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西半球x - 【九鼎天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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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27 PM

第一百三十四章 高手加盟

    長白墨門,千年古派。除門主外,接下來便以七子為尊。這梁青澤正是七子之一,是墨門中年青一輩里的頂尖高手。他向來自負,又修成《盡墨劍典》天志章中鮮少有人修成的御劍神通,不免平日里有些心高氣傲。

    這天正是梁青澤負責巡山的日子,卻在半途發現了狄征幾人。這些人再往前走,便是墨門的範圍,故梁青澤現身相阻。不料那張馳出手挑戰,梁青澤本來打算小小懲戒一番便是,可張馳卻用上的殺招,頓時激起這墨門高手的怒意。

    梁青澤方才一出手,便用上的御劍術中的天河決。所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這天河決便如同江河天降,奔流不可御,帶著一去不回的氣勢。

    這是御劍術里的殺招,其實梁青澤一出手便已經後悔了,畢竟和對方只是一言不合,卻是昨日無怨,今日無仇,實犯不著出此重手。但天河決能發不能收,就算梁青澤也只能勉強收起三分功力,卻無法阻止張馳為其重創的結果。

    不料狄征一招不完整的奔雷式,卻硬生生擋下了他的天河決。梁青澤出身名門,眼力高明自不在話下,他一眼便看出狄征隨手一斬,卻隱合天地至理,暗通大道之意。

    這等修為,顯然此人亦是師出名門,故梁青澤傲意盡收,謙聲以問。

    狄征報上姓名,又道出自己散修身份,最後才說出自己這一行數人的來意。自然,為免引起墨門誤會,狄征略去了長孫家的身份,只道明失蹤的人員系眾人的朋友雲雲。

    梁青澤在聽到狄征竟然是散修一名時,心神微微恍惚,似乎被狄征的散修身份打擊到。隨後聽到眾人是來搜救失蹤人員時,梁青澤卻皺緊了眉頭。

    等狄征說完,他接過話來說道︰「不瞞狄兄,最近我派亦察覺到長白山脈的靈場與平日隱有不同,故加強了警備。但至于你所說的人員失蹤,我可向你保證絕無此事。須知我墨門子弟長年巡山,若有人迷失在山里,皆會由我門中弟子安全將之送出。可在最近十天里,我派並無發現有人員迷失在山內,所以我想,狄兄你們是不是尋錯了方向?」

    這時宋仁上前,替狄征說道︰「我們並非無的放矢,事實上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失蹤的人員正是在長白山中失去聯系。」

    狄征也同時道︰「還請梁兄行個方便,多則三天,若無所得,我們必定盡快離去。」

    「這樣啊…….」梁青澤露出深思的表情,最終說道︰「非是我故意刁難各位,只是最近山脈靈場有變,為防萬一,我派才禁止無關人等入山。若狄兄和諸位硬要入山的話,便煩請出示相關的資料證據,我也好向師門有個交待。」

    梁青澤這種處理的方法,說起來已經相當通融。只是那直接的證據卻是早前張馳發現的dv機,這些資料中涉及長孫家的秘密,卻不能夠輕易交給墨門。

    立時,狄征一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梁青澤看他們猶豫不決的模樣,皺眉道︰「若各位不肯出示證據,便請回吧。如要硬闖,狄先生修為雖高,青澤自問還接得下。要戰要和,諸位看著辦吧。」

    狄征聽出這墨門高手語氣不悅,卻偏毫無辦法可想,只能化作一抹苦笑。

    正當他苦思無計之時,卻有一把爽朗的聲音響起︰「不若青澤賣我個面子,就讓狄兄這幾人入山一探吧。要是青澤不放心,安某人可給你做個擔保,你認為怎樣?」

    聲音從梁青澤的身後傳來,墨門高手轉過身,于是一道飄逸出塵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

    狄征一愣,他絕沒想到在長白山里,竟然又遇到了安家的少主安逸軒。

    安逸軒還是那付懶洋洋,好似什麼事都沒放在心上的模樣。他的身後,粗勇豪雄的曾不讓亦大步而至。這大漢看到狄征時眼中一亮,響響大笑越過了梁青澤,一大巴掌用力拍在了狄征的肩膀上,拍得狄征 牙裂嘴,但心底卻充滿了重逢的喜悅。

    「我道是誰能硬擋梁小子的天河決,原來又是你狄征。好小子,數月不見,功力又見精進了嘛!梁小子的天河決,我老曾擋起來也異常頭痛。」曾不讓拍打著狄征,大笑道︰「好好好,擇日不如撞日,正好老曾我最近又有體悟,不如咱倆放手玩玩。」

    狄征哭笑不得,忙道︰「現在可不是切磋的時候,倒是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安逸軒微笑道︰「自從蓬萊一別,我和曾兄游山玩水,近日正來到墨門作客。曾兄聽聞墨門劍典了得,故盤恆半月不肯離去,每天最愛之事便是和青澤比劃切磋,倒是平白便宜了我得以一竊墨門和極意門的技法奧秘呢。」

    「去,還不是你小子流連人家的雪山松尖,終日無飲不歡,反而賴到我老曾頭上,正是豈有此理!」曾不讓吹胡子瞪眼楮,立時回敬道。

    這雪山松尖卻是長白山上特產的冬茶,且只有在墨門的庭園中才培植得出,故世間難尋。安家和墨門頗有淵源,否則安逸軒也無法帶著曾不讓這半個魔門中人在墨門里盤恆了半月之久,更別提每日嘗那千金難買的雪山松尖了。

    這時被曾不讓道破,安逸軒露出尷尬神色,搖頭失笑。

    一邊的梁青澤終看出這散修狄征竟是安逸軒兩人的朋友,心中訝意更甚。表面卻不動聲色,點頭道︰「既然由逸軒擔保,那青澤就做個順水人情。狄兄你們大可入山一探,只是不宜過久,最遲也不能超過三天。」

    狄征正色道︰「這個當然,總不好教梁兄和逸軒難為的。」

    安逸軒又問起狄征幾人所為何事,狄征在將軍府時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卻也不想瞞他。只是這事不好當著梁青澤的面前說,故打了個眼色。

    這梁青澤也是生就七巧玲瓏心之人,看兩人表情,便知有些事不想讓他知道。梁青澤也不以為意,收起天璣古劍便向眾人告辭,不料狄征卻叫住了他。

    「梁兄請留步。」

    梁青澤疑惑地看著他,狄征讓魯達把霍可馨叫了過來,又對這墨門高手道︰「此次入山,凶險未知。不知道梁兄可否帶我這位朋友到貴派暫居,此間事了,我等自必登門拜謝。」

    從視頻文件里,狄征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肯定長孫家人員的失蹤和修羅有關。而眾人之中,霍可馨的修為最低,狄征不想她跟著涉險,更不想帶著個拖油瓶,故請梁青澤將其帶走。

    在這長白山里,實在沒有哪處地方比墨門來得更安全了。

    霍可馨自是不願,但她也知道自己修為低微,卻也不敢任性妄為。梁青澤看了看狄征,又看了安逸軒一眼,最終微笑道︰「墨門里再添付碗筷,卻也不難,只要這位小姐別嫌棄本派飯菜粗糙既可。」

    霍可馨未答,她師兄魯達已經連連搶著說「不會不會」。于是,梁青澤走在前面,霍可馨跟在後頭,兩人沿著安逸軒方才來的方向離去,身影消失在皚皚雪山之中。

    等梁青澤走遠,狄征才把長孫家的委托,還有修羅之事全盤托出,道與安逸軒兩人知曉。安逸軒聽罷,看著狄征笑道︰「狄兄果然夠朋友,明知道長孫家和我安氏不和,卻還把這等秘密告之。狄兄就不怕長孫勝北為難你麼?」

    狄兄笑道︰「我有個直覺,安兄和二公子即使為敵,也是堂堂正正在戰場上分出勝負,卻無需把功夫花費在情報刺探這類小事上。而且這事和安氏沒有直接關系,即使二公子知道了,我想他也不以為意。」

    「好個堂堂正正,這段高帽扣下來,別說我,就算長孫勝北估計也沒辦法厚顏責難你。狄兄實是大智若愚之人。」安逸軒又道︰「這事相當有趣,不知道狄兄可否帶上逸軒,也好讓我見識下人間之外的生靈。」

    「也帶上我老曾一個,我也想看看那修羅是否長得三頭六臂的模樣。」曾不讓也在旁邊起哄道。

    不等狄征回答,宋仁已經高興地替他答應下來。宋仁也不笨,盡管安逸軒的身份不提,單是梁青澤這墨門高手對這兩人禮貌有加的態度,就知道兩人皆非弱者。這次入山凶險未知,憑空多兩個高手同往,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這事便如此定下,眾人都為安逸軒兩人的加入而高興。只是張馳一直陰沉著臉,這飛劍門的杰出弟子在知道了曾不讓的身份後,一直猶豫著是否出言挑戰,以挽回之前霍易聯失去的顏面。

    只是張馳先是受挫于狄征,之前又為梁青澤的天河決盡奪心神。現在無論信心功力都非最佳的狀態,終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但他的眼神卻更加陰沉了。

    看著這個師弟,魯達在心中暗暗嘆息。事實上知道曾不讓的身份後,他這當師兄的也蠢蠢欲動。只是現在並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再者,魯達也深知自己修為遠不及對方。而功力較高的師弟張馳,卻因為兩度信心受挫,早不復往日狂妄。

    只是如今張馳的模樣,魯達看在眼中,卻更加擔心,生怕張馳做出什麼魯莽的事來。到時挑戰落敗事少,要壞了長孫家的大事,他們飛劍門估計就可以在南方修真界里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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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27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 空間重疊

  順著山腳林道一直往上走,越往上,林木漸少,山勢見陡,非常不好走。

    好在眾人都是修真者,走起來卻也不甚費事。如此走了三個多鐘頭,狄征一行來到一個湖邊,這湖水平如鏡,波瀾不生,倒映著長白山的雪峰樹影,甚是美麗。

    安逸軒給大家介紹起這湖,原來這湖名為「阿蓋西」,這是朝鮮語,意思就是姑娘湖。從阿蓋西湖往西再走百里,便是墨門山門的所在。自然,像墨門這種千年大派,其山門自然有結界保護,等閑不為人所覺,否則墨門的門檻早被人踏爛了。

    而阿蓋西湖再往上走,便是雪線所在。然而狄征一行似乎不用翻越雪線,皆因一路走來,不時發現的零星裝備,卻到阿蓋西湖附近便了無痕跡。仿佛長孫家的成員來到這個湖附近時,便憑空消失了般,甚是奇怪。

    眾人在湖邊休息,宋仁的師弟毛意拎著水壺到湖邊打水。時值入冬,天氣寒冷。但長白山是火山體,山中本有大量溫泉和火山湖。這阿蓋西湖雖不是溫泉,卻也長年冰霜不結,水質清澈,屬于可飲用的淡水源。

    毛意拎著水壺就往湖水里按進去,只覺湖水觸手溫熱,十分受用。只是現在非是合適的時間,否則毛意真想跳進湖里痛快地洗個澡。

    湖水「咕嚕咕嚕」一直灌進了水壺中,眼見水壺已滿,毛意便想拎起。突然,湖中的手腕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

    毛意臉色一變,方想示警。湖中傳來一股巨力,拉著他「撲通」一聲就往湖里扎去。

    異變突起,狄征和安逸軒的反應最快。兩人幾乎同時立起,又掠至毛意落水的湖邊。他們皆是南人,自小善泳,卻是想也不想便扎入湖里。

    其它人紛紛圍上,看著湖中水波蕩漾,也不知道湖內是什麼情況,只能個個在岸邊干著急。

    半晌,小仙叫道︰「不對勁,怎麼會這麼安靜?」

    宋仁立時會意,須知像狄征和安逸軒這種層次的高手,即使湖里躲著個天位強者,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把他們干掉。而觀他們入水已經一兩分鐘之久,湖中不但沒有動靜,反而湖水有恢復平靜的趨勢,實在十分詭異。

    「我下去看看。」曾不讓皺著眉頭道。

    他便要縱身跳入,卻給宋仁叫住。宋仁讓師弟連升拿來一捆麻繩,拉出一段綁在曾不讓的身上道︰「若湖中遇險,需要我們把你拖出,則拉一下;如果需要我們入湖幫忙,則拉兩下。記住了。」

    「曉得。」曾不讓點頭說罷,便縱身跳進了湖水里。

    湖水急蕩,繩子以極快的速度拉伸,仿佛曾不讓跳進的不是一個淡水湖里,而是無盡虛空,看得人人臉色大變。

    麻繩很快便要拉盡,宋仁大叫︰「快,扯住!」

    他叫喚著,自己已經撲上去拉住繩索。包括小仙在內,其它人紛紛依附其後,然而眾人一拉住繩索,立覺巨大的下墮之力傳來。于是驚叫聲中,人人往湖中跌去。

    一下子跌進去那麼多人,湖水砸起老高。但很快的,阿蓋西湖又恢復了平靜,就仿佛從來沒有人來到過一般。

    小仙在入水的瞬間,還能夠感受到湖水的溫熱。但這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本來藍藍綠綠的水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黑暗的空間。

    耳邊是不斷往下墮的劇烈風聲,還有連升、凌越幾人的驚駭大叫。小仙連忙平息激蕩的心情,清 一聲︰「提氣輕身!」

    眾人如醍醐灌頂,連忙依法施為,不斷減緩下降的速度。但輕身術畢竟無法飛天翔地,下墜的速度也不過稍緩數分而已,人人臉色發白。

    小仙飛快在胸前畫了個「光明符」,頓時空間里光明大作。小仙屈指彈出,「光明符」散發著銀色光暈直往下降去,照亮了大半的空間。眾人卻見這奇符光度甚強,然而一眼看去卻看不到山壁,知道這地下空間極大,不由心中暗驚。

    所幸隨著「光明符」降下數百米後,小仙等人隱隱看到了交錯縱橫的藤蔓等物,大家心中才為之稍安。老藤粗蔓是再好不過的減震工具,人人算好了距離,在和藤蔓擦身而過時,或躍或彈、或抓或撈,用各種辦法讓下墜的速度大速度減緩下來。

    如此再下百米,終是看到地面。

    「光明符」的銀輝下,小仙看到了狄征三人。一聲歡呼,她輕輕落到了地面,再一個翻滾,徹底卸去了下墜的力度,卻是安全著陸。

    其它人依法施為,總算有驚無險地落到了這地底空間的地面上。

    曾不讓腰上還盤著繩子,他尷尬地拿開,歉聲道︰「老曾忘記切斷繩子,倒是把你們都拉進來了。」

    宋仁臉色雖然發白發青,卻還算鎮定,當下搖手道︰「無妨,即使曾兄切斷繩子。我們見你沒了聲息,也是要下來一探的。」

    小仙走到狄征身邊,後者正抬頭看著上空那黑乎乎的世界,並說道︰「怪不得墨門的梁青澤說最近長白山的靈場不穩定,剛才那情況,我和安兄商討過後,均得出一個結論。」

    「是空間重疊了吧。」小仙點頭說道︰「不穩定的靈力場,有時會制造出類似蟲洞一樣的重疊空間。卻不知道我們從阿蓋西湖下來,眼下到了哪里?」

    安逸軒沉吟道︰「應該還在長白山附近,或者這里便是雪山之底。靈場的不穩定會出現空間重疊現象,但範圍不會太大,畢竟這不是真的宇宙蟲洞。只是,長白山的靈場一向穩定,千年來沒聽說過任何異變,這最近卻是為何會出現不穩定的現象,實在耐人尋味。」

    「這事估計只有墨門才清楚了,我們還是先找人要緊。」狄征說道。

    宋仁這時也走了上來,問道︰「兩位可有看到我那不成器的師弟。」

    狄征搖頭,輕聲一嘆。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前方響起。眾人臉色大變,狄征搶前掠出,其余人緊跟其後,紛紛朝著聲音的來源掠去。

    這一跑開,眾人才發現這地底空間並不簡單。乍看是一條巨大的通道,可跑出百步後,卻是支道無數,錯綜復雜,如同一個地底迷宮。

    「小仙,靈鳥術!」狄征疾喝。

    小仙會意,手指泛起靈光,飛快畫出一個奇妙的符號。符錄畫畢,散發出綠色光芒。綠光回縮,凝聚成一只麻雀般大小的綠光小鳥。這靈鳥一現,立刻朝著某條支道飛去。

    這靈鳥術是一種跟蹤偵察的術法技巧,它能夠捕捉殘留在空間里的靈動脈絡。想毛意被未知的東西拖入這個空間後,便為帶往此地深處。然而他所經過的地方,不免留下靈脈,故能為靈鳥術所捕捉。

    在靈鳥的帶領下,眾人也不怕迷路,飛快掠過一個個支道。

    奔跑間,狄征發現了一些異常。

    這地底空間各支道的山壁異常干爽,然而地面和某段山壁卻不時會出現一些粘稠的液體,看著就像某些動物的體液。然而從粘液所沾染的面積來看,若非大量軟體動物經過的話,那麼能夠留下這些粘液的東西體型必定大得驚人。

    狄征看得暗暗心驚,但此刻無暇知會眾人,只得自己暗中提防。

    靈鳥拐過一個支道,終停了下來。眾人亦紛紛止步,人人臉上卻掛著無法置信的表情。

    誰也沒有想到,經過這個支道之後,出現在眾人眼中竟然是個巨大的地底湖泊。小仙祭起「光明符」飄升到湖面上,只見符光範圍之內,竟是茫茫湖水,直無邊際。

    「光明符」的範圍直達三百米左右,而看這種情況,怕是這地底湖泊的面積比阿蓋西湖有過之而無不及。湖水輕拍岸邊,狄征舉目遠眺,看到地湖彼岸那黑暗之處,卻隱有黃光透出。

    黃光形成光蔓,如同北地極光般悠悠流轉,十分奇特。

    「毛師弟!」

    狄征正看得出神,耳邊突聞宋仁一聲悲呼。回過神來,他看到宋仁正跪坐在湖岸邊,和另外兩位師弟劉書桓及連升圍成一團。

    幾人連忙上前,便見毛意的屍體被宋仁扶在手間。

    毛意已經死了,任誰脖子上開了條口子都活不了。狄征上前,只見這道口子皮肉翻卷,創口肉筋交錯,應是被粗糙的兵器硬生生割裂致死。而毛意的左胸口更是開了個大洞,胸腔里一顆心髒早不知所蹤,卻是被什麼東西直接挖了出來。

    見自己師弟死狀慘烈,宋仁心中悲憤,一雙眼楮紅得快要滴血。

    「你們看這里。」

    安逸軒的聲音引起眾人注意,這安氏少主正蹲在湖邊,撥開地下沙石。符光下,卻見一道血水痕跡蜿蜒如蛇,一直從毛意身邊延伸到了湖里。

    小仙皺眉,運使「光明符」朝著血跡的方向照去。初時尚不見動靜,突然,湖面百米開外的地方水波疾蕩,竟有怪影飛快游向地湖彼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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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斗技場

    修羅界,極罪城。

    觜火把自己的靈魂武器「燎原」隨意地斜掛在背後,又在衣飾少得可憐的身體上披上一條鮮紅的披風。披風的護頸嵌著白猿的長鬃,白與紅相互映襯,華麗高貴。

    紅色披風的背面,有銀色的線描繪出一個狒狒頭的圖案,那是觜火的標志,代表著她禍斗七宿的身份!

    穿戴完畢,觜火推門而出,離開極罪城中專屬于她的暴火宮。

    暴火宮外,觜火舉目看去,今日的山城異常熱鬧。如同宇宙中的銀河,恆古升騰著火焰的白石信道上,一隊隊修羅和天羅正步行前往某地。那是山城的最高點,位于極罪城山腹外的大斗技場。

    大斗技場是極罪城中,除了牙虎的宮殿外最龐大的建築。

    它位于罪城山頂之上,可同時容納上萬名觀眾。自然,能夠進入大斗技場的無不是極罪城的精英戰士及重要人物。

    大斗技場通常用以懲罰犯人之用,極罪城最不缺乏的便是罪犯。那些從修羅界各地逃往極罪城的被追殺者,他們本身便是逃犯。而來到罪城後不聽管束,又或違背了山城禁忌,往往便會被押送到大斗技場。

    在這里,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不公平的竟技。

    往往一名罪犯面對的是十倍,甚至更多的對手。這些對手中包括極罪城的戰士,又或是從各地搜羅來的凶猛陀羅。在大斗技場里,如果挑戰者能夠順利生還,牙虎將赦免他所有罪過,且待以上賓之禮。

    只是,在觜火的記憶中,從來沒有挑戰者進入大斗技場後還能夠全身而退。

    等待他們的,往往是最殘酷的下場。

    然而今天在大斗技場舉行的,卻非是什麼懲罰犯人的生死挑戰。可同樣的,今天的竟技離不開血和死亡。

    發出主動挑戰的是極罪城新貴,來自中淵之地的天羅黑刀。他將在大斗技場里同時挑戰十名罪城天羅,這個消息傳出後,極罪城上下無不震驚。皆因除了牙虎外,即使是禍斗七宿的成員,也不可能同時和十名天羅作戰。

    同為天羅,如果不是雙方力量懸殊的話,和十名與自己同個等級的對手作戰基本等于找死。而黑刀,眾所周知,他也不過是面具開了兩條裂縫的天羅罷了。盡管黑刀得到牙虎的器重,但無人看好他這次的挑戰。

    觜火也不例外,只是數天的接觸下來,她知道這名男性天羅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包括這次突然提出的挑戰,在觜火看來完全是多余之舉。

    已經接下替牙虎攻打中淵之地的黑刀,在觜火看來,現在應該緊鑼密鼓地籌備相關事宜才對。

    然而對于這次的挑戰,牙虎相當感興趣,並表示會親往現場觀看。于是禍斗七宿的所有成員,自然也要全部出席。所以觜火今天才會披上代表著自己身份的披風,以示對牙虎的尊敬。

    暴火宮外,觜火的下僕牽來了她的坐騎。這是匹尚未成年的,但外形如馬的陀羅四蹄已經能夠散發火焰。觜火一躍而上,雙腿一夾,發出馬嘶之聲,四躥如飛在白石信道上飛馳起來。

    它所經過的地方,留下一道久久不熄的火焰之路。

    山城的景物在眼中飛快掠往後方,觜火平靜地控制著自己的坐騎不斷往上奔去。最終,她迎來了一片燦爛的光亮。短暫的不適後,觜火看到了修羅界的天空。經年不散的紅雲層層相疊,蔓延至天的彼方,似無極限。

    耳中,潮水般的聲浪滾滾而來。觜火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于是她便看到了大斗技場。

    位于連綿山脈的上方,憑空被挖掉了一個往下凹陷的圓形空間,那就是大斗技場。斗技場的地面由巨大整齊的石磚鋪成,石磚采用了白與紅二色鋪疊。從上往下看,便可以清楚地看到斗技場的正中,有紅色的磚石鋪出一個猛虎的圖案。

    那是極罪城的標志。

    斗技場的四周則是觀眾席,位于正西方有長寬百米的巨大看台,那是專屬于牙虎的位置。顯然,西方的帝王尚未現身。但觜火卻能夠清晰地看到,那斗技場正中挺得筆直的一道漆黑身影。

    黑刀!

    觜火看到黑刀的時候,後者似有所覺,亦朝她看來。

    越過近千米的距離,觜火看到一雙清澈、毫無雜質的黑色眼眸。它像一汪深潭,深不見底。

    黑刀挺立于斗技場之上,收回看向觜火的視線,默默環視著那看台上不斷向他叫囂的罪城戰士們。

    他依舊披著由狼鷹的皮毛制成的黑色披風,所不同處,卻是在左肩的位置上嵌上一個狼頭骨顱。這狼骨的眼眶里,有兩朵幽青色的火焰悠悠長燃,仿佛獸瞳般倒映著外在的世界。

    這個由牙虎親自交給他的狼顱,代表著西方帝王承認黑刀身為禍斗七宿中奎木狼的身份。只是對于他這個極罪城的新貴,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不服。

    所以黑刀今天才會站在這里。

    強者為尊的修羅界里,只有展現絕對的武力,才能夠讓那些不服的聲音乖乖閉嘴。

    今天,黑刀要立威!

    黑刀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一動不動,仿佛可以就這樣站到宇宙的終結。

    事實自非如此,在黑刀沉寂的心湖中,突然蕩起一絲波瀾。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牙虎來了。

    下一刻,身後號角聲響起,蒼涼、肅殺!

    斗蓬里,黑刀露出了右手。面具下,眼楮爆出奪目的精芒。

    號角吹響的那一刻,代表著這場挑戰正式開始。

    果不其然,在號角聲消失的同時。黑刀的對面,斗技場一角的牢房正在升起。即使不用眼楮去看,黑刀也能夠感受到那牢中壓抑的狂暴氣息。那毫不掩飾的殺意,足夠讓天羅也心驚膽顫。

    黑刀的眼楮,連眨都未曾眨一下。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那從牢房里走出來的十道身影。

    銳目如電,黑刀從這些天羅身上掃過,心中立有所得。

    這些天羅無論氣息和眼神都散發著濃烈的殺氣,他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無一例外的,黑刀能夠聽到他們渴望鮮血和死亡的心聲。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但現在,這些天羅的手上都扣著加持了某種術法的枷鎖。當這些枷鎖打開的時候,他們會如同猛獸般撲向黑刀,並將他撕碎。

    「可以開始了嗎,牙虎大人?」

    百米長寬的看台上,牙虎高坐于石座上。西方的帝王一手支著下巴,歪著頭看著底下的斗技場,眼神閃爍,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牙虎的身側,那曾擅作主張要殺黑刀的胖天羅胃土俯低了身體,小心翼翼地問道。

    擺了擺手,牙虎連話都懶得說上一句,只是眼楮卻緊緊地盯著黑刀。

    胃土會意,往前一站,高聲道︰「今日,將由我們禍斗七宿新的成員黑刀挑戰同等級的十名戰士。生死不論,各安天命。現在我宣布,挑戰開始!」

    隨著胃土的一聲大喝,斗技場里立時暴喝連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相反,斗技場內卻安靜得可怕。

    黑刀仍然一動不動,但在他的眼楮里,卻清楚倒映出那十名對手手上的伽瑣一一打開的情景。

    決斗開始了!

    幾乎在伽瑣打開的瞬間,其中一名瘦弱的天羅瞬間便消失在原地,竟然和黑刀一般屬于速度型的戰士。

    黑刀仍舊不動,然而空氣里卻傳來一聲悶響。

    跟著,大蓬血浪憑空出現在黑刀的左側。血浪噴上半空,再化成血雨滴下。這時,那瘦小天羅的身體才跟著出現,卻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直直撲往旁側。只見他的身體抽了幾下,便停止的動作,竟然已經死去。

    而黑刀,他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異化成骨刃。那黑色骨刃上,一滴血緩緩滾到了刃尖,再滴在斗技場的白石地面之上。

    仿佛高聲大叫的人突然被扼住了喉嚨,本來斗技場上沖天的聲浪,瞬間消失個干干淨淨。

    誰也沒有想到,黑刀竟然在一個照面,便殺死了這名天羅,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牙虎的眼楮縮了縮,只有他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那名瘦小天羅沖上來的瞬間,黑刀也動了。所不同的,是黑刀的速度比對方更快,那異化的骨刃往前一遞,便變成對手自己送上門讓他殺一般。可以說,黑刀勝得干脆利落。然而如果不是黑刀的速度已經達到突破音障的速度,他也斷無可能制造這如同奇跡般的戰果,從而一舉震撼住斗技場上上萬觀眾。

    「有趣的家伙。」牙虎露出一抹笑容,輕輕說道。

    斗技場上,剩下的天羅分毫不為所動。相反,瘦小天羅的戰死,卻更加激起他們的凶性。這些天羅紛紛撤出自己的靈魂武器,怪叫怒吼著朝黑刀撲去。單是他們聯手形成的殺機氣勢,便如同海嘯般往黑刀撲去。

    黑刀長嘯。

    嘯聲初時微不可聞,但不斷壯大,最後把九名天羅的吼叫聲亦掩蓋在其中。整個斗技場中,只有黑刀的嘯聲高昂不絕。

    在嘯聲消失的同時,黑刀也消失了。再出現時,他已經沖進九名天羅之中。

    刀影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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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28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 罪城遠征

    大斗技場的看台上鴉雀無聲,無論修羅還是天羅,他們看著下方技場上的戰斗,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下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有誰會相信力量和對手相差無幾的黑刀,竟然以一人之力搏殺九人,卻還佔著上風。

    只見斗技場上那道黑色的身影在九名天羅的身側翻飛縱躍,對手的武器連黑刀的衣角也摸不著,反而每一次的攻擊落空後,遭遇的卻是黑刀凌厲的反擊。

    錯非黑刀的對手有九名之多,在驚覺黑刀速度駭人之後,放棄了各自為戰的想法。只要有人被黑刀攻擊,其它天羅或施以援手,或圍魏救趙般直攻黑刀,以此來化解這新晉奎木宿的攻勢。否則,現在已經不知道有幾名天羅得死在黑刀刀下了。

    但即便如此,黑刀憑借著凌駕九人之上的速度,刀下已經帶走了兩條亡魂。

    「殺!」

    斗技場上,一名使大刀的天羅捉住機會,趁黑刀攻擊另外一名對手,骨刃卻被對方硬架住的時機,揮刀橫砍,直取黑刀首級。

    然而這使刀天羅,因為視線被黑刀身影所遮擋的緣故,因而沒看到那架住骨刃的天羅,面具下的眼楮正露出疑惑的神色。

    大刀橫掃。

    卻掃中了空氣,黑刀消失了。

    突然消失的黑刀,讓和他角力的天羅立時失去平衡,不由身體往前一跌,正好送上門被使刀的天羅削去了半邊腦袋。

    眼見誤中副車,這使刀的天羅始覺有詐。眼角剛好捕捉到黑刀的身影,他方要調整角度一刀砍去,背後卻是一涼。

    看台上驚呼四起。

    落在觀眾眼中,卻見黑刀猛退,再瞬間改變方向掠向使刀天羅的背後。刀隨人走,黑光在那使刀天羅的背部一閃,便有滔天血浪噴出,那天羅的脊梁骨竟硬生生為黑刀所斷。

    如此詭異的身法,正是黑刀的「電閃」。

    轉眼,又有兩名天羅命喪黃泉。黑刀的對手,只余五名。

    百米高台之上,胃土看著斗技場上的戰斗,身體微微發抖。他雙眼瞪得通圓,口干舌燥,打從心底不願承認眼中所看到的事實。

    胃土私下作出比較,若以自己和黑刀換個位置,他也必須采用游走策略,再用各個擊破的手段才能夠穩勝這十名天羅。但場中黑刀,卻運用了正面對抗,毫不退縮的作戰手法。這在胃土看來極為不智的手段,卻讓黑刀連殺了四名天羅。

    這不可能!

    「不可能,那明明只是面具崩壞兩條裂隙的天羅,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胃土搖頭自語,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區別在于你們的智慧啊。」

    後頭,高座上的牙虎悠悠說道︰「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黑刀可是把周圍的環境運用得淋灕盡致。把一切都謀算在內的戰斗智慧,胃土,你們還差得遠呢。」

    戰斗智慧?

    胃土的嘴角扯出一道笑容,他想狂笑,想反斥。

    天羅之間的戰斗才不需要什麼智慧,誰的力量大,誰就是上位者!

    然而看著場中的黑刀,利用一些動作誤導了對手的判斷再加以斬殺,胃土的笑容漸漸變成了苦笑。

    這家伙絕對是個怪胎,沒錯,他就是個怪胎!這樣的戰斗手法,哪有半分天羅的姿態!

    胃土在心中狂叫,卻無法改變黑刀逐漸佔據優勢的結局。

    「很熟悉啊……」牙虎的腦海中,映照出某人揮劍的姿態︰「誤導、示弱、反擊……這是人類戰斗的手法吧。黑刀,你究竟是從哪里學來這樣的智慧,真是越來越讓我感到好奇了。」

    斗技場上,黑刀並不知道牙虎的感嘆。他只知道,自己的對手如今已經剩下三名。

    差不多了。他心道。

    從一開始的極速斬殺,到中間利用速度的優勢,再加上各種戰術和陷阱的運用,從而制造出正面搏殺對手的假象。黑刀知道,自己戰斗的姿態,已經深深映在這看台上萬名觀眾的眼楮里。

    接下來,他需要的是一次震撼性的完美勝利,以此來奠定自己在極罪城中的地位。

    剩下的三名天羅,實力不凡。

    其中一名身材不大,卻揮舞著一把等人高的巨大石斧。那石斧上附帶著黃色流光,被斧頭砍中的物體,會在瞬間化成流沙,十分可怕。

    另一名天羅用的是長棍,這把藏青色的棍子不知為何物所造,非金非鐵。在這名天羅的手中運使如風,可攻可防,相當難纏。最重要的是這長棍的能力,竟是無限伸縮,異常奇特。

    最後的天羅,手上沒有武器,但右手食指上卻帶著一個藍汪汪的獸頭戒指。那戒指散發著強烈的寒氣,配合天羅的某些手勢,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發出各種冰系的法術。這名天羅,卻是少見的法系天羅。

    在修羅界里,法系天羅就和女性一樣少見。和同為法系天羅的巫風比較,眼前這使用冰系法術的天羅顯然在攻擊性上略差,然而他制造的冰風、冰刺等術卻給黑刀帶來不少麻煩。

    在黑刀眼中,這名法系天羅的威脅遠較其它兩者為大。

    不明意議的呢喃聲中,法系天羅活動著他那靈活的十指,交錯出古老的符號。藍色的獸戒寒氣大作,無形的冰冷氣息朝著黑刀蔓延而去。

    同一時間,那使巨斧的天羅大吼撲前,掄起石斧往黑刀腦袋狠狠砸去。而另一名天羅卻輕拍長棍,青棍無聲伸展,如同靈蛇般繞了個圈朝黑刀背部點去。

    兩人一前一後,聯手夾攻,卻是要黑刀無暇理會法系天羅的攻擊。

    黑刀冷哼,右手骨刃看也不看往向斬去,正中敵手棍尖;同時腳尖飛踹,卻踢在了巨斧左側,黑刀用上巧勁,引得巨斧往旁落下,砸在斗場地面之上。

    磚石粉碎,同時變成流沙。

    瞬間化解兩人攻擊,黑刀身影閃爍,便要遠遁。

    法系天羅大叫。

    冰寒之氣暴漲,肉眼可見的霜晶爬上黑刀的身體。黑刀面具下的眼楮露出驚駭莫名的神情,但那道黑色的身影卻給封在了藍色的堅冰之中。

    「死!」巨吼聲中,天羅揮斧,由下往上直劈堅冰。

     嚓連聲爆響,藍色玄冰被他的巨力劈成粉碎。然而冰碎中,哪有黑刀的身影。

    他去了哪里?

    看台上再次驚呼,上方的觀眾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巨斧破冰的同時,黑刀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法系天羅的背後。

    方才,被冰氣封住的只是黑刀的殘影!

    而更重要的是,捉摸不到黑刀身影的三名天羅,剛好以法系天羅為起點,在同一條直線上!

    滋滋滋——

    骨刃上,電蛇跳躍,歡快如同惡魔的歌唱。

    黑刀眼楮寒芒一閃,身影再度消失。

    這時候,法系天羅才察覺有異。他只微往後轉,便覺有風輕輕掠過。

    風雖輕柔,卻是致命。法系天羅突然覺得身體很冷,像是修羅界長年不息的腥風吹進了身體里般。他微微一愣,然後看到有淡淡的血線出現在腰部。那只有頭發絲那麼細的血線,卻不斷擴展著它的面積。

    隨著血跡的擴大,天羅的眼楮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皮肉外卷的整個過程。

    「結束了。」

    百米高台之上,牙虎站了起來。西方的帝王伸了個懶腰,便不再看斗技場一眼,轉身便走。

    就在他的身後,一道橫跨百米的藍色電光突然出現。如同要把這天這地分割出來的閃光,即使是白晝,也無法絲毫掩蓋它的鋒芒。

    而片刻之後,尖銳的破空聲才響了起來。跟著,斗技場煙龍突起,那三名天羅同時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掀上了半空。

    胃土極目看去,但見三名天羅仍在半空的當口,幾乎在同時,從他們各種的腰間噴出驚心動魄的血浪。竟是同時被腰斬!

    最後,巨大的沖擊波直線狂飆,狠狠地沖撞在斗技場看台的一角。看台轟然炸裂,幾十名看台邊上的觀眾被沖擊波撞飛,所幸他們遭受的只是余波,並未致命。

    當三名天羅的屍體摔落在地面上時,黑刀的身影才出現在滾滾塵煙當中。他的骨刃上,「一閃」的余輝仍光彩奪目,便如同他的勝利般,讓人一見難忘。

    大斗技場出現從所未有的安靜。

    黑刀挺直了身體,緩緩舉起骨刃。

    長刃指天,風吹起他的披風,黑刀的眼楮緩緩掃過看台上的觀眾,略帶嘶啞的聲音在大斗技場的上空揚起。

    「我叫黑刀。得牙虎大人器重,授與我奎木狼之位……」

    上萬道視線紛紛落在聲音的主人身上,黑刀雙眼精芒大作,毫不退縮地和這些視線交匯在一起。

    「明天,我便要離開極罪城,將替牙虎大人遠征中淵之地。這一去,恐怕歸來無期。但我想問,誰敢站出來……」黑刀深吸一口氣,暴喝道︰「與我同往!」

    大斗技場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直到半晌後,一名天羅突然舉起了自己的靈魂武器,大吼道︰「我去!」

    接著是第二名、第三名……

    整個斗技場沸騰了起來,看台之上,上萬名極罪城的精英戰士紛紛舉起了自己的武器,回應著黑刀的話。從此刻起,極罪城再無人不曉黑刀之名!

    聽著這如同海嘯般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黑刀知道他率領的,再不是一支貌合神離的部隊,而是凝聚團結的一把尖刀。

    這把尖刀,將狠狠刺進中淵之地的心髒之中。

    骨刃移向中淵之地的方向,再狠狠劃下。

    下一刻,大斗技場上呼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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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29 PM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龍蛇之戰

    人間,長白雪山地腹下。當「光明符」照在漆黑昏黑的地湖之上時,一道古怪的身影遠在百米之處突然撥水洄游。遠遠看去,符光之下,這身影形如人類,但上身及四肢極長,甚是古怪。它四肢撥動湖水,如飛游遠。

    「別跑!」宋仁怒喝。

    這地湖下除此怪人外,便無其它生靈,宋仁自將其當成殺死師弟毛意的凶手。無奈石崇道擅長土遁,這水遁之術卻是一竅不通。宋仁要追上凶手,也只能如常人般游追上去,再無它法。

    不過眨眼,怪人身影已經脫出符光之外。這時宋仁才扎入水中,也不理會地湖中是否會有危險,便朝怪人的方向游去。

    石崇道的其它兩名弟子也緊跟在宋仁身後,其它人則我看你,你看我,一時拿不定注意。

    「我們也游過去吧,看那地湖盡頭黃光蔚然,應該另有洞天。若尋出路,除此外再無它法。」狄征沉聲說道。

    他們從阿蓋西湖穿越空間來到這不知名的地底山腹下。若無天位飛空之力,絕無辦法循原路而回,如今也只能搏一搏那地湖彼岸是否另有出路了。

    其它人倒是沒意見,曾不讓卻面露難色道︰「這可難倒老曾我了,咱可不會游泳。」

    曾不讓出身北地,並不擅泳,倒是眾人中唯一的旱鴨子。

    小仙笑道︰「我來想想辦法吧,大家這麼游過去也不是辦法。萬一體力耗盡,又遇到危險的話,就麻煩了。」

    「哦,夏小姐莫非有避水之術?」安逸軒聞言,好奇問道。

    小仙走到湖邊,說道︰「叫我名字既可,小姐什麼的太見外了。」

    她又道︰「避水之術我可不會,但我卻能讓它帶咱們過湖。」

    「它?」安逸軒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這時,宋仁幾人游到了符光下。再往前則是黑漆漆的湖面,只有遠方如同綢緞般的黃色光蔓變幻不休。他們早已失去了怪人的身影,正猶豫著是否繼續追上,突聞身後傳來一聲清越龍呤,無不變色回望。

    湖邊,小仙雙手散發著藍色熒光。在她十指的劃動下,交織出曼妙古雅的符號。那戴在無名指上的靈戒凝露正釋放出蒙朧的銀光,卻是其中的水力運行到極致的表現。隨著小仙光符不斷,一個百米見寬的藍色術陣在湖面上緩緩形成。

    圓形的術陣中,小仙畫出的光符不斷填充到其中。當術陣的邊緣為光符所填滿時,地湖湖水翻滾不休,最後沖天而起,形成高達百米的巨大水幕。

    水幕中,現出兩點銀光。跟著,震天龍呤響徹整個地湖。

    湖水落下,藍光術陣之上飄浮著一頭十幾米長的銀鱗神龍。銀龍身長如蛇、麒麟首、鯉魚尾、頭長鹿角,五爪間水氣繚繞,甚是威嚴。

    除了狄征和小仙外,其它人平日里也只是從圖片中看過這種傳說神獸,何嘗像現在般親眼所見,立時個個呆若木雞。

    安逸軒也算是見多識廣,他安氏本來就役使七頭妖魔,但說到龍,安逸軒卻和其它人般從未見過。如今看到這條威武的銀色巨龍飄浮在湖面之上,不由上前兩步,不可置信道︰「龍,真的是神龍?天,夏小姐你是怎麼喚來此等神物?」

    「叫我小仙。」小仙強調道,又說︰「嚴格來說,銀須還不是神龍。它是龍族的分支,天生能夠操控水力的應龍。」

    應龍銀須似乎聽懂小仙的話,銀龍威嚴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並微微降低了身體,把大頭伸到小仙的身邊。黃金般的龍瞳里浮現一絲溫柔的神色,似乎這頭巨龍對小仙頗為眷戀,看得安逸軒心中稱奇不已。

    小仙伸手輕輕撫摸著應龍的大頭,說道︰「銀須,帶我們到對岸去吧。」

    應龍大頭再點,跟著爪踏水光,騰空而起,引頸長呤。

    一道奇異的波動掠過地湖廣闊的空間,湖面上溫度驟冷。肉眼可見的冰霜出現在湖邊,地湖飛塊結出一塊長寬約百米左右的浮郭,顯然是應龍的杰作。

    當浮郭完成後,應龍朝小仙點了點頭。小仙便招呼著眾人走上浮郭,狄征一馬當先,提氣輕身躍上這大冰塊,只覺浮郭相當厚實,十分堅固。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結水成冰,呈冰塊的質量堪比極地百載玄冰,這等異能,也只有天生能夠操控水力的應龍一族始能辦到。

    其它人跟著上來,只覺人在浮郭上,和站在陸地無甚分別。即使承載眾人,冰塊也只是略微向下沉了一分,相當穩妥。

    等所有人都上了浮郭後,應龍輕吟,卻有蒙蒙的藍色熒光出現在浮郭之下。跟著水面無風起浪,湖中竟生出暗流推著浮郭朝地湖彼岸飄去。

    就這樣,眾人站在浮郭上,應龍騰著水雲飄行于旁邊,在它對水力精確的操控下,浮郭如行陸地,穩穩當當地直線飄行。

    中途,宋仁幾人也搭上這再方便不過的水上冰舟。小仙控制著「光明符」照亮前方的區域,卻再也沒看到那怪人的身影。

    如此飄行片刻,狄征前後張望,看到符光下只余平靜湖面,卻再看不到湖岸。而那對面的黃光看似不遠,但飄了許久,卻仍沒有接近的趨勢,也不知道還要在這地湖上飄上多久。

    應龍卻是一付氣定神閑的模樣,這地湖寬闊無邊,水力充沛,正是它最喜歡的環境。

    如此再行百米,應龍的瞳孔中突然掠過一絲異色。這銀色的神獸猛然回頭朝後頭的黑暗處看去,應龍的視線雖無法穿越黑暗,但心靈中卻感覺到似有若無的威脅。

    龍呤再起,應龍未警。

    小仙和它心意相通,立覺有異。她只來得及叫出一聲「小心」,後方水域卻突然水聲大作。

    那聲音十分巨大,如萬馬奔騰,又像是巨舟開足了馬車破水而來。水聲轟隆,湖面的平靜被打碎,一道道水紋暗流從後滾滾而來,撞擊在浮郭之上,讓冰塊輕輕左右搖崗起來。

    狄征本來站在前方,如今發覺異象,他推開眾人又擠了回去。和安逸軒、曾不讓兩人站成一排,把小仙護在後頭。

    小仙再祭出一道「光明符」,兩道符光騰空而起,相互輝映,頓時把五百米內的湖面水域照得有如白晝。

    符光中,大伙隱約看到在剛才他們來的方向上,有巨大的陰影破浪而來。

    下一刻,它沖出了黑暗,出現在符光里,于是眾人終是看清了它的模樣。

    這是頭巨大的水蛇。

    應龍的身體已經不算小了,可比起人家來,卻如同小巫見大巫。

    渾身披蓋著藍色鱗片的巨色,身體粗如卡車。出現在符光中的身體已經有數十米長,而蛇軀卻還不知道有多少隱藏在黑暗之中。這巨蛇蛇頭上長有四角,形如尖椎。尖角下兩側各有一眼,蛇眼細長漆黑,似乎因為長居地底的原因而讓眼楮退化了。

    但更詭異的是,便在這巨蛇的蛇軀上,卻嵌著節節鋼甲。每節鋼甲間以黑鏈連接,甲葉上更刻著血紅的古字。巨蛇破浪間,湖水掠過這些紅字,再落下時,竟帶著蒙蒙妖紅,詭異非常。

    巨蛇來勢洶洶,那退化的眼楮雖沒看到眾人,卻張開血盆巨口異常準確地朝浮郭撲來。

    應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呤,頓時浮郭之前突然掀起了百米巨浪,狠狠朝著怪蛇掀去。

    巨浪拍打在怪蛇身上,力道怕有千斤。怪蛇吃不住這力道,立刻被巨浪打偏,發出慘鳴直直摔向一側。轟隆一聲,蛇身撞進湖水里,又掀起一股大浪,直撞得浮郭彈上了半空,再重重摔在湖面上。

    冰塊乍沉又浮,終平穩停在水域上。冰上眾人卻已經渾身濕透,卻無人理會,個個看著那怪蛇又從湖中升起,人人眼神里射出無法掩飾的驚異神色。

    「這是什麼怪物?」凌越大叫了起來,卻同時叫出大家的心聲。

    小仙沉吟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巴蛇。只是它身上的鋼甲卻不是天生的,而是人為裝上去的,也不知何用?」

    《山海經》中有記︰洞庭有蛇,體長百米。吞象吃牛,三歲而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之疾。

    那本是傳說中的一種洪荒巨獸,連小仙也沒想到竟在這雪山地湖中,還生存著這麼一條巨蛇。

    狄征這時也想起,之前在那些復雜的支道里看到某些動物的體液,當時他就在猜想為何物所有。現在看來,那應該是這巴蛇游經支道所留下的體液。而這地湖,怕不是這巨蛇的巢穴!

    這時,巴蛇從湖面浮起,巨軀擺動,破開水浪卻朝著應龍咬去。應龍怒鳴,它身為神獸,可容不得巴蛇在自己眼前放肆。

    應龍身上藍光大作,神獸下方的水面突然沸騰起來。下一道,三道水龍卷沖天而起,在半空幻化成張牙舞爪的神龍姿態,再接二連三地撞擊在巴蛇身上。

    高速旋轉的水流帶來無以倫比的沖擊力和穿透性,連聲悶響中,巴蛇身體雖是應龍的十倍大,卻仍為水龍卷撞得連連退後。那身上的紅字鋼甲,在水龍卷的連番沖擊下發出讓人牙酸的銳響,竟被巨力硬生生撞塌了少許。

    巴蛇大叫,聲音里透著無盡怒意。而它身上的鋼甲紅字,隨著巨蛇的怒叫,竟透出淡淡的紅光。

    巨蛇突然往湖中鑽去,消沒無蹤。

    突然變得安靜的湖面,反而讓眾人無所適從。

    應龍飄浮在半空,眼楮謹慎地掃視著湖面,卻無法找到巴蛇的身影。

    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湖面,在這讓人窒息的寂靜中,應龍身上的湖面,水浪滔天掀起。沖天的水幕中,巴蛇籠罩著紅光騰空而去。巨嘴一咬,竟然把應龍整個頭部咬在了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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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29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戾血邪咒

  「銀須!」

    浮郭上,見應龍受襲,小仙失聲驚叫。同時,她手中凝露戒銀光連閃,湖面立時射出幾道水箭直取竿蛇,卻是為援助應龍。

    由湖水凝聚而成的箭矢擊打在巴蛇巨大的身體上,卻連讓這妖蛇吃痛的資格也欠奉。巴蛇體表上的剛甲散發著妖異的紅光,在撲咬到應龍後便拉著獵物往湖水里砸去。

    湖面如同爆炸般騰起百米水柱,應龍的哀鳴聲仍不絕于耳,兩只巨獸卻已經消失在眾人眼皮底下。

    在水里可不比陸地,如果沒有避水術這樣的奇術,強好狄征、安逸軒等人也無法在水中自由作戰,更遑論對決那遠古的洪荒巨獸巴蛇了。

    小仙比任何人都著急,但她也只能趴在浮郭邊緣處看著湖面干著急。

    半晌,就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湖面又開始沸騰起來,如同煮沸了的開水般,一個個斗大的氣泡不斷浮現。下一刻,應龍的怒鳴聲自水中傳來。轟隆巨響,寬達十米的水柱沖上了半空。

    一道銀影從水柱里飛出,飄浮在半空,正是應龍。只是這神獸模樣有些狼狽,那威嚴的銀色被咬斷了一小截,而頭下頸間正流淌著和身體一樣顏色的血液。

    水面紅光大作,下一刻,巴蛇也從湖里探出頭來。妖蛇也不好受,一道巨大的傷痕從它的左眼一直延伸到嘴下,想來是為應龍所傷。

    應龍突然掠下,卻在巴蛇頭頂轉了個彎,又向上空飛起。然而卻有道道水柱,在應龍的帶動下騰往上空,煞是壯觀。

    浮郭上,人人張大了嘴巴,看著湖面騰起的十幾道水柱隨應龍騰上半空數百米處。那已經在「光明符」的符光之外,眼力強如狄征幾人,也只能看到上空黑暗處隱隱一團藍色的幽光游動不休。

    空氣中,水之靈力突然大盛。而半空之上,那片漆黑的空間里,應龍的藍光也跟著越來越盛。最後隨著一聲龍鳴,突然有十幾團藍色強光直墜而下,形若流星。

    狄征看得分明,那團團藍光里,卻是不斷流動的湖水。只是它們為藍光所包裹,竟絲毫不外溢。這些直徑在兩米左右的水之炮彈,便這麼連珠發射朝巴蛇射來。

    「大家趴下,這是重水彈!」小仙急叫。

    眾人雖不清楚重水彈是什麼東西,但還是聽教聽話地往浮郭上趴去。眨眼間,藍光水彈已經砸到湖面上。說也奇怪,這些被小仙稱為重水彈的物質轟在湖面上,也不激起湖水,反而在藍光大作中,重水彈附近的湖水不斷倒流而去。

    這些重水彈就如同海綿般不斷吸收著湖水,每顆藍色水球皆吸盡了十米立方的龐大水量。這麼十幾顆重水彈吸個不停,巴蛇附近的水位立時見淺。這頭妖蛇再無法藏在水中,而露出了大部分的軀體。

    吸收著湖水的重水彈也不墜下,便這麼飄浮在半空。隨著上頭應龍鳴叫再起,其中一顆重水彈突然往巴蛇貼去。

    巴蛇的身體過于巨大,妖蛇本能想躲避這顆藍光水彈,卻避之不及,被它緊緊地貼緊在身體一側。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挨緊巴蛇巨軀,重水彈便不住往妖蛇身體上擠。那力道之巨大,讓巴蛇體外的鋼甲在呻吟中不斷變形。

    跟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合共十五顆重水彈緊緊貼住竿蛇身體各個部分,妖蛇如同被十幾只拳頭同時握緊般,被重水彈貼緊的身體不斷凹陷下去。任憑巴蛇如同擺動身體,也無法甩掉這如附身之蛆的十來顆重水彈。

    只是這樣一來,巴蛇吃痛亂擺身體,卻掀起滾滾巨浪,直掃得狄征幾人所在的浮郭搖崗不定。但現在眾人無暇它顧,人人只懂得盯緊在湖中掙扎的上古魔獸。

    重水彈的藍光越演越烈,到得最後,照得千米內的水域一片藍光瑩瑩。

    見此情景,小仙大叫道︰「捉緊了,準備抵御沖擊!」

    又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但下一刻,眾人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重水彈的光輝強烈得無以復加的時候,最先貼緊在巴蛇身上的一顆水彈先行爆裂開來。那儲存了十立方的湖水在不斷壓縮後猛然炸開,形成巨大的沖擊力。巴蛇身上的鋼甲立時被這股壓力擠裂,同時擠出的還有妖蛇的血。

    巴蛇慘叫,然而還有更多的重水彈一一爆開。

    無法想像的巨響出現在地湖中,重水彈同時爆炸形成的沖擊波,如同最高等級的颶風狂掃整個湖面。本來平靜的地湖,頓時掀起道道十來米高的巨浪,以巴蛇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滾滾流去。

    受湖浪沖擊,眾人所在的浮郭立時如同滑浪板般側立而起。浮郭平滑如鏡,毫無著手之物,即使是狄征,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隨著浮郭的掀起朝湖面滑去。

    撲通之聲連響,所有人都給掀下了地湖。然而湖底亦不平靜,股股非人力能夠抗衡的暗流不斷涌至,眾人根本無法保持平衡,個個隨著暗流被飛快地推向遠處。

    曾不讓的情況更糟糕,他本不會游泳。入水時便連灌好幾口湖水,現在又被暗流推送,整個人在湖里手抓腳蹬,卻絲毫改變不了自己隨波逐流的局面。反而因為動作太大,又吃了好幾口水,若非他尚算機靈,下水後閉住呼吸,否則這時已經給沖昏了過去。

    就這麼被暗流帶出好幾百米後,水中暗流才漸告平息。狄征猛地探出湖面,大大吸了口空氣。再看往巴蛇所在的方向,只見那邊的湖面上騰起一團籠罩了數百米範圍的水霧。水霧里,巴蛇的哀鳴傳來,聲音漸漸遠去,似乎這受傷的魔獸已然遠遁。

    「大家都沒事吧?」狄征環目四顧,看到安逸軒等人個個從湖里探出頭來。獨曾不讓卻是讓安逸軒直接給撈了起來,眼下正大字型飄在湖面上,模樣狼狽可笑。

    小仙心有余悸,臉色蒼白道︰「好可怕的魔獸,竟然連銀須壓縮水力的重水彈也無法殺死它。這麼可怕的東西,怎麼會存在這雪山山腹下?」

    「這問題估計只有天知道,話說回來,那東西身上的甲葉應該是人工裝上去的吧。還有那甲葉上的紅光古文,看上去像是某種咒文。」狄征說道。

    安逸軒游了過來,沉聲道︰「剛才我仔細觀察了那妖蛇身上的古文,盡管我只看懂了一部分,但我可以肯定,那是戾血咒!有人把戾血咒硬生生套在這頭妖蛇的身上…….」

    「戾血咒?」

    狄征顯然不知道此為何物,但小仙臉色再變,卻是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這魔咒不是早隨著大秦王朝的覆滅而消失了嗎?怎麼會用在這妖蛇身上?」

    狄征聽到大秦二字,眼皮不由跳了下,連問這戾血咒究竟是什麼?

    「戾血咒是一種相當邪惡的咒術,它能夠讓受術者血液沸騰,從而產生亢奮、嗜殺的情緒。最初使用嗜血咒的,是商未紂王的軍隊。大商的術士以戾血咒讓商朝軍士變成渴血的野獸,以此來對抗當時的諸侯起義軍。」小仙壓下震蕩的心情,解釋道︰「商為周滅後,到得西周時期,這戾血咒又為秦朝所得。傳聞當年秦王滅六國時,便使用了戾血咒,故攻無不克。秦朝覆滅後,漢高祖劉邦心覺此咒極邪,故命人將戾血咒有關的一切資料毀去,從此世間再無此邪術流傳。」

    「若是這樣的話,那頭妖蛇莫非是秦人所捕?」安逸軒猜測道,旋又搖頭︰「可秦人費盡心思捕捉這麼條上古魔獸,再把它丟在這雪山地湖下,卻又是為了什麼?」

    狄征心頭真跳,皆因他想到了雲南地宮里那頭千年邪魃。那邪物同為秦王所留,和這巴蛇何其接近,它們的作用,自是為了守護某物。

    他猛然往後看去,心道︰莫非在這雪山之下,藏著另外一個九州鼎?

    然而這麼往後一看,狄征突然發現那彼岸的黃光,如今已經非常接近。從狄征這個方向看過去,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這道黃色的光蔓,卻是從地底下升騰而起。

    換言之,黃光的所在處,竟然是個斷層!

    狄征立時變色,剛想示警,卻聽宋仁叫了起來。

    「大家小心,這里水流極快,怕是有異。」

    宋仁這一叫,狄征才發現水中暗流雖然消失了。可這片水域卻不平靜,仿佛地勢由高向低般,此處的水流卻是不斷往黃光的方向涌去。其流速之快,幾乎讓人無法停留在原地。

    再加上黃光處的斷層,狄征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他立刻扯開喉嚨叫道︰「快朝前游,後面有斷層!」

    眾人一愣,就這麼片刻耽擱,便已經被水流帶出十幾米,可知速度如何之快。等回過神來,再發力朝前方游去,卻進展甚微。

    這時,狄征已經可以聽到後頭震耳欲聾的水聲。那是流水從高處墜下發出的聲響,同時證實了黃光處確有斷層的存在。

    便在這要命的關頭,一方白影突然映入眾人眼中。

    狄征看得真切,那正是應龍凝聚湖水制造出來的浮郭。但本來用以渡眾人過湖的大冰塊,現在卻像拍子般朝眾人圍堵了過來。這冰塊長寬約有百米,如此大的範圍,眾人想游開卻避之不及。

    浮郭撞至,狄征等人只有運氣格擋。雖擋下在浮郭,卻因為它的關系,被硬生生朝著斷層推去。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黃光在望。

    狄征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黃光亮絕,同時身體卻是一輕,跟著往下飛墜。

    于是驚叫四起中,狄征一行十人,皆隨著流水被沖出了斷層處,和白色的浮郭一起向著黃光的深淵處掉了下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0 PM

第一百四十章 疑雲重重

    「啊浮浮浮——」

    突然被浮郭推出斷層的幾人,失去平衡往黃光下的深淵跌下。凌越、劉書恆和連升幾個修為較差的人已經忍不住放聲驚呼。而狄征、安逸軒幾人卻也臉色大變。看這黃光深淵不知深有幾何,若落差過巨,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哪怕是他們這幾個修為較高的人,也會給摔得粉身碎骨。

    龍呤突起。

    遠遠看去,斷層上方突然出現一道銀色的身影。應龍殺敗了巴蛇後飛掠而至,這頭神獸首尾形成直線,卻是把速度展至極限,飛快地來到眾人身邊。

    應龍或用爪抓,或用嘴叨,或用尾卷。一陣忙活後,總算在半空把眾人接住。

    被神獸提在爪間,狄征總算松了口氣。這時他才能夠收斂心神,觀察著這地底奇觀。

    那升騰而上的黃光來自于地底,隨著應龍的高度不斷降低,狄征已經隱約看到下方又有一湖。只是和上面的地湖不同,這個大湖的湖水下,有火光流動。上方地湖的湖水通過斷層直瀉入這下方大湖里,在發出震耳聲響的同時,又騰起了灼熱的水氣。

    這地淵下的大湖,卻是水溫極高。狄征看著那湖中流動的火光,隱約猜到那湖底該是灼熱的岩漿。長白雪山本就是火山,只是長白山這個火山體一直處于休眠狀態。最近的一次噴發,也遠在八百年前。故長白雪山一直被認為是死火山,狄征卻沒想到在這地底深淵中,卻看到了岩漿流動的情景。

    而那奪目的黃光,正是湖下岩漿的火光通過某種自然折射的原因,從而形成瑰麗的光帶直映上空。

    幾個呼吸後,應龍已經降到了熱湖上。這神獸把眾人送到湖岸後,身體便由實而虛,隨著一聲龍呤,應龍終消失在空氣里。

    無論白骨又或是應龍,作為小仙的靈僕,它們存在于人間的時間和小仙的道力消耗成正比。而之前應龍和巴蛇一戰,更是大大消耗了小仙的道力。此刻小仙道力幾乎耗盡,只是無力維持應龍在人間的形態。

    再看小仙,她俏臉發白,凝露戒一片死灰,正是力量消耗一空的表現。

    所幸,托了應龍的福,眾人才沒有下餃子似的掉進熱湖里。否則,那時就算沒給摔死,也會給活活燙死。

    狄征走了過去,把小仙扶起來。後者搖頭,艱難地作出盤膝的動作,跟著閉上眼楮緩緩吐息,卻是爭取時間靜坐回氣。

    狄征見狀,也不打擾她,安靜退開。

    再看其它人,模樣雖然狼狽,但眾人總算還有些力氣。較差的如凌越者,也學小仙般靜坐起來。至于安逸軒,卻站在湖邊若有所思。

    這安氏的少主智能超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狄征好奇地走了過去,學著他凝視熱湖,看了半晌,狄征突然「咦」了一聲。

    安逸軒朝他看來,微笑道︰「看來狄兄也發現了。」

    宋仁這時湊了過來,好奇問道︰「兩位發現了什麼?」

    「這熱湖的水是活的。」狄征指著這泛著火光的大湖說道︰「宋兄你看,從斷層上不斷注入此湖的湖水全無停歇,但你看這熱湖的水位卻毫不見漲。這說明熱湖定是活水,肯定有其它的出水口,否則怎能如此。」

    宋仁也是不笨,當即欣喜道︰「換句話說,只要找到出水口,我們就能夠離開這鬼地方了。」

    「理論上是這樣。」安逸軒苦笑道︰「可惜這湖下岩漿的緣故,讓這湖水溫度極高。即使我們運功下湖,怕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抵御不了熱毒侵體而死。這麼短的時間,即使我們找到出水口,怕也是出不去的。」

    狄征也露出失望的表情,輕輕一嘆。這種明明生門在望,卻只能望洋興嘆的無奈,實不足為外人道。

    宋仁嘆氣道︰「那只能另尋出路了。」

    安逸軒安慰他道︰「天無絕人之路,想我們在上面地湖那般凶險也活了下來,肯定也會想到其它方法出去的。」

    宋仁點頭,強打精神。看著上方數百米高的斷層,他又想到了那殺死毛意的怪人,卻不知道那凶手現在去了哪里。

    「你們快看這里!」

    這邊三人正失望間,那邊卻響起了凌越的聲音。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元氣,卻跑到另一邊的湖側大呼小叫,引得人人側目。

    聽他聲音惶急,狄征三人走了過去,卻見凌越的腳下,竟有一具屍體伏在岸邊。

    狄征蹲下,仔細打量。

    這具屍體的左手臂骨、右邊肋骨和雙腿都有多處碎裂的痕跡。從骨頭碎裂的不規則程度來看,應該是被巨力撞碎所致。

    狄征看了看上方的斷層,這斷層的山壁並不平滑,屬于多稜色的壁貌。可以想像,這人必是從斷層掉下來,卻沒有像應龍這樣的神獸打救,所以身體多處撞在山壁的稜石上,才致使身體骨骼多處粉碎。

    而屍體表面的皮膚呈現暗紅色,肌肉皮膚已經融解,面目全非。這等狀況卻是摔入了熱湖所致,被湖中高溫硬生生燙成這般模樣。但看死者一手深深抓入岸邊的砂礫來看,可知這人當時入湖尚未死去,憑借著強烈的求生意志來到湖邊,卻終敵不過死亡的宿命。

    宋仁在旁邊扒下了死者的衣物,又檢查著這人的背囊,最後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在項鏈的銀牌後,宋仁看到了「長孫人杰」四個小字。

    毫無疑問,這是被逼入大雪山的長孫家成員。宋仁小心翼翼把死者的銀鏈收了起來,若得出地淵,這條銀鏈也算是對長孫勝北有個交待。

    狄征卻看著這具屍體,突然說道︰「有些不對勁。之前從那dv的視頻來看,我們要搜救的人估計大部分被殺死了。可你們想想看,我們一路走來可有發現屍體?」

    宋仁一征,被狄征這麼一說,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長白山有墨門盤踞,我和曾兄在墨門也呆了十來天,卻無聽說他們發現雪山屍體之事。」安逸軒沉吟道。

    狄征明白他的意思,觀今日梁青澤出手之事,便知墨門平日皆有安排弟子巡山。若長白山附近出現死者屍體,應該逃不過墨門弟子的眼楮。可梁青澤也說了,他並不知道此事。身為墨門七子之一,他自不可能說謊。

    那麼唯一的解釋是,有人故意處理了屍體,以免引起墨門方面的注意。卻不知是何方勢力所為,其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顯然這個問題的線索太少,智如安逸軒,也苦思無果。

    「久呆無益,我們還是另尋出路要緊。」狄征站了起來,沉聲道。

    宋仁點頭同意,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顯然長孫家的成員都死絕了。可相對起這點來,把此間種種信息帶回長孫家的意義來得要更重要些。

    而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小仙顯然已經恢復了些元氣。她已經從靜坐的狀態蘇醒過來,正站起身活動著手腳。于是宋仁一聲令下,安逸軒拉著被水沖得暈頭轉向的曾不讓,眾人開始向湖岸的另一側開拔。

    一只軍靴落在潮濕的湖邊濕地上。

    軍靴的主人一身黑衣勁裝,黑色的皮衣皮褲緊貼身體,勾勒出這男人均勻,卻不失爆發力的身體弧線。看似年紀只有三十來歲,雙目銳如鷹眼般的男子嘴角正叨著一根香煙。他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冷冷道︰「看來蟲子們已經游到對岸去了呢。」

    「似乎正是如此,這個標志正對著湖那邊。」回應著男子的話,是蹲在湖邊,把頭發染成火紅色的另外一個年輕男人。

    年紀只有二十開外,長相並不出眾,可眼楮卻出奇地細長,使得這人平添一股邪異的氣質。紅發男子正用手撥弄著湖邊沙石,那上面有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擺出箭頭的模樣,那箭頭正朝向地湖的對岸。

    他收回手,白皙的手掌間,于無名指上佩戴的一枚骷髏頭戒指閃過莫名幽光。

    「怎麼樣,林副座,我們要追過去看看嗎?」紅發男子邪笑道。

    被稱為林副座的男子尚未回答,在他身後,卻有一把陰沉的聲音響起︰「沈炎你不嫌太沖動了嗎?難道你沒看到安逸軒和極意門的叛徒正在那隊伍中,我們這樣冒失地追上去,實屬不智。」

    紅發男子沈炎伸出尾指掏了掏耳朵,冷笑道︰「怪不得你簡奕混了十來年,也只是在林副座手下混得個參謀。看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性子,能闖出個名堂來那就見鬼了。」

    「你!」

    猛的,從林副座的身後現出一道身影。穿著同樣的黑色皮裝,卻戴著半邊面具的男子怒瞪同僚。

    「都給我閉嘴!」林副座暴喝。

    他銳利的視線在兩名屬下臉上來回掃動,讓兩人同時低下了頭。良久,他才悶哼一聲道︰「簡奕的考量自有他的道理,對方的人員里除了安逸軒和曾不讓兩個扎手的點子外,其它人卻也不弱。特別是那晚發現我們行蹤的女人,還有那個和石崇道宋仁一起埋伏反偵察的無名男子,都非弱者。這樣一支隊伍,憑我們手頭的力量是很難硬吃下來。」

    得上司首肯,面具男的臉上露出一絲得色。旁邊的沈炎,卻聽得從嘴里憋出一聲冷哼。

    林副座微一沉吟,又道︰「但沈炎的提議也不無道理,我們已經觀察那只修羅數天。從它的行動判斷,這頭異界生靈似乎費盡心思,只為了把人引入此間。之前長孫家的成員如是,現在有安逸軒在的隊伍也是如此。只怕這地底空間中存在著某物,是這修羅欲得卻又無法憑自己一已之力能夠得到,它才會不斷引來強者高手。」

    沈炎亦露出深思的表情,道︰「林副座的意思是,那東西可能是七夜大人提及的九州鼎?」

    「不錯。」林副座點頭道︰「十有八九便是那能夠重振我修羅門的神物…….九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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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0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 山壁刻畫

    林坤今年三十二歲。

    他本是孤兒,因從小好勇斗狠,在十三歲那年為丁絕之父,也就是上一任修羅門門主丁涯收為關門弟子。林坤那辛辣絕情的性子很適合修煉《修羅鬼錄》,此子天份上乘,直追丁絕,故為丁涯所喜而大力栽培。

    在丁絕當上修羅門門主之後,林坤以修羅門本身功法為基礎創出了《無情七殺》奇招,一躍成為了修羅門護法副座。多年來隨丁絕出生入死,創下汗馬功勞無數。但這十年來功力毫無進展,故一直爬不上首座之位,林坤以此為憾。

    修羅門的護法首座丁駭,乃是丁絕的叔叔,修為上穩壓林坤一頭。只是丁駭近年已經不問門中諸事,不過是掛著首座虛名而已。然而林坤卻認為首座之名應該屬于自己,只是苦于功力不及丁駭,故這等事只敢在心里說說,卻不敢明言挑戰。

    然而卻在最近,林坤終于迎來了轉機。

    便在兩個多月前,名為七夜的神秘男子找上丁絕。至此,修羅門一改往日積弱之象。七夜以修羅門的名義決戰補天派莫言于摘星山,莫言落敗,傷重遠遁。

    這一消息傳出,六道震驚,修羅門出足了風頭,更引得暗香閣歸于麾下。

    盡管摘星山一役後,七夜悄然閉關,但六道里再無人敢輕視修羅門。

    就在大半個月前,丁絕向林坤傳達了七夜的指示,要求修羅門門人四出以秘密探尋各窮荒巨澤中的古墓地宮,目的則是尋找大夏造物九州鼎。

    九州鼎傳說為夏禹所造,具有莫測神通。在七夜的指示里,莫修羅門得到九州鼎,別說統一六道,就算推翻正道七派亦非難事。

    但讓人垂涎的是,七夜承諾無論誰尋得九州鼎,即使只是帶回該神物的信息,都可得到七夜的獎賞。這所謂的獎賞,其中便包括助其提升修為。

    林坤正苦于近年修為不得寸進,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欣然接下。

    至于首座丁駭,似乎對于這個消息興致缺缺,毫不過問,倒是正中林坤下懷。于是在林坤的安排下,修羅門門中三十六天罡及七十二地煞帶同數百門人弟子秘密出行,如同一張大風撒向了華夏大地。

    半個月過去了,林坤正苦等無果,卻在五天前突然收到消息,卻是由尋至長白山附近的修羅門弟子傳回。消息據稱,長白山腳附近出現戴著面具的妖物,將另一隊目的不明的神秘隊伍逼進了長白山中,形跡可疑。

    當林坤把這消息回傳給丁絕後,第二天,丁絕便讓林坤親自帶隊啟行,務必把事情追查到底。丁絕同時帶來七夜的消息,據七夜相告,那戴著面具的妖物為修羅,是另一個世界的生靈。

    而修羅出現,應是為九州鼎所吸引。只是七夜正在閉關期間,無法親自前往,故讓修羅門其它人負責此事。而主持這次調查任務的林坤更是得到一顆丹丸,此物為七夜親手煉制,能夠增長功力,是七夜對林坤帶回這一重要消息的獎賞。

    林坤雖然心疑修羅和九州鼎之間的關系,但他深知七夜這魔君的厲害,更是明白知道這魔君的秘密越多,自己越可能不得善終。所以他很聰明的沒有過問,當天便收拾了行裝,帶上自己的心腹改正趕赴吉林。

    至于那顆丹藥,自然已經被林坤服下。盡管沒有突破目前的境界,但林坤的修為確實精進了兩分,故讓他對于找到九州鼎一事心頭火熱。只是帶回消息都得到如此獎賞,若把九州鼎帶回去,七夜怕不立時讓他當上首座,甚至于修羅門主也有可能。

    而嚴格算起來,林坤一行到達的時間比狄征等人早了一天半左右。在些之前,已經有修羅門的弟子密切留意修羅的活動,更把這修羅殘殺長孫家成員的過程暗中拍攝了下來並交給林坤處理。

    因為地處長白山,林坤怕此事為墨門所察,所以命人把為修羅所殺的人員屍體秘密處理,而他們則繼續觀察修羅的動向。通過記錄,林坤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只修羅每天竟似往返于阿蓋西湖與長白山腳之間。

    而在林坤到達的後天傍晚,修羅門便發現了狄征幾人的蹤跡,所以才會有修羅門潛行偵察,又被小仙發覺的事情發生。

    總之,林坤一直躲在暗處。在見到狄征幾人被修羅引至阿蓋西湖中後不復出現的情景,他帶人跟蹤追查,卻不料和狄征幾人般掉進了另一個空間里。

    為免狄征幾人發現,林坤的人馬總遠遠地躲在大後方。他們倒不怕跟丟了人,皆因狄征的隊伍里,暗藏著一名修羅門的內應。這名內應自然不是最近才安插進去,事實上無論修羅門還是其它六道門派,都有秘密身份的人暗中穿插在正道七派及兩閥四家當中。

    這些人的身份來歷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且不主動表明身份,連本門中人也很難知道其真正身份。如此布置非是一朝一夕可達,安插在各門派中的棋子無一不是長達數十載,甚至上百年的時間去經營,否則難能瞞過他人耳目。

    就拿這安插在長孫家的棋子來說,林坤也是來到長白山腳,發覺狄征一行後才知道的。就在狄征他們離開宿營地之後,林坤在營地上發現了秘密標志,才知道那支隊伍里竟然安插有修羅門的內應。

    而通過那名內應的指示,林坤遠遠吊著狄征眾人,卻未曾跟丟,直至這地底湖畔。

    眼下,九州鼎大有可能便在地湖彼端,林坤豈有放棄的道理。

    地湖邊,他雙眼放光,森然道︰「此地甚為古怪,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這湖中竟還有巴蛇那樣的洪荒妖物。我敢打賭,越深入腹地,危險必定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而那隊伍里雖有安逸軒、曾不讓這種層次的高手在,但他們越多眾多雷區之後,難保不身心疲憊。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動手殺敵的大好時機!」

    「林副座說得極是。」紅發青年沈炎點頭贊同︰「別忘記,我們還有內應安插在他們身邊。我相信這著隱形的棋子,定會為我們創造最佳的時機。」

    林坤點頭,看向另一側的參謀,問道︰「簡奕,你怎麼說?」

    面具男眼中閃過憂色,卻沉聲道︰「一切但憑副座吩咐。」

    他知道自己的上司去意已絕,若自己再強加阻撓,非但無法改變林坤的想法,反遭其嫉,到時便白便宜了那年輕的競爭對手沈炎了。

    見自己的左右手都同意,林坤心情大好,揮手道︰「那就讓我們過湖一觀吧!」

    這時,尚不知黃雀在後的狄征一行,卻朝著熱湖的相反方向不斷朝山腹深入。

    初時地面尚算平坦,空間也極為寬敞。但越往里走,地勢漸陡,由高而低,最後幾成傾斜六十度的斜坡了。而且越是深入,地底的空間漸漸收窄。如此步行四個多鐘頭後,狄征一行已經為山壁所包圍。

    留給他們的,僅余一條能夠讓兩人平行通過的傾斜山道而已。

    這山道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開掘,彎彎曲曲形如迷宮,且不知長為幾何,走得人心浮氣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盡頭。

    便這麼在彎曲的山道中摸索前行兩個多鐘頭後,修為較差如劉書恆幾人已經吃不消,那一直背著個銀算盤的老者羅德興更是已經一手扶牆。宋仁見狀,只得喊停,讓大家原地休息。

    狄征拿了個水壺遞給小仙,後者雖在熱湖岸邊靜坐恢復了大半元氣。可經過長達六個多鐘頭的長途跋涉,小仙臉露疲色,那平日光彩奪目的大眼楮,現在也顯得死氣沉沉。

    「喝些水吧。」狄征心疼地看著她,卻不曾發現自己也是口干舌躁。

    小仙連道謝的力氣也沒有,接過水壺便「咕嚕咕嚕」地喝起來。直喝了大半殼清水,她才恢復了些活力,復又把水壺遞還給狄征。

    「狄大哥,你也喝一些吧。」小仙說道,旋又想起剛才那水壺自己喝過。若狄征跟著喝了,豈不等于間接親吻,立時耳紅。

    狄征卻沒注意,他搖頭道︰「我不渴。」

    從被修羅引到這地底空間後,他就沒喝過一口水。而之前他們根本沒想到會進入這個奇異的空間,所以淡水準備的並不多。狄征非是不渴,而是想盡量把水留給小仙,但這份心意,卻有誰會知道?

    「你不渴倒讓老曾我喝些。」

    旁邊的曾不讓卻老實不客氣,見狄征不喝,立時把他的水壺撈了過來,將殼中淡水盡數倒入自己的嘴中。一邊喝,還一邊大喊「痛快」,這大漢卻沒發現狄征在旁邊瞪著他,卻是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咦?」

    正抬著頭喝水的曾不讓像是看到了什麼,他指著山壁上方黑乎乎的空間道︰「你們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眾人聞言,皆抬頭看去,但除了一片漆黑外,哪有什麼異象。

    小仙想了想,朝上空彈出一道「光明符」。但見符光亮絕,映照得山壁上方如同白晝,于是眾人借著符光,看到了一付刻在山壁上的宏偉畫卷。

    那幾乎佔據了百丈山壁,用剔除之法雕刻在其上的巨型壁畫,雖無顏色,卻表現出一個氣勢磅礡的場面。

    壁畫中,只見成千上萬的兵士正圍捕著一條巨蛇。那巨蛇之像雖是死物,但通過虛實、明暗的手法,壁畫上的巨蛇卻表現出奮勇抗拒的情景。

    畫面無聲,但眾人卻似聽到了萬人大吼,巨蛇嘶鳴的聲音。

    甚至可以想像得出那萬人捕蛇的壯觀場面,當是如何慘烈。

    「你們看那!」

    宋仁指向壁畫一角,狄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畫中軍隊里,有旗幟高舉。

    那旗上,一個「秦」字赫然在目!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1 PM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地淵惡獸

    百丈壁畫,孤懸千年。便在這黑暗中,默默渡過無聲的光陰,直到此刻,才暴露在「光明符」的符光下,向世人揭露那兩千年前不為人知的王朝往事。

    誰曾經想過,那昔日的大秦王朝,竟出動以萬人計的軍隊,只為捕獲一頭上古異種。誰又會知道,那被大秦所降伏的巴蛇,在這地底深淵中擔任著何樣的角色?

    真相,深深藏在迷霧之中。

    看著山壁上的宏偉壁畫,眾人心神皆醉,浮想聯翩。

    狄征好些,畢竟他去過雲南山腹下的十殺絕宮,知道大秦王朝絕對不像歷史上所描述的那麼簡單。兩千多年的時光足以隔絕任何感知,僅憑遺留下來的文獻和出土的文物,又如何得知那曾經盛極一時的王朝,究竟掩埋了何樣的真相。

    秦皇和異族,九州鼎和修羅界,誰也不知道兩千多年前發生了什麼事。而眼下這長白地淵,和雲南山腹是何其相似。仿佛在這里,又深藏了一個大秦王朝的秘密。

    「我的娘,原來那條大蛇是給秦軍捕獲的。這樣說的話,那怪物活到現在已經超過兩千年了?早知道剛才應該剁了那家伙,搞不好會得到千年內丹什麼的。」曾不讓看著壁畫,搖頭嘆息,甚是悔恨的模樣,引人發笑。

    安逸軒沒好氣道︰「你差些沒給湖水淹死,現在卻來大放厥詞,這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我不就說說。」曾不讓老臉一紅,尷尬說道。

    他這一說,引得眾人哄然大笑,嚴肅的氣氛不由變得輕松了些。

    「休息夠了的話,我們就繼續走吧,還不知道前面有多少路要趕呢。」狄征見眾人已經回過氣來,當下提議。

    老實說,這地方也不知深入地淵多少米,四周皆是高聳的石壁,環境本來就相當壓抑。若非必要,沒人願意停下來。皆因一但停下不動,你就會感覺到這地淵中透著一股蒼涼古老的味道。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足夠把最開朗的人也逼瘋。

    所以狄征這一提議,立刻得到其它人的認同,于是隊伍又動了起來。

    這次小仙學乖了,她把「光明符」放上半空,在擴大符光面積的同時,也便于觀察其它山壁。如此一路前行,卻讓眾人又看到了兩幅壁畫。

    這兩幅壁畫同樣懸刻在山壁之上,天知道當時運用了多少能工巧匠,才能在這百丈高的孤壁上刻下如此壯觀的畫卷。

    那兩幅壁畫和第一幅的捕蛇圖又是不同。

    前面一幅是巴蛇被緊緊捆綁,大秦的軍士利用各種器械,把刻著古老文字的甲葉往這妖蛇蛇身上套的情景。畫面中,巴蛇極力反抗,卻無法阻止人類在自己的身上裝嵌奇文鋼甲。畫面無聲,但刻畫者卻將巴蛇憤怒中帶著無奈的神情表示得淋灕盡致,讓觀者無不生出聽到妖蛇發出無奈嘶鳴的幻覺。

    而另外一幅壁畫卻與巴蛇無關。

    那是一個奇怪的建築。

    外形和埃及的金字塔相似,屬于三角狀尖頂形結構。只是和金字塔不同的是,這個三角形建築卻是倒轉過來,上寬下尖,就仿佛是刻畫者上下顛倒,畫錯了一般。

    這倒懸的三角狀建築外頭尚有無數橫線,也不知道代表著什麼意義,看上去倒像是一件半成品。然而從三角建築下無數的兵士興臂歡呼來看,顯然這奇怪的建築已然完工,也不知道它有何作用。

    結合第一幅的捕蛇圖,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來,大秦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捕捉巴蛇,怕是和這奇形建築脫不開關系。

    「這些應該是敘事畫。」

    背著銀算盤的老者羅德興緩緩說道︰「通常敘事畫是刻畫在王公貴族的陵墓之中,以歌頌陵墓主人的豐功偉績。可敘事畫的規模沒有這般宏大,而且規格也不像。通常來說,敘事畫中定然有陵墓主人的身影,那人必定出現在畫面的中心,以起到突出主角的作用…….」

    「可這幾幅石刻畫中,卻沒有這樣的人物出現。看上去,這些石刻畫的作用只是起到簡單的記錄作用,而非為了歌頌秦皇,實在古怪。」羅德興一張老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喟然嘆道︰「我本來還想這地淵下會有秦皇的陵墓,現在看來卻非如此,哎……」

    似乎羅德興這種惆悵的心情影響了眾人,聽著他的話,一行默然無語。

    再往前行,繞過那刻著古怪建築的壁畫,正走在前方的狄征,在恍惚中習慣性地往前邁步。不料,這一腳卻踩在空處。虧得他平衡功夫極為了得,察覺不對立刻定住身形,再收回那踩空的一腳。

    「停,有古怪。」狄征連忙叫道,就在他的前方,竟橫亙著一道寬約五米的無底裂縫。

    幸好他們走得不快,人員之間又拉開一定距離。否則若是眾人疾奔,一個不留神怕是全部都得跌進那無底深淵里。

    冰冷的風,如同九幽之下惡魔的嘆息,從裂縫中吹起,拂過狄征的臉,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在「光明符」的照耀下,狄征看到裂縫對面的山道,以及那位于符光外看不清楚,卻似乎空間變得開闊的出口。

    五米的距離並不是特別的寬,在場任何一人只要提氣輕身,都能夠輕松越過。

    但那符光所不及的深淵黑暗處,卻如同黑洞般吞噬著眾人的心。只要稍有意外跌入那無底深淵里,誰也不知道那下邊會發生什麼事。

    未知,方是最大的恐怖。

    「我先過去,你們一個接一個的來。別急,千萬不要一起橫渡。」狄征叮囑道。

    「你小心點。」安逸軒拍拍他的肩膀,人在地淵之下,讓他也不由小心謹慎一些。

    狄征點頭,道了句「省得」。便運氣輕身,雙腳原地一蹬,朝著對面山道呈拋物線掠去。

    在到達最高度的時候,一股冷風自下而上吹至,吹得狄征衣衫獵獵作響,風急如刀。

    狄征身形略微一窒,但還是形如大鳥般,順利落到對面山道上。看著他落足實地,大家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轉過身,狄征朝眾人道︰「你們小心點,那地風十分強烈,不過只要順向御風,沒什麼危險的。」

    他的話如同給眾人打了支強心針,人人安心不少。于是人人運氣橫渡,盡管中間偶有地風吹襲,但得狄征事先提醒,卻是有驚無險。轉眼大部分人都已經越過那五米深淵,只余一個劉書恆。

    這人年紀尚輕,嚴格算起來還是第一次出師歷練。

    劉書恆本來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搜救行動,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無功而返。卻不想在阿蓋西湖連番變故後,竟經歷了這地淵種種異事。特別是毛意的死,對他的打擊頗大。

    石崇道里,他和毛意的關系最好,親如兄弟。當看到毛意死時,劉書恆的悲憤絕不在宋仁之下,甚至看到那怪人時生出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想法。

    然而在湖上遭遇了巴蛇,又再掉下熱湖地淵,最後又來到此處。連番險境讓劉書恆的神經崩得緊緊,現在站在這五米地淵之前,本來一個並不算長的距離,落在他眼中卻仿佛變成了無法逾越的溝壑。

    他猶豫了。

    往下看,下方的黑暗深不可測,足以吞噬一切;往前看,則是宋仁焦急的臉孔,這石崇道的大師兄正又急且疑地看著他。

    跳或不跳?

    「快過來啊,書恆你搞什麼?」連升忍不住叫道。

    劉書恆咬了咬牙,盡管心內害怕,但在外人面前,卻也不能弱了石崇道的名聲。

    後退,加速,躍起。

    劉書恆動作一氣呵成,他人在半空,雙臂橫張,形如大鳥朝眾人落來。

    看他躍至,宋仁才松了口氣。

    卻在劉書恆躍起的同時,狄征耳朵一動,捕捉到一絲微不可聞的聲音。

     啷~~

    聲音清脆,像是鎖鏈摩擦過地面的聲音。

    可這深淵中,又哪來的鐵鏈?

    下一刻,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從裂縫的深淵里飛掠而起。劉書恆人在半空竟被這道黑影撞個正著,他只來得及大叫一聲,人卻給黑影一個轉折,齊齊向裂縫深淵墜下!

    狄征瞳孔猛然擴張,仔細看,瞳孔中有紫芒大盛,那是炎力運行到極致的表現。

    便在劉書恆被黑影抓下地淵的同時,狄征沖前,凌空一躍,也跟著落下。

    「狄大哥!」小仙驚叫,便要上前,卻給安逸軒拉住。

    宋仁這時才反應過來,猛覺背包後傳來異動。回頭看,卻是那捆曾經綁著曾不讓的麻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狄征抽出,正飛快拉入地淵。

    「繩子!」宋仁大叫,把其它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在他後頭的連升立刻打開宋仁的背包,眼見里面的繩子便要抽盡,不由大吼︰「捉住它!」

    安逸軒閃電搶前,一手握住繩索,卻給飛快的拉速彈起手掌。曾不讓立時補上,大吼一聲雙手緊緊捉住繩索,人卻給拖得向地淵滑去,幸而後頭幾人連忙捉住他,才險險于裂縫處停住。

    再說狄征,他隨手捉住宋仁背包露在外頭的一截麻繩便冒險躍下了地淵。

    人在半空,狄征身體翻滾,讓繩索在腰間卷了數圈,固定之後他才松開雙手。

    意到力到,紫天炎立時在狄征的右手騰起,再聚炎成刀。

    在紫天炎刀光芒的映照下,狄征終看到那捉去劉書恆的黑影真身。

    那是一頭大鳥,雙翼盡展,體長足有三米。怪鳥毛色漆黑,若在黑暗中很難被發現。或許受狄征天刀紫芒的刺激,怪鳥回頭一望,無是狄征看到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

    那如同惡鬼面具的怪臉,拉出一道邪惡的笑容。

    「鬼車?」狄征低呼,沒想到在這地淵下,竟會遇到這種傳說中凶惡的妖怪!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1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角懸宮

    關于鬼車這種妖物,民間傳聞諸多,亦見于各種古文異錄之上。這其中,又以唐劉恂的《嶺表錄異》描述最為恰當。

    其卷有雲︰鬼車,春夏之間,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嶺外尤多,愛入人家爍人魂氣。或雲九首,其為犬嚙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則有凶咎。

    鬼車是一種喜居黑暗的妖怪,古代沒有路燈,到了晚上若無月光,則世界漆黑一片。在這樣的夜里,就會有鬼車出沒,它們會落到人家的屋頂上,吸食房屋主人的魂魄,令人致死。

    又有一種說法稱鬼車本有十頭,但其中一首給天狗咬下後,留下的脖頸不斷有血從傷口淌出,所以鬼車落到哪里,哪里就會遭遇天災**。

    但孰真孰假,卻無從分辨。

    狄征卻是知道,這兩種說法都是真的,所不同處,卻在于鬼車的成長階段不同罷了。

    像狄征眼下這頭鬼車,形如麻鷹,鳥身鬼臉,卻只有一頭,說明這只鬼車尚未成年。喜居黑暗的鬼車以腐肉及陰魂為食,當它們長至成年時,便會生出九個頭來,而且羽毛的顏色將從漆黑蛻變為七色異彩。

    只是那時的妖怪已經不能稱為鬼車,而是被楚國人視為神鳥的九頭鳥,又名九鳳!

    然而鬼車的幼年階段極為漫長,動輒以數千年計,所以能夠蛻變成九鳳的鬼車並不多。這種妖物不僅食腐吸陰,且生性好斗,往往同類相遇也會斗個不死不休,因此能夠暗戀成九鳳的機率少之又少。

    此刻,那捉著劉書恆的妖物,不用說正是想吸食這青年的魂魄來壯大已身。

    狄征豈能如它所願?

    腳尖輕點在附近石壁,狄征驟然加速,瞬間來到鬼車背後,一刀閃電劈刀。

    天刀卷些紫芒,瞬間沒入這只妖物的背後,狄征硬生生斬開它一邊的翅膀。妖血狂噴,鬼車吃痛,雙爪放開了劉書恆,自己則失去平衡往另一邊的山壁撞去。

    狄征空著的一手飛快撈去,剛好捉住劉書恆的手腕。

    這時繩盡,反彈之力傳來,帶得兩人朝上飛騰。

    劉書恆嚇得面無人色。

    從被鬼車抓住,再到狄征解救,這當中的過程絕不超過一分鐘。然而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卻讓劉書恆如同走過了一輩子,竟顯得那麼漫長。

    等繩索再落,兩人終穩住身形貼在山壁邊後,劉書恆才回過神來,苦澀地對狄征道了聲謝。

    狄征朝上頭看了看,估摸著離山道處足有三四百米,于是他對劉書恆說道︰「等下我把你上去,你記得捉住繩子,再往上爬。」

    劉書恆點了點頭,他雖無飛天之法,這攀繩直上的功夫還是有的。

    狄征一手捉著繩索,另一手猛然發力,將劉書恆的身體拋了上去。

    只是這半空發力,力度有限,狄征也不過把這青年拋高一個身位而已,卻也足夠他捉住繩子了。至此,狄征總算松了口氣。

     啷 啷——

    又是那種鐵索摩擦發出的聲響傳來,而現在這陣異響來得更多更密。狄征方覺有異,腥風撲面。

    一道接一道的黑影瞬間從深淵里飛出,它們掠過了狄征,再撲撞向劉書恆。狄征只來得及抬起頭,卻已經看到劉書恆被一頭鬼車叨住,他剛要一刀削往這頭鬼車,卻有另外一頭咬住了劉書恆的腳,再猛力一扯。

    「啊!」

    劉書恆慘叫一聲,身體便這麼被兩頭妖物扯成兩截,看得狄征怒目欲裂。

    這還不止,又有四五頭鬼車飛出,和同伴竟逐著劉書恆的屍體。不過眨眼,狄征頭上血如雨下,鬼車在半空飛撲撕咬,讓劉書恆的身體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堆碎肉。

    黑暗中,響起了狄征的怒吼,跟著紫芒電閃,那剛吃得美食的妖物,轉眼又變成狄征的刀下亡魂。

    斬殺了這幾頭鬼車後,狄征只見腳下黑暗的空間里,亮起了點點黃芒。那黃芒的數量之多,繁如星河,天知道這地淵下還藏著多少頭鬼車。

    狄征默默一嘆,手執繩索,腳踩山壁,便這麼借力躍起。十數記落腳借力後,他終借著繩索蕩上了山道。

    腳踏實地,狄征方收起了紫炎天刀,神情黯然。

    「狄兄,書恆他…….」宋仁顫聲問道,但從狄征的表情和剛才地淵下的慘叫聲,他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

    狄征歉然道︰「很抱歉,狄某力有不逮,救不了貴同門。」

    宋仁身體一震,半晌說不出話,最後始苦笑道︰「生死有命,怪不了狄兄,怪不了狄兄……」

    連升悲呼一聲,便要撲到地縫處,卻給狄征捉住。

    狄征正色道︰「我們趕快離開,這地下深淵里是鬼車的老巢,那里面不知道有成百上千只之多。只是它們被鐵索捆綁,應該無法離開這道地縫。」

    聽得那地底下竟是鬼車這種妖物的巢穴,人人臉色都不自然起來。別看狄征毫不費勁地斬殺好幾頭鬼車,那是因為狄征修為甚高,手上拿的又是萬邪克星紫天炎凝聚出來的光刀,所以才顯得輕而易舉。

    若換過次一級的高手如宋仁、魯達等人,則三頭以上的鬼車便夠他們忙活了。而若五頭以上的妖物狂攻他們,則連自保都成問題。

    宋仁也知道自己的份量,縱使自己想拼命,也不過多殺幾頭鬼車而以。他只能強忍悲傷,拉著連升地縫。

    狄征朝身後的無底深淵看了一眼,搖頭輕嘆,便欲前行。

    安逸軒卻拉住了他,笑道︰「狄兄便留在這後頭略事休息吧,這探路的活交給小弟既可。」

    他拍拍狄征的肩膀,便鑽到隊伍前方去。有安逸軒這安氏少主擔任前鋒的角色,狄征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便樂得清閑落在隊伍後頭。

    小仙故意落後,好和他並肩而行。她關心地看著狄征,說道︰「狄大哥你怎能如此魯莽,雖說是為了救人,但萬一連你自己也遇到危險,卻有誰能夠救你?」

    狄征聽她語帶責備之意,卻心下受用,笑問道︰「你擔心我?」

    「這是自然。」小仙想也沒想,隨口答道。旋又覺得這一問一答頗為曖昧,耳根立紅,又解釋道︰「我當然擔心你,你是…….你是我大哥嘛…….」

    狄征的眼楮里,倒映著那抹嬌羞的容顏。他悵惘若失,有誰知道,他並不想從小仙嘴中聽到這樣的話。

    無底深淵,他一躍而下。便在那時,他聽到了小仙的驚呼。

    那聲音中的關切之意,他如何不知。

    狄征知道小仙關心自己,然而這份關心,卻始終停留在朋友的層面上,無法寸進。

    突然他感到一陣心煩意躁,生出想拋開一切,遠走他鄉,再不管此間的人和事之感。這種感覺方升起,狄征立生警兆,知道自己因小仙一事生出心障,致使道心不穩所致。

    還好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否則道心震蕩,狄征怕要走火入魔。

    「狄大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可是受傷?」

    一旁,小仙見狄征有異,啟齒問道。

    狄征搖頭,微笑道︰「沒事,我們走快點吧,莫要被他們落下了。」

    說罷,輕拍小仙粉背,徑直走前。

    你若拿我當兄長,那我便如同兄長一般保護你吧。

    就這麼守著你,護著你…….

    一直到死!

    狄征的心中,有個聲音如此說道。

    離開那地底裂縫後,眾人沿著山道走了約莫半個多鐘頭後,隊伍突然停下。

    走在後頭的狄征覺得奇怪,便拉著小仙擠上前去,發現原是來到了山道出口處。這處出口位于斜坡之上,斜坡下卻又是個巨大的地底空間。等若三四個體育場拼接在一起的廣闊空間漆黑一片,卻隱隱有紅色的光仿佛血管般流淌在黑暗中的地表上,十分奇特。

    小仙彈出另一道「光明符」直往那地底空間掠去,符光所到之處,眾人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情景。

    樹林!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地下不知深達多少米的世界里,竟然會看到數以千計的矮樹幾乎覆蓋了整個地表。

    符光下,只見這些樹木高不過兩米。怪樹無葉,卻長出繁密的樹枝形如雨傘。矮樹渾身漆黑,根部深深扎入地面之下。這片空間的地面,又道道道裂縫錯綜復雜地呈現其上。裂縫中,肉眼可見的紅光不斷流淌,仿佛血液般循環不休。

    而在那黑樹矮林間,又有尊尊三米來高的石像穿插其中。它們便如同士兵般,守護著這片怪林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

    「光明符」轉了一圈,也不過照亮了矮樹林的冰山一角。符光回飛,卻于中途,安逸軒突然喊「停」。

    小仙不解,但還是讓符光停下。安逸軒指著符光後某個方向,大喊︰「你們看那里!」

    狄征聞言,使足了眼力,借著符光視線越過千米距離,看向安逸軒指出的方向,頓時身體輕震。

    在那個方向的黑暗處,借著符光,隱隱可見一個三角狀的建築輪廓。

    出奇的是,這三角建築並非出現在地面那片矮林中,而是倒懸在半空,和地底空間上頭的山岩連接在一起,神秘而詭異。

    看著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古怪輪廓,任誰都想起早前看到的第三幅石刻畫中,那倒懸在半空的三角宮殿。所不同的,是這三角懸宮再不存在于刻畫里,而是真實呈現在眾人眼前。

    看著那符光外的輪廓,人人心里騰起一股沖動,皆恨不得背生雙翼,好馬上飛到那三角懸宮里,看看大秦王朝在那宮殿中究竟遺留了什麼樣的秘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2 PM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永夜魔宮

    修羅界。

    萬載不變的血紅天空上,驚雷陣陣,紅電破空。那長年吹襲的腥風,卻遠比往日更加強烈一些,發出如同鬼哭神嚎般的聲音,吹過一座座鋸齒狀的奇異山峰。

    一只豬頭牛身,骨骼玄黑的兕正在鋸齒山脈外沿的荒野上飛奔著。

    兕雖然算不上強悍的陀羅,但它巨大的體形和堅硬的骨骼,卻讓兕在修羅界里鮮有天敵。因此它們這一族的陀羅,在這個異世界中數量極多。

    眼下這頭兕卻顯得有些驚異失措,那獸瞳不時朝後打量,似乎背後有什麼極為凶惡的東西正追趕著它。

    但兕的身後,什麼也沒有有。

    這只兕四處亂沖,已經撞倒了不少吸血杉,一些走避不及的小獸也被其踩死于蹄下。可兕卻不肯停下來,活似一停下便會有危險般。

    危險並非來于身後。

    真正的危險,從天而降。

    一聲清脆的鷹鳴在兕的上空嘹亮響起,聲音中隱隱帶著淡淡威嚴,竟讓兕的動作略微一窒。便這麼略一停歇的功夫,有黃色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

    閃耀著冰冷光澤的銳利爪子按在兕的背脊上,那玄黑色的爪子微一用力,便將兕如同水牛般的身體毫不費勁地按趴下去。兕死命掙扎,卻無法擺脫背上的鋼爪,只徒然發出聲聲哀鳴,掠過茺野。

    一道黃影閃電般啄下,正中兕的大頭。兕堅硬的骨髓形同虛設,頭上立刻被開了一個大洞。兕四肢抽動,叫聲越來越低,最後變成荒野上一具新鮮的屍體。

    有黑色的幽光搖搖晃晃從兕頭上的洞里飛出,再被一只巨鳥瞬間吞進了嘴中,消沒不見。

    仍抓著兕的異獸,說是鳥並不合適。盡管它擁有著像鷹一樣的頭,卻長著獅子般的身體和尾巴。強而有力的四肢未端,那鋒利的鷹爪正閃爍著冰冷致命的光,而背上兩對雪白的鷹翼在拍打間,亦扇出了陣陣強風,吹得這異獸脖子上的鬃毛拂動不已。

    鷹首獅身、黃軀白翼。這威武不凡的異獸,名為飛廉,屬于洪荒異種一類。

    飛廉翔空,日飛萬里。其力降龍,能御強風。即使是修為高深的天羅,也不願意招惹這種極為強悍的遠古陀羅。

    這頭飛廉在荒野上活過了兩千多個年頭,這一帶的茺野早變成了它的領地。有它出沒的地方,連天羅的勢力也不敢染指此地。但之所以如此,除了飛廉本身極為強悍之外,卻因為茺野之後那鋸齒狀的山脈,卻是修羅界一個最大的禁地所在。

    千罪山!

    永夜宮!

    這里是中淵之地的心髒位置,同時也是修羅界最強那名帝王的宮殿所在。在永夜宮頂目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別說修羅,也天羅也不敢進入這片禁地。活躍在千罪山外的茺野,只有各式各樣的陀羅。

    飛廉飽食了兕的靈核,發出滿足的鳴叫。它張開雙翼,扇動強風,托起獅子般的身體往上空飛去。它自由翱翔于修羅界的天空,視線在身下的荒野掃過,飛廉雙眼之所見,皆是它的領土。

    異獸發出得意的叫聲,在這荒野之上,它便是王。

    一個盤旋,飛廉越過一個山峰,看到鋸齒狀的山脈層層包裹之下,在那群山的正中位置,卻有一峰如柱,沖天而起。

    那是千罪山最高的山峰,它扶搖直上,如同這天地的脊梁般,撐開了修羅界的天與地。

    飛廉不知道這山峰有多高,它只知道自己無法飛上山頂。但飛廉知道,在那山峰絕頂上,有一個宏偉的宮殿。它傲視著整個修羅界,如同高高在上的那名帝王,令眾生俯仰。

    那便是永夜宮,修羅界禁地中的禁地。

    極峰之上,是個巨大的平台,長寬怕有千丈。由灰白的岩石砌成的台階組成圓形狀,一階接一階,如環環相扣,直上千級。

    千級白階上,同樣是個圓形的廣場。廣場在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四個方位,立參天石柱。石柱毫無堆砌的痕跡,竟似天成,卻不知道永夜宮在哪里找到這般如同天柱般的石材,又是以什麼方法將之運到絕峰之上,高聳于廣場四方。

    便在這廣場的中心,建有如同天宮般的宮殿。寶塔狀的宮殿寬超百丈,層層相疊,多達三十三層,象征著三十三重天,傲立天地。

    殿頂以塊塊一般大小的森然白骨為瓦,淒厲的氣息油然而生。頂部中央,又高聳如同塔尖,一道道灰色的奇光圈圈環繞,游走不定。殿頂尖端嵌黑色玄石,其石色澤幽黑,隱透黑光,讓整個宮頂如同籠罩于一片黑霧之下,氣息凝重而邪異。

    永夜宮的外形便如同人間古代帝王的宮殿,只是魔宮多以白石所建,又以黑色點綴,使得整個宮殿透著冰冷無情的氣息。

    此刻,就在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魔宮中,一場激烈的爭論卻在進行中。

    能夠容納下千百人的大廳里,除了三十六根灰白石柱支撐著宮梁外,便沒有其它多余的裝飾。只在大廳的正中,卻擺放著一張血紅的長桌。由蠻血岩雕琢打磨而成的石桌,透著血腥的味道。

    長桌正東的方向,黑色的玄石椅上空空如也,它的主人早離開了修羅界,如今已經沒有消息長達四月之久。

    而石桌的兩邊,各設五席。合共十席的座位上,坐著十名形相各異的天羅。此間的十名天羅,面具崩解程度最少也只余四分之一的程度,而崩解程度最高的,卻只余手指寬那麼一丁點。

    這種程度,與面具全失僅一步之遙。

    此間的天羅,隨便哪一個扔到修羅界里,無不是一方強者。

    這十人,便是魔君七夜最得力的助手,合稱十方天羅。

    一個高大的天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頭上戴著虎形的頭盔,身上披掛著灰白色的重型甲胃,雙手戴著由鋼片塊塊嵌合的拳鎧,整個人便仿佛人形的鋼鐵堡壘般,給人力量十足之感。

    這鋼鐵天羅咆哮道︰「我們還要在永夜宮里龜縮多久?死海的水族陀羅頻頻異動,北方**的海神團有渡洋而來的趨勢;千屍殿的疫魔盡管沒有動靜,但那些骯髒的東西遲早會爬到中淵之地來。至于極罪城的那一干罪犯,早些日子我已經收到他們在黑骨山脈邊緣處活動的情報…….」

    「我尊敬的同僚們,敵人已經要摸到咱們的家門口,我們卻還要裝聾扮瞎,難道你們要把七夜大人的中淵之地拱手相讓不成?」

    說到最後,這天羅重重一拳擂到石桌上。以蠻血岩的堅硬程度,被其一捶,卻有拳印深深嵌下。

    「注意你的語氣,拳虎,沒人說過要把中淵之地讓出去。」

    說話的,是位于右側,從七夜座位數下來的首席天羅。

    這名天羅異常俊美,黑色的長發用獸牙狀的骨夾整齊地固定于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面具只余貼著額頭的小鴿塊瓷片,其崩解的程度在十方天羅中僅屈居第二。

    有著如同女子般的秀美容顏,白得仿佛透明的皮膚就像是上好的綢緞。淡雅斜飛的眉毛下是一雙清澈如水的眼楮,顧盼中流波轉動,眼神溫柔得如同一汪深潭,讓人情不自禁地陷下去。

    那挺直的鼻梁淡化了略嫌胭脂的氣息,平添了一股英氣。而鼻下那抹如同桃花般的艷紅微微張開,從嘴里流瀉出責怪的話。

    暴怒的鋼鐵天羅被他這麼一句淡淡的話語壓下去,卻頓時沒了脾氣。看著這在修羅界中秀美得過份的容貌,名為拳虎的天羅使勁搖了搖頭,最終坐了下去,卻仍不服地說道︰「現在修羅界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句句屬實。如果不出戰的話,那麼你教我怎麼保住七夜大人的領土?流碧?」

    秀美的天羅流碧閉上眼楮,淡淡說道︰「冥鳳也好、**也罷。又或者屍龍和牙虎……你們想想看,在七夜大人鎮守中淵之地的時候,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如今大人去了人間,他們才敢打中淵之地的注意。可知,他們雖有帝王之名,卻仍是跳梁小丑罷了…….」

    「區區小丑,何足為患?」睜開眼楮,溫柔似水的眼波掠過眾人,流碧輕輕說道。

    眾人沉默。

    鼓掌聲突然響起,卻是位于流碧的對面,左側首席位置上的天羅發出。

    有著深褐色短發的天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他雖沒有流碧俊美,卻也算清秀,透著一股書卷氣。而這名天羅的面具,卻只有在下巴正中的位置,殘留著手指般大小的瓷片而已。

    書生氣十足的天羅,套著一襲及地的銀白長衫,但在他的腰間和背後,卻整整披掛著八把形狀不一的長劍。

    「把其它四帝比作跳梁小丑,流碧你好輕松的語氣,好強大的自信。只不過我很懷疑,你確定自己心中那份信心,不會是自大的情緒在作怪嗎?」天羅啟齒,輕輕問道。他雖在微笑,話語的內容卻像是刀劍般鋒利。

    流碧連眼楮也未曾眨一下,淡淡道︰「既然七夜大人將永夜宮、甚乎中淵之地的鎮守大任交給我們。為回報大人的信任,我想這樣的自信還是有的。難度,你沒有嗎,劍臣?」

    大廳里的空氣驟然一冷。

    其余的八名天羅,視線不斷在這位于左右首席的兩人身上來回游走。

    流碧和劍臣,十方天羅中排名第一和第二的猛將,向來是七夜的臂助,但同時也是勢成水火的對手。

    只是在以往七夜在的時候,兩人間的爭執最終只會不了了之。然而如今的永夜宮群龍無首,卻不知道有誰能夠平息那接下來即將爆發的唇槍舌劍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3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 魔宮內亂

    一陣長笑突然從劍臣的嘴里發出,響徹整個大廳。

    流碧依舊是那付冰冰冷冷的模樣,鎮定自若地看著長笑不止的劍臣。其它天羅則我看你,你看我,渾不知劍臣葫蘆里賣提什麼藥。

    笑聲嘎然而止。

    「七夜大人、七夜大人……」劍臣嘴里碎碎念著,看著流碧的眼神越來越冷︰「流碧,你是不是當走狗當太久了。久得都忘記,七夜根本不配當我們的王!」

    聲音不大,但在場每個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流碧臉色微變,其它天羅卻已經怒吼起來。

    「放肆,劍臣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鋼鐵天羅拳虎脾氣最是火暴,當下捶桌而起,怒視劍臣。

    其它天羅亦是符合指責,面對同僚的怒斥,劍臣卻連眼楮也未曾眨一下。他只是微笑著,安靜地看著流碧。

    流碧輕輕抬起手,示意其它人安靜後,始淡淡問道︰「那你的意思,誰才配成為我們的王?」

    劍臣不答反道︰「在座的各位,想必應該不會忘記。無論七夜也好,還是冥鳳那其它四帝,他們可不是我們修羅界的生靈!」

    首席天羅的話,喚醒了眾人幾乎已經要遺忘的記憶。

    確實如劍臣所言,在數千年前,修羅界並沒有像現在般存在著牢不可破的勢力範圍,同樣也沒有什麼所謂的五帝四王。

    在久遠的時間之前,修羅界遍布著陀羅、修羅和天羅。他們像現在的野外勢力般,以天羅為首,佔地為王,形成一個個分布整個世界的小型勢力圈。那時的修羅界征戰不斷,為搶奪生存的資源,其殺戮的程度比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在某一天,五名強大的外來者降臨到修羅界。他們異樣的氣息立刻引起修羅界各地強者的注意,于是不斷有天羅帶領著自己的軍隊殺向這幾名外來者。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這五名外來者強橫無匹,討伐他們的軍隊在無數個日夜的撕殺中皆被殺戮殆盡。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學會了修羅界的生靈其進化的方法。從戰死的天羅身上提取靈核,從而打入自己的身體內,改變著體質和力量,在漫長的千年歲月之後,他們擁有與天羅相似,卻超越了天羅的力量。

    他們被稱為沒有面具的天羅,當時的修羅界尚無伽羅的概念,于是這幾名外來強者被稱為無面者。

    而之後,幾名無面者內戰。由于他們的戰斗,讓修羅界的地貌發生了驚天動地般的改變,從而形成如今的格局。那場戰爭持續了近百年,無面者戰斗所波及到的地方,生靈涂炭。

    那場戰爭,是修羅界發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伽羅戰爭。

    戰爭結束之後,有一名無面者技壓群雄,其它四名敗走它方。而此後,那大獲全勝的無面者自稱伽羅,意既修羅之王的意思。

    修羅界的第一名伽羅,名為七夜!

    隨後,七夜行走于修羅界廣闊的大地上,他不斷降服並收編其它天羅的力量,從而形成自己的勢力。如今的十方天羅,便是在那時加入七夜的陣營。

    最終,七夜和十方天羅的勢力籠罩修羅界的中心地帶,這片幅員遼闊的土地,被七夜命名為中淵之地。而在中淵之地的最中心,七夜建立起震攝整個修羅界的永夜宮,開創了帝王的時代。

    冥鳳的鳳鑾殿、牙虎的極罪城、**的冰雪宮、屍龍和千屍殿,卻皆是在永夜宮建成之後,才陸續出現的。自此,修羅界的天空和大地,被這五名帝王瓜分開來。等到另外的四王問世,那已經是兩千後的事情。

    修羅界殺戮不斷,生命在轉瞬流逝。關于包括七夜在內,這五名帝王的來歷,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像劍臣這般古老的天羅,如今知道這個秘密的生靈已經越來越少。

    而這段記憶,也早已為此間的天羅們遺忘,現在被劍臣說起,人人又想到了那段腥風血雨的歲月,頓時個個臉色不自然起來。

    「是不是修羅界的生靈有那麼重要嗎?無論七夜大人是什麼來歷,我只要知道,他帶領著我們還有永夜宮,佔據了修羅界最遼闊的土地長達四千年之久。讓你、還有其它各位不用像以前一般如同野獸似的活著,這便已經足夠了!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劍臣?」

    流碧的話,如同一桶冷水般朝著自己當頭淋下。除了劍臣外,其它天羅如夢初醒,紛紛點頭。

    「自然是不夠的啊。」劍臣的眼楮里開始閃爍著狂熱的光,他站了起來,手一揮,血色石桌上立刻出現了修羅界大地的縮影︰「你們看看,這個世界本來就該由我們主導。我們才是這方世界的生靈,為什麼,我們卻要屈尊紆貴地活在別人的腳下?」

    「你們都醒醒吧,流碧,還有我尊敬的同僚們。現在已經過去四個月,四個月了!你們那敬重的七夜大人卻一丁點消息也沒傳回來,他已經離開修羅界,去了那如同仙境般的人間。他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劍臣暴喝,暗藏著強大妖力的聲音掠過眾人。除流碧外,其它人皆是身體一震,跟著眼楮里浮現出迷茫的神色。

    「現在,我們永夜宮群龍無首,就如拳虎所言,其它四帝已經開始打我們中淵之地的注意。可笑你們還把希望寄托在所謂的七夜大人身上,你們竟然要把命運交給一個外來者,也不願意自己去掌握。我問你們,你們還有身為天羅的自尊嗎?」劍臣話如雨下,視線掃過一眾天羅,又道︰「我辦不到,我無法相信一個外來者,我的命運,要自己掌握。七夜已經不會回來,但永夜宮不能一日無王。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我劍臣願意帶領你們征討四方,把其它的四名帝王通通趕出修羅界去!修羅界,必須由我們自己做主!」

    劍臣的話,對其它天羅而言無異是一場狂風暴雨。所有人都驚呆了,任誰也沒想到竟然會從劍臣的嘴中說出這樣的話來。唯獨流碧表情不變,仍舊冷冰冰地看著劍臣。

    「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嗎,劍臣。你想……成王?「流碧輕輕問道。

    「不錯!「劍臣傲然答道。

    「這樣的話……」流碧的眼楮緩緩掃過眾人︰「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把這口出狂言的家伙拿下?」

    其它天羅這才反應過來,拳虎暴喝一聲,大手便朝著劍臣捉去。

    劍臣看也不看。

    拳風撲面,他才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掌,輕輕按在拳虎的鋼拳上。

    狂烈的拳風頓時四溢,如同海嘯般朝四方吹掠。吹得蠻血石桌震個不停,吹得眾人呼吸不暢,但劍臣,卻如同天神般屹立不倒。

    手一揮,個頭被劍臣要高大得多的拳虎,立時被甩飛了出去。劍臣冷冷看著廳中天羅,淡淡道︰「想拿下我,你們還不夠資格啊。僅憑天羅之力的你們,莫非已經自大到能夠拿下身為伽羅的我不成?」

    「什麼?」

    「不可能!」

    天羅們既驚且疑。不錯,劍臣在十方天羅之中佔據了首席之位,實力不容懷疑。可要說他已經蛻變為伽羅,卻無人肯相信。

    面對一眾質疑的眼光,劍臣掛著冷笑,伸手捉住自己下巴僅存的面具。

    用力,扯下!

    瞬間,暴風般的妖力席卷全場。石柱、血桌、地面、大廳震個不停。無法想像的龐大壓力籠罩在眾人身上,即使拼命提升自己的妖力,也無法對抗劍臣此刻如山岳般沉重的氣息。

    「看到了嗎?早在兩百年前,我便已經成為伽羅。所以,歸順我吧,只有我才有資格成為中淵之地的王!」劍臣哈哈大笑,盡情釋放著自己體內似無極限的妖力,還有…….野心。

    「懦夫…….」

    在其它天羅被劍臣的妖力壓制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卻有冰冷的語言像針般刺了劍臣一下。

    劍臣雙目噴出怒火,直視仍坐著的流碧,沉聲道︰「流碧,你剛才說什麼?」

    流碧滿臉不在乎道︰「我有說錯嗎?已經在兩百年前便已經成為伽羅的你,又對七夜大人諸多不滿,那為何不在當時便提出挑戰。而是等到現在,確定七夜大人短時間內不會返回修羅界的此刻,才如此大言不慚?這樣的你,不是懦夫是什麼?」

    嗆!

    嘹亮的出鞘聲響起,如同變戲法般,劍臣腰間一把火紅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的手中,直指流碧。

    「如果你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劍臣冷笑。

    「兩件事…….」流碧看也不看快扎到自己眼珠的長劍,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一件事,七夜大人並沒有放棄我們。你根本不知道,七夜大人正在做的,是一件什麼樣的大事……」

    「我們的大人,將在人間打開連接著修羅界的通道。到時,永夜宮便能夠離開中淵之地,入主人間。人間那無盡的資源,既予給予奪。而你這樣的蠢貨,目光卻仍停留在這方貧瘠的土地上!」

    從流碧嘴里說出的話,比劍臣更令眾人震驚。包括劍臣自己,也睜大了眼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中淵之地即使是修羅界最遼闊的土地,但能夠賴以生存的資源同樣少得可憐。而從以往七夜的只言片字間,在場十人都知道人間是遠比修羅界富饒的世界。而更重要的是,人間無處不在的靈氣,將讓修羅又或天羅提升力量的速度增加百倍千倍,那是一丁點靈氣也欠奉的修羅界絕對辦不到的事!

    「第二件事…….」流碧伸出手,輕輕按在自己額頭上的面具︰「劍臣,你並非除了七夜大人外,這永夜宮的唯一伽羅。早在五百年前,我……早已到達那個境界。「

    手捉著面具,拿下。

    龐大的氣息如同山洪暴發,本來籠罩著整個大廳的劍臣氣息,立刻被流碧的妖力沖散。從流碧身上釋放的氣息並不像劍臣般張狂,但它卻似包容一切的大海,深不可測。

    流碧的雙眼中,有璀璨的綠芒在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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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3 PM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有靈犀

    大廳中,除了劍臣和流碧外,其它天羅紛紛退後,把空間讓給兩名伽羅。

    劍臣的氣息張狂,帶著野獸般的殺意;而流碧的妖力卻如同大海般深沉,渾身綻放的綠光流動不休,和劍臣平分秋色。

    劍臣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本來他認為在七夜不歸的此刻,憑借著他伽羅的力量足夠壓制其它天羅,包括最強的對手流碧在內。可劍臣沒有想到,流碧也已經到達伽羅的境界,且比他早了三百年。

    這是劍臣最接受不了的事實,一直以來他以首席天羅的姿態穩穩騎在流碧之上。可未曾想到如今形勢逆轉,那屈居第二的人原是扮豬吃老虎,其實力早不在他之下。更可恨的是,即使早已到達伽羅的境界,流碧仍對七夜忠心不二,那對于劍臣來說,簡單是扇了自己一巴掌。

    「劍臣,束手就擒吧。我可以不殺你,一切等七夜大人回來後再做決定。」流碧淡淡說道,語氣波瀾不起,仿佛訴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劍臣不怒反笑︰「要我向你們搖尾乞憐,卻是想也別想!」

    流碧低聲輕嘆,知道最後的談判告裂。散發著綠光的眼珠微微斜至一旁,掃向其它天羅。流碧說道︰「拿下他!」

    在七夜未歸的此刻,又展現出伽羅之力的流碧,無疑便是其余天羅的最高指揮官。被劍臣摔出去的拳虎,還有其它七名天羅聞言,紛紛祭起自己的妖力,匯聚成另一股巨大的壓力朝劍臣逼去。

    怒吼聲中,八名天羅如餓虎撲食,亮出自己獨特的靈魂武器,用上最強的力量,狂風暴雨般朝劍臣攻去。

    「給我滾開!」

    劍臣暴喝,也不見他出手,身上剩余的七把長劍同時出鞘。便如同有無形之手執掌長劍般,七把劍懸空交織出各色劍網迎上撲來的八名天羅。

    劍網橫空,凌厲的劍氣四溢攻擊,頓時廳中異彩紛呈,爆響連連。劍臣沒動一根手指,但天羅的攻勢卻給他硬生生截停下來。

    劍臣的眼楮,始終沒離開流碧的身上。這個人,才是他最強勁的對手。

    流碧突然動了。

    他身影一閃,已經越過了蠻血桌,連劍臣也看不清他的動作之時,流碧一指朝劍臣點去。

    劍臣冷哼,手中朱紅長劍往上挑去,正中流碧指間,時間角度無不準確至毫厘,顯示出他高明的眼力和修為。

    碧光紅劍相觸,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兩人只是上身輕晃,同時後退一步,卻是不分上下。

    站定,暴退。

    劍臣突然向後疾退。

    流碧身形微向前斜,就要撲上。

    大喝,劍臣一劍劈下。妖力壓縮至劍尖,再瞬間噴出,形成一道淒厲的紅色光霞直取流碧。

    流碧本來傾斜的身影卻又挺得筆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看得劍臣心內暗驚。

    他不曾想到流碧已經高明到僅憑動作便誤導了自己的判斷,不由在心中重新估算流碧的份量。

    紅霞斬至。

    流碧抬手,揮出。頓時紅霞改變了方向,轉了彎直射向大廳另一側。

    永夜宮外,突然紅光一閃,淒厲艷絕的紅色霞光斜掠向天,讓高空盤卷的紅雲也被瞬間斬開,化為虛無。

    大廳里。

    擋開劍臣一記斬擊後,流碧伸手指向那背叛的同僚。

    綠光在流碧寬松的袖袍中一閃。

    劍臣心中警兆立生,紅劍提到胸前。

    當!!!

    嘹亮的交擊聲在大廳中響起,劍臣只覺如同被一頭橫沖直撞的巨獸撞個正著般,從劍身傳遞到身體的恐怖巨力幾乎要把他撕裂開去。他咬緊牙關,雙腳釘在地上,被硬生生推飛了出去。

    這時他才看到,撞飛自己的是一把匕首般大小的小劍。

    劍身通體碧綠,如玉所造。碧玉般的劍體上,有銀色的鳳凰展翅翱翔。

    「靈犀!」

    劍臣低呼,眼中露出謹慎的神色。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靈犀是流碧的靈魂武器,雖是劍,卻是遠程的攻擊性武器。只要被流碧心念鎖定的對手,無論人在千萬里之外,靈犀皆瞬間可達。

    殺人于千里之外,所以靈犀被譽為修羅界射程最遠的武器!

    一擊無功,靈犀飛回流碧袖中,隱沒不見,等待著下一次出擊的機會。

    劍臣知道此時不走,便永無法再走了。

    靈犀威力不凡,但越是威力大的武器或招式,其限制也就越大。

    如同靈犀,能越千里,力量更是大得嚇人。但每一次出擊後,它都必須回到流碧身邊。在流碧為其補充妖力之後,方能再度出擊。

    就劍臣所知,這充能的過程大概需要三秒。

    三秒對于其它人而言轉瞬既過,但對劍臣來說,卻足夠他干許多事。

    比如紅劍橫斬,轟開大廳一角的牆壁,露出永夜宮外頭無限的天地。

    劍臣朝洞口疾移。

    這一系列的動作只用去他兩秒的時間。

    流碧舉臂,綠芒再閃。

    靈犀破空,劍臣怒瞪。

    充能的時間竟然只有兩秒,劍臣知道自己再次錯估了流碧。

    綠芒飆至。

    劍臣大喝一聲,纏著其余天羅的七把長劍,突然化作各式奇光匯聚于劍臣手中的紅劍之上。

    奇光流動,劍臣如同捉著一蓬無法捉摸的光,斬向靈犀。

    空氣里平空響起一聲低沉的龍鳴。

    包裹在綠光中的靈犀撞在劍臣手上的奇光中,卻無聲響傳出,只是包裹著靈犀的綠光卻微微一暗。

    劍臣身體猛烈搖崗,顯是未完全御去靈犀的巨力。而他手中的光漸漸散去,卻現出一把猙獰的巨劍。

    兩個巴掌寬的巨大劍身,從形如龍頭的白骨骷髏中延伸而來。這把巨劍色呈玄黑,劍端的一側呈鋸齒狀,如同巨龍的獠牙,形象凶惡。而被劍臣握住的劍柄處,其未端卻有野獸般的紅色鬃毛在飄揚。

    黑劍、白骨、紅鬃。三者構成一種極為強烈的顏色對比,仿佛在劍臣手中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匹凶獸。

    「妖龍…….」流碧輕輕道出了這把極惡之劍的名字。

    那才是劍臣真正的靈魂武器,平日里巨劍妖龍分解成八把形狀不一的長劍,是劍臣用來迷惑對手之用。只有在八劍合一的時候,妖龍才會展開其猙獰的姿態。

    妖龍的能力是腐蝕,腐蝕生命、能量及物質。凡是被妖龍砍中的東西,都會為其腐蝕,靈犀也不例外。

    擋下流碧的攻擊,劍臣已經從洞口躍了出去。等其它天羅追到洞邊時,只見劍臣已經落到永夜宮外的灰白廣場上,再迅疾無比地掠向廣場慣緣,最終跳進了無盡虛空中,消失不見。

    靈犀回到袖里,流碧微微皺眉,感受著武器輕輕的顫動。他把自身的妖力注入其中,將妖龍依附于其上的腐蝕之力化開,靈犀才安靜了下來。

    碧綠色的妖力緩緩收回體內,流碧的眼珠又恢復墨綠的顏色,光芒再不復見,卻是收起了伽羅的力量,維持在天羅的水平。

    以拳虎為首,其余天羅走了過來。他們看著流碧,神情恭敬。修羅界強者為尊,流碧已晉伽羅,站在和七夜同一個層次上,自得他們尊敬。

    「流……流碧大人,接下來…….」拳虎站了出來,輕聲問道。

    流碧搖了搖頭,說︰「永夜宮里,只有一位七夜大人,各位還是和往常一般喚我既可。」

    眾人點頭。

    流碧又道︰「劍臣此去,怕不會善罷甘休。沒人比他更了解中淵之地,若他存心藏起來,我們將很難找到他。而以劍臣的心性,多半是學那野生天羅般擴展自己的勢力,再伺機向我等報復。」

    「我可立即盡起旗下精銳,追殺此獠!」拳虎沉聲道。

    流碧卻搖頭︰「不用了,即使追上了,除我外你們皆不是他的對手,徒增傷亡。現在更重要的是,在七夜大人回歸前,我們不僅要守住中淵之地,還要保證實力,才能在必要時隨大人入主人間。」

    走到了劍臣離開的洞口旁,流碧背著眾人道︰「拳虎,還有幽蓮、楓夕、雨翼。你們各率十萬修羅,一千天羅開赴四帝領地。他們既然想渾水摸魚,那我們就讓修羅界這一潭水變得更混濁些。只是切忌,不要和四帝及他們的精銳部隊正面作戰,我只要他們自顧不暇,沒空理會中淵之地既可。另外……」

    流碧轉過身,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道︰「給我傳個消息出去,就說是劍臣帶著我們永夜宮的秘寶流落在外。至于什麼寶貝你們自個想去,這樣一來,即使劍臣不主動去攻打野生天羅的領地,也會有獵人不斷找他麻煩。我們不必出動一兵一卒,也足夠讓劍臣忙的了。」

    拳虎在內的一眾天羅深深地低下頭去,眼神中藏不住心中的震撼。一直以來,劍臣的武、流碧的智同為永夜宮的兩大利器。然而在今天,流碧不僅拿出了伽羅的實力,且寥寥數語便讓整個修羅界陷入混亂,而永夜宮將會是這場混亂中最大的贏家。這樣的智慧,卻要比他的武力來得更加可怕。

    流碧揮了揮手,天羅們紛紛告退,各自忙自己的事去。

    視線落在修羅界變幻莫測的血雲上,流碧輕輕道︰「七夜大人,你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那襲孤立于廳間的身影,竟隱隱透著那麼一絲落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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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4 PM

第一百四十七章 魔像守衛

    視線從防毒面具的眼眶看出去,狄征所見,皆是形如妖魔般的漆黑矮樹。從山坡上往下看,並不覺得這些樹有多少大。可如今走近了,卻發現每一棵樹的樹干皆是十人合抱。其上怪枝橫生,形如巨傘,讓從樹下經過的人憑空生出龐大壓力,仿佛下一刻會有妖魔壓頂而至。

    他們在斜坡上休息了五個鐘頭後,人人神完氣足,才開始朝那下方的黑樹森林前進。但到了坡底,濃郁的硫磺氣體卻讓他們又退了回去。雖然眾人皆是修真者,閉氣對他們來說自是輕而易舉。可畢竟無法長時間處于閉氣的狀態,還好來此之前宋仁也考慮過遇到地底毒氣的情況,于是準備了防毒面具。

    安逸軒和曾不讓是後來才加入隊伍的,盡管沒有他們兩人的份,但之前霍可馨的退出,以及毛意、劉書恆的死,卻讓現在的面具反而多出了一個。

    全部戴上面具之後,開啟了面具頭側的探照燈,這只隊伍始開始進入黑樹森林。

    森林間,地面皆是岩漿冷卻後形成堅硬、高低不平的地貌。有道道溝壑交錯于地表,其間尚有不知從哪里流淌而來的岩漿流過,那散發著高熱的岩漿同時升騰起紅色的光,讓這些溝壑遠遠看去便如同大地的血管,十分妖異。

    狄征等人要小心地在這岩漿帶上走過,那恐怖的高溫足夠在瞬間把人溶成血水,就算是修真者,也無法對抗這自然的大能。

    如同妖魔般的矮樹之間,每隔十來丈,便有三米來高的石像出現其中。這些石像皆雕刻成士兵的模樣,穿著秦朝時的盔甲,手中所持,或矛或刀。但無一例外的是,皆作怒目金剛狀,非常威猛。

    燈光打上去,映照在石像之上。斑駁的光影流動,仿佛石像的神情亦在變化。它們在這黑暗的地底默默守護千年,卻不知除了狄征他們外,在久遠的歲月中,可有人也如他們般出現在這些石像的眼珠子底下。

    黑樹森林極為寬廣。

    從山坡上看去,那倒懸在半空的三角奇宮離得似乎不遠。但所謂看山跑死馬,狄征一行進入森林已經走了兩個多鐘頭,卻仍未看到懸宮的輪廓,可知距離實在很遠。

    那背著銀算盤的羅德興似乎對那些暗藏在樹林中的石像十分感興趣,每遇一尊,皆要凝視片刻,或摸或看後,始願前行。

    就拿現在來說,他們遇到了一尊騎兵像。從剛才入林到現在,狄征他們看到的無法是槍士刀兵,騎兵還是首次見到。別說羅德興,其它人也很感興趣,但一陣新奇後,也就繼續前進了。畢竟和這些石像比較起來,那三角懸宮更能吸引大家的好奇心。

    凌越走在後頭,和狄征並排,正無聊請教著狄征修行上一些問題。狄征知無不答,讓凌越獲益非淺。但兩人走得片刻,卻發現羅德興仍未跟上。

    凌越回頭,燈光下,只見那老者仍停留在十幾米外的騎兵像前,便不由叫了聲︰「羅老,還沒看夠呢?」

    羅德興神情呆滯,似乎被什麼吸引了心神,直到給凌越這麼一叫,方如夢初醒。當下便朝眾人喊道︰「你們快過來,這些石像似乎有古怪。」

    眾人面面相覷,雖是不信,但羅德興的聲音惶急,似有所覺,便依言而回。

    狄征當先問道︰「羅老,你發現了什麼?」

    羅德興的臉色蒼白如紙,像活見鬼似的。他轉過身看向剛才一路走來的森林,顫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從我們入林開始,這些石像的排列以及兵種的不同?」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剛才顧著趕路,哪曾仔細去看過什麼排列和兵種。安逸軒卻似聽出了什麼,皺眉道︰「羅老的意思,莫非是指這些石像是按照某種陣法排列?」

    「大秦王朝慣用的作戰玻璃粉是方陣加騎兵的突進,這種陣法攻守兼備,又有騎兵突襲,往往收奇兵之效。」羅德興簡單概括了一下秦朝的作戰手法後,指向那身後漆黑的森林道︰「而剛才我從進林便有留心,從遇初遇到的刀盾兵,到中間的長矛兵,又到現在的輕騎兵。這些兵種按序排列,一如秦朝所用的方陣。而我們,現在基本已經來到這方陣的中心…….四面受敵!」

    沉默。

    羅德興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默當中。大家原本以為這些石像只是起到某種象征意義,哪曾想過它們兵種的搭配和位置的排列,卻形成了大秦王朝的古老陣法。盡管這些東西非是活物,但被石像排列出來的方陣包圍,卻讓在場每一個人皆生出無形壓力。

    石像成陣,是秦皇為了展現軍隊的威儀?又或是有其它哪般作用?

    沒有人知道答案,而未知,卻讓心中那股壓力更大了。

    「羅老會否多慮了。再說,即使這些石像排列成陣,可畢竟也是死物,我看不用過于在意。」宋仁說道,他看著眾人又道︰「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死物身上,我們不如加緊趕路吧,這里應該離懸宮不遠了。」

    他的話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狄征和安逸軒卻沒有表態,羅德興嘴里嘀咕著「但願是我多慮」的話語,像負手離開了石像。

    狄征看著老者的背影默然不語,安逸軒來到旁邊,卻問︰「狄兄怎麼看?」

    狄征點頭,壓低了聲音說︰「確實有古怪,除了羅老剛才所說的方陣外,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石像都面朝著同一個方向。」

    「看來你也發現了。」安逸軒的聲音中透著沉重︰「其實剛才我就想說,這些石像都朝著三角懸宮的方位。它們的模樣看起來,就似是監視著這片樹林,監視著像我們這些…….入侵者。」

    「入侵者…….」狄征嘿嘿笑道︰「這詞用得真好,我們現在不就是要去挖老秦的秘密嘛,這也算是一種入侵了……」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前頭傳來「叮」的一聲輕響。

    聲音清脆,如同鈴當發出,在這寂靜的森林間千里可聞。

    緊跟著,更多的鈴聲響起。一陣接一陣,聲聲如浪。

    狄征幾人立時變色,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宋仁臉色灰白,結舌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像是撞到了什麼,這見鬼的鈴聲就突然響了起來。」

    「狄大哥,你們過來這邊。」小仙蹲在附近一棵黑樹下突然說道。

    大家走了過去,小仙拎起一物。即使在探照燈的光芒下,眾人仍要使足眼力,始看清那是道幾乎透明的細索。

    小仙站了起來,摸著細索往上看去。燈光照耀下,那矮樹怪樹間一個黑色的銅鈴正響個不休。

    可以想見,宋仁必定是撞開了這如同頭發絲般大小的透明細索,才引動了這掛在樹上的銅鈴。銅鈴與矮樹皆為漆黑,若是無心,任誰也不會發現。

    狄征一躍而起,將這銅鈴拿了下來。銅鈴仍響個不停,讓眾人為之愕然。

    「我看看。」安逸軒一把接過,運勁一握,黑色的銅裂立刻粉碎。他張開手掌,卻見銅鈴內膽中裝有鈴當一個,還有一條怪蟲正扭動不休,最終沒了動靜。

    這條怪蟲長一寸,蟲體兩邊各有一頭。色呈暗紅,體表有毛刺,十分詭異。

    而安逸軒和小仙看到這條怪蟲時,皆失聲叫道︰「合歡蟲?」

    所謂合歡蟲,出沒皆是成雙。這些怪蟲自出生到死,所有時間都用在交配上,因此有合歡之名。合歡蟲的體液是最厲害的春藥,古時皆以入藥之用。但這種怪蟲已經絕跡多時,卻不想在這地底銅鈴中又復得見。

    現在看來,這些合歡蟲必定是以某種藥物使其進入假死狀態。而宋仁撞斷的絲線卻是讓這種怪蟲醒來的機關。合歡蟲一醒,立刻便和配偶進入**。兩者扭動間撞擊鈴當,故使鈴聲不絕。

    鈴聲不絕,高低起伏不定,竟似其中蘊含某種規律,看著非是作為普通的警戒之用。這鈴聲甚為古怪,長遠無定,若仔細去聽,卻會讓人生出意志迷糊之感。

    凌越、連升兩人修為較低。不過聽了片刻,人便搖搖晃晃起來。小仙發現異狀,手中凝露戒銀光一閃,便有寒氣罩上兩人,激得他們頓時醒來。

    「魔音攝魂?」安逸軒皺眉道︰「我們快走,這些音律會影響大家的神志,甚至會攝取生人的魂魄,此地不宜久留!」

    宋仁看凌越兩人的模樣,心知不假,當下拉著兩人便疾往前行。

    隊伍開始推進,但不過走出數米,小仙卻突然叫道︰「不對,這不是攝魂音…….這是招魂鈴!」

    她話音方畢,鈴聲卻同時嘎然而止,如同被無形的剪刀一刀剪斷,整齊得如同一個神跡。

    但突然消失的鈴聲,卻形成了更加巨大的壓力。漆黑的空間中,仿佛錯覺,竟似有類似喘息的聲音隱隱傳來。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蘇醒了。

    嗖——

    破空聲突然大作,狄征反應最快,一把推開旁邊的小仙。

    砰一聲,一根石矛砸到了小仙剛才所在的地面上。石矛斷裂、粉碎,卻看得人人皆心頭一跳。若小仙躲閃不及,僅一根石矛便足以讓她重傷倒地。

    而下一刻,更多的石矛投至。

    破空聲不絕于耳,通過面具頭側的探照燈,只見一道道黑影呈拋物線掠至,帶起死亡的風壓朝眾人籠罩而來。

    「跑!」宋仁大吼,拉著凌越幾人加速朝森林深處跑。

    地面震動,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如同千軍萬馬即將殺至。

    狄征扶著小仙,安逸軒護在一旁,三人斷後,隨著隊伍推進。

    突然,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里卻響起了另一陣疾快無比的聲音。聲音踢踏有序,如馬奔騰,讓狄征腦海里浮現出那石像騎兵的畫面。

    念頭方起,有狂風掠至,一把石槍狂刺而來。

    狄征放開小仙,紫火呼嘯,瞬間凝聚成刃。他大喝,一刀閃電劈下。

    紫炎天刀正中石槍,狄征只覺一股大力當胸撞至,難過得他想吐血,人更是無法避免地被石槍撞飛。

    然而紫芒下,那根石槍亦寸寸碎裂。

    但狄征還來不及高興,天刀的光芒中,高大的身影撞了過來。狄征看得分明,那正是之前所見的騎兵石像。此刻,這些本來沒有生命的死物,那雙眼處卻散發著詭異的紅光。手中失去了長槍的石騎兵,卻反手抽出腰側的石刀,順拋一刀橫砍,誓要斬下狄征的首級!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akura001212 發表於 2015-3-3 02:34 PM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技近乎道

   三米來高的騎士,渾身皆為石造,重逾千斤。

    這一刀橫掃,刮起刀風如有實質,嘶嘶作響中砍向狄征的脖子。

    狄征腰身後仰,一個鐵板橋從石刀下穿過。

    石馬馱著騎士沖出了三米,始又折回。

    狄征從地上彈起,腳尖一點,凌空躍起。紫炎天刀來到頭上,這時騎士奔至,他大喝一聲,綻若春雷。紫炎天刀綻放奪目的光芒,隨著狄征一劈而下,蕩出耀眼的紫芒光帶痛擊而下。

    騎士眼中紅芒閃爍,手中石刀來到頭上,架住狄征光刀。

    兩刀相遇,空氣中悶響傳出。紫光大盛,把騎士的身影掩沒其中。

    騎士身下的石馬,四蹄皆屈,卻是吃不住狄征一劈之力。

    僵持間,石馬自四蹄起,呯呯呯數聲爆出道道石灰,卻有手指粗的裂痕自馬蹄處向上延伸,直蔓延到騎士身上。

    下一刻,轟然大響中,這尊騎士石像炸成了碎片,蕩起無盡煙塵。

    狄征落地,虎口隱隱作痛,心下吃驚不已。

    這石像並非單純的死物,在天刀劈中它的時候,狄征明顯感覺到這尊石像體內存在著如同丹核般的能量物質。它源源不斷提供給石像行動的能量,狄征借著刀勁一舉劈開那團丹核,才讓石像崩毀。

    爆成碎片的石像中,正如狄征所料,有一團灰白色的光暈升騰而起,但很快地消散于無形。那團光暈中,狄征看得分明,卻有一張堅毅的臉孔隱隱浮現。

    那是兩千多年前這名騎士的靈魂,卻給某種秘術拘留于石像之內,成為看守那三角懸宮的守衛。

    狄征心下唏噓,卻沒空給他感嘆。一刀劈碎石像後,身後風身大作,卻有一根根石矛擲至。眾人躲得好不狼狽,也就只有安逸軒、曾不讓這種層次的高手,方有余力在閃躲間或以巧勁挑開,或直接震碎石矛,為眾人營造出相對安全的空間。

    可這種形勢並不能持久,當擋下第三波長矛後,手持石刀石盾的步兵石像朝著自己掩殺過來。盡管沒有吶喊聲,但上百尊石像同時沖鋒之下,大地搖晃,聲勢駭人。

    「別和它們硬拼!向懸宮方向跑!」狄征喊道,手里卻不閑著,他打橫撲向步兵石像群,光刀如同匹練般掃向石像的雙腳。

    立時四五尊石像的大腳被狄征攔腰斬斷,石像紛紛撲地,雖仍動個不停,卻無法再移動一分。

    狄征一擊得手,正慶幸間,腦後風聲驟起,只得就勢一滾,卻見四五把石刀劈砍在地上,濺出點點星芒。

    他站了起來,環視全場。只見以宋仁為首,連升、凌越以及飛劍門的魯達和張馳,這幾人組成一個圓陣將小仙護在中間。以緩慢卻堅定的步伐向懸宮的方向推進,只見沒有後顧之憂的小仙,在圓陣中發出各種下階的道術,偶爾以中階的火鳥星符之術攻擊,以阻止步兵石像的進逼。

    至于負起突襲之責的騎兵,卻給外圍的宋仁等人截下。宋仁和連升兩人出身石崇道,本來就擅長土系道術。如今置身地底,土靈活躍,兩人用起來得心應手。不時一根地刺,偶爾一片流沙,總能及時截停騎兵的攻擊。

    凌越則使雙拳,在羅德興那銀算盤彈出的點點靈彈掩護下,專攻騎兵下盤,卻也屢建奇功。那些石馬顯是無魂之物,全然不及騎士的靈活,在凌越的鐵拳下,其馬蹄屢屢為其打斷。騎士和石馬是連接在一起,石馬無蹄而不能活動,自然騎士也就無法再攻擊眾人了。

    至于魯達和張馳,則把飛劍的功夫運用到淋灕盡致。

    不得不說,飛劍門的功夫用來對付高手可說毫無用處,但此刻招架起這些石像大軍來卻綽綽有余。兩人共使十來把飛劍,盤旋間不斷削割石像的關節處,如同屠夫般把一尊尊石像肢解成數截,頗具效率。

    然而人力有時窮,特別是像現在這般,石像如無止境,一尊接一尊地撲殺過來。圓陣中每人幾乎沒有停止地消耗體內道力,最不能持久。等他們心乏力疲之時,便無法再保證這樣的效益,那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死亡一途,任誰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面。

    相對宋仁幾人而言,安逸軒和曾不讓兩人的組合相對輕松一些。

    曾不讓祭出霸煌槍,他展開槍勢,當下攻勢如火,威不可擋。霸煌槍的攻擊波及身外三米的範圍,無論刀盾兵也好,騎兵也罷,皆無法越雷池一步。而曾不讓的工作也很簡單,無論什麼樣的石像,一入槍勢範圍之內,曾不讓看也不看便賞它幾槍,也不管是否能夠殺傷它們,只求把它們的動作暫停下來。

    負責擊潰石像的卻是安逸軒。

    這安氏少主身形灑脫,穿梭于曾不讓的槍勢中如閑庭信步,輕松自如。

    每每有石像被曾不讓截停,安逸軒便會為其補上一掌。看似毫無力道的手掌,印在石像上卻讓其爆成粉末,讓人大跌眼鏡。

    只是兩人雖配合無間,殺潰了不知多少石像,但他們也如宋仁幾人般,因為全然沒有回氣的時間,故道力消耗極快。只是他們兩人終是地品中階的高手,氣息卻遠要較宋仁他們悠長。

    狄征見他們一時三刻不會有危險,便撲向宋仁幾人一邊。

    迎面而來是三尊騎兵石像,它們或刀或槍,眼露紅芒便朝狄征招呼。刀槍皆朝狄征身上要害攻來,配合無間,便像是長年征戰沙場的老兵,哪像是沒有生命的石像。

    狄征冷哼,手中天刀連閃。

    刷刷刷——

    紫芒電閃,狄征和它們錯身而過。騎士們轉身欲追,體下石馬四蹄皆斷,立時摔成了一團。

    三刀出手後,狄征只覺一陣心驚肉跳,知道倉促攻出三記快刀,炎力劇損,一時恢復不過來之故。但等他奔至宋仁幾人身邊時,新力再生,卻已無礙。

    石刺突起,挑飛一名騎士後,宋仁大汗淋灕。狄征見他幾盡虛脫,連忙讓他到陣中休息,宋仁的位置便暫時由狄征替下。

    朝場中掃了一眼,負責突襲的騎兵石像已經被他們殺了十之七八。這多虧了曾不讓和安逸軒兩人,他們組成的防線硬是把步兵石像給截住,否則有它們配合騎兵的攻擊,宋仁幾人休想創造如此驕人的戰績。

    從遇襲到現在,眾人激戰不休,卻只推進了三百米左右的距離。而現在人人臉上露出倦容,當知戰況的激烈。這時曾不讓兩人也開始吃不消了,只見霸煌槍的槍勢突然展至極限,炎炎槍影籠罩身前五米距離。

    被霸煌槍掃中的石像無不拋跌飛裂,瞬間清空了兩人身前十幾尊刀盾兵。但這一波攻擊過後,霸煌槍直接消失在曾不讓手中。

    安逸軒也不廢話,手一捉曾不讓後衣領,直接把他朝眾人的圓陣扔了過去。這安氏少主猛然搶前,埋身撞入步兵群中,爆響連起,他又飛退出來,卻又有十幾尊石像倒下,暫時無法追上眾人。

    幾乎在曾不讓為宋仁接住的同時,安逸軒退回到狄征身邊,臉色一陣發白,旋又潮紅。如此三遍後,安逸軒才恢復正常,但衣衫已經為汗水打濕。

    不過這樣一來,追著狄征等人的石兵團只剩下零散的騎兵和刀兵。至于長矛兵雖然沒有多大的損失,但這些石像似乎只負責遠程投擲,卻未像其它兩個兵種般步步進逼。

    天刀破空,卻在上空微微一滯後,始奔雷般劈下。

    這空中蓄力的猛擊,立時把一名騎士連槍帶馬劈成了兩截。狄征落地,後退歸隊,喘息間卻見周圍再無騎兵,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少許。

    再往後看,已經可以看到在黑暗中露出一角的建築輪廓。他們已經離三角懸宮很近了,甚至燈光範圍之內,已經看到了灰白色的神道。

    狄征看眾人已經露出疲態,方想讓大家休息一會。不料這個當口,又有沉重的腳步聲和馬蹄聲響起。包括狄征在內,眾人臉色大變。

    只是剛才一個方陣團便已經讓狄征幾人疲憊不堪,若再來一兩個,他們便全無勝算。

    「跑,朝神道的方向跑!」事到如今,狄征也只想到這個辦法。只要能夠進入半空的三角懸宮,任這些石兵再多,想來它們也無法飛上半空追殺眾人。而神道既現,懸宮當既不遠,所以此法大是可行。

    小仙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扔出一道「光明符」,只見符光之下,約有百騎旋風而至。在這些騎兵的身後,則一片密密麻麻的身影,也不知道有多少刀兵槍衛。

    宋仁幾人看得臉色發白,知道無法戰勝,當下勉提一口氣,再顧不得什麼圓陣,轉身朝神道方向疾奔。

    狄征和安逸軒兩人斷後,護著隊伍推進。他們速度不慢,可對方的騎兵速度更快,轉眼殺至。若給它們纏上,只怕宋仁他們哪也不用去了。

    狄征看了安逸軒一眼,後者點頭,兩人同時沖上,以天刀和鐵掌攔下這道洪流。

    宋仁幾人看得真切,特別是曾不讓,想返身協助兩人,卻苦無氣力尚未恢復,連霸煌槍也使不出來,只能干著急。

    狄征沖入騎士群中,雖身邊如同千軍萬馬般壓力龐大,但心神卻神奇地晉入至靜至寧的境界。

    精神不斷攀升,在危機的刺激之下,進入了真我的境界。

    精神上的狄征居高臨下,騎士的每一個動作皆被他看清看楚。在真我的境界中,無一物能掩飾,無一物得遺漏。

    在安逸軒的感知中,狄征的氣息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但說模糊並不準確,應該說狄征的氣息,隱約有和這地下空間的氣息融為一體之感。那便仿佛是如魚得水,魚在水中,你豈能看清魚的模樣?

    他握掌成拳,瞬間轟碎一頭石馬馬蹄。趁有余暇,安逸軒朝狄征看去,卻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感動場面。

    狄征穿梭在騎士的刀槍之下,他的動作是如此自然,且帶著先知先覺的味道。無論騎兵的刀或槍所取角度再怎麼刁鑽,配合再怎麼默契,卻似早為狄征看破一般。他總能先一步從對方刀槍的破綻下掠過,如同滑膩的泥鰍,敵人完全沾不到他半邊衣角。

    而狄征的刀,卻如同一片輕柔的霞光。也不見他怎麼用勁,但刀光掠過石像,這些凶猛的異物便這麼自然粉碎開來。

    安逸軒知道,那並非狄征的刀強行斬碎了這些石像,而是狄征如同那解牛的皰丁,刀勢所取之處,皆是石像的弱點所在。所以這些騎兵石像才會如此不堪一擊,在狄征手下無一合之敵。

    這種技巧,已經帶著技近乎道的味道!

    狄征正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中。

    他雙眼看去,萬物都帶著某種特定的規律。無論它們再怎麼變化,也無法從這規律中擺脫出來,而必須在這規律允許的情況下去變化。這便如同風吹葉落,葉子再怎麼搖晃,也無法擺脫地心引力,最終還是得落到地上的道理一般。

    突然,狄征心中生起明悟。這隱藏在萬物之後的規律,便是補天派所追求的,那天地間遁去的一。

    只要找到這個規律所在,則萬變不起。

    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奇妙境界里,狄征似乎看到了那萬物所遁去的一。所以他能夠自然而然地在騎兵的攻勢下游刃有余,更能夠如皰丁解牛般將一尊尊石像變成粉末。

    在這一刻,狄征的刀便是那遁去的一,帶著讓萬物變化不起,歸于大道的禪境。

    這種境界中,狄征感受到了真正無拘無束的自由。仿佛他嵌入了這片天地中,便如魚入大海,鳥翔長空,一切再自然不過。

    隱隱間,他似乎把握到什麼是自然,是道!

    但那種感覺產不清楚,就仿佛隔著一層紗窗。你已經看到了事物的影子,卻看不清它的模樣。于是狄征生出煩躁之感,想伸手去捅破那層紗窗,卻不料連保持的境界也突然消失得干干淨淨。

    世界又是那個世界。

    他不由後悔,知道自己操之過急,反而讓精神變得不純粹而生出了心障,致使從剛才的境界中退了出來。

    再要進入那樣的境界,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而一旦從剛才的境界中退了出來,狄征再看不到什麼遁去的一,立時險象環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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