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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夢一枕黃粱】【0326更新∥鳳凰于飛】
本帖最後由 redmarks 於 2015-3-30 08:25 AM 編輯《聽雨》
細雨輕下,淡濛了遠近一番美景。
他舉酒向天邊,祝賀今晚無月,直到雨停。
友人見他狀似癡傻,呦喝一聲要他回神,他微微笑起,說此情此景應當吟詩作對。
「颯颯東風細雨來,」
「芙蓉塘外有輕雷。」
雨下在蓮花池畔,以晶珠作繫爪,將荷莖充雁柱,撥弄雨聲、琴聲、詩聲。
「小雨紅芳綻,」
「新晴紫陌乾。」
那是打哪兒來的姣好的女郎?舞姿曼妙流暢,吟歌婉轉悠長。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只有那心思百結的友人,擰眉稱放意聲色,非是讀書人當為,眾人訕笑。
於是他和那友人離席,放步於零雨的池畔。
「這晚雨涼,不怕風寒?」
「若怕風寒,何必和你一同?」
「未若先溫一盅酒,夜雨對床,待『飛雨灑朝蘭,輕露棲叢菊』的那刻何如?」
「善。」
雨聲在外,聽她幾番傾訴,綿綿往事。
「少年聽雨歌樓上……」
***
外遊賞蓮池的路上,碰巧遇雨。
狼狽之極地尋覓避處,只好在廣蔭的樹下,暫借一梢躲雨處。
友人甩甩袖,正掏巾轉身,卻見同樣心思的他,欲拭摯友頰上的瑩珠。
「哈!噁心……」嘲弄又起,彼此展開你來我往的言鋒。
胡亂耍玩的惡作劇結束後,兩人已是渾身溼透。
友人遂是一拉他手,靈巧一躍,上了樹梢,看葉間、水邊的輕雨。
相互背靠,他閉起眼,感覺那淅瀝在臉上的沁涼,傾聽當雨滴答在樹枝繁葉、田田池荷上的暗吟,與背後友
人低低哼起的小曲。
「…雲影天光乍有無,老樹扶疏。」
「萬柄高荷小西湖,聽雨、聽雨。」
下了好一時,可是硬要他們為這淋零難休的微雨停留麼?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夠了沒啊你,有事沒事,下雨也可以吟詩,愛掉書袋的三八書呆!」
「欸、欸--這純粹是一時有感而發……」
「好了、好了!請你有感而發在心裡,不要打擾我聽雨聲。」
「是、是。」
「少年聽雨……」
「咳咳!」
***
佳人,倚在綺窗雕欞邊,那剪水的玉瞳總暗凝著惆悵,卻是低歛著眼睫,帶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他悄聲向她走近,待得步移至她身旁,便一把從小蠻之腰攬起,讓伊人伏在他胸膛上咯咯輕笑。
「夜深,不怕受涼?」
「我在聽雨聲。」
馨香隱隱,他撫弄著她的辮髮,輕提起髮尾湊鼻細聞,旋又去拂她的凝脂粉頰。「天賦仙姿,玉骨冰肌。」聽得盛讚,麗人面上飛霞,只更羞地鑽往他懷中。
軟香在抱,溫存了好一陣時分。他在愛人柔弱無骨的攬抱依偎間,不經意抬起眼望見窗外:花園裡夜花齊綻,不遠的花池裡,子午蓮含苞待放。
「妳見過荷花開嗎?」
「不曾……」
顯是難過著未能在艷陽下賞花,那眸深的憂鬱更加。
他淺淺一笑,彈指向外指示了聲,便有人推入了一箱物事。「看看。」
掀起織帳,竟是水晶箱裡一朵盛開的粉色荷花。
「美嗎?特意要人從江南運上,一路好生著護來,八百良駒也奔了三個時辰……」
捂起他嘴阻了言,那歡欣又有些憂愁,「你,為我…我…我怎麼值得……」
那承睫有淚,瞧得他不捨,雙臂以抱,疼惜她的淚痕。「妳值得,無論要我為妳做什麼都值,因為妳是我心上最重要的……」
無關的人都識相下去了,只留他們這夜的繾綣,與窗外不停歇的雨聲澌澌。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
那風,有點冷呵!
她只是在天旋地轉的混亂中思想,可沒人得知她想的是不平或者甘願,迷茫視線裡好像聽得利箭破空聲,約莫不是哪時的雨,也有這瀟瀟颯颯?她的印象裡霖霖的音樂是有的。
***
那酒,有些涼哪!
他只有戚然看著平生最重視之人的倒下,餘下的失望難過悲傷,都賦予一曲好嗎?哪時他曾經有的哼唱,在雨聲之間呢?
***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富麗的宮殿,鏤金刻銀寫的是一朝的榮華。
然而就如客居,在那高聳難觸的宮簷以上,不知會否是客鄉的雨聲?
他早要人安排了一席酒,在這個君臨以朝的貴殿,他自斟自飲敬那遠外的雨聲。
卻不知上回聽雨是何等時節?是否是哪段很遙遠的「那年」?
金碧輝煌的宮闕還有幾池可賞的荷花?金鑾殿內,哪還有忠心真誠的臣下?
只有求龍以來自身斷落的一翼斷羽,是在攀巖高飛時落的,此刻奔來回他的指掌。自己的羽毛還是最能信賴的,那顏色紛彩,彷彿還是當年,哪個佳麗酷愛的艷色。
倒是心影,卻給雨水沖刷侵蝕地,淡去了。
***
鬢已星星也……
許多往事也不再計較了。
他偶然翻起往時常讀的詩詞小冊,難得再見到,那闋千古的佳詠。
「…悲歡離合總無情……」
遙想,還能要雨聲作陪?
「父王!」
那愛子以嬌小的身軀依來,不顧身後嬤嬤姊姊的斥喊,是,任真也只有這個年歲可以。「吾兒,乖……」
「父王讀什麼呢?」
「只是一闋小詞,孩兒讀過未?」
「太傅還在教授『史』部呢!」
「快了、快了,學書別要躁進,總有天你會學到……」
「不要!兒臣要父王先給兒講!父王、父王講!」
「好、好,不過就是首詞麼,你總會聽到的,第一句從『少年聽雨歌樓上』起始,是在說……」
外頭的雨方下,綿綿不絕,好像下在他心版兒上,洗刷重演著許多早該忘了的故事。但是在多年以後,只有特別在下雨近晚時,才會猛地撞想起哪一段聽雨的時光:聯床夜語、旅外謳歌、纏綿情話,那時時刻刻,不都是雨聲以伴?
還是說,這雨下了盡他一生了?
何時,他不是在聽雨?
何時,不是雨在聽他?
然而這晚的雨聲稍嫌嘈雜,點滴落在鑲金的太階前,許是太近了些,未若池畔、樹梢、窗邊的距離美。
幼子早已不堪累地睡了,僮僕奴婢欠身下去了,一時之間,還不知能對誰說話。
「人們總說這詞作得好,意境深遠,情趣豁達。但不知為什麼,在我讀來,卻覺寂寞啊……」
聽雨,哪還有批評的道理?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本篇是個人很愛的一個角兒。
有看霹靂的人也許多少能猜到,但是我不希望被猜出來所以寫得很隱晦(自認為XD)
有人猜到嗎?猜到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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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創作的嘛!!? 超強的
感謝大大分享~~~
期待還有新作品唷
加油:> dsp970301 發表於 2014-6-14 10:53 PM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喜歡!!!
是自己創作的嘛!!? 超強的
感謝大大分享~~~
謝謝誇獎及欣賞^^
這實是求學時一時興的求虐作(完全虐到自己)
寫的似乎也太過隱晦XDD 本帖最後由 妖惑九重 於 2014-6-15 11:31 AM 編輯
《春草》
傳說中,在冥河的彼岸,生長著一種美麗的小花。
花朵通體澄紅,晶瑩而有生氣的嬌弱花朵,在無風的冥界中會款款搖擺,晃動著她們美麗而媚惑的花朵,等待看上他們美麗的人來摘採;花朵是那樣的邪惡又那樣的純潔,似乎什麼也不懂的搖曳著,讓人心生採摘的慾念。
很多人被花朵的美麗所迷惑,卻忘記了在大片美麗花海的背後是無盡的冥界,是最幽暗黑深的地方。那是絕美的花朵,那是彼岸之花。
在不知幾個百年過去之後,有一朵彼岸之花幻化成少女的模樣,輕盈盈的微笑著,坐在名為天壇的花園裡;少女的身旁有一個男子,總是專心的服侍著少女,彷彿對少女驚人的美貌毫無所覺似的。
少女總是噙著笑,看男子為她做事;男子身上淡淡的臭味總是被花香掩蓋著,那是什麼味道?
「這就是一朵彼岸花的傳說。」少女坐在天壇中央的擎荷杯上,笑著對男子說。
因為很多年過去了,沒有名字也不方便那些來這裡找少女的人,所以少女給自己取了名字,叫做花姬,男子也取了一個名字, 叫做香君。
「很有趣的故事。」香君誠懇的回答,同時將已經枯萎的花朵埋進土裡,當作其他花朵的養分。淡淡的菊花香味飄散在空氣中,今晚應該會結霜。
花姬笑了起來。
其實彼岸之花就是死亡之花,美麗的天壇,是最最優雅的死亡祭壇;血腥總是會被花的香味掩蓋住的,而糾纏繚繞黑色薔薇的屍體,是最浪漫的傳說。
只要是生物就會迷戀死亡啊,無可救藥的;以美為名,天壇總是上演著死亡和即將死亡這些輪迴的戲碼。
彼岸之花們關心的從來不是死亡之後會到哪裡,他們只關心靈魂在死亡之前會發出怎樣的淒厲吶喊,那是世上絕美的音樂;在死亡的甜香之下,就連失去靈魂的軀體都可以重新復活,男子身上淡淡的屍臭不就一直被花香所掩蓋著嗎,連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這是彼岸花魔魅的香味所使然啊。
彼岸花們所期待的,一直都只有靈魂火焰將滅的那一刻燦爛, 但在到了人間之後,彼岸花發現原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可以期待。
那是風。一個冰冷的男子,給她帶來風的訊息。
冥界沒有風,只有無盡的死亡香味。彼岸花在死亡的撫摸之下搖擺,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味道也有被吹散的一天。
人界有風。
風吹過來又吹過去了,但是天壇中死亡的香氣仍在,腐朽的死亡溶溶出香味圍繞在天壇四周,彼岸花散發出香味期待下一次被風吹散;妖冶的花朵無端的顫慄起來,為了自己的甜香,為了強風的吹拂。
彼岸花期待著風的來臨,但是死亡的期待是最惡毒的詛咒。
她年復一年的問那個風一般的男子問題,也從來沒有得到回答。
真是聰明的男子。
她想。當你回答了死亡的問題,死亡也會隨之降臨在你身上。
但是,但是啊,她想。但是她一定會給那個為她帶來風的訊息的男子一個最最艷麗最最華美的死亡儀式的,為什麼不要呢?死亡的過程,是這樣的讓人期待的呀。
在每一個滿月的夜裡,她收集死亡的訊息;死屍的體液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比任何晶瑩的雨露都還要純粹,她將擁有死亡訊息的體液溶進彼岸花香味,這是最純粹的死亡,純粹的無生,純粹的黑暗,純粹的永恆;這是全天下難得的瓊華玉露───至少,人們是這麼稱呼的。
月復一月,她持續收集著死亡的訊息,又持續的發送著死亡的訊息。
在最最末世的傳說裡,連死亡都要死亡。
死亡已經是絕望,現在,在希望已經確定無法復活之後,連絕望也要跟著一起陪葬;死亡將要如何死亡?花姬笑了,撥弄著天壇艷麗的花朵,似乎是明白了死亡的即將到來,所有的花朵在一瞬間都燦爛了起來,發出耀眼的光芒和最濃重的香味,將死亡襯托得更加妖艷。
終究連死亡都要死亡啊,她笑。
一陣風吹過,她笑著又問了相同的問題。
「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而風停了之後,彼岸花在血肉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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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散文】【夢一枕黃粱】【0322更新∥莫召】
《莫召》他終於從夢裡睜開雙眼。同時整座京城亦在金燦的晨光中,悠悠醒來。
手輕拭,一身冷汗。
人說夢境是願望的反射,可他的夢裡沒有武陵桃源,也沒有崑崙飛仙。只有那流不盡止不住也阻不斷的,令人作嘔的血。
那血以沉默卻奔騰的姿態,迅速攝住他的四肢百骸。哀叫的死靈攀附其上,哭號聲讓他震耳欲聾。走不動,逃不了,他被困在這天羅地網中。如果這是現實他尚能冷靜對付,但處在自己的惡夢裡,一身的武功能有什麼用?
夜晚的休眠無法讓他清洗白日的疲憊,他在夢裡也能看見將死之人瞠大的雙眼、含悲帶怨。
***
鬼祭說這是個繁華安定的夢幻之城,他卻只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曲水蜿蜒是血、天降雨雩是血;早潮與晚汐,春浥浥、夏有洚、秋來汛、冬霏霏,全部全部都是腥色的殷朱。
燦爛,優雅,富裕。如斯夢幻是用人命換來的絕望,這裡是浮於血肉之上的奢靡之城。
以此而建立起來的聲望他不想要,俗世的虛名沒什麼好稀罕。
如果可以的話,他隨時都願意放下現有的一切。
他以為要達成這樣的願望很簡單,他以為要脫離並不難。抱著這種想法,即使在拒絕了鬼祭為他辦的成年禮之後,他依然天真的如此認為著。
姐上也一定會懂,我們是這世上彼此唯一的依靠,他這麼深信著。
但沒料到的是,他錯了。
他最親愛的姐姐責備他,為了他的不識抬舉,為了她的呼風喚雨。她準備了冠冕堂皇的一番話語來說服他,要他識大體而行事。可他聽著聽著,最後只是迷惘的抬起眼,然後問她。
妳愛的是他,還是他給的權勢?
她怔住了,而他只覺得好可笑。
知道嗎?姐上,妳已經迷失了。坐擁權力的感覺能攝人魂,而妳早已迷失在那陣裡。
你不要胡說!
她的眼神跟語氣含著薄怒,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虛;他不知道。猶然不放棄,也或許是他不願相信;不相信姐上這唯一的親人真的已經背離。反正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與癡心,他問出了那個足以改變日後一生的問題。
───如果鬼祭要我死,妳要如何?
而她的回答......她的回答呢?
卻是狠狠拂手摔去了那期盼。
你………不要為難我───
他望著她,而她轉開了頭。
痛悟的晴天霹靂狠狠劈下,這無疑是他畢生最悲哀的問題,也是最令他齒冷的答案。
她離去了。他注視著前方,日日夜夜困擾著他的罪業又在眼前燒成血紅的天。如同驚雷撕開了黑夜,渾沌乍明,懵懂終醒;惡夢竟溢漫出了黑夜,滲進白日姐上的流金裙擺裡,織成血色般的華麗。
於是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下去。
***
姐上,妳知道我不愛那些的,卻還是強迫我接受。該說妳是不了解我,還是太過了解我呢?
姐上,他真有那麼好嗎?給妳的真有那麼多嗎?多到可以讓妳寧願傷了自己弟弟的心,也不願放棄?
姐上、姐上………………
也許我該問的是:離開了雲端的生活,有那麼不堪嗎?
遲早妳會為難,遲早妳會面臨兩人取捨的問題。如果妳連這樣都要感覺棘手;那麼,我走。
孤舟茫茫,陪伴身旁的只有泣龍怨。他落寞盯著泣龍怨,幾乎已經可以預見明日東窗事發之後,大宅裡將會掀起的一場風波混亂。
而他的姐上,身為他這個叛徒的姐姐,面對鬼祭的怒氣之時會不會是首當其衝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摸黑奪了泣龍怨是為了什麼,也許只是失望與不甘在作祟?
「奪了你,他就不能保證他的權力了。」他自言自語。沒有了權力,姐上就不會留戀他身邊,也許總有一天,姐弟倆還可以過著平靜祥和的日子。
───儘管他知道那是怎樣的奢望。
夜沉沉,他望著滿天璀璨的星斗,微微一笑。
他終於迎來期盼已久的安穩了。夢裡不再有血,不再有怨;只有他夢想已久的碧海藍天。
他閉上眼睛,關於東瀛的那些都被逐到已過的昨日去。不管是鬼祭的震怒、還是姐上的失措、還是真田君的不能理解;都絕對召不過他想要自由的渴望。無論如何他是不回去的了。
眼睛復又睜開,他不知為何想起讀過的那首中原古詩。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身不動,手探向包袱,像是想到什麼似地摸著了泣龍怨,確認拍了幾下。
優美的菱唇微勾起笑,這回他聽著溫柔的潮聲真正安祥睡去。
那朵芳香白菊正在夢裡呼喚著他呢!還有沉穩長閒的南山,那正是他所敬仰的出世氣度。
隱人欲離莫召不歸………
莫召不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E: 【散文】【夢一枕黃粱】【0326更新∥鳳凰于飛】
本帖最後由 妖惑九重 於 2015-3-26 10:47 AM 編輯《鳳凰于飛》
北嵎皇城御花園裡,一男一女飲著酒,賞著快到中秋的圓月。
夜很靜,蛙鳴成了唯一的天籟,伴著兩人笑語。
女人微醉,紅粉的雙頰與皎潔的月相互輝映。酒過三巡的她,借酒壯膽。
「我死了,你會為我掉淚嗎?」女人開玩笑似問道。
「不會。」男人有點心不在焉。
女人的心底漾起異樣的漣漪。
對這個答案失望嗎?哈,有何失望?嗜血族不需要愛……不需要愛……既然無愛,何來苦澀?
「因為你不會死。我以生命起誓,絕對不會讓他人傷你一絲一毫。」男人綻開了笑,很真誠。
聽到這句話的女人傻了,她慌了手腳,笨拙地想掩飾自己的不安。
吾皇西蒙,我該如何?應該效忠您的我,已然失了方寸。他的情意,是如此地純潔自然;他的懷抱,是多麼地安全溫暖。我的心,為何不再冷冽?
吾皇西蒙……我該如何?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混亂的思續翻攪,女人茫然了。
「妳是我至愛的人,為什麼不值得?」男人言語透露出不滿。
是啊,不值得。
我是一個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女人,所以不值得;我心繫的唯一是西蒙,不是你,所以不值得;無法扭轉自己兒子的死亡,所以不值得;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欺騙了你,所以不值得……
「我乃平凡女子,豈敢妄想做鳳凰?」女人的頭垂得很低,讓男人看不清臉上複雜的表情。
「不需妄想,現在的妳,已是鳳凰。」將女人擁入懷中,耳邊細語讓女人羞紅了臉。
我該不該丟去嗜血族的黑暗包袱?我能不能移轉對西蒙吾皇的忠誠?棄黑暗迎向光明,鳳凰?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嗎?還是,如飛蛾撲火般,只剩下殘片的灰燼?「太子…...」女人低喃似地欲言又止。
男人動了怒,雙手鬆開了在懷中的女人,向前走了幾步,『唰』一聲打開折扇,不發一語。
「元凰,別生氣。我只是害怕……失去。」女人垂睫,失去兩字說的有如蚊蚋。
害怕失去什麼?半分之間,我那無緣的兒,離散多年,我從未盡過一天當母親的責任,或許他從不知道有我這個母親。
失去半分之間,了結嗜血族和神魔族一樁恩怨,親情?殘酷的不存在。失去光明,受黑暗的束縛,是我心甘情願的選擇。自由?虛幻的不切實際。失去西蒙,是我錐心的痛。感受到西蒙之氣消失的那一刻,我以為生命即將跟隨吾皇消逝。情感如火山爆發的炎流,將我的心熔化吞噬,甚至我的身體,也一寸寸灼燒,越來越渺小。
失去北辰元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理智與情慾在爭戰,我真的有情嗎?對西蒙的情,是景仰也是敬畏,不許沾污了吾皇的聖潔。
元凰……你若知道我是個不忠貞的女人,依然會愛我如昔嗎?元凰……對你的愛,已分不清是真亦或利用,只明白……
我害怕失去……你。
不是應該只有西蒙吾皇的逝去,會令我心傷嗎?苦笑的酸澀。
「傻女孩……」北辰元凰話裡,有著極深的寵溺。
北辰元凰走向臉色蒼白的月吟荷,真摯的眼對上羞愧而滿是淚的瞳,月吟荷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毫無防備的真心。就在下一秒,溫熱的唇貼上顫抖而無血色的頰,北辰元凰一面吻著月吟荷,一面手扶著她的纖腰,讓她更貼近自己。情感的火苗,熾熱的令人張不開眼。難分難解的纏綿之際,北辰元凰對月吟荷許下承諾:「吟荷,今生我只願與妳鳳凰于飛……」
「鳳凰于飛……」
是夜,快到中秋的夜。
鳳凰于飛在雲霄,盈照人兒比花嬌。分離不如雙棲好,莫辜負花月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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