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蠻力
所有人都被白晨這不知死活的舉動嚇了一跳。
白晨居然和一個怪物如此親熱,讓眾人都不禁捏了把冷汗。
這怪物只需要一一巴掌,就能把白晨拍成肉醬。
“白兄弟……”
“小心……”公孫沉星也禁不住的喊道。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巨型屍人並沒有攻擊白晨,兩者在相互望了一眼後,颯然一笑。
“英雄總是不被人理解的。”
這個場面,給人一種違和的感覺,在眾人的眼裡,這個巨型屍人應該是毫無理性才對。
可是卻又能夠與白晨和平共處,而且兩人的眼中,似乎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意味。
巨型屍人抓起地上巨矛,目光望向張牙舞爪的巨蟲。
巨蟲長嘯一聲,身似暴起的大卡車,疾沖向巨型屍人。
巨型屍人迎槍撲向巨蟲,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長槍刺入巨蟲頭顱半寸不到。
同時巨型屍人在相撞的瞬間,巨大的身軀瞬間被撞飛出去。
巨蟲吃痛,痛嚎一聲,變得更加瘋狂,沖著人群撕咬過去。
眾人神色大變,梅絳雪目光一凝,早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她神似凝花,雙劍終於在這一瞬出鞘。
一步踏出,帶出繁華似景。
就似在低聳的階梯上漫步一般,一步步的抬高身姿。
步法精妙絕倫,同時又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便是藥尊者與毒尊者也忍不住一聲贊許:“妙,梅宗主的這套繁花步當真是獨步江湖。”
巨蟲雖然速度快絕,而且力大無窮。
可是梅絳雪卻不與巨蟲硬碰硬,身姿輕盈掠過巨蟲身側,雙劍揮出。
兩道帶著繁花劍氣飛轉的落在巨蟲腹側,在巨蟲的甲胄上留下兩道貫穿半身的劍痕。
巨蟲立刻收回身體,大半個身軀又縮回洞窟之內,只留下巨大的頭顱還在外面。
梅絳雪輕盈的身姿再次觸地,臉上不甚好看,柳眉微微擰起。
“我的劍氣居然撕不開這畜生的甲胄。”
“這只蟲王身披蟲金,用不了百年便要化龍升天,怕是不那麼容易應付。”
毒尊者對蟲類研究不凡,一眼便看出這只蟲王的深淺。
只是臉上卻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突然,藥尊者原本昏沉的眼中,露出一道精光,白衣如仙塵飄起,身形化作一道狂風,一掌拍向巨蟲頭顱。
巨蟲也在瞬間爆出,那血盆大口撲咬著沖向迎面而來的藥尊者。
不過藥尊者的速度,終歸還是快上一線,先一步來到巨蟲身前,一掌拍在巨蟲頭顱上插著的那只槍頭上。
噗的一聲,半支長槍應聲沒入巨蟲頭顱,可是巨蟲卻沒有任何停滯,狠狠的撞在藥尊者的身上。
藥尊者的護體真氣瞬間告破,整個人飛跌出去。
好在巨蟲沒有趁勢追擊,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毒尊者連忙扶起藥尊者,此時藥尊者的臉色相當難看,服了療傷藥後,臉色也不見好轉。
“老骨頭了,連這頭畜生都應付不了。”
其實眾人都看的出來,這頭巨蟲凶就凶在它那身刀槍不入的蟲甲上,再配以它那無窮力量,讓一種高手都是一籌莫展。
不過半支長槍刺入巨蟲的腦門,讓巨蟲變得更加暴躁,就像是發瘋了一般,胡亂的橫掃著。
好在那些龍虎門弟子和七秀弟子,都已經退開百丈外,倒也沒受什麼影響。
可是,公孫沉星卻沒有退,也不知道此刻她發什麼瘋,居然提劍迎向巨蟲。
“沉星,回來!”梅絳雪看到公孫沉星沖上去,大驚失色的叫道。
就在此時,巨蟲返身一張巨口,迎著公孫沉星撕咬過來。
公孫沉星身姿雖然不慢,好勝心強的她怎肯退讓,迎著巨蟲的眼睛便要刺去。
可是巨蟲也不傻,立刻閉起眼睛,厚實的甲胄立刻遮住雙眼。
公孫沉星的劍尖劃過甲胄,不過是帶起一陣火花,巨口已經近在咫尺。
公孫沉星這才意識到不妙,巨蟲口吐熏人的惡臭將她熏的頭暈目眩,身姿立刻站立不穩。
梅絳雪此刻也已經是六神無主,便是想要施以援手,公孫沉星也是在劫難逃。
突然,一條火龍從天而降!
火烙鐵布衫!
化龍訣第一式!驚蟄!
七傷拳第一式!拳震武夷!
巨大的衝擊,直接將巨蟲的頭顱摁在地上。
這是白晨第一次施展化龍訣,全身都在湧動著一股暴戾的力量。
純粹的力量,不是那種內力所化生的勁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燃燒一般,而事實上白晨的身體的確在燃燒。
不過不同於火烙鐵布衫所產生的那種烙鐵一般的赤紅,此刻的白晨就像是一團火焰。
一團息不了的熾焰,瘋狂的燃燒著白晨的整個身軀。
所有人都被白晨的再次出手嚇了一跳,那種完全超出常理的身軀。
他們找遍記憶,也找不出有一種與這種功法相似的招式。
而且在他們的印象裡,白晨絕對沒有這麼強。
那種瘋狂湧動的火焰,在場的每個人都看的心悸。
這短短的兩天的時間裡,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梅絳雪、藥尊者和毒尊者全都感覺到,白晨身上的先天之氣。
周圍的天地靈氣,都是以白晨為忠心湧動的。
“他已經突破後天,晉升先天了?”
“怎麼可能?這才……才幾天的時間?”
公孫沉星的目光完全凝聚在那個瘋狂燃燒的身影上,在她最驚恐的時刻,在她最為無助的時刻。
那道身影給她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希望與光明,這一刻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化龍訣第一式驚蟄,給白晨帶來的不只是力量,還有心中的那股戾氣。
此刻的白晨迫切的想要將這股戾氣釋放,根本就沒時間去思考旁人的眼光。
又是一拳,朝著腳下的巨蟲頭鎧轟去。
這次是真的將巨蟲傷到了,整個頭鎧就似龜裂的碎鏡般,裂痕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
巨蟲用力的甩開頭頂的白晨,瘋狂的撲向白晨。
轟——
兩者撞在一起,可是這次沒有發生眾人所想像的,白晨被撞飛的場景。
白晨雙掌緊貼著巨蟲頭顱,身軀傾斜著,撐住了巨蟲的撞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
這只巨蟲僅看身軀就知道,它的力量有多大。
那已經不是人可以抗衡的怪力,就算是他們這些江湖中一流的高手,面對這種怪物,也要頭痛許久。
更不要說那些後輩晚生了,面對這種怪物,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逃。
就算是不能逃,以力相抗顯然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可是白晨卻選擇了這個看似最不名作的做法,與一個怪物力爭。
當然了,白晨平常的行事作風,本來就是那種不經頭腦的,所以這種選擇也不算多奇怪。
可是恰恰好沒有在力量上輸給巨蟲,這才是眾人最大的震撼。
地面已經被白晨踏碎,可是他卻沒有退一步。
不只是沒有退!
白晨的腳步在一步步的向前移,他在奮力的將巨蟲的身軀往後擠壓。
巨蟲連連怪叫,顯示著此刻它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那種力量的壓迫,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個人與一個怪物在比拼力量,而且還勝出了。
不過,此刻的白晨更像是一個怪物。
突然巨蟲頭顱一扭,掙開白晨的雙掌,反口朝著白晨咬去。
所有人都是驚呼一聲,只見白晨身軀踉蹌,還沒站穩,巨蟲已經一口將白晨咬在嘴裡。
公孫沉星臉色蒼白,其他幾個在場的人,同樣是面無血色。
巨蟲咬住白晨,龐大的身軀就開始向著蟲塚內收縮,顯得尤為急促。
可是,還沒等它的退一半,動作突然一滯。
原本緊緊閉合的嘴巴,似乎被不情願的打開。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焦灼的氣味,與此同時,一道火光突然從巨蟲的嘴裡噴出。
巨蟲發出一陣哀嚎,身軀退的更快,可是那道火光突然轉頭,撲向巨蟲的嘴裡。
每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火光之中的身影,分明就是白晨。
只是眾人還來不及慶倖,白晨居然直接沖進巨蟲的嘴裡。
緊接著,巨蟲就開始瘋狂的扭動著它的身軀。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它被放在蒸鍋上一樣。
此刻已經沒有人再覺得這是一頭兇狠的巨獸,反而覺得它有點可憐。
碰上這麼一個怪物,吞下白晨可能是它最大的錯誤。
每個人都恍若夢中,梅絳雪與毒尊者的實力其實遠非這樣一頭巨蟲可比的。
藥尊者的實力略差一些,不過就算他們三人聯手,也很難解決這樣一頭巨蟲。
畢竟巨蟲的甲殼實在是讓人頭痛,那可不是高深的修為可以解決的。
可是,白晨那一身古怪的功法,在力量上超越了巨蟲,在身體的強度上,也讓巨蟲吃足苦頭。
不過真正恐怖的還是他那身熊熊燃燒的烈焰,吃下他完全就是找死的行徑。
巨蟲再次將火焰噴出,白晨在半空中翻滾的砸在地上,不過看起來巨蟲比他更加狼狽。
此刻的巨蟲再沒有先前的那種兇狂,身軀飛速的退縮,想要逃回蟲塚中。
就在此時,人群後的巨型屍人終於動了,同時朝著白晨大喊道:“不要讓它逃了,不然的話整個青州城都要生靈塗炭!”
巨型屍人的身形就如一陣黑色狂風,掠過人群,朝著巨蟲沖去。
白晨也在同時應聲而動,兩者在同一時間沖到巨蟲的左右兩側,四支手掌同時抓住巨蟲頭顱的甲殼邊緣。
吼——
兩個怪物在同時施力,同時發出震攝天際的怒吼。
在所有人驚愕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在巨蟲無力的掙扎中,那十幾丈的身軀,被完完全全的扯出蟲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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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如來淨世咒
“住手!!”突然,一聲怒喝喝止了白晨與巨型屍人的下一步動作。
陰絕情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人群之後,不過他的手中掐著秦可蘭的脖子。
秦可蘭的臉色蒼白,眼角還有未曾乾涸的淚痕,嘴角掛著一道血絲。
看到秦可蘭安然無恙,白晨的心頭略微的放鬆。
不過在看到秦可蘭的臉色,心頭的無名火再次燃起。
“不想她死,你最好不要再動一下。”陰絕情陰惻惻的目光,就如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匕首,隨時都在準備著傷人性命。
陰絕情抓著秦可蘭,慢慢的走到白晨面前:“白晨,你毀了我的一切,如今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敢有半點異動,我不介意毀了你的女人。”
聽到陰絕情的話,所有人都有些恍若夢境,特別是龍行。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白晨和秦可蘭是仇敵來著,正是秦可蘭和陰絕情聯手,才讓繡氣宗覆滅,更讓白晨身陷險境。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秦可蘭居然又成了白晨的女人。
“白晨,殺了他!不要管我。”秦可蘭此刻是淚眼模糊,不過眼中的恨意並未消去。
顯然,對於陰絕情的恨意,讓她可以放棄一切,哪怕自己的性命。
白晨咧嘴笑起來:“不要。”
“桀桀……我果然沒看錯,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算你識時務。”
陰絕情完全沒有深陷重圍的覺悟,反而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得意不已。
“說出你的條件吧,如何才能放了她。”
陰絕情看了眼地上巨蟲:“放了它。”
“換個實際點的條件吧,它又不是你兒子,你這時候救它,轉頭我們又把它宰了。”
陰絕情臉色漸冷,其他人不禁忍峻,白晨這話實在是太缺德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若是你想耍什麼花樣,我便讓秦可蘭給蟲王陪葬。”
“幾位前輩,你們有沒有把握在不傷到秦可蘭的情況下弄死他?”
梅絳雪等人都是輕輕搖頭,同時眉梢不禁皺起,白晨這話完全是在刺激陰絕情的神經。
“你說什麼?”果然陰絕情臉色一怒,掐著秦可蘭的手腕握的更緊。
顯然,在眾多高手的包圍中,還要脅持著秦可蘭威脅白晨,給他的壓力不小。
即便他再如何冷酷,可是在絕對的力量下,也是壓力倍增。
“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就隨便問問,如果幾位前輩辦得到的話,我也省了許多麻煩不是。”
倒是秦可蘭,卻是怒中帶笑,她與白晨幾次交鋒,全都是盛興而去,敗興而歸。
白晨就是這樣一個無賴,行事作風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白晨的每個敵人,在面對他的時候,可不只是頭痛那麼簡單。
那些古怪的招數,似乎永遠用不完一樣。
而且每次那種不經大腦的話,都能刺激著對手的神經。
他就是這麼一個,讓對手恨得牙癢癢,卻又讓朋友抿嘴偷笑的混蛋。
陰絕情都快氣的七竅生煙了,就算你們要有動作,起碼也要背著我商量吧。
這麼明目張膽的詢問,根本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白晨無奈的聳聳肩:“既然你這麼想要保你兒子性命,那就留給你好了,反正來日方長,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早幾天死和晚幾天死也沒什麼區別。”
白晨說的坦蕩,可是陰絕情卻是聽的刺耳,臉色更是鐵青的充滿殺機。
“過了今日,你以為還能殺的了我嗎?”
陰絕情咬著牙冷哼道,眼角餘光不住的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蟲王,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好了,把秦可蘭放了,我答應你不在這裡對你動手便是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別說是陰絕情,便是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相信白晨的許諾。
這小子滿嘴的口不對心,十句話裡能有一句是真的便算不錯了。
“你也別想著先放你離開,然後再放人,我還對你不放心呢,你現在只有兩條路選擇,一條路就是放人,然後我放你們父子離開,一條路就是魚死網破。”
陰絕情臉色更是難看,白晨威脅自己的同時,還不忘噁心一番自己。
如果不是形勢所逼,他真恨不得將白晨抽筋扒皮。
不過對於這種局面,陰絕情早已預料到了,他的腳步微微的退後。
“你們全都退出十丈外。”
眾人都想看看,陰絕情要玩什麼花樣,眾人全都退開十丈,只有白晨不為所動。
“你也給我退開!不然……”
“不然怎麼樣?殺了秦可蘭嗎?如果你傷她一根寒毛,我便讓你後悔今天的決定!”白晨突然臉色一變,眼中露出一道凶光。
原本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蟲王,突然身體一聳,又開始蠕動起來。
只是這次它似乎是學乖了,不再如最初那般暴虐,而是小心翼翼的收縮身軀,向著洞窟內蠕動。
陰絕情的嘴角顯露出一道冷笑,突然一掌拍在秦可蘭的背心,秦可蘭應聲飛跌出去。
白晨連忙將秦可蘭接住,關懷備至的抱著秦可蘭:“沒事吧?”
秦可蘭的發垠微亂,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只是覺得白晨的胸懷如此的溫暖,柔情蜜意的嗔道:“沒事。”
白晨將真氣探入秦可蘭的體內,並未感覺到什麼煞氣,心頭也稍稍的放下心。
再回頭看陰絕情的時候,他已經逃入蟲塚之中。
隨著那個巨大的身軀,消失在深邃的洞窟之內,不過隨之而來的則是數不清的屍人,又開始從蟲塚內湧出。
“怎麼會有這麼多屍人?”
“難道陰虛門一直以來,都在蓄養屍人?”
所有人全都是臉色劇變,特別是藥尊者、毒尊者以及梅絳雪,他們都是經歷過屍人肆虐的時代。
一個兩個屍人的出現,並不能引起他們的恐慌。
很多門派都會有一兩個屍人,那些屍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因由留下的。
可是一大波的屍人,這可就不是什麼理由可以蒙混過去。
如今敢於公然製造蓄養屍人的,除了南苗五毒教和北苗天一教,根本就沒人敢如此大規模的蓄養屍人。
巨型屍人瞥了眼白晨,平淡的語氣道:“你不該放過蟲王。”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人活一世,總要有點牽掛不是?你就沒有什麼需要牽掛的人或者事麼?”
巨型屍人不禁再次凝望白晨,只是這次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贊許。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的話總是特別有道理。”巨型屍人苦笑的搖了搖頭。
“諸位前輩,幫我照顧秦可蘭,這事端是我惹下的,如今我便去收拾殘局去。”
白晨看著洞窟內不斷湧出的屍人,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數不清多少個。
“小子,這蟲塚內的屍人也不知道蓄養了多少代,恐怕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而且其中不乏你身邊這種屍王,就憑你身邊的這些人,要想將之攔阻在此,恐怕你們全部戰死也不見得能夠做到。”戒殺突然開口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屍人,出來禍害普通人吧?”
“我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戒殺的話中有話,古怪的語氣讓白晨想起上次,戒殺算計他時候的語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一百萬功德,我送你一本《如來淨世咒》。”
“一百萬功德換一本經書,是你腦子進水了,還是以為我腦子進水了?別說我沒有一百萬功德,就算有,我也沒那麼傻。”
“這《如來淨世咒》雖然對普通人沒什麼殺傷力,可是對於這種污穢之物卻是相當克制,至於這一百萬功德嘛,你暫且欠著,就拿你下次賺取的功德相抵如何?”
戒殺可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他對功德的敏銳程度,就好像餓狗看見shi一樣。
用自己下一次賺取的功德相抵,這句話一出,白晨立刻警覺起來。
“淨化這些屍人是不是功德很高?”白晨試探的問了一句。
“少,非常少,救一個人10點功德,可是淨化一個屍人,不過1點功德,你就算是淨化一百萬個屍人,我也未必能賺的回來。”戒殺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本大師只是悲天憫人,覺得這屍人若是逃出去,必定是禍害萬千百姓,本著我佛慈悲,我這是虧本買賣。”
若是戒殺悲天憫人,白晨是絕對不信的,這酒肉和尚每次都是天道天道的,怎麼這次會用黎民百姓當托詞。
白晨這次留了心眼:“下次賺取功德的一半相抵,你要就要,不要拉倒。”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能明白本大師的慈悲之心呢?八成,若是不答應,這買賣也就算了,只是苦了這萬千百姓,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
“你少在那裝有德高僧,就算一屠夫都比你慈悲,六成,不可能再高了,若是不答應,今天我便戰死在這,也算是盡了自己一份心力,只是那受難的黎民百姓,就由你向佛主他老人家交代吧。”
“我草你大爺,這是你惹下的禍端,憑什麼讓我和佛主交代,七成!你他娘的就不能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拯救蒼生。”
“七成就七成,不過說好了,那一百萬功德,別想從小爺我的功德簿上扣了。”
“老子一向公正無私,會貪念你那點可憐的功德?少說廢話,清空腦子裡不乾淨的東西。”
一番討價還價後,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打著拯救蒼生的幌子,最終敲定了價碼。
“收好了!如來淨世咒!”
轟——
一股浩瀚無邊的浩然之氣,在瞬間沖入白晨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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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
一瞬,白晨體內的戾氣完全消散。
白晨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縷金耀,所有人都在瞬間,感受到白晨身上,發生了某種改變。
每個人的目光,全都充滿了驚奇與不解。
白晨的嘴角輕蠕,似乎在低吟著什麼。
只見白晨雙掌合十,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像是貫穿了恒久時光般,讓一切都靜止了。
每個人的腦海中,全都是一片空白。
沒有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那一瞬,天空的日輪也比不上這個年輕人身上光華。
那本該樸實無凡的身影,卻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氣息。
巨型屍人的身體微微顫抖,撲通一聲,直接跪到白晨身后。
一臉虔誠,五體投地的磕了個頭。
“這……這是梵天聖音?”梅絳雪的臉色突變,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
藥尊者與毒尊者更是臉色大變,身旁的龍行與公孫沉星都不明白什麼是梵天聖音,可是兩位尊者卻是明白。
十年前的那場屍禍,天一教與五毒教大打出手,更是將江湖各派都牽扯其中。
眼見動蕩將起,一個神秘人橫空出世,便是那神秘人,只吟出一段晦澀詭異的低吟,兩大教派無數屍人完全不受控制,跪在那個人面前。
而原本禍及天下的大戰,也因神秘人的出現而消停下來。
最終偃旗息鼓,各退一方,讓江湖又多了十年的安寧。
不過那神秘人來的突然,去的也是無聲,誰也不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
只余下那段讓眾人猜測不止的低吟,被江湖中人稱之為梵天聖音。
毒尊者與藥尊者看向白晨的目光,變得更加的驚疑。
“難道他是那個神秘人的弟子?”
“有這個可能……那神秘人來去無蹤,身份成謎,而白兄弟的身份,也是頗為耐人尋味,再配上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武功招數,恐怕當真有是那位神秘人的弟子。”
梵音起,諸邪退。
聖言盡,天地凈。
這是江湖中人對神秘人的形容,可是梅絳雪等人根本就沒想到。
十年后的今天,他們會再次聞到梵音再起。
雖然這場面比之十年前兩教之戰相去甚遠,可是白晨也不是那個神秘人那般高深莫測。
至少在他們的眼里,白晨始終還是個后輩晚生。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后輩晚生,處處都透著一股神秘莫測。
與那神秘人一般,都給人一種摸不透的感覺。
原本人頭攢動的屍群,突然停下了腳步。
本該毫無神智的屍人,全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白晨。
它們似乎是感覺到白晨的存在,不過它們不是看,而是感覺。
在場每個人都對這種景象,既熟悉又陌生。
“真的是梵天聖音!!”
突然,屍群爆發出一陣嘯聲,無數的屍人仰天長嘯。
然后就如麥草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然后便燃燒起來。
有些屍人還未倒下,殘骸便開始燃燒。
不過卻沒有屍人掙扎,反而是一種解脫的模樣。
白晨每踏出一步,便有更多的屍人倒下。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們的記憶中,神秘人的梵天聖音只是懾服屍人。
可是白晨的梵天聖音卻直接消滅屍人。
是神秘人故意留手,還是說白晨的梵天聖音更強?
當然了,梅絳雪和兩位尊者都傾向于前者。
畢竟以當日神秘人的高深莫測,比之如今的白晨強了何止千百倍。
當初神秘人出現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化解干戈,而不是制造更多的事端。
不過白晨作為神秘人弟子的身份,也已經坐實。
眾人心中再沒有一點懷疑,只看那跪在白晨身后的巨型屍人便知道。
如果這個屍人有一點的邪念,恐怕就要被白晨直接凈化了。
漸漸的——
也不知道凈化了多少屍人,蟲塚中涌出的屍人開始減少。
不再如之前那般,成群結隊。
不過白晨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站在蟲塚洞前的身體搖搖欲墜,顯得極其疲憊。
就在此時,洞窟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咆哮。
又一個巨型屍人從蟲塚內沖出,只是這個巨型屍人可不是白晨身后那個那樣,是來臣服白晨的。
那殺氣騰騰的模樣,手舞著巨刃,所爆發殺傷力,根本就無人能擋。
梅絳雪眼見不妙,這時候的白晨,哪里有辦法抵擋這種攻勢,立刻便想上前救援。
可是有一個身影速度更快,只見白晨身后的那個巨型屍人,突然飛撲過去,直接將第二個巨型屍人撲倒在地上,用著狠辣無比的手段,雙掌用力一扳,第二個巨型屍人的腦袋與脖子已經分家。
此刻那個巨型屍人,就如一個金剛一般,死死的守護在白晨身邊。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一個屍人居然去保護一人,而且還是毫無瓜葛的人。
突然,白晨的雙目大睜,一道金光從白晨眼中射出,沒入陰暗的蟲塚之內。
原本深邃無光的蟲塚在瞬間被照亮,每一寸角落都被金光覆蓋。
那些還來不及走出來的屍人,在這金光下無所遁形。
金色光輝卻對面前的巨型屍人,毫發無傷。
就好像懂得辨別正邪一樣,那些蟲塚內的屍人,本能的用手擋住金光。
可是這金光卻是誅邪神光,任那屍人藏的再深,也躲不過凈化的命運。
眾人站在洞窟外,就聽著蟲塚內傳出一陣陣的哀嚎。
然后是絕對的寂靜,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每個人都是一臉茫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龍行恍若夢境初醒的問了聲:“結束了?”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目光再次落在白晨的身上。
只見白晨的身軀突然一軟,直接向后倒去。
巨型屍人連忙扶住白晨,秦可蘭立刻撲到白晨身邊。
當白晨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秦可蘭與公孫沉星一直守在床邊,白晨的一點觸動,將原本昏睡的兩人驚醒過來。
“你醒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有什麼地方難受嗎?”
“要不要叫藥尊者前輩?”
秦可蘭與公孫沉星的一連竄關懷備至的問詢,讓白晨心頭暖暖的。
有個妹子關心,那種滋味說不出的舒坦。
白晨只覺得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公孫姑娘,我已經沒事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我和秦可蘭還有些話要說。”白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著已經恢復氣色的秦可蘭,心中一陣意動。
秦可蘭嬌羞的模樣,更是讓白晨把持不住。
那表情就似在說,任君采摘。
只是,公孫沉星卻是臉色漸冷,眼中滿是怨忿。
“藥尊者前輩說了,你如今傷勢未愈,最好不要妄近女色,于今后修為有礙。”
白晨撇撇嘴,輕輕摟住秦可蘭玉臂,將她拉到床邊,漫不經心道:“你這小姑娘,思想真不純潔,我只是和我家可蘭說兩句話而已,你怎麼盡往那方面想。”
公孫沉星要被白晨的話氣的七竅生煙,早知道這混蛋狗嘴吐不出象牙,偏偏自己還要熱臉貼他冷屁股。
“你自己好自為之!”說罷,公孫沉星便忿忿的拂袖而去。
秦可蘭有些埋怨的瞪了眼白晨,只是那嬌滴滴的眼神,看的白晨又是心猿意馬。
“公孫姑娘這兩日可是時時刻刻守在你床邊,你就不能溫柔一些對她麼?”
“我又不是她男人,溫柔與否有什麼關系。”白晨不以為然道。
“你覺得她對你如何?”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此生有你便足矣。”
秦可蘭聞言,早已軟綿綿的癱在白晨懷中。
這一瞬,她只覺得天下間,再沒有比白晨更加溫柔的男子。
白晨的想法很簡單,要求也很低。
梅絳雪雖然曾經讓自己心動,可是她便如高枝上的鳳凰,可遠觀卻無法親近。
如今又有秦可蘭,死心塌地的戀著自己,夫復何求。
“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如此巧舌生花。”
“如果你太早知道,怕是早已戀上我了。”白晨嘿嘿的笑著,看著秦可蘭曼妙身姿,擁躺懷中的姿態,如畫中仙子般,心中萬分滿足。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
門外,公孫沉星只覺得心頭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眼前已然渾濁,眼眶再也止不住淚水,潸然淚下。
屋內的兩人,你儂我儂儼然沒有考慮過旁人的感受。
“不要……”
秦可蘭輕呼一聲,抓住欲加進犯的手掌。
此刻秦可蘭面色潮紅,雙眸水汪迷離,口吐香蘭,呼吸變得略微紊亂。
白晨原以為秦可蘭如此順從,自己能夠順水推舟。
誰曾想,心頭火勾起了,秦可蘭卻在此刻推卻,臉上哭笑不得。
“可蘭大仇未報,陰絕情殺我至親,滅我山門,待到陰絕情授首之日,可蘭必定依從你。”
白晨雖然欲火撩身,不過聽到秦可蘭如此說,也不好再下手。
“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你丹奇宗的仇,便由我來報。”
白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不禁感慨,當初來青州城,是為了對付丹奇宗。
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此刻卻要肩負著為丹奇宗復仇的任務,真是世事無常。
秦可蘭微微點頭,臉上勉力輕笑,嬌軀輕輕依偎在白晨懷中。
白晨並未看到秦可蘭臉上一絲悲泣,眼中似乎已無希望。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兩位尊者與梅絳雪先后進來。
白晨很不滿的看著三人,有些時候,人與人的交流就是這麼難以溝通,難道他們就不能選一個恰當的時間進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三章 相見時難別亦難
秦可蘭略帶羞澀的從白晨的懷中掙脫,白晨則是一臉無無奈。
雖然對三個不速之客相當憤慨,不過白晨還是要感激一下,他們在自己身陷險境的時候,前去營救他。
“白公子,你的身體感覺如何。”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已經痊癒。”
面對梅絳雪的時候,白晨還是略有一些不自然,飄離的目光有些恍惚。
“這樣就好,其實此來除了看望白公子的傷勢,還有便是與白公子辭別。”
“嗯?前輩要離去了?”
白晨愣了愣,心中有那麼一絲不願,只是此刻卻是找不出一絲藉口挽留。
“我與兩個弟子離開門派多時,如今青州城也已無事,擇日便要返回七秀,若是他日有緣,待江湖再見。”
對於梅絳雪的離去,雖然在情理之中,不過似乎又有點匆忙。
在與白晨短暫的告別後,便抱拳離去。
“白兄弟……白兄弟,醒醒,你怎麼了?”
良久,白晨被兩個老頭的呼聲喚醒,藥尊者又是把脈又是探息,還以為白晨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
“嗯?梅前輩呢?”白晨回過神來,梅絳雪已經離去。
秦可蘭輕笑的推搡一把:“梅前輩早已離去多時,你若是不舍,此刻追上去,或許還來得及。”
白晨瞪了眼秦可蘭:“說什麼呢,梅前輩可是與我有恩,我還未報答便已離去,我心中有愧。”
“反正七秀就在江陵揚城邊上,以後的機會還多的是。”秦可蘭盈盈笑道,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意味。
“白兄弟,你我的十日之約可是過了時間了,你看……”
藥尊者與毒尊者目光閃爍的看著白晨,雖然他們都清楚,白晨失約也是情有可原,按理來說,他們本不該拿來說事。
不過他們還是迫切的希望,能夠拜會白晨背後的那個高人。
雖然他們心中,在猜測白晨來歷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拜入門下的信心。
可是對於丹道的追求,讓他們還是想要探尋更高丹道。
就目前已經處於瓶頸中的二人來說,也唯有更高層次的煉丹高手,才能讓他們有前進的動力。
白晨這才想起這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的時間。
不過自己與二老的約定在前,如今便是想反悔,他也拉不下這顏面。
可是自己身後,根本就沒什麼師父,去哪裡找一個師父來?
想到這,白晨不禁頭痛起來,心裡想著,如何再把謊言順下去。
當一個人說一個謊話的時候,往往需要一百個謊言才能彌補。
白晨歎息一聲,藥尊者與毒尊者立刻緊張起來。
如果說十天前,他們還有信心與白晨在丹道上一決勝負,那麼在白晨教他們混沌煉丹術後,他們就徹底的失去信心。
那種神鬼莫測的煉丹術,他們雖然受益匪淺,煉丹水準也是更進了一步。
可是他們也不敢說,自己悟透了十成,要知道當日白晨從旁提點,教補心丹的時候,那種行雲流水的煉丹手段,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也正是這點,讓兩人更是對他們的擂臺對決失去信心。
事實上,在白晨昏迷的這幾日時間裡,他們是真的松了口氣,至少不用真的在擂臺上對決。
只是,此刻他們深怕白晨再提出一場煉丹對決,就他們這點水準,和白晨比煉丹,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這種丟臉的事,他們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兩位前輩,晚輩願賭服輸。”
白晨在歎息過後,慢悠悠的說道。
此話一出,二老立刻松了口氣,白晨總算沒有重新比試的念頭,他們的擔心也是多餘的。
“不過……”
白晨一句不過,立刻又讓二老緊張起來。
“不過什麼?”
“實話告訴兩位前輩,晚輩師出隱世一脈,本門一向一脈相承,便是我引薦兩位前輩去見我師父,我師父也未必會收兩位前輩為徒,可是這樣一來,便與二老事與願違。”
其實,白晨所說的問題,他們也考慮過,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那種絕世高人,收弟子也必然的千古奇才,他們自問在煉丹天資上,與白晨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白晨能夠得到那種絕世高人的青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他們呢?
別看他們平日裡受人推崇,可是與這個年紀都夠當他們孫子的小輩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不過,晚輩倒是有一折中的法子,不知道兩位前輩意向如何?”
“什麼折中法子?”兩人俱都是豎起耳朵傾聽。
秦可蘭錯愕的看著兩人,以往在她眼中高高在上的兩位尊者。
在白晨面前,卻像是聽話的小弟一樣,言語之間都透著幾分謙卑,完全沒有以往那種趾高氣揚的態度。
“其實我師門對於本門武功或者煉丹術並不刻意隱瞞,我師父也曾經說過,只要是有緣人,便有資格習得本門學識,只是這有緣人嘛……”
兩人對視一眼,屏住呼吸看著白晨:“何謂有緣人?”
“晚輩能與兩位前輩相遇,這便是緣,這緣是有了,如果兩位前輩與晚輩能有些關聯,晚輩再傳以煉丹術,想來我師父也不會妄加降罪與我。”
“白兄弟,你是要我們二人加入你門中?”
兩人的臉色立刻猶豫起來,畢竟他們是萬花谷中人,而且曾經立誓,對萬花穀不離不棄。
雖然煉丹術對他們二人非常重要,可是他們也不可能為了煉丹術,而背棄自己的門派。
“當然不是,晚輩的意思是,兩位前輩以客卿長老的身份,成為無量宗的座上賓,然後晚輩也能有個探討交流的說詞不是?他日我師父若是說起,我也能有個藉口應付過去。”
“只要當個客卿便可?”
如果只是客卿長老,兩人倒是無所謂,萬花穀中十幾個長老,誰的頭上沒掛著幾個旁門的客卿頭銜。
以往也不知道多少個門派,曾經力邀他們成為客卿。
只是那時候,他們是根本不為所動。
可是白晨不一樣,論輩分白晨只算是個後起之秀,可是論煉丹水準,白晨絕對可以當他們的師父了。
其實,白晨就是想順勢,借著兩個尊者的名號,保無量宗日後的安寧。
“當然了,兩位尊者哪日方便,去無量山上掛個牌即可。”
“這個好辦,我二人即日起便是無量宗客卿,他日無量宗有事,我二人便盡自己一份力,保無量宗萬全。”
“兩位前輩通情達理,能夠體諒晚輩,晚輩真是感激不盡。”
其實,誰也不是傻子,兩個老頭子一輩子埋在藥堆裡,可是頭腦也不少根筋。
白晨那點花花腸子,他們怎麼可能猜不到。
不過白晨提的條件,對他們來說並無任何損害。
能夠以這點代價,習得高深的煉丹術,他們自然是樂得兩全。
白晨借著他們的名號,壯大無量宗的聲勢,對他們也是有益無害。
秦可蘭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擰了把白晨腰間嫩肉,小倆口又是一陣眉目傳情。
“對了,繡氣宗的人可有消息?”
提及繡氣宗的時候,秦可蘭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兩位尊者看了眼秦可蘭,緩聲道:“繡氣宗此役中損傷不小,在蟲塚中發現了繡氣宗掌門和幾個長老的屍首,已經死去多時,只是那日來尋你的那個繡氣宗的小子,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不過聽說那幾日,陰絕情一直派人追殺那小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白晨心頭略有幾分沉重,對於繡氣宗的嶽燭心與曲風,都有相當的好感,如今聽到二老如此推測,心中一陣不舒服。
可這也正是江湖的殘酷,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外出現,無量宗比之繡氣宗也好不到哪裡。
偌大的繡氣宗比之無量宗,強盛了何止千倍,卻也落的如今境地。
唯有站在江湖的巔峰,如萬花穀與七秀坊這般的超級門派,才能讓所有的對手忌憚。
“對了,那個屍王一直在後院,說什麼也不願離去。”
“屍王?你說那個……”白晨想起那個巨型屍人,自己昏迷了這麼多天,差點把他給忘記了。
“我去看看他。”白晨從床上下來,對於那個巨型屍人,心中有些敬畏。
即便被煉成屍人,哪怕生前遭人唾棄,依然秉正除惡。
白晨自問做不到他的那種無私大度的氣概,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白晨出了院子,就聽到叮叮噹當的聲響,一個巨大的身軀在自己面前站起來。
白晨看到巨型屍人的時候愣了愣,看到巨型屍人的身上鎖著拳頭粗的鎖鏈,分別的掛在四個石樁上。
“你們把他鎖住的?”
“不是,是他說怕自己突然發狂,所以要求我們把他鎖住的。”
“小子,你醒了。”巨型屍人的眼中,依然是一團幽綠火光,卻沒有半分戾氣,反而有一種清澈與平和。
“聽說你這幾日一直守在這?”
“我要留在你的身邊,我不想再回到以往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只有留在你的身邊,我才能感受到浩然之氣,才能秉持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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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取名的藝術
“跟……跟在我身邊……”
白晨瞪大眼睛,滿臉的錯愕,這麼一個怪物,跟在自己身邊,先不說什麼時候發狂,就算不發狂,也是寸步難行。
只要他往大街上一站,絕對能讓百丈之內空無一人。
這麼個怪物級人間兇器,絕對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存在。
“這個……這個……”
“你若是不願意便算了,那請你誅殺我,省的我將來為禍世人。”
那巨大的身軀坐到地上,閉上雙眼,一副伏誅的姿態。
白晨哭笑不得,他以往只聽說過女人以死相逼,這麼個怪物居然也和自己玩這招。
“我不是不願意,只不過你這麼大的個頭,跟在我身邊,有點不方便。”
“這個倒是無妨,只要給我準備一個容身之所即可,只求能跟在閣下身邊。”
“容身之所?”白晨想了想,如果把他帶回無量山,以無量山的面積,找個山洞給他容身似乎也是不差。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誠懇,便隨我回無量山吧。”
如今無量宗還是太弱了,如果有這麼個戰力恐怖的怪物守護,也不怕外人窺覷。
“對了,我們也算相交一場,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我生前的名字已經忘了,不過將我煉成屍人的那個人,給我起了個稱號,惡傀!”
“惡傀?這名字真難聽,以後還是叫你……嗯……人造人!對,就叫人造人。”
白晨的惡趣味再次膨脹,反正別人也不明白什麼叫做人造人。
“好,以後我就叫做人造人。”
“人造人,這名字感覺怪怪的。”秦可蘭皺著眉頭,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她看到白晨的壞笑,就知道這名字背後,肯定有鮮為人知的典故。
只是她怎麼也猜不透,這混小子腦子裡裝著的東西。
白晨笑嘻嘻的貼著秦可蘭耳根:“你若是願意,晚上我們也弄個小人造人。”
秦可蘭瞬間明白白晨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臉頰一下紅到耳根子,狠狠的瞪了眼白晨:“你這壞蛋。”
“這青州城畢竟人多眼雜,人造人不宜多做停留。”藥尊者擔憂的說道:“若是被外人看到,多半要傳揚開。”
“那我今夜便趁夜帶人造人回無量山。”
如今雖然在龍虎門,不過龍虎門弟子眾多,人多口雜,難免走漏風聲。
“我與你一起。”秦可蘭拉著白晨厚實的掌心,小鳥依人的望著白晨,滿臉羞澀模樣。
“今夜良宵,可惜了……”白晨不無可惜道。
“白公子,你今夜便要離去嗎?”
這時候龍行從院外走來,只是看向白晨的目光,不再如當初那般的輕描淡寫,多了幾分敬畏與親近。
畢竟白晨如今的修為,已經不在他之下,而且又與七秀交情非淺,還與兩位尊者稱兄道弟,比之他這個龍虎門掌門尊崇了不知多少。
加上他背後一個看不清深淺的師父,再也不是當初初來青州城的時候,那個來自破敗山門的無名小輩。
“龍掌門,這些日子叨擾到貴派,且在危難之際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若是他日有用的到在下的時候,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以報他日之恩。”
白晨對龍行的感激,倒是出自真心,龍行待他當真是沒話說,雖說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其他因素決定的,可是龍虎門與自己非親非故,卻能幾次三番的伸出援手,白晨自然要以誠待之。
“白公子客氣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何況龍虎門也從白公子手中得了不少好處,該謝的應該是龍某才是。”
兩人一番客套,只是龍行言語之間,總有隱晦之色。
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沒有說出口。
“龍掌門是否有什麼事,但說無妨,白兄弟是個痛快人,他可不喜歡拖拖拉拉的。”藥尊者在一旁看的通透,直言了當的說道。
“倒是有些小事,半年之內若是白公子有空,不妨來我龍虎門一敘。”
“那到時候就要再次叨擾到龍掌門了。”白晨倒也痛快,知道龍行此刻不願多說。
不過他隱隱察覺出,龍行這些日子,對自己多番拉攏,似乎半年之內將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且無量宗想要成長起來,還要與龍虎門多加合作,龍虎門的名號,在青州城一帶可是相當好用。
當初丹奇宗的一個公子哥跑去清水鎮,就能讓山行蹤的掌門裝的孫子一樣伺候秦有為。
借著虎皮扯大旗的事,白晨自然不會錯過。
……
再明亮的月也照不亮夜的淒涼,夜幕下的青州城,顯得格外的寂靜,入夜後青州城就已經宵禁,街上更是沒有人影。
這不是平日裡繁華似景的夜下清州,似乎是官府收到消息,今夜龍虎門有些特別的動作,所以特別要求今夜剛入夜就宵禁了。
自從陰虛門覆滅,龍虎門在青州城一家獨大,剩下的鐵卷派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可憐蟲。
幾乎每個人都認為,龍虎門熊霸青州城指日可待。
所以官府也尤為順從,不管龍虎門有沒有這種意圖,青州城上至官府,下至百姓,都已經傾向于龍虎門。
子夜時分,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這身影高達丈許,正是人造人。
寬廣的肩頭坐著兩個人影,對於在自己肩頭上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人造人不以為然。
不過對於二人,坐在自己的肩頭,還喝著小酒,就顯得尤為吃味。
“我都已經忘了酒的味道了。”
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漫漫的回憶著曾經的歲月。
坐在人造人的肩頭,可比車馬要舒坦許多,不多時已經到達城門。
不過宵禁後個城門已經緊閉,禁止出入。
看著四丈高的城牆,白晨拍了拍人造人的肩膀:“爬的出去嗎?”
人造人搖搖頭:“爬不出去。”
“那怎麼辦?難道直接打破城門?”秦可蘭看了眼白晨。
打破城門倒是簡單,只是引來追兵就不妙了,畢竟這破壞城門可是殺頭的重罪,就算龍虎門也未必保得住。
當然了,抓到與否就是兩碼事了,清州官府也沒什麼高手,要想拿住白晨與人造人,那可比登天還難。
人造人用粗糙的聲線道:“不用,你們抓穩。”
人造人在說話的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白晨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想到什麼,立刻保住秦可蘭,同時緊緊扣住人造人肩膀的鎧甲。
突然,人造人腳步一頓,整個人瞬間沖向城牆。
那雙巨腿一蹬,人造人整個身軀都淩空而起,巨大的身軀就似大鵬展翅,直沖夜空。
秦可蘭整個心都懸掛起來,看著拔高地面十餘丈,那種身心衝擊,絕對是她這輩子最刺激的一次。
緊接著便是下墜的衝擊,就如過山車一般,炮彈般的砸在城外的地頭。
不過卻沒有想像中的震動,反而有一種平緩與安逸。
這種動與靜的極致,給肩頭的兩人,都是一種超乎感官的享受。
“無量山在哪個方向?”
白晨指了個方向,人造人立刻邁開步伐,就似一輛剎不住的大卡,賓士在夜幕之下。
對於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白晨倒是習以為常,畢竟人造人的這種速度,最多也就是一輛時速八十公里的速度。
可是秦可蘭卻是從未享受過這種鬥轉星移的感覺,便是她從前騎乘過的千里馬,也及不上這種追星趕月的速度。
而且人造人可不會感覺到疲憊,即便是這種全速的賓士,他依然能夠保持著穩定的速度。
白晨實在是很想知道,這個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甚至不需要血液迴圈的人形機器,到底是用什麼產生動能的。
不過這種速度在進入清水鎮範圍後,就遲緩下來,清水鎮範圍多是山林地,地勢崎嶇,林木甚是茂密,他們又不能走管道,免得遇到夜途的商人。
就在這時候,三人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刀劍的拼殺聲。
由於周圍格外僻靜,所以聽的倒是清楚,人造人不需要白晨吩咐,立刻停下腳步。
隔著濃密的樹叢,看到前方不遠處有數十個身影圍攏在一起。
而另外一方卻只有一人,在不斷的與試圖接近的人拼殺著。
“好像是兩個門派拼鬥,我們要不要出手?”人造人低聲問道。
“不對,人多的那方武功稀鬆平常,可是動作出奇的一致,配合無間,應該是官家出身,被圍困的那人修為不強,刀法也是相當的雜亂,不過拼殺起來相當狠辣,應該是綠林中人。”
秦可蘭的修為雖然比不上白晨與人造人,可是眼光卻是相當毒辣,借著月光就辨別出了雙方的身份。
“哦,原來是官府捉拿綠林盜匪。”人造人應了聲。
“不對,如果是官府的話,為什麼那些官兵全都沒穿兵服,而且官府緝拿盜匪,可不會為了活捉而不顧自己人的傷亡,你看那些官兵死傷了不少人了,還沒將那個重傷的盜匪拿下,可見那些官兵是被下了死命令,不許傷及那人性命。”
“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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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夜魘
聽到白晨這句話,人造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手中長槍蠢蠢欲動。
人造人有心向善,可不代表他就是善男信女。
雙瞳幽綠的光芒,散發著最原始的狂野。
“別!”秦可蘭突然用低沉的聲音制止人造人的下一步動作:“對方好像是神策軍!”
白晨可沒聽說過神策軍,可是人造人卻像是知道神策軍。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這裡是蜀地,應該是天策軍的地盤才對……”
“神策軍?天策軍?什麼來頭?”
秦可蘭對於白晨連這點基本的江湖常識都不知道,早已見怪不怪,也就對白晨的疑問沒有太多的追究。
“簡單的說,神策軍就是叛軍,天策軍則是效忠于漢唐的禁軍,他們又被冠以血狼牙軍與東都之狼。”
“叛軍?我們現在屠了這些叛軍,難道還要怕他們報復不成?你也說了,這裡是天策軍的地盤,神策軍就算再狂,在天策軍的地頭上也要捏著鼻子做人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神策軍一向睚眥必報,得罪他們的人,不管天南地北,他們必定以最殘酷手段報復,就算是蜀地的唐門與萬花穀這兩大門派,也是極力避免與血狼牙軍有所瓜葛。”
“明的不行,那就暗地裡來,這荒郊野嶺的,誰知道是我們下的手。”
“白晨,這麼多神策軍來此,必定是有所圖謀,而且對方想必是將周邊各派底子都摸個透,誰能除掉這麼多神策軍查一查就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難事。”
“這麼麻煩。”白晨還是有些不忿,這麼畏首畏尾可不是他的作風。
“秦姑娘說的沒錯,神策軍不比普通門派,血狼牙軍的名號可不是空穴來風。”
即便是狂野暴虐的人造人,都對神策軍尤為忌憚,可想而知血狼牙軍的凶名有多甚。
就在這時候,那個被圍攻的人已經體力不支,渾身上下數不清多少傷口,就連站著都變得相當勉強,只能靠著手中長刀撐著地面。
“關東天,交出那些剩下的糧草,我給你留個全屍。”
“呸……”關東天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星子:“老子便是全燒了,也不給你們這群狼崽子。”
“關東天,你可要想清楚,你留給那些賤民,他們也未必能活的了幾日,待到我軍殺至蜀地之時,那些賤民只能是屍骨無存,留待他們苟活幾日,不如獻給我軍,為燎王大業添磚加瓦。”
“哈哈……”關東天突然狂笑起來,不過三聲不到,氣勢一竭,連續幾口鮮血噴出。
“燎王與你們這幫逆賊倒行逆施,居然也敢圖謀天下,不說你們是否擋得住天策軍剿殺,便是唐門、萬花,便足以讓你們寸步難行。”
為首那人突然冷笑起來:“很快,你所說的這些門派,連同天策軍都將成為歷史,燎王大軍即將席捲天下,你們便如覆巢之卵,旦夕難存。”
“哈哈……燎王狗賊便是奪得天下,卻奪不了人心!”關東天豪放大笑著。
“哼哼!燎王大業誰也阻擋不了,不過你是沒機會看到了,你就算不交出那些糧草,也只是稍稍延緩大軍的片刻腳步,依然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突然,遠處的樹叢中傳來一陣響動,然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神策軍全都持起刀劍戒備,突然,樹叢中沖出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顯得非常狼狽,腳步急促而踉蹌,嘴裡大喊著:“救……救命……有……有怪物……”
可是,還沒等那人逃到天策軍中,突然從樹叢中伸出一支大手,一把抓住那人,隨即立刻拖入樹叢內。
緊接著,樹叢中傳來一陣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這聲慘叫在夜幕下,顯得格外的響亮。
“剛才那是什麼?”
在場所有的神策軍,全都可能到了黑影中伸出的巨手,那個被抓的人,在那巨掌面前就像是可憐的小貓,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
所有人都渾身一陣冷顫,畢竟在這種荒野夜下,突然出現一個吃人的怪物,總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
就在所有人都處於緊繃的時刻,樹叢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
突然,一團巨大的黑影,從樹叢之中沖出。
那黑影的身軀,比起他們所見過的,最大的野獸還要大上一倍,雙瞳放著幽綠的光芒。
看體形很像是人的形體,可是卻是用四肢奔跑。
而且人是不可能有這種體形的,這個怪物一經出現,立刻引來所有神策軍的混亂。
“全軍戒備,龜守陣!”
所有的神策軍立刻龜縮成一團,每個人都是背靠背。
這種沙場軍陣專門對付被圍的仗勢,可是對於這種怪物,卻是無效。
只見那怪物沖到面前,突然前肢一掃,四五個神策軍被掃飛。
這種非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普通軍陣可以抵擋的了的。
最讓他們絕望的還不只如此,他們刺在怪物身上的刀劍,居然連這怪物的皮都沒有刺破。
“退退退……”
那怪物也沒有追擊,嘴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左右顧盼的掃了眼。
突然看到地上半跪的關東天,關東天也看到了怪物。
他沒有抵抗,也沒有逃跑,反而是坦然的站起來。
死在這只怪物的嘴裡,也比落在神策軍手中好。
至少也能死的痛快一些,那怪物三兩步的沖到關東天面前,張口就將關東天咬住,然後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眼周圍的神策軍,又抓起一具神策軍的屍體,慢悠悠的回到黑暗中。
關東天此刻的心情,說是不害怕是假的,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
只是怪物並沒有立刻吞吃了他,只不過是將他的半個身體咬在嘴裡。
不說他現在重傷在身,即便沒傷的時候,也不可能敵得過這只怪物。
所以也就絕了反抗的念頭,心中只盼著這只怪物,能給他個痛快。
不過怪物似乎沒有立刻吃了他的念頭,在進入樹叢深處後,就站立起來,如人一樣的直立行走,而且還將他從嘴裡拿出來,反而將手中的那個神策軍的屍體塞入嘴裡。
那具屍體噴濺出的鮮血,讓關東天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怪物的嘴裡發出一陣陣沙啞的笑聲,這笑聲更是讓關東天渾身冷顫。
這世上沒有誰能夠坦然的面對死亡,關東天也不例外。
赴死的決心也只是那麼一瞬,可是這只怪物並沒有給他痛快。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等待。
突然,黑暗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很可怕吧?”
“誰……誰?”關東天渾身寒毛倒立,在這種環境下,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更是讓他的神經都繃緊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願意交出糧草,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關東天突然笑起來:“原來你和那些狗賊是一路貨色。”
“我能吃了他嗎?”怪物仰起頭將關東天高高提起,似乎只要女子一個聲音,就要將關東天丟入嘴裡。
“你不怕死?”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惱怒:“再問一次,交不交出糧草?”
關東天閉上眼睛,嘴裡輕哼一聲:“做夢!”
突然,怪物發出一陣長笑,那陰暗中的女子,也是一陣笑聲。
“你又耍什麼花樣?別以為我會將糧草交出來!”關東天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
“值得嗎?為了一些本來就不屬於你的糧草,便要為此丟掉性命。”
“老子樂意。”
突然,關東天身體一輕,怪物居然將他輕輕的放到地上。
“又來這套嗎?硬的不行,就想來軟的。”關東天對於這種手段並不陌生:“如果你們以為憑著這種手段,就想得到糧草,那你們就太天真了,老子什麼手段沒見過。”
“你想多了。”就在此時,樹叢後傳來一個聲音。
關東天一愣,初覺得這聲音耳熟,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過。
不過隨著那人從黑影中走出,關東天的表情凝固了。
“你……是你?白公子?”
“沒想到是我吧,嘿嘿……”白晨壞笑的走到關東天的面前。
“你……這……那……剛才是在試探我?”
“我將糧草交給你,可是用來賑災的,如今你不在西州賑災,跑到清水鎮地頭來,我自然要看看你打什麼主意。”
白晨並不掩飾自己的懷疑,畢竟關東天是匪賊,當初相信他也是因為他是個俠盜。
可是難免還是有點不放心,若說平常的關東天,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不過他打從心底尊敬白晨,所以在看到白晨的時候,心裡的不快立刻蕩然無存,對於白晨的擔憂,也能完全理解。
“白公子放心,關某人還不至於打那些糧草的主意,只是西州災情已經控制住了,朝廷也派了一個大官來賑災,您給予的一千萬斤糧食和我搶來的兩百萬斤糧草,如今還剩下六百萬斤糧食,所有的出入,龍虎門的龍圖笑都記錄在案,白公子大可查閱,我將剩餘的六百萬斤糧食藏匿在私密地點,本想去無量山找您覆命,畢竟白公子感懷世人,那六百萬斤糧食在白公子手中,還有大作為,只是神策軍不知道從哪裡收到消息,一路追殺我到這清水鎮,若非白公子和……”
關東天看了眼身後的人造人,咽了口口水,又接著道:“若非幾位相助,恐怕關某就真要與那六百萬斤糧食陪葬了。”
白晨聽完關東天的解釋,心頭不由得有些慚愧,自己完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先前是在下的不是,懷疑關大哥不義,小弟在此賠罪了。”
“白公子說笑了,若是換做關某,恐怕也會與白公子一般心思,白公子能感西州百姓疾苦,救人于水火,關某佩服至極,這次來尋白公子,其實是想厚顏,拜入無量宗,還望白公子成全。”
“你願意入我無量宗?你應該知道,無量宗只是個破敗山門,你真願意?”白晨眼前一亮,畢竟關東天可是俠義之士,他當初就有拉攏之意,只是想著無量宗廟小,未必容得下這尊大神。
“無量宗雖然不大,可是關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一介草寇,今次誠心懇求,白公子收留關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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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ogleg0208 於 2014-6-18 08:30 A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無量宗缺的就是你這種人
對於關東天願意加入無量宗,白晨是一百個願意。
關東天的實力雖然不強,在旁人眼中,他是一個草寇,一個強盜。
可是在白晨的心目中,絕對算是大英雄。至少他有勇氣去做那些,白晨未必有勇氣做的事情。一番寒暄過後,眾人便再次上路。
關東天傷勢不輕,雖然還未傷及性命,不過行動不便,人造人直接將關東天背在身後。
關東天在白晨的介紹下,也對秦可蘭與人造人有所認識。只是人造人給他造成的震攝,還是讓他產生不小的心理陰影。
“對了,人造人,你也和那些屍人一樣吃人?”
白晨對於人造人先前,吞吃了一個神策軍的屍體,心頭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對人造人的人性,白晨是百分百的相信。不過他畢竟已經不是活人,而且他自己也說過,如果離開自己太遠,很可能失去人性,到時候濫殺無辜也未必不可能。
“吃,我吃屍體。”
人造人平淡的說道:“我被那人製造出來,就是專門吃屍,不論是人還是野獸的屍體,我都吃。”
“哦,那就好。”
白晨點點頭,雖然吃屍體並不被常人接受,不過對於白晨來說,反而松了口氣,畢竟吃死屍總比吃活人要好。
何況,人造人本身就已經不是活人,用常人的法典道德去束縛他,顯然不合適。而他能夠在身死之後,還秉持守正除惡的本心,這點便是那些再世為人的君子也未必及得上。
“白晨,我知道你如何想,若是你覺得我麻煩,大可將我埋在山裡,我絕無半點怨言。”
“等你什麼時候幫我把無量山害人的野獸除盡了,再埋你也不遲。”
男人之間永遠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意。
人造人裂開大嘴,露出森然血口:“今後無量山再無一隻野獸能害人性命。”
秦可蘭瞥了眼白晨,眼中盡是綿綿情意。對她來說,白晨就是她全部的依靠。不論白晨做出任何決定,她都會覺得是對的。似乎只要涉及到白晨的問題,她的智商就會被無限拉低。
漫漫夜色下,雙雙坐在人造人肩頭,一面賞著月色,一邊並肩而行,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當然了,如果少了人造人身後那個電燈泡的話,那麼一切就更完美。
特別關東天還沒有一點覺悟,明明都已經重傷了,偏偏還沒有一點傷患的覺悟。
“白公子,此次我惹下這些禍事,雖然您用計謀騙過那些神策軍,可是時間長了,我怕紙包不住火,到時候被神策軍知曉我並未死,怕是要給無量山帶來一些禍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幾多愁,若是凡事都瞻前顧後,如何快意江湖?今日我若是拋下你,以後恐怕都要愧疚於心,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將來的事將來說,誰又能知道是我無量山怕神策軍還是神策軍怕我呢。”
“說的好,男兒當世便該快意江湖,不然便枉活這一遭。”
人造人聲音高亢宏亮,即便身死依舊帶著一股人中豪氣,意氣風發中動徹天地。
“江湖?何謂江湖?”
秦可蘭沒有眾人的豪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戚。她不過一介女流,又曆大劫,心中難定悲喜。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的概念,可是讓他們說出口,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江湖,只是一群人的寂寞,共同升起的一團火焰,在雨夜把酒言歡,你談及漠北,我說起江南,那些出生入死熠熠生輝的故事在胸口翻轉,即使單槍匹馬也能感受到一種陌生的溫暖,一群人聚了又散,同樣的話可能要重複百遍,我也許要回以前的地方看看,你或許急著趕往下一站,也許分開之後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但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眼光不停的向前看。”(著名解說sin的經典名言)
白晨口中的江湖,虛無縹緲,可是卻給眾人的眼前蒙上一層畫卷,清晰可見。那是理想中的故里,每個人都嚮往的江湖。可是現實中的江湖,卻比白晨的江湖要殘酷許多。
便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已經經歷過不止幾何的恩怨殺戮。
距離白晨等人幾十裡外的無量山,此刻正被上千的精甲衛兵佔據著。山頂上的那幾間草屋,也被火焰吞噬。
一個白衣儒生隔著幾丈外,這白衣儒生腰間懸掛一柄裝飾華麗的寶劍,雙手負背,不算高大的身軀,卻透著一股英氣,看著被火焰壓垮坍塌的房屋,眼中流露出幾分歎息。
“這便是江湖。”
白衣儒生轉身,看著身後幾個親衛,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威嚴:“人抓到了?”
“稟告大人,徐將軍剛剛回來,不過看起來並未抓到人。”
這時候,一個軍士滿臉急切的趕回來,此人正是追殺關東天的那夥神策軍帶頭將軍:“大人,小人該死,未能完成任務,請大人降罪。”
白衣儒生眉梢微微一擰,颯然揮手便道:“起身吧,先將事情始末說清楚,再行定罪也不遲。”
“小人原本奉大人命令,追擊那關東天,帶領的一百精銳已經在三十裡外追上關東天,且在一番圍殺中,重創關東天,誰知夜幕茫茫之中,突然衝殺出一隻怪物……”
談及那怪物,徐將軍的臉色不禁有些恐慌,白衣儒生身邊的親衛立刻大喝:“住口,在大人面前也敢口出妄言,分明是你行事不利,讓那賊人逃遁,想出來的藉口推託責罰。”
白衣儒生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目光依舊平靜,揮手示意親衛停口。
“大人,此事非我一人所見,卑職所領將士全都親眼見聞,若是大人不信,大可命人詢問。”
“繼續,什麼樣的怪物。”
徐將軍不敢怠慢,立刻將事情的始末詳細的說了一遍,這時候,白衣儒生身邊的親衛又開口了。
“大人,在來清水鎮之前,卑職就已經打聽過清水鎮詳盡的情報,並未聽聞這附近有什麼怪物出沒,徐將軍口口聲聲稱那怪物吃掉了關東天后,逃遁入樹林,恐怕是另有出入吧?”
白衣儒生眉梢微微一放,輕笑道:“此中有三個疑點。”
徐將軍聽聞白衣儒生此話,立刻跪伏在地上喊冤:“大人,卑職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隱瞞,望大人明鑒。”
“徐將軍稍安勿躁,某非對你之言不信,若是你有意欺瞞,大可找一些更加可信的由頭,毋須說這種匪夷所思之事,何況此事非你一人所見,只要稍加詢問,便可得真相,所以某相信徐將軍之言。”
“大人英明,只是卑職此次失職,請大人降罪。”
“此事非你之過,毋須自責,不過此番失誤,你也有無法推脫的責任,所以待會去領二十軍棍。”
徐將軍連忙謝恩,他深知面前這白衣儒生治軍嚴苛,賞罰分明,本以為自己是在劫難逃,誰知道只是二十軍棍。這二十軍棍打下來,雖然也要自己半個月不能行動,可是比起嚴苛的軍法,還是白衣儒生網開一面。
“大人,您所說的三個疑點指的是什麼?”
“其一,徐將軍是向難追擊關東天,此去三十裡地應該是一片密林,那處少有走獸飛禽,更無人煙,這夜深人靜之時,怎會有一個小子無故出現在那處。”
“其二,依徐將軍所說,那只怪物身披黑鎧,動如猛虎,嗜血成性,更是力大無窮,揮手之間便是十數個士兵被拍飛,而且進退有度,不像是野外凶獸,畢竟若是野獸,看到一支軍隊,更不敢去接近,折返行徑反而像是有人指使。”
“其三,便是那個關東天的生死,若是按照徐將軍所言,關東天已經被活吞了,可是依某所猜,那關東天未必身死。”無謀子,燎王座下七大奇仕之一。
列數七人第四,分封為天權。其上有三,為天樞、天旋、天璣,其下有三,有玉衡、開陽、搖光。以北斗七星為號,足見燎王對這七人何等倚重。特別是無謀子,旁人看來不過是一介儒生,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卻掌管著燎王麾下三成兵力,與其他六人相比,更受燎王寵信。
在軍中備受諸將信奉,私下更是將無謀子稱作兵神。但凡無謀子統軍征討,幾乎戰無不勝,每每施以奇招克敵,敵我皆為之驚歎膜拜。
無謀子心思縝密,一眼便看出其中端疑:“若是我所猜不差,營救關東天這夥人雖然實力不差,卻畏懼我神策軍之威,所以才想出這招瞞天過海之術,做出這番假像,讓我們誤以為關東天已死。”
在場將士俱都點頭,對於無謀子的推測,無不心服口服。他人看來毫無漏洞的佈局,無謀子卻能夠一眼洞徹。
“難道是唐門?”
無謀子身邊親衛目光閃爍不定,似是露出一絲畏懼。無謀子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答道:“若是唐門,又怎會掩蓋身份,更不會放徐將軍與一眾將士離開,也不會是清水鎮這些小門小派,不說清水鎮的這些門派是否知曉我們的到來,便是知曉他們有何膽量冒險掠我軍神威?以此來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夥人與關東天關係慎密,早已盯著徐將軍一行,另外一種則是與我們的目的一樣,也是為了那幾百萬斤糧草。”
“大人,請您容卑職將功補過,將關東天與那夥人抓來,贖卑職過失。”
“此事暫免,那幾百萬斤糧草固然重要,可是非首要任務,若是引起唐門注意,恐怕會拖累此次行動。”
“那糧草之事……”
“清水鎮和附近的幾個村子裡的糧食,搜刮上來該有幾十萬斤,應該能夠支撐大軍些許時日,再多的糧草也只能拖累行動。”
無謀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大人,青州城離此不遠,要不要……”
“不要,青州城雖然只是一座小城,城守士兵也不多,可是以我們的人手,想要做到攻下城池又不走漏風聲難如登天,這清水鎮就不同了,只要你們做的乾淨一點,遮掩一兩個月的消息,還是輕而易舉。”
眾人聽言,心頭俱都是一跳,無謀子這番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卻暗示他們,將這清水鎮這附近幾萬百姓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大人,卑職明白,明日便去……”
“夜長夢多,我軍入清水鎮為時尚短,勿要耽擱時間,趁著夜色更方便行事。”
“是,卑職這就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dogleg0208 於 2014-6-18 08:34 AM 編輯
第六十七章 殺人放火才是真正的江湖
“前面怎有火光?”
人造人人高馬大,抬首便遙見遠處一座山頭,火光沖天,似乎有人走火。
白晨順著人造人的指點望去,果然看到前方數里外的山頭,火光凝實,在夜色下更顯扎眼。
可是這一看卻是把白晨嚇住了,因為那座山頭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他的老窩無量山。
山頂就那麼幾間茅屋,這麼大的火勢,山上能余下什麼?
不過這還不是白晨最擔心的,最擔心的就是淵龍和阿嵐。
淵龍還好,經過自己的指點,手頭功夫不弱。
可是阿嵐不過五歲的丫頭,若是燒燙到,那就是天塌的大事。
“快,那是無量山!”
人造人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立刻邁開步伐,沖著火光的方向沖去。
可是還未接近無量山,就遠遠的看到有火光,原來是一隊人馬從山上下來。
人造人立刻停止腳步,躲入夜色之中。
原以為是哪個門派,可是看那整齊的陣容,以及裝束旗幟,分明就是神策軍。
白晨的臉色劇變,難道淵龍和阿嵐遭遇什麼不測了?
想到這,白晨的心頭更急,本想沖殺上去。
可是秦可蘭一把拉住白晨,她深知白晨姓急,若是此刻沖殺上去,后果難測。
眼前神策軍數量不少,怕是足有千人,憑著他們幾個上去,未必能討得好處。
“白晨,稍安勿躁,等這隊人走遠了,我們再趁夜摸上山。”
秦可蘭是此刻,唯一能夠保持理智的人,她的目光更多的是擔憂。
她太清楚白晨的脾氣了,這時候讓他安分守己根本就不可能,最多只能讓他暫時的隱忍,待到前面的人馬走過再行動。
不過白晨雖然心中焦躁,可是還是余有理智:“可蘭,此去山上危機四伏,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情況,關大哥就麻煩你照顧著,若是一個時辰內,我還未下山,你就帶著關大哥先行離去,人造人,你護住他們。”
秦可蘭雖然不願與白晨分開,可是她對局勢看的最為明了,自己的身手跟在白晨身邊,只能是累贅,而且關東天的確需要人照顧,所以她也沒有反對。
“白晨,人造人你帶著。”
如果論戰力的話,人造人的確不比白晨弱,特別是他的怪力,就算是白晨也要退讓幾分。
不過白晨還是覺得不妥:“人造人的身形太大,這次我只是潛回山門,不宜有太大動作。”
其實白晨還是覺得,秦可蘭與關東天身邊需要有人保護。
人造人的實力不弱,有他在兩人身邊護著,自己走的也能安心點。
一番爭執下,秦可蘭只能低頭,只是拉著白晨的手依依不舍,心中萬言難訴,最終也只輕吐蘭息說出兩字:“小心。”
白晨只是報以笑容:“我又不是去赴死,等我回來。”
說罷,白晨便已沒入黑暗之中,人造人低嚷:“秦姑娘放心,這山不大,容不下多少人,先前約摸已有千人離去,山上便是還有人,也不過百余人,以白晨的身手,百余人還不至于攔得住他。”
若說這世上有誰懂得白晨的實力,那就只有與白晨並肩作戰過的人造人。
特別是白晨那身銅皮鐵骨,還有堪比怪物的力量,便是人造人也要甘拜下風。
就如人造人所推測的那樣,白晨一路上,都沒遇到一兵一卒。
不過他也沒心思去思考那麼許多,他現在只盼著阿嵐和淵龍無恙,那麼一切都好說。
很快,白晨便趁著夜色摸上山頂,遠遠的便看到已經幾個身影。
其中一白衣男子在燃燒的茅屋前,傲然負手而立,對于眼前沖天火光不以為意,身邊還有幾個士兵。
本就不不怎麼堅實的茅屋,在熊熊烈火下,已經坍塌大半。
這時候,一人手中提著一個小孩,那小孩的哭聲格外響亮,嗚咽的聲音,聽的白晨心都碎了。
“大人,這小娃一直哭,您看……”
“不肯開口?那便留之無用,送他上路。”無謀子不以為然道。
白晨本就壓抑著心頭怒火,此刻看到山頂上不見阿嵐與淵龍,再聽聞那白衣男子與下屬對話,再也遏止不住怒火。
白晨就如一頭發瘋的野獸般,散發著暴戾的氣息,渾身上下釋放著無窮殺氣。
無謀子身邊的親衛也是不俗,立刻感覺到有一股駭人殺氣。
“誰!出來!”
兩個親衛立刻朝著白晨藏身點撲來,這兩個親衛的修為不弱,居然全都是先天高手。
不過此刻的白晨已經被怒火徹底的淹沒理智,那兩個親衛原本只當白晨是漏網之魚,心里也沒如何戒備。
畢竟這區區一個山門,根本就不值得他們如何費心思。
可是他們錯了,白晨就像是一個渾身燃燒著兇焰的厲鬼一般,突然從黑暗中沖出。
對著迎來的兩個親衛便是雙拳送出,那兩個親衛心頭一跳,大喝一聲:“哪里來的怪物!”
兩人同時揮刀朝著白晨劈去,心中想著,自己這招落下,對方不管什麼來頭,至少也該收招避讓。
可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白晨對兩人的刀鋒根本不躲不避,刀鋒劈落在白晨左右肩頭,只是濺射起一道火花。
同時雙拳已經轟在兩個親衛的胸口,雙拳穿膛而出,白晨身上的火焰更是熾漲起來。
無謀子眼見這突然殺出的火焰怪物,眉頭稍稍一擰,往后微微一退。
十幾個親衛已經護在無謀子面前,只是對于這火焰怪物,也是尤為驚詫與忌憚。
要知道他們之間的修為相差不遠,每個親衛的修為都在先天初期左右。
可是這火焰怪物卻是一出手便擊殺兩個親衛,而且刀槍不入,殺死親衛的手段,更是兇殘至極,不由得升起一絲退意。
此刻的白晨,早已怒火中燒,身上的兇焰比起燃燒的茅屋還要灼熱,手中的兩個屍體,轉眼便成了兩具焦炭。
無謀子突然抓住身邊親衛手中的小娃,火焰怪物果然停下腳步。
無謀子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你是何人?”
“殺你的人!”白晨雙眼迸射出無窮怒焰:“把人交給我,留你全屍。”
無謀子冷笑,提劍鋒橫在小娃的脖子上:“若是我不肯呢?”
“不肯?燒我山門,擄我妹妹?如今還用阿嵐威脅我,你覺得今天你還想活著離去嗎?”
“妹妹?”無謀子一愣,不過很快又恢復常色:“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如何?你敢動一步,我便切下她的耳朵,再動一步,我便剁她一只手。”
白晨身上的火焰漸漸散去,無謀子更是得意,知道白晨忌憚手中人質。
同時吩咐身邊親衛:“將他手筋腳筋挑斷。”
四個親衛立刻上前,最初四人還有些害怕,怕白晨突然暴起。
不過包圍白晨后,看白晨依然無動于衷,這才大膽,同時出刀干凈利落的將白晨手筋腳筋挑斷。
無謀子這才放心下來,臉上寫滿得意之色,之前還對白晨有些忌憚,不過挑斷手腳筋后,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你便是無量宗的淵龍?”
白晨躺在地上,冷冷的看著無謀子,不過聽到無謀子這個問題,心中倒是安心下來。
似乎他沒見過淵龍,那說明淵龍還活著,至少沒有遇到這些人。
“明知故問。”
無謀子冷笑,將手中的人質丟到白晨面前:“雖然與情報有些出入,不過大體上還是沒錯的,果然是無腦的蠻夫,你看看這小孩是你妹妹嗎?”
小孩被丟在白晨身上,白晨看了看,發現這滿臉淚痕的小孩,哪里是阿嵐,根本就是個小男孩。
“你是誰?”白晨一愣。
那小孩似乎是被嚇到了,只是一個勁的哭,不過無謀子倒是有些迷糊了。
自己在無量山上抓到的這小孩,怎麼淵龍會不知道這小孩的來歷?
“嗚……我……我是掌門撿回來的……無量宗弟子,淵河。”小孩又驚又怕,一邊哭一邊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
淵河年齡與阿嵐相仿,身形也差不多,身上居然還穿著阿嵐的衣服,又因為夜色火光下,難怪白晨會認錯。
“阿嵐人呢?”白晨問道。
“嗚……掌門和阿嵐師姐說去青州城,找……找長老去了。”
白晨一臉黑線,這淵龍做事也太不靠譜了,無量山雖說不入流,可是留一個小孩看守山門,便是沒出事,吃喝也沒有著落。
不過在聽到淵龍和阿嵐無恙的時候,白晨的心稍稍的放心下來。
“他們走了幾曰了?”
“今晨才走的,原本……原本讓阿呆大哥照顧我的,結果……嗚……阿呆大哥被他們殺了……”淵河哭的更傷心:“他們還燒了屋子……阿嵐師姐回來會罵我的……”
“好了,見了閻王再說,現在把丹方交出來。”
“丹方?什麼丹方?”
“哼哼……莫要與我裝傻充愣,你這無量宗如今可是把持著清水鎮的丹藥買賣,那補氣丹與補血丹就連我軍中大師都贊不絕口,若是你老實一些,獻給我神策軍,為燎王大業添彩,我倒是可以給你們立個衣冠塚,如若不然……”
白晨拖著已經廢掉的雙臂,艱難的撐起身體,臉上顯露出幾分邪笑:“如若不然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dogleg0208 於 2014-6-18 08:35 AM 編輯
第六十八章 有朝一日龍澤水,我要長江水倒
“如若不然?”無謀子的眼中殺氣摒起,手中劍鋒突然發難,朝著白晨身前的淵河刺去。
無謀子雖然不習武,可是手持利器,對付一個殘廢和一個小孩,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身邊的親衛,也沒有去動手幫忙。
對於無謀子的狠厲手段,這些親衛早已見怪不怪。
這位外表俊朗的白衣儒生,對於敵人可從來未曾手軟,不論是老弱婦孺,只要對他來說無所用的,必然會成為他的魚肉。
只是,劍鋒刺到一半,突然凝固了。
本該已經被挑斷手筋的白晨,居然抬起手,一把抓住堪將刺中淵河的劍鋒。
“如若不然?”
無謀子臉色一變,本以為白晨是拼盡全力一握,手中力道應該不足。
可是他抽劍的時候,卻發現劍鋒紋絲未動。
心頭暗叫一聲不好,身形連忙退後。
白晨看著無謀子退去,也不追擊。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現在無力追擊。
這麼小半刻的功夫,他勉強將右手的手筋接上。
如果不是為了護住身邊的小娃,他還想多拖延一段時間。
“怎麼回事?”無謀子輕喝質問親衛。
那四個親衛也是一臉困惑,不解的看著白晨。
不過看白晨是另外一隻手還是無力的搭攏著,心想或許是剛才下手輕了,沒挑斷那只手的手筋。
那個親衛想到這,立刻上前想要再補上一刀。
只是,如今無謀子手中已經沒了人質,白晨再不可能坐以待斃。
白晨一把抓住揮來的刀鋒,用力一拉,再送出一拳。
那親衛本來想著,對付一個廢人,根本沒必要大張旗鼓。
可是白晨這透心涼的一拳,讓他明白了,眼前這年輕人的恐怖。
白晨的眼中戾氣再次顯露出來,看向無謀子和這些親衛,就如看待死人一般。
“殺了他!”無謀子看到此境,心頭一陣慌亂。
白晨那眼神,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下令,那些丹方雖然不錯,可是他可不想因此丟了性命。
這半廢的小子,哪怕是躺在地上,都讓他覺得不安。
白晨立刻將淵河抱在懷裡,整個人曲卷起來,身上爆射出一道火光。
將身邊的親衛逼開,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這些親衛都不是弱手,稍稍避讓開,立刻便舉刀迎著白晨的脖頸劈砍來。
白晨就那麼曲卷著身姿,不聞不問,任憑十幾個親衛劈砍。
這些親衛可都是先天高手,已然可以運氣外放。
刀鋒上含著內勁,威力可非後天高手可比。
雖然還不能對白晨造成致命傷,可是每一刀下來,卻是攪的白晨一陣氣血翻滾,體內煞氣更是不斷催生。
可是這些親衛越攻越是寒心,這小子的身體是怎麼長的。
若是常人,早就被他們殺了百十次了。
可是他們這十餘個人,個個都非庸手,對方任他們劈砍,居然連對方皮毛都沒傷到。
同時心中慶倖,還好先前無謀子以人質要脅,廢了他的手腳,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無謀子越看越驚,大喝道:“刺他懷中小娃!”
若是他不說這話還好,此話一出,白晨便如惡龍般暴起。
原本殘缺的雙腳,居然已經完好。
白晨這一站起來,立刻把那些親衛嚇得不輕。
一招龍盤泰恒先將周圍親衛逼開,同時又是接下一拳拳指華山。
一拳揮出,最靠近白晨的那個親衛,腦袋頓如西瓜般,瞬間被轟的粉碎。
這一連竄的變故,讓無謀子與一眾親衛都嚇得魂不附體。
無謀子最先反應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火銃,朝天一射,夜空中立刻綻放開一團絢爛焰火。
“搬救兵?”白晨雙目噴火,狠厲的盯著無謀子:“你以為你今日逃的出我的掌心?”
無謀子冷哼一聲,依舊傲慢:“本人看你也算是了不得的人才,不若投入我麾下,為燎王大業建功立業,你過往罪責我也不追究。”
“投入你麾下?若是你吃的起我這一拳,我便投你麾下。”白晨雙拳緊握,熾焰升起,嚇得身邊親衛又是連退幾步。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無謀子臉色陰沉,不過他本就不指望白晨真能答應,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同時下達指令:“不要與他硬拼,他要護著那小娃,只需與他纏鬥,只要拖到徐將軍人馬趕到,便是他人頭落地之時。”
“小子,站我身後去,別礙我手腳。”
無謀子所言,正是白晨擔心的,這些親衛的修為不弱,可是憑著自己的身手,倒也不難對付。
可是要想殺敵,又要護著這麼個半大的小子,的確是有心無力。
若是拖的太長時間,的確很難辦。
誰知淵河立刻抹幹眼淚:“大哥哥別怕傷了我,殺了這些狗賊,淵河能保護自己。”
白晨苦笑,這麼個半大的小子,拿什麼保護自己?
突然,白晨背後一陣陰風襲來,白晨心頭暗叫一聲不妙。
什麼時候背後還躲著一人?
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剛讓淵河躲到背後,對方就發動偷襲。
自己這不是保護淵河,反而是害了他。
白晨剛回過頭,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淵河突然擺出白晨先前的架勢,一拳拳指華山揮出。
這不大的拳頭,應聲落在偷襲在的胸口。
恐怕那偷襲的人,想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這樣一個小屁孩打中。
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屁大的小子,這一拳凶的令人髮指。
一拳轟在他胸口,直接讓他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後一縱,便再也爬不起來。
反觀淵河也好不到哪裡去,白晨是不知道淵河哪裡習來的七傷拳。
可是這拳法可不是誰都可以使得動的,先傷己再傷人可不是一句空話。
只見淵河也是一口鮮血噴出,瞪著眼睛,還擺著先前的姿勢,直挺挺的向後一倒。
我的小祖宗,你這小身子板施展七傷拳,這不是找抽的節奏嗎?
便是自己施展七傷拳,也是一拳一口血,如果不是有懸壺功,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白晨一把撈起淵河,現在先不論他是如何習得七傷拳,這局勢可容不得他半點懈怠。
還餘下十個親衛,個個都是先天期的高手,別說這小小的清水鎮,便是放到偌大的青州城,也是一股不得了的勢力。
白晨能夠輕易的擊殺這麼多個,一方面是出其不意,還有一點就是示敵以弱。
同時還有一點,也是白晨的根底所在,那就是他的火烙鐵布衫與七傷拳的配合。
這兩種武功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火烙鐵布衫主防,霸道無匹的七傷拳主攻,可以說是最強的盾與最強的矛的組合。
正如當初戒殺所說的那樣,當敵人打你不痛的時候,你的選擇就很多了。
那些熱血漫畫裡的主角,他們憑的是什麼?不就是耐操麼。
這些親衛也是看的真切,他們何曾遇到過這種難纏的對手,便是手中刀劍能傷到對方,也只是皮毛而已。
無謀子則看的更加通透,不由得輕笑一聲,對於自己的處境完全不放在心上。
“我們走!”
“想走!?”白晨立刻攔住去路。
“閣下,你真以為你勝券在握?若是真要拼個魚死網破,我們便是全軍覆沒,你手中的小孩也要受你拖累。”
白晨臉色陰晴不定,就這麼放過無謀子,他又不甘心。
可是正如無謀子所說,有淵河在手上,真的難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無謀子已經看出白晨的猶豫,立刻便在親衛的保護下,繞過白晨,向著山下走去。
遠遠的,傳來白晨的聲音:“有朝一日龍澤水,我要長江水倒流!”
一句話,足見白晨此刻的恨有多深,無謀子本是從容離去,可是聽聞此話,差點沒讓他折返回來,與白晨拼個你死我活。
好在無謀子知道,這一戰是打不起來了,白晨的實力讓他忌憚不已。
自己便是拼盡這些親衛,最多也只能是殺了那個一無用處的小子,反而會激起白晨的殺機。
雖然還有一千人馬在外,可是如今並不在附近,等大軍折返回來,恐怕對方早就逃之夭夭,然後將神策軍犯境的消息吐露出去,自己一行在清水鎮就再無立足之地。
無謀子當然是憤恨不已,可是此刻也要為大局著想,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想將人馬隱匿起來,再徐圖後計。
畢竟這無量宗終歸只是個小門小派,若是為了剿滅個無量宗,導致這次行動失敗,反而得不償失。
白晨也知道,如今事態非同小可,這無量宗暫時是待不下去了,抱著淵河也下了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九章 我無處容身,你無處藏身
對於這次無量宗的意外,無謀子一路陰沉的臉色,便可看出他有多憤恨。
以往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這次卻被迫向一個小小的門派低頭。
雖然是因為雙方忌憚,外加他為了大局考慮,所做出的決定,可是這也無法否認這次行動失敗。
除了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之外,在無量宗上一無所獲。
最後白晨的那句有朝一日龍澤水,我要長江水倒流,更是把無謀子氣得不輕。
這小子可不只是對自己宣戰,是在對神策軍宣戰!是對燎王宣戰!
一個破滅門派的小子,居然敢對傾覆神州大地的血狼牙軍宣戰?
這是當著他的面,**裸的打臉!
雖然無謀子不知道,長江是哪條河域,不過這段話的意思,以他的才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曾幾何時,他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子如此威脅過?
“大人,此人實在可惡,為何您……”
“爾等皆為燎王麾下精銳,來此蜀地非是爭強好勝,正事要緊,便是讓那小子叫囂幾日又能如何,待到他日神軍降臨,便是那小子授首之日。”
無謀子嘴上說的漂亮,心中卻不這麼想,如果自己身邊的這些親衛,能夠輕鬆解決掉白晨,他自然不會狼狽撤離。
只是形勢比人強,無謀子雖然不善武功,可是形勢還是分的清楚的,便是將這些親衛賠進去,也不見得能殺了白晨。
反而讓自己身陷險境,不如趁早退走,待日後再報今日之仇。
遠遠的便看到徐將軍帶領的人馬,正火速趕來。
一看到無謀子,徐將軍這才長鬆口氣:“大人,卑職來遲,讓大人受驚了。”
無謀子臉色不大好看,嘴裡碎念兩聲,轉身便走入軍中。
此刻他不適合發作,畢竟是他自己把人馬調開的,如今又發信號讓人家趕來。
這時候親衛跟上前:“大人,現在趕回山上興許還來得及。”
無謀子臉色一沉,反手便是一巴掌甩過去:“蠢材,你以為人家與你一般無腦嗎?就留在那任我們圍殺?”
“聽我號令,全軍火速撤離。”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吶喊:“賊軍,別逃!”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晨與人造人。
白晨本就是睚眥必報,一路下了山,心中越想就越是火大。
與秦可蘭等人會和後,心中恨意終究沒壓住,把淵河往秦可蘭懷裡一丟,拉著人造人就追殺無謀子來了。
無謀子也沒走遠,而且這一千神策軍想藏也藏不住,沒追兩刻鐘,便找到蹤跡。
無謀子聽到白晨的聲音,先是一喜,可是隨即便看到,在白晨身後,有一個巨大的黑影也在狂奔著。
只是因為夜色凝重,看不清是什麼,一直等到最後方的士兵,突然被什麼東西掃飛的時候,無謀子才看清。
幽綠的雙瞳,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滲人,還有若隱若現的巨軀,就如同一尊金剛。
每一次的揮掃,都是數個士兵被掃飛出去。
徐將軍臉色劇變,顫抖的音階顯示著他此刻的恐懼:“是……是那個怪物……”
……
夜色下,正有一支二十多人組成的隊伍,在夜幕下賓士著。
這些人的行動快絕,動作如靈猴攀爬。
這隊人一直看到遠方山頭的火光,這才停下腳步。
“前面就是無量山?”為首的男子聲音清澈明亮,雖然聲音來看年齡不大,卻有一種持重的威嚴。
這時候,那男子身邊響起一個女子的曼妙聲音:“聽聞那無量宗是這一帶非常小的門派,如何能擋的了那夥虎狼,恐怕我們趕到的時候……唉……”
眾人都是一陣默然,想起先前經過的幾個門派,全都留下神策軍的足跡,每一個都是屍橫遍野,每一處都是血流成河,沒有一個活口。
不過,他們經過打聽,還是找出一些端疑。
這幾個被滅門的門派,要麼有些密藏或者寶物,要麼就是有些秘笈或者古冊,又或者是有些存糧,所以遭到神策軍洗劫。
這也是神策軍的一貫作風,不論是隱秘的行動,又或者是大舉侵犯,不論是小城小鎮還是大都名城,只要是神策軍所過之處,必然是寸草不生。
清水鎮不是第一處被這群蝗蟲席捲的城鎮,也不會是最後一處。
“方師妹勿憂,看無量山那火勢,神策軍應該還未走遠,也許我們還來得及。”
“但願如此吧。”女子輕妙歎息,只是心中卻是擔心,待他們趕到的時候,又是一地的屍體。
“神策軍真是可惡!居然膽敢來蜀地作惡,若是讓我遇到,定然讓他們知道,蜀地不是他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人群中,一人憤恨不平的叫道,眾人立刻便是一陣附議。
“休要輕敵,這次神策軍人數不少,而且一路洗劫幾個門派,都沒什麼傷亡,恐怕戰力不低。”女子輕喝一聲,喝止眾人的輕敵言論。
為首的男子附和道:“方師妹說的沒錯,這次帶隊的應該是燎賊麾下最有名氣的謀士無謀子,此人手段陰險毒辣,便是婦孺也無倖免,行軍佈陣更是奇謀詭詐,在賊帳下有兵神之名,若是他帶隊的話,只需五百人,我們師兄弟加起來也未必能夠敵得過,所以此次行動還需從長計議。”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眾人紛議:“那我們不是救不了人,反而是羊入虎口,送死去?”
“不見得吧?我們師兄弟在門中也非弱手,對敵普通人,便是三四十人也不在話下,我等聯手,難道連數百的兵將也無法肅清?”
“是啊是啊,若是我們師兄弟聯手起來,管他千軍萬馬,也教他有來無回。”
只聽女子又是一聲歎息,為首男子更是冷哼一聲,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
“胡扯,便是你們這幫庸才,便是再多一倍人手,也是去送死。”
“師兄。”女子不快,沉著聲提醒了一句。
“方師妹,若是不讓這些師弟知曉厲害,他們還只當是同門切磋,真以為打殺過幾夥盜匪,殺過幾個惡霸,便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麼?”男子語氣更是不快,教訓的哼道:“別說神策軍,便是普通的軍隊,來上一千人馬,也能將我們這些人殺的片甲不留。”
“師兄,諸位師兄弟才出來歷練,本來就未與軍隊碰面過,如何曉得其中兇險,你這做師兄的不好好解釋,這般凶做什麼?回頭我便與師父說去。”
聽到女子這般維護,為首的男子語氣這才緩和,對於女子也是多是謙讓,不過對其他人就不那麼和善了。
“方師妹,我是不想他們這般妄自尊大,與正規軍對陣可與江湖爭鬥要兇險百倍,正規軍行軍有素,陣仗孰若進退有度,怎是我們這些江湖中人能夠比擬的,若是有你我這般先天修為,倒勉強可以自保,可是諸位師弟能接的下戰陣幾招?何況那無謀子是易與之人?此人指揮軍陣如臂自如,若是他們皆以此種心態應敵,無謀子只消一個衝殺,便能讓我們盡數覆滅,妄他們還以為神策軍是烏合之眾。”
“師兄教訓的是,諸位師兄弟想必也知曉了。”
為首那人一番教訓,諸人都是一陣不服,不過又不敢大聲反駁,有人低聲咕嚕起來。
“那按照師兄這說法,我們就算趕去也未必能救的了人,反而連自己都搭進去了麼?”
“哼……誰讓你硬拼了?本門教的東西你們都丟哪裡去了?”
“未必沒有漏洞可循,無謀子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謀士,而我們唐門又善於機關巧術,有心算無心下,那無謀子如何能擋?只要無謀子一死,軍陣便會大亂,到時候如何打殺那些神策軍,便不再是難題。”
為首男子又道:“何況這次無謀子帶兵入蜀地,必然不敢大張旗鼓,數量肯定有限,若是我們發現不可敵,退居暗處便是,待到本門中掌門到來,便是神策軍葬身之時。”
突然,林子外傳來一陣火光以及拼殺聲,眾人立刻沒入黑暗中,不再做聲。
眾人被他們的師兄那番教訓嚇到,也都不敢再聲張,小心翼翼的接近前方的動靜處。
“咦?那是屍人?”女子驚疑的看了眼身邊的師兄,眼中盡是疑惑。
“那似乎是屍王,不過又與我印象裡有些出入。”
眾人都看到,前方不遠處,兩人人影正在與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馬拼殺著。
無謀子看到白晨,不驚反喜,推開身邊的護衛,原本俊朗的臉龐變得猙獰無比。
“小子,你這是自投羅網嗎?”
“你讓我無處容身,我便讓你無處藏身!”白晨同樣陰沉著臉色。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留下我!”無謀子咬著牙,冷冷哼道:“白虎陣起,給我絞殺了這小子!!”
“絞殺我?”白晨此刻滿臉戾氣,身後人造人更是暴戾異常,一人一屍身上煞氣滾滾,面對千軍萬馬也是不弱分毫:“小爺命硬的自己都怕,克爹克媽克全家,求死求虐求侮辱!”
撲哧——
躲在暗處的方姓女子不禁忍峻,她實在沒見過這種人。
面對千軍萬馬也這般口無遮攔,只是對於眼前這年齡比自己還小的小子,又升起幾分擔憂。
畢竟對方可是凶名赫赫的神策軍,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匪賊。
那小子身後的那個屍王倒是有幾分戰力,可是與這無匹殺性的神策軍比起來,還是略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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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怪物
隱藏在草叢裡的眾人,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無謀子這次帶來的神策軍,明顯比他們預計的要多出一倍。
且不說數量,光是這軍容,比起普通的軍隊,就要強出三分。
這些神策軍,無一不是戰場上的老兵,殺伐果斷狠厲,每個神策軍都是沾了不止十人的血。
與這種軍團對陣,別說是他們這些後輩弟子,便是門中長輩來此,恐怕也討不到好處。
“師兄,我們怎麼辦?”女子側頭看了眼身邊師兄。
男子低吟,苦思良久:“神策軍賊人兵力不弱,遠超我等預計,恐難得手,需要向本門長輩發送信號求助,不然我等師兄弟便是拼盡性命,恐怕也難以誅殺無謀子。”
“可是……”
女子的目光流轉,又落在外面那與無謀子對面的男子身上,心有不忍。
“難道我們便看著那人喪命賊寇之手嗎?”
“此事也是無可奈何,如若我們貿然出手,也改變不了結局,反而會連諸位師兄弟都賠進去,得不償失。”
白晨顯然不知道,還有一夥人在旁窺覷,他只知道眼前這人,毀了他的山門,還殺了他尤為看重的阿呆。
那可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啊!連江湖人士都算不上。
卻不曾想被自己拖累,想到這白晨心頭的怒火便遏制不住。
今日若是殺不掉這畜生,自己都沒臉去阿呆的牌位前磕頭了。
無謀子此刻卻是不慌不忙,先前差點被白晨逼得走投無路,一是因為白晨的身手出乎他的意料,其二則是因為身邊沒有足夠的兵力讓他指揮。
如今卻是不同,不論白晨如何了得,在自己的大軍面前,也只是螳臂當車。
自己要滅殺他,根本不需要多少力氣。
他太清楚江湖紛爭與戰陣搏殺的區別了,這也是江湖中人為什麼永遠無法取代皇權的緣故。
一千兵力雖然不多,可是要耗死白晨和那個怪物,卻是輕而易舉。
所以無謀子想也不想,直接擺出白虎陣,這白虎陣乃是四象戰陣中的殺陣,最適合的便是圍殺少量目標。
雖然少了其他戰陣的靈動與防禦力,可是在無謀子想來,便是讓白晨與人造人殺,對方又能殺的了多少人呢。
“滾開!”人造人突然怒吼一聲,雙臂粗長的斷鎖橫掃出去,十幾個人直接被抽飛。
這般可怕力道,根本非人力能敵,只要被掃中的,非死即傷。
不過又有更多人朝著他們湧來,白晨深吸一口氣,如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更不能再藏著手段,雙拳一收,任憑刀劍劈砍在身上。
夜幕下,不斷傳來叮叮噹當的聲響,這些士兵雖說拳腳功夫不錯,可是比起先天高手的殺傷力,實在是差的太遠,根本就不足以對白晨造成威脅。
白晨甚至連一點煞氣都沒有增長,七傷拳第五式,崆峒拳影一出,帶著火光的拳影,便如雨點般,胡亂的砸在圍繞周圍的神策軍。
一陣慘叫聲伴隨著骨肉激蕩的聲音,回蕩在夜幕之下。
一招揮盡,白晨差點站立不穩,胸口氣血難以平復下來。
再回看周身,再無一人生還,數十人被震碎心脈。
白晨殺氣凜然,周身如地獄炎魔附體,在寒風中凜冽呼嘯。
一招出,便已經讓這些神策軍膽寒。
這兩個怪物!!
不只是神策軍如此認為,便是隱藏於草叢中的人,也是看的瞠目結舌。
“這……”
“太可怕了,這是什麼拳法?”
“上乘武功!這是上乘武功!不然絕對無法做到此等絕然天威。”
“不只是那套拳法,你看那人周身熾火繚繞,刀兵難傷,就算不是上乘外功,恐怕也相差無幾。”
“上乘武功?”
眾人聽的有些驚愕,唐門之中也有上乘武功,可是那是只有掌門才允許接觸的武學。
即便是他們這些出眾的弟子,都沒有資格接觸的。
若是放到江湖上,那就是一場血雨腥風。
當然了,並非說後輩弟子就不能學,首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天資,萬中無一的天資都未必有這個資格。
方子妍與唐鑒都是唐門中萬中無一的習武奇才,在同輩之中,可謂是少有敵手。
可是便是這樣的天資,他們也才得以習得半部中乘拳腳功夫。
所以他們在看到白晨施展出七傷拳與火烙鐵布衫的時候,才會顯得如此的驚愕。
“難道他是萬花谷的弟子?”方子妍心中驚疑不定。
在蜀地之中,能夠稱得上頂尖大派的也只有唐門與萬花谷,不過唐門擅長機關巧術,同時輕功扶風掠影也是一絕。
萬花穀擅長煉丹,對藥毒皆有很高造詣,其掌門東方氏更被譽為當代藥王。
如今在此遇到一個,年齡比他們還小,修為卻奇高的少年,且手段更是高絕,他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便是萬花谷弟子。
除了萬花穀,實在讓他們不相信,蜀地還有哪個門派,能培養出這樣的弟子。
不過唐鑒卻搖了搖頭,眉頭緊皺不放:“你剛才不是聽他說,神策軍毀他山門,殺他門人麼,區區一千神策軍,敢攻打萬花穀不成?別說這區區一千人馬,便是十萬大軍,恐怕也踏不平萬花穀。”
“可是,除了萬花穀外,蜀地還有哪個門派能調教出如此弟子?”
“其中端疑你我也揣測不透,而且此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屍王,難保就不是五毒或者天一教的弟子。”
白晨一招崆峒拳影的威懾非同小可,一時間再沒有一人敢上前。
他們雖然都是沙場老兵,可是對付的最多也都是與他們相當的精銳,絕對沒遇到過白晨這種狠人。
一招殺傷數十人,看看那些屍體,大部分都是胸口被貫穿。
好一些的湊巧刀劍擋住一兩拳,可是看那些死者的兵器,全都被轟碎。
這手段看看都讓人覺得膽寒,無謀子眼中同樣驚詫不已,他本以為先前所見,已經是白晨的全力。
卻不曾想,白晨居然還有此等殺招未施,心下震撼難平。
不過再看白晨那搖搖欲墜的身形,心頭頓時安定許多,看來這招不能多用,這招雖然威力無匹,可是多半也將白晨耗去了七八成內力。
“上,這小子受內傷了!”
不得不說,無謀子的眼光銳利的,一眼便看出白晨接近燈枯。
可是,他更沒想到,對於白晨來說,內傷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體內的煞氣不斷催生著真氣,原本一拳把真氣耗去七八分,此刻已經補回來。
“白晨,你怎樣?”人造人立刻護住白晨周圍,同時擔憂的問道。
白晨的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的火光也黯淡許多,可是白晨的眼神裡的戾氣卻更加濃裂,就像是一隻掙脫枷鎖的野獸般,狂野嗜血。
“好……好的很!”此刻白晨的四肢都在迸血,鮮血淋漓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那些死傷神策軍的。
可是便是這樣,讓他平添了幾分凶勁。
一時間,那些神策軍便是得無謀子的命令,也不敢上前。
“還能戰否?”
“我們看看,誰殺的賊子多。”
人造人同樣一身殺戾,嘴裡發出低沉的笑吼:“小子,我知道你能耐,可是比起殺人!你不如我……”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倚背而立,周圍的神策軍不動,他們也不動。
一時間,原本嘈雜的拼殺聲消失。
靜——
一人一屍就如伺機的凶獸,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不論是戰場內還是戰場外。
就如暴風雨前的寧靜,每個人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兩人。
即便是無謀子,此刻也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他從未被這區區的兩個對手,逼迫的如此地步過,從來沒有!
不需要徐達先的稟報,他也知道劫走關東天的,必然就是白晨。
只是在他看來,被稱之為怪物的,不只是人造人一個,還有一個白晨。
突然,人造人與白晨同時發出一聲沖天怒吼,人造人如同猛虎下山,飛撲入神策軍中,雙臂斷鏈橫掃而出,所向睥睨。
白晨也在同一時間發動了攻勢,身似火龍升騰,帶著餘炎橫掃千鈞。
沒有一人是他們的一合之將,他們就似永不疲憊的殺戮機器,渴望無盡的血腥。
不過眨眼間,又是數十個神策軍斃命在兩人之手。
無謀子心頭駭然,再這麼下去,自己這次帶來的神策軍,當真要被屠戮殆盡。
這還不止,恐怕自己的處境都變得極為危險。
“玄武陣起。”無謀子連忙變幻陣勢。
剩餘神策軍立刻變動方位,以無謀子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龜殼。
人造人與白晨對視一眼,人造人突然抓起白晨,將白晨當作投擲物,狠狠的砸向無謀子方向。
白晨便如流星墜落,對於神策軍與無謀子來說,更如泰山壓頂般。
頂在最前端的神策軍,還未短兵相接,就已經潰不成軍。
所有人的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般,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七傷拳第六式,昆侖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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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上乘拳法!!!”
方子妍臉色驚變,言語間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顫抖。
他們沒見過上乘武功的神威,可是不代表他們就不明白。
若說之前那招崆峒拳影,他們還持著幾分疑慮的話,那麼這招無疑讓他們從懷疑變成了肯定。
這種驚世駭俗的威能,非上乘拳法絕無如此神威。
還未出盡便已經將千軍萬馬壓迫的無法還擊,這是崩天的威力。
人力在這種威能之下,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這些神策軍在這一招下,完全就是螳臂當車,白晨的身影摧枯拉朽般劃過。
沒有人能夠阻擋,沒有人能夠逃避!
只聽一聲巨響,煙塵漫天蔽月,可是那煙塵卻像是活了一般,化作無數個白晨的影像,朝著四面八方散開。
然後便是周圍的神策軍莫名斃命,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白晨也不好受,這一招使出,全身筋骨都已經粉碎,真氣逆轉。
體內煞氣更是直接漲到80點,白晨雖然還站著,身軀卻是搖搖欲墜。
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只是再沒有一個神策軍敢上前。
每個神策軍都如做了一場噩夢,即便再堅韌的神經,也擋不住怪物的摧殘。
一眾躲在黑暗中的唐門弟子,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幾分懼意,便是方子妍與唐鑒這般的天才弟子,也感到一種無力。
這少年的修為明明與自己相差無幾,可是武功卻如此可怕,若是自己與他對陣,能接他幾招?
方子妍與唐鑒心頭全都如是這般揣測,只是這個答案明明就在心中,卻不願去想結果。
“三英四傑!”唐鑒臉色凝重。
方子妍眼中露出更加驚訝之色,驚疑不定的看著唐鑒:“師兄,你是說他是三英四傑中的一個?”
“除了三英四傑,你能想的到天下之間,哪個同輩能有此等修為身手嗎?”
只是方子妍卻是驚疑不定,自己與師兄雖為唐門之中的嬌楚之輩,可是比之名震江湖的三英四傑,卻是相差太多。
可以說,三英四傑就是他們這一輩中,最驚才絕豔的一撮人。
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同輩望塵莫及的天資,每一個都有著讓前輩都為之汗顏的修為武功。
在別人還在為一招半式糾結的時候,他們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傳奇。
方子妍神色逐漸平靜婉轉,目光又落回戰場中心的白晨身上。
“三日之後,沐師妹也會到來,她也是三英四傑中的一員,應該知曉此人身份。”
“何止是沐師妹會來,恐怕過不了多久,三英四傑都會來臨,我們也只算是看客罷了,看那人便知道,此次若是有人能夠得利,必然是三英四傑中的人。”
唐鑒的語氣雖然平淡,卻透著幾分無奈,他們這次來,除了追蹤神策軍動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何,那便是輔佐他們的同門師妹沐婉兒。
“此事關係甚大,若是我們能夠拉攏一個盟友,應該能獲取更大利益。”
唐鑒與方子妍的目光,全都落在白晨身上。
“此事還須謹慎,若是我們貿然出手,對方若是誤會,很可能弄巧成拙當作敵人。”
無謀子的手腳在抖,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同時也在暗自後悔,這一路上他雖然不斷的揮使神策軍劫掠各門各派,可是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有意的避開一些具有威脅的門派。
盡可能的保證自己人馬的安全與蹤跡,可是如今,卻因為一時疏忽,居然惹下如此大敵。
無謀子心中早已悔透了,燒毀了無量宗山門,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村民。
可是卻將對方徹底激怒,如今對方距離自己不過三丈,雖有十個親衛保護。
無謀子沒有一點安全感,數百神策軍都已經斃命在這兩個怪物手中,剩餘的神策軍,更是已經嚇破膽,戰力難複之前三成。
那渾身冒著怒焰的怪物,似乎隨時都有絞殺自己的可能。
“閣下,你我並無什麼深仇大恨,你那山門本就破舊,我願意出資賠償,對於你殺我神策軍之人,我既往不咎,從此互不相欠如何?”
無謀子當然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只是如今形勢比人強,讓他不得不與白晨妥協。
可是論心胸,他面前的白晨,絕對比無謀子還要狹隘百倍。
別的不說,單是阿呆被無故牽連被殺,就已經讓白晨無法忍受。
“賠!把你的命賠來,我們的帳一筆勾銷。”
“閣下,此事是本官有錯在先,可是本官已經放下身份,與你心平氣和的和談,你還想如何?莫不是你真當本官怕你不成?”
“你剛才不是在我面前牛逼的一塌糊塗嗎?我現在就讓你在我面前**的一無是處!”
白晨扭了扭已經減緩痛楚的身子骨,臉上依舊猙獰的看著無謀子。
這話一出,神策軍和無謀子固然是惱羞成怒,可是躲在暗處的唐門諸師兄弟可就樂了。
他們可從來沒聽過這種話,偏偏白晨是張口就來。
說他文采出眾也不見得,那模樣十足的屠夫。
偏偏動不動口若懸河,一張嘴便能把人氣的七竅生煙。
“我乃燎王麾下第一謀士,他日必將封侯拜相,只要你歸順燎王麾下,我保你榮華富貴。”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白晨再次動了,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把無謀子大卸八塊,決不甘休。
“快……快攔住他!”無謀子終於慌了,這煞星靠的實在太近了,讓他生生的多了那種可怖的感覺。
可是白晨是那麼好擋的?
別說是神策軍,便是無謀子的親衛,也要拿命去擋。
無謀子轉身便逃,可惜剛轉過身,人造人已經擋在他面前。
那巨大的身軀,散發著凜冽殺氣,幽綠的雙瞳更似厲鬼般攝人心魄。
當白晨再次斬殺四個親衛的時候,剩下的親衛再也不敢擋白晨去路。
剩下的那些神策軍,更是嚇破膽,哪裡還敢攔著兩個煞星。
前有狼,後有虎,這是無謀子此刻所面臨的局面。
生平第一次,無謀子終於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無謀子突然跪下,滿臉委求的看著白晨:“閣下,此事是在下之過,在下願拜閣下為主,為閣下立一番功業,只求保全一條賤命。”能伸能屈方為大丈夫,只要保得性命,哪怕再大的屈辱也沒關係。
白晨走到無謀子面前,此刻再沒任何阻礙,沒人敢擋他面前。
無謀子心顫,不由得縮了縮身子,看著白晨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懼意。
“你會什麼?”
“行軍佈陣,出謀劃策,天下大勢,各方動向,盡在我腦中!”
無謀子心頭一喜,聽出白晨心動,眼珠子直轉,語氣裡更是意氣風發,說不出的自信得意。
白晨笑了,只是這笑聲格外滲人,聽的無謀子毛骨悚然。
“不錯不錯,我就缺這樣的人才。”白晨輕輕的拍著無謀子的肩膀。
“這麼說……”
“是啊,既然你這顆腦袋藏著這麼多知識,我自然會多加重用。”
白晨的笑聲一滯,突然掐住無謀子的咽喉。
無謀子終於感受到白晨的殺氣,那銅鈴雙目就似噬人的野獸,整個人都陷入無底深淵中。
“你……”
“既然你腦袋這麼重要,那麼我便收下好了!”
“不——”一聲慘叫,伴隨著一鼓汙血沖天而起。
那張本神駿無比的容顏,此刻卻是充滿駭然驚恐,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他不相信,不相信這世上有一人能夠不為自己洞徹四方的才智所動,會為了區區一個村野山夫性命殺了自己。
自己本該是王侯之命,手攬天下大勢,俯視蒼生。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死在這裡,死在這個無名小子的手中?
“小子,他剛才說的那些,你就不心動嗎?”人造人好奇的問道。
白晨提著無謀子的頭顱,看著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面容,臉上的殺氣逐漸退散,終於咧嘴笑起:“我最討厭的就是比我帥的男人。”
草叢裡的方子妍看了眼唐鑒,帶著一種戲謔的目光,唐鑒同樣是一臉鬱悶。
原本他們是做好打算,準備出來相見的。
可是被白晨這麼一說,唐鑒不禁猶豫起來。
因為他在唐門之中,可是公認的大帥哥,喜歡他的師姐妹,可以繞著唐家澗繞兩圈。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太帥,就被這屠夫惦記上。
“師兄放心吧,此人不是殘暴邪惡之人……”
不過方子妍的話音未完,白晨就已經開始新一輪的殺戮。
那廝殺狠厲的手段,讓一眾唐門弟子有一種寒風襲來的冷意。
“這叫不是殘暴?”
“這些神策軍死有餘辜,這些人裡哪個不是手染無辜百姓冤魂的畜生,若是換做我,也絕不容這些畜生走脫。”
“此人已經殺了無謀子了,如今又對神策軍大開殺戒,難道不怕燎王狗賊震怒嗎?”
唐鑒驚疑不定的看著外面的血腥殺戮,那血腥的手段,就如一柄大錘,狠狠的敲擊著他本就不那麼堅強的心靈。
白晨殺的興起,臉色突然一變,哇的一口鮮血噴出。
人造人見狀,連忙護到白晨身邊。
白晨再也站不住,雙膝一軟,半跪到地上。
體內的煞氣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升到90點,距離100上限,只差那麼一小段。
先前幾次連續的施展七傷拳,已經讓白晨傷上加傷。
如果白晨能夠調息一下,等到懸壺功完全化解內傷後,再施展七傷拳的話,倒是沒什麼影響。
可是白晨為了求功,不顧內傷惡化,只是化解一半就開始施展,連續幾次下來,就算是鐵打的身軀,也經不起這樣的連番自損。
原本被殺的七零八落的神策軍,看到白晨委頓,立刻集結起一波攻勢,開始圍攻白晨。
好在人造人護在一旁,只是他的身軀雖然龐大,可是也顧及不了四面八方。
此刻的白晨一點力量都使不出,火烙鐵布衫也逐漸退散,幾次人造人遺漏的刀劍劈砍在白晨身上,白晨連抵擋的餘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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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正義之師
如果只是人造人的話,對於剩餘的這些神策軍,的確沒有太大的威脅。
少了白晨這個強力打手,人造人的作用就小了許多。
特別是剩下的那幾個親衛,更是不要命的圍攻。
人造人雖說力大無窮,可是傷不到這些先天修為的親衛,也是無可奈何。
幾番圍攻下,白晨已經變成了血人,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完好。
突然,戰場邊緣突然傳來一陣衝殺聲,只見一群黑衣人從草叢中撲殺出來。
白晨與人造人原本還以為是神策軍的援軍,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可是再一看,這些黑衣人在撲殺出來的瞬間,便與神策軍短兵相接,這才松了口氣。
這些黑衣人的身手相當之了得,特別是為首的兩人。
其中一人手持一個重弩,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滯重感覺,手中重弩每一次發射,都會將一個神策軍釘飛,甚至偶爾一發還能一箭雙雕,一手弩箭精妙至極,千機夾、袖中箭,殺人於無形。
另外一個黑衣人,看身姿明顯是年輕女子,蒙著面紗卻遮不住英秀眉梢,手持一柄匕首,身姿卻像是一隻燕鴻,每一次的雕啄都帶過一道血色長虹,偶爾有較遠的目標,手中暗器便連射而出,奪命針含沙射影更是讓人驚呼叫絕。
其他的黑衣人在這兩個黑衣人的帶領下,也是各展所長,雖然修為比之為首兩人差之不少,卻在潰軍中遊刃有餘。
哪怕白晨再沒見識,也看出了這些人的來歷,唐門!
雖然白晨是個江湖小白,可是這些日子混跡青州城,耳目渲染下,也逐漸瞭解到蜀地兩大頂尖門派萬花谷與唐門。
即便是身為萬花穀的兩位尊者的藥尊者與毒尊者,對於唐門也是推崇至極。
而唐門最擅長的不是正面搏殺,而是機關暗器,而真正讓唐門名震江湖,成為頂尖門派的,則是獨一無二的傀儡。
並且唐門前代掌門唐玄天曾任過四洲盟主,圍剿北苗天一教,而在紛爭結束後,便退位消隱江湖,留給江湖人無數猜想。
這時,白晨耳邊響起曼妙聲音,只見為首的那女子來到白晨身邊,拉下面紗連聲道:“朋友,傷勢如何?這是本門療傷丹藥青玄丹,可以暫時壓制內傷,恢復少量內力。”
白晨想也不想,接過丹藥,其實對於療傷丹藥,白晨不覺得有用。
自己懷裡還有不少,自己煉製過的療傷丹藥,或許是因為懸壺功的緣故,以至於普通的丹藥,根本就無法舒緩傷勢,導致白晨每次受傷,都只能依賴懸壺功的自愈能力。
不過對方好意,不好當面拒絕,接受丹藥也是一種示好的表現。
“謝了,美女。”
方子妍嫣然一笑,對於白晨的無理處之泰然,白晨如沐春風,轉身玉指一伸,一道銀光掠過,一個正欲偷襲的親衛無聲無息的倒下。
突然,又是一隊人馬殺出,為首者年紀不大,白馬當騎,手持櫻槍身披銀甲,皓月下劍眉如鋒,俊逸非凡,一聲殺令叱聲。
身後士卒如虎狼之兵,殺伐比起神策軍更甚,與神策軍短兵交接瞬間,便如巨浪襲來。
神策軍本就已經潰不成軍,如今又臨新敵,哪裡還有搏殺的勇氣,面對唐門弟子的收割,面對年輕殺將與一眾神兵,更是無力抵抗。
“天策軍?趙大哥!”方子妍眉宇一展,看向那銀甲將軍,心頭不禁一喜。
趙默白馬掠過戰場,來到方子妍的身邊,看了眼白晨,又看了看方子妍,臉上依舊殺氣騰騰:“方子妍,誰讓你胡亂掠陣的?帶著你的同門師兄弟滾出去,休要在此礙手礙腳。”
“趙大哥,我……”
方子妍便如受委屈的小媳婦般,咬著下唇,滿臉的不情願,目光游離不定。
白晨本來對方子妍印象不錯,可是見這白馬將軍對方子妍如此惡言相向,心頭一怒:“這是你加地盤嗎?”
只是,趙默卻對白晨惡言沒有任何怒意,反而持槍抱拳道:“在下天策府趙默,兄台先前獨擋千軍,在下佩服!”
說罷,趙默策馬又一次殺入亂軍之中。
搞的白晨很是鬱悶,這趙默對方子妍惡言相向,對自己卻是好言好語,態度截然不同。
天策軍敵友分明,不論是唐門弟子還是人造人,都是秋毫無犯。
短短幾刻鐘的時間,神策軍便已經屠殺殆盡,最後那徐姓將領陣中自刎。
殺伐過後,不需要趙默下令,天策軍已經自主整軍列隊,欽點傷亡。
相比起來,唐門弟子雖然沒出現陣亡,只是幾個輕傷,可是隊伍卻毫無章節,顯得有些淩亂,這一比之下高下立判。
趙默牽著馬與唐鑒一同,來到白晨面前,看著白晨的目光裡,充滿火熱:“在下天策府趙默,兄台如何稱呼。”
“無量宗,白晨。”
方子妍驚呼起來:“你不是三英四傑中的人?”
“三英四傑什麼來頭?沒聽說過。”
只是這話落在方子妍與唐鑒而中,卻是狂到沒邊。
白晨不是三英四傑中的成員,在兩人心中,已經降低了一個檔次。
不過趙默卻是不改顏色,對他來說白晨簡直就是天生的將才。
這次他帶來天策軍同樣是一千人馬,與無謀子所帶領的神策軍可謂是旗鼓相當。
而他善於戰陣中衝鋒陷陣,對於無謀子的奇謀詭計則是相當頭痛。
以往幾次交鋒中,吃過大虧,先前還在苦惱,如何減少傷亡。
卻沒想到白晨與人造人的亂入,不過兩個‘人’,就將神策軍殺的片甲不留。
甚至連燎王麾下的七仕之一的無謀子當場授首,可以說這是前所未有的戰績。
要知道在天策府大統領李承風曾經說過,無謀子一人頂十萬精兵。
由此可見無謀子的可怕,可是如今在這小小的清水鎮中,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子斬殺,這多少讓趙默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對於一直都不喜歡江湖中人的趙默來說,白晨才是他最崇拜的人。
“趙大哥,你怎麼會來此的?”方子妍插嘴問道,只是她看趙默的雙眼裡,充滿了小星星,再無他物。
趙默臉色一沉:“只許你唐門來此,我天策府便不能來麼?”
“趙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方子妍急了,生怕趙默誤會,連忙擺手道。
此刻方子妍哪裡還有江湖兒女的颯爽,完全就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臉急促緊張。
“方姑娘沒有惡意,趙將軍為何總是惡言相向。”白晨眉頭一皺,略有幾分不爽。
雖然趙默對他相當客氣,可是對方子妍,卻像是殺父仇人一樣。
趙默一愣,白晨本以為趙默會生氣,誰知道趙默居然對方子妍抱拳道:“方姑娘,趙某先前得罪了。”只是他的道歉語氣略有僵硬,完全不像是在道歉,僵硬的臉色更像是在洩憤。
方子妍咬著下唇,低著頭一臉的委屈,不敢再插嘴惹趙默生氣。
白晨看兩人的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眼唐鑒,居然並不為自己的小師妹出頭,更是心生疑惑。
自己這外人都看不下去,唐鑒這個做師兄的,怎麼就容得別人對自己的師妹再三羞辱。
唐鑒對著白晨悄悄搖搖頭,似乎是在告誡白晨,不要參合盡他們之間的事。
這時候,天策軍前方的戒哨發生一點騷動,一個士兵過來報告:“將軍,有三人過來找人,被守衛的士兵攔住,請將軍指示。”
白晨遠遠的就看到來者正是秦可蘭,懷中抱著昏睡的淵河,還有關東天則是撐著木杖,走的十分艱難。
守衛放行後,秦可蘭已經急不可耐的跑到白晨面前,如果不是淵河礙事,真就要與白晨不顧一切的擁在一起。
“白晨,不許你再冒險,若是再有下次,我便死在你前面。”秦可蘭的臉色不大好看,先前白晨的衝動,讓秦可蘭擔驚受怕,此刻雖然看白晨平安無事,可是依舊心緒難平。
“這幾位是白兄的同門嗎?”趙默對白晨的同伴,都是和顏悅色。
“小女秦可蘭。”秦可蘭看了眼白晨,臉色溫潤紅彤,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在下關東天。”
“你是關東天?”趙默突然一聲驚呼,指著關東天大叫起來。
眾人都沒想到,趙默突然如此表現,白晨不由得站起來,擋在關東天面前。
畢竟關東天是匪,趙默是官,本就水火不容。
“關東天?不是橫行附近幾城的那個巨匪?”唐鑒面露古怪的看了眼關東天,看到關東天滿臉匪氣,恐怕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突然,趙默雙膝一彎,直接跪到地上,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毫不做作眼中更是充滿感激。
“在下趙默,待我娘以及西州數十萬百姓,謝過關大俠救命之恩。”
“趙兄,這是何故?”唐鑒與趙默相識已久,可是從未見過趙默對一個人行這種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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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完成四分之一的人生目標
不只是趙默跪下來,原本紀律嚴謹的天策軍,居然全體下跪,同時給關東天整齊的磕三個響頭。
唐門諸位師兄弟都看傻眼了,官兵給一個江洋大盜磕頭。
這是他們腦子不清楚,還是自己腦子進水了?
趙默跪在地上,雙目飽含淚水,白晨這才明白,什麼叫做聲淚俱下。
同時白晨也是尤為得意,這位關大俠可是他的人。
“關大俠恩德,我與眾將士銘記于心。”
“這位趙將軍快請起,你們這是做什麼?”關東天自己都不好意思,或者說是他被嚇到了,以往追殺他的官兵海了去了,可是絕對沒有哪個官兵對他行如此重禮。
“半個月前,我等在蜀南鎮守,聽聞西州噩耗之時,心急如焚,可是卻因為戰事拖延,無法及時返鄉救助家人,一直拖到三日之前,這才在上將命下,協同這些同鄉士卒回來,原以為西州已經是屍橫遍野,可是尋到家母之時,卻發現她並未受太多磨難,而這多虧了關大俠仗義,帶去千萬斤糧食救助西州百姓,家母也是其中受助的一位,並且聽聞庸官賊兵追拿大俠,這才打聽到線索,發現神策軍居然潛入清水鎮。”
“千萬斤糧食?”唐鑒與方子妍全都露出懷疑之色。
別說關東天一個匪賊,就算是一方豪富,也拿不出如此多的糧食。
所以對于趙默的話,持著懷疑的態度。
“趙將軍誤會了,其實在下並沒有趙將軍想象的那麼偉大,我只不過是受白兄弟的委托,那一千萬斤糧食,也是白晨兄弟出的。”
趙默不禁回頭看了眼白晨,雖然他對白晨戰場的表現相當推崇,可是卻更加懷疑。
“關大俠勿要推卸大功,白兄我雖然佩服,可是家母與千萬百姓,可是口口聲聲說是關大俠的救助。”
關東天苦笑:“是因為白兄弟他不肯讓我們吐露他的消息,此事青州城的龍虎門掌門也知道,這批糧食,白兄弟也是讓龍虎門代購的,而事后我問過龍虎門的弟子龍圖笑,他說白兄弟為了換取糧食賑災,可是用了不少丹藥換購的,所以趙將軍若是要謝,還是該謝白兄弟。”
“此話當真?”趙默雙目火熱的看著白晨。
唐鑒與方子妍看向白晨的眼神也變了,這個時代可不講究做好事不留名。
哪個積德行善的,不是沖著那點名聲去的。
可是關東天的話,卻讓他們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境界,已經到了他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白晨苦笑的扶起趙默,心中卻是慚愧,這大禮他是絕對不會受的,受之有愧。
“趙將軍,這事其實是我一時興起,你也別往心里去,對我來說那一千萬斤糧食影響不大,可是有不少人為了賑災可是將整個家產都捐出去了,他們才值得敬佩,我這不過是小道罷了。”
趙默直接掙脫白晨的雙手,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白兄心懷天下,卻不圖名利,在下佩服。”
“這小小無量宗,會舍得千萬斤糧食?那可是兩三百萬兩銀子,便是舍得也未必拿得出來吧?”一個唐門弟子低聲咕嚕了一聲。
“舍與不舍只憑本心,無量宗雖小,可是卻未必將那銀子放在心中,銀子沒了可以再賺,可是人死卻不能復生。”人造人冷哼一聲。
唐鑒與方子妍瞪了眼那個師弟,這臉都被丟盡了。
當初西州地變,唐門也倦了幾十萬斤糧食,可是與這小小的無量宗比起來,連個零頭都比不上,兩廂一比較,他們更是無地自容。
如今自家師弟居然還冷嘲熱諷,這不是在懷疑,是在自取其辱。
趙默敬重的看了眼人造人,抱拳道:“趙某算是明白了,無量宗雖小,可是卻是個個英雄,每個都心懷天下,值得尊敬。”
“唐某也是佩服。”唐鑒同樣拱手抱拳。
“對了,無量宗此番遭神策軍偷襲,損失如何?”
方子妍連忙轉移話題,免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徒惹尷尬。
“山門被毀了,可是我宗門一人被殺。”白晨咬牙切齒道:“若非我趕回來及時,恐怕我這小師弟也將遭毒手。”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白晨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敬畏。
原本他們還想著,無量宗雖然小,應該也有幾十號弟子,損失估計不輕。
沒想到只是死了一人,而他為了這一人,居然追殺至此。
“哈哈……這無謀子當真是瞎了狗眼,以為無量宗只是個軟柿子,沒想到踢到鐵板,落的身首異處的下場。”趙默更是高興。
“不知道諸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唐鑒的眼中,有幾分閃爍,有些話並未說出口,不過他相信在場眾人,都是明白人,應該知道他的意思。
“賊首伏誅,我還要趕回山上救火,然后安排門人后事。”
“白兄,我且與你同行,這山上大火也非一兩人可以撲滅的,我與士卒雖然手上功夫比不上無量宗的人,可是人多滅火也方便。”
白晨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有這麼多天策軍,滅火也方便許多。
“關大俠,您請上馬,在下為您牽馬。”趙默讓出自己的坐騎。
“趙將軍折煞在下了,在下只是一介賊匪,拜入無量宗,擔不起趙將軍的一句大俠。”
“別大俠將軍的叫了,我看大家也算是相識一場,你若是不嫌棄以兄弟相稱便是了,省的生分。”
“關大哥,小弟有禮了。”
“趙將……兄弟……”
幾番交談下來,少了那份隔閡,說話也就輕松了許多。
趙默對白晨更是直呼名字:“白晨,你們無量宗不會就你們這小貓兩三只吧?”
“我還有個兄弟叫龍淵,是無量宗的掌門,還有個共同的妹妹,不過他們與我錯開了,我剛從青州城回來,他們則正好去青州城找我,倒是避開了這次劫難,只是害了我那阿呆兄弟。”
“白晨,以你的身手,你們無量宗不應該只是這點規模啊?”唐鑒也帶著幾分好奇,以白晨的實力,想要招收弟子,只需要一句話,這清水鎮周圍的百姓,怕是會全拜入無量宗門下。
“唐鑒,這還看不出來,白晨這是寧缺毋濫,你看看無量宗的人,絕對是以一勝百的好漢。”趙默現在是對白晨、關東天和人造人推崇至極,在他看來,無量宗就是俠義的代表。
“其實當初我落難重傷,是我那兄弟淵龍把我撿回來的,后來我沒落腳的地方,就入了無量宗……”
白晨把前后經過說了一遍,七分真里摻著三分假。
眾人越聽越奇,目光不由得在白晨與秦可蘭的身上來回轉。
“有一手。”唐鑒不懷好意的看了眼白晨,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秦可蘭則是羞的滿面桃花,輕輕掐了把白晨:“要你多嘴。”
白晨揉著秦可蘭的肩,得意萬分:“在年齡上我可能不及你們,可是在感情的道路上,我是先驅,女人是什麼?女人是水,男人就是泥,如果你們想和稀泥,就需要在女人空虛寂寞冷的時候,給予她足夠的溫暖,足夠的愛護。”
“你們別聽他瞎說,他就這張嘴皮子利索,當初見我的時候,連正眼都不敢看我一眼。”秦可蘭被白晨說的羞澀不已,可是卻不甘被白晨當眾**,自然要據理力爭。
在男女這個話題上,就算是嚴肅的趙默,也是不甘寂寞。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距離我的人生目標,我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一。”
“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麼?”眾人全都好奇的看著白晨,不得不說,相比起在戰場上廝殺的白晨,此刻的白晨,才是最平易近人的。
一路上的笑聲不斷,就連趙默都不管那些天策軍,幾個天策軍也湊近來聆聽,偶爾還插上幾嘴。
“賺銀子,建房子,找妹子,生孩子,如今銀子我不多,房子剛被毀了,只有妹子是找到了,至于生孩子嘛……還有我家老婆大人同意才可以。”
“白晨,這我可就不同意了,男兒當世,就應該活的轟轟烈烈,做出一番事業,才不枉這人世間走一遭。”趙默嚴肅的看著白晨,大有拯救大好青年的打算。
“我問你,你覺得一個人最輝煌的時刻是什麼時候?是你當上大將軍?還是你成為唐門主?又或者是你成為武林盟主,又或者是街頭的乞丐,一碗米湯可能就是他們的追求,又或者是你的小師弟,領悟一招半式就是他們最輝煌的時刻。而我的輝煌已經握在手中,此生足矣。”
趙默默然,唐鑒錯愕,方子妍則是目光閃爍,偶爾星光落在趙默的身上。
白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觀念很難讓他們適應,或許他們生活的世界就是這樣。
在他們看來,白晨才是一個異類,明明有出眾的修為身手,卻甘願平凡一生。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為什麼還要把時間浪費在爭名奪利上。”
“說的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陰影處走出,眾人都是一愣。
一道銀光掠過,白晨只覺得一絲殺氣逼近,那道銀光劃過白晨臉龐,帶過一道血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四章 花有再開日,人無再少年
“沐師妹!”唐鑒與方子妍都是一臉驚喜。
方子妍更是拉住沐婉兒的手,看起來兩人關系尤為親密。
“師妹,我們一天前才向門中發送消息,你這麼快就趕到了。”方子妍驚訝的看著沐婉兒。
白晨則是一臉不爽,莫名其妙的被暗算,雖然沒下殺手,可是對于這位唐門的小師妹,卻是沒有任何好感。
再看那張比起七秀的公孫沉星,還要冰冷的臉龐,雖說嬌美無比,可是在白晨眼中,卻是十足的冰塊。
在白晨看來,這種女人仗著一點本事,便把自己裝出一副盛勢凌人,冷傲清高的模樣,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高人一等。
當初的公孫沉星是這樣,這沐婉兒也是這樣。
“江湖可不是你想進便進,想出便出的。”沐婉兒目光輕蔑,瞥了眼身邊的白晨:“你以為你退出江湖,你的仇人便會忘記你嗎?”
白晨閉口不談,當初招惹公孫沉星,便是因為自己最賤。
他可不想再招惹一個,這木婉清顯然不是省油燈,白晨索性直接放慢腳步,與木婉清拉開距離。
秦可蘭悄悄拉了拉白晨的袖子:“你與她有仇?”
“沒,這種女人就這德行。”白晨壓低著聲音:“平日在里自己門中嬌縱慣了,長輩慣著,師兄弟護著,就像眾星拱月一樣,別人總要順著她,若是不找點存在,怎麼顯露出自己的優越感,怎麼顯示出自己的獨到高明。”
白晨與秦可蘭的對話,雖然輕聲細語,可是在這夜深人靜下,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兩人這一問一答,卻是對沐婉兒最有力的反擊。
趙默抹著嘴偷笑,唐鑒與方子妍則是抿著嘴,不敢笑出聲。
還真如白晨所說的那樣,自己這位小師妹,還真是這種人。
可是她的確有值得驕傲的資本,她的姿色無人能及,直追七秀坊的七秀,修為上又是獨領,同輩之中無人能及,在江湖之中更被奉為三英四杰中的一員。
可是白晨與秦可蘭這邊的話里話外,卻將沐婉兒塑造成一個蠻橫無理,嬌縱輕狂的女子。
沐婉兒的臉色叫一個氣啊,臉都氣紅了。
這小兩口的對話,真叫一個毒,真可謂是字字誅心。
“這是病,得治。”
“沒得治了,我師父管這種病叫做公主病,一旦病發便如瘋狗一般亂咬人。”
“你說誰是瘋狗?”如果說之前的話,她勉強還能抑住怒火,那麼此刻卻是再無法容忍。
白晨與秦可蘭卻像是沒聽到沐婉兒的怒吼,依然自顧自的交流。
白晨輕佻的勾了勾秦可蘭的下巴:“你知道麼,一個女人如果嫁錯了男人,這輩子毀了,可是一個男人如果娶錯了女人,別說這輩子了,下輩子也毀了,特別是這種公主病患者,每日里享受著狂蜂浪蝶的快感,對于我們這樣的臭男人正眼都不瞧一眼,然后假惺惺的說,這世上沒一個明白我的心,可是等她再過幾年,卻發現身邊再無一個可傾訴的對象,往日的那些追求者再不見蹤影,這時候可不再盼一個如意郎君,只求快點把自己嫁出去,這時候再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真可憐。”趙默本來不想參合進來,只是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
結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沐婉兒的身上,沐婉兒已經氣的渾身顫抖,咬著銀牙,雙眼都要噴火。
曾幾何時,她有受到過這種羞辱,而師兄弟們憐憫的目光,此刻卻顯得如此的諷刺。
白晨隨手將路邊花采在手中:“女人可與這朵花不同,花有再開時,人無再少年,若是不能把握最美好的時光,等到將來人老珠黃之時,只怕早已無人問津,花開花落,就如緣起緣滅……”
“方姑娘,這朵花送給你,但願你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莫要學著旁人,一味苦等。”白晨一臉真誠。
“你真能扯,從東扯到西,把人家都氣壞了,到時候賴著你怎麼辦。”秦可蘭表面是一臉責備,可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諷刺。
方子妍看著手中花,嬌艷欲滴,便是天上明月,也不如花的妖嬈,似有感觸,眼角游離在趙默的身上,嘴里默念著:“花有再開時,人無再少年。”
如果是在平常,被人如此奚落,沐婉兒不可能如此忍耐。
可是今日她理虧在先,又被如此多人目睹。
若是再暴走動手,怕是更有損顏面。
沐婉兒心靈聰慧,稍稍靜下心來,便看出白晨這分明就是在激怒她,逼她動手。
“說的比唱的好聽,便是如今有伴在側,可誰又能保證天長地久?”
沐婉兒冷笑,話語直指秦可蘭:“若換做我,便是一生不嫁,也不想嫁一個滿口空口白話的男人。”
“太美好的承諾總是也能為太年輕,所以我要永遠保持一顆年輕的心。”白晨笑呵呵的看著沐婉兒:“而且我知道,如果你一生不嫁,將來的你肯定會為今天的輕浮決定后悔,可是如果你嫁了,未必會后悔,與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之后再后悔。”
“師妹,你說不過他的。”
唐鑒算是明白了,相比起白晨的武功,他的口舌才是真正的無人能敵。
自己這位小師妹雖然天資出眾,可是比起白晨,真不是一個檔次。
如果沒有唐鑒的這番勸說,沐婉兒或許會明智的選擇閉嘴。
可是被唐鑒這麼一說,沐婉兒立刻覺得自尊心受傷。
“好,既然你說你們會一輩子在一起,我便看看你與她能有多長久,若是你們真能廝守終生,我便終生不嫁,可是一旦你們勞燕分飛,便是我取你性命之時。”
原本的意氣之爭,在沐婉兒說出此番毒誓后,全然變味。
“那你就好好等著,我也會好好的看著,看著你如何的孤老終生。”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兩人都是。”人造人公正的說了一句。
在他看來,兩人原本都只是意氣之爭,可是如今卻成了生死仇人。
如果他們能夠各退一步,或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不共戴天。
這時候,一個天策士兵快馬從前疾馳而來,一到趙默的面前便躍馬而下。
“將軍,卑職已經查看過無量山山頭,無量宗的一切都已經付之一炬。”
趙默無奈的看眼白晨:“白晨,你覺得如何?”
“算了,既然已經燒光了,也就沒有必要再上山了。”
趙默想了想,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原地駐營,明日再做決定,如何?”
“你做主吧。”
沐婉兒本想說幾句冷嘲熱諷,好在唐鑒與方子妍拉住,不然的話,雙方真要不死不休。
畢竟白晨的山門被毀,肯定還在氣頭上,若是這時候再發生沖突,那就是逼著他們戰隊了。
夜下的兵營,一片寂靜,除了幾個潛伏周圍的值夜守衛,再沒一個活人。
白晨一夜未睡,看著遠處的山頭偶爾零星的火光。
心中一片嘆惋,那是自己來這個世界后,第一個落腳地,唯一的留念之所,也是自己的家。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看著自己的家被付之一炬而無動于衷。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來到白晨的身后,白晨回過頭,發現來者居然是方子妍。
“長夜漫漫,方姑娘也無心睡眠嗎?”
方子妍一臉歉意:“先前師妹的過失言論,我代她向你道歉。”
“沒什麼,與天斗,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更是其樂無窮,若是這世上沒一兩個敵人,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方子妍抿嘴輕笑:“白晨,你這人的嘴里,似乎總能說出一些奇怪言論,可是再一想,卻是句句在理。”
“唉……這是我唯一的缺點,我一直在改,讓自己不那麼睿智。”
“你這人當真有趣,也好不要臉。”
“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千萬不要,不然的話,你家師妹立馬就要拿劍劈我。”
方子妍笑聲爽朗開懷,惹得躲在暗處窺覷的天策兵探頭探腦。
“我自然不會喜歡你這種滑頭。”
“我這種滑頭你不喜歡,難道你就喜歡趙默那種木頭?”
白晨此話一出,方子妍的臉色微微一變,默默的低頭,咬著唇不再言語。
白晨的話似乎是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白晨古怪的目光看著方子妍。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心動不如行動,趙默雖然是個木頭,可是賣相的確不錯,雖然比起我略差幾分,可是的確算是英氣勃發,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方子妍的身子微微一顫,抬起頭看向白晨,不知道是不是月色緣故,變得無比蒼白。
“他……他不會喜歡我的。”
“為什麼?難道他已經有了妻室了?不可能啊,我看那木頭智商不低,情商不高,不像是有妻室的人啊。”
“白兄弟,我們將軍沒妻室。”不知道哪里傳來的聲音,提醒了一句白晨。
“去,好好職守,這可事關機密,傳出去我軍法處置了你。”
方子妍咬著牙,雙眸已經淚水盈盈:“我害死他父親,趙老將軍。”
“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