起來。踉蹌著在囚室內掙扎了兩步,殷血歌狼狽的撲到了牢門前,咬牙切齒的透過氣窗詛咒著:「你這條該死的惡狗!如果你想死,不要連累我!」

    烏木『嘎嘎』怪笑著,他笑得無比的歡暢:「這麼點雷電,可傷不了我!我可是偉大的銀狼統領烏木,銀狼一族新生代最強大的統領,讓人類聯盟無數城邦膽戰心驚的烏木大人啊!」

    殷血歌盯著烏木氣窗後面那顆亂轉的綠色眼珠,一個字一個字很是陰狠的說道:「偉大的烏木統領大人,你現在只是階下之囚,請記住你的身份!」

    用力的握住了氣窗的邊緣,殷血歌咬著牙暗自發誓,這個叫做萊特寧的紫袍青年,他絕對不會放過他。殷血歌記住了他,同樣也記住了布萊特和芬妮絲等人!

    稚子殿傳授給殷族稚子的第一堂課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對面囚室內,那個憊懶的烏木被殷血歌刺激得低沉咆哮了一聲,他用力的錘了一下牢門,咬牙切齒的低聲謾罵起來。他的語調低沉,語速飛快,殷血歌也不知道他在謾罵些什麼。

    怒罵了不知道多久,烏木的心情突然又急速轉好。他換了一隻眼珠,在氣窗後滴溜溜的打量著殷血歌,笑意盈盈的問道:「小子,你是哪個家族的?你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那麼你的母親你總歸知道吧?」

    「反正進了血獄,也不指望能逃走,大家閒著也是閒著,聊聊天豈不是好?」

    殷血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望了那烏木一眼,無奈的報出了自己的來歷。

    「我是殷族殷血歌,我的母親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叫殷凰舞吧?」

    烏木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殷凰舞?那個變態娘們?」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萊特寧尖銳的聲音響起:「剛剛送來的那個小傢伙清醒了,把他提出來,送去九號刑訊室!快,幾位大執政官就要到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