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女王不在家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連載中》
頁: 1 2 3 4 [5] 6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9-4 02:47 PM

第六十章

童瑤竟然被劫持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人捂著嘴巴捉到了一個麵包車裡,周圍一片黑暗,她只知道有一雙手捂著她的嘴巴,讓她根本喊不出來。  

麵包車外,開始有警笛長鳴,之後那些警笛聲,喧囂聲,漸漸遠去。  

她本就身體嬌弱,體質敏感,如今被陌生的大手捂住嘴巴,又在黑暗中顛簸,這車子開得特別快,她沒幾下就暈頭轉向。  

胸前憋悶難受,腹部好像有什麼在翻江倒海,噁心感一陣一陣地從喉嚨往上湧。  

她拼命地巴著那個人的手,盼著他能放開自己,誰知道自己的力氣對於那雙手來說幾乎是螞蟻撼樹,沒幾下後,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頓時,污穢的味道在悶熱的車廂內彌漫。  

那個人終於放開了她的手, 順便粗暴地罵了一句什麼。  

她一個人捂著嘴巴乾嘔,嘔得眼淚都落下來了。  

之後那個人過來,給自己戴了眼罩並堵住嘴巴,她試圖掙扎,不過很快便明白自己絕對無法和他們對抗的,便不敢再掙扎。  

也許是因為她的順從,對方並沒有將她的手綁起來。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將手伸到了自己包裡,發現裡面的髮卡和三封信都在,並沒有丟。  

這對於她來說,太重要了,比命還要重要。  

她有些擔心劫匪會將這些東西搶走,可是轉念一想,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並不要緊,或許能保留下來。  

這麼想著,她難免開始去想這些人為什麼綁架自己?  

自己並不認識他們,難道這些人就是原勛所說的綁架主犯?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和原家有仇,那麼綁架了自己,是用來威脅原勛嗎?  

如果這些人和原家沒有仇,又確實是七年前的那群劫匪,那麼他們又為了什麼綁架,為了什麼要殺原叔叔?  

想起七年前的那個幽冷長廊的盡頭,那個被白布覆蓋的原叔叔,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顫。  

儘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媽媽的死和這件事有干係,可是在十八歲童瑤的心中,總覺得這兩件事冥冥之中是有關聯的。  

為什麼那些警察,還有原家人,都一遍遍地問自己媽媽是不是有其他男人?  

以及,曾經自己在媽媽房間裡聽到的那種奇怪聲音。  

童瑤想起這些,手指甲幾乎生生攥斷。  

她是相信媽媽的,並且為了自己曾經不相信媽媽而懺悔不已。可是同樣的夜晚,她經歷過兩次,第一次她是明白聽到了,第二次卻被一個掉落的舊鐘錶驚到。驚到之後,媽媽的書房裡任何聲音都沒有了。  

是她幻覺了嗎……  

她心中總是有許多矛盾的記憶和印象,這些矛盾的記憶引導著她走向不同的方向,這兩種方向割裂著她的大腦,兩種主張相互撕扯,時而東風壓倒西風,時而西風壓倒東風,這讓她覺得自己快要分化為兩個人格。  

所以她會十萬分歉疚於自己對媽媽的不信任,可是卻又會冷靜地分析那一晚的聲音。  

所以她會對原勛滿心滿意地依賴,可是卻又會在內心掙扎和懷疑。  

這個世上,竟沒有什麼能夠讓她十萬分信服地去相信其真實性,這其中竟然也包括她自己。  

畢竟,她自己在以一種冷靜的思維分析問題,還是本身這種分析已經帶了病態的基因,她無所得知。  

這麼想著的時候,有人握住她的手腕,粗魯地命令:“到了,快下來。”  

說著,竟是把她一拽。  

她被迫往下跳,並不知道下方是高是低。  

縱身跳向未知,這是很可怕的一種體驗。  

因為你不會知道下面到底是深淵還是淺坑,沒有任何心理預知的墜落充滿了不確定。  

不過好在,她被人接住了,對方還算友好地扶了她一把。  

“老大吩咐了,不能傷她一根寒毛。”一個聽起來極為年輕的聲音這麼說。  

童瑤驚魂未定時,對方直接拉起她往前走,不知道拐了多少彎,走了多少路,最後停下了。  

對方將她的手腳綁了起來:“老實點,乖乖地呆在這裡!”  

話音落時,便聽到匡當一聲響。  

門被關上了。  

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童瑤並不害怕這種寂靜,可是這種讓人難耐的無聲狀態,卻讓她開始想起許多事情。  

比如原勛會不會很生氣?  

原修會不會擔心害怕?  

警察會不會來救她?  

或者說,她根本就會死去?  

想到死,她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反抗意識。  

她不想就這麼死。  

絕望的她想起了自己小包包裡的信。  

是不是只要她打開那信,就有可能重生到過去?如果重生了,眼前的這一切會隨之該變嗎?  

她被綁起來的手小幅度地摸索著,去小包包裡尋找自己的信,卻因為角度的原因,只攥住了那個蝴蝶結髮卡。  

    ************************************  

也許是太過困頓,她竟然在被劫持的狀態中睡去了。  

做了一個夢,可惜不是重生的夢,而是她在廚房裡做甜點,想著做好了給原修吃。  

她等著甜點出爐,卻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自己正被人放在放大鏡下觀察著。  

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她什麼都看不清楚,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是她依然清楚真切地感到了那種被觀察,被注視的感覺。  

她甚至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可是那個人在哪裡,在她前方,還是後方,她一概不知。  

她動動嘴巴,想發出聲音,但是被粘貼的嘴巴只能發出低低的“唔唔唔”的悶響。  

這個人是誰……一定不是個普通為財的劫匪。  

她……會不會認識這個人?  

這是一種奇怪的直覺,總覺得,那個人的目光可能帶著幾分熟悉。  

她甚至陡然意識到,這個人,極可能就是殺害原叔叔的人?  

想到這一點,她劇烈地掙扎起來,她需要嘴巴來說話,需要眼睛去看清,她需要撲上去質問這個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害了我的媽媽!  

就在這種掙扎中,她嘴巴上黏貼的膠條掉了下來。  

她連大口吸氣都顧不得,便喊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綁我,你是不是殺了原叔叔,害了我媽媽?”  

來人一片沉默,沒說話。  

她更加陷入了焦躁之中:“你為什麼要捉我,是要殺了我嗎?”

一聲輕輕的嘆息聲傳來,猶如鬼魅。  

童瑤頓時不敢掙扎了,她愣愣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地等著那邊的聲音。  

真的有一個人在那裡,那個人一直看著自己。  

她渾身每一處的血液都已經凝固,心跳停止,所有的思維都停頓下來,僵硬地等待著那個人接下來的動作。  

腳步聲響起,是球鞋踩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那個人一下一下地向自己走來了。  

當走到距離自己約莫兩步遠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童瑤拼命地仰起臉,用一片黑暗的眼睛去“看”他。  

她當然看不到,只能隱約感到對方的呼吸聲,帶著些許熱度。  

這至少讓童瑤知道眼前是一個真正的活人,並不是什麼鬼魅。  

“你別害怕。”四個字傳來,聲音很奇怪,仿佛金屬撞碰發出的響動。  

這並不是一般人能發出的。  

機器人?  

童瑤咬著脣,不敢說話。  

那點屬於人類呼吸才有的熱氣,卻距離童瑤越來越近了。  

對方竟然彎腰下來了。  

“我並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帶你離開。你別怕。”  

那種奇怪的桀桀聲再次響起來了。  

他讓她不怕?  

她能不怕嗎?  

童瑤意識到了什麼,後知後覺地怕起來,巨大的恐懼席捲全身,讓她身子顫啊顫的,顫得像寒風中的樹葉。  

這一刻,她無比地想念那個趴伏在原勛懷抱中的自己。  

原勛,溫暖的原勛。  

哪怕是他身上有一百個一千個疑點,她也應該摟著他的腰,永遠不放開,不是嗎?  

她嚇得瑟縮成一團,牙齒都上下打戰:“我不要跟你離開……”  

她聽到自己用顫抖而異樣的聲音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我走,你要帶我去哪裡……”  

誰知道對方根本沒回答,反而用手摸了摸童瑤的臉。  

當對方奇怪觸感的手碰到童瑤的臉上,童瑤感覺到了被鬼觸碰的滋味。  

“啊——”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叫。  

她這輩子說話都柔聲柔氣的,就連被劫持來的時候也不過是低呼了一聲而已,可是現在,她終於忍不住,用她全身的力氣發出驚恐的尖叫。  

就在這恐懼的尖叫聲中,一個東西跌落在了地上。  

對方彎下腰,拾起了地上的東西。  

“還給我,那是我的!”她停止了尖叫,像一隻小狼狗一樣撲上去。  

她的三封信,她的蝴蝶結髮卡,這些都不能被人搶走。  

她就是死,也要護住這些。  

這比她的命還重要。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7-9-19 10:46 PM

第六一章

可是她兩隻腳還被捆綁著,根本沒法動彈,一撲過去,整個人幾乎摔倒在那裡。  

她的身體疼痛難當,疼得眼淚都要跌落。  

不過她知道,當原勛不在的時候,她不應該哭。  

因為沒有人疼惜的眼淚,流了也是白流。

她拼命地仰起臉,讓眼淚不要流下來:“那是我的,你不能動, 求求你,還給我。”  

在片刻的沉默後,一聲飽含滄桑的嘆息聲傳來。  

接著手上仿佛被放了一個什麼。  

她下意識地握緊。  

她的蝴蝶結髮卡。  

那個人還給她了?  

    **********************************************  

從那之後,童瑤戰戰兢兢地蜷縮在角落,兩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蝴蝶髮卡,還有那個裝了三封信的小包包。

她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是黑夜還是白日。  

餓了的時候會有人給她喂飯,困了的時候她會摸索著到旁邊的床上睡覺。  

也許是沒有了視覺的緣故,她的感知以及聽力變得異常敏銳,她能聽到很遠處響起的腳步聲,能察覺到黑暗中望著自己的眼睛。  

那個曾經將蝴蝶結放到她手裡的人,後來又看過她幾次。  

儘管從來沒親眼看過他的面目,可是她卻知道,就是那個人。

這種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來到她身邊,牽起她,將她帶離了這個房間,並且來到了一個車子裡。  

這應該是一輛新車,車子上有新膠皮才會散發的味道。  

童瑤就這麼跟隨者這批劫匪,開始了長途跋涉。  

她悄悄地用自己吃飯的次數來計算天數。  

根據這些人吃的飯食來推算,他們是一天吃兩次,應該是早晚一次。  

他們會將飯給她吃,還會帶她下去方便。  

偶爾會有人用粗糙的言語來調侃她,可是說這話的人會被推開。  

她知道自己長得並不差,在這麼幾個粗魯的男人中間,簡直是如同羔羊入了狼群,可是那些人竟然沒有人動過她。  

她能感覺到,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緊攥著自己那蝴蝶結髮卡,她想起了那個像鬼一樣觸碰自己臉頰的人。  

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為什麼要綁架自己?  

最初她是懷疑過這個人綁架的目的是來威脅原勛,可是她已經吃了十七頓飯了,八天半的時間過去了,她明白這個人真的不是要威脅原勛。  

他竟然是要帶自己離開?  

為什麼,他是誰,認識自己?  

童瑤默默地咬著脣,在那一片摸不到半點光亮的黑暗中,眼前仿佛老電影一般浮現了過往的一幕幕。  

她再次記起了那個夜晚,十八歲的晚上,她聽到隔壁傳來可疑的聲音。  

那個時候還太單純,不知道那聲音意味著什麼。

以至於如今的她並不能相信,那是自己的癔想。  

因為自己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一個自己從未聽到過的聲響,而且這個聲響恰好在夜晚被賦予一種引人遐思的含義。  

如果真的曾經有過那種只有男人能發出的粗重喘息,那個男人應該是誰?  

忽然之間,曾經讓她倍感屈辱的問話全部湧入腦中。  

妳的母親有幾個追求者?  

妳的母親和幾個男人有過交往?  

妳在家中是不是有過其他男性?  

她低下頭,抱住腦袋,痛苦地咬緊了牙。  

是誰,那個人到底該是誰?  

那個人和眼前這個劫匪,會有關係嗎,會有關係嗎?  

一千次的懷疑,一萬次的推翻懷疑,她已經開始不相信自己的記憶、感知和邏輯。  

他們說她病了。  

如果可以,如果不是她感知到自己的思維是如此地清晰,那麼她甚至願意相信,她真的病了。  

而就在這混沌無助之中,仿佛有一點星星般的火光一閃而逝,她想捉住,可是卻再也無法尋覓。  

總覺得她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的,卻怎麼也想不到。  

這個時候,她又一次回憶起那個人觸碰自己臉頰時的感覺,當時分明是仿佛被鬼觸碰了一樣,可是現在細細回憶起來,卻覺得那個觸碰帶著幾分溫柔。  

況且,這一路顛簸過來,她是毫髮無傷。  

為什麼?  

正冥思苦想,她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那些人好像在憂慮,在暴躁,在不安。  

她的心頓時縮緊,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耳朵中,敏銳地捕捉著空氣中傳來的任何一絲波動。  

可是周圍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周圍連一絲風都沒有,更不要說聲音。  

她動了動乾澀的喉嚨,抬手摸了摸包包裡的蝴蝶結髮卡。  

周圍一定是有變動的,可是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正想著,忽然有人跑了過來,拉起她,厲聲道:  

“跟我走!”  

“快點,先帶她離開!”  

於是她被迫往前逃跑,那些人跑得很快,攥著她的手腕子往前拽,她意識到了什麼,心跳一下子加速了,忍不住大聲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周圍開始湧現出雜亂的腳步聲,男人厲聲呵斥的聲音,甚至還有幾聲震天的槍響。  

最後那些人終於趕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站住,不許動,把手舉起來。”幾個利索嚴厲的聲音響起,又有機械響動,哢嚓哢嚓的。  

那雙原本粗魯地攥著她手腕的手鬆開了,她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看向何方。  

她想,她是被救了吧?  

正迷惘著,她已經跌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那個懷抱裡的氣息太熟悉了,儘管夾著一點血腥味,可是依然熟悉到讓她想哭。  

“瑤瑤,沒事了,沒事了,再也不會有事了。”男人往日總是沉穩的聲音這個時候竟然帶著仿佛恐懼一般的顫抖。  

隨著他的聲音,眼前蒙了很多天的黑暗被除去,她感受到一陣刺眼的光亮。  

幾乎睜不開眼睛,她軟綿綿地倚靠在他胸膛上,讓自己的臉埋在他肩窩裡。  

懸了十七頓飯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這才知道,原來只要回到他的懷抱裡,她就會安心。  

“小心!”忽然間,一個聲音響起,而伴隨著這個聲音而來的,是冰冷刺耳的響動,並不大,可是卻讓人毛骨悚然。  

“先生!你沒事吧?”  

很多焦急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童瑤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她伸出手去摸,再低下頭去,睜大根本無法適應光亮的眼睛去看。  

在那一片黑暗中,她看到了血紅的顏色。  

“勛哥哥!”濕潤的液體一下子從眼中流出,她用已經沾染了鮮紅血液的手在黑暗之中抱住他:“勛哥哥!”  

“瑤瑤別哭。”他硬生生地撐著最後一口力氣,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別害怕,沒事了。沒事……”  

說完這個,他就倒在了她面前。  

    *********************************  

他受傷了,因為救她而受傷了。  

這個認知讓她幾乎崩潰。  

寂靜的病房裡,只有點滴默默地滴下的聲響,她不敢碰他的身體,只敢攥著他的手。  

他的手,她是極熟悉的。  

就是這雙手,曾經很多次握住她的,牽著她,登上婚禮的殿堂,邁上樓梯,領著她在花園間散步。  

這雙手一直是有溫度的,會在她的身上點燃炙熱的火焰,讓她沉浸其中生死不能。  

可是現在,它卻無力地垂在床沿,任由沁涼的藥液輸入。  

她的兩隻手捧住那雙手,忍不住低頭去親。  

如果說親吻能讓他恢復,她願意每天親它一千次一萬次。  

讓自己的臉緊貼著他的手,手上的筋脈因為藥液的輸入而泛著涼,她試圖用自己的溫度來暖熱他的手。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你,不該懷疑你。”  

“這都是我的錯。”  

“是我有病,我生病了,我腦袋有病,所以我才會不相信你,才會懷疑你。”  

“你從來沒有什麼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的脣輕輕地在他手背磨蹭著,低聲呢喃道:“勛哥哥,我愛你……真的愛你……只是我以前總是不信你,所以不敢讓自己明白我是愛你的。”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已經開始愛你了,可是我太懦弱,不敢承認。我懷疑你和媽媽的死有關係,甚至告訴自己我恨你。我不敢相信你是好人,不敢承認我愛你,生怕那樣會對不起媽媽……”  

“我害怕我更愛你,害怕有一天愛到忘記媽媽的死,我怕媽媽恨我,我只好想著離開你……以為離開你,我就不用糾結了……”  

“你從小就聰明,比我聰明。我為什麼不信你呢?”  

她想起了包包裡的蝴蝶結髮卡,還有那三封信。  

忽然脣邊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她甚至曾經懷疑,自己所謂的重生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是原勛背後操控出的一個騙局。  

她甚至以為周圍的人都在哄著自己騙著自己,甚至以為這個世界整個都是一場虛擬的演出。  

她怎麼可以這麼認為呢?  

她的包包裡的三封信,還有那蝴蝶結髮卡,鐵證如山,都在告訴她,從來沒有人騙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得重生了。  

勛哥哥也是真的。  

沒有人是假的。  

她閉上眼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固執地依從自己的直覺,卻放棄相信她最應該相信的人。  

從今天,從這一刻開始,她選擇放棄自己。  

因為原勛比她自己更值得信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8-2-28 02:30 A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8-2-28 02:31 AM 編輯

第六二章

那一刀刺進去,把原勛傷得不輕,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原勛終於脫離了危險。  

童瑤幾乎日夜不休地陪在原勛身邊照顧著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別人勸她去休息,她根本好像沒聽進去。

在外人看來,此時此刻,這個纖細白淨到幾乎透明的女孩兒,已經把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到了那個躺著的原先生身上,就好像原先生是她唯一的依賴和希望。  

而病重的原勛也終於漸漸恢復過來了。

病情稍好後,聯絡了原家人,便開始要向S市轉移。  

童瑤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本國偏遠的N市,距離S市有幾千公里呢。如果原勛再晚一點來,自己就要跟著出了本國國境了。

也幸好原勛到來及時,阻止了對方,救下了自己。  

這幾天因為原勛只能躺著,身體虛弱,大夫讓他盡量休息。童瑤怕他看多了手機傷害眼睛,便開始給他讀手機新聞。  

童瑤也就知道,原勛受傷的消息是瞞著原家人的,原家人因為原勛的失蹤已經快要爆炸了。而外面也開始出現了各種傳聞,有人說原勛已經死了,也有人說原勛出了事被警察拘捕了。  

各種傳聞,塵囂之上,真假都有,充斥在各大媒體以及手機各種新聞推送平 台。  

受這些輿論的影響,原氏的股票已經是幾個跌停,連連下滑,與之而來的各種經濟分析都不看好原氏集團,認為接下來要面臨一場重大風暴。  

原勛的父親臨危受命,出來主持大局,二叔原一睿也跟著出來協助,可是這一切仿佛都無法阻止原氏股票的瀑布式下跌。  

“……今日開盤直接跌停,封死跌停板,原氏集團的瀑布式下跌對於市場人氣打擊非常之大,市場出現明顯的虧錢效應,若是原氏掌門人原勛無法在……”  

童瑤並不太懂這些,不過她還是坐在病床旁,一板一眼地念著關於原氏的各樣新聞。  

她穿著一身藍色桃心領帶白色的連衣裙,臉上素淨,連一點脂粉都沒有,一頭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肩膀上,看著就像個乖巧念書的學生。  

床上的原勛眯著的眸子在陽光下半睜不睜的,也不知道是在聽還是沒聽。  

忽而間,當童瑤念到某一處的時候,卻聽到他說:“停。”  

“嗯?”童瑤忙順從地停下,眨眨眼睛看他,疑心是自己念錯了哪裡嗎?  

原勛淡聲道:“把之前那段股市交易數據再念給我聽。”  

童瑤往上找了找,點頭,一板一眼地重新將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枯燥說句都念給原勛,甚至連個逗號都不會漏下。  

聽了半天,原勛才說:“不用念了。”  

他也沒再說話,躺在那裡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童瑤看他深刻的眉眼微微皺著,看樣子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她不太敢打擾,就輕輕地握著手機坐在那裡。  

過了又半天,原勛突然來了一句:“有人在故意散佈流言,打壓原氏的股價,之後再趁機收購。”  

“啊?”童瑤聽了,不解地望著原勛:“那該怎麼辦?”  

她確實不太懂,大學學的也是古建築學,實在是和經濟金融企業管理不搭界,平時和外人接觸不多,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壞,趁著原勛身受重傷的時候做出這種事來。  

原勛沉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先等著對方露出爪牙。”

童瑤想了想,也是,只好“喔”了聲,便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來那位宋秘書,想著如果自己有宋秘書那種本領,至少也能幫他分憂解難吧?  

就這麼胡亂想著,她看到了原勛緊皺著的眉頭。  

她想起之前,自己還覺得他這個樣子很迷人,認真工作的男人,看上去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沉穩,她很喜歡。  

可是現在,他依然是那個樣子,她卻不覺得迷人了,只覺得心疼。  

原來看著好看是對外人來說的,對於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看著他皺眉的樣子,都覺得心疼的。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撫在他因為緊皺而更加立體更加凸起的眉峰上。  

“勛哥哥,我好想幫你點什麼。”但其實看樣子她什麼都做不了。  

溫煦的陽光下,原勛睜開眼看過來,見她擔憂的小模樣,不由低笑出聲。  

“過來幫我捏捏腿?”他一改剛才的沉重,柔聲提議道。  

“好。”童瑤聽到這個,以為他是躺久了不舒服,便忙小心地揭開被子一角,將自己的手伸進去,尋到他的腳,輕輕地從腳開始捏起。  

她的手並沒有多大力道,捏起來綿綿軟軟的,像是在撓癢。

原勛開始的時候還笑望著她,看陽光斜照在她小臉上,看她賣力地幫自己揉捏腿腳,以至於挺翹的小鼻尖都要沁出細汗。  

也因為她賣力的動作,一縷頭髮落下來,擋在了她眼前,隨著她一起一伏的動作而來回晃蕩著。

他不喜歡,便抬起手,幫她撩起那縷頭髮掖在耳朵上。  

“覺得好點了嗎?”小女人抬起頭,認真地望著他,眼中散發著期待的光芒。  

他抿脣,望著她,啞聲道:“不好。”  

“喔?”她懵懂不解地望著他,仿佛很是羞慚的樣子。  

“再往上捏。”他低聲命道。  

她這小手,軟綿綿的,摸起來的感覺很特別。  

其實原本也沒什麼想法的,病著呢,能有什麼想法?可是她只是捏一捏腳和小腿,他便生出渴望。  

再看她那乖乖的小模樣,清新精緻,又是前所未有的柔順,真是恨不得將她揉在懷裡,狠狠地做,做哭她。  

這個時候,再怎麼欺負她,她怕是也會忍著,眼淚都不敢往下掉。  

童瑤也是個固執的性子,認死理。  

她以前懷疑原勛,認準了原勛壞,便怎麼都覺得他壞。  

現在相信原勛,認準了原勛好,便怎麼都覺得他好。  

現在他病了,她就要好好伺候他。  

於是她聽話地往上,繼續使出吃奶的勁兒給他按。  

他說往左她就往左,他說往右她就真往右,他說讓在往上,捏住那兩個蛋兒,她就真捏住了。甚至於他讓她用手握住,她就真握住了。  

當聽話地這麼幹的時候,她臉上已經羞紅羞紅的了,可是他不說停,她就沒敢停下。  

“乖瑤瑤。”原勛舒服地咬著牙,微梗起脖子,深深皺著眉頭,仔細地品味著其中滋味。  

“還要繼續嗎?”  

她其實是有些累了,手腕酸疼快使不上力氣了。於是她就小聲地問他。  

原勛哪裡捨得停呢,眯起眸子盯著眼前這嬌人兒,看她抿著嫣紅的小嘴兒。  

那嘴兒薄薄的,粉粉的,透著亮。  

對於眼前的這個心性單純的妻子,他往常總是捨不得,怕嚇到她。  

可是現在,腦中忽然出現了一種邪惡的念頭。  

“幫我吃吃吧。”他裝作不經意地這麼低啞命令道。  

“吃吃?”她顯然是不懂的,什麼叫吃吃?  

聽她這麼說,他臉上便隱隱發燙。  

其實他也只知道有這麼回事,也沒有嘗過那種滋味。  

他從十幾歲就喜歡童瑤,除了童瑤,沒別的女人進過他的眼兒。  

在最應該年少輕狂的時候,別人胡鬧,他從旁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見識過不少,知道世間最粗鄙的事,可是卻沒嘗過那滋味。  

不是不想,而是沒興致,除非是童瑤,其他人他就是根本沒興致。  

後來大一些,把童瑤變成他的女人了,光明正大地娶了,藏到家裡,小心翼翼的,不敢亂碰。  

這就好像拍回來一個舉世無雙的古董,心愛之物,藏起來,別說給別人看,就是自己拿出來瞧一眼都怕不小心碰壞了。  

當然童瑤也脆弱,真得很脆弱,一碰就痛,一痛就哭,小姑娘悶聲哭痛的樣子讓人心碎。  

連平時夫妻之事都艱難,更不要說想這種歪門邪道了。  

他真是連動下那種念頭都沒有。  

“你……餓了?”她擰起好看的眉,關切地問道。

“沒……”在商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浪的他,竟然難得尷尬起來,他別過眼,啞聲道:“我沒餓,我只是想妳吃吃我的……”  

這話實在是太難以啟齒,特別是在那麼一雙清純無辜殷勤關心的雙眼下。  

“啊?”童瑤震驚地微微張開脣兒,愣了半響,忽然明白了。  

明白後,一張精緻的臉頓時紅得像蝦子。  

“不喜歡就算了。”他連忙這麼說。  

童瑤愣愣地沉默了好半響。  

病房裡的空氣幾乎凝滯在那裡。  

半響後,童瑤起身,向門口走去。  

原勛咬牙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陣陣的酸澀。  

其實他明白,自己剛才突發而來的邪念,對於處於一片潔白世界的她來說,確實太過驚世駭俗難以接受。  

可是看著她這樣離去,他心裡還是泛起一些慌張,下意識地伸出手,就要留住她。  

誰知道童瑤抬手按住了門鎖,之後又轉身走回了床邊。

她低垂著眼兒,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掀開他被子一角,埋首在那裡。  

“瑤瑤,妳——”他有些詫異。  

“萬一來了人,會看到的。”她羞到不行了,小小聲地這麼說。  

“妳——”他還想說什麼,可是這一個字,卻硬生生地變成了一聲吸氣。  

強健的上身也猛然往前一抖。  

蝕骨銷魂,這般滋味,怪不得世間這麼多人,念念不忘。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8-2-28 02:58 AM

第六三章

過了很久後,他疲憊而滿足地閉上眼睛,額角流著豆大的汗珠。  

他抬起手來,飽含憐惜地揉著她的腦袋。  

“累壞了?”低啞性感的聲音,說不出的曖昧和親昵。  

“還好。”她在他手心拱了拱,懶懶地趴在了床邊。  

這個事確實是一門技術活,她第一次做,嘴都酸了,而且現在嘴巴裡瀰漫著那股濃濃的生玉米味。  

原勛笑了下,伸出手來,用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脣,伸進去。  

她下意識地咬住他的手指頭。  

他又往裡面伸了一些。  

她心中懵懂,不知道他這是做什麼,可是他的手指動來動去,她便不由地咬住,一小口一小口的。

“瑤瑤,妳愛我嗎?”他慵懶地閉著眼兒,小手指頭輕輕地挑著她的脣齒,望著外面陽光斜映在天花板上的那一道光陰,這麼問道。  

“愛,勛哥哥,瑤瑤愛你。”專心對付著他手指頭的小女人,含糊地這麼回答說。  

    ***************************  

童瑤用了醫院臨時給搭建的廚房,細心地幫原勛煲湯。  

她雖然沒有很好的廚藝,不過在網絡上查查,然後比照著樣子煲個湯還是不成問題的。  

一邊等著雞湯,一邊拿出手機來,登錄上了自己的扣扣號。  

雖然原勛說最好別和兒子聯繫,免得原家那邊會知道,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想登錄扣扣看看。  

其實這一段時間,她一直在偷偷登錄扣扣,看看原修給自己留的消息。

這一段時間,原修每天都會給自己留言一段話。  

“媽媽,我知道妳沒事的。”  

“媽媽,今天的精算課,我算錯了一道題。我以前從來沒算錯過。”  

“媽媽,假如我不好,妳一定會原諒我,是不是?”  

“媽媽,我知道妳一定不會出事的,爸爸一定會救妳回來的。”  

    ……  

“媽媽,為什麼妳還不回來?我害怕。”  

“媽媽,有時候我會後悔,我甚至想,還是像以前那樣也好啊。”  

    ……  

“媽媽,為什麼爸爸也不回來?”  

“媽媽,我想妳。妳不在,沒有人親我的額頭了。”  

“媽媽,我想念妳做的蛋糕。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並不是真心認為蛋糕好吃的,現在我回憶起來,才覺得真好吃,我好想再吃一次那個滋味。”  

童瑤隱身上線,默默地將那些留言看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道原勛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消息,可是她想著,原勛既然這麼決定,總是有道理的,所以她聽話地按下對兒子的思念,不敢回音,只是一遍一遍地看著那些消息。  

每一個字句,她幾乎都要背下來了,可是依然忍不住去看。  

她甚至連每一個消息發送的時間都記住了。  

都是在晚上9點到10點之間,可能是原修結束了一天的功課,洗漱之後窩在被子裡偷偷發的。  

她想像著那個漂亮精緻的小男孩,孤獨地坐在床上,偷偷地發消息的樣子,忍不住淚流滿面。  

忍不住將手機放在嘴上,隔著屏幕,去親吻那個叫做YX的頭像。  

“原修……”她不由自主地叫出他的名字。  

    ***********************************  

捧著已經熬好的雞湯,她小心翼翼地給原勛送過去,也許是太過輕手輕腳的緣故,以至於守在外面的保鏢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到來。  

那些人在悄悄地說話,聲音極小,一般人聽不到的。  

可是童瑤能聽到。  

她本就耳力敏感,心思敏銳,經過這一場之後,她的感知力和聽力比尋常人要高上許多。  

“你槍法準,如果那一槍真開出去,那個劫匪不死也是個半殘。”  

“要他死他就死,要他殘他就殘,反正討不了好。”  

“嘖,這次真是可惜了,如果真一槍下去,我估計先生也不至於受這次的傷了。”  

“別說了,這事不能亂說。”  

“不敢亂說,也就我們哥幾個私底下說說,如果不是先生阻止你那一槍,那個劫匪能逃?”

“先生也有自己的考量吧。”  

“也對。有人靠著體力覓食,有人靠著腦力覓食,咱們是舞刀弄槍的,搞不懂先生的思路,也就不用猜了,反正聽命行事就是了。”  

接下來那些人聲音更加低了,童瑤聽得斷斷續續,不過也是和這件事無關了。  

童瑤擰眉想了想,有些不明白。  

不知道這些人說得是真的嗎?如果是,那為什麼他們意思,竟然是勛哥哥故意放了那個人的?  

那個人……勛哥哥認識嗎?  

童瑤捧著雞湯,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等著那些保鏢已經來回走動不再說話,她才走過去,和他們點頭打了個招呼,走進原勛的病房。  

進去的時候,原勛正拿著平板看呢。  

她一見這個,連忙過去,要把他的平板收起來。  

“人家大夫說了,說這個時候不要太費眼,會對視力不好。”  

原勛笑了笑,看她,也沒反抗,任憑她把平板拿走了。  

她並不是個愛管人的女人,現在卻用柔柔的語氣來管他,讓人心裡暖洋洋的,比太陽隔著窗子曬在被子上的感覺還舒服。  

她又把辛苦煲的雞湯端過來,拿了勺子要喂給他吃。  

其實他身體已經好了,不過她若願意親力親為,他自然也就不說什麼。  

樂得讓她伺候。  

“才燉好,有點燙,你小心。”說著,她還仔細地吹了吹。

吐氣如蘭,她吹過的雞湯,怎麼看怎麼好喝。  

滋味香美的雞湯吃到口裡,咽到肚子裡,那種暖熱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原勛甚至覺得,他這一生,算是值了。  

當她沉鬱在過去用冰冷厭惡的眼神望著周圍的一切幾乎輕生的時候,他也曾經踏在絕望的邊緣,可是幸好,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的瑤瑤。  

他總覺得,這世上一定有一種辦法,可以撬開她冰封的內心,讓太陽投射進去一絲亮光。  

現在,他成功了,不是嗎?  

“在想什麼呢?”她軟聲軟氣地抱怨。  

當她這麼說的時候,他甚至不由得想,也許等到他們七老八十,她也會用這軟軟的語調抱怨他耳背,抱怨他滿頭白髮不再像過去那樣俊帥。  

“雞湯很好喝,自己燉的?”他一邊就著她的手飲下一口,一邊這麼問。  

“嗯,那當然了。”她的語氣中有一絲小小的驕傲。  

原勛笑了下,目光恰好落在她的手上,之後那笑便消失了。

他接過來湯碗,放在一旁,捉住她的手細看。  

指尖那裡,有一點紅,顯然是燙的,並不嚴重,可是原勛看著也不喜歡。  

他希望他的瑤瑤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輩子當個嬌嬌女,永遠不會受任何苦。  

做父母的寵女兒,往往不敢寵得太過分,因為總是會擔心自己走了,女兒什麼都不會受委屈,或者落到別的男子手中被嫌棄。  

可是他寵他的妻子,寵他的瑤瑤,卻不必擔心。  

他一定會比她活得更長,一定能寵她一輩子,永遠不必擔心需要將她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因為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童瑤看他盯著自己的手看,忙要收回來,可是誰知道他捉住就不放開。  

“沒事的,一點不疼……”其實是剛才端著雞湯過來,太過專注聽那幾個保鏢的話,以至於不小心燙紅了一些而已,根本不算什麼。  

“以後不許自己煲湯。”他沉聲命道,算是徹底斷絕她的煲湯之路。  

“我不……”她噘嘴,小小聲抗議,可是他卻掃了她一眼,那一眼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好吧……”她弱氣,天性如此,看他這樣,也就從了。  

“先喂我把這次的喝了。”他又這麼說。  

“嗯。”她點頭,又取過來湯,繼續喂他。  

一邊喂著,一邊問道:“勛哥哥,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原修啊?”  

原勛抬眼看了她心愛:“怎麼,想他了?”  

童瑤點頭,點了一下還覺得不夠,又使勁點了下:“我很想他。”

“過幾天吧。”  

“為什麼?”  

“現在不是時候。”  

童瑤聽著這話,有點委屈地咬了咬脣:“可是我好想他啊!”  

每天想得都睡不著覺了。  

自從意識到對兒子的歉疚後,她總是想彌補他,想抱著他親親他,想每天都給他做好吃的,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  

原勛看她這樣,笑了下,語氣卻是更堅定了:“他長大了,應該獨立了。妳應該學會放手。”  

這下子童瑤可不樂意了。  

“他才不到七歲的,怎麼就長大了?怎麼就該獨立了?”  

童瑤眼圈都要紅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沒學會抱住他,怎麼就該放手了呢?  

這時間都去哪兒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就長大了?  

“妳別難過。”原勛看她這樣,也就稍做讓步,略一沉吟,解釋道:“這幾天原氏的股票跌成這樣,潮水一退,各路妖魔鬼怪也該現形了。我需要再觀察幾天,看看形勢。所以這個時候,我還好好活著的消息不能傳出去。這個消息必須瞞著,也不能讓兒子知道,妳明白嗎?”  

他這麼一說,她自然是明白。  

難得兩個人這麼平心靜氣地討論這些事,她忍不住問道:“那之前綁架我的劫匪呢,他是怎麼回事?”  

“他就是劫匪,想要綁架妳,帶走妳來威脅我。”  

“為什麼這一次沒有抓住他啊?”  

“這個人很狡猾,而且在邊境外糾結了一批雇傭兵,都是亡命之徒,這邊警力不足,我們帶的保鏢也不夠,如果硬拼一下,對我們的生命也有威脅。”  

這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況且原勛確實因為這個受了重傷。  

可是童瑤細想之下,還是覺得不對勁。

“那為什麼你不讓手下開槍呢?”  

她這話一出,原勛便沉默了,望著她,皺眉。  

“喔,我說錯話了嗎?”她有些不明白。  

“沒有。”原勛垂下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她抿了下脣,只好不再說什麼。  

或許,原勛是故意放走那個劫匪的,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吧?他那麼聰明,總是有原因的……只是那個劫匪到底是誰呢?她認不認識……  

正想著,原勛忽然道:“瑤瑤,相信我,如果可以,我肯定是想給叔叔報仇雪恨的,也為妳出這口氣,只是我…我也不能捉住那個劫匪。”

童瑤低下頭:“嗯,勛哥哥,我都明白的。你…”  

她想起他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裡忽然一陣後怕:“這些都不重要,你沒出什麼事就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8-3-1 12:46 AM

第六四章

回到家中後,原家的人瞬間圍了過去。  

原勛失蹤了十幾天了,他們都快急瘋了,外面原氏的股票一跌再跌,甚至於原家老爺子親自出面接受採訪,安穩人心都仿佛無濟於事。  

網絡各路小道消息瘋狂地傳著原勛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說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跟真的似的。  

再這麼下去,原家人都要崩潰了。  

可以說,原勛一出現,所有人緊繃到幾乎斷裂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原勛媽媽撲過來抱著原勛大哭不止,原家老爺子也是一聲長嘆:“你這個孽子,還知道回來!”  

嘴裡說是孽子,心裡卻是著實激動的。  

自從回到家裡,原家人將原勛圍起來,童瑤則是滿客廳到處看兒子。  

沒見到兒子的蹤影,想著爸爸媽媽回來了,他怎麼不出來,是在做功課,還是打遊戲不知道外面的動靜?

誰知道正想著,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樓梯口處,手裡捏著一支毛筆,有些怔楞地望著自己。  

那毛筆尖兒上尚且有些墨汁殘餘,看樣子他正練習書法呢。  

他是天生智商出眾的孩子,一雙仿佛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總是透著超乎年齡的冷靜,以至於童瑤從來沒見過她的兒子會像現在這樣,愣愣地望著自己,薄薄的兩片脣兒微微顫抖,仿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又仿佛委屈得不知道說什麼。  

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一個最普普通通的六歲小男孩,一個看到久未見面的媽媽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小孩兒。

童瑤邁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蹲在他面前。  

他個子比起同齡人要高一些,以至於她蹲下來後,倒是要仰視他。  

“原修……爸爸媽媽回來了。”她控制住聲音中的顫意,盡量平緩地這麼說。可是話音一出,鼻子裡便透出酸意。

如果說這世上有個人,她最最對不起,那一定是原修了。  

她緊攥住的拳頭放在身子一側微微顫抖,她想狠狠地抱住他,告訴他媽媽真得愛他。可是言語是如此無力,面對久別重逢的孩子,她也怕嚇到他。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他終於開口,低低地說:“媽媽,妳終於回來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孩子的稚嫩和原修天性涼淡的音調,沒有半分抑揚頓挫和感情色彩的一句話,平平淡淡地傳入童瑤耳中。  

可是這一句,足以擊潰童瑤心中最後一絲薄弱的防線。  

她再也無法通過緊攥而顫抖的拳來壓抑下心中那澎湃洶湧的愛意,再也無法顧忌會不會嚇到天性性情清冷的原修,她一下子緊緊將孩子的身體抱在懷裡。  

她用顫抖的手抱住他,低聲呢喃道:“原修,媽媽好想你,每天都想你!”  

這一句出爐後,之後的表達仿佛順利了許多。  

她抱著他,使勁地去親他耳朵,親他臉頰:“原修,你有沒有想媽媽?是不是每天都想我?見到媽媽高不高興?媽媽好高興!”  

她甚至有點語無倫次了。

被她抱在懷裡的原修,表情卻有些僵硬,他微微咬著脣,不說想,但是也沒拒絕,任憑童瑤親啊抱的。  

而就在這母子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候,那邊原勛已經被迎接到了書房裡。  

男人們進去了,商量現在原家的形勢,而原勛媽媽和原茉、原小佑則過來了。  

原小佑皺著眉,忍不住問道:“嫂子,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哥哥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是不是因為妳被綁架了,他為了救妳才遇到危險?為什麼也沒有回個信?妳知不知道爺爺舅舅、舅媽都要急瘋了?”  

童瑤依然抱著兒子,沒吭聲。  

原修被媽媽摟在懷裡,更是連頭都沒抬一下。  

原茉昂著優雅的頭顱,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修剪精緻的眉。  

原勛媽媽望著眼前這蹲在那裡抱作一團的母子,滿臉的不悅。  

“童瑤啊,雖然說小佑說話太直接了,可是倒也是這個道理。如果不是妳,原勛不會受傷的,原家就不會遭這一場難。還有就是,妳也太不懂事了,原勛受著傷,他不給家裡一個信,難道妳就不知道給家裡說一聲,我們也好放心啊!”  

她說完這話,滿心以為童瑤會反應一下,誰知道童瑤現在全身心都沉浸在和兒子相聚的喜悅中,根本沒聽到心裡去。  

她緊緊抱著兒子,還在低聲說:“這些天每天都在想你。”  

原勛媽媽越發拉下了臉……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忽視得如此徹底。  

原茉見了,低哼了聲,頗有些不屑。  

原小佑見此,也想說點什麼,總覺得不說點什麼仿佛對不起自己。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原修卻從童瑤懷裡抬起頭,望向眼前這幾個人。  

原勛媽媽一愣。  

孩子那冷淡到沒有溫度的眼神,看得她心裡不舒服極了,酸酸的,好像捧在手心裡的寶貝被人搶走了。  

原修淡聲開口:“奶奶,我今天上了一天的課,累了。”  

只這一句,頓時讓原勛媽媽心裡又酸又欣慰,也忘記了之前的不快,連忙道:“寶貝原修累了,那趕緊洗個澡,早點休息。”  

原修點點頭:“我想玩一會遊戲,放鬆下,可以嗎?”  

“好好好,當然可以!”  

面對童瑤總是挑三揀四的原勛媽媽,卻是原修面前最慈愛的奶奶。  

原修卻繼續道:“我想讓媽媽陪我玩遊戲。”  

原勛媽媽一愣,不過還是很快點頭道:“哦……好,好啊!”  

說著,她對一旁已經站起來默默立在一旁的童瑤道:“妳帶著原修上樓去,陪著他好好休息下。”  

童瑤點頭:“好的,媽媽。”  

原勛媽媽再次看了眼這個兒媳婦:“我就是對妳再不喜歡,妳也是原修的媽媽,做人媽媽的,就該負起做人媽媽的責任,知道嗎?”  

童瑤低下頭:“媽媽,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以後……我會努力的。”  

雖然婆婆對自己許多不喜歡,也會比較挑剔,可是到底是原勛的親生母親,也對原修非常疼愛。再說……她也明白,婆婆對自己不滿,也是有她的道理。  

原勛媽媽看著她低頭的乖順樣子,想著這個兒媳婦雖然沒其他長處,可是好在模樣和脾氣都好,又給自己生了這麼一個好孫子,當下嘆了口氣:“行,你們上去吧。”  

原小佑本來還想追問童瑤關於原勛的事兒呢,眼睜睜地看著原修和童瑤母子兩個人手牽著手上樓了,不高興地道:“這還什麼都沒問呢,這就放過她……”  

她話還沒說完呢,原勛媽媽突然不高興地來了一句:“別看原修這段日子不說,其實還是想媽媽了,總要讓孩子和媽媽親近下。”  

只這一句,原小佑就愣了,無法理解地看了眼原勛媽媽。  

怎麼也不明白,不是說好了的嗎?怎麼忽然舅媽反過來維護童瑤了?  

    ***********************************  

童瑤陪著兒子上了樓,或許是因為剛才已經一下子傾瀉了太多激動和歡喜,以至於現在,母子兩個竟然是相對兩無言。  

細論起來,她不是會說話的,他也不是愛說話的。  

最後還是原修問道:“媽媽,妳先去洗個澡吧?”  

童瑤有些捨不得離開兒子,不過想想自己一路風塵僕僕地前來,確實應該洗個澡,只好點頭:“好,那你不要亂跑……”  

說著,她就忙亂地四處尋找。  

原修抬手,送上了她的手機。  

“嗯嗯,對,這是我的手機。你乖乖地坐在這裡玩遊戲吧,等我洗完澡馬上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好。”原修拿著手機,點頭。  

童瑤向浴室走去,到了浴室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  

原修手裡握著她的手機,乖乖地坐在床頭的椅子上,柔順的頭髮貼服在額頭,像個漂亮的小天使,安靜懂事。  

午後的陽光透過米色的窗簾灑在他身上,這讓她產生一種幻覺,好像他沐浴在陽光中,忽閃著一雙金色翅膀。  

童瑤的心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  

孩子是這麼的美好,好到她幾乎不敢相信。  

真怕一轉身的功夫,她就又把他丟了。  

    ***************************  

洗完澡後,童瑤匆忙吹了頭髮,穿上浴袍就跑出來了。  

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快速地洗完一個澡。  

出來後,看兒子依然坐在那裡,低著頭乖乖地打遊戲,她總算放心了。  

之前緊繃的心弦好像也得到了安撫。  

坐在他身邊,她柔聲說:“原修,你之前給我發的消息,我其實都看到了。”  

“嗯。”原修低著頭,一下一下地打遊戲,只回了輕輕的一聲。  

“我們一起打好不好?”她小聲提議。  

“嗯。”原修依然是那一聲“嗯”,不過卻讓出了一點位置。  

於是母子兩個人並排對著,手肘挨著手肘,各自拿了一個手機,分別登錄上自己的帳戶。  

“我……我已經把你之前帳戶的金幣都給敗光了。”童瑤不好意思地說。  

“是嗎?”原修平靜地反問。  

“嗯,是啊!”童瑤更加不好意思了:“你看——”  

說著時,她打開了他的帳戶,展示給他看,可是低頭一看,她就愣住了。  

咦……好多金幣。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8-3-1 01:06 AM

第六五章

咦……好多金幣。  

童瑤詫異地看向原修:“這……這哪裡來的啊?”  

“我贏的。”原修依然低著小腦袋,溫軟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屏幕。  

童瑤看看自己兒子,再看看那上面數目驚人的金幣,最後終於忍不住抿脣笑了。  

“原修,你真厲害啊!”她湊過去,在他眼前笑得溫柔。  

“這下子,夠妳輸一陣了。”原修面無表情地來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是沒什麼起伏的語句,可是童瑤卻聽出了幾分無奈。  

她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來了。

“誰讓我這麼笨呢!”想想也是,她好像做什麼都沒天才,打個遊戲竟然連不到七歲的兒子都比不過。  

“沒關係。”原修抬頭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反正我和爸爸比較聰明。”  

他其實說得很有道理,簡直是比大人說的話還有道理呢。可是看著他那黑軟略顯卷曲的短髮,飽滿白淨的額頭,還有一臉冷淡的小平靜,她竟然覺得他這個故作老成的樣子又萌又可愛,恨不得抱住啃一口。  

她也禁不住這麼做了:“原修,你太可愛了!”  

說著,她忍不住再次親了親他的額頭。  

原修在被親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反應,閉著眼兒,臉上微微泛紅,仿佛有點想反抗,又仿佛無奈忍受了。  

童瑤在最初情不自禁親了幾下後,也就放開他了。  

這時候才想起來,他是個比較冷淡的孩子,用原勛的話說,天性古板小老頭的性子,並不太愛和人接近的。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稍微和他距離遠一點,這樣他才會喜歡?  

過去這麼幾年她都沒太盡過媽媽的責任,現在孩子大了,懂事了,什麼都不用操心了,她卻湊過來當媽媽了……  

童瑤低頭想了一番,最後小心翼翼地瞅著兒子:“你想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我現在會做很多菜,雞湯也會煲。”  

說著,她就要起身。  

原修卻拽住媽媽衣角,搖了搖頭;“媽媽,我不餓。”  

“嗯?”她回頭看兒子。  

“媽媽,陪我多玩一會兒,好不好?”他平靜卻清澈的大眼睛望著她。  

“好。”  

在兒子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化開了。  

恨不得為他去要星星要月亮,自己就是去爬天梯,也要為他摘下來。  

母子兩個人繼續肩並肩坐在那裡,一起打遊戲。  

童瑤其實比起一開始,技能已經很嫻熟了。  

可是沒辦法,她和原修挑戰的是hard模式,所以她還是悲慘地一次又一次死去。  

也幸好有原修幫著,才勉強過關。  

有原修,真好。  

童瑤一邊打遊戲,一邊滿足地抬頭看向兒子,心裡總覺得有什麼漲得滿滿的,一不小心就要溢出來。  

她愛原修,比愛任何人都要愛。  

當然她也愛原勛,可是那種感覺到底不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修手腕上的一個錶響了下。  

吱吱吱的聲音。  

童瑤詫異地看過去:“那是什麼?”  

原修抬手,按了下,聲音消失了。  

“媽媽,我該去上課了。”  

“喔,好的,那你趕緊去吧。”  

童瑤滿心羞愧,兒子還是要上課的,為什麼她這個當媽的竟然陪著他打遊戲?有這樣子當媽的嗎?  

原修點了點頭,向門口處走去。  

童瑤滿心不捨地望著兒子。  

她其實心裡有些失落。  

她多想回到兒子小時候,再親一親,抱一抱那個更小的原修。  

這個時候她也回想起來,好像很多次,當她飄忽的眼神經過原修時,那個看似冷漠的小孩,仿佛眼中也曾經浮現過一絲期盼?  

只因為那點期盼太過輕淡,也因為她心中被許多無謂的煩惱矇蔽著,以至於沒有將那點期盼看到心裡去。  

也或者,她和媽媽最後冷若冰霜的關係,其實還是在她心裡刻上了傷痕?  

就在這個時候,原修握著門把的手忽然停頓了下。  

他慢慢地轉過頭,咬著脣,望向媽媽。  

“原修,還有事?”她隱藏起心中的情緒,盡量輕柔平緩地問他。  

“媽媽。”原修仰臉望著媽媽。  

“嗯?”童瑤微微蹲下身子。  

原修盯著媽媽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邁步,走到了童瑤身邊,緊緊地抱住了童瑤。

“媽媽,我也好愛妳。”  

他的聲音竟然沒有了往日慣有的冷淡。  

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軟軟的,在她耳邊這麼說。  

“原修!”她猛然反抱住他,淚珠子頓時往下掉。  

“媽媽,在妳離開的時候,我好想妳。”他輕輕地親上童瑤的臉頰:“就算妳是很笨很笨的媽媽,我也愛妳。”  

“妳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軟軟的請求,純澈的眼眸中帶著絲絲期盼:“我很聰明的。”  

“原修……”她哽咽著抱緊他的小小身體,整個人都在顫抖。  

仿佛有一種感覺,曾經失去的終究還是可以慢慢彌補回來。

哪怕外層包裹了冷而厚的堅冰,可是堅冰也會隨著春暖花開而融化,露出裡面軟稚的一層嫩芽,最後終至生根、發芽、成長。  

    *********************************  

回到家後,總要面對俗世的這一切。  

公司裡的事,其實童瑤並不太了解,她只是看到原勛每天都很忙,雖然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可是根本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他在家裡休養,也總是會有視頻會議、電話以及來訪者。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不好問什麼,只能沉默地從旁照顧他,提醒他該吃飯了,該喝點水了,該吃藥了,或者親自下廚去給他熬湯做飯。  

有一次她看他埋首在電腦前,皺眉盯著一堆線看,等了好久,最後終於忍不住,上前說:“來,先把藥吃了吧?”  

說完這個後,她忽然想起這句話似曾相識。  

他原本沉浸在數字和表格中的眸子微微一頓,也抬起頭,望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不由笑了。  

這句話以前他經常對她說,現在倒是反過來,輪到她對他說了。  

他抬起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溫聲道:“忙完了這一陣子,我們出去玩一玩,妳想去哪裡?歐洲,東南亞,還是哪裡?”  

童瑤想了想,搖頭:“我隨便哪裡都行,不過要帶著原修。”  

原勛聽了,微愣,然後笑了:“好。”  

童瑤看了看他的電腦,終於忍不住問道:“工作的事……還好吧?”  

她雖然並不太懂,可是偶爾間也聽到原小佑抱怨,也會偷偷地去看新聞了解下情況,約莫知道現在的形勢並不好。  

原勛爸爸本身並不是擅長公司經營的,對公司事務也沒興趣,只不過是身份地位在那裡,原氏這個攤子才被他接管了。他其實在位沒多久,就把一切都傳給了年紀輕輕的原勛。  

以至於在原勛失蹤的時候,原勛父親原一鳴承擔著很大的壓力,特別是一直在公司經營事務的原一睿也在場,兄弟兩個人共進退,其中差別太過明顯。  

原一睿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迅速把控了公司主要事務,並在原勛回來後,諸多刁難。  

而在股市上,原氏集團的股票在原勛回來後接連攀升,上漲迅猛,看上去勢頭頗好,可是原勛卻發現,這種上漲背後,除了股民和資本市場因自己回歸而對原氏集團重新樹立的信心,還有另一種原因。  

有人確實在暗中收購原氏集團的股票。  

童瑤擰眉,替原勛犯愁:“那該怎麼辦呢,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他如果和原氏為敵,為什麼又要大量收購股票。”  

原勛微眯起眼睛來,在皺眉沉思中,慢慢地說:“現在原氏的股票,爸爸手中有10%,我手中有15%,35%是家族其他成員、公司高管和市面散股,剩下的40%在爺爺手中。”  

童瑤聽了,忽然想起來今早晨在廚房給原勛、原修做早點時,偶爾聽廚師和傭人提到的話。  

他們說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太好,半夜裡一直咳嗽,所以要在粥裡加一些百合,後來還悄悄地說起,最近一直幫老爺子看身體的大夫來過幾次,拿著前一段的體檢報告,好像說了什麼。  

40%的股票在爺爺手裡,而根據原家的規定,爺爺這40%的股票,在他離世後,是要分給公公和二叔的,應該是兩個人各占一半。  

如果那樣的話,原勛和公公手中的股票一共將有45%。  

只是45%而已。  

童瑤雖然不懂這些,可是卻也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45%是小於50%的。  

假如有人手中的股票達到51%,那麼他就擁有對原氏企業的絕對話語權。  

原氏集團內部就要變天了。  

童瑤又想起,那天晚上原一睿咄咄逼人的態度,顯然他是絲毫不顧忌原勛是否對他不滿了的。  

“二叔他……?”童瑤終於忍不住,小心地問道。  

這話實在是不好說出口,畢竟爺爺還健在呢。  

“等等看吧。”原勛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輕而緩地道:“總是要讓那雙幕後的手全部伸出來。”  

原家成員,公司高管以及市面散股,這35%的量,說起來簡單,可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體量,任何一個財團都不敢輕易地說可以吃下的,更不要說一個原一睿。  

所以,這後面一定還有一張底牌沒有打出來。  

原勛需要等著那張底牌。  

那是一張被人握了很多年的底牌。  

一張連原勛也不知道牌色的底牌。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16 10:06 PM

第六六章

這些天童瑤一直陪著原勛留在老宅裡。她並不喜歡這裡的人,也不喜歡這裡的房間,無處不透著一股壓抑窒息的味道。  

可是她知道現在的情況,原勛不好離開。  

原修也是最好留在這裡,要不然她總不放心,怕他有危險。  

既然他們都留在這裡,她也就只能留在這裡。  

本來以為這段日子會很難熬,不過慢慢過下來,竟然也不覺得有什麼。  

白天的時候她會在廚房裡給兒子做精緻好看的下午茶,還會給原勛煲湯,會趁著兒子沒有課的時候陪著他說話、打遊戲,一起出去外面草坪上看看花花草草。  

或許是因為注意力都放在丈夫和兒子身上,對於原小佑的不喜、對於婆婆的不滿,她便不在乎起來。  

其實她現在也發現,她們也就是說說而已,又不能真把她怎麼樣?  

譬如現在,她在給原勛做海參煲,這個是她第一次做,是從網絡上看到教程,然後向廚房裡要了材料。

誰知道恰好原夫人過來,從旁瞅著她做,時而還要挑挑刺。  

“海參不能煮時間太長,妳要最後放進去,如果下鍋早了裡面的營養早就沒有了。”  

“那個切片再薄一點吧,這樣吃起來入味,要不然一股子腥味,原勛也不愛吃。”  

“妳啊,看這刀工,估計一輩子沒下過廚,這樣是不行的。妳別看我現在什麼都不做,但原勛小時候,我經常親自給他做飯的。”

童瑤確實是不太懂,想著網絡上不一定是正確的吧,倒是也虛心請教:“媽媽,那我切成這樣可以嗎?”  

“湊合吧!”原夫人勉強說道。  

“好,那我先下鍋了。”  

海參下了鍋,片刻功夫也就要停火了,童瑤自己看了看,小米粥熬得稀爛,裡面的海參切片均勻,還有蔥花碎在裡面點綴著,看著清雅可口。

原夫人從旁看著,倒是也算滿意:“趁熱,你趕緊送過去給原勛吃。”  

“好,我這就過去。”童瑤柔順地點頭,笑了笑說。  

原夫人抬眼,看著她那點淺淡的笑,竟然覺得她好像比以前有了點人氣。  

至少以前,沒記得她會為自己兒子下手做飯吃,以前不都是兒子跑過去哄著她吃飯嗎?  

想到這裡,她想起一件心事,微微皺眉,嘆了口氣。

“對了,今天原修要過去參加一個計算機方面的講座,我要在家招待個客人,沒辦法陪著他過去,妳去吧?”  

“嗯,好的!”

自從那晚上母子兩個人抱在一起,童瑤哭了一場後,母子兩個人關係是越來越親密了。

兩個人都沒提那個晚上的事,可是彼此之間卻有了默契。原修慢慢地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冷冷清清,有什麼事也會給童瑤說。  

昨天他是提到那個計算機大賽的,要讓她陪著一起去。  

現在聽到婆婆這麼說,她自然連忙答應下來。  
“那妳現在先拿給原勛吃吧,免得涼了。”  

“好的。”  

離開廚房後,童瑤捧著托盤,想著剛才婆婆的樣子,總覺得好像她有什麼心事。  

她一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吧?

    *********************************  

第二天,童瑤小心翼翼地起床。  

誰知道剛下床,就聽到原勛粗嘎低啞的聲音:“怎麼這麼早起來?”  

童瑤只好解釋說:“昨晚和你提過的,要陪著原修去參加計算機大賽。”  

原勛看了她一眼,卻是一伸手,重新將她扯回去了。  

他現在身體恢復了,有了些力氣,又天天吃著補品,體內的精力好像怎麼也發泄不完。  

她就有些受不了。  

感覺到他的意念,她頓時微微蹙眉,咬著脣小聲說:“再不起來就遲到了。”  

“我重要還是兒子重要?”他輕輕咬著她的耳朵問。  

“兒……”她剛發出一個字節,還沒來得及說呢,他的牙齒直接咬下去了。  

很奇怪,明明是真得被咬了,可是並不會很疼,反而好像被電擊一般,半邊身子都酥麻起來。

她原本撐著要起來的姿勢頓時坍塌,軟綿綿像根麵條倒回他身上去了。  

“別鬧了。”她撐著他的胸膛坐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姿勢處於一種可恥的狀態。  

“我重要還是兒子重要?”他再次問道。  

聲音固執低沉,充滿了濃濃的威脅感。  

“你。”她無奈嘆息,只能如他願。  

男人抬起大手,扶住她的腰:“真的?”

“真的。”她心裡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出門陪原修,也只能如他願了。  

在夜晚,他是貪婪不知足的狼,而她則是一隻掌握不住自己命運的小白兔。  

他明明是對她極為溫柔的,可是真猛起來絲毫不知憐惜。  

她會哭會求饒,而他卻根本不會放開,恨不得榨乾她的每一滴血。  

被迫無奈的時候,她也學會了主動。  

不同於十幾天前,現在她已經深切地明白了“吃吃”應該吃什麼,以及怎麼吃才能吃得更好。  

“乖。”他抬起大手愛憐地撫摸她纖細而顫抖的後背。

“唔,那我可以——”縱然和風細雨,她卻依然在啜泣。  

“什麼?”  

“我可以陪著原修出去——”她提出自己的請求。

誰知道她話沒說完呢,下面那個男人眼神顏色轉深。  

驟然間,和風細雨變成了狂風暴雨,她想逃都來不及了。

過了很久後,童瑤滿身細汗,一頭墨髮鋪了一床,床上更是凌亂不堪。

一條有力的長腿邁下床,起身提上褲子:“早點去,早點回來,我讓保鏢都精神點,別出事。”  

“嗯。”她悶在枕頭裡,有氣無力地說。  

“今天有朋友過來,我會陪著說幾句話。”他扭臉,看了她一眼,這麼說。  

“嗯。”她覺得悶了,動了動腦袋,讓鼻子吸氣。  

他見她從臉上到脖子都是一片粉潤紅霞,又看她眉眼裡都是風情,半濕的頭髮散著,性感的樣子,任何男人看了都會腎上激素分泌。  

這一段日子夫妻之間的事做得勤,她比以前更像個嫁了人的女人了。

他的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想想,也就沒說,徑自進浴室去了。  

等到童瑤終於收拾整齊,洗澡穿過衣服,陪著兒子用早餐準備出門的時候,已經真的快要遲到了。  

“會不會遲到?”童瑤滿心歉疚地望著兒子。  

“會。”原修讓媽媽坐在駕駛座後方的那個座位,自己則是坐在旁邊。  

“那該怎麼辦?”她無奈地望著竟然一臉淡定的兒子。

“不用怎麼辦啊。”原修給了媽媽一個安慰的眼神。  

“啊?”童瑤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了。  

“遲到就遲到吧。”原修無所謂地道。  

“可是,這個不是很重要?”童瑤更加疑惑了。  

“嗯,對原家還蠻重要的。”  

童瑤頓時沉默了。  

原修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智商高到超越了絕大部分同齡小朋友。也是因為這個,原家人引以為傲。  

像這樣的人家,他們更注重後代子孫的培養。  

什麼計算機大賽,可能對於原修來說,並不如在家玩遊戲重要吧?

“媽媽,這沒什麼啊。”原修並不在乎地說:“雖然我還小,可是我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童瑤覺得自己在兒子面前像一個白痴。  

“每一個人,都必須身不由己地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嗯?”童瑤很是意外地看著兒子那張清透好看的小臉,無法想像剛才的話是他說出的。

“比如三、四歲小朋友,他必須上幼兒園,即使哭鬧也必須去;到了六、七歲就必須上學,開始上補習班、訓練班,還要學計算機、跆拳道;再大一些,比如到了十七、八歲,可能就要學著工作、掙錢。哪怕不喜歡,我們也必須按照這種規矩來。”

“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童瑤喃喃地說著,不免想起自己。

假如自己不是原家的兒媳婦,就不會被婆婆挑剔嫌棄了嗎?就不會因為自己一無是處而遭遇各種矛盾嗎?  

童瑤想起那個曾經向自己訴說妻子種種不是的楚雲。  

假如自己嫁給他,現在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正想著,原修卻忽然又開口:“媽媽,妳脖子上怎麼了?”  

童瑤一愣,忙去摸自己脖子,可是並沒摸到什麼。  

而就在原修疑惑而清亮的目光中,她意識到了什麼。

一下子,臉上通紅。  

她想,原修所說的,一定是原勛留下的吻痕。  

是了……哪怕原修再聰明,他也只是侷限於書本、網絡以及課程給予他知識,不可能明白男女之間的事情。  

“這,這是被蚊子咬了。”童瑤訥訥了一番,還是這麼解釋。  

“家裡有蚊子?”原修疑惑。  

“嗯……”就算沒有,童瑤這個時候也必須硬著頭皮說有。

“媽媽。”原修認真地望著童瑤:“今晚上我去問王媽要一份殺蟲劑,去妳房間,幫妳殺蚊子吧,這樣它就不會咬妳了。”  

“好……”  

童瑤輕輕點頭,可是聽著兒子的話,總覺得仿佛怪怪的?  

殺……蚊子?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16 10:15 P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9-9-16 10:17 PM 編輯

第六七章

計算機大賽,原修雖然遲到了,不過幸好前面都是開場瑣碎事宜並沒有影響真正的比賽。  

比賽過程緊張而激烈,童瑤從旁邊看著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不過原修卻依然很淡定的樣子。  
童瑤看著台上的那個兒子,一種為人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忽然能理解為什麼原家恨不得原修能夠再優秀一些。

自己的孩子,總是盼著他能更好吧。  

比賽暫時告一段落,童瑤忙跑到後台,去給兒子遞水擦汗噓寒問暖,又抱著兒子的腦門親了一番。  

因為她這個舉動,周圍好多人看過來。  

原修很小聲地說:“媽媽,別人看著呢。”

童瑤看他那小羞澀的模樣,一下子笑了:“看就看,你不是什麼都無所謂嗎?”  

原修咬了咬脣,也就笑了。  

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小朋友過來,是個女孩兒,打扮得像個小公主,頭上戴著蝴蝶結,身上穿著粉嫩嫩的裙子。

“原修,這是你姐姐嗎?她好漂亮啊!”  

小娃兒總是嚮往美好的事務,哪怕是七、八歲小姑娘也不例外。

原修眼神平淡地掃了那小姑娘一眼:“這是我媽媽。”  

語氣也是平淡的。

不過童瑤總覺得那句話裡仿佛帶了幾分驕傲。

童瑤彎腰,笑著問道:“這是你同學嗎?原修。”  

原修這邊還沒說話呢,小姑娘笑盈盈地道:“阿姨,我是原修的同學,叫田萌萌,我們在一個學校上課,也在一個計算機培訓班。平時我有什麼問題,原修都會幫我,我們是好朋友。”  

童瑤聽這小姑娘說話清脆可愛,而且很有條理,不由好感大增,她笑著看看仿佛有些彆扭的原修,忍不住道:“既然是同學,平時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萌萌這麼可愛懂事,又是女孩子,你要和她好好相處,知道嗎?”  

說著,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馬上又要開始了,你先準備上台,我去前面給你加油。”

走出後台,她想著那小姑娘落落大方的樣子,再想起自己兒子傲嬌的小模樣,不免再次想笑。  

其實別看才這麼大,小孩子怕是已經知道誰好看,誰可愛了呢。  

顯然那個小姑娘很喜歡自己家原修的,只是原修那個態度?  

還真看不出來,誰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討厭人家呢。  

正想著呢,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有人正在暗處看著自己。

她一驚,猛地轉身看過去。  

身後果然有個人,看樣子是個清潔工,戴著口罩,手裡拿著打掃工具,推著一輛工具車。  

“小姐,對不起,嚇到妳了?”對方很是歉疚的樣子。  

“沒事……”她勉強鎮定下來,衝對方笑了下。  

也許是自己太專心想著兒子的事了,以至於身後站了個人都沒有感覺到。

“沒事就好,我才來這裡做工的,怕不小心被投訴到時候我就失業了。”對方很是感激和慶幸的樣子。  

“你別擔心,我不會投訴的。”她並不是會讓別人丟了飯碗的人。  

“一看小姐就是善良的人,以後一定有大福氣的。”那清潔工將掃帚放到了工具車上,隨口問道:“小姐是陪著弟弟、妹妹過來的嗎?”

其實童瑤並不是會輕易和陌生人敞開心扉說話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年邁的清潔工,說話的時候語氣中透著慈愛,讓她感到很舒服。  

就好像和她說話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一個熟悉的長者。  

她忍不住想多和他說幾句。

“我不是陪弟弟、妹妹來,是陪我兒子來的。”她站在那裡笑了笑,溫聲說道。  

“噢?看小姐年紀不大呢,就有兒子了?真好啊,我年紀一大把才生了個兒子,結果兒子還不孝順,現在臨老了,真是沒什麼指望。”

“老伯好好和兒子說說,也許就好了?”她有些心疼這個老人,不過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

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並不是能夠伸手去幫別人解決人生大難題的人,也只能說一句無關疼癢的安慰了。

“哎,哪裡那麼容易,兒子現在有媳婦了。”說著,那老伯看了眼童瑤:“一看小姐妳就知道,妳是個善良的也有福氣,只可惜我沒那福氣的。”  

正說著,不遠處一個穿制服的過來,老人忙拿起掃帚:“小姐,不說了,我們這邊如果偷懶,是要記一次過的。”  

童瑤見了,連忙點頭:“好的,大伯,你忙。”  

    ***********************************  

回來的路上,童瑤半摟著兒子,歪頭笑看他:“那個小姑娘到底怎麼回事啊?人家是不是很喜歡和你玩?”

“沒有的事。”原修不高興地說。  

“怎麼可能呢,我看人家可喜歡和你玩了,你們是好朋友吧?”  

兒子越是這樣,她就越想逗他。  

“媽媽,妳想多了。”原修繃著一張小臉。  

“為什麼我想多了?”  

“我不喜歡粉色。”他些微撅著小嘴兒:“嬌嬌弱弱的,不喜歡。”  

額……

童瑤小心翼翼看了看自己身上,今天沒有粉色。  

不過她平時很喜歡粉紅和粉藍呢。  

“可是……”她小心翼翼望著兒子,語氣中有些哀怨:“我就喜歡粉色啊。”  

至於嬌嬌弱弱的,這不就是說她嗎?  

原來兒子不喜歡啊……  

“妳是我媽媽,那能一樣嗎?”傲嬌的原修小朋友瞥了眼媽媽,這麼說道。

    ***********************************  

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四、五點時候,這個時候外面已經不那麼熱了。  

童瑤牽著兒子的手,經過前面那條長長走廊的時候,卻聽到兒子說:“媽媽,那邊的琴房裡好像有客人。”  

“嗯?”原家有客人是很常見的,因為原家有許多藏琴,有時候會特意帶著客人過來參觀,這都是稀鬆平常的。

可是兒子特意提出來,就說明這個客人不是普通人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們進去看看吧?”原修這麼說。  

童瑤覺得有些古怪,她並不是有事喜歡往前湊的人,原修也不是,可是現在原修這麼說,總覺得仿佛有些什麼。

“好。”儘管心裡有些奇怪,不過她沒說什麼。  

她的這個兒子,雖然年紀小,可是已經足夠懂事。  

他既然這麼說,她也就聽了。

來到琴房前面的走廊時,恰好看到原夫人經過,身後跟著王媽。  

原夫人看到童瑤,好像有些意外:“這麼早就回來了。”

原修從旁淡淡地道:“奶奶,我爸爸呢?”  

原夫人摸了摸孫子的頭,笑了笑:“在客廳裡,有客人,你們先回……”

原修堅持:“媽媽,我們進去找爸爸吧?聽上去裡面很熱鬧。”

原夫人臉上的笑有些僵硬。  

童瑤聽著裡面動靜,看上去人不少,並不是什麼商業會晤,倒像是沙龍聚會。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修直接拉著童瑤的手踏進了琴房。  

一進去,童瑤發現原勛也在,對面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旁邊還有個女孩兒。  

女孩兒她見過的,叫馮婭。  

裡面的人見到童瑤進來,也是微吃了一驚,原勛直接站起來,過來牽著她的手:“怎麼這就回來了?”

童瑤看看原勛,再看看旁邊的馮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怪不得昨天的時候婆婆對自己欲言又止,原來今天原勛要招待的客人就是馮婭?  

這個時候,童瑤就聽到原修喊了聲:“馮叔叔,馮姐姐。”  

那邊的男子和馮婭都走過來了。  

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笑著看向童瑤,目光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驚艷。  

“這位就是……原太太?”

馮婭笑了:“是啊,這是原太太,怎麼,原先生,不介紹下?”  

原勛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旁邊的男子,微微攬住童瑤的肩膀,這才道:“這是我太太,童瑤,我兒子,原修。”  

說著又對童瑤說:“瑤瑤,這是馮先生,馮三越,馮氏集團的少當家。還有這位小姐,你見過的,馮婭。”  

剛介紹完,馮三越對童瑤笑了笑,便將手伸了過來。

童瑤並不喜歡接觸陌生人,不過她還是伸手過去。  

馮三越的手握著她的,著實握了好幾下才放開。  

“原太太氣質真好,用一句古話說就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旁邊的馮婭聽了,噗嗤一聲笑出來:“原太太妳別在意,我哥哥高中就開始在國外上學,說話不倫不類的。”

原勛直接握住了剛才童瑤被馮三越握過的手,輕輕地摩挲。  

童瑤倒是沒什麼,微微靠著原勛,笑得溫婉。  

接下來的場面,和許多普普通通的會晤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童瑤並不太會交際,不過也約莫知道,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該說什麼。  

她長得好,隨便笑笑,就已經很賞心悅目了。  

所以她全程笑得溫婉柔和,坐在原勛身邊,就是活脫脫一個相夫教子的貴家太太。

旁邊又坐著一個聰明懂事的原修,那笑裡更是洋溢著幸福。  

等到送走客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目送客人離開後,她的笑頓時收斂起來。  

繃著小臉站起來,挽著原修說:“走,我們回房去打遊戲。”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26 12:50 AM

第六八章

這一晚,她一直沒怎麼搭理原勛,先是陪著兒子打遊戲,之後又陪著兒子吃飯、說話,還討論了一番今天粉粉嫩嫩的那位女同學。  

原修自然是不想提這件事,於是被童瑤笑了一番,最後她就上樓,陪著兒子打遊戲,這一次也不知道她是什麼神光護體,竟然屢戰屢勝,贏了不少金幣。  

最後終於有些累了,她倒頭半躺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捏了捏兒子的臉蛋:“那個馮三越是什麼人啊,馮婭是什麼人啊?馮氏集團是不是很厲害?”

原修的小臉蛋被媽媽都捏得變了形, 不過他依然一臉鎮定:“馮氏集團原本專注於傳統行業, 後來少東家馮三越回國後, 大刀闊斧, 開始進軍電子和互聯網行業, 目前公司市值增長迅猛,企業排名雖然不如我們原氏,可是也不容小覷。”  

他說出這番話的語氣像是在背書,一本正經的,結合被自己蹂躪的一張漂亮的小臉,莫名的萌。  

童瑤湊近了摟著兒子繼續問:“你有沒有覺得你爸爸今天根本不想讓我出現?”  

原修擰著小眉頭,想了想:“有。”

童瑤一聽,臉頓時耷拉下來了:“你覺得他是不是對那個馮小姐有意啊?我聽說人家對他一見鍾情。”  

原修歪頭又想了想,最後終於說:“媽媽,妳要聽假話呢,還是真話呢?”  

童瑤:“真話是什麼,假話是什麼?”  

原修看了媽媽一眼,慢條斯理地道:“真話就是,我爸爸對那個馮小姐沒什麼意思,可是我覺得他對馮三越有興趣。”

“啊?”童瑤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著兒子。  

原修後退了一步,從自己媽媽的魔爪下逃離:“馮三越在互聯網中撈了很大一筆,需要尋找良好的投資機會。而現在原氏的股票,卻被人在收購,被人大量收購,就需要大量的資金。可是在資本市場上,怎麼可能短時間調集這麼大的資金量呢?這麼一來,馮三越那邊和這件事極可能有關聯。爸爸現在應該是懷疑幕後主使人和馮三越有關係,或者說,他認為那個人會找馮三越來弄錢。”

原修看了看媽媽,繼續道:“當然了,我看那個馮婭對我爸爸有意,所以也跟著來了。”  

童瑤想想也是,很有道理,不由點頭。  

點頭之後,她又疑惑地說:“那你說假話呢,為什麼會有假話?”  

可是原修卻看著媽媽,眼睛眨啊眨,一直沒說話。

“假話呢?”她追問。  

原修卻別過臉去。  

“咦,這是怎麼了?”她納悶。  

原修抿了下脣才慢騰騰地說:“媽媽,妳更愛爸爸,還是更愛我嗎?”

這話聽在童瑤耳中,頓時微詫。  

原修挑了挑眉輕輕哼了聲:“我應該告訴妳說,爸爸很喜歡那位馮小姐,說不定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來往,這樣子妳是不是就不愛爸爸了?”

童瑤足足愣了三秒鐘,最後看著兒子那一臉的小傲嬌,再也忍不住,抱著兒子大笑起來。

原修窩在她懷裡,不高興地說:“媽媽,不許笑。”

童瑤卻笑得更厲害了。  

她這輩子還沒有笑成這樣過。  

過了好久後,她終於停止了笑,這個時候眼淚都出來了。  

她摟著懷裡的兒子,摸著他的小鼻子:“乖寶寶,原來你吃爸爸的醋了?”  

原修扭過臉去:“媽媽,爸爸是有些過分。”  

童瑤虛心求教:“怎麼過分了?”  

原修低哼了聲:“他明明知道妳今天要陪我去參加比賽,還故意讓妳晚出門。”

這話一出,童瑤愣了下,楞了一會兒後,就明白了。  

原來兒子什麼都知道……  

想起早上的打蚊子一說,她臉面通紅。  

“這個……”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正說著呢,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童瑤看了看,去開門,外面是原勛。

原勛已經洗好澡了,短而黑的頭髮半濕,身上穿著黑色亮緞子睡衣,領口那裡的兩個扣子帥氣隨性地開著,露出堅實散發著濕氣的胸膛。  
他望著她的樣子,就像是要睡覺了卻發現老婆不見了,箭在弦上,滿滿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怎麼還不回去睡覺?”他微微皺眉,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抱怨。  

“我在陪原修,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原修已經大了,妳不能和他一起睡。”他斷然拒絕。  

“媽媽,妳就陪我睡吧。”身後的小男生跳下床,握住了童瑤的手。  

“不行。”原勛不悅地掃向自己兒子。  

原修低下頭,不吭聲。

童瑤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兒子,忽然覺得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對原勛就生出一點不滿來,再想起白天的事,頓時有些惱了:“我今晚就是要陪原修,你自己睡去。”  

說著,她馬上推門就要關上。

誰知道原勛卻速度很快,伸出手擋住了門。  

“真不回去?”他黑眸中頗有深意,語音低啞曖昧。  

童瑤哪裡能聽不出來呢,這就是把自己叫回去,拉到床上欺負去呢。

想起今天早上的事,要不是他,原修能遲到?雖然說遲到了也沒什麼大影響,可是不利於培養小孩子良好習慣吧?  

她柳眉倒豎,低哼一聲:“不回去!”

說著,她就要努力地推上門。

可是原勛就在這個時候,卻直接從門外擠進屋來了。  

“你,你……”她沒想到原勛也進來了。  

只見這個頭髮上尚且帶著濕氣一身性感的男人,挑眉笑了笑:“既然妳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原修愣了。  

童瑤也愣了。  

“今晚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睡。”  

    ***********************************  

一家三口在一個床上睡覺,實在是從未有過的經驗。  

原修非常不客氣地占據了中間位置。  

童瑤摟著兒子。  

原勛看了看,乾脆摟住他們母子兩個。  

原修被窩在中間不舒服,就開始動啊動,童瑤也去推原勛,這麼折騰了一番,童瑤也忍不住笑了。  

她低哼一聲:“應該把你扔出去。”  

原勛在床那頭:“為什麼?”

童瑤不客氣地說:“誰讓你瞞著我。”  

原勛挑挑眉:“原修,你說我有瞞著你媽媽什麼嗎?”  

原修:“……”  

童瑤:“當然有,是不是啊原修?”  

原修:“……”  

原勛:“沒事,原修,你說實話就行。”  

原修:“……”

童瑤:“原修,別怕,你說,你爸爸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原修:“……”  

沉默了很久後,原修爬起來,裹著被子,坐在床頭,看著自己爸媽,一臉的平淡:“爸爸,媽媽,我看你們兩個都回去睡吧。”  

    ***********************************  

這一晚的原勛一家三口鬧騰了半天,最後還是一起摟著睡著了。  

童瑤淺眠,也不易入睡,她睜開眼睛悄悄看過去,只見自己摟著兒子,原勛摟著自己,三個人相互偎依著。  

這使她想起了小時候,爸爸還在的時候。

仿佛有一種記憶,就是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情境。  

那個時候房子好像很破舊,臥室只有一個,床也只有一個,而且床還很小,家裡也並不富有,以至於連童瑤的衣服都有些舊了。

可是她躺在父母中間,半夜偶爾醒來,看著外面的月亮光照在床上,年幼的童瑤緊挨著熟睡的爸爸和媽媽,她覺得日子就是這麼簡單和幸福。  

後來,爸爸不在了,原叔叔走入了她的人生。

再後來,原叔叔不在了,媽媽也不在了,她嫁給了原勛,有了原修。  

有些人,註定是生命中留作思念的過客,而不是陪著你度過一生的人。  

童瑤正默默地想著,就聽到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還有敲門聲。  

她微驚,渾身繃緊了。  

也是經歷過幾場變故,她對這種異常變得格外敏感。  

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要不然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如此大張旗鼓地去敲原勛和原修的門來影響他們休息。  

“少爺,少奶奶?”外面還有低呼聲。  

童瑤仰起臉,只見原勛和原修都睡的踏實。

原修是孩子,需要睡眠,原勛是這幾天太過勞累了。  

她雖然不忍心,還是拉了下原勛的胳膊:“勛哥哥,外面有人叫我們。”  

原勛醒來,他最近確實睡眠少,以至於聲音中充滿了疲憊:“怎麼了?瑤瑤。”  

童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外面再次傳來聲音:  

“少爺,老太爺那邊出事了,你快點過去看看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26 01:20 A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9-9-26 01:22 AM 編輯

第六九章

有時候,人生中的重大變故總是在不經意間就發生了。  

前一秒,你還處在歡聲笑語中,後一秒,巨變已經將你拉入不可測的深淵。  

一家三口匆忙起床,原勛率先穿上衣服出去,童瑤和原修也匆忙穿戴好,緊跟其後出去。  

到了前面的大廳,這才知道老太爺剛剛犯病,救護車已經來到了。

院子裡的燈都打開了,照得院子裡的樹木和游泳池都呈現出一種暗夜裡光照之下特有的詭異色澤。  

童瑤帶著原修過來的時候,看到原勛和原一睿正陪著救護人員把老爺子抬到車上,旁邊還站著幾個原勛的堂兄弟。  

看來人們都已經到齊了。

童瑤心便又下沉了一層,她忽然有種預感,老爺子怕是不行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原修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  

她低頭看過去,明白原修這是在安慰自己。  

搖了搖頭,她艱難地衝原修笑了下。

老爺子已經快九十歲了,其實活到這個年紀,就是出了事,也算是喜喪了吧,原家人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只是假如老爺子突然離世,那麼原家的事怎麼辦?

現在可正是原氏局勢不穩的時候。  

恰在這個時候,救護車開走了,原勛陪著去的,原一睿留下了。

原一睿回頭看了看。

在光亮的反射下,童瑤仿佛感到,原一睿正是朝自己這個方向看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一陣寒意。  

原一睿並不喜歡她,她知道,這很正常。  

可是這個時候的原一睿,卻透著一股森冷的味道,這卻是前所未有的。  

這一晚,原家不少人分幾趟車去了醫院,原家通往醫院的那條路上,保鏢,車輛,燈光,幾乎熱鬧了一夜。  

原夫人自己當然也去了,不過卻吩咐童瑤留下:“妳去了也沒什麼用,在家裡照顧原修吧。原修不去了,這是晚上,孩子小,仔細在醫院衝撞了。”

於是童瑤便回到後面小樓上,摟著原修。  

原本熱鬧的房間,現在少了個原勛,一下子就冷清了。  

“媽媽,妳很難過?”原修在童瑤懷裡仰起臉看她。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當年我爸爸出事的時候。”  

老太爺出事固然是讓人嘆息的,可是她和老太爺並不親密,而且年紀大了預料之中,倒未必有那麼多傷悲。

“妳爸爸?”原修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明白的。  

“是的,就是妳的外公。他很早就去世了,那個時候我才五歲,我現在……”她苦笑了下:“我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她手裡只有一張黑白的照片而已,而且那張照片是爸爸年輕時候照的。  

她曾經無數次拿著那張照片,揣著她的蝴蝶結髮卡,想像著爸爸後來的模樣。  

“媽媽。”原修垂下眼,握緊了媽媽的手。

童瑤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臉頰:“太爺爺平時很疼你,等明天,我帶你去醫院,一起看看他老人家吧。”  

“嗯。”  

    ***********************************  

第二天早上童瑤很早就醒來了,她其實幾乎一夜沒睡。  

她洗漱過後,原修也醒了。

“天亮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她其實擔心,怕萬一老太爺挺不過這個晚上,原修沒能見到老人家最後一面,總是一個遺憾。  

“好的。”原修點點頭。  

於是童瑤便叫了司機和保鏢去醫院,到了醫院,一股消毒水味衝進耳鼻中,童瑤微微皺了下眉。

她又想起了去醫院探望原叔叔的那個傍晚。  

好像在她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已經看著太多人陸續離開人世了。  

強忍下那濃烈的不適感,她領著兒子,跟隨著醫院的工作人員往VIP病房區走去,在走廊拐彎的時候,忽然感到背後有一道視線。

她猛然回頭看過去,可是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周圍都是穿著白衣的工作人員和清潔工人。  

因為這是VIP病房區,也因為是凌晨時分,連病人家屬都看不到一個。

她想著或許是自己休息不好的錯覺,便沒有在意,領著原修繼續向前走去。

來到病房外的時候,原夫人眼前一亮:“剛才給家裡打電話,說你們過來了,快!”

說著,拽了原修就進去了。  

童瑤見此,知道必然是不好了。  

她低著頭,默默地等在外面。  

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她抬起頭,四處張望,卻看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消失在長廊角落,走得很匆忙。  

這是誰?  

正疑惑著,就聽到病房裡仿佛傳來什麼動靜,於是和童瑤一樣守在外面的原家子弟一下子嘩啦啦全站起來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前方那扇門,那扇他們最後關鍵時候根本沒資格進去的門。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開了,原一睿走出來,一臉的沉重。  

一看他這個神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老爺子去了。”他用疲憊的聲音宣布說。  

而伴隨著他這聲宣布,病房裡傳來了哭聲。  

    ***********************************  

原家老爺子去世了,悲涼的氣氛籠罩在原家人頭上。  

一連幾天的忙碌,原勛幾乎沒時間和童瑤說句話,就連睡覺都沒有回房過。  

他是嫡長孫,又是原氏現在的掌舵人,有太多的事需要他處理,裡裡外外都是事。  

童瑤知道自己也幫不上忙,只能安靜地陪著原修,並在適當的時候去當那個孝順而悲傷的孫媳婦。

幾天的忙亂後,老爺子終於下葬了。  

下葬那天,天已經有些涼了,下著雨,淅淅瀝瀝的,越發給這場葬禮蒙上了一層凄涼的味道。不過原夫人卻說,這是喜葬,下葬的時候有雨,這也是有福氣的。  

原家的子孫本來就不少,還有平時要好的世家子弟,還有老爺子生前的老友,黑壓壓的一片,站在細雨朦朧中。

因為雨不大,大部分人並沒有打傘,只有原夫人怕原修小孩子著涼,拿了傘讓童瑤給打著。  

童瑤點頭,一手打著傘,一手領著原修。  

周圍一片沉鬱。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童瑤卻不經意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注視著自己。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這是一片公墓,周圍有山有樹有草,有許多保鏢在明裡暗裡守著,甚至還有當地的治安人員出動維持秩序。

到底是誰在看著自己?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可是怎麼為什麼會一直出現這種幻覺呢?  

童瑤不由得想起被綁架的那一次,那雙撫摸過自己臉頰的手。

那是一雙初時讓人驚悚恐懼,可是過後細細品味,卻仿佛又透著一絲溫情的手。  

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幾天家裡出事,原勛太忙,她也不願意因為這個打擾他,還沒來得及說,而原修又太小,她還不願意對兒子訴說這種隱約莫名的感覺。  
而就在童瑤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時,老爺子的葬禮已經結束了。  

人死如燈滅。  

原家的這一盞燈滅了,他所照亮的那一方天地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客人已經散去,原家自己人坐在大廳中,原一睿臉上是陰鬱的冷沉,周圍的人則是一臉沉重。  

童瑤約莫聽出來了,原一睿在指控原勛。  

“原勛,以前老爺子在,我不願意因為這個起爭執,導致同室操戈、自相殘殺,讓老爺子看著心寒,現在老爺子不在了,我不得不站出來說句話,要不然我對不起四弟,對不起童瑤的母親,也對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童瑤聽到他提了自己的名字,便抬頭看向旁邊的原勛。

原勛身穿黑色西裝,漠然地站在那裡,好像是暗夜裡一座高聳矗立的小山。  

“原一睿,你什麼意思?”原夫人上前,臉上漲紅,憤怒地說道。  

原一睿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口,嘲諷地笑望著原夫人:  

“怎麼,害怕了?包庇了自己兒子這麼多年,現在老爺子不在,怕我捅出來,害怕了?”

原夫人顫抖的手,指著原一睿:“你,你當年答應過的,不要忘記了,你答應過老爺子什麼?現在老爺子屍骨未寒,你就要出爾反爾嗎?”  

原一睿聽聞,不由哈哈大笑:“是,我是答應了老爺子,所以這麼多年了,我只能保持沉默!明明知道怎麼回事,我卻什麼都不說!”  

原夫人咬著牙,恨不得上前過去掐他。

而一旁的眾位原家子弟見了這個情景,自然是驚疑不定,詫異地看看原夫人,看看原一睿,最後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他們在說什麼,於是目光便最終聚攏到了原勛身上。  

關於原家老四,關於原勛的,涉及到童瑤的母親,只有那一件事了。

七年前,原家老四慘遭綁架撕票,原家老爺子悲痛欲絕,之後原家老四的情人,也就是現在原勛太太的母親,也跟著撒手人寰。  

原家老四的死至今不明不白,主犯逃竄在外,一直沒能得到懲戒,而童瑤媽媽的死,更是一樁無法破解的疑案。

這件事,和原勛有關係?  

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原家歷代來最年輕的主事人,原氏集團的掌舵人,原家最出色、最優秀的那一位繼承人——原勛。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28 05:40 P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9-9-28 05:41 PM 編輯

第七十章

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原家歷代來最年輕的主事人,原氏集團的掌舵人,原家最出色、最優秀的那一位繼承人——原勛。各種目光,懷疑的、震驚的、不敢相信的,也有期望的,而在這所有的目光中,唯獨童瑤平靜地望著他。  

那目光,如同三月山林中潺潺的流水,沒有懷疑、沒有震驚,只有往日坐在餐廳裡一起用餐時的安靜。  

好像剛才原一睿說的只是再稀鬆平常的一句話,和童瑤的母親,和原勛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就好像,她完全沒明白原一睿在說什麼。

原勛定定地凝視著童瑤,看她淡然的神情仿佛沒有絲毫波動的樣子,這才終收回目光,望向咄咄逼人的原一睿。  

“二叔,你到底要說什麼,請講吧。”  

他的聲音冷靜平淡,甚至連看一眼原一睿的意思都沒有,好像他剛才說得根本無關緊要。  

也許是他太過鎮定的神情,眾位原家子弟心中略鬆了口氣。  

這件事,應該真得和原勛沒關係吧?

畢竟如果原勛出了事,對原家將要造成怎麼樣的損失,他們是再清楚不過的,到時候手中的股票市值下跌,名望、地位、金錢都將遭受損失。  

誰也不希望原勛出事。  

原一睿見他竟然不慌不忙,當下冷笑一聲走上前,高聲宣布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可能會震驚,會不信,可是你們一定要知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是隱瞞了七年的事實!”  

原夫人聽了這話,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是要血口噴人!”

原一睿哈哈一笑:“大嫂,我話還沒說呢,妳就知道我血口噴人?難道妳做賊心虛,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妳心裡也是怕的吧啊?以前靠著老爺子,現在老爺子走了,沒人護著原勛了,妳就怕了,哈哈!”  

原夫人怒極了:“你——”

一旁的原茉忽然開口了:“大嫂,不管二哥打算說什麼,還是要讓他說出來的好,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藏頭露尾含含糊糊的,反而讓別人懷疑,好像咱家原勛幹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呢。”  

原夫人頓時皺緊了眉,原茉這話說了真是不如不說,她這一說,所有的人都更加忍不住想了,到底原勛幹了什麼壞事?

原溪從旁皺了下眉,過去扶住了原夫人:“媽,原勛自己會處理好的。”

原勛爸爸也走上前,盯著自己弟弟,最後笑了下:“原勛這個孩子的為人處世,列位也是從小看到大的,他這些年掌管原氏集團,諸位手中的股票翻了多少,又得了多少分紅,大家心裡也都知道。一睿,今天你到底有什麼話,想說的話就說出來,趁著今天原家的人都在,也好讓大家都跟著評評理,辯個是非曲直。”  

大家聽著原勛爸爸這話紛紛點頭,最後有一個和老爺子同輩的原特安,今年八十歲了,在孫子的扶持下走上前。  

“一鳴說得對,一睿,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可是一定要記住,原勛是我們原氏集團的掌舵人,是原家這一代的繼承人,我們作為原家子孫,可不能隨意污衊他。”

原一睿收斂了笑,一本正經地道:“六叔,你放心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都是有證據的。”  

說著,他咳了聲,望向在場的眾人,一臉的嚴肅:“我先說一件事,在場的諸位,可能有些人知道,也有些人不知道。”  

他這話一出,大家都知道重點來了,一個個屏住呼吸等著。  

童瑤握著原修的手,安靜地站在角落,靜靜地聽著原一睿接下來的話。

“七年前,童瑤的母親蘇婉秋去世的時候,案件一直不能偵破,當時最大的嫌疑人曾經被警察局關押了二十三個小時,最後迫於各方壓力不得不釋放出來,你們知道這個最大嫌疑人是誰嗎?”  

他停頓了下,目光落在遠處的童瑤身上,試圖從她臉上找到驚恐、憤恨或者震驚之類的情緒,可是沒有。  

童瑤一臉的平靜。  

他微微皺眉,不過還是繼續說道:“這個最大的嫌疑人是原勛。”

原勛?  

其他人都震驚了,再也忍不住面面相覷,議論起來。  

“怎麼可能呢?”  

“這麼大的事,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原勛怎麼會殺蘇婉秋?”  

而就在大家的議論中,原修仰起臉看向媽媽。

童瑤感覺到了,低頭微微用力握緊了原修的手,用脣語輕輕說道:“沒事……”  

聲音幾乎不曾發出,可是原修卻聽明白了,他的小身體輕輕靠緊了媽媽一些,仿佛在依賴,又仿佛在守護。  

其實原一睿說的這些對於童瑤來說,當然曾經是觸目驚心到讓她夜夜無法安眠的事實。

她和一個男人有了一夜纏綿,之後甚至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可是那個男人卻被當做殺害她母親的最大嫌疑人。  

對母親,她是歉疚的,無論是出於當年對母親的一些隱隱約約的懷疑,還是因為她就這麼身不由己地嫁給了原勛,這些都讓她不敢去看清楚周圍的事實。

假如她恨原勛,那麼一切都會看起來合理了。  

假如她根本不在乎那個她懷胎九月生下的孩子,那麼一切就仿佛更心安理得了。

所以她曾經肆意自私地去漠視曲解了周圍的一切,不敢去信任原勛,更不敢去抱一抱那個自己生下的孩子。

她總覺得,天上有一個亡靈在看著她,那是母親漠然而疏冷的眼睛。

這些曾經折磨了七年之久。  

可是現在,微微閉上眼睛,她腦中浮現出原勛虛弱地躺倒在病床上的情境。  

那個時候,她卑微地親著他的手發誓,告訴諸天神佛,告訴過往神靈,只要他醒來,那麼她會忘記過去的一切。  

這個世上有許多事,她曾經看得很重,重到壓垮她的精神和靈魂。  

可是那一刻,看著原勛掙扎在生與死的分割線上時,她才明白,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活著的人。

人死了,那就是死了,再多的悔恨和自責她也救不回來。  

可是原勛還活著,原修也還活著,他們都是她至親的骨肉。  

往事不可追,她本應該珍惜當前。  

當那個男人抱著她溫存安慰告訴她說會陪著她一生一世,告訴她說相信的時候,她為什麼還要懷疑?  

她是一個笨拙的人,天性的怯弱導致她總是沈默不前。

可是她知道兒子是聰明的,丈夫是精明的。  

她早已經放棄自己的感知,無條件地去相信她愛的那個男人。  

即使有一天她會被他埋葬在深淵裡,永世不得超生,她也認了。  

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會相信原一睿。  

原一睿的眼睛中有一種陰毒的光,他不懷好意。

就在這個時候,年邁的原特安深深地嘆了口氣,在眾多侄孫輩疑惑求解的目光中,蒼老的聲音顫抖著說道:“一睿,不錯,當時原勛確實是因為這件事被臨時拘禁了二十三個小時,可是這個案子最終的結果是,他並不是殺害蘇婉秋的凶手。我不知道你現在又把這件事翻出來,是什麼意思?你是要讓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原勛曾經涉嫌謀殺案嗎?你是要大街小巷網絡媒體所有的人把原勛的負面新聞傳得沸沸揚揚嗎?”

他停頓了下厲聲道:“還是說,你是希望原勛身敗名裂,希望原家股市大跌,希望原氏從此後徹底在世界上銷聲匿跡嗎?”  

“是,六爺爺說的是,如果原勛出事了,原氏怎麼辦?”

“這種事,既然當時已經放了,那就說明沒事,現在怎麼舊案重提?這不是看著大爺爺不在了,故意鬧事嗎?”  

旁邊一直沉默了很久的原茉聽到這些言論,忽然冷笑了聲。

“其實這件事很好辦,現在二哥指控說原勛做了違法的事情,可是原勛自然是不承認。我們也不能就因為二哥的一句話直接把原勛送到警察局去是吧?這個時候我們倒是應該問問一個關鍵的人,這個人可是牽扯進去的。”

說著,她望向童瑤:“童瑤,雖然妳嫁給了原勛,甚至還為原勛生下了孩子,可是死的那個人,卻是妳的親生母親。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原諒自己的殺母仇人,甚至還嫁給他,為他養育兒女吧?現在,妳能不能告訴我,妳母親死的那一天傍晚,妳看到了什麼?舉頭三尺有神明,想一想妳死去的母親,妳敢摸著心口說,這件事和原勛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原茉這話一說出來,所有的目光都仿佛探照燈一般照在了童瑤身上。  

強大的壓力像一座山般襲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29 10:49 PM

第七一章

一直沈默的原勛皺著眉頭踏步走上前,掃了原茉一眼後站在了童瑤面前替她擋住了一雙又一雙探究的目光。  

那些目光一下子都不見了,童瑤只能看到眼前男人那高大堅實的後背,護在她和原修母子兩個人面前。  

她垂下眼默默地聽著原勛說話。

“姑姑,今天我還能叫妳一聲姑姑,是看在我們的血脈中同樣流淌著原家的血,是看在妳和我父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的份上。當初妳遭遇困難在外生子,爺爺也曾經對妳氣憤難當,那個時候爸爸也曾幫妳許多。無論是於原家,還是於我父親,我們之間本不該走向這種地步。可是妳這樣咄咄逼人,卻是逼著原家走向四分五裂,逼著兄弟同室操戈。妳曾在爺爺面前哭得泣不成聲,可是妳覺得爺爺在天上看著靈堂鬧成這樣,他會怎麼想?他能走得心安嗎?”  

“原勛,你現在是不是也只能搬出老爺子來救命了?只可惜,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沒辦法再無原則地護著你了!”原一睿衝口而出。

“呵呵。”原勛挑眉,淡定地道:“我從來沒有要誰護著我的意思。”  

他掃過眾人驚疑的目光,一臉的沉穩自若:  

“不錯,當年在童瑤母親去世後,我確實曾經被警察局帶去問話,可是後來確認了這件事和我無關。你們如果不信,可以去查當年的案情記錄。可是現在,如果有人懷疑這個案子,那大可以去請求複查,可以報警,可以做一切你們想做的。可是童瑤,她是我的太太,她當年已經在警察局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現在,你們沒有資格要求她配合,更沒有資格逼著她任何有關或者無關的話。”

最後,他抬起手,手指撫過拇指上的扳指,笑了笑:“下一次,哪位想對著我的太太逼問什麼,麻煩出示下證件。”  

他這番話說得不輕不重,不疾不徐,甚至語調是平淡的,可是話語間散發出的氣勢,卻是重若泰山,讓所有的人都聞之一愣。

他從十三歲就進入家族企業跟著了解公司事務,到了十七歲就已經從旁輔佐原一鳴處理數億的項目投資,到了二十一歲正式接管原氏集團,成為原氏歷代上最年輕的當家人,也成為了本國商業界的一個神話。

他是可以讓原氏集團兩萬多名員工信服的當家人,是能令原家眾多子弟分紅猛翻三倍的財神爺,這樣的人,沒有人敢得罪,也沒有人願意得罪。

更何況,一切看起來或許就是子虛烏有罷了?

不光是其他在場眾人,就連原茉和原一睿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了。  

是了,其實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這樣逼問童瑤的,這本身就是一個刑事案件,必須法院和警察出面才能解決,而他們既不是法院也不是警察,更不是苦主。  

良久後,站在原茉背後的原小佑忽然開口,飽含嘲諷地道:“童瑤,妳媽媽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妳真得就一句話不敢說嗎?還是說妳有了好老公、好兒子就忘恩負義,不記得妳媽媽了?有妳這樣的好女兒,妳媽媽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原勛聽聞,黑眸陡然望向原小佑,冷光四射,薄脣微動,一字一字地命令道:“原小佑,妳本不是原家的人,原家族譜上也沒有妳這尊大神。現在,這是原家內部人的會議,麻煩出去。”  

這句話真是直戳原小佑的七寸,不光是原小佑,就連一向優雅高冷的原茉幾乎都要原地跳腳了。  

“原勛,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原茉咬牙切齒這麼說道。  

原勛抬抬手:“請出去。”

只是簡單的三個字而已,聲音一點不響,一點不重,可是這話一出後,立馬有兩個身強體壯的保鏢上前,對著原小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原小佑眼淚當場就落了下來:“原勛,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你這是仗勢欺人!”  

原勛挑眉,淡聲道:“妳本來就沒有上過原家族譜,我現在是原家的當家人,有權請妳出去。當然——妳也可以認為我仗勢欺人。”

原小佑一邊哭著,一邊求救地看向周圍的人,可是原家人都避開了她的目光。  

原家是一個在互聯網時代卻保留著傳統腐舊思想的家族。  

原小佑確實本來不應該姓原,她的母親原茉並不是招贅女婿入門,她沒有進過原家的族譜,也沒有被分到任何原家的股票,  

她只是一個私生女。

甚至這一次連她的媽媽原茉,本以為能夠分到的股票也沒有能夠順利拿到手。  

從被老爺子寵愛的外孫女,到被狼狽請出去的外家人,在這一刻,光鮮的外表驟然被撕破,原小佑憤恨地盯著原勛:“爺爺剛死,你就這麼對我?!”  

原勛微抬手。

頓時兩個保鏢再不留情面,直接請出去。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噤聲。  

其實在原家,原老爺子已經不在了,原勛就是絕對的權威。

原勛掃視過眾人,目光所到之處,所有的人都微微低下了頭。

原一睿別過臉去,冷笑一聲:“這個案子總是會捅出來的,放心好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說著,他目光越過原勛的肩膀,落在童瑤身上。  

“還有妳,原太太,妳就一輩子保持沈默吧,反正——”  

他一聲嘲諷的笑:“反正妳母親的死,妳已經不在乎了。”  

站在原勛背後,一直沈默無語的童瑤,此時卻是動了動握著原修的手。  

原修敏銳地感覺到了,仰起臉凝視著媽媽。  

他從小就是一個智商超過絕大多數同齡人的孩子,有著超乎尋常的成熟心性。

他繼承了父親的優秀和沉穩,也繼承了母親的敏感和容貌。  

所以現在,他仰起臉望著自己的媽媽,清澈的黑眸中現出一絲憂慮。  

他感覺到了,媽媽的心情並不像剛才那樣平靜了。  

她……怎麼了?  

而童瑤卻沒有低頭去看兒子,她盯著原一睿。  

“我有話想說。”

她用她那天生比平常人更為輕稚的聲音,淡淡地這麼說。  

只是簡單的五個字,滿臉嘲諷的原一睿頓時現出驚喜。  

原茉猛然看向她的方向。  

在場的其他人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空氣在這一刻變得凝固起來。  

原勛不動聲色地轉身,望向自己的妻子。

“好,童瑤,妳要說什麼?當年妳母親死的時候,妳到底看到了什麼?原勛是不是在場?他是不是手中拿著一把剪刀?那把剪刀上是不是有血?”原一睿的聲音中幾乎帶著興奮:“是不是原勛殺了妳的母親?”  

原一睿的話語中透露了太多細節,以至於那些不知情的人個個都驚呆了。  

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麼原勛看來真的是和當年蘇婉秋的死有著莫大的關聯?  

童瑤垂下眼瞼,沈默了片刻。  

即使不去看,她也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  

耳邊傳來原勛媽媽的厲聲指責:“童瑤,這麼多年過去了,妳難道還對當年的事情念念不忘?妳難道還在懷疑原勛嗎,他是無辜的!”  

童瑤抬起眼,望向原勛。

原勛默然不語。  

四目相對間,童瑤感到了原勛眼底深處外人難以察覺的一絲裂動。  

在這一刻,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

哪怕面對全世界人的指責,他也會站在自己和原修面前,替自己擋住風刀霜劍和各種是是非非,會用自己的肩膀給自己和兒子一片安穩太平的空間。

他很優秀,也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去對抗這個世界所有的敵意。  

可是他也有弱點。

弱點就是來自他的背後,來自被他護著的自己。

她定定地望進他的眼睛裡,在那雙以往總是看不懂的深沉雙眸中,尋到了和他這個人強大穩定的外表極其不相稱的脆弱。  

她明白,他一定是擔心自己。  

怕自己會因為回憶起往事而依然耿耿於懷,怕自己再一次地對他產生懷疑從而站在他的對立面。  

他可以對付全世界,卻沒法對付自己。  

甚至,他沒有辦法承受來自自己的指責。  

她凝視著這個一直以來細心呵護著自己的丈夫,在這大廳裡無數雙眼睛盯著的時候,卻輕輕綻開一個笑容。

她天生好相貌,精緻柔美,這個時候笑起來,好像一朵清雅純美的百合綻放在本不該開放的寒冬臘月。  

這下子,全場人都驚呆了。  

原勛也是微微一愣。  

凝視著眼前這雙清澈含笑的雙眸,一時竟然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在笑,是自己看錯了嗎?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30 10:08 PM

第七二章

原勛愣愣地凝視著眼前這雙清澈含笑的雙眸,一時竟然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在笑,是自己看錯了嗎?  

眼前竟然有些恍惚。  

可是就在這恍惚之中, 他聽到耳邊傳來她柔和輕稚的話語。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恰好趕到。我看得很清楚,這件事和原勛沒有關係。”

這一句輕柔的話語猶如春風一般傳入耳中,再經由耳朵傳入大腦。  

開始的時候還不能品味到其中意思,待到明白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擰眉定定地看著她,想她的神態間捕捉到一絲半絲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她神態祥和,言辭懇切,望著大家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嚴肅。

她對著在場所有的原家人輕聲說道:“我媽媽去世的現場有很多血,我當時嚇壞了,差點被剪刀絆倒,原勛扶住我,拿開了那把剪刀。這是當時他身上沾染了血跡的原因。後來在警察局裡,我被詳細地盤問過這個過程,我當時的回答和現在是一樣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警察局調取當年的口供。”

微微停頓了下,她又說道:“當年我還很小,只有十八歲,作為一個剛剛目睹了母親流血死去的女孩子,我可能言辭並不能很好地表達我的想法,記憶也有些紊亂,甚至——我還出現了一些幻覺。我想,也許當年我的表現讓有些心存不軌的人產生了誤解,甚至對原勛存了並不好的印象,這是我的錯,今天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向我的丈夫原勛,也向因為這個而心存憂慮的原家人道歉。”  

“童瑤,妳說的都是真話嗎?不要為了維護原勛而胡編亂造!”原茉忽然爆出這一句。  

童瑤輕描淡寫的目光掃向原茉,微微挑眉,她不解地問道:“死去的是我的媽媽,姑姑,妳怎麼氣成這樣?還是說,妳當年也在場,認為我說得有什麼不對?”

這下子,大家都紛紛看向原茉。  

原茉頓時後退了一步,皺眉反駁道:“怎麼可能,這件事我怎麼可能在場,我只是提醒妳,不要為了維護原勛而說謊。”  

童瑤笑了下誠懇地道:“姑姑,妳怎麼可以這麼認為呢。那是我的媽媽,難道我希望她死去嗎?希望殺人凶手逍遙法外嗎?我不會這麼幹。假如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是心無雜念地想為她報仇雪恨,那個人一定是我。”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特意加重了“心無雜念”這四個字。

這話一說完,原茉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旁邊的原一睿更是皺緊了眉頭,面色沉重地望著童瑤。  

童瑤笑了笑,回過頭來,去握住了原勛的手。  
這個時候的原勛還愣愣地望著她,好像不太明白她到底說了什麼。  

因為他和她都知道,曾經一度,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幾乎瘋狂,就是因為她無法摒棄,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那個原勛誤殺了自己媽媽的可能。

童瑤握住原勛的手,低頭望著那雙手,她才想起來。  

這雙手,曾經牽著她走過那條長而黑暗的走廊。

含笑的眸子裡帶著一絲輕淡的憂傷,她柔聲對他說:“勛哥哥,我住在明亮寬敞的房間裡,打開窗子看到的是群山環繞,明明周圍很開闊,可是我的心總是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我看不清楚周圍的路,不知道該走往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可是現在,我卻覺得只要握著你的手,我就找到了方向。只要聽到你的心跳,我就知道了自己生存的意義。”

她抬起秀美的眼瞼,用濕潤的眸子凝視著他,輕輕地告訴他:“你就是我的信仰。”  

這一句話,仿佛一道閃電擊中了胸口,電流從胸口那裡直躥向全身,遍布四肢百骸,讓原勛整個人僵硬地站在那裡,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妻子,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視線糾纏,彼此看到眼底深處,溫情和感動在交融。

最後終於,原勛抬起手,用盡平生所有的力氣將自己的妻子擁抱在懷裡,仿佛歷經萬難之後的重逢,仿佛百死不撓之後的相遇,仿佛這是世界末日之時的最後一個擁抱。

原勛一直是一個很強大的人,沒有人會說他不夠強大。

可是再強大的人也有七寸之地,也有脆弱的時候。  

現在的原勛,毫不顧忌地抱住童瑤,將自己的脆弱展現給她。  

只有上天才能明白,在童瑤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重鼓在緩慢而猛烈地敲擊。  

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或許她不再信任自己,或許她再縮回以前的狀態,或許他這麼長久的努力終將前功盡棄。  

可是現在,她卻用溫柔的言語來撫平他內心不為人知的驚惶。

七年的煎熬,多少個不能入眠的夜晚,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化為甜蜜的汁水,流淌到他的喉舌,蔓延到他的全身,滋潤著他每一處的傷口。  

有人曾問,付出那麼多努力,只為了一個幾乎毫無希望的夢想,值得嗎?  

他說,值得。  

哪怕是萬分之一,只要有一天她能走出那片霧霾,那就值得。  

當這麼回答的時候,他心底深處其實還是有一絲憂慮。

可是現在,他可以說一千個、一萬個值得,就是值得。  

哪怕付出所有,哪怕死一千次、一萬次,為了這一刻她對自己的一個笑,那就是值得的。  

“瑤瑤,妳竟然信我?”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著,聲音中竟然有一絲不自信。  

“嗯,這個世上,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她仰起臉,滿心都是依賴。  

“瑤瑤,瑤瑤。”他低喚著她的名字。

他並不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可是現在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勛哥哥,我說了,你是我的信仰。”她微微闔上眸子,將臉靠在他胸口這麼說道。  

哪怕有一天他要將自己送到永不翻身的深淵,她也是認了。  

周圍原家的人見此情景,面面相覷之後,也就各自散開了。

看起來人家夫妻關係甜蜜著呢,沒有人相信這麼一對夫妻背後有著殺母之仇,於是所有人靜悄悄地離開了。  

原茉和原一睿相視一眼後也各自散去了,唯獨原小佑,回頭望著童瑤,眼中卻閃著一絲不甘。

或許人總是要給自己找一個比較點,就好像槓桿需要一個撬點。  

原小佑找的那個比較點就是童瑤。  

她和童瑤是同學,這麼多年來,她受寵、風光,童瑤黯淡無光。

可是現在,一轉念的功夫,好像變天了。  

當差不多的人都散去了,原夫人嘆了口氣走上前:“鬧了一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  

“妳說謊了。”  

“嗯。”

“為什麼?”  

“我不喜歡別人指控你的樣子。”  

“妳信我?”  

“信。”  

“可是……我卻沒辦法自圓其說。一直都沒辦法。”  

“我知道。”  

“妳以前……心裡一直在懷疑我吧?”  

“嗯,可是現在不了。”

“瑤瑤,我真的值得妳信任嗎?”  

“勛哥哥,真的。”  

“妳是不是應該問我,為什麼那一天我會出現在妳家,為什麼我手裡會拿著一把沾著血的剪刀。”  

“因為你想救我媽媽,因為你想幫我媽媽拿走那把剪刀。”  

“然而我自己卻無法自圓其說。”

“如果你想,你一定有很多辦法自圓其說。你只是不想說。”  

“是……可是妳依然信我?”  

“是的。”  

如水的月光從落地窗灑在床上,原勛在朦朧中定定地凝視著懷中的女人。  

一場激烈之後,她香汗淋漓,氣韻嫵媚,滿頭青絲蔓延下來,兩眼帶著夢一樣的迷離。

他的兩隻大手捧住她染了胭脂一樣的小臉,顫聲問道:“瑤瑤,謝謝妳肯信我。”  

他俯首,將臉輕輕埋在她濕潤溫熱的脖子裡悶聲道:

“我以我的性命來發誓,妳媽媽的死真得和我毫無關係。儘管我永遠無法解釋明白,可是真得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妳永遠永遠不必因為今天的謊言而內疚,因為妳從來沒有半點對不起妳的媽媽。妳的媽媽在天之靈,也絲毫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有半點不快。”  

她伸出修長纖細的胳膊,環住他的脖子。

“嗯,我知道的。”她溫柔地抱住這個男人的腦袋,感受著手底下短髮的觸感。  

這個男人那雙她總是覺得莫測高深的眼睛中,剛才竟然有一點罕見的濕潤。

她都看在眼裡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9-30 10:33 PM

本帖最後由 bettyfreesia 於 2019-9-30 10:35 PM 編輯

第七三章

原家接下來的發展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不過知情人看在眼中,卻是覺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原一睿幾乎撕破了臉要反對原勛,在原氏集團內部和原勛公開作對,集團內部人心惶惶,關於拆分組合的傳聞紛至沓來。  

而原氏的股票卻在各種小道消息之中,震盪上升,一連幾個漲停,讓人不免猜測其中的門道。  

就在這番震動之中,原勛開始大刀闊斧地行動了。  

依大家以往的印象都覺得原勛對這位二叔太過容忍了,以至於縱容了他。

可是現在,原勛開始出手。  

原勛一出手,便是一番嚴密的布置。  

往日集團中看起來中立的股東和持有原氏家族股票的成員竟然一邊倒,全都支持原勛,這讓之前躥上躥下開始聯絡收買人心的原一睿頓足不已。  

接著呢,原氏集團股票開始一連三個跌停,原一睿之前手中收購的股票市值迅速縮水,而顯然他背後的資金成本抵不住這壓力,開始四處謀求出路。  

“他手中現在除了自己所得的20%股票,還有原茉的3%,以及市面上收購的19%。本來呢,如果他能在原氏的股東中找到支持者,或者說有人願意出更多的資金來支持他的收購,他完全可以反敗為勝的。”  

原勛品著自己妻子送過來的咖啡,輕描淡寫地這麼說。  

“可是他只差9%的股票,就可以反敗為勝了啊,還是很危險的。”

原勛慢慢地度了一口咖啡笑了下,望著嬌美的妻子:“很多人都是距離成功只差一步,結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就是邁不過去那一步。”  

童瑤想了想,覺得很對,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啊!”  

原勛垂下眼睛:“有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卻得不到,那才是最痛苦的。”

童瑤聽到這個,微愣,越發點頭:“嗯。只是我不明白,他找不到資金了,是嗎?”  

原勛將咖啡杯放到一旁:“這個世道,錢就是企業的生命線,誰會輕易借給別人用,更何況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原一睿。”  

童瑤卻想起了那天見到的馮家人,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那個馮三越呢?”

原勛聞聽,抬眼看了她一眼,卻見她剔透的眸子眨啊眨的。  

他不由笑了,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我?有話問就直接說。”

童瑤低頭羞澀地笑了下,不過還是問道:“說吧,那個馮小姐怎麼回事?”  

原勛見她這樣,笑了下,沒說話,伸手一拉,直接把童瑤拉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妳也知道問這個?”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別過臉去躲開,低哼一聲。

看她有些賭氣的小模樣,他也不忍心逗她了,摟著她溫聲說:“乖,我這輩子就妳一個,看都沒興趣看別人一眼。”  

其實這事本來對她來說也沒什麼的,只是話都說到這裡了,她想起以前他的那些傳聞難免泛酸,又記起陳思琪說他以前確實是有緋聞的,只不過後來沒了,更覺得不是滋味。  

她乾脆勾住他的脖子,夠著去咬他的耳朵。  

以前他咬過她的耳朵,那種疼她還記著呢。  

於是她勉強夠著要去咬,誰知道這活兒也不是隨便就能做的了的,她張開嘴巴夠啊夠,都沒能咬到嘴裡去。

最後還是原勛看不過去,微微俯首下來,這下子她算是咬到了。  

她含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我也要咬你。”  

“嗯……”低頭下來就這她的他,喉嚨間發出一點意味不明的音節。  

她沒聽清楚,只以為他不疼,便下狠心,稍微用了一點力氣。  

“疼不疼?”稍微用了點力氣後,她就開始擔心了,小心地望著他。

他的脣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一點溫熱的氣流從臉頰旁滑過,她卻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於是她湊過去:“什麼?”  

“再用力些。”他按住她,低啞緊繃的聲音透出了渴望。  

    **********************************************

童瑤這段時間留在老宅,每天精心給兒子和丈夫做愛心早餐、下午茶和甜點,閒暇時打打遊戲,狀態倒是並不差。  

現在的老宅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沒了原家老爺子,老宅裡少了一分權威,沒了原茉和原小佑母女,老宅裡少了一分鼓噪。  

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後面小樓上,原家老兩口住在前面大宅子裡,竟然顯得格外冷清。

童瑤倒是習慣了,這讓她覺得好像和住在半山腰的家裡並沒區別。  

反而是原夫人,竟然看上去格外寂寞的樣子,有時候會到後院來,對著童瑤嘆口氣:“等妳再懷孕了,給原修生個弟弟吧。”

原修上小學了,各種課外培訓也更多了,閑下來的時候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還過來陪著媽媽玩了。  

這讓原夫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是雖然不是滋味,她都是也沒說什麼。  

“原修比以前看著開朗了些,倒是有個笑模樣了。”原夫人有一次對童瑤這麼說。

童瑤望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婆婆,看到她保養得宜的眼角有點細紋。  

她原本覺得這個人很陌生,陌生到絲毫無感,可是現在,想起她到底是生了原勛的人,而且對原修是真心疼愛,也就便多少生出一種類似親情的感覺來。  

她雖然並不會懂很多人情世故,可是也知道,婆媳關係原本就是世上最難處的關係之一,況且自己又實在不是一個會討婆婆喜歡的兒媳婦。  

這麼一想,她對於過去這個婆婆的冷臉也就理解了。  

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並沒有很壞的,只是立場不同,也就衍生出厭惡和喜歡來。  

“他是比以前愛笑了。”童瑤點點頭。

“其實原修這幾年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想親近妳的。妳啊,以前沒盡到半點當媽媽的本分,現在好歹比以前強點,知道關心自己孩子了。這樣也好,妳這個當媽的,總比我這當奶奶的細心。唉,說起來,當奶奶的就是把心捧出來,也比不上當媽的呢!”原夫人終究是有點酸。  

“媽媽,原修很喜歡,也很尊重妳的。”童瑤低聲勸慰道。  

雖然未必是真,可是原夫人卻很受用,她笑了笑點頭說:“那是自然,要不然白疼了呢。”

正說話間,旁邊傭人就過來提醒說:“太太的手機響了。”  

童瑤並沒有隨時帶著手機,聽到這個便接過來,一看,是陳思琪。  

自從上次她被綁架回來後,兩個人還沒見過面。  

聽說陳思琪被原勛折騰得不輕,公司差點直接倒了。

後來陳思琪偷偷在扣扣上聯繫過她幾次,都叮囑她別告訴原勛的。  

“誰啊?”原夫人知道童瑤幾乎沒交際,現在看到她接電話便納悶地問。  

“是陳思琪,上次姑姑的生日宴上,她來過的。”  

“哦,是她啊?她是百樂企業董事長的侄女,好像是才回國沒多久,妳和她認識?”

“是同學。這次她出國回來,重新聯繫上的。”  

“這樣也好,妳也該多交道一些人。她既然是妳同學,沒事多來往吧。我先回去,妳和人家多聊聊。”  

“好的,媽媽。”童瑤柔順地點頭。

    ************************************  

送走了婆婆後,童瑤才趕緊接了陳思琪的電話。  

“怎麼這次敢給我打電話了?”童瑤知道陳思琪怕原勛,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我有要緊的事告訴妳。”對面的聲音很低,是做賊的人才有的聲音。  

“什麼?”

“妳還記得上次我陪著妳從山裡回來,你們家大廳裡走出去一個人嗎?”

“妳是說霍大夫?”

“對,就是他!我最近收拾電腦,發現一個合影,我才想起來,這個人我知道。”  

“嗯?”童瑤握著電腦的手忽然用了一點力氣。  

“這個人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我見過的,他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神經學教授,據說還是個高級催眠師,叫丹尼爾-霍,他根本不是什麼大夫啊!”  

高級催眠師?神經學教授?  

這兩個字眼傳入童瑤耳中,就好像一道灼熱的電流,幾乎燙傷了她的意識。

她沉默了良久後,終於聽到自己對電話那頭的陳思琪說:  

“我之前精神上不太好,如果是神經學博士,或許確實對我精神有幫助吧?”

“哎呀,童瑤,妳別傻了!我還特意查了這個丹尼爾-霍,有一本雜誌叫《Neuron》,他曾經發表過一篇論文來講他的研究成果,是說什麼利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掃描儀來跟蹤人類大腦中的神經活動,這樣子好像就能捉住人大腦中的圖像和思維,之後在電腦上進行成像。簡單地說就是,他可以掃描人的大腦,然後把人腦中的畫面動態呈現在電腦上,甚至還能做成視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ttyfreesia 發表於 2019-10-13 05:57 PM

第七四章

“這個……和我有關係嗎?”在陳思琪那番話後童瑤沈默了下,便平靜地反問。

“童瑤,童瑤妳傻了嗎?妳難道沒意識到這裡面有問題嗎?”陳思琪聲音中充滿了不敢相信:“妳就算得過抑鬱症,可是妳要明白,神經學博士和抑鬱症專家完全不是一回事,神經學問題和精神病更不是一回事?妳覺得一個神經學博士給妳當大夫,他會做什麼?他到底對妳做了什麼?!”

“原勛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童瑤笑了笑這麼說。  

“可是那個丹尼爾什麼霍根本不是醫生……”陳思琪聽著童瑤這個反應,一時有點不敢相信,不由得訥訥地道。

“那又怎麼樣?”童瑤反問:“不是醫生就不是醫生吧。”  

“好吧……”陳思琪有些無語了。

“思琪,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好。以前我也的確曾經懷疑過,曾經掙扎過,更曾經恨過,無論他對我多麼好,我都不相信他。可是現在我累了,我也想明白了。不管那個人是什麼人,又對我做了什麼,他都是為了我好,都是為了治好我的病。我知道他是愛我的,而我也是愛他的,我們還有一個兒子,這就足夠了,我不需要知道其他的。”  

童瑤緩慢而堅定地說:“思琪,妳知道我的心願是什麼嗎?我希望能和我的丈夫白頭偕老,希望能看著我的兒子平安幸福地長大,我希望我們住在開闊的房間裡,窗戶上有藍色的窗簾,希望推開窗子就能看到山看到水,看到這個美好的世界。”  

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仿佛什麼時候,她是曾經對誰說出過這些話的。

這就是她的夢想。  

而這個夢想,好像其實早已經實現了。  

“我渾渾噩噩這麼久,回過頭來才發現,原來我一直擁有這些,只不過我從來沒有珍惜,兜兜轉轉,我重新活過一次後,終於想明白了,也看清楚了。目前我所擁有的一切,就是我所渴望的,就是我要珍惜的,也是我要去信仰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去打破它,哪怕是我自己。”  

電話那一頭的陳思琪沉默了很久後,終於問道:“假如這一切都是錯的呢?”

“錯的?為什麼會是錯的?”她輕笑了下:“我曾經徘徊過,糾結過,現在我就是相信他,他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我為什麼不信他?就算一切是錯的那也沒關係,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願意承受選擇錯誤的後果,我心甘情願。”  

陳思琪嘆了口氣:“我本來還希望妳能和葉寧聊一聊,因為她看起來知道些什麼。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  

葉寧……

童瑤閉上眼睛,靜默了很久,才搖頭:“她是個很好的人,可是我卻並不喜歡。”  

原修說,他不喜歡那個叫葉寧的女人,那麼她也不喜歡。  

“我不需要別人對我說什麼,我也不想聽別人對我說什麼。”  

說完這個,童瑤直接掛上了電話。  

    ***************************************

和陳思琪通電話的事,童瑤沒有告訴原勛。  

一個是下意識地不想提,另一個也是因為原勛現在太忙,怕他分心。  

原氏集團公司內部的鬥爭開始更加白熱化了,原一睿幾乎是公開站在了原勛的對立面,而原茉也是支持這位二哥的。

這兩位的野心,原氏集團內部高管以及原家子弟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勛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收網。

先是原氏股票走低,市場上出現恐慌拋售,接著原勛出手收割,之後原勛又召開原家內部的會議,開始公布原一睿聯合外人收購原氏集團股票之後又拋售的行為,嚴重損害了家族利益。

不過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乾淨利索地將原一睿手中的股票收割過來,之後將原一睿趕出原家,從此後在原家除名。

他這一番動作做下來,光明正大地趕走了原一睿,且讓公司內外都心服口服,誰也不能說原勛在祖父去世後就對叔叔趕盡殺絕,畢竟是叔叔動手在先。  

童瑤見此情景,也是鬆了口氣,她知道現在原勛整個人都是緊繃的,每天忙碌到很晚,想著現在原一睿的事解決了,總算是能歇一歇了。  
可是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變故再次發生了。  

有人匿名向某個大型新聞機構發了一封舉報包裹,裡面放了當年童瑤母親死亡審理案件中的一些線索和證據,其中的一些證據,是直指原勛有嚴重殺人嫌疑的。

這個消息很快不脛而走,傳遍互聯網,甚至有經濟權威報紙大幅頭條刊登,轟動一時。  

所有的人都開始猜測和疑惑,原勛竟然和凶殺案有關係?  

網絡上出現了各種負面新聞和八卦猜測,有的說早年原勛確實曾經殺過人,殺的就是自己妻子的母親。據說當時妻子年幼,未來丈母娘不同意,於是一氣之下殺人。當然也有人為他辯護,根本不信這些,說原勛那樣的人有一堆女人會貼上來,怎麼會需要採取這種手段。

除了這個版本,還有另一個讓人幾乎作嘔的版本,竟然是原勛和現任妻子的母親有染,因為要斷掉這個關係娶童瑤,童瑤母親不同意,揚言要揭發真相,於是原勛沒辦法,為了保守秘密才痛下殺手。  

無論是哪個版本,落在童瑤心裡都可以是點燃燎原之火的火星。  

這一天原勛回到家裡,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是童瑤卻感覺到了他眼中的小心翼翼。  

“今天做了什麼?每天在家裡是不是很悶?”他牽過她的手,柔聲問道。

“還好吧,今天陪著原修打遊戲,給他做下午茶,還跟著媽媽學了插花,陪著她看了今年一些大牌的出品。”  

也許是現在的原宅太冷清,當然也可能是原夫人這個當婆婆的終於認命了她這個兒媳婦,現在婆媳兩個人竟然相處得不錯。  

原夫人會叫著她一起學插花,一起挑挑服裝,再讓她給點意見。兩個人有時候還會探討下原修的課程和休息問題。

慢慢地,童瑤也從這位看上去冷淡高貴的婆婆身上,找到一點人情味。  

她知道以前這個婆婆看不上她,可是她是原修的生身母親,也是原勛的妻子,為了這兩點,可能她也只能接受和讓步——當然了,這和原勛私下和母親的談話應該也分不開。

原勛望著自己妻子眉眼間恬淡的笑意,微鬆了口氣:“這幾天家裡悶的話,讓媽媽陪著妳一起出國玩玩吧?帶上原修,你們一起過去。”  
“那你呢?”她仰臉,柔聲問道。  

“我有事,可能要出差幾天。”他不著痕跡地躲開她的目光。

“有事?是因為最近的傳聞嗎?”她一派平靜地問道。  

原勛臉上神情微僵,詫異地看向她。

“我都聽說了。”她淡定地走過來,幫他脫下了西裝外套,又去踮起腳尖解開他的領帶。

面龐精緻,姿態清麗的女人,一頭溫順的秀髮垂下,有些許陽光落在她的肩頭,使她看起來像童話裡的仙子。  

她正伸出纖細的手指,靈巧而溫柔地幫自己解下領帶,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自己頸間,帶來輕風撫摸般的觸感。  

“妳都看到了?” 他垂下眼,盯著她那白細的手指,輕柔卻緩慢地問道。  

“嗯,打開手機,直接彈出來的大新聞啊,各種版本都有,我全都看了。”她大方承認,神態依然自若。  

“妳……妳覺得怎麼樣?”原勛說出的話透著艱澀。

“我要覺得怎麼樣?”她不解地望著他。  

“妳——”原勛心中自然是有一千個一萬個忐忑,生怕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成為幻影,可是低頭間,他看到的是她無辜而迷茫的眼睛。  

她甚至輕輕皺起眉,不能理解地反問他:“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原勛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  

童瑤隨手將他的領帶放置好了,又把他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這才道:

“你以前緋聞滿天飛的時候,怎麼也沒像現在這樣子,竟然要我反應?難道我該懷疑你,指著你鼻子問,扯著你袖子追問到底是不是你?還有什麼你和我媽媽有牽扯?我能信嗎?”  

原勛定定地望著自己的妻子,低聲道:“那些緋聞和我沒有半點關係,都是二叔為了損害我的名聲,故意設下的。”  

他解釋了這件事,卻沒有說為什麼他沒有阻止,更是放任。

當她深深地陷入自我之中無法回到現實的時候,其實是萬分之一的希望著她能因為這個受到一些刺激吧……只是如今想來未免太過幼稚可笑,像個小孩子想引起喜歡的人的注意。  

微垂下眼的他聽到自己的妻子柔聲問道:“還是說,我應該和你再大鬧一場?再把過去曾經懷疑過、糾結過的都翻出來,從頭到尾再把過去重演一遍?勛哥哥,我累了,只想我們一家好好過日子,我愛你,你…”  

原勛猛地伸出手,將她環入了自己懷抱裡。

“我說了信你,愛你,你真的不用懷疑什麼…”  

在他激烈的啄吻中,她仿佛一隻任人宰割的天鵝,斷斷續續地這麼再次重複著這句話,告訴他,也告訴自己。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