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腿毛略粗 -【總有辣雞想帶我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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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2:01 AM

第一百零五章 談話

  最終,心月狐只差最後一招,戰旗被推倒,結算人頭分。

  4:4平局。

  對面醫師,霜寒,只剩了不到五百的血量。

  心月狐眾人連帶粉絲,一句「臥槽」直接脫口而出。

  第一場,打平,兩支隊伍一起進入敗者組。

  孤雲粉絲捧場吶喊。

  這波輸的不虧!

  輸出了贏的氣勢!

  「哈哈哈哈!」小涼溪不遺餘力的大笑道,「本場最亮眼的看點!」

  黑魚翅鼓掌:「看群眾們的歡呼!」

  小涼溪:「本場的MVP難判了。」

  黑魚翅:「我投給短腿的白日青天。」

  「是嗎?那我投給本場決定性選手獨孤。」小涼溪說,「這兩人的人頭基本奠定了本場的勝負和走向。」

  黑魚翅:「我們這樣侮辱MVP,它會不會投訴我們?」

  「噓——!」小涼溪噤聲,朝他點點頭:「我們什麼都沒說。」

  梁嘉帶領著隊員笑眯眯的過來和眾人握手。

  白天沉痛道:「何必呢,何必這樣互相傷害。現在都輸了你看。」

  梁嘉:「總之就是高興!」

  葉緣側過頭,以眾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這群人,就是不厚道。以後坑起來,絕對不要手軟。」

  和觀眾揮手致意,眾人回到休息室。

  馬上還要開賽後的記者會。杜雲義帶著唐子成去,陳風也緊跟著站了起來。

  「作為新進成員,按照慣例,我也有必要去和他們打聲招呼!」陳風說,「雖然我沒有上場,但是我的精神一直都在。」

  杜雲義盯智障般的盯了他一會兒,覺得也無所謂。

  經理指了指白天,示意杜雲義。

  杜雲義說:「她不用。」

  於是帶了數人向外走去。

  與此同時,自結果出來開始,網上已經開始了瘋狂的討論。

  孤雲和心月狐,都是飽受關注的兩個豪門戰隊。

  這兩個戰隊,都在賽季開始前引入了新的血液。今年的季後賽十六強之爭,很值得關注。

  測評員對他們的分析是很尷尬的。

  他們如今就像湖中央的船,可進可退。但目前來說,誰也無法預測未來的風向。

  「我今天去是打算治療我多年難癒的失眠的,結果可能更嚴重了。」

  「挺好看的,真的!」

  「知道結果的那一刻,我只有一個想法。孤雲跟心月狐,真是難兄難弟啊!」

  「李濤。我覺得孤雲已經有了雛形,心月狐給我的感覺,還是和以前一樣。我沒感受到那是一個團隊。」

  「我承認青天白日的實力。但心月狐真的需要第二個頂天立地嗎?她還是比不上頂天立地啊。」

  「忽然被孤雲的那種無恥之風給迷到了。」

  「不是頂天立地怎麼了?她帥到我很喜歡啊!」

  「其實,這些真的不是你們該關心的。切身利益相關,心月狐難道不知道?」

  「心月狐的每一位隊員都非常優秀,像杜雲義,唐子成,葉緣這幾位老將,我說他們能撐起一個隊伍也不為過。但就是很奇怪的,他們總是輸。你不能說他們不努力,正是因為他們已經很努力了,這才顯得很奇怪。」

  心月狐幾人坐到位置上。記者們左右看了看,問道:「嗯,白天呢?」

  杜雲義:「她休息了。第一次打比賽,壓力很大。」

  記者:「那你對她這次比賽有什麼評價?」

  「非常不錯。可以獨當一面。」杜雲義說,「但還有進步空間。我期待她未來的發展。」

  記者:「有許多網友認為,心月狐不需要第二個頂天立地。」

  「心月狐當然不需要第二個頂天立地!」陳風拍胸脯搶先道,「因為有我!」

  記者們紛紛轉向陳風。

  「他的任何觀點不代表心月狐的立場。」杜雲義直白道,「這只是個關係戶。」

  陳風:……QAQ!

  杜雲義:「他們不是心月狐戰隊的人,所以不瞭解。但如果說,青天白日是第二個頂天立地。當事人雙方都不會同意。」

  唐子成:「當然,我還沒有找繼承人的打算。而且我相信我的隊長。」

  記者伸長了話筒,期待問道:「青天白日未來的發展方向是怎麼樣的?」

  杜雲義:「戰隊機密。」

  記者們瞬間抓住關鍵,又問道:「現在還沒有決定嗎?」

  杜雲義依舊不冷不淡道:「風格多變也是我們戰隊的風格。」

  這一套官腔打的,實在太沒意思。

  雖然早知道挖不出什麼來,不影響他們失望。

  孤雲那邊的採訪。

  記者:「對於個人賽輸給青天白日,你有什麼感想啊?」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梁嘉感慨道,「她是很優秀的一位選手。當然大家都很優秀。」

  記者:「那你覺得她對團隊的作用呢?」

  「我非常歡迎白天能加入我們的戰隊。」梁嘉張開手熱情道,「我覺得我們更適合她。為什麼要埋沒自己的天分?」

  記者:「所以你覺得白天並不適合心月狐是嗎?」

  「當然!」梁嘉狀似驚訝道,「大家不都這麼說嗎?」

  看見報導的心月狐眾人只想給他一鎯頭。

  不要臉的那麼驕傲。真是無法忍受。

  杜雲義回來,披了外套。朝眾人笑道:「今天表現的都非常好。而且,慶祝賽季首戰,今天,我請大家吃飯。好好放鬆一下。」

  眾人都興奮的模樣,鼓掌呼喊了一聲。

  只是經理表示大家緊張一天都累了,還是打電話讓食堂的人去準備幾道好菜,先回俱樂部再說。

  於是開著車去商場逛了一圈,把該買的都買了。

  眾人興致高昂的準備,湊在一起飽餐一頓。

  隨後稀稀拉拉的坐在位子上休息。

  葉緣揉著額頭,無意識的嘆了口氣。

  常念和唐子成幫著收拾碗筷。

  李投咬著筷子,還在埋頭吃飯。

  同是替補的常念,拍掉了他的手,然後收走他的碗筷。

  席間沒有人再說話。

  慶祝,已經用了他們很大的力氣。

  白天端了杯水,爬上陽臺去消食。

  晚間溫度低了很多,加上外面風大,大腦也瞬間冷靜下來。

  就是蚊子有點多。

  沒多久,杜雲義也上來,坐到她旁邊,問道:「在這裡做什麼?」

  白天說:「我也在想,我在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杜雲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整場比賽,如果你能堅持的久一點,或者跑的遠一點,我們也許就贏了。」

  白天:「……」

  雖然她心裡是有這種想法的,但被他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覺得非常不舒服。

  「如果葉子掃礦能更快一點,或許我們就能贏了。」杜雲義淡淡的聲音接著說道,「如果我和老唐輸出能更快一點,或許我們就能贏了。如果我沒有喊你回去,或許我們就能贏了。畢竟,我們只差一點點。」

  杜雲義看了她一眼:「可是這樣的想法沒有用,因為比賽已經結束了。時間永遠往回倒。而且,這也不是錯誤。」

  白天靜靜的聽他燉雞湯。

  「這個世界上差一點的事情多了,哪怕你做好完全的準備,你會發現,你總還是有什麼地方差一點。」杜雲義說,「因為你差一點,對方也是差一點。想這些,根本沒有用。」

  白天指著下面道:「你不如去裡面安慰一下你的部眾,看起來他們比我難過多了。畢竟我只輸了一次。」

  「他們不需要。」杜雲義說,「他們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白天小聲哼道:「別小看我,我也是知道的。」

  杜雲義:「新人福利。」

  白天低著頭,眨了眨眼,問道:「去年你們輸的時候,你們在想些什麼呢?」

  「每個人都想的不一樣吧。」杜雲義說,「但差不多都是那些。」

  不是想著贏,他們永遠走不到下一步。

  可有時候,這種信念就是最難得的。

  「如果他們一直相信我,多少年,我都會打下去。」

  杜雲義扭過身道:「我也是這麼相信我的隊友。」

  白天有些動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嘴上呵呵笑道:「你覺得我需要安慰嗎?只要你不扣我工資,對我來說,沒有天大的事。」

  「需要。」杜雲義認真道,「不在乎的人,是不會認真打比賽的。」

  白天聽著,很侷促。

  沒心沒肺的人,一貫習慣沒心沒肺就好。

  不要跟她談心,也不要那麼真誠的誇她,這是一件多麼讓人尷尬的事情。

  她咳了一聲,問道:「你呢?你什麼時候喜歡打華史?」

  杜雲義側過臉看了她一眼。

  有人問過他為什麼喜歡打遊戲,為什麼喜歡打華史,但沒有人問過他什麼時候喜歡華史的。

  但確實是的。

  沒有一個遊戲,是從一開始就讓人喜歡的。

  如果是那樣,恐怕也不會長久。

  「我以前是做研究的,後來一位我認識的前輩,邀請我打遊戲。我就和他隨便打了。再後來心月狐的前隊長引咎辭職,前輩向俱樂部介紹我過來。我多次受他照顧,於是就過來應應急。」杜雲義想了一下,說道:「大概從我認識葉子,老唐他們以後,覺得華史真是個不錯的遊戲。」

  白天抓到了四個字:「引咎辭職?」

  「大概是心月狐開始走下坡路,又出了一些不大好聽的傳聞,所以前隊長帶著一批人走了。」杜雲義說,「過去的事情了。」

  白天點點頭。

  唐子成和她隱晦地說過。但顯然這兩人都沒有細說的意思。

  白天癟嘴:「聽起來很隨便啊!」

  隨便打打遊戲,隨便當當隊長,就隨便進了職業圈。

  白天說:「一點都沒有提到奮鬥到隊長的艱辛過程。」

  「不然你以為有那麼多命運在牽引嗎?有很多事情,本身就是做過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杜雲義說,「你才剛開始,現在煩惱還太早了一些。」

  他站起身,拍著她也喊她起來:「回去了,明天訓練還是得照舊。常規賽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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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2:07 AM

第一百零六章 孽緣

  因為第一場平局,心月狐和孤雲一起掉進敗者組。

  但是敗者組的人數最終為單數,要抽出一支,輪空直接進入勝者組。

  杜雲義出發之前,眾人沒有報任何的希望。

  畢竟那概率太渺茫了,而且裡面還有一個究極進化過的紅酥手,梁嘉同志。

  心月狐眾人,包括他們的粉絲們,虔誠的禱告著。

  拿不到輪空不要緊,他們能理解。但是如果孤雲拿到輪空,那就紮心了。他們不能理解!

  隨後華史官網發出了第二輪的對戰信息。

  杜雲義榮耀歸來。

  心月狐特麼居然輪!空!了!

  至此,他們多了一段休息的時間。

  網友第一時間開始膜拜此等神蹟。

  「哎呀是我們家的果然躲也躲不掉啊!最後還是勝者組的。好尷尬啊哈哈哈~」

  「跟別的戰隊比,都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但是手氣贏了孤雲,這尼瑪太厲害了好嗎?!」

  「哈哈哈哈梁嘉的手不是號稱神之手嗎?這是被打下神壇了嗎?!」

  「他是神之手,我雲哥是神!」

  「雲哥單身多年的右手,終於經過時間的萃取,打敗了神之手——新手司機不要上車。」

  「報應總是不期而至——致孤雲!」

  「幸運女神終於要眷顧心月狐了嗎?!」

  滿華史都在震驚

  ——幸運女神真的,終於要眷顧倒霉催的心月狐了嗎?!

  白天看著杜雲義的手,也覺得了不得。

  畢竟那可是幾百分之一的概率。

  她歪著腦袋問:「這是不是得供起來啊?」

  眾人一臉崇拜的望著他——的手,紛紛點頭。

  杜雲義無語道:「是不是還得砍下來?」

  白天率先搖頭道:「不行不行。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耶。」

  杜雲義忍無可忍:「你褻玩個給我看看!」

  眾人:「……」

  白天認真道:「……這難度,有點大?」

  杜雲義:「……」

  第二場結束之後,抽出了他們下一場的對手。

  遠航戰隊。

  不然怎麼說是冤家路窄呢?

  先是孤雲再是遠航。

  網友預測,下一場難不成還是暴力入夥?

  結果出來之後,絕大多數人都爆了。

  那爆裡飽含著八卦的力量。

  他們從白天進職業開始,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估計不需要太多驚險,那本身就是一副很美的畫面。

  白天覺得自己和周安的距離有點遠。

  如果不是眾人若有若無的提示,她甚至都要忘了這一號人物。

  因為確實,「他」們交流不多。

  所以她對這場比賽沒有多少的想法。

  只是俱樂部裡的人,都懷抱著無上的熱情在看待這件事。

  「何開誠不咋滴。」葉緣煞有其事道,「我覺得著重還是要分析一下周安這個人。他肯定是個神人。」

  白天虛心求教:「你很瞭解他?」

  葉緣說:「我不是很瞭解他,但我姑且算瞭解你。」

  白天靠在椅背上,小白眼不屑一番:「嘖。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唐子成:「我和他打過很多場比賽,真的沒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看白天一眼,沒有說下去。

  講良心話,他覺得那是一位不錯的選手,各方面都很沉穩。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天才,他離天才也只差一步之遙了。

  如果不是出了那些醜聞,遠航很有可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何開誠雖然把他留了下來,粉絲卻未必買帳。真是很可惜。

  單身,有單身的好處吶。

  張邵卻沒有停下,接著膜拜道:「能讓一個外星生物喜歡上他,必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強悍之處。」

  張遠洋激動道:「變身?」

  白天一腳踹在他倆椅子上:「你們以為做一招大鵬展翅就能飛了啊?咋不上天呢?」

  杜雲義拍手:「都認真嚴肅一點!」

  他們這是在做戰術分析。

  戰術分析結束之後,白天私下去找了杜雲義。

  靠著僅有的一點自知之明,她認為就目前來說,自己還是不適合參加團隊賽的。

  因為她知道,面對揚帆遠航這樣的對手,一個合作過無數次,有了固定流派的遠程攻擊,比一個殘缺的醫師有用的多了。

  杜雲義沉默片刻沒有答話。

  這對他來說,也確實是一件很棘手,又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他不能把這個麻煩丟給白天。因為這人是他主動拉進來的。

  「我會看情況做安排。總之你先準備著吧。」杜雲義說,「跟著我的指揮走就可以,不要有多餘的壓力。」

  白天當然不擔心壓力,因為壓力都在高個兒的這個人頭上頂著。

  關於個人賽,杜雲義私下去找何開誠很和諧的談了一遍。

  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位選手的出場位置。

  對於遠航來說,面對單挑實力強橫的心月狐,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一個機會。

  於是他問了常念的出場位置。

  相對來說,這位替補劍客,是心月狐在個人賽的一塊短板。

  知道這一個位置,對指揮排位有很多的好處。

  當然,職業賽場上,沒有能小覷的對手。

  而杜雲義問了他的出場位置。

  杜雲義不會怕跟他對上。唐子成和葉緣自然也不會。

  那他的目的,就很明確了。

  「用心是很良苦,我都要感動了。」何開誠說,「可惜溫室是養不出好苗子的。」

  杜雲義不置可否:「你那變態式的規則又有什麼好驕傲的嗎?」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叫管理。」何開誠說,「你儘管看吧。一個輸不起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搶冠軍?」

  杜雲義說:「就算是對上你,她也不一定會輸。畢竟他贏了長河。」

  何開誠:「如果他們再打一次,輸的也未必是長河。」

  杜雲義不悅道:「你廢話太多了。」

  兩個不喜歡說廢話的人,就此結束了對話。

  沒有人會喜歡輸,哪怕他也不會。

  不喜歡,但他不害怕。起碼現在是。

  可如果再往前倒個幾年時間,他最初在《華史》中遇到的不是意氣風發,而是如今的壓抑沉重。哪怕有人告訴他他很強大,他想他也永遠不會掉這個坑。

  他非常感謝帶他入門的那位前輩。

  哪怕微不足道,哪怕她並不需要,他希望白天啟程的這段路,是平坦的。

  嗯。

  只要不再遇見梁嘉那種爛手。

  準備比賽這段時間真是一點空閒也沒有。

  就算多了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也並沒有減輕多少的負擔。

  白天壓根沒空回學校,俱樂部的假條一直被教導主任壓著。

  就算她期末考試成功的低分飄過,教導主任還是不給批。

  杜雲義說:「別理她。合法合規,最多給她扣扣考勤。」

  白天心道尼瑪,那十分考勤就是她的命啊!

  不過想想自己擰不過她肥胖的大腿,於是自認倒霉。

  不過教導主任還是讓關月帶了一句話給她。

  如果她能自己真的不是在揮霍青春,那麼她可以批那張假條。

  白天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到底是哪裡給了她一種揮霍人生的錯覺?

  或許這就是所謂青春的迷惘。

  總之,和遠航的比賽,正式打響了。

  眾人提前去了隔壁縣市,第二天從酒店出發,前往比賽場館。

  兩支隊伍在通道口打了個照面。

  周安看見白天,欲言又止。

  杜雲義與何開誠飛速移開視線,然後押著自己的隊員離開。

  白天撓頭:「總覺得他一副可憐兮兮沒糖吃的樣子。雖然我也很無辜。」

  雙方在休息室,開展他們最後的訓話動員。

  「一定要注意青天白日的亂打。」

  青天白日確實是一個,無法忽視的對手。但好在,她還不夠成熟。

  何開誠環顧一週,嚴厲道:「不管誰對上她,不管贏和輸。都要記得,先殺殺她的士氣。不要讓她打的太順,明白嗎?」

  周安心事重重,埋頭不語。

  何開誠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我不知道你們抱著什麼心思。但比賽是比賽,我希望你們明白,這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何開誠很頭疼。

  難得進了狀態,可從遇見心月狐開始,周安的表現就非常不對。

  心月狐這邊,臨近比賽,一片安靜。

  白天沉下心在想自己的事情。

  不可否認她還是非常緊張的。

  當然,緊張不是因為對自己實力的不自信,也不是對比賽的膽怯。

  她只是急於探究、證明某些事情。

  因為她打的比賽真的太少了。

  閉上眼,她覺得自己腦海裡是一片刀光劍影的江湖。

  然後葉緣把她踹下了沙發。

  白天一臉懵逼的從地上爬起來。

  「你睡著了?」葉緣驚道,「你要上場了啊!」

  第一場竟然已經打完了。

  白天還是渾渾噩噩的,打起精神,喝了一聲。

  擼起袖子,決定去大殺四方,揚名立萬。

  走進賽場正中,發現燈光異常的耀眼,觀眾異常的熱情。

  不禁有些驕傲,所以她也是終於聲名遠颺了嗎?

  於是揮著手向前走,終於看清了她的對手。

  也明白了他們激動的理由。

  周安,一臉錯愕的周安。

  白天心道:孽緣啊!

  解說直接激動的喊出聲:「孽緣啊!」

  這尼瑪真是!

  兩人不能一直在門口尷尬的站著,於是白天豁達的向他伸出了手。

  兩人禮節性的握手。

  觀眾迎來一波高潮。

  用生命開始沸騰大叫。

  解說:「青天白日和……周安的比拚!」

  青天白日和青天白日是爸爸的比拚。

  是的,周安非常守信的把名字給改了。

  導致這解說起來非常有難度。

  不過沒關係,觀眾不在乎!

  白天皺皺鼻子。

  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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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2:32 AM

第一百零七章 快慢

  兩人進場,兩個ID名出現在屏幕上。

  白天轉著手裡的長槍,腦海中回憶了一遍。

  劍客……劍客……

  數據搜索完畢。

  可以有!

  只要不像孤雲那樣,選個一馬平川的草原,她都可以接受。

  先讓她研究一下地圖,看看怎麼近身。

  那邊卻忽然冒出來一條信息。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我在(135,278)

  青天白日一凜。搞什麼?

  眾觀眾也是一凜。有看頭!

  這次的解說明顯熱衷八卦,又一次直接喊了出來:「讓人深思的一句話!」

  貼吧瞬間疊起了「舊情未了」的話題樓。

  青天白日陷入了兩難。

  去,還是不去?

  她倒不是擔心對面的人會騙她。雖說這是比賽的正常流程,但周安不走猥瑣流。

  而且他的名聲真的是,夠了。

  她只是覺得,去了有點尷尬。

  然而比賽終究是要相遇的。對面君子起來,她也不好矯情。

  兩人在萬眾矚目中,於賽場正中相遇。

  一方橫掃千軍,一方罡氣劍。

  再一方力破千鈞,一方七星落。

  兩人落地,中間始終保持著五米多的距離。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青天白日眉間一緊。

  可惜她如今已經不需要唐子成來給她報招式了。

  殺!

  槍頭一點,殺機盡現。

  攻勢瞬間淩厲了一倍。

  此時,對面說了第二句話。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你很厲害了。

  解說頓時:「喔喔喔!」

  觀眾跟著:「喔喔喔!」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我最近一直在想,想的很清楚,忽然之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青天白日臉色一白,手頓在半空。

  這是想做什麼?

  [地圖]青天白日:比賽呢。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我知道。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我以前想不明白你在做什麼。現在我只想不明白當時我在做什麼。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你說的很多事情都是對的。就算我道歉,也是無濟於事。你確實很有打電競的天分。希望你能越走越遠。

  [地圖]青天白日:兄弟閉嘴。所以說這是在比賽。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不。開場我已經輸了。

  [地圖]青天白日是爸爸:gg

  [地圖]青天白日:……

  解說遲疑了兩秒,觀眾安靜了兩秒。

  然後他不確定道:「打gg了?」

  這正看到最興頭啊!

  裁判朝周安又確認了一遍,然後宣佈結果。

  青天白日頓時暴走:「臥槽!誰要你打gg?我不需要你讓好嗎?!老子就等著挑贏你啊你大爺!」

  「你侮辱我,侮辱我用錢不行嗎?非要拉著我共沉淪,誰特麼要跟你共沉淪?你有錢可愛嗎?」

  她沒說完,畫面已經結束了。

  白天抱頭,一句mmp險些脫口而出。

  解說:「……」

  「讓我們回顧一下他們的對話。」解說樂此不疲的往回倒了倒,「這大概是本場唯一、且最具亮點的地方了。」

  觀眾表示:看得很滿足。

  憋屈,這比輸給周安還要讓人覺得憋屈。

  隊友們紛紛表示:理解理解。

  當年她也這麼噁心過別人。

  說明風水真的是會輪流轉的。

  白天出了比賽間。再沒有交流,直接回休息室。

  兩人實力之間到底有沒有差距,見仁見智。

  賽場是很和諧的,然而網上一點也不和諧。

  沒多少人繼續關注後面的比賽。忙著在探討事件的後續。

  直到後面的團隊賽,他們開始重燃期待。

  來吧來吧!這次總不能打gg了吧?

  結果白天沒有出場,對面周安也沒有出場。

  解說是有些懵的。心道勝者組的人就是任性。

  不過也確實。賽季才剛開始。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用緊張。

  留在勝者組,是鍛鍊一下新人。

  去敗者組或淘汰組逛逛,還可以放鬆一下心情。

  畢竟初期雜魚多。賽制的設置決定了,再怎麼淘汰,也淘汰不到他們頭上。

  何開誠一肚子怒火。

  替補周安上場的小子裝備和技術都不大行。又是新人,在隊長威壓之下頻頻失誤,隊伍打得有點不在狀態。

  也是因為心月狐本場異常勇猛。磕了藥一樣,各個化身狼人。

  眼光犀利操作毒辣,專挑對面的小可愛出手。

  加上個人賽的人頭優勢,沒起多少波瀾的就順暢結束了。

  團隊賽結束之後,眾人收拾行李。白天出去上了個廁所。

  她離開不久,休息室的門從外面推開。

  隨後周安的聲音響起:「白天在嗎?」

  杜雲義抬頭,乾脆道:「不在。」

  周安往裡看了一眼,確實沒看見人:「我有兩句話想跟她說。後場等她。麻煩轉告一下。」

  心月狐沒有人搭話。

  周安自覺尷尬,便先離開了。

  「這貨誰?」陳風大怒,「想拉我老婆炒CP?無恥!」

  葉緣同情道:「他完了。何開誠婆媽起來,和唐僧一樣可怕。」

  何開誠是一個相當公事公辦的人。

  所以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把私事帶入比賽的行為。

  每一位隊員他都管得很細緻。

  偏偏人力就是最不可抗因素。

  白天這時走進來,聽見了後半句,問道:「你們說什麼?」

  葉緣站起來:「沒什麼。我要在這邊逛一逛。你們先回去哈。」

  白天目光追隨著他而去,奇道:「他有每次打完比賽,都要逛超市的習慣?」

  常念也緊跟著站起來道:「我也去!買點東西。也不用等我了。」

  陳風緊跟著要起立,杜雲義一個眼刀飄過去。

  這接二連三的,舉止會叫人生疑。

  陳風在他的威逼下,委屈的坐了下去。

  白天看他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挪了位置,問:「你幹嘛呢?」

  陳風:「……痔瘡。」

  白天嘟囔了一句:「小小年紀。」

  一行人去酒店拉了行李,準備回去。

  坐在車上,行至中途的時候,杜雲義忽然偏頭問道:「你最近有打邊境戰紀嗎?」

  白天一愣,答道:「沒有啊。」

  「哦。」杜雲義說,「看你反應快了不少。」

  白天點點頭。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她反應什麼時候不快了?

  回來之後沒有休息,眾人吃了晚飯,自覺的進了訓練室。

  白天戴上頭盔,想喊張遠洋陪她來兩場。登錄界面看見邊境戰紀的圖標。

  她眨了眨眼,覺得確實很久沒有上線了。

  以前還會每天上來堵堵一招制敵。

  自從比賽之後,忙著各種分析,這件事就被她忘了。

  是應該感謝一下他。

  如果不是他的超強數據包,她也分析不出對手的習慣,做不出應對的技能。

  而且她很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

  習慣,本身就是為了勝利做出的選擇。

  現在有了一個和唐子成截然相反的槍客,他們硬逼著,也會改變自己的習慣。

  這只是時間問題。

  他們的選擇越多,白天的選擇就越困難。

  不破不立。

  如果可以,她想知道她接下去該怎麼破。

  青天白日登錄上線,隨手點頭好友欄,發現一招制敵的名字竟然真的是亮的。

  這可不就是命運嗎?!

  於是她迅速拉了人進房間。

  一招制敵打完一場才進的房間,看見她,打招呼道:「哦,白天啊。」

  青天白日走過去道:「楊叔!巧啊巧啊!」

  一招制敵淡笑不語。

  青天白日說:「跟你說聲謝謝。之前給我的數據分析,不然我還得兩頭抓瞎。」

  「不用謝我,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用。」一招制敵笑道。

  最蠢的方法,但是卻最帥氣的。給了他一個不小的驚喜。

  果然是年輕人。

  如果是現在的他,沒有那樣的意志力。

  一招制敵:「你的比賽,我都看了。問題我也看了。」

  青天白日:「你覺得咋樣?」

  「你太快了,打太快了容易打飄。」一招制敵說,「人家如果沒按你打的走,就要把自己套進去了。」

  青天白日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可比賽不就是一場賭博嗎?

  沒有一點冒險怎麼行?

  「所以說你很厲害。你做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預判。不僅厲害,還很大膽。」一招制敵說,「可你應該更厲害。」

  青天白日虎軀一震,竟然真的可以?急忙問道:「怎麼厲害?」

  一招制敵說:「你還可以更快。再快一點,再準確一點。」

  青天白日:「……大神。等等。咱先捋捋。我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打飄嗎?」

  一招制敵反駁道:「是你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如果對方做了什麼,你什麼也做不到。」

  青天白日點頭。嗯嗯。

  一招制敵:「所以你應該要慢下來。」

  青天白日:「……」

  「慢下來?」青天白日做了個慢動作給他示意,「慢下來?」

  一招制敵搖頭,還是說:「要慢下來。慢下來才能快起來。」

  青天白日:「……」

  青天白日:「楊叔,不要忘記你是個搞教育的人!」

  「哈哈哈,我搞教育,可你不是我的學生。自己體會。」一招制敵道,「出招之前仔細想想,仔細看看,他要做什麼,攻擊在哪裡,你要怎麼躲,應該怎麼去,值得不值得。」

  青天白日大概明白了。

  楊叔的說法是,出招的時候慢一點。應對的時候快一點。

  這她當然是知道的。

  可問題就是,她做不到。

  做不到,才來問啊。

  「你的進步空間,有這麼大。」一招制敵拿手比了比,鼓勵道:「未來是你們的。」

  一招制敵說:「你要做的,是慢下來,不要急。你越急,時間就過的越快。」

  「相對論啊?」白天懵道,「全息網遊還有那麼玄的東西?」

  一招制敵不再說了。

  青天白日給他跪了:「叔,你到底是來提點我的,還是來忽悠我的?」

  「這真的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能自己體會。」一招制敵說,「不然你再問問別的?」

  青天白日想了想。

  覺得這機會跟問阿拉丁神燈一樣珍貴,於是求教:「那團隊呢?」

  「團隊?」一招制敵說,「團隊就交給義薄雲天嘛。你又不是隊長,替他操什麼心?」

  青天白日:「你覺得我打醫師合適嗎?」

  一招制敵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鞋子合不合適,腳說了算。」

  青天白日:「可鞋子還在包退貨期間啊。而且特別貴!」

  「不要去管別人說什麼。有些事情就算你做到了,他們也只會覺得是個奇蹟。」一招制敵看著她嚴肅道,「你想再多也沒有用。不如想想該怎麼讓對方長長見識。」

  青天白日沉思片刻:「你說的很有道理。」

  自戀的特別有道理!

  一招制敵看眼時間,跟她告別道:「我下了。我要去休息了。」

  青天白日不捨,她有一大個問題庫。

  但,對方是個老人家。

  於是像梁祝十八相送一樣,淚眼茫茫的目送他離去。

  然後她才同意了房間申請中那個一直在跳動的名字。

  「幹嘛不加我?」姓葉名爺看了一圈,罵道:「我擦!他下線了?」

  青天白日:「……他下線了你擦我幹啥?」

  「他這兩天都在,你一來他就下線了!」姓葉名爺有些鬱悶,然後看著她,眉毛一挑:「怎麼樣,來一場?」

  青天白日淡定的也點了下線。

  白天坐在沙發上,仔細琢磨了一下方才的對話。

  覺得實在是太高深了。

  不如去競技場打兩場。

  兩個小時以後,她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吐槽。

  「同名的心月狐還是同名的青天白日?」

  「這打的什麼玩意兒?」

  「你在跳舞嗎?!」

  「連躲都不會躲了嗎?」

  「難道是來練新招的?」

  白天覺得太累了。

  心累。

  下線準備回去睡覺。

  脫掉頭盔,站起來伸展一下四肢,才發現訓練室裡居然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科學啊。那群夜貓子怎麼可能比她早走?

  她走出門,才發現眾人都在客廳裡。

  圍坐在沙發旁邊,一個個都神情凝重,低頭不語。

  經理在一旁,不停的撓自己的頭。

  氣氛壓抑得叫人不舒服。

  白天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走近了才發現,葉緣坐在正中間,頭上繞著一圈紗布。手撐著額頭,手指還有些顫抖。

  「怎麼回事兒?」白天懵道,「你又被打了?又在超市?」

  葉緣放下手來:「可以都回去休息了,圍著我幹嘛?我又不是國寶。」

  他拍了拍一旁失魂落魄的常念:「擔心什麼?離下場比賽還有好幾天呢。何況我們是勝者組,輸兩場我再出現有什麼關係?」

  沒有人搭話。

  白天咳了一聲,試圖活躍一下氣氛:「想當英雄啊?」

  葉緣大聲道:「我本來就是好吧?」

  「醫生說最好還是長期觀察一下。平時的訓練強度已經很大了,精神壓力也很大。這樣下去容易神經衰弱。」經理在一旁道,「為了以後著想,起碼要休息幾個月。」

  白天驚道:「這麼嚴重!」

  「我呸!」葉緣立馬道,「哪個醫生不會誇張?這是修辭手法好不好?別說幾個月,幾天我都嫌多!」

  杜雲義這時候站直了身體,堅決道:「明天我會發公告。季後賽之前,你都給我好好休息。」

  葉緣身子一僵:「老杜,不要開玩笑。」

  這個當頭,葉緣如果不出場,那對心月狐來說,意味著什麼?

  還能有季後賽嗎?

  杜雲義看向經理,朝他點點下巴。

  葉緣猛的衝了過去,揪住杜雲義的衣領:「你少特麼在這裡給我放屁!我說了我能出場!什麼叫到季後賽?你什麼意思!」

  他慌得有些語無倫次。眼裡泛起血絲,壓制不知聲線顫抖。

  杜雲義閉著眼深吸了口氣,向他承諾道:「季後賽。我們一定能打到季後賽!」

  「你懂什麼!一年,再一年,我沒那麼多時間!」葉緣激動道,然後服了軟:「休息一場。我就休息一場。老杜,是兄弟你相信我。」

  就算是告別了鍵盤操作,全息網遊也是很看重年齡的。

  人類大腦的巔峰期是在20歲到30歲。

  甚至上了25歲,已經或多或少可以感受到記憶力在減退。

  精神力說到底,跟大腦活躍程度有很大關係。

  不說精神力高的都是聰明人,起碼聰明人的精神力都是比較高的。

  「就算你沒受傷,」杜雲義說,「你也應該休息了。葉子,你太累了。」

  自從陸珩和李珺燁離開戰隊,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兩年多他一刻都沒有鬆懈。

  或者說,從前隊長離開心月狐開始,他就像一根繃緊的弦。

  之前才會因為意氣,直接改了名字。

  他希望心月狐好,所以希望自己更好。

  葉緣說:「你知道我不行。我能為自己負責。老杜,你一定能明白。」

  「我明白。」杜雲義扯下了他的手,「我明白,所以不能讓你上場。我要為我的隊員負責,你也相信我一次。」

  葉緣蹲到地上,沉重的呼氣。

  不甘心!

  怎麼會甘心!

  想到以前的事情……捏緊了拳頭。

  杜雲義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可以很乾脆的告訴你。不會結束的。今年,我們一定能進季後賽。我保證。」

  葉緣額頭全是一片冷汗,漲紅了臉,發出幾聲呵呵的冷笑。

  哪有那麼簡單?

  他哪有那麼天真?

  「我以為我是個很可靠的人。」唐子成說,「葉子。我和老杜在,心月狐塌不了。沒什麼來不及的。如果你還想跟我們一起打下去。好好休息。」

  白天知道現在問這個有點不大合適,可還是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旁的常念,斷斷續續道:「今天我們本來去見周安……」

  白天是真怒了:「又特麼是周安?!」

  「不是那個背鍋俠。沒看見他。只是後來遇到了幾個熟人。」葉緣打斷她們說,「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別說了。」

  「是我的錯。」常念捂著臉,失聲痛哭道:「我受不了了……我到底在做什麼?」

  最青春的幾年光陰,夢想,都在這裡。

  從最初的豪情萬丈,到如今的傷痕纍纍。

  她已經接受了自己夢想遠去的現實,可現實還是比她想的更為殘酷。

  內疚跟絕望此刻忽然崩塌下來。

  這真是……

  崩潰了一個又一個。

  士氣現在是比隊員受傷,更嚴重的問題。

  寂靜,長久的寂靜。

  眾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安慰是沒有用的。他們根本不需要安慰。

  「我……」

  陳風舉手,打破沉默,弱弱道:「我能上場!」

  眾人將視線移向他。

  陳風忽然紅了臉,梗著脖子,大聲聲明:「不是因為我為了上場!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受傷了有什麼好哭的?受傷了就休息啊!心月狐又不是只有一個人!還有我啊!」

  還是沉默。

  白天咬著下唇,重重搭上他的肩膀。

  陳風忐忑道:「我……我怎麼了?這本來就是啊!我也是朝著職業進擊的高齡玩家!」

  白天欣慰道:「你將來一定會有前途的!」

  杜雲義:「李投。」

  被點名的人立馬站正,大聲應道:「在!」

  杜雲義:「進心月狐幾年了?」

  「兩年了!」李投回憶起來,不禁更加認真道:「葉哥。你信我,我可以的!」

  「兩年了,葉子。他是你帶進來的人。」杜雲義說,「你應該更相信他們,心月狐的每一個人,都很優秀。」

  葉緣對上他的眼神,平靜了一下。將情緒狠狠壓下去。

  拉著常唸起來道:「沒事。不要哭。以後比賽還要靠你們。」

  常念抬起頭,隔著水霧看他。覺得有些羞愧。

  竟然要葉緣反過來安慰她。

  各人像事已解決一樣,平靜的回到自己房間,關了門。

  就算只是表面的。

  白天尚未能接受,為什麼情形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她覺得,心月狐的這群人,堅強的很偉大。

  她看向自己的手。

  不要落後啊!

  進一步,一定要再進一步!

  第二天,心月狐發佈了葉緣意外受傷的聲明。

  同時,新一輪的對戰列表出來。

  心月狐。

  對暴力入夥。

  世間的事情就是那麼巧。

  這個關頭,偏偏就是暴力入夥。

  兩則公告一起出來。網友和媒體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變故未免太突然。

  長期請假。

  沒有葉緣的心月狐,實在難以想像。

  網上眾人不禁為他們長嘆口氣。

  「誰說幸運女神眷顧心月狐了?」

  「心月狐的好運在之前抽籤的時候耗盡了。」

  「葉緣受傷,心月狐今年出線艱難。」

  「豪門真的要沒落了。」

  「陸珩和李珺燁的先見之明。心月狐的新舊相遇!」

  「葉緣真的受傷了?什麼叫意外?昨天不是還在比賽?」

  孤雲要死不死的,竟然在這關頭,又掛出了高額邀請青天白日跳槽的新聞。

  同時其餘戰隊,也紛紛跟風,向看好的選手拋來橄欖枝。

  心月狐選手的個人實力,毋庸置疑。

  一群高手擠在一個沒落的戰隊,實在是太過可惜。

  在他們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心月狐窮途末路了,是事實。

  選手沒必要強留著看情懷。

  要說情懷,最重的難道不是對冠軍的情懷?

  心月狐的粉絲們也是不能接受。

  沒有人給她們說明一下,葉緣為什麼會受傷。

  也沒有給她們說明一下,將來要怎麼辦。

  而外界看低的評論,卻鋪天蓋地湧來。

  他們真的,很難,給自己再找一個,相信下去的理由。

  然而外界的看法,他們真的無暇顧及。

  白天可以想像。

  葉緣受傷休息,心月狐再對上暴力入夥,以及從前的那兩位隊友。

  多番壓力之下,他們內部人可以會先崩潰。

  杜雲義看向常念:「能出場嗎?」

  常念聽見暴力入夥的名字,還有些恍惚,緊繃著脊背搖了搖頭。

  杜雲義沒說什麼,只是對著手上的名單,繼續安排。

  他不停變換的姿勢,暴露他壓抑住的煩躁。

  這個時候,壓力最大的人——白天看向杜雲義。

  他可以很堅定的告訴隊友,他們能贏。

  他可以很堅定的告訴隊友,你很優秀。

  安心比賽,好好休息。

  不管對手是誰,輸贏如何。他都沒有太多的責備。

  杜雲義感受到她的視線,問:「怎麼?」

  白天說:「我要玩槍客。」

  她說的很堅決,沒有猶豫,也沒有遲疑。

  眾人又是安靜了一陣。

  杜雲義偏頭喊道:「陳風。」

  陳風抬頭,不安的回了聲。

  杜雲義說:「你打醫師。」

  陳風瞥了白天一眼,沒有出聲。

  「白日青天的裝備脫下來。」杜雲義頓了頓,又說:「輔佐青天白日。」

  陳風眼睛一亮,大聲應道:「誒!」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的時間。

  暴力入夥對戰心月狐。

  白天還在準備,但比賽切實的要開始了。

  葉緣雖然不能上場,但仍舊執拗的跟了過來。

  杜雲義似乎很是擔心雙方碰面。

  但他們還是碰面了。

  白天是第一次看到暴力入夥的人。

  他們戰隊裡面,也有一個女生。

  那女生怯弱文靜的樣子。

  她看見葉緣,腳步頓住了,問道:「你沒事吧?」

  葉緣抬下巴哼了聲:「好著呢。反正我上不上場,你們都是輸。」

  她旁邊的一個高瘦的男生,扯了扯她道:「走了。」

  張遠洋給白天告狀道:「那就是陸珩!」

  白天心道真是看出來了。

  葉緣盯他們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李珺燁心虛道:「對不起。」

  「又不是我們打的,道什麼歉?早沒提醒過他嗎?」陸珩不善的掃了他們一眼,「而且他上不上場有什麼區別?心月狐不照樣是輸?中二期該過去了吧。」

  張邵和張遠洋齊齊看向白天。

  陳風忽然道:「我以為你會上去戳他鼻孔。」

  白天渾身一抖,惡寒道:「別噁心我好嗎?喜歡拿鼻孔看人,還不理理自己的鼻毛。我為什麼要去戳他鼻孔?」

  眾人:「……」

  陸珩下意識的去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然後惱羞成怒的看著她。

  白天說:「人往高處走,算是人之常情。但那又怎麼樣?偷偷樂著也就算了,回踩一腳那叫無恥,怎麼時候無恥也值得驕傲了?」

  陸珩嗤笑道:「你們所謂的情懷,很廉價。」

  「如果他的情懷很廉價,早就像你們一樣,已經被買走了。」白天說,「不掛牌出售。畢竟我們有尊嚴。」

  陸珩呼出口氣,沒再跟她爭。

  王小川朝他們一個揮手,欠揍道:「就不跟你們多說了。我們去準備了。你們也準備的充分一點,可別輸的太快。」

  李珺燁左右兩邊看看,又朝他們一個鞠躬。

  「陸珩這人嘴賤又彆扭,但是沒有別的意思。他其實也很擔心你。」李珺燁說,「對不起。」

  葉緣朝她揮揮手:「我知道。你去吧,沒事兒。」

  李珺燁有些不安,還是跑開了。

  葉緣說:「我去上個廁所。」

  看他走了,白天說:「我也去上個廁所。」

  陳風再一次想跟著上廁所,再一次被杜雲義打斷道:「你去廁所開會?都去休息室。」

  葉緣站在洗手池旁邊,水嘩嘩的開。

  白天正要過去,告訴他不要浪費水資源。就見葉緣舉起了手,狠狠砸在檯子上。

  彎下腰,許久沒有起身。

  然後兩手舀了水,潑到臉上。

  再是直起身,將水擦乾。

  他返身要回去的時候,看見了白天。臉上閃過一道錯愕。

  「幹嘛?」葉緣嫌棄道,「偷窺男廁所?」

  白天:「你剛剛進了女廁所。我給你把風。」

  葉緣差點就信了。

  倒回去看了下圖標,然後臉更黑了。

  白天掐著蘭花指道:「不要這樣嘛~開個玩笑~」

  葉緣白了她一眼:「幼稚。」

  白天伸出手:「阿拉丁神燈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你的願望。」

  葉緣拍開她的手,徑直走開。

  走到她身後的時候,停了下來。

  遲疑片刻還是開口道:「我想贏。一次也好。在場上,告訴他們。」

  離開心月狐。

  是一件值得你們後悔的事情。

  葉緣閉上眼睛:「老子想照著他們的臉來一拳。」

  白天兩手一捶:「等著!」

  「心月狐現在應該殺氣騰騰。」

  王小川叉腰,在訓練室裡跟眾人訓話道:「如果對面狀態很好,又打不過。噁心一下。別讓她打死。」

  暴力入夥的人點頭。

  他們沒什麼壓力。

  本身就是冠軍的種子選手,對面還少了一個主力,他們有什麼好怕的?

  「不要鬆懈啊不要鬆懈!」王小川看他們神情,拍手提醒道:「不管怎麼說,對面也有三位S級的選手。千萬不要拿三流戰隊的眼光去看他們。外面怎麼說,也就是落井下石,胡吹一通。明白嗎?」

  那邊,第一場開始的預備信息開始播報。

  王小川掃了眼屏幕:「哎呀,第一個出場的是青天白日?」

  「黃璞?」唐子成回憶了一下,沒想起這人是誰。問杜雲義道:「這人是誰?」

  「拿我們練手了吧?」杜雲義說,「挺好的。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唐子成看向白天,有些愣愣道:「放輕鬆一點,白天。對面應該是個新人。」

  張遠洋:「……姐姐,你這樣像一根要燒起來的火柴。」

  白天哼了一聲,站起來往外走。

  第一場的對手,的確是一個新人。

  青天白日的狀態,也像王小川說的,很好。

  應該說,是大好。

  她能感覺的到,對手也能感覺的到。

  在殘血的時候,他主動打了gg,試圖稍稍抑制一下對方的勢頭。

  白天覺得自己的大腦異常的興奮。

  對面打不打gg,對她都沒有任何影響。

  走出比賽間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所有的聲音像隔了一層,她的大腦還停留在地圖裡。

  只是覺得很燥熱,看不進比賽。

  唐子成帶她去外面的走道上吹風。

  「冷靜一點。」唐子成說,「你太激動了!」

  白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不?」

  唐子成:「你說。」

  白天:「打比賽的時候,你在看什麼?」

  唐子成微愣,然後答道:「看……手腳?」

  「他們動作那麼快,也能看得見嗎?」白天說,「技能特效那麼炫,也能看得見落腳的地方?」

  唐子成仔細思考了一下。

  還真是很少有人問這個問題。

  但他真的是看見了的,不是靠經驗,只是一時間找不到形容的方式。

  白天又接口道:「我有時候能看見。可是看的不清楚。」

  這星期,她在訓練的時候,有時候能看見。

  或許是錯覺,但她覺得,的的確確,是看見了。

  每次那種時候,就和現在一樣,很興奮。

  然後那種感覺就會轉瞬即逝。

  她一想看清楚,一想抓住,機會就過去了。

  白天問:「你激動嗎?」

  唐子成:「……」

  唐子成說:「不,我很冷靜。」

  「我也覺得你很冷靜。」白天用力的拍了拍臉,「我也要冷靜!」

  杜雲義過來喊人:「老唐。出場了。」

  唐子成拍拍她的腦袋,過去準備比賽。

  白天覺得只是吹了吹風。但那邊一個小時都過去了,團隊賽的喇叭響起。

  冷靜。

  慢下來。

  她默念了一下這兩個詞,然後朝著賽場走去。

  杜雲義攬過她的肩膀:「老唐說任務交給你,近身。我和他掩護你。有問題嗎?」

  杜雲義:「起碼要廢掉他們一個遠程。」

  白天點頭表示明白。

  杜雲義想讓她放鬆:「好好打就可以。當練手。我和老唐也輸過很多次了。」

  那邊屏幕打出兩邊的出場陣容。

  暴力入夥:

  打死那個奶媽,機關師

  打死那個琴師,醫師

  打死那個武士,少林(英雄)

  打死那個隊友,劍客

  打死那個精分,刺客

  打死那個二逼,琴師

  心月狐:

  義薄雲天,武師

  頂天立地,槍客

  青天白日,槍客

  浪起來,琴師(英雄)

  頂多一米六,術士

  預備預備,醫師

  「看一下,暴力入夥選的地圖。」小涼溪,「沙漠絲路。很符合暴力入夥簡單粗暴的風格。看來心月狐和暴力入夥都很喜歡沙漠類的圖。」

  黑魚翅翻了翻資料:「預備預備,陳風。我沒記錯的話是陳和的弟弟。第一次看他打比賽,不知道怎麼樣。」

  「是個醫師誒,而且還是很咕嚕咕嚕的醫師。」小涼溪說,「心月狐的安排還是挺有意思的。其實我不大贊同外界對他們唱衰的看法。」

  沙漠絲路,這張圖的特點是窄。

  比賽一開始,暴力入夥的眾人就一字排開,然後向前行進。

  各自保持好距離,以保證能及時回援。

  長距離探敵陣形。

  醫師跟在機關師的後面。

  心月狐眾人已經演練過無數遍。畢竟這個地圖太熟了。暴力入夥的人尤為偏愛。

  老套,卻有用。

  於是乾脆俐落的選了一個方向,然後進擊。

  這時候分道走,對他們來說會很不利。

  對面的威脅,主要是遠程多。

  近身,至關緊要。

  以前他們還有山山黃葉飛掩護,這一次,沒有正統的遠程輸出。

  但武師十八般武器樣樣可使,義薄雲天這次借了刺客的長鞭。

  只能說不是非常幸運的,他們第一個撞見的,恰好是機關師和醫師的組合。

  [隊伍]義薄雲天:看來我們的運氣確實不是太好。

  [隊伍]義薄雲天:不過心月狐不需要靠運氣。

  [隊伍]青天白日:我直接上了。

  頻道裡字幕一閃過,槍客已經動身了。

  頂多一米六匆忙給她上了兩個狀態。

  打死那個奶媽勢必已經通知了隊友。

  現在他們是五對二,馬上,就是五對五。

  黑魚翅:「這個,讓槍客突圍……」

  小涼溪也不看好:「有點不冷靜了。」

  黑魚翅:「除非她可以直接衝到王小川的身邊,不然就會成為暴力入夥的獵物。」

  因為,暴力入夥的隊友們,非常近。

  近到已經出現在視線裡。

  只有一個機會。

  對心月狐來說,勝負只有這一個機會!

  近身,打斷技能,然後趁機先拿下一個人頭。

  解說看不看好無所謂,粉絲們看好。

  青天白日上去,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還是抱有希望嗎?

  奇蹟就算概率小,但也不是不會發生。

  青天白日也是擊敗過梁嘉的人吶!

  打死那個奶媽不慌不忙的操縱傀儡上前,同時醫師腳步微微後退,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

  青天白日的全敏槍客,在速度上,得天獨厚。

  但對機關師來說,並不算什麼。

  五個小木人交錯列位,朝她咬去。

  同時抬手,技能就位。

  青天白日重心下壓,速度不減,緊緊盯著他的手臂。

  像是什麼到位。

  眼前的畫面,竟然真的開始放慢。

  不,應該說是,一瞬間,信息全部傳到了她的腦海裡。

  穩住穩住!千萬穩住!

  青天白日對自己道。

  慢下來。看清楚。

  她閉上眼,有無數個念頭從大腦中冒出。無數的聲音在耳邊迴蕩。

  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

  慢!慢!慢!

  青天白日睜開眼。

  將所有的念頭都拋在腦後。

  她的面前,只有這兩個人。

  「看清楚。他們想做什麼。」

  他的手,在向左。

  前面左上的位置,是攻擊目標。

  醫師的眼睛,在看著她的右腳。

  「你要怎麼躲。」

  左邊,還是右邊?

  ——不要急!

  「要怎麼攻擊。」

  有空隙!

  只有極短的距離,只有一次機會。

  「我想贏。一次也好。在場上,告訴他們——」

  她沒空想這一些。

  不,不是想。

  她一定會贏!

  瞬時間時光重新流竄。

  所有人都沒有看見青天白日是怎麼躲過去的。

  只是她腳尖飛速的輕點轉向。白光之中,和傀儡擦肩而過。

  殺死那個奶媽不過也只是一眨眼。面前已經出現一張放大的臉。

  心中驚駭,猛得一提,甚至未能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斜飛出去。

  半空中,後背一陣鈍痛,撞倒了他的隊友。

  槍客的衣袍在空中劃過,幾乎遮蓋了半個屏幕。

  長槍閃過一道銀光,從地上帶起一陣沙塵,然後刺入兩人胸口。

  青天白日,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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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2:39 AM

第一百零八章 團體

  義薄雲天看著她向前衝去。

  他很清楚。他看好白天,是因為她真的厲害。

  他覺得,只要她堅持下去。

  青天白日,註定,是可以成為傳奇的。

  青天白日出招很快。

  義薄雲天和頂天立地的出招也很快。

  但他們是應對快。

  他們是在看清對手要用什麼技能之後,瞬間做出來的應對。

  青天白日是靠預判。

  她在對手出招之前,自己已經出招了。

  或者說,她在誘導對方攻擊。

  預判很厲害。

  那是絕大多數都做不到的。

  哪怕是義薄雲天和頂天立地,也沒敢擔保。

  因為那必須建立在無數的數據分析,和情景演練上。

  所以杜雲義第一次看見青天白日的亂打的時候,他被震驚了。

  他不能想像,青天白日在背後做過多少的訓練。

  但是他知道,白天很想贏,一點也不比他們少。

  只是同時,他覺得很惋惜。

  複雜的方法不一定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謂的預判,受影響的地方太多。準確性太低。

  她知道她和眾人之間的差距,差距在於她不能像眾人一樣靠直覺做出有效而準確的判斷。

  可以稱之為經驗。

  於是哪怕複雜而無用,她沒有放過。

  用她的方式。

  戰隊裡儘是一群瘋狂的晚輩,義薄雲天輕笑,哪裡有一直輸下去的理由?!

  青天白日近身!!

  現場遲了兩秒,然後爆發出一陣轟然的尖叫。

  眾人全體起立。

  「近身!!」小涼溪激動站了起來,「我的天吶剛剛發生了什麼?!」

  黑魚翅:「回放回放!」

  小涼溪攔住:「不要回放!」

  回放什麼?!現在就很精彩啊!

  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們現在只管尖叫。

  神乎其技!

  沒有看清楚,但是她近身了!

  不僅近身了,還同時拿下了兩個人!兩個人的技能全部打斷!

  劍客到位,一道七星落劍朝她放來。

  青天白日全然沒有在意。

  她的眼裡,只有兩個人。

  打死那個奶媽,和打死那個琴師。

  一個機關師,一個醫師。

  青天白日只有一道聲音,他們死了,心月狐就贏了。

  一連串沒有停頓的技能,全部朝機關師的身上招呼。

  長槍泠泠的光色,帶起一道虛影。

  乾脆!俐落!霸道!

  扣血,她不在乎。

  但是不能打斷她。

  誰都不能干擾她!

  青天白日一套半月弧,堪堪擦離了劍身,繞到機關師的斜後方。

  回馬槍!刺中機關師。

  醫師?

  對,醫師很重要。

  不能讓她跑,也不能讓她加血。

  手腕用力,大喝一聲,再次將機關師挑起。

  然後單腳旋轉,將人朝身後砸去。

  在掩護下起身後撤的醫師,又一次被撞倒。

  這一次,眾人看清楚了。

  半月弧用作攻擊技能,它的力道很難掌控。

  橫掃千軍消勢的時機,直接決定了移位的幅度。

  所以沒有人將它用做躲避技能。

  頂天立地也從來沒有。

  那精準的操作,絕對不是想做就可以做到的。

  小涼溪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點開後臺數據。

  黑魚翅:「背後長眼睛了!醫師在她的背後啊!砸中了!」

  「破記錄了!快看數據!」小涼溪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可置信道:「天吶!破記錄了!」

  青天白日的精神力數值,已經破了華史記錄。

  甚至還在不斷攀升,一路飆紅,似乎沒有上限。

  小涼溪:「破4000了!」

  黑魚翅:「有望破4500!」

  奇蹟!

  他們沒有喊出口的話。

  這會是一個新記錄,以青天白日的名字。

  訓練室裡,葉緣猛得站了起來。

  卻不是興奮,更多的是凝重。

  [地圖]義薄雲天:白天!停!

  [地圖]頂天立地:白天!!夠了!

  義薄雲天監測過她的數據。

  最高的時候也只是在4000左右浮動。

  這個數據已經很震撼了,因為它代表了一個記錄的巔峰。

  那已經是無數人只能仰望的數據。

  但是現在,破4500了。

  這不是厲害,這是真正的瘋狂。

  他們是知道的,超過極限的使用,對自身的損害會有多嚴重。

  和透支有什麼分別?

  對於勝負來說,他們斷然不能接受,自己的隊友,因為一場比賽,而留下更多的遺憾。

  青天白日的大腦忽然一陣鈍痛。

  那疼痛像針紮一般,直接從頭頂傳向了四肢。

  槍客手上動作卡了一下,打死那個奶媽得到空隙,手臂一揚,召出一個小型炸彈。

  青天白日看著他的臉,正要出手。

  然後,一桿長槍斜斜刺入,挑飛了他手中的東西。

  緊接著,一條長鞭纏住他的腰身,把他朝後帶了過去。

  [地圖]義薄雲天:當我們死的?

  [地圖]義薄雲天:這是團隊賽。

  [地圖]義薄雲天:白天,打gg。可以了。

  人影遠去,青天白日才略略回神。

  看見了頻道裡的字。

  gg?

  她看向遠處。

  還沒有結束。

  青天白日手指一緊,繼續朝前衝去。

  機關師!

  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青天白日的長槍又一次朝他纏去。

  義薄雲天看她一眼,調轉火力,也開始集中攻打機關師。

  他們在前方胡來,預備預備站在身後,手上半刻沒停,瘋狂加血。

  眼觀八方,頭腦飛速計算。

  他被震撼了。

  那一種意志和決心。

  此刻形勢大好。

  機關師被扣在青天白日手裡,醫師被扣在頂天立地手裡。

  所有人聚在一起。

  琴師控住一個,術士和義薄雲天隨時支援。

  劍客肆意輸出。

  只要他不出差錯,場面能穩住!

  絕對,不能,出差錯!

  一分鐘後,機關師順利倒下。

  這一分鐘,異常漫長。

  兩隊十個選手,身後皆是涔涔冷汗。

  青天白日停在原地,耳邊隆隆發響。

  義薄雲天和頂天立地再一次要她打gg退場。

  青天白日眯著眼,終於在左下框打出了gg。

  她是值得敬佩的。

  不管她是不是對手。

  青天白日打出gg,無論是心月狐的粉絲,還是暴力入夥的粉絲,集體起立為她送去掌聲。

  忽然之間,輕鬆了。

  她做到了。

  白天脫下頭盔。

  比賽間是聽不見外面的聲音的。

  她的周圍,只有杜雲義在指揮的聲音。

  安靜,她覺得很安靜。

  「穩住,穩住。」義薄雲天的語氣中難掩輕快,惡劣道:「逼到他們打gg。」

  饒是如此,其他隊員沒敢有絲毫的鬆懈。

  臨門一腳被踢翻的事情,他們可不想經歷。

  眾人轉而集火暴力入夥的醫師。

  很快,醫師相繼倒下。

  暴力入夥引以為傲的地圖,引以為傲的戰術,在開始的地方,被破了。

  最終成了他們戰敗的理由。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高興?

  暴力入夥的人沒有打gg,但是他們贏了。

  杜雲義摘下頭盔,朝她微笑。

  鏡頭切到室內,白天握拳,嘶聲高喊,帶著場館內心月狐的粉絲,齊聲吶喊。

  聲浪幾乎要掀翻天花板,甚至淹沒了解說的聲音。

  場外路人不由停步。

  看了眼場館,奇道:「這麼激動?今天是誰的比賽?」

  路人乙:「心月狐和暴力入夥吧?」

  路人甲:「那麼吵,難道心月狐贏了?」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笑道:「怎麼可能?!」

  葉緣坐在沙發上,抵著自己的額頭,笑出聲來。

  越笑越大聲,像個瘋子一樣。

  沒有人想過心月狐會贏,但他們就是贏了。

  小涼溪:「雖然結果出乎意料,但是贏的乾脆贏的漂亮!」

  黑魚翅推了他一把:「今天最大的功臣,MVP,無疑是青天白日!但是陳風?這位醫師做的也非常不錯!他才十四歲!」

  「更讓人欣慰的應該是,心月狐,終於像一個團隊了。」小涼溪正色開始點評,「他們不再是個人之間單打獨鬥的那種默契。展現了三位S級選手的可怕,我敢說,沒有人可以再懷疑他們如今的實力。」

  黑魚翅:「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們贏了,莫名鼻酸,想哭。」

  不知道是誰先哽咽出聲,隨後一大片心月狐的粉絲們,相擁而泣。

  前後左右,不管是否相識。

  他們此刻的內心都是一樣的。

  驕傲的,但是,禁不住淚目。

  那種感情有些複雜。

  即便這不是總決賽,但是足夠了。

  足夠了。

  足夠他們喜歡這個戰隊,喜歡一輩子。

  心月狐的選手沒有馬上從比賽間出來。

  粉絲們站起身,開始齊聲高喊戰隊的名字,迎接他們的出場。

  隨後,杜雲義為首的眾人推開門出來。

  燈光熠熠,照亮他們半側的臉龐。

  如潮水般的掌聲久久不息。

  眾人列隊,握手致意。

  走到陸珩的面前。

  「葉緣讓我帶一句話給你。」白天說,「他想在你的臉上打一拳。」

  陸珩呵了一聲。

  白天卻沒有放手,反而緊了緊。

  「然後是我要跟你說的話。」將人拉近一些,咧嘴笑道:「離開心月狐,一定,一定會成為你此生,最為後悔的事情!」

  「吹牛誰不會?」陸珩道,「等你們拿到冠軍再來說吧。」

  白天:「當然,可別哭。」

  兩隊走回各自的通道。

  杜雲義抓住了她的手問:「沒事嗎?」

  白天:「沒事啊。」

  杜雲義:「記者會可以參加?」

  這是白天入隊以來,第一次被要求參加記者會。

  雖然是有些害羞的,激動點頭道:「可以!」

  陳風指著自己:「我我我!」

  「值得表揚。」杜雲義說,「好好休息。」

  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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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2:50 AM

第一百零九章 當然

  暴力入夥記者會。

  記者問:「請問你對本場心月狐的表現有什麼看法?」

  王小川哼道:「S級了不起?」

  眾記者眼睛一亮:哦哦哦!

  王小川頂頂帽子,接著說道:「S級當然了不起。歡迎她加入我們的戰隊。我們可以讓她更加了不起。」

  那邊記者把話傳到心月狐。

  「有夢想挺好的。不過想想就好了。」白天順了順自己的頭髮,不屑道:「太不現實。我怎麼可能去我未來手下敗將的隊伍裡?」

  記者聞言一震。

  這人真是好囂張!

  杜雲義側過頭反駁道:「不要亂說話。」

  白天點頭糾正:「哦,不是未來。他們已經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了。」

  杜雲義鼓掌附議。

  眾記者:「……」

  他們真沒想到杜雲義是個這樣的人。

  記者問:「葉緣缺席的情況下,你們有信心衝擊季後賽嗎?」

  「去什麼常規賽?」

  白天激動道:「既然來了,我們的目標當然是要拿冠軍的啊!」

  記者們看向杜雲義。

  杜雲義點頭:「不錯,這就是我們的想法。」

  謙虛?

  不,過去幾年,他們已經足夠謙虛,足夠低調了。

  再不囂張,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想沒有任何一支戰隊,是抱著旅遊的心態來參賽的。」杜雲義微抬下巴,「因為這裡,就是我們的青春!」

  記者:「那心月狐今後的計劃是什麼?」

  杜雲義:「今後的計劃,看今後的表現。口頭的承諾代表不了任何東西。要說自信,我們不輸給任何人!」

  縱然心月狐平時的問答,就帶著一種生人莫近的氣勢。

  那麼今天,應該怎麼說?

  殺氣!

  是的,眼神中,言語中,都是那股一往無前,讓人生畏的殺氣!

  網上眾人被迷得七暈八眩,高喊人人兩米八!

  就是驕傲!就是得瑟!誰讓他們贏了呢?!

  不服憋著!

  記者再次轉向白天:「恭喜你成為今天的MVP。」

  白天:「同喜同喜。」

  「為什麼會選擇加入心月狐呢?實話來說,那麼多戰隊在邀請,而心月狐不管是目前形勢還是未來前景來看,都不是最優秀的。」記者怕她又摳字眼,急忙補了一句:「我是說外界的客觀評價。」

  白天不能理解的反問:「如果萬事俱備,還需要我做什麼?伸手拿冠軍嗎?」

  就是這種覺悟,既欠扁,又不得不讓人佩服。

  杜雲義笑道:「戰隊裡面,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我們也在努力追尋更強的自己。」

  記者:「那本場最大的動力是什麼?」

  「當然是阿黃!他沒有上場,我當然不能辜負他對我的崇拜。」白天忽然壞笑道,「畢竟,我迷弟很多的。」

  在後場喝水的葉緣:「噗——!」

  將杯子一摔,大罵了聲靠。

  感動還是餵屎去吧!他果然很想打她!

  白天是第一次參加記者會。

  但這一次,再嚴厲的記者,也不會對她進行過多的苛責。

  除非他想承受所有粉絲的怒火。

  白天自然明白杜雲義的苦心。

  她只要驕傲就可以。

  越是目中無人,越是驕傲,才能最大限度的打消葉緣停賽,對戰隊帶來的負面影響。

  等記者那邊終於結束,人已經退場了,大屏上還在重複播放她那神乎其技的操作。

  誰也沒有信心,能在王小川手上,直接完成近身。

  縱然是杜雲義,唐子成。

  一是超常發揮,一是真的好運。

  她一刻也沒有停步,穿過去了。

  白天到的時候,常念站在通道口,一動不動的望著屏幕。

  白天過去拍她肩膀。

  「真厲害。」常念說。

  白天坦誠道:「其實吧。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應該做不到。」

  「以前我很不服氣。你不明白。我們也很努力,卻一直是所謂的替補,新人。你一來就可以,憑什麼?」常念垂下眼,「李投也很厲害。戰隊明明也很需要遠程。也許是我自私,我就是覺得隊長太偏心了。」

  白天心道她怎麼會不知道?

  當初她也是坐過好幾年冷板凳的人。

  各種原因都有。

  她也覺得不服氣,不甘心。

  甚至覺得堅持都是對夢想的踐踏。

  太天真了。

  「餵你一碗毒雞湯。」白天嘆了口氣道,「這世界本來就是有很多不公平的。它不公平,不是因為付出沒有回報。而是總有人,得到的回報比你多。總是有人能夠輕輕鬆鬆的成功。」

  「你說的沒錯,就算是老天,也是會偏愛的。」常念說,「可我現在不在乎了。只要能贏,那選你就是對的。」

  白天雙手插兜,仔細想了想:「其實我對冠軍沒有那麼大的執念。」

  華史第一的名頭是很好聽,但還不值得讓她拚命。

  常念看向她。

  白天接著說了一句身高兩米八的話:「不過,如果你們那麼想贏的話,那麼我也想。」

  常念朝她伸出手:「歡迎加入心月狐。」

  白天笑了笑:「男人不是用拳頭的嗎?」

  常念挑眉:「我可是小公主。」

  「老杜,你躲這裡幹嘛?」

  王小川眯著眼走過來,滲人道:「笑得這麼猥瑣。」

  杜雲義:「你來幹嘛?」

  王小川捋了自己的平頭,靠在他旁邊,叫苦道:「累啊!出來抽根煙。」

  杜雲義:「煙呢?」

  王小川將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杜雲義去抽了一支,又從他口袋裡掏火出來點了。

  「艸!你抽什麼?輸的是我們好吧?」王小川瞪眼道,「剛剛還嘲笑我們,先付錢!」

  杜雲義兩指夾著煙,瀟灑的一彈:「高興。」

  王小川也點了煙,悶悶道:「僥倖僥倖。想拿冠軍,路長著呢!」

  正是因為他拿過冠軍,所以才知道。

  需要多少次的僥倖,他才能站上最高的寶座。

  王小川說:「這年頭,當隊長真是減壽。再拿個冠軍,我就退役了。」

  「那你還得做個好幾年。」杜雲義說,「我還沒想退役。」

  「嘁。」王小川嗤笑,而後正色道:「以後別見著我們那倆孩子就罵。誰都不容易,過去就過去吧。」

  杜雲義:「誰先動的口?」

  王小川激動道:「誰先瞪的眼!」

  他又補了一句:「你還抽的我的煙!」簡直不要臉!

  杜雲義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很要臉的人物,於是把抽得只剩半截的香煙還給了他。

  然後走出一步,招呼在那邊閒聊的兩位姑娘,得準備回去了。

  打贏暴力入夥,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值得美滋滋的事情。

  畢竟暴力入夥是冠軍的強力爭奪對手。

  終於能鬆口氣的那就是經理,直接表現在於金錢。

  比賽剛結束,廣告商的電話已經來了。

  白天沒精力關心那個,她肉體上四肢發軟,精神上腦子犯睏。

  於是滾進車,坐著就睡著了。

  睡到半途,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在夢裡幾乎要窒息。

  萬般不捨,才睜開眼。

  杜雲義倒在她身上,用自己高貴的頭顱擋住了她的空氣。

  微微皺眉。

  這睡得太痛苦了,麻了半隻手也沒有感覺,如果不是有生命危險她還真的醒不過來。

  白天原本想把人推開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戰友們都是睡得東倒西歪。

  想想還是算了。

  這段時間,誰都不容易,尤其是這同志。

  開賽前已經很英勇的浪了自己半條命,這時候姑且讓他回一下氣血。

  反正手已經麻了。

  於是拍了拍這位可憐少年的頭,換個姿勢繼續睡。

  白天過度逞強的後果,第二天就出來了。

  頭疼欲裂,在俱樂部裡面鬼哭狼嚎。

  要不是念在她有功勞,經理已經拿掃把把她清出去了。

  除去送她一個該字,這群單身狗們沒有給她第二種回覆。

  出於安全考慮,杜雲義決定也讓她停賽一場。

  說實在的,極限不是想挑戰,就可以挑戰的。那真是跟奇蹟沒什麼兩樣。

  不然打遊戲因公負傷的不在少數。職業圈可從來不缺瘋子。

  杜雲義還是怕她亂來,於是再三警告。

  真出問題,她跟葉緣就是難兄難弟。

  葉緣鄭重申辯道:「我只是外傷,她這是內傷。不僅是內傷,還是硬傷!」

  白天咋舌:「別總覺得屎臭,尿也不香好嗎?」

  葉緣被她的粗鄙噁心的不行:「你滾!」

  「我滾不滾沒關係!」白天說,「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葉緣摸著剛結痂的傷口,戒備的看著她:「嗯?」

  白天揮舞著手臂道:「你用你的愚蠢,撐起了智障界的半邊天。你怎麼能輕易狗帶?天會塌的啊!」

  葉緣冷漠臉。

  葉緣鄙視道:「我認為會自殘的人,智商也高不到哪裡去。」

  白天呸道:「我這好歹還叫因公負傷,你呢?賽前自殘!」

  葉緣站起來:「你才賽前自殘呢!」

  白天:「事實勝於雄辯,有本事你自證清白。」

  兩名傷號開始針鋒相對。

  一直沉默的常念開口道:「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我。」

  要說來應該是不長不短。

  葉緣當時的確是想去找看周安笑話的。

  但因為不是自己的主場,所以稍稍走岔了一條路。

  走到了觀眾散場那邊的通道。

  常念跟在他的後面,看他走得很順,以為他是認路的。

  結果迎面看見兩個非工作人員,就知道走錯了。

  這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一段時間了,但還沒有清場。

  走道裡陸陸續續還有幾個晚出來的人。

  為防引人矚目,葉緣下意識的用帽子蓋住臉。然後埋頭直行。

  福爾摩斯・白:「然後你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常念:「……」

  葉緣:「真當她傻?」

  當時兩人緊貼在一起,朝著反方向走去。

  忽然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

  葉緣扭頭去看,才發現是兩位老熟人。

  正是李珺燁和陸珩。

  雙方相見,都有些尷尬。

  葉緣沒想到他們還會來看心月狐的比賽。心情尤為複雜,臉上還是擺出一臉菜色。

  許久未見,甚為唏噓。

  在李珺燁的調和下,四個喬裝過的人湊在一起,姑且和諧地聊了一下近況。

  觀眾看完比賽,免不了要在一起討論討論。

  走道安靜,從裡面出來的兩個路人也沒有刻意低調,那聲音就傳得異常清楚。

  「心月狐打成什麼屎樣?還有遠航,果然還是要靠同行襯托啊!」路人甲說,「這些戰隊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路人乙:「青天白日玩醫師不行啊。李珺燁和陸珩的那一屆才是最強的。」

  「說句良心話,心月狐的造星能力很強啊。杜雲義、唐子成,葉緣,哪個不火?我看下一個火的就是青天白日。」路人甲,「李珺燁和陸珩就是趕上好時候了唄,沾光。要不是跳槽那麼大的新聞,外人誰關注他們兩個?就那麼走了也太不是東西。」

  葉緣腦袋一偏,朝他們看去。

  正要動作,被陸珩用手按住,瞪眼道:「想幹嘛呢?想上新聞?」

  陸珩這人沖。

  做事沖,說話也沖。

  這時候壓得住,顯然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話了。

  也是,別說陸珩,葉緣都聽過不少對他們的冷嘲熱諷。

  路人乙:「我也覺得他們不怎麼樣。王小川牛逼的還是指揮和分析啊。如果不是有當年心月狐的名聲,去了暴力入夥算個屁?」

  「陸珩也就算了。李珺燁,畢竟就是個女的。」路人甲嗤笑道,「不管怎麼分析,那都是個二流醫師。也就王小川帶的好。」

  路人乙猥瑣道:「誒~可不就是帶得好?」

  這種帶色彩的言語侮辱,常念熱血上頭,衝了上去。

  白天摸摸鼻子:「所以你們就打起來了?」

  常念:「……嗯。」

  白天指向葉緣:「然後你就被誤傷了?」

  葉緣糾正:「英勇負傷。」

  四打二還特麼英勇負傷?

  「哦——!」白天想起李珺燁那個姑娘,恍悟道:「原來她是為了這個才跟你說對不起的。」

  「這不是廢話嗎?離隊都第三年了,難不成見我一次就跟我說一次對不起?」葉緣沉默片刻,接著說道:「而且我能理解,個人選擇,不需要道歉。」

  心月狐前隊長離職是三年前。那段時期,可謂是風雨飄搖。

  整個戰隊,差點就要散了。

  杜雲義臨危受命,一直努力安撫,仍舊出走了一大批。

  李珺燁也好,陸珩也好,最困難的那時候都選擇了留下。

  隨後葉緣推薦了李投。唐子成轉換風格,一戰成名。杜雲義在網遊挖掘了張邵。

  在一切欣欣向榮,戰隊慢慢穩定下來,心月狐也成功擠進季後賽的時候,他們走了。

  最初戰隊中成員,只剩下葉緣、常念,還有唐子成三個。

  對於李珺燁和陸珩,他們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能理由,有感激,同時,也很痛恨。

  明明離冠軍,只有一步之遙。

  葉緣真的相信,當年的心月狐是可以的。

  但李珺燁和陸珩不相信。所以他們選擇了暴力入夥。

  都是朝夕相伴的兄弟,做出這樣一個選擇,對誰來說都不會好過,

  像葉緣和唐子成這樣要強的人,與其說對他們擅自轉隊有怨懟,不如說,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責備。

  如果強一點,再強一點,他們是不是會選擇留下。

  就算知道無用,腦海中仍舊會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這樣想想,昨天開場前陸珩說的話,大概真的是因為心虛加變扭。

  白天望天。

  媽蛋,她的一腔熱血,感情是白流了?

  這臉不是打得很尷尬嗎?!

  忽然之間,有點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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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1:01 AM

第一百一十章 劫鏢

  另外一位很空虛的人,那就是陳風。

  他覺得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優待和鼓勵。

  明明他的功勞也是很大啊!知道他奶得多努力嗎?!

  成人的世界真是太黑暗了!讓他不恥!

  白天誠摯的請求他,趕緊離開成人世界。

  被杜雲義狠狠批評了一頓。

  心月狐現在缺人吶!

  缺醫師啊!

  兩個停賽休息的,再逼走一個,是不是要搞事情?

  陳風終於依靠他的戰力,為自己爭得了一席之地。

  杜雲義答應,為他去向陳和放放厥詞。

  不得不說他面對他哥真是慫斃了,放狠話都要別人代勞。

  白天則依靠工傷,讓自己的地成了兩席。

  陳風同志有幸成為了她的光腦播報員。

  俱樂部多招幾個人,真的還是很好的。

  他捧著光腦,照著新聞標題一條條唸過來:

  「青天白日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選手,但是對於心月狐來說,他們沒必要繼續提高他們的攻擊力。

  我覺得他們當務之急,應該是補足短板。不管是從個人,還是從戰隊的角度來看,孤雲更適合她。」

  「雖然有了醫師,但是感覺起不到什麼作用。

  也很難想像在心月狐這樣的隊伍裡安排醫師是什麼樣子的呢。

  畢竟他們隊伍的風格就是。分散,快打。現在插了一個醫師,感覺束手束腳。反而被侷限了。」

  「他們最明顯的缺點,同時也是他們最讓人頭疼的優勢。那麼心月狐之後會怎麼調整?」

  「保留陳風,從戰力上來說,已經夠了。把青天白日讓給有需要的戰隊吧!」

  白天的冠軍宣言,很好的洗腦了自家粉絲,多數人卻並不買帳。

  現實情況是,葉緣受傷停賽,戰隊沒有遠程輸出,醫師是一個只有十四歲的新人。

  「管他們去死!」白天翹著二郎腿,癱在沙發裡道:「我在哪裡都是爸爸!」

  杜雲義斜她一眼:「膨脹了。」

  葉緣搖頭:「膨脹了。」

  張邵緊跟著:「膨脹了。」

  「膨脹算什麼?」白天驕傲道,「不在沉默中膨脹,怎麼在沉默的爆炸!」

  打職業卻不允許打遊戲,簡直無聊透頂。

  其實過了最初的一陣,之後並不覺得難受。

  可是杜雲義和葉緣等人,都拒絕和她打競技。

  不僅如此,還可恥的進行舉報。

  葉緣表示:傷筋動骨都要兩百天,像這種傷頭動腦,起碼得翻一翻。

  白天忍不住呸他一口。

  神特麼翻一翻!翻一翻季後賽都結束了。

  這是嫉妒!

  同是傷患卻不同命運的嫉妒!

  霸道總裁・陳,例行每日大事件報告。

  忽然一聲大叫,整個人縮到了她的背後。

  陳和踹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白天興奮坐起:「哦,踢館嗎?」

  「什麼踢館?不是杜雲義讓我來的嗎?」陳和踢著人字拖,擼起長袖:「誰說要打來著?哥現在騰出手了。」

  白天又癱了回去,指向身後的小弟:「那應該是他。」

  陳風:「……」

  再也不是他愛的那個青天白日了!

  陳和嗤鼻道:「這人誰啊?老子不認識他!」

  陳風大罵:「我也不認識你!這裡是我們的戰隊,外來人給滾出去!」

  陳和抬手一指:「你給我滾出來!」

  陳風很有出息的縮回去了。

  白天道:「嘿,別欺負我小弟。」

  「心月狐真是完了,連這樣的智障都收。」陳和哼唧道,「我看你們還是趕緊準備準備,明年再戰吧!」

  白天叫道:「誒!你們兄弟戰爭也就算了,不要涉及戰隊詛咒好不好?」

  白天摸向頭盔,邀請道:「來不來?」

  陳和大喊:「別再讓我玩遊戲了!不打競技場!」

  每年無數次地重複訓練,對他們來說,枯燥的可怕。

  出了俱樂部,哪還有可能去打競技場?

  白天看了眼時間,問道:「押鏢去?現在是押鏢盛季啊。」

  陳和沒什麼興趣。

  他很久沒打網遊了。畢竟打網遊容易被說欺負人。

  「這不都是神秘人。誰知道誰是誰啊?」白天接著誘惑道,「不想感受一下拔什麼無情的快感嗎?」

  陳和冷漠臉。

  他又沒那麼賤。

  那邊他弟急了。

  陳風不服道,「你不是說看見光腦就頭疼嗎?!」

  「對啊!」白天虛弱的摸了把太陽穴,「心理性頭疼。我會努力克服的。」

  陳風知道自己被耍了,不死心堅持道:「不是說最近不能打遊戲嗎?」

  白天揮手道:「放心吧,我很節制的。」

  陳和眯著眼睛審視的看著他弟,而後很爽快的同意了白天的提議:「走!」

  向葉緣借了頭盔,兩人勾肩搭背的進了訓練室。

  陳風有如泰山崩塌,不能接受白天和陳和一起打遊戲。

  生怕白天會被敵軍策反。

  於是跑去找了杜雲義。

  杜雲義掏出光腦對了下時間:「可以給她兩個小時。」

  葉緣壞心道:「我建議你搬個櫈子守兩個小時。順便聽聽他們說了什麼。好監視他們。」

  陳風覺得有點道理。

  押鏢這個活動,還是很有意思的。

  押鏢和劫鏢,都是一件高風險高收益的事情。

  押鏢玩家支付高額押金,領取鏢車。成功押送則獲得高額獎勵且退還押金。

  若押鏢者被擊殺,百分百掉落一個銘牌,銘牌可以兌換金幣。

  掉落的銘牌將從玩家最終獎勵和押金中扣取。

  若死亡次數過多,數額超過則視為任務失敗。

  若鏢車被擊殺,任務直接失敗,且劫鏢者獲得大量金幣。

  非敵對目標,醫師的群治癒技能是可以共享的。

  有押鏢任務的玩家,只有同團隊的人是非敵對目標。

  劫鏢玩家之間,只要不開宣戰,都是非敵對目標,不需要組團。

  另外,劫鏢者野外宣戰,擊殺攜帶銘牌的人,也可以掉落銘牌。

  但押鏢者之間不允許互相攻擊。

  押鏢者死亡,除掉落銘牌外無死亡懲罰。

  劫鏢者死亡,掉落銘牌且損失大量經驗。

  死亡不需要回覆活點,可以選擇同地圖隨機點復活。

  可以說,華史在很低調的支持劫鏢。

  遊戲官方熱衷於各種PVP。

  只有大神和大公會,才敢組織押鏢。

  而劫鏢零門檻准入,敢死的雜魚蝦米都是不少。

  華史發展至今,有不少人就是以劫鏢為生。

  網遊中,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是以,劫鏢絕對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青天白日站在鏢局門口,穿著一身黑衣,難掩激動道:「天涼了……」

  青天白日轉了轉手上長槍,蹲在階梯上,等著下一批押鏢開始。

  走得快的,已經重新到了鏢局。

  劫鏢的押鏢的擠做一團,在NPC的前面等候。

  護鏢人員在地圖傳送口清道,一片屍體的海洋。

  不停有人申請入隊,都是一些裝備不好不壞的野生玩家。青天白日通通拒絕。

  畢竟同一個隊伍裡面,是可以看見隊友信息的。

  他們可都是低調的人!

  鐘聲敲過八點三刻,新一輪的押鏢正式開始。

  青天白日提槍起身,噎嘍噎嘍緊跟其後。

  一大批醫師先過了傳送點,數十個群奶疊加釋放,然後召喚眾人出鏢局接應。

  先頭的一波必然是腥風血雨的。

  青天白日被身後的人群擠過圖的時候,眼前是幾乎要閃瞎她的各職業技能特效。

  腳下隨便挪動,踩得全是軟趴趴的屍體。

  剛一出圖,血線低於10%的閃爍提示立馬出現。

  得虧她運氣好,速度快。清零前已經一個突刺離開了重災區。

  這種時候,職業玩家裝備上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萬千敵軍中,靠著野奶的群治療,血線蹭蹭回滿。

  絕大多數人玩家,都是先在門口死一次,或靠著醫師戰復,或選擇隨機復活,頑強的爬起來接著擼。

  隨後劍客蹬著輕功,一身狼狽的落到她身邊。

  青天白日調轉著槍頭,輕功疾速在外圍遊走。

  技能使得尤為風騷,俐落的收割人頭。

  噎嘍噎嘍沒料到她動作那麼快,無語了一陣,緊緊跟上,用劍氣給她掩護。

  劍客跟槍客是第一次合作,但是看這情況,似乎也挺合拍。

  只是殺死的大多是護鏢的。有幾個爆了銘牌,也是在人群的中心,迅速被撿走。

  青天白日緩下了速度,觀察形勢。

  「合力合力!先弄死一個試試手。」青天白日說,「我看那個機關師就很不順眼。」

  青天白日隨手一指。

  那邊有一個穿著夜行衣,佩戴機關匣的機關師。

  背後插著紅色的旗幟,說明是有押鏢任務的玩家。

  被一群正在廝殺的護鏢同伴保護在中間。

  噎嘍噎嘍無異議出劍:「你掩護。」

  青天白日再一次蓄勢,疾跑上前。

  大輕功飛到半空,降落,擠到一眾劫鏢同志的中間。

  斜側著身直接一記力破千鈞,緊接著橫掃千軍。

  用速度撕開防線。敵我不分的撂倒了一群。

  以迅雷之勢,抖著槍身,挑住機關師,朝外一丟。

  肥肉出了保護圈,頓時被圍攻。

  護鏢的黑衣人們先是懵了一陣,看情況覺得自己的同伴也是救不回來了。

  罵一聲臥槽,直接選擇復仇。

  來護鏢的都是大公會的精英隊,縱然比不上職業玩家,但也不乏高手前輩。

  青天白日還沒自大到無知,迅速準備後撤。

  隨後一道綠光精準的落到她頭上,緊接著又是幾個治癒術,將她血量穩住。

  青天白日側目,哎呀,有掩護!

  那還怕啥?

  上啊!

  [地圖]神秘人:出來!

  [地圖]神秘人:等等等等!

  這種時候,最不缺的就是同夥。

  看滿圖的白點,都是她的戰友。哪有中途下車的道理?

  青天白日毫不留戀輸出,專業挑人。

  一個個打散,然後丟進別的戰圈。

  獰笑著拆散了一個小分隊。

  [隊伍]噎嘍噎嘍:[銘牌]

  青天白日:「不愧是單身多年的手速,值得信賴!」

  一招得手,兩人狼血沸騰。

  青天白日:「爽不爽?」

  噎嘍噎嘍矜持道:「還可以。」

  青天白日:「今天就專業打機關師。」

  噎嘍噎嘍點頭同意。

  王小川,能承包一整個職業怒火的男人。

  神秘人醫師在那邊氣急敗壞的喊道:「組我!」

  青天白日:「親,去組其他人,我們不組野隊。」

  「野隊個屁!」杜雲義的聲音從頭盔外傳來,「是我!」

  青天白日微愣:「哎喲?」

  青天白日點開隊伍申請列表,從三頁開外找到了義薄雲天的名字,拉進組。

  義薄雲天進隊,直接罵道:「拿著俱樂部的帳號來劫鏢,你們兩個都傻了?」

  還不帶醫師!

  青天白日:「反正不掉裝備?」

  噎嘍噎嘍:「反正蒙面?」

  而且他們也沒準備死啊。

  最多待會兒去練練級?

  義薄雲天冷漠臉。

  很好,又傻了一個。

  青天白日微笑。

  雖然他罵著吧,但沒拔插頭。

  意味著……可以一起幹啊!

  噎嘍噎嘍抽空掃了眼他的裝備:「這裝備……有點眼熟?」

  義薄雲天:「跟萊茵借的。」

  青天白日:「你還有醫師號?」

  義薄雲天不屑道:「誰沒個幾套帳號?」

  只是原始屬性比較而言,差了一點而已。

  這連裝備都借好了……

  青天白日意味深長的喊:「老杜啊!」

  噎嘍噎嘍:「老杜啊……」

  青天白日:「來一發?」

  青天白日心道,早知道他內心這麼寂寞,就帶著他一起玩兒了。

  義薄雲天心道,早知道她內心那麼不安分,就不應該讓她來網遊了。

  兩人迷之對視一陣。完成了腦電波的交流。

  硝煙戰火中,青天白日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過去搭住他的肩膀,哥倆好道:「今夜煮酒論英雄!朕帶你打江山!」

  比贊!

  義薄雲天:「……」

  顯然讓她住手是不現實的。

  義薄雲天嘆道:「小心點,別被認出來。」

  三人達成共識,組隊掃蕩著押鏢團裡的機關師。

  噎嘍噎嘍作為輸出主力,滿地圖尋找落單的押鏢人。

  旁邊光芒一閃,一個插紅旗的機關師復活在他的旁邊。

  噎嘍噎嘍舉劍,機關師還在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等等——!」一名術士衝過來喊,「交個朋友行不行?放過我們的銘牌,我直接給你錢。起碼讓我們把押金拿回來。」

  那個機關師提著腰帶道:「我沒有錢,我只能用兜當褲跟你換了。我的全部!」

  噎嘍噎嘍:「……」

  不輪個十次,都對不起他們的智商。

  青天白日耳朵一動,也在隊中喊道:「且慢——!手下留情!」

  噎嘍噎嘍接連被打斷,煩道:「幹嘛呢?」

  青天白日過來說:「這一看,是我們蛋沒錯。自己人自己人。」

  噎嘍噎嘍大驚:「……你還有這本事?」

  這幾萬人裡找出自己的熟人,也是泥煤的很厲害啊!

  「還好還好。」青天白日羞澀道,「我的好友都有點特別的風采。」

  噎嘍噎嘍將信將疑的看著她,然後收起劍,轉身走了。

  留下妖精你好厲害,和蛋蛋的憂傷兩人面面相覷。

  [私聊]青天白日:跟你們自己人抱團走,有事喊我,我掩護你們!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我去是你?!你怎麼認出我們的?

  [私聊]青天白日:擦,一個財迷一個窮逼,不要太好認啊!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你們就沒一點劫人鏢的羞恥感嗎?

  [私聊]青天白日:要羞恥感幹啥?這就是規則啊!押鏢這麼好賺,還要充值做什麼?我這是為了華史,我們這是在創造GDP啊!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總覺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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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1:09 AM

第一百十一章 合作

  噎嘍噎嘍在前邊停下了腳步:「誒,你跟我們公會的不是很熟嗎?幫我也認一認。」

  「好認!」青天白日說,「特別蠢,特別容易受挑撥,特別喜歡出頭,還特別喜歡多管閒事的就是你們的人了。」

  噎嘍噎嘍:「……」

  這其實是在罵人吧?

  青天白日:「別的公會不重要。但是特別喜歡騷浪賤,喜歡去騷擾別人的肯定是以暴制暴!」

  噎嘍噎嘍虎軀一震,發現了共同的敵人:「走!弄死他們!」

  連臉都沒露的神秘人中,青天白日和噎嘍噎嘍,靠著各自對人性的理解和認識,尋找著以暴制暴的團隊。

  雖然三個人影響不了大的走勢,押鏢的大部隊還是緩慢而堅定的向著下一個地圖移動。

  但是對被盯上的小隊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仇恨拉得太廣,導致誤傷太多。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你現在打的,是我們春花秋月的小隊。

  [私聊]青天白日:……公會裡竟然有這般猥瑣的人!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那劍客是你們的不?他現在打的還是我們公會的人。

  [私聊]青天白日:……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你住手!你在打琴師不?那是蛋蛋的小老婆!

  [私聊]青天白日:……

  噎嘍噎嘍煩了:「這神秘人系統怎麼破事兒那麼多?!」

  青天白日鄙視的瞥他一眼。

  丫不就是仗著蒙面才敢這麼浪嗎?

  [私聊]青天白日:你們能抱團走不?這樣我們不好開工啊!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抱團走會卡車啊,會掉隊!你以為?不然還故意分散戰力等著被你們殺?

  [私聊]青天白日:可是我看見有好幾個小隊抱團走啊?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那是抱團走嗎?那是反劫鏢聯盟啊!給個誘餌好圍攻啊!

  [私聊]青天白日:我擦,這好陰險!難怪剛才總是撞大部隊!

  義薄雲天不知道的今天的第幾次,在背後喊:「緩住!回來!前面人多!」

  青天白日一個急剎,躲到醫師的背後。

  義薄雲天是真想,乾脆讓她死幾次長點教訓算了。

  然後又返身給她加血,帶著她跑路。

  [私聊]青天白日:你這樣,我很傷心。

  [私聊]青天白日:良心講,合服以後我一直沒時間打網遊是不是?!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我給你們報坐標,人數。一個500金怎麼樣?

  同一個團隊裡,是可以看見各自人員分佈的,目的是方便調度救援。

  春花秋月和十幾個公會聯盟押鏢,因此除了己方公會,還有聯盟方的信息。

  這樣一來,妖精還可以把防禦薄弱的小隊位置報給她。

  只不過……有賣隊友的嫌疑。

  但是,賣隊友已經算是默認行規——你不劫你吃虧。

  神秘人系統,誰知道對面的是人是鬼?

  黑色收入也是收入。所有的合作,都是以利益為基礎!

  各公會都會散出來一批高手去劫鏢。

  只要不太過分,基本都會裝作熟視無睹。

  [私聊]青天白日:為了GDP!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GDP!!

  青天白日這邊拿了幾個坐標,跟義薄雲天報備一聲,然後轉向展開突擊。

  此番裡應外合,青天白日斬獲的銘牌數量蹭蹭上漲。

  他們好過,各大公會就不好過。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開始在團隊吐槽。

  [團隊]你姨媽掉了:靠!那槍客什麼來頭?防禦高躲避高,速度還泥煤快的變態!這特麼是職業選手吧?

  [團隊]風華陣陣:日!我也是被那個槍客劫了!

  [團隊]今夜有雨蕭蕭落:靠靠靠!我也是被槍客劫了!

  [團隊]淚嘩嘩落:我是被和他一起的劍客!

  有人這樣一說,頓時發現找到了一堆難友。

  各公會都未能倖免。

  幾支位置隱蔽的小隊也不幸落難。

  不知是真是假,就像全團都被槍客和劍客包圍了一樣。

  群情異常激憤。

  [團隊]大疙瘩:這是青天白日沒跑了。劍客不知道是誰,但全敏的職業槍客,就她一個。

  [團隊]漿糊百曉生:不。是那麼賤的玩家,就她一個。

  提到青天白日,五區的老熟人們瘋狂了。

  [世界]今年成神:這槍客,是誰?還有那劍客!

  [世界]漿糊百曉生:槍客還能有誰?那麼賤的,肯定是青天白日啊!

  [世界]水中鏡花夢中客:臥槽青天白日回來了?

  [世界]穿著褲衩去兜風:那劍客又是誰?心月狐有劍客?

  [世界]打死那個奶媽10086:心月狐有,一個叫唸唸不忘人。

  [世界]青玉案:保證不是她!專業分析來看,這人技術很牛逼好嗎?!不亞於青天白日。

  [世界]疏影清淺:那真的是青天白日嗎?

  [世界]我上面有人:開玩笑?戰隊不訓練來劫鏢?你們真是想多了。

  [世界]日出曉雲: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場面,忽然之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人開始直接在地圖中喊話。

  [地圖]神秘人:是青天白日不?

  [地圖]神秘人:押鏢同志們小心槍客!小心他的無恥!

  [地圖]神秘人: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我聞到了青天白日的味道。

  青天白日感動道:「沒想到他們這麼想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吧?不就是一別經年了嗎!」

  噎嘍噎嘍:「……你真是不知道臉為何物了吧?」

  押鏢團們交流後越發生氣,再一次喪失理智,開始全圖追殺青天白日。

  春花秋月的人默默裝死。

  妖精你好厲害迅速給她發來警告。

  [私聊]青天白日:我不服!為什麼只有我一個!憑什麼說是我幹的!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你得了吧。不你還誰?

  [私聊]青天白日:劍客呢?!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他們說了,是被你帶壞的小白花。

  [私聊]青天白日:……靠!老子才殺了幾個?這幾萬人呢,全都是我的鍋?!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是!

  青天白日心碎一地。

  那邊滿地圖的槍客和劍客都受到了兇猛反撲。

  義薄雲天看勢頭不對,腦袋生疼,喊道:「小心一點,他們開始圍攻了。」

  青天白日的速度太耀眼,一跑起來,就特別矚目。

  公會團的人一聲呼喝,頓時整個地圖,以兩人為中心,開始聚攏去。

  青天白日和噎嘍噎嘍被迫分散,義薄雲天無法左右兼顧,優先選擇自家戰隊的同志。

  糾纏了五分鐘後。

  噎嘍噎嘍悲道:「艸!我死了!」

  青天白日跑向義薄雲天,邊道:「計一次。」

  死一次,兩小時的野區練級。

  噎嘍噎嘍一死,護鏢團越加譁然。

  為什麼?

  因為一地的銘牌!

  這波賺大了!

  眾人瘋狂撿牌,然後以更熱烈的陣仗朝著青天白日撲去。

  青天白日貼向義薄雲天,追殺團們也開始貼向義薄雲天。

  義薄雲天掉頭就跑。

  青天白日甚為心痛,在他背後高喊:「達令!我的命!」

  義薄雲天不為所動。

  青天白日又喊:「嘿!偉大的隊長,你死就死了,我還要打比賽呢!」

  義薄雲天無奈回頭。

  最終兩人一起死在洶湧的人潮裡。

  青天白日:「……」

  青天白日躺在地上,生無可戀道:「我以為你是來做我堅實的後盾的。結果你是來跟我同生共死的。」

  義薄雲天本意是做看護的。

  以為好歹可以讓人少死幾次,少練點級。

  但青天白日的重量顯然和他預期的相比有點超標。

  這待遇,太高級了。

  他憋了憋道:「你也有點別樣的風采。」

  青天白日頑強的爬起來,安撫道:「不要害怕!我保護你!」

  死一次,銘牌全爆出去了。

  雖說他們來就是為了玩,賺錢只能算意外收穫,但青天白日的內心又一次升起了空虛感。

  掉了幾個,她一定要雙倍刷回來。

  「醫師醫師!到我身後來,我保護你!」青天白日耍了套花槍,然後一抖衣袍:「我要動手了!」

  義薄雲天在另外一邊復活,給了個坐標:「把你的長槍收起來,然後跟著我。」

  青天白日不明所以。還是收了武器,壓住速度,亦步亦趨的跟在義薄雲天身後。

  噎嘍噎嘍旁觀了一會兒,也收了武器,亦步亦趨的跟在青天白日身後。

  三人整齊劃一的開著小火車在地圖裡打轉。

  青天白日弱弱問道:「我們在幹嘛?」

  義薄雲天:「物色一下。」

  「物色什麼?」青天白日。

  義薄雲天:「誰比較倒霉。」

  青天白日嘗試著理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撿漏?」

  這尼瑪是義薄雲天會做的事嗎?

  義薄雲天:「不。」

  一圈之後。

  「I need幫手。」青天白日滄桑道,「再這樣下去我寶貴的時間都被蹉跎了。」

  陳風等了許久,迅速舉手道:「我來我來!」

  青天白日抖了一抖。下意識的扭頭去看。

  才發現是陳風在和她真人對話。

  陳風極為效率,兩句話的功夫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隊伍申請列表裡。

  迅速就位,來了他們的地圖。

  隊伍的尾巴,又多了一位醫師。義薄雲天領著三人,繼續繞圖狂奔。

  「這位大哥,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青天白日道,「讓我去!不要讓他們以為我怕了他們!」

  義薄雲天說:「好好觀察。」

  「觀察什麼?」青天白日說,「誰最倒霉?」

  義薄雲天終於停了下來。而後指著前面的四人組,乾脆道:「殺。」

  青天白日看著他的眼睛確認了一遍。

  因為那兩個是白點,同是劫鏢的同志。

  [系統]您對神秘人發起了攻擊!

  噎嘍噎嘍率先動手。

  押鏢的劫鏢的對他來說沒區別。

  他這人就這個優點好,對練手豆腐的材質,不挑。

  青天白日隨即提槍跟上。

  那四人組收到攻擊提示,第一反應不是應戰,而是逃跑。

  只是他們再快,又怎麼快得過青天白日?

  青天白日將人盡數挑到噎嘍噎嘍的面前。

  然後給他們串成串,排成一個弧形。

  然後不停撂倒,敲得老老實實的。

  全在劍客的攻擊範圍內,他只要無腦群攻就可以。

  噎嘍噎嘍一面輸出,一面偷偷觀察。

  和以前比起來,槍客動作俐落了不少。

  以前使長槍幅度太大,多餘動作太多,仔細找的話,簡直漏洞百出。

  如今對各種細節的把控,職業的認識,都精準了不少。目前的狀況來說,遊刃有餘。

  就像王小川說的一樣,S級,當然了不起。

  然後他又扭頭去看預備預備。

  像隻老鼠一樣,上竄下跳的跟在青天白日身後。

  靠!怎麼看怎麼猥瑣。還是那副挫樣。

  噎嘍噎嘍兇猛回頭,照著前面人的腦袋上狠劈一劍。

  渣滓!

  第一個神秘人撲街,爆出四個銘牌。

  青天白日快手撿了。

  緊接著第二個神秘人也死了,又爆出了五個銘牌。

  噎嘍噎嘍面泛凶光,毫不手軟的結果了另外兩個。

  看著他冷笑擦劍的表情,預備預備忍不住遍體生寒。又朝青天白日的身後縮了縮。

  那四人躺在地上,老命丟了,老血也嘔出去了。

  原本覺得運氣不錯,收穫不菲。

  身揣銘牌,小心謹慎。

  眼看著還差兩個圖就可以到鏢局,跟NPC兌換獎勵,結果還是掛了。

  不去復活,在原地不甘心的嚎叫。

  「就喜歡看你們罵靠的樣子。」青天白日捂著包裹欣慰道,「因為如果你們叫爸爸,我可能就下不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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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1:17 AM

第一百十二章 攔路

  這四個人殺下來,雖然不夠之前爆出去的,但起碼把零頭補上了。

  青天白日激動問道:「你這怎麼看出來的?」

  義薄雲天想了想,答道:「特別猥瑣?」

  噎嘍噎嘍:「……」

  那不和他們開場一樣嗎?他有什麼特別的鑑定方法?

  青天白日聳聳肩:「還有什麼猥瑣的人?」

  義薄雲天抬手一指:「前面這幾個就很猥瑣。」

  一黑衣人跳到他們的跟前,然後另外幾個也跟了過來。

  一共六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神秘人叉腰而立,嘿嘿笑了兩聲:「兄弟,對不住了。」

  青天白日:「……沒關係。」

  神秘人內部開始商量。

  「老三,等等。槍客和劍客?不會吧?」

  「……應該不會吧?」

  「靜觀其變,先別衝動。」

  「怕屁!我們六個人嘿,對面還兩個是醫師呢!」

  「真是職業選手怎麼辦?」

  「真職業選手還有空跑來劫鏢?腦子進漿糊了吧?肯定是粉絲模仿啊!」

  「我覺得話還是別說太滿……」

  噎嘍噎嘍挽了個劍花,扯扯嘴皮,不屑道:「你左邊還是右邊?」

  青天白日:「男左女右。」

  「男……」噎嘍噎嘍舌頭打結,「額……哦。」

  青天白日:「……」

  「你什麼意思?!你居然又質疑我的性別!」青天白日跳腳,「八嘎!我要先給你決鬥——!」

  噎嘍噎嘍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為免尷尬。當下直接提劍上前,朝左邊那三人攻去。

  六名黑衣人,職業分佈的很均勻。

  一醫師,一琴師,一少林,一射手,一刺客,一畫師。

  噎嘍噎嘍分到的三個職業分別是畫師、琴師、刺客。

  所謂殺人先殺控。

  對面還在暗戳戳的討論,劍客直接上手一個罡氣劍,先將琴師擊退。

  而後迅速跑位,補上一招攻擊平海秋波。

  平海秋潑是直線群攻技能。帶一米擊退效果。

  三名神秘人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推後了幾步。

  但這三種職業都可以玩遠程操作,青天白日不懂他的意圖是什麼。

  隨後噎嘍噎嘍那邊喊了一句,青天白日才明白:「靠!看什麼?快把人給我分開啊!」

  挪位這種事,真是只有會近程才能做。

  少林靠的是拉取仇恨的技能,武師靠的是拳法技能,刺客靠的是武器長鞭。

  但這三者的侷限性都太高。

  長鞭失敗率高,而且容易被掙脫。武師和少林依託於技能冷卻,且距離不長。

  只有槍客,只要武器夠霸道,BOSS都免疫不了。

  對面帶六種職業,分開顯然戰鬥力會大減。

  噎嘍噎嘍那邊首殺控制,青天白日這樣自然首殺琴師。

  許久沒有玩一挑三這樣刺激的事情,青天白日覺得心跳都有些加速。

  槍頭一壓,擺開架勢,開戰!

  槍客一個小輕功向前翻滾,姿勢還在半蹲的時候,又迅速跟上突刺。

  那醫師愣了一刻,才反應過來。

  這槍客速度好快!

  不過眨眼之間,已經晃到了他的眼前。

  縱然心裡已有防備,也被這速度震住了。

  但敢來劫鏢的,且這麼明目張膽的,必然是有一定水平的。

  在看見槍客使小輕功的時候,下意識的已經腳步後錯,開始逃開。

  緊接著突刺,槍客離他方才的位置已經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不容少林多想,默契使然,他捶捶胸口,使用技能挺身而出,強行拉取仇恨。

  青天白日的下半招,力破千鈞,槍頭一偏,改刺到了他的身上。

  緊接著剛筋鐵骨,少林皮膚硬化,長槍難以刺入。

  真是千鈞一髮!

  醫師提起半口氣,梗在胸膛裡。

  心道大意,差點就讓槍客近身了。

  他繼續退開,射手也迅速拉開位置,然後挽弓。

  少林張開雙臂,壓低重心,準備攔截,就見青天白日一個後翻滾,反拉大了距離。

  少林雖然好奇,但沒有鬆懈,仍舊保持著姿勢。

  「愛,能夠跨越千難萬險。我對醫師,一向是真愛。」青天白日搖著手指道,「禿驢,還是找你的師太去吧!」

  眾人:「……」

  青天白日一步助跑,然後兩手握住槍身,往地上一插。

  弧度優美的蕩了過去。

  少林抬頭,看著陰影,伸手一抓。

  衣擺從他指尖滑過。

  青天白日雖然聽不見他們隊頻的聲音,但是從口型中,清楚的讀出了「臥槽」兩個字。

  她很滿意。

  遠處咕嚕咕嚕的人看見,張大了嘴,激動道:「我靠這肯定是青天白日啊!這尼瑪的撐桿跳啊!」

  旁邊的人壓下了他的手:「噓。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刀光劍影不服道:「為什麼?!」

  魚日爭輝罵道:「傻?另外一個你猜不到是誰嗎?你給我仔細看看!」

  這邊青天白日躍過少林,完成近身。

  而後挑了醫師和少林砸做一團。射手任其自生自滅,暫時穩住了場面。

  那邊噎嘍噎嘍也是形勢大好。

  甚至比青天白日還要輕鬆一點。

  他只管追擊琴師。

  刺客和畫師,採用躲避放生的方式。

  在場上,一旦被控制拉住節奏,又是多對一的形勢,那想再拉回優勢,非常艱難。

  不允許任何差錯,這對絕大多數網遊玩家來說,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但噎嘍噎嘍是一位職業玩家。

  無差錯不是目標,而是要求。

  劍客有許多劍招,是帶劍氣的。

  劍氣用的好,完全可以打消刺客的暗器。

  何況他的武器,從根本上已經甩了刺客一大截。

  刺客無論從何角度攻擊,都會被他擋開。

  簡直像背後長了眼睛。

  那邊刺客和畫師眼神交匯,互相點了點頭。

  刺客決定放棄遠程,選擇偷襲近身。

  畢竟刺客輸出最強的武器,還是短刀。

  隱匿身形,近身,達成一招必殺。

  職業優勢,即便強攻不成,退防的速度也可以很快。

  遠程攻擊雖然可以保證安全,但躲避難度相對近程來說,也會比較容易。

  中間會有細微的差距。

  一是時間上的差距,一是位置上的差距。

  這個差距對於絕大多數玩家,基本可以忽視。

  但職業選手,長期的訓練和敏感,能夠從中有所察覺。

  這就是精準度。

  顯然,刺客的遠程根本奈何不了這個劍客。

  意識超群又怎樣?他就不信這劍客,真的背後長了眼睛。

  刺客移動到他背後,抽出短刀,使出潛行。

  隱身五秒,且速度加快50%。

  緊跟著是配套技能,背刺——迅速移動到目標背後。

  再一記割喉,那就完美了。

  這是刺客界通傳的打法,也是葉緣常用的打法,一向都很順利。

  悄無聲息出招,操作再好的人都躲避不了。

  如果是群戰,這沒什麼用。

  技能後會後面跟一個控制技能,趁機輸出兩把。等對方隊友來救援,就算結束了。

  但現在,他們有琴師,對面一挑三。

  他這套技能就是勝利的開端!

  刺客舒爽的咧開了嘴角,手舉著小銀刀,朝著劍客的脖子抹去。

  「嗯?」

  噎嘍噎嘍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白眼一翻道:「當我傻逼?人都不見了還不知道你是要背刺?」

  刺客:「……」

  劍客迅速下蹲,反身,輕功朝著一側掠開,右手順手旋了一記秋風掃落葉來。

  琴師的定風波恰好落在他方才站的位置。

  刺客則被他的劍氣沖翻在地。

  畫師伸長了畫筆,喝道:「看——招!」

  劍客腳下出現一片荷塘。帶有減速debuff。

  劍客踩中,卻不慌不忙。

  藉著劍氣加輕功,朝畫師那邊飛去。

  畫師還有些愣神,驚訝他竟然放棄了琴師。

  那邊琴師看著他的後背,直覺得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斜抱住武器,撥弦,又是一招四邊靜。

  結果劍客卻是轉了手腕,將劍尖刺入地裡,忽然停住身形。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自然,劍已經飛離了手,朝自己的背後刺去。

  刺中了琴師。

  劍客大招,似雪楊花。

  琴師抱著木琴,驚慌叫出了聲。

  可惜已經晚了,他的武器被白色的特效包裹住,所有的技能欄全部化為灰色。

  噎嘍噎嘍得逞,反身去襲向琴師。

  手掌一翻,武器飛回手中。

  七星落劍,攔住琴師的去路。

  緊跟著又是幾招攻擊,阻礙住琴師的腳步。

  在似雪楊花技能效果消失之前,成功貼近了琴師。

  噎嘍噎嘍選擇貼身近打。

  一直脫奶的琴師,在這波輸出下,終於倒地。

  屍體上爆出了十來個銘牌。

  噎嘍噎嘍全部撿了,轉而衝向畫師。

  因為刺客會溜,不大好抓。

  那邊,青天白日也近身了醫師。

  但她和劍客不一樣,噎嘍噎嘍姑且算一打一,青天白日是直接一打二。

  畢竟少林會干擾她打醫師。

  而醫師奶一口少林,夠她打很久了。

  少林持續重複受身——被砸翻——受身——被撂倒的過程。就和他在視頻中看見的那樣。

  他一直以為那樣的操作,是傳說。

  沒想到,他有幸成為了傳說的一份子。

  槍客進退中,腳下還在跳躍,躲避射手的攻擊。手上長槍卻很穩。

  攔、紮、刺、挑、拿、圈、纏、點、撥……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長槍有一百零八種攻擊方法。

  不花哨,但各式招式之間的連接,簡直出人意料。

  穩,而準的打法,很有威逼的氣勢。

  整個人帶著一股生殺果決的武將之風。

  青天白日的輸出雖然較劍客偏低,但也成功的磨死了醫師。

  隨後改向針對少林,一通打得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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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1:26 AM

第一百十三章 叫囂

  從雙方的躲避上來看,他們雖然人多,但已經沒有贏的可能了。

  兩位輸出,刺客和射手,技能命中率甚至不到50%。

  其中還包括了群攻,和那兩人故意吃下的,不痛不癢的傷害。

  技術上的差距,加上裝備上的差距,兩位輸出,被徹底忽視了。

  他們很安全,太安全,所以心酸的想哭。

  泥煤PK的時候理理輸出不行嗎?!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青天白日那邊綠光陣陣閃爍,血線安穩不動。

  噎嘍噎嘍被輪番砍了幾招,掉下三分之一。至今沒得到一滴臨幸。

  其實他不要奶,也是可以堅持下去的。

  只是這番對比下,頓時有些不爽。大怒道:「靠!怎麼沒人給我奶一口。」

  義薄雲天和預備預備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你去。」

  預備預備哭喪著臉,懇求的看著隊長大人。

  義薄雲天無語,上前施捨般的給他丟了個群。

  噎嘍噎嘍心痛如絞。

  臥槽自己帶大的老弟,玩個遊戲連奶都不給!

  留他何用?!

  黑衣人・屍體在隊伍中大喊:「快跑!帶著銘牌跑!」

  刺客和射手扭頭就走。

  噎嘍噎嘍和青天白日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去追。

  專注於手上的兩位目標。

  那兩位倒霉的黑衣客,已經放棄了掙扎。

  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反抗,一面跟自己的隊友哭嚎。

  「我靠這絕壁職業級啊!職業不是人系列啊!」

  「誰特麼說心月狐弱的?誰特麼說青天白日弱的?我特麼把屎塞他嘴裡去!」

  「我就說,先靜觀其變,不要動手。」

  「動手個屁!明明是他們先的動的手!QAQ!」

  「沒有人權……我們沒有人權……」

  「所以看見槍客趕緊跑的傳說指示是正確的。」

  「現在說這個沒用了!趕緊跑,躲起來!我們監視,安全了馬上復活過去支援!」

  押鏢的大部隊,已經進了下個地圖。他們是落在後面的,本身人數其實並不多。

  加上先前咕嚕咕嚕的人站在旁邊,會給他們清清雜魚。

  還有一部分人,看見了槍客和劍客的神級操作,下意識的卻步。

  所以此番打得順暢而安靜。

  魚日爭輝看他們已經快結束了,便帶著隊員去追大部隊。

  或許是看黑衣人之前爆出了一大堆銘牌,眼見著少林和畫師要死了,難免眼紅。

  之前逗留在此的一批玩家,開始蠢蠢欲動,靠上前來。

  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

  同時對於職業選手的傳聞也是半信半疑。

  謎之自信,加上人多勢眾,和同伴使了眼色,做出了跟先前那六人組一樣的決定。

  這次人數翻了一倍。有十多個人。

  黑衣人・屍體看著他們的身影,帶著同情道:「祝你們好運,阿門。」

  結果之前逃出去的射手和刺客,看這邊形勢轉好,又折了回來。

  希望……還是要有的!

  這不撐死膽大的嗎?

  他們膽這麼大,相信上天一定會垂憐他們的。

  義薄雲天和預備預備,一看陣勢,揉揉手指,正式上線。

  噎嘍噎嘍看著這群雜魚,「呵呵」一聲。

  這次打得過癮了。

  真是該叫他們明白,什麼叫人生。

  噎嘍噎嘍問:「誰最猥瑣?」

  「都挺猥瑣的。」義薄雲天說,「不過不知道他們身上牌子多不多,反正之前跑的那兩個牌子肯定多。」

  那來吧。

  把他今天死的那一份,還是他弟今天該死的那一份,都從他們身上補回來。

  預備預備看著他哥那邊大殺四方,畫師血量已經逼零,還在商量著下一個對手,萬分著急道:「白天白天你快上啊!輸出浪起來!不要輸給他!」

  青天白日冷漠著臉抬頭。

  她可是全敏槍客!而且現在打的可是少林!

  這速度能比嗎?

  側面來了一個不要命的槍客,朝青天白日攻來。

  兇狠的要去挑她的長槍,和她一試高下。

  預備預備更加兇狠的瞪眼,怒道:「靠!別打擾她輸出!」

  然後掏出武器,冰針,飛針,封筋斷脈,針針不客氣的往他身上紮,追著他喊道:「滾滾滾!」

  職業裝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預備預備靠著裝備碾壓,就可以打掉槍客一層皮。

  真正的混戰,從噎嘍噎嘍殺死畫師開始。

  覬覦已久的狼崽子們猛撲而來。

  噎嘍噎嘍再次展示了他的手速,從十多個銘牌中撿八個。

  被搶走三個,他很不高興。

  摸了把長髮,朝躲在人群背後的刺客攻去。

  刺客瞳孔一縮,喊道:「為什麼打我?我就是看熱鬧的!」

  「當我傻逼?看熱鬧至於躲得那麼猥瑣?」噎嘍噎嘍一劍劈下,咋舌道:「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珍惜生命。」

  他的綁定奶,義薄雲天上前。

  帥氣的留下一句:「直接槓。」

  噎嘍噎嘍沒有異議,將背後亮給自己的老友,只管全力輸出。

  那邊青天白日和預備預備搭檔,也是毫無畏懼。

  對面分出三人,去纏住義薄雲天。

  義薄雲天微抬眼皮,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在三人圍攻下靈活的穿行。

  腳一彎,手一抬,暗器和光箭貼身擦過。

  隨便一甩,直接奶到對面吐血。

  青天白日分出一絲關注,喊道:「陳二,杜雲義的奶玩得比你六誒!」

  看那風騷浪蕩的走位!

  看那毫不留戀的背影!

  看那瀟灑不羈的手法!

  預備預備也在人群中側身穿行,聞言大為失望:「你怎麼不看看我呢?!」

  「誰看你?」青天白日收回視線,正色道:「我忙著殺人。」

  最終,在兩位醫師的輔助下,對方佔據了人頭優勢卻始終沒能拿下人頭。

  眼看勢頭不對,跑了七八個,死了六個。現場清了個乾淨。

  又一群人解決完了。

  最先的那個黑衣人仍舊躺在地上,親眼目睹了整場悲劇的發生。

  報仇無望不說,又貼上了一位戰友,忍不住忿忿道:「把我的對不起還給我!」

  青天白日回憶了一下,而後道:「所以我說了沒關係呀!」

  黑衣人還在嚶嚶啜泣:「原來全敏槍客真的不是傳說……」

  青天白日看他們甚為可憐,安慰道:「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另外一名黑衣人:「這劍客是誰?公平起見,告訴我,讓我好歹死個明白啊!」

  「我不是青天白日!」青天白日說,「很公平,你們安心去吧。」

  眾黑衣人暴風哭泣。

  尊嚴和腰包受到了挑釁,智商還要被侮辱!

  紛紛選擇隨機復活。

  不敢再過去,慫慫的繞過他們,衝往下個地圖。

  殺了這一群人,青天白日等人收穫不少。

  青天白日清算戰果,總共有七十多個銘牌。

  彷彿看見了一條發家致富的康莊大道,興奮的不能自已,深沉道:「秋天了,養肥了,是時候該宰了。」

  預備預備:「什麼意思?養什麼了?」

  青天白日敲他腦袋:「笨吶!殺押鏢的,殺一次才一個銘牌!而且還有十多個護鏢的攔在前面。殺劫鏢的,看看這滿地的銘牌,說明了什麼?!

  預備預備:「額……」

  「英魂崛起!」青天白日一臉正氣道,「我要開始除魔衛道了!社會正義需要我!」

  噎嘍噎嘍:「……」

  他們戰隊存在的宗旨,就是是臉皮厚嗎?

  噎嘍噎嘍和青天白日重新收起武器,裝作人畜無害的模樣,快步去追趕大部隊。

  最後這一段路,最為兇殘。

  尤其是劫鏢者之間。

  這是一場撿漏者為王的遊戲!

  少林一般比較合適,同時也意味著,少林一般比較危險。

  而打亂眾人腳步的,是剛才跑前去的五六個人。

  [地圖]神秘人:青天白日在後面!四個人!他們身上又有一百多塊銘牌!

  [地圖]神秘人:兄弟們一起上!再爆他們一次!

  [地圖]神秘人:報仇啊兄弟們!忘記曾經的誓言和傷痛了嗎?!

  [地圖]神秘人:有本事你們過來啊!你們剛才不是很橫嗎?!

  [地圖]神秘人:擊殺青天白日的都來傳送口集合!

  [地圖]神秘人:不要怕兄弟們!一定要讓他長點教訓,我就不信了他有這麼厲害!

  這架勢看起來空前盛大啊!

  青天白日趕緊向妖精詢問狀況。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不多不多,目測了一下,一百多個人,祝你們好運。

  [私聊]青天白日:……

  [私聊]妖精你好厲害:之前的錢別忘了付啊!我不看成功率的,按件計費!

  [私聊]青天白日:你走!

  青天白日怒道:「他們戲真多!怎麼還越打越起勁呢?!」

  還簡單、困難、地獄的來?

  丫當下副本呢?

  青天白日報告了那邊的情況,有些鬱悶道:「哪有一百多牌子,就七十多。」

  義薄雲天:「沒關係,人有一百多了。」

  噎嘍噎嘍不是怕,但是人多起來真的很麻煩。

  日天日地也是要時間的。

  而且野區升級也很麻煩。

  噎嘍噎嘍提議道:「要麼下線吧。」

  銘牌錢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但對青天白日來說,那很重要。

  重要不是因為它昂貴,是因為那實力和尊嚴的證明!

  前方雖然有豺狼虎豹,可下線的話,銘牌會自動過期。

  就算沒被爆出去,也算是一種示弱,會被認為是他們的勝利。

  就是看不慣他們得瑟。

  於是青天白日很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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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1:36 AM

第一百十四章 大神

  義薄雲天忽然道:「待會兒有人要進隊。組一下。」

  支援好啊!

  青天白日點開申請列表,忍不住「哎喲」一聲。

  義薄雲天:「開個團,人太多了。」

  說要來的這幾個,全是職業選手。

  何開誠的隨手就來,王小川的打死那個奶媽,梁嘉的長河,蘇成的沒奶不是奶,還有各個能叫得出名字的明星選手。

  隨便一個,就夠普通玩家尖叫半天了。

  然後陸陸續續來了二十多個人。

  青天白日和預備預備熱烈鼓掌歡迎。

  這陣容,絕壁是可以搞大事情的啊!

  [隊伍]長河:老杜,你們到底在幹嘛?一晚上競技場沒看見你們。

  [隊伍]沒奶不是奶:來PK啊!二對二來不來?

  [隊伍]義薄雲天:在護鏢。

  [隊伍]隨手就來:是劫鏢吧?他們都跟我說了。

  [隊伍]打死那個武師:杜雲義你不仗義啊!跑網遊來欺負小輩。還有陳和!別以為不出聲就看不見你了!帶著你弟來幹啥呢?

  [隊伍]噎嘍噎嘍:我不認識那傻逼。我來練手感。

  [隊伍]青天白日:護鏢啊!痛改前非了。我們殺劫鏢的守衛正義!

  [隊伍]青天白日:閒著也是閒著?最後一段路了,來給你們公會做做貢獻!

  [隊伍]沃特沃特:真的假的?你們還借了我們的裝備。

  [隊伍]義薄雲天:真的。

  有點道理的。

  雖然老司機們也知道,青天白日是想殺劫鏢者搶銘牌。

  但最後這一段路,很是兇殘。

  多殺幾個劫鏢者就是造福大公會。

  既然最後利益是相同的,那行為也是可以相同的。

  只是——

  [隊伍]隨手就來:你們開職業號劫的鏢?

  [隊伍]打死那個奶媽:誒?陳和,你們等級掉了哈哈哈!

  [隊伍]義薄雲天:職業號吧。現在這麼多人,再死可以不用混了。

  [隊伍]義薄雲天:最後兩個地圖了,來不來?

  [隊伍]義薄雲天:銘牌我們的。不要搶。

  [隊伍]打死那個奶媽:臥槽,老杜你臉皮也厚得沒邊了。

  [隊伍]義薄雲天:來不來?不來我踢了。

  [隊伍]醬油不是油:慌什麼!這不是給你面子嗎?

  這些職業選手們,平時機械式的訓練單調煩悶。

  習慣了之後,反而更加忘記了,這個遊戲最初帶給他們的興奮和驚喜。

  難得有一個可以集體搞事的機會,嘴上罵著他們無恥、胡鬧,還是一個不落的都跑過來了。

  他們也需要放鬆,休息,任性。

  義薄雲天拍著青天白日的背道:「可以了,掏出你的武器,上吧。」

  青天白日從包裹裡抽出長槍。

  還低調什麼?

  一位能和太陽比肩的團長!

  青天白日振臂一呼,邁腿狂奔。

  身後數十個職業高手緊跟而上。

  那場面,太壯觀。

  隨後眾人進了最後一個地圖,開始職業團的掃蕩。

  劫鏢團們完全沒有防備,原本就是分散的戰力,更加無法阻擋抱團的職業玩家。

  小神遇上大神,神格頃刻粉碎。

  青天白日的團隊,像一發出膛的強力炮火,所過之處人煙盡亡,硬生生清出一條路來。

  青天白日和預備預備,專業跟在他們背後撿銘牌。

  順便給一些殘血的同志補上兩刀。

  眾人震驚側目。

  青天白日實在太好認了。

  只是半小時不到的時候,他們的隊伍為什麼忽然壯大了?

  原本看她消失匿跡,以為是死一次,終於安分了。

  結果不僅沒有,還捲土重來。

  而且也不劫鏢,開始內訌。

  看著跟她同道的那群神秘人,眾人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又迅速甩出腦海。

  瞠目結舌的盯著他們,陷入了陣陣恍惚中。

  但對面可能/或許/一般來說,就有自己的偶像/自己人。

  退一步,再退一步。

  陣營不同,誤傷到就不好了!

  職業團們玩得也很盡興,就是那種蒙面裝逼的感覺。

  不知為何,有一種難言的爽感。

  圍住地圖傳送口,然後高冷的指揮:「押鏢的速度走。不要再看了!不打你們,怕什麼?」

  青天白日的槍頭,對準一個倒在地上的小可憐。

  [當前]神秘人:青天白日!手下留情,我是春花秋月的人啊!

  青天白日陰笑一聲,舉槍擊殺。

  旁觀者噎嘍噎嘍:「……」

  「我去自己人也殺?」噎嘍噎嘍大驚,「你厲害了啊!」

  「這種時候會喊我名字救命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人的。」青天白日高冷的拔槍,「傻逼,這不是故意在給我拉黑嗎?真當蒙著臉我就看不出來了?」

  [地圖]神秘人:誰告訴你們,我是英勇無敵的青天白日了?

  [地圖]神秘人:不要臉!

  [地圖]神秘人:臥槽不要臉!

  [地圖]神秘人:你可以了,沒有人懷疑你的身份。真的。

  [地圖]神秘人:剛剛!我就說剛剛!誰召喚我們過來的?有本事你出來啊!

  噎嘍噎嘍:「……」

  青天白日叉腰狂笑:「哈哈哈——哈!」

  發家致富——!

  「看!這叫什麼?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青天白日說,「他們一定非常感謝我!」

  噎嘍噎嘍觀察了周圍人的表情,意味深長道:「我覺得可能不是。」

  義薄雲天看了眼時間,從上遊戲開始到現在已經一小時四十七分鐘,於是提醒諸位:「快點去換獎勵,然後結束。」

  打死那個奶媽盯著她的腰包,蠢蠢欲動道:「好想殺了她,看看能爆出來多少。」

  長河眼睛一亮:「賭一發?」

  「殺不?」隨手就來挑眉毛,「不是維護正義嗎?把銘牌還給他們吧。」

  青天白日一步跳開,迅速衝向傳送口,嚎道:「隊長隊長!有人想槓你可愛的小甜心!」

  義薄雲天剛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打死那個奶媽壞心的操縱著小木人,攔住青天白日的去路。

  「我記住你勒!」

  青天白日怒了,上手一槍打爆他的木人。

  所有阻礙她發家致富的,都罪不可贖!

  生怕這群無聊的人回過神,真要來爆她的銘牌,一路衝刺加輕功,無間歇的飛進傳送口。

  進了鏢局安全區,青天白日找NPC兌換銘牌。

  最終獎勵清算,她掃了眼包裹,一百多萬金。

  按照目前的匯率,也有一萬多軟幣。

  青天白日震驚了。

  震驚後把金幣都捐到了公會裡。

  於是公會裡的人也都震驚了。

  [公會]青天白日:生財有道,勤儉持家!我搬磚換回來的血汗錢!

  [公會]妖精你好厲害:這特麼得殺了多少人?

  [公會]水中狐:這裡面一定有我的血汗。

  [公會]蛋蛋的憂傷:這裡面有我的下一代。

  [公會]青天白日:……蛋蛋你滾!

  [公會]蛋蛋的憂傷:QAQ今天帶著我的小畫畫去押鏢,從開始到結束她死了二十多次。然後她就和我分手了。

  [公會]青天白日:你還是保持單身吧。祖國人民需要你。

  如果說,後面來的職業團,是趕來救援的超級英雄。

  那麼最早出現的青天白日,就是誘拐欺騙的邪惡BOSS。

  她得罪了押鏢的一波,又得罪了劫鏢的一波。

  押鏢被劫的不在少數,雖然常理來說那是不可避免的。

  但青天白日出現了!

  對對對!都是她的鍋!就是她劫的鏢!

  後來英雄團來護鏢,毛用!任務已經失敗了!

  這樣一想越發心痛。

  而劫鏢的在最終地圖,確實遭到史無前例的打擊。

  一群神秘人高手,他們猜不準誰是誰,就算猜到了,也不好說。

  但人是誰帶來的?

  青天白日啊!

  如果是從開場,一直死在結束,那他們認。

  可是懷揣著銘牌撐到了最後一個地圖,卻慘遭滑鐵盧,那打擊是巨大的!不能接受的!

  「白天——!」

  經理拿著光腦砸到她的面前,抓狂道:「你生病就好好生病不行嗎?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行嗎?你說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剛剛練完級,正坐著休息的白天同志無辜道:「我很安分啊。」

  經理抖腳:「你給我仔細想想,這還不到24小時呢。」

  「哦——!做好事不留名,我應該的。」白天謙虛道,「雖然江湖上不會留下我的名字,但一定會留下我的足跡。這就夠了。」

  「你不僅留下了你的足跡,還留下了你的名字!」經理勃然大怒道,「你自己看!」

  白天翻過來。這是一則很有特色的廣告。

  「高級戒網師,青天白日。

   你還苦於自己的小孩沉迷網遊不能自拔嗎?

   你還苦於自己的身體違背意志總是在線上掙扎嗎?

   你還苦於自己的健康因為放縱而逐漸遠去嗎?

   你還苦於自己的青春愛情被虛擬做掌控誘惑嗎?

   來華史吧!華史霸王在等你!」

  「是真的哦~親測有效哦~我的小侄子進新區兩天之後,就徹底卸載了《華史》,投入了機械工程的懷抱。我問他為什麼呢?他說這裡沒有青天白日,這裡很美好。」

  「樓上的侄子真是一個意志力強大的人。試用十二小時之後,我就卸載《華史》了,現在腰不酸,腿不疼,吃嘛嘛香,我麻麻都說我胖了呢~」

  「我一直是一個意志力堅定的人,玩華史十餘年,不僅是我的歸宿,我的青春,更是我曾經立誓一生都不會捨去的摯愛。昨天晚上,青天白日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教會我重新做人。我覺得,果然三次元才是最美好的。」

  「在這裡不得不感謝青天白日。我的兒子,一直渴望著能進職業圈。不好好上課,整天只知道打遊戲。我和他爸說乾了舌頭,咬碎了牙,他也不為所動。愁得頭髮都掉光了。今天早上,他卻忽然過來跟我說,媽,我不打遊戲了。職業對我太遙遠。首先,我沒有一顆足夠猥瑣的心。於是今天早上,他重新背起書包去學校,連遊戲頭盔都砸爛了呢!」

  「曾經,我是一個中小神。昨天,青天白日親手把我按在地上摩擦。魔鬼般的面容,讓我看見了她一懟N的暴虐行徑。我的心,break了。從此,華史再也沒有我葉良辰!」

  「最後,附一則視頻。大家都懂的,小心臟慎點。」

  視頻就是昨天他們四個,英勇群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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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1:52 AM

第一百十五章 配合

  白天咬手指,還在掙扎道:「他們沒有證據!這叫污衊!憑什麼說我是我啊?我露臉了嗎!」

  經理:「你能找出一點不像你的地方嗎?」

  白天頗為認真的開始看視頻。

  她覺得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槍客啊。

  她覺得自己昨天的偽裝很完美啊!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還表現得那麼大義凜然!

  經理拍桌:「你當我傻?到底怎麼回事!」

  白天看向杜雲義。

  杜雲義目不斜視,臉頰肌肉微微一抽,繼續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翻讀著自己的光腦。

  白天聳肩。

  當所有人都這樣認為的時候,那……

  說明群眾的眼睛果然是很雪亮的。

  白天弱弱道:「我也沒想到他們這麼菜啊。」

  經理:「然後呢?」

  白天長長嘆了口氣道:「我也很失望啊。」

  經理拍桌:「你給我夠了!隊長!你還不管她?!」

  杜雲義正色道:「……道歉!」

  白天:「……」

  「我帶過那麼多選手,沒一個像你事情那麼多的!」經理頭疼道,「你明不明白,職業選手仗著裝備,技術,去欺負網遊玩家,是一件影響很惡劣的事情!」

  「可也不止我一個啊。」白天心虛道,「我也死了呢,他們還以多欺少呢。」

  經理:「你是職業選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職業選手在這件事情上就是弱勢群體。你動手你就是不對!有本事你給我憋住!」

  他忽然想起什麼來,越發生氣的喊道:「還職業團,你哪找來的職業團?你真是要上天是吧?」

  白天再一次看向杜雲義。

  杜雲義咳了一聲:「職業團,你覺得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那一看就看出來了!王小川,有沒有?梁嘉,有沒有?還有子非魚的少林。我不是粉絲我都能認得出來,不要太好認啊!」經理苦口婆心道,「你跟職業戰隊的人搞好關係,那是很好的。可是你不能拉著他們和你一起搞事情啊!」

  什麼搞事情?

  白天心道,榮耀都給他們,鍋都甩在她身上。

  不要太划算!

  經理開始誘導她:「還有最先跟你在一起那個醫師是誰?劍客是誰?來吧,都供出來。這樣大家都是一路人了。」

  白天再次默默望向隊長。

  杜雲義和她四目相對。

  「他也保不了你!」經理大怒,「什麼都賴隊長,老杜做你隊長是倒幾輩子血黴了?」

  杜雲義尷尬開口道:「……那個醫師,其實是我。」

  白天瞪著眼睛真誠求問:「你信嗎?」

  經理拍拍杜雲義的肩膀,理解道:「老杜,我明白你的苦心。你太護著她也是沒用的。總要讓她知錯,知錯才能改啊!我只是要教她這個道理,這事你不用管了。」

  杜雲義:「……人其實也是我叫的。他們恰好有空。隨便喊了幾個。」

  「老杜!」經理道,「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白天過去攬過杜雲義的肩膀,打斷他要說的話,誠懇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定反思。」

  經理嘆了口氣,斂了斂衣領,又恢復了一派精英的模樣,嘆道:「我不是不允許你打網遊。你可以打,但是你不要表現的那麼明顯。玩職業的,誰沒幾套小號?你小號是用來幹嘛的?」

  白天受教:「你說的很有道理。」

  「去寫一份檢討,隊長,你看著她。」經理補充道,「字寫得好看一點,我要交上去的!」

  經理把兩人趕到隔壁的會議室,然後比出一個手掌:「手寫的,五千字!」

  迅速關門逃竄。

  「你們投資人好煩啊!怎麼什麼都要管啊?」白天看著門口咋舌道,「還五千字?撐死了五百!」

  白天自重生以來,前前後後不知道寫了多少份檢討。

  簡直是冤孽。

  她的各種倒霉催,不僅展現在副本開獎勵上。

  還有她總是背鍋的天賦技能。

  杜雲義撐著下巴,仔細思考。

  他為什麼沒有攔著呢?

  為什麼呢?

  白天在面前鋪開紙,拿筆頭戳他:「人情!我夠意思不?」

  杜雲義用手指敲了敲她面前的白紙。

  白天自覺發現了他的另一面,嘿嘿笑道:「下次我還帶你玩,怎麼樣?」

  杜雲義:「……其實不用,下次別讓我知道。」

  「你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白天動員道,「熱情一點啊!」

  杜雲義反問:「你能找的到?」

  白天:「……」

  賊特麼紮心了這老鐵!

  這次的事情,起因……說不清了。

  但能發酵到這種情況,杜雲義功不可沒。

  「寫吧。」杜雲義說,「寫完請你吃飯。」

  白天:「那麼好?隨我挑嗎?」

  杜雲義點頭:「隨你挑。」

  白天打雞血復活。

  不用腹稿,奮筆疾書,嘩嘩就寫滿了一面。

  杜雲義還在想事情,閉目了一會兒。再睜開眼,就看見眼前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

  他有些晃神,然後拿起來看。

  「經過這次的事情,我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錯誤。

   作為一名職業玩家,就要有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不能搞事!

   就算搞事,也不能給俱樂部抹黑。

   當然,我本人其實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

   由此,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多練小號。

   譬如:劍客。

   劍客的技能有……

   特點是……

   主要代表玩家和他的操作習慣是……

   所以我應該怎樣表現,才能不被認出……」

  杜雲義叫停:「你這後面是不是要把全部職業都寫一遍?」

  「啊?」白天掰著手指算了算,「五千字嘛,我覺得三個職業就夠了。」

  杜雲義無語道:「你這寫的什麼鬼?你這是檢討書還是挑戰書呢?」

  這交上去是要搞大事情的吧?

  「不然呢?這不是為難我嗎?五千字啊!」白天崩潰道,「還不如讓我抄三字經呢。」

  杜雲義:「……」

  杜雲義朝她勾勾手指,白天意會的將紙筆呈給他。

  杜雲義埋頭書寫,嫌棄道:「你隨便玩吧。」

  「這怎麼能行!」白天將凳子又搬離他更近一些,然後在他身後盯著:「我陪你!精神和肉體!」

  想想那一起背過的鍋,浪跡過的天涯。

  都是革命的情誼!

  杜雲義看著她,無言以對。

  「關於十一月二十八日,我在華史網遊中引起的風波,以及造成的不良影響,誠表歉意。此事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白天點頭評價道:「看著很熟練啊。」

  杜雲義抖眉毛,深深嘆道:「習慣了。」

  白天同情拍肩:「不容易啊!」

  「你如果……」杜雲義想想也覺得不大現實,於是又把下半句話自己吞回去了。

  白天也覺得他這個沒說出來的如果不大現實。

  鍋都是從天上掉的,她有什麼辦法?

  白天摸著手臂,給了想一個現實點的方法:「如果今年拿到冠軍,能不能讓上面廢了寫檢討這個規矩?」

  杜雲義淡淡道:「如果能拿到冠軍,你讓劉老闆寫檢討都可以。」

  白天拍板:「那就以這個為目標了!」

  杜雲義認真道:「我一直在以這個為目標。」

  不然誰有那個功夫,留在這裡寫著永無止盡的檢討?

  「現在不一樣,你又多了一個偉大的戰友。」白天說,「等我學會上天了,以後我帶你。」

  杜雲義偏過頭,揶揄道:「你帶我?」

  「雖然你是隊長,但比賽,是所有人的事!」白天說,「我帶你怎麼了?我也在很努力的在玩醫師啊。超越陳風那貨,指日可待!」

  白天暢想了一下:「第一武師,第一槍客,未來還會有第一醫師。我們可以來一個全服第一陣容。暴力入夥算什麼?到時候見到都到瑟瑟發抖!」

  牛皮吹得不錯。

  杜雲義揚起手上的檢討。

  白天哼道:「人有失足嘛。」

  杜雲義悠悠開口道:「一個人,如果害怕失敗。」

  白天:「就不能進步是嗎?」

  杜雲義接著說道:「選擇放棄也沒什麼。」

  白天:「……」

  白天捂心口:「有你這樣當隊長的嗎?你這口雞湯好毒!」

  「自我譴責,是非常痛苦的。」杜雲義說,「我希望不管多少年以後,再回憶起來。哪怕幸酸,幸苦,也要覺得高興。因為這是我曾經喜歡的職業。」

  白天沉默片刻,說道:「是不是會自我譴責,是要看成果的。」

  杜雲義:「華史發展到現在,講的是實力,從來沒有一步登天的。就算有資質,就算到最後,成果是好的。過程也只是消磨你的熱情而已。到最後,讓人堅持下去的,早就不是初衷了。」

  白天沒有搭話。

  「如果你不喜歡,那就算了。也沒什麼。」杜雲義說,「我說過的話,從來算話。」

  白天環胸蹲在椅子上,試探著問道:「嘿,你是不是早預謀著,我跟你辭職呢?」

  「雖然……」白天有些氣悶,「雖然我是惹事了吧?可那些的確不是我本意啊。雖然醫師玩的還不咋滴吧,但是我進步夠快吧?起碼個人戰,我還是能出力的吧?」

  杜雲義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她:「想什麼呢?你知道如果你辭職,我要賠多少錢嗎?」

  白天滄桑的望向遠方:「心累。」

  杜雲義:「憋著。」

  白天:「……」

  杜雲義看她表情,好笑的抬手過去揉了揉她的頭。

  白天問:「做戰隊隊長,累嗎?」

  杜雲義誠實道:「累。」

  「我也覺得累。什麼都得管,你又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加上還是心月狐的隊長,疲憊double。」白天又問,「既然累,為什麼還要當隊長?總不是喜歡吧?」

  杜雲義手上沒停,腦子在轉,卻還是很認真的在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我能做好。因為我合適。因為他們需要。」

  白天說:「其實你不用這麼幸苦。」

  「就算你不努力,我們也會補上。就算你不督促,我們也不會懈怠。」白天說,「我們現在有九個人,俱樂部還有很多很多的人。雖然麻煩多了一點,但我們努力努力,能自己解決。冠軍杯上又不只刻你一個人的名字,權利和義務不可分割嘛。」

  白天:「我也希望,你回憶往事的時候,腦海中充斥的,不是永無止境的檢討。」

  她伸手奪過紙筆,昂頭驕傲道:「我自己寫!」

  杜雲義一時錯愕,然後看她背過身,咬住筆頭,開始重新措辭。

  突然失笑出聲。

  白天聽見,翻他一個白眼,惡狠狠道:「幹嘛?不寫職業了行不?我認真起來有什麼做不到?」

  杜雲義拍拍她的背:「你還是給我吧。你以前的檢討也是我寫的。字跡不一樣,會被認出來。」

  「我以前的檢討?」白天想了想,懷疑道:「我以前有被要求寫檢討嗎?」

  「輸比賽例行檢討。」杜雲義重新執筆,「明年開始,你自己寫。」

  「所以經理讓你看著我……」白天體會了一下,感動道:「經理是個好人啊!」

  兩個小時後。

  白天和杜雲義終於從會議室出來,把檢討交了,商討要去哪裡吃飯。

  不幸被陳風和張邵等人聽見,於是眾人叫嚷著一起出去。

  仔細想想,從第一場比賽開始,他們也很久沒一起聚餐了。

  經理清算了一下賬務,索性俱樂部開支,出去吃飯。

  眾人歡呼。

  其實俱樂部食堂的水平也是很高的。只是他們對免費吃飯,有著別樣的迷戀。

  選好餐廳,也差不多到點,眾人聚到門口,準備出發。

  杜雲義在一旁,接了個電話,然後過來揮手道:「你們先去吧。我有點事。」

  他把鑰匙丟給唐子成說:「我待會兒過去。」

  經理帶著人前腳剛走,一輛車就在心月狐俱樂部的門口停下。

  楊叔走下來,看著眼前的建築,頗為感慨道:「這裡好久沒來了啊。路都不認識了。」

  等在外面的杜雲義喊了一聲:「楊老師。久疏問候。」

  楊叔:「誒,不用客氣。我就順路過來看看。」

  杜雲義在前面領路,楊叔在俱樂部裡逛了一圈。

  「裡面倒是沒怎麼變,就是乾淨了很多。」楊叔問道,「怎麼都沒有人呢?」

  「剛剛都出去吃飯了。我沒說您要來。」杜雲義說,「他們很吵。還是不打擾您了。」

  楊叔笑道:「沒關係。其實年紀大了,我也開始喜歡熱鬧。」

  楊叔走上陽臺,眺望遠處,又是一番感慨:「以前這裡不是這樣的。很好很好,起碼綠化起來了。」

  心月狐最初是建立在郊區。

  房租便宜,環境也很惡劣。

  後來心月狐出名了,城區又要建設,許多俱樂部看這裡不錯,都選在了這個地方,慢慢才發展起來。

  杜雲義點頭:「白天多虧了有您的指點,才能進步的這麼快。」

  白天情況特殊,他也把不准,應該從哪裡讓她入門。

  「哪裡哪裡,我兒子才給你添麻煩了。」楊叔搖搖手道,「年輕人吶,總是拿夢想當任性的資本。他們真是太像了。」

  杜雲義說:「前輩確實是個非常隨性的人。」

  「以前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打遊戲。我知道他是很有前途的,所以我不能接受。他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呢?我覺得他就像沉迷了一樣,但沉迷,總會要醒過來的。」楊叔站在圍欄邊上,回憶起往事,還是有些恍惚:「所以後來我也開始打遊戲了。」

  他看著杜雲義,呵呵笑道:「真是挺有意思的。有沒有意義,從來不是對別人說,是對自己說的。如果我當時也能幫他一把,也許他能走得更遠。沒想到反而是我拖累了他。」

  杜雲義點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

  過得很快,人也是在改變的。

  楊叔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害怕嗎?」

  杜雲義:「什麼?」

  「有人會比你強。」楊叔說,「或許將來。或許很快。」

  「呵。」杜雲義聞言笑道,「我說過,她還早著呢。」

  楊叔不苟同的反駁道:「年輕人任性起來是很可怕的。」

  杜雲義:「我們也沒有停下過腳步。」

  「你們的團隊呢?什麼打算?」楊叔說,「總要有人先改變的。如果是目前這樣,應該還是不夠的。」

  杜雲義點頭說:「是的,我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

  楊叔:「嗯,那可怎麼辦呢?」

  白天等人都已經點完菜,吃了一半了,也沒看見杜雲義的身影。

  打他電話,第一次被掐了,第二次就提示忙音。

  張邵緊張道:「不會被外星人拐走了吧?」

  眾人對這唯一的隊長,還是很關心的。

  畢竟這倒霉位置,不是誰都敢坐的。

  「應該是有事兒,之前不是打了個電話嗎?」經理說,「發條短信試試。」

  於是眾人叼著筷子,一人發了一條過去。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打聽一件事的。想問問你們的意見。」楊叔朝裡看了看,遺憾道:「他們都不在了我還不方便。」

  杜雲義:「您說,我可以代為轉告。省得您還要再跑一次。」

  「你們說話,都太拘謹。現在我嘛,早也不將就了。像白天那樣就挺好的。嚴肅活潑。嗯……」楊叔沉吟片刻,委婉道:「明年我就要退休了。」

  杜雲義:「……嗯。」

  兩人視線交錯。

  杜雲義隱隱有種了不得的想法。

  這個「嗯」字,「嗯」得別有深意。

  果然,楊叔接著問道:「你們缺數據分析員嗎?雖然我已經到了退休年齡,但從旁指導,還是可以的。不說幫助很大,起碼應該是有點作用的。」

  這哪裡是願意不願意的事情?這是求之不得啊!

  別說華史的職業隊了,全聯盟,哪個職業,會拒絕這樣的大神坐鎮?!

  杜雲義立馬道:「當然,樂意至極!」

  「客氣客氣。怎麼也要等到你們季後賽了吧?我可不想來你們做戰敗總結。」楊叔拉過杜雲義的手,往裡走道:「風大了,我們先進去說。」

  白天和俱樂部的眾人,誰也沒等到自家隊長的回信。只有一條系統回覆。

  不會啊!這不是杜雲義的風格啊!

  就算再不喜歡說話,起碼句號還是會打的。

  眾人覺得不對勁,隨便吃了幾筷子,都沒什麼胃口。

  打包了一些,提著就往回趕。

  回到俱樂部的時候,恰好看見杜雲義站在門口。

  路燈昏暗,身影拉得斜長。

  白天從車上跑下來道:「不會吧?你不會一直站在這兒?」

  然後張遠洋也跑下來道:「雲哥你為什麼不回我短信!」

  「剛剛接待了一個客人。沒空回短信。」杜雲義說,「我不是系統回了嗎?」

  「還以為你怎麼了呢!」經理將食盒提下來,招呼眾人道:「來來來,熱一下,咱們再吃一頓!」

  白天跟在杜雲義的後面,好奇又問:「誰啊,我認識嗎?」

  杜雲義微笑:「總之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只要打進季後賽,就有大驚喜。」

  大驚喜?

  葉緣:「工資翻倍?」

  張遠洋:「工作減半?」

  張邵:「包辦婚配?」

  「去你們的!一個比一個扯!」白天說,「獎金百萬就可以!」

  杜雲義斜眼:「呵呵。」

  隨後,心月狐的下一個對手出來了。

  fight。

  青天白日終於被批上場。

  葉緣只能觀戰,主動申請擔當數據分析。

  fight以輸出強橫著稱。

  被外界稱為小心月狐。

  但他們的結構較心月狐完整。當然,輸出也沒有心月狐那麼變態。

  尤其是在心月狐多了一個白天,而fight少了一個德韋格爾之後。

  兩個戰隊開始朝著不同的發展方向行進。

  沒有人知道誰才是對在。

  或許這場比賽能告訴他們。

  然而初次開會,杜雲義直接下了個重磅消息。

  杜雲義說:「團隊賽我不會上場。你們提早做好準備。」

  眾人愣道:「不會吧?!」

  打了三年比賽,義薄雲天什麼時候缺席過?

  他不僅是戰隊的王牌,更是隊員的精神支柱。

  杜雲義頭也沒抬,繼續對著光腦道:「我會把我的安排告訴你們,如果有問題,趁早提出。沒有問題,這幾天開始對應訓練。」

  眾人太過震驚,反而說不出話。姑且先聽一聽。

  「個人賽出場出場名單不變。團隊賽,青天白日,頂天立地,浪起來,預備預備。」杜雲義抬頭,看向眾人。

  這四個名字還算沒有意外。

  然後杜雲義又點了兩個:「唸唸不忘,骰子。」

  義薄雲天和頂多一米六,這是一起被換下場了?

  「青天白日跟唸唸不忘守旗。我們的目標就是戰旗。個人戰如果沒有意外。老唐你就帶著骰子,直接去推旗。陳風和小洋輔佐,只管跟著他們。」杜雲義有條不紊的發佈指令,「個人戰的人頭如果沒拿到優勢,那你們四個就去搶人頭,或者看情況,在戰旗前面埋伏。總是,主動還是被動,看對方決定。」

  這樣的指示,聽來覺得簡單。

  但實戰會隨著地圖,對方決策,己方狀態,進攻位置等多種情況發生變化。

  事前準備必不可少,賽中應變更為重要。

  輸出。

  杜雲義的意圖很明顯。

  他要強力輸出。

  遠程掩護近程強攻的配合輸出。

  fight既然被喻為小心月狐,輸出就是他們的優勢。

  那正牌的心月狐,就用更強橫的輸出正面打爆他。

  想必沒有人比杜雲義更瞭解這種暴力的打法。

  這樣聽著也沒什麼毛病。

  只是……

  即便是強力輸出,杜雲義各方面也比她合適啊。

  白天在和遠程配合這一方面,確實相對缺乏。

  她和陳和組隊,沒出什麼毛病。

  有一半是因為陳和在主動配合她。還有一半,是對手水平太低。

  之後則更像是各自為陣。談不上多好的默契。

  職業賽不一樣。沒有這種馬馬虎虎的機會。

  她跟常念,絕對比不上杜雲義來得熟稔。

  拿武師換槍客,太不值得了。

  白天舉手道:「我覺得我,不是非常合適。」

  「每一場實戰都非常珍貴,客氣永遠不能讓人進步。不去適應,你會永遠都不合適。」杜雲義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好好珍惜,想想該怎麼應對。」

  「總而言之,比賽當中可能會出現很多的意外。我不在場上,你們要學會自己隨機應變。對每種情況都討論,分析一下。不要到時候自亂陣腳,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杜雲義看向老搭檔,「老唐,隊伍就交給你了。」

  唐子成點頭:「放心吧。」

  這時候幾位小的們心裡都不大踏實。

  隊長不在場上,怎麼都會少點安全感。

  而且想想,就太不自在了。

  這樣的隊伍組合方式,更是從來沒有見過。

  真的沒有問題嗎?

  這可是常規賽啊!

  這可不是剛開始時候的常規賽,對手可是fight啊!

  杜雲義這一抽,心月狐的高配陣容,一下子少了三個。

  唐子成雖然也有些異議,但此時不會提出。對眾人安撫道:「這對每個人來說,這都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從不同的角度看待比賽,也許能有不同的收穫。這沒什麼好害怕的。」

  「就算我是指揮,也難保在比賽中會出現錯誤的指令。」杜雲義看他們這喪氣樣,拍手鼓勵道:「盡自己所能就好了,不用害怕出錯。」

  醬油葉緣搭腔道:「如果心月狐被小心月狐的人贏了,該有多丟人,你們知道的吧?」

  杜雲義點頭:「對。心月狐的名聲,可以就在你們的身上了。準備起來!我們外場人員,二十四小時待命!」

  團隊賽,隊長竟然不上場。

  怎麼想,怎麼不靠譜。

  這種不靠譜是在心理上的。

  哪怕杜雲義給出了完全的指示,而現實也完全照著他的預測走,也難以避免這樣的想法。

  何況杜雲義只是說了一堆廢話,還要他們自行商討細節對策。

  白天翻開楊叔給她的數據包,準備研究研究。

  裡面的數據已經有些過時了。

  畢竟德韋格爾不在fight,他們補進了一個畫師。

  這對戰隊風格的影響太大,因為評價就顯得不夠客觀。

  杜雲義說:「不會,他們一定也會用輸出最強橫的組合。」

  白天問:「為什麼?」

  問完她就想到了。

  因為要擺脫小心月狐的名義。

  沒有人會喜歡被冠上「小」的稱號。不管是讚譽還是詆毀。

  只要強大起來了,就會想著後來居上。

  如今葉緣停賽,白天經驗不足,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他們如果能以心月狐最為驕傲的陣營,打贏心月狐,那麼無論是士氣上,還是地位上,都會得到質的提升。

  想到自己戰隊被當作了踩板,就覺得異常不爽。

  就這麼看輕他們?

  杜雲義說:「所以你們要贏。給他們個下馬威。」

  如果葉緣不在,張邵不在,連杜雲義也不在,fight還是沒能贏過心月狐。

  那麼好樣的,估計近幾年來,他們都擺脫不了這個稱號了。

  杜雲義做這種打算,是真的覺得他們能贏吧?

  白天翻回去看了看fight隊長的信息。

  ID名:大A。

  職業:武師。

  年齡:19歲。

  有熱血,有主見,有判斷,但容易衝動。

  慣用右手,但左手刀法也能使用的很順暢。對距離和位置的把握非常精準。

  白天頭疼道:「這人還是個二刀流啊?」

  杜雲義還要過去看看李投那邊的狀況:「好好研究吧。你可以的。」

  緊接著常念走過來喊她:「白天,打2V2嗎?」

  得打。試試默契,順便觀摩一下。

  於是她們又找上了隔壁戰隊。

  咕嚕咕嚕的人先是遲疑。

  因為他們覺得白天這人太毒。

  之前不過短短兩個小時,竟然帶偏了他們隊長。

  陳和還是很乾脆的帶了戰隊裡的射手,外特外特來應戰。

  打完兩場,噎嘍噎嘍並不覺得盡興。

  因為對面漏洞太多,沒有那種,撕破防線,酣暢淋漓的感覺。

  噎嘍噎嘍收了武器,拒絕再一次的邀請,問道:「你們兩個什麼情況啊?」

  青天白日說:「給你評價?」

  噎嘍噎嘍搖頭道:「太亂了。你當1V1呢?」

  她們在互相干擾,若有若無的阻擋了對方的最佳攻擊路線。

  就算一加一是大於一的,結果只要小於二,就是對個人實力的反壓制。

  青天白日真誠求問:「那咋辦?」

  態度是很誠懇的,陳和一臉黑線道:「配合啊!不然你以為什麼叫隊友?首先別給自己人添亂,讓一點。」

  不給自己人添亂,絕大多數人做到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青天白日想到第一次刷2V2的時候,她直接弄死了一招制敵。

  做到這個真是好難的。

  她獨來獨往慣了,不經意間就會忘記自己的隊友。

  噎嘍噎嘍驚道:「你沒打過2V2嗎?」

  青天白日:「打過。邊境戰記的時候。」

  和一招制敵打過很多次。

  之後和其他人也搭配著打過,不溫不火的。

  青天白日說:「可是,這兩個遊戲怎麼能一樣呢?」

  「內涵其實都是一樣的,你自己感受一下吧。」噎嘍噎嘍欲言又止,主要是找不到形容的詞彙,急道:「哎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青天白日挑挑眉毛。

  這個問題厲害了。

  此前一招制敵就批評過她的特立獨行。

  「當你有隊友的時候,絕大多數人會覺得比較可靠。甚至還會有些懈怠。起碼,會覺得自己更強大了。但其實不是的。」

  一招制敵說:「有隊友,不是變得簡單。如果你想打得優秀,你真的想做到11大於2的話,難度應該是加倍了才對。」

  一招制敵說:「因為你不僅要觀察你的對手,環境,你還要觀察你的隊友。你關注她的精力,不應該要比你關注對手來的少。」

  青天白日還是個新手,常念水平不夠。

  平時都和頂天立地、義薄雲天等人搭配,還看不出問題。

  直到兩人湊到一起,就亂套了。

  這就像,和一個高手打,總是更容易進入狀態,有種如魚得水的暢快。

  和一個新手,明明自己沒有犯錯,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對。

  區別就在於,對方會不會根據你的行為做出相應調整和助攻。

  「如果時間久了,這當然可以靠默契來彌補。」一招制敵說,「但有沒有捷徑呢?配合,說到底,關鍵也還是時機。」

  噎嘍噎嘍打了個響指喊她回神:「嘿!你們去找別人吧。」

  「反正重要的還是意識。有的人就算沒見過,適應起來就是很順的。」噎嘍噎嘍打了個響指道,「對啊,杜雲義啊!你們戰隊高手不是很多嗎?華史第一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S級的差不多都是變態。」

  外特外特終於能插話道:「隊長,你今年不是說有望突破到S嗎?」

  「那我也還是在變態的途中。」噎嘍噎嘍說,「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變態,請給我變態double!」

  青天白日咧嘴狂笑:「哎呀,我可是破記錄的人!那算不算變態double的double?」

  「破記錄的人就這個德性。這記錄水平豈止掉了一個檔次!」噎嘍噎嘍想起這個,就甚為失望。指著她道:「你練配合,還不如先練練單挑呢。」

  「我?」青天白日說,「我單挑怎麼了?」

  目前來說還算是全勝吧?

  就算比不上頂天立地,也夠資格打團隊了啊。

  噎嘍噎嘍不客氣指出:「你打飄。」

  青天白日回憶了一下,吃驚道:「……還打飄?」

  「相對吧。」噎嘍噎嘍說,「看跟誰比。你這輸出也太低了。」

  青天白日:「那是因為我全敏啊!」

  「開什麼玩笑!」噎嘍噎嘍道,「槍客的輸出不僅跟武器有關係。你這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他頓了頓,後知後覺道:「靠!你又不是我戰隊的人,我為什麼在跟你分析?」

  「誒,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青天白日剛聽到重點,怎麼能放過他?搭著他道:「你不把你弟都嫁過來了嗎?說兩句能怎麼了?」

  噎嘍噎嘍仔細回味一下,覺得不大對勁。

  審視的掃她兩眼,說道:「不對啊!杜雲義為什麼不給你分析?還有唐子成。他們對槍客那麼熟,起碼比我熟,為什麼不指點你?問他們去啊!」

  杜雲義怎麼可能會不管呢?

  隊員的分析訓練,他基本都有插手的。

  青天白日這樣一個要大力發展的純新潛力股,怎麼可能任其放生呢?

  「你一定在騙我。」噎嘍噎嘍戒備的看著她,而後決絕轉身:「你一定是在耍我。別想我給你當陪練,自己玩兒去吧。小白,我們走!」

  青天白日:「……」

  青天白日看過杜雲義給自己列的訓練表,卻真的,從來沒在他那裡得到過細節的指導。

  這很奇怪啊!

  唸唸不忘過來,吃驚道:「隊長沒給你做過分析嗎?」

  青天白日懵道:「沒有啊!」

  給她做分析的……一直都是楊叔啊!

  可是他又不知道。這不是很奇怪嗎?

  難道因為她天資過人,所以讓她自己參悟得道?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青天白日深思道:「有道理,我應該去問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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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2:10 AM

第一百十六章 退讓

  白天迅速下了線,而後去找杜雲義。

  杜雲義跟李投在一起,分身乏術。於是白天轉道去請教唐子成。

  唐子成看她打了一遍,又聽她敘述了很久。

  思考片刻後道:「其實就目前來說,這不是很重要。你不要急。時間長了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打飄?」白天說,「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哪裡打飄了?我這不是都命中了嗎?」

  「是更加命中而已。或者說,是致命一擊。人物不同位置所造成的傷害,是不一樣的。同一位置重複造成傷害,那也是會不同的。」唐子成下巴微點,「試試?」

  於是兩人進遊戲,找了系統小木人,刷數據分析。

  雙方數據統計出來。

  技能命中數量相差無幾,但頂天立地的輸出卻領先了她將近二分之一。

  白天皺皺鼻子,這的確不是屬性可以拉出的差距。

  「如果要追求輸出,那要做到的不僅僅是命中而已。而是重複命中要害。」唐子成指著小木人身上的幾處傷口,展示給她看:「畢竟場上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都有可能會出現失誤。」

  在正面對拼的時候,輸出和防禦佔據優勢的那一方會贏。

  在單方壓制的時候,輸出夠高,才能儘快結束比賽,避免失誤。

  拉鋸戰對選手的消耗太大了。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尤其是槍客這樣的職業。

  這種快速致命的攻擊方式,也是唐子成數年職業後才把控住的。

  「這樣對fight已經可以了。你的比賽集中力很高,只要不出現失誤,那是沒有差別的。」唐子成指向焦頭爛額的常念道,「就目前來看,你們的團隊戰似乎更危險一點。」

  這樣的個人水平,或許有點瑕疵,但在職業圈裡已經是可圈可點。

  何況她還是一個新人。不需要急,前途無限。

  紮穩腳跟,再去想錦上添花才對。

  fight雖然也是不容小覷,可不管是底蘊,還是個人水平,還沒有到心月狐如此忌憚的地步。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唐子成說,「別忘了,你也是打敗過梁嘉和王小川的人,不用太擔心,沒多少人比他們更可怕了。」

  白天當然知道。

  是沒多少人比他們更可怕了。

  可他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大意了。

  「你跟我的情況不一樣,我說的話,我的經驗不一定適合你。」唐子成說,「你的起點高,就算沒有捷徑,也一定有訣竅。」

  白天攤手:「訣竅呢?」

  唐子成也攤手:「如果我知道,我就告訴你了。」

  白天:「……」

  唐子成喊來常念,對倆人道:「你們多交流交流。瞭解一下對方喜歡的攻擊方式。有問題一定要說出來,不用覺得客氣。習慣了就好了。」

  說是習慣就好,但現實是很骨感的。

  幾天下來,兩人的磨合並不輕鬆。

  雙方認為的最優攻擊選擇,互不認同。總是預估錯誤。

  如果事先支會,又會打得很套路。被對方看穿後反而束手束腳。

  還要適應地圖,戰術分析,實戰模擬。

  脫離了杜雲義,眾人第一次感受到時間緊迫。

  太忙了,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她們還只是準備各自的工作,杜雲義卻是一拖五。

  隊長真是……國寶級的人物!

  數日之後,心月狐和fight的比賽正式開始。

  雙方在休息室,等待開始。

  和同期相比,這場的關注度還是很高的。

  fight那邊花足了公關功夫,賽前就開始造勢,買熱搜喊口號四處宣傳。

  心月狐方面長久性的保持沉默,導致對方越來越囂張,粉絲方面已是各種不滿。

  功成名就,只看今朝。

  就怕到時候,他們幸苦一場,替別人做了嫁衣。

  杜雲義也沒存什麼好心思。

  叫囂就任他們叫囂,對外只說,等他們打臉。

  這要是打起臉來,可不是啪啪啪的嗎?

  如果fight戰敗,那絕對會是一個燦爛的結果。

  現場爆滿,fight的粉絲佔了三分之二。

  心月狐的聲援氣勢被狠狠壓住。

  他們非常不高興,比看見暴力入夥的人還不高興。

  出線靠著他們炒作,如今就迫不及待的想回踩一腳。

  吃相簡直太難看!

  比賽還沒開始,入場的粉絲們已經捲好袖子,開始罵戰,時刻預備著動手。

  熟悉的解說聲音響起:「大家好我是小涼溪!今天的大家還是這麼熱情啊!」

  「怎麼老是他呀?」白天嫌棄道,嗲著嗓音接下半句:「大家好我是黑魚翅~」

  一道清澈的女聲:「大家好我是半塊月餅!」

  白天:「……」

  小涼溪接著道:「這位是我的新搭檔,也是我的師妹。終於擺脫了魚翅,大家激動不激動!」

  半塊月餅雀躍道:「不知道大家激不激動,反正我很激動。」

  白天又側著耳朵聽了聽,終於確認,一口血噴出來道:「關月?!」

  那聲音,對頭。

  葉緣詫異的看著她:「你閨蜜,她來解說你不知道?」

  白天是真不知道啊!

  最近很忙,她沒有問,關月也沒有講。

  這樣一想,似乎自開學以後,她們就沒有見過面了。

  「這就是我跟我第一個女朋友分手的理由。」張邵深沉道,「所以我特別鄙視那些有戀愛情況的職業選手們,談個戀愛你都不專心,憑什麼脫單?怎麼給她們幸福?!」

  白天說:「放心吧,女朋友分就分了,你的五指姑娘還在就可以。她現在是你的官配。」

  張邵淚流滿面:「你說得很有道理。」

  心月狐個人賽,第一個上場的是頂天立地。

  fight那邊是一個ID叫大C的射手。

  大C看見唐子成走出來的時候,走路的步子都變得沉重了。

  臉上一僵,還是要保持微笑。

  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握手的時間比較久。

  心月狐粉絲當他是在跟唐子成挑釁,頓時暴怒。

  花式髒話朝著大C飛去。

  唐子成扭過頭,朝著觀眾席做了個噤聲的手指,然後跟他們搖搖手。

  大C尷尬一笑,走進比賽間。

  白天說:「這情況看起來不對吧?怎麼對面慫慫的?」

  「不然你以為呢?」杜雲義說,「上來先撕一場?」

  白天懵道:「不應該嗎?他們對外不就是這樣講的。」

  杜雲義搖頭,只是說道:「選手是很被動的。」

  戰隊成員其實沒有過多的選擇,因為沒有強硬的底氣,尤其是fight這樣不上不下的隊伍。

  而他們的隊長大A,也不是一個商業價值很高的明星成員。

  fight的俱樂部,一般是出資人說了算。

  這就意味著,如果想換,上面隨時可以換,只要他們自己高興就好。

  所有的營銷策略,都不是一個大A能夠輕易決定的。

  整件事情,明顯是相關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番炒作,不管輸贏,他們都有利益。

  但黑鍋卻是甩到成員身上,他們不背不行。

  杜雲義說:「對他們來說,戰隊只是一項投資而已。沒必要跟他們講夢想,談愛好,他們不在乎。」

  陳風不服道:「這不是很不公平?」

  「公平?從交易的角度來看,這就很公平。」杜雲義拿著果然天真的眼神看他,「這不是委屈求全,只是互相選擇而已。」

  如果單純從利益看,當然是這樣。

  但只有機器,才會單純從金錢得失去判斷好壞。

  拿戰隊選手當槍口使,白天覺得很不可原諒。

  「不管對面可不可憐,公不公平。不要對他們抱有同情,這是對他們的侮辱。」杜雲義說,「認真對待。」

  葉緣悠悠道:「我覺得如果你不告訴這倆笨蛋,他們會更有激情。」

  杜雲義輕飄飄的看向他們:「如果他們要靠著激情才能打比賽,說明素質不夠。」

  陳風被他侮辱了,蹦起來道:「什麼叫素質不夠?我告訴你我們很認真的!」

  白天冷哼。

  她看起來是那麼不靠譜的嗎?

  可憐自己都來不及,還可憐別人?

  白天說:「這也是一種職業素養,我們要這麼想。如果我們贏了,起碼能讓他們少賺一點,這不也是給他們出氣嗎?」

  很有道理。她忍不住點頭。

  杜雲義:「……他們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張邵和張遠洋加入進來,於是眾人開始了對自身素質高低分析的一項排位。

  唐子成推開門,進來說:「外面很激動,你們儘量控制一點。」

  葉緣歡迎他,把位置讓出來:「打完了?那麼快?」

  「啊!」白天驚呼,「我都沒有聽解說!」

  關月的解說!

  張邵瞪眼:「啊什麼啊!下一個是你啊大兄弟!還不進場?」

  白天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拔腿往賽場狂奔。

  遠遠她就聽見了自家好友的聲音。

  還是那樣的迷人。

  半塊月餅:「那邊那位朋友,放下你手裡的空水瓶。不要朝我點頭,我說的真的是你。」

  半塊月餅:「綠色衣服的那位朋友,請把你的褲子穿上謝謝。雖然您腿毛厚重,但這樣真的不雅觀。」

  「哦青天白日出來了!讓我們熱烈歡迎!」她帶頭鼓掌,「啪啪啪!」

  小涼溪接道:「fight這邊的是隊長大A!」

  半塊月餅敷衍道:「歡迎歡迎。」

  小涼溪:「……對面也是一個帥哥哦!」

  半塊月餅:「是的!這邊是一個美女!」

  眼看著自家搭檔已經快要喪失理智了,小涼溪搶過話題:「青天白日出場的場數雖然不多,但是運氣真的是頂好的。基本上次次隊長,可以算是隊長殺手。」

  白天腳底一絆。

  倒霉催的,怪她咯?

  第一到第五的位置她都打過,就是這麼幸運。

  大A朝她伸出手,笑嘻嘻道:「猜到是你。」

  白天:「為什麼?」

  大A:「概率學?」

  白天:「那從概率學上來說,你不是要輸了?」

  「我努力。不過很難。」大A笑道,「我可是只做了贏的準備來的。」

  白天咬緊牙齦。

  擦,差點就被騙了。

  什麼叫俱樂部的決定?這人本身就很囂張啊!

  不過也是。

  如果不滿,他們可以不來。

  他們既然來了,說明也是有一定信心的。

  這次比賽的地圖是萬木爭榮・森。

  恰如其名,整個地圖都是望不見頂的古樹。

  枝葉如亭亭雲蓋,遮住了大半的光線。

  整個地圖有很多的隱蔽點。

  青天白日和大A傳送進圖。各自找了一個隱蔽點藏好。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

  不想浪費時間。順便試試對方的風格。青天白日在地圖約戰。

  [地圖]青天白日:近戰對近戰,光明正大的來一場當面槓怎麼樣?

  [地圖]大A:約。報坐標。

  [地圖]青天白日:(159,178)見。

  [地圖]大A:約!

  兩位光明正大的近戰,又各自貓著腰,小心的朝坐標點靠近。

  小涼溪握拳:「加油!」

  千萬不要拖下去!

  五分鐘後,完美隱蔽的雙方,望著空蕩的坐標點發起了第二次交流。

  [地圖]青天白日:你到了?

  [地圖]大A:其實我到了。

  [地圖]青天白日:不如一起出來好了?

  [地圖]大A:我數123就出來。123!

  [地圖]青天白日:……

  就見樹幹後,大A先行衝出來,隨後青天白日也走了出來。

  兩人竟然真的準備正面槓。

  「額……」半塊月餅道,「為什麼都出來了呢?」

  小涼溪:「猥瑣流也是有分寸的。主要目的還是讓己方佔有優勢。而不是單純的噁心對面。」

  實在是,都是近戰輸出,這麼互相猥瑣下去也沒什麼用。

  惹人反感,還浪費時間。

  那麼,這場對決的勝負,真的是看個人實力了。

  「大A是一個很特別的武師,他很擅長二刀流。今天我們可以看見,他帶了兩把武器。這樣身體負重增加,速度會相應減慢。」小涼溪說,「同時我們也知道,青天白日是一個很特別的槍客,她是全敏流。」

  半塊月餅:「速度跟技巧的對決?」

  小涼溪點頭:「不錯。」

  二刀流看起來多了一把刀,是作弊一般的存在。但其實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二刀流在力量和速度上會略微遜色,它追求的是技巧。

  技巧用以迷惑對方,以便自己攻擊。

  但是它的重點不在技巧多寡,而是技巧之間的連接使用。

  且網遊中的二刀流,和現實中的二刀流,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畢竟現實兩把刀可以一起砍,而華史,能用技能的只有一隻手。

  如何分配,選擇,是一個很大的難點。

  稍不注意,還能把自己繞暈。

  青天白日起手和他對上,瞬間就發現了難點。

  二刀流簡直是專門克制槍客的存在。

  長槍的一大優勢,打斷。

  本來只需要攻擊手執武器的那一隻就可以了,如果他有倆。

  就算青天白日打斷了一邊,他還可以用另一邊進行攻擊。異常靈活。

  其次就是防禦,卸力。

  一般來說,如果對手是右手拿武器,那青天白日會習慣主攻左側。

  那邊的防禦會稍顯薄弱一點。

  而大A,青天白日無論從哪個方向刺槍,都有大刀會橫空砍出,擋住攻擊。

  即使力量有所減弱,也能抵消部分傷害。

  大A的兩把刀,簡直就像他的盾牌一樣。

  本賽季他還沒有使過二刀流,因此相關數據都停留在去年的常規賽。

  青天白日借助資料分析出來的情況,和如今大為不同。

  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將之前暴露出來的缺點、漏洞,幾乎全都彌補了。

  青天白日頓時有了一種無從下手的侷促感。

  心月狐休息室裡一陣沉默。

  唐子成撐著下巴道:「他變強了。變化很大。」

  「嗯,畢竟也一年了。」杜雲義說,「去年他的二刀流還沒這麼順暢,有些花哨,現在成型了。簡直像是為槍客做了突擊訓練。」

  唐子成:「第一次遇見真的二刀流……」

  該怎麼辦?

  青天白日的和大A之間的互毆,進行的異常火熱。

  雙方技能你來我往。

  但青天白日較為吃虧。

  這是一場硬拚硬的決鬥。

  青天白日對二刀流瞭解的太少。尤其是打法,太過生疏。大A對槍客卻是鑽研已久。

  這樣一來,她的血線嗶嗶直掉。

  對招中看著強勢,卻處於劣勢。

  青天白日咬牙。

  僵持下去,結果就定了。

  ……正面交鋒中,能獲勝的,是輸出高的那一方。

  要麼賭一把,以輸出決勝負。

  追求輸出的打法……

  青天白日風格一變,不再把著長槍,朝他兩臂和下盤招呼。

  而是以速攻的方式,集中對準他的胸口、脖子。

  武師在速度上,確實比不上槍客。難免被她的技能打中。

  接二連三之後,大A就看出來了。

  知道對方的攻擊意圖,武師反而有了自由度。

  他不再分過多的精力在抵擋上,也跟著加緊輸出。

  對於防禦,更加得心應手。

  青天白日對他的連擊不超過三次,總會被對方以詭異的姿勢扭身躲開。

  這樣一來,之前累計的傷害加成又被重新抵消。

  在對方的連續攻擊下,她的血線卻下降的更快了,雙方差距持續拉大。

  青天白日甚為頭疼,這比她預料的還要不妙。

  [地圖]青天白日:嘖!反正都是要死的,你站著別動行不行?

  [地圖]大A:……這是比賽?

  [地圖]青天白日:我知道是比賽啊!傷口死得好看一點,不也是為了你著想嗎?

  [地圖]大A:客氣了。我也會讓你死得均勻一點的。

  能不均勻嗎,人家二刀流。

  [地圖]青天白日:多慮了,我是活到最後的人。

  半塊月餅:「啊——!青天白日好帥!」

  「額……」小涼溪,「……師妹,我們做解說的,是要摸著良心說話的。」

  半塊月餅於是摸著良心喊道:「青天白日這位選手真是太優秀了!臨危不亂,氣勢懾人!」

  小涼溪:「……」

  唐子成在休息室,為她捏了把汗。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過於追求輸出,反而失去了原本的判斷。

  急於求成,容易走上岔路。

  他或許不應該跟她說那些話,畢竟老杜都選擇了沉默。

  小涼溪面色沉重道:「形勢不妙。」

  是不妙。

  一旦沉迷於對戰,想抽身出來是很難的。

  照目前的形勢,青天白日明顯處於下風。

  甚至比最初的時候,更為險峻。

  撤!

  青天白日很清楚,就目前來說,她不應該繼續糾纏。

  她還不適應對方的攻擊。

  就算像現在這樣持續的對打下去,到比賽結束她也適應不了。

  縱然每一場比賽都是為了自己的進步,但和成果比來,這樣的代價太奢侈了。

  青天白日當機立斷,抬槍一個虛晃。然後往旁邊草叢裡一滾,消失了。

  大A提著兩把大刀追去,無奈速度不夠,未能成功阻攔。

  小涼溪:「青天白日現在選擇靜觀其變!」

  fight粉絲大笑:「慫逼!」

  打不過跑了就跑了,還什麼靜觀其變?

  觀一觀就能改變事實嗎?

  粉絲們揮舞著飲料瓶整齊劃一的吶喊:「打死那個青天白日——!」

  半塊月餅:「我覺得這不是慫不慫的問題。畢竟事實是,僵持對她沒有好處。二刀流真的很厲害。」

  小涼溪考考她:「哪裡厲害?」

  「從克制槍客上來說很厲害。」半塊月餅還是有些眼光的,「二刀流技巧嫺熟,可以迷惑對方。對於靠打斷技能和連續攻擊的槍客來說,是天敵一般的存在。」

  「是的,但是他對於遠程來說,反而是劣勢比較明顯。所以這也是本賽季,大A第一次用二刀。」小涼溪補充道,「相比起去年我看見的大A,今年可以說是進步神速。不得不說青天白日暫避鋒芒,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會玩猥瑣流的人,一定要足夠的理智。

  理智跟冷靜是兩件事情。

  理智是能穩穩壓制住腦海中不冷靜的那個念頭。

  半塊月餅:「她現在抱著武器躲在樹幹後面,在思考什麼事情。會有什麼轉機嗎?」

  青天白日此刻,的確是很理智的在分析。

  她知道自己要輸了。

  雙方現在相差將近一倍的血,她想爆發拿次逆襲,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方在她這裡,只是一個囫圇的輪廓,而自己,已經被摸得一清二楚。

  杜雲義早就和她說過:「你懂的還太少。」

  是的,她懂的還太少。

  越是向前,越是發現自己懂得太少。

  總有人,會站在她的前面。

  但是她學得快。

  她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的缺點,而是用盡一切方法去彌補。

  抬頭發現自己是一隻井底之蛙,也好過頂著井蓋,自以為天下無敵。

  青天白日手執長槍站了起來。

  這次真的是要好好把握機會。

  她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青天白日衝出藏身點,朝著武師大步刺去一槍。

  大A反手擋在身後,旋身用另一把刀朝她砍去。

  青天白日卻沒有任何停留,似乎只是為了刺那被擋住的一槍。

  藉著衝勢,又重新躥進了深處。

  「她出來了!」小涼溪激動道,「哎呀又跑了!」

  半塊月餅:「她又出來了!」

  小涼溪:「……她又跑了。」

  之後,青天白日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靠著敏捷優勢,從四面八方,不停躥出。

  粗粗對上幾槍,再莫名其妙的匆匆遁走。

  時間流逝,而雙方的血量並沒有減少。

  招惹?挑逗?

  就算大A能保持冷靜,粉絲都要炸了!

  這已經多久了?

  難道她以為,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磨死大A?

  還是她以為,這樣粗糙淺顯的攻擊方式,可以傷到武師?

  純粹是噁心人,浪費大家的時間。

  觀眾吶喊:「消極比賽!這是消極比賽!」

  裁判不為所動。

  他並沒有判定消極比賽的道理,看青天白日那努力的小身板,哪裡有消極兩個字?

  她是太積極了好嗎?!

  粉絲們頓時覺得,裁判、解說,都是站在心月狐那邊的。

  他們感受到了委屈和輕視。

  現場喧譁大鬧,各種不堪入耳的髒話,甚至可以傳進現場的錄製裡。

  「我覺得不是在拖延時間。」半塊月餅忍不住為室友辯解,「青天白日應該還是要參加團隊賽的,在個人賽裡拉長時間,消耗過多的體力,其實並不利於之後的比賽。尤其是這樣的方式,她體力的消耗明顯會高於大A,就算這樣持續下去,也沒有贏的希望。她應該是有自己的意圖。」

  青天白日當然有自己的意圖。甚至不惜付出更高的代價。

  看似重複的攻擊,但每一次,她的攻擊方式都不一樣。

  不同方向,不同角度,不同技能,不同連招。

  然後深深記住大A的防禦和回擊方式。

  確保自己能夠安全的逃離,又要確保自己有足夠的血量繼續進行。她只能採用這樣自我損耗的方式。

  即使不能取勝,那麼最大限度的,要適應他的作戰方式。保證在團隊賽中補足缺失的信息。

  她從來都不畏懼強敵,也不畏懼失敗,她只是討厭而已。

  因為討厭,所以她不想在同樣的地方跌倒第二次。

  杜雲義,唐子成……

  青天白日捏緊了槍桿,眼底閃過一絲狠勁。

  別特麼隨便來一個人,就想擠到她前面去!

  唐子成鬆了一口氣。

  有想法,不放棄,結果是怎樣並不重要。

  未來還長著呢。

  不說未來,團隊賽還沒開始。

  不必拘泥於這一個人頭。

  他們更怕的,是對青天白日的態度和情緒造成影響。

  那就得不償失了。

  但顯然,她並不需要別人擔心。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眾人都以為她應該放棄了。但是她沒有。

  她打滿了一個小時。

  一小時後時間結束,兩人被清出場外。

  大A血量和輸出居高,判定獲勝。

  這樣高集中的比賽,能打滿一個小時,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

  就像跑完一場馬拉松一樣。

  青天白日麻木的靠著意志力堅持了下來。一次也沒有停頓。

  大A樂見其成,就站在原地,等著她出現,等著她的耐力告罄。

  小涼溪和半塊月餅覺得是有些不值得的。

  這對後面比賽的影響太大了。

  青天白日的想法其實很單純,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大A既然給了她一個驚喜,那她當然不能讓他失望。

  如果直接折戟在個人賽,那麼團隊賽,他也會針對著攻擊。

  在比賽裡,逃避,只會讓自己成為短板而已。

  一個人或許不能用他的天賦來贏得尊敬。

  但是,努力可以。

  白天出來的時候,現場詭異的安靜了。

  即沒有人給她掌聲,也沒有人給她噓聲。

  白天就那樣安靜的回到休息室。

  杜雲義等人直接把整張沙發都騰給她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白天手搭著額頭,有些疲憊。腦海中全是團隊賽的攻略。

  人頭分劣勢該怎麼辦?該怎麼做?

  忽然一個重量壓在她的後背。

  「幸苦了。」杜雲義給她披上外套,「接下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

  李投比了比肌肉,可靠道:「交給我!才輸一場怕什麼?我給你討回面子!」

  白天看向他,比了個贊。

  李投跟常念,也是很優秀的。

  白天在和他們對打的時候就發現了。

  他們並不比白天遇到的其他職業選手差多少。

  只是在義薄雲天和頂天立地的光芒下被壓制太久,導致絕大多數人輕視了他們。

  是的。她輸一場算什麼?個人賽可是有五個人頭呢。

  她只是一個新人,新人就應該有新人的樣子。

  偶爾輸一輸才對。

  李投的確很可靠。

  個人賽第三場,骰子對大E,補回了青天白日的那一分。

  隨後,義薄雲天成功斬下一分,唸唸不忘遇到對面的保分選手刺客,不幸落敗。

  可惜白天渾渾噩噩的,小憩了一覺,並沒看見。

  所幸,在葉緣杜雲義缺賽的情況下,心月狐仍舊保持了三分人頭的優勢,進入重頭團隊賽。

  藉著中場,白天休息了一下。

  要入場的時候,白天猛得從沙發上躥起來,喊道:「我去!」

  杜雲義跟她確認一遍沒有問題,狀態似乎還可以。於是讓她照舊上場。

  唐子成走在最前面,領著他們朝賽館走去。

  他回過頭,看著一排小蘿蔔頭,忽然感慨道:「我老了。」

  「老當益壯?」白天敲敲腦袋,頭疼道:「我現在才覺得我老了。」

  唐子成停了下來,回身問道:「有信心嗎?」

  張遠洋仰頭問:「什麼信心?贏的信心嗎?」

  白天囂張道:「那不是一個小時後的既定事實嗎?」

  「對面可不只是想打贏我們。」唐子成道,「對面是想打爆我們。」

  fight既然喊出了這個口號,就不會只壓著平局或者一個人頭來取勝。

  尤其是在知道杜雲義不上場之後,他們肯定會想在戰旗外決勝負。

  爭面子這種事,從來不怕熱血,也從來不缺衝動。

  跟結果沒關係,誰慫誰輸。

  唐子成伸出手背:「三個人頭起步,打爆他們!」

  這樣聽著似乎有些亂來。但心月狐從來都是隨性的亂來。

  如果他們只是安穩的追求勝負,那他們永遠走不到這一步。

  五人搭了上去,異口同聲應和道:「是——!」

  面向亮如白晝的通道口,眾人一齊走了出去。

  「天吶!」

  小涼溪從屏幕中遠遠掃見,驚呼道:「義薄雲天沒有出場是嗎?」

  鏡頭迅速拉近,將心月狐六人的模樣都照了個清楚。

  確確實實沒有杜雲義。

  小涼溪還是不敢相信道:「是真的沒有出場嗎?杜雲義?是不是有人走錯了?」

  現場也是一陣騷動。

  觀眾先後起身,朝著前面擁擠,想看個清楚。

  小涼溪說:「難道他們是穩操勝劵?」

  還是說……陰暗一點講,是不想輸了以後太難看,起碼能有個藉口?

  但這他還是不敢講的。

  他不敢講,fight的粉絲們卻是這樣想的。

  為此他們送上了響亮的噓聲和中指。

  半塊月餅遲疑片刻道:「這是不是太大膽了呢?」

  太大膽。

  唐子成和經理也是這樣說的。

  但對杜雲義來說,沒有任何一場比賽是應該輸的。他很認真的在面對。

  他沒有任何小看的意思,也沒有任何要輸的準備。

  心月狐確實需要調整,但絕對不能拉到常規賽的後半程調整。

  現在輸一把,還能爬回去。後期的煉獄場,進了淘汰組,真有可能會淘汰。

  fight就是一塊最完美的磨刀石。

  沒有戰隊,比fight更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fight看見對面陣容的時候,比觀眾震驚多了。

  只是還不能表露出來,臉上要保持微笑。

  大E忍不住揣測道:「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大C:「能有什麼陰謀?他不在不是更好?幹嘛自己嚇自己?」

  「杜雲義不在,我們贏面更大了。」大A握拳道,「狠狠贏他們一把,讓他們漲漲見識打打臉!」

  經理站在杜雲義的背後,呼出一口氣道:「說不緊張,那你一定是騙人的。」

  杜雲義說:「緊張,是因為激動。」

  狐狸就算長得再可愛,那也是和狼有親緣關係的。

  嘴角藏著獠牙,對待獵物從不手軟。

  來吧!

  路已經指明,你們能有勇氣跑多遠?

  「雖然……義薄雲天沒有出場讓人比較出乎意料,但看來他們並沒有反悔的意思。」小涼溪說,「那我們來看一看雙方的出場名單。」

  fight:

  大A,隊長,武師

  大E,劍客(英雄)

  大C,射手

  大F,醫師

  大H,少林

  大K,刺客

  心月狐:

  頂天立地,槍客。

  青天白日,槍客。

  浪起來,琴師。

  骰子,射手。

  預備預備,醫師。

  唸唸不忘,劍客。(英雄)

  地圖是荒原古道。

  路邊散落著一些怪石,幾座木房的殘骸。周邊寸草不生,廖無人煙。

  雙方的搶人頭組合都開始出動。

  心月狐這邊是兩兩一組,交叉式巡迴前進。

  fight則是隊長帶著刺客,在中路打頭,後面三人分散開尋找。

  fight之所有被稱為小心月狐,一是輸出強橫。

  輸出強橫的戰隊,職業隊裡也有不少。

  但不是所有的暴力隊,都要被蓋上心月狐的名字。

  主要是在第二點。

  fight在戰術佈置上,和多年前的心月狐尤為相似。

  或者說,他們的隊長大A,就是參照心月狐過去的戰術風格來打比賽的。

  以至於他們第一次出場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相似。

  半塊月餅說:「大A是還帶了兩把刀。看來他的第一個目標是青天白日。」

  對fight而言,他們的首要目標當然是青天白日。

  一來青天白日是心月狐的主力輸出之一,拿下青天白日的人頭,對心月狐的士氣和實力,都可以造成沉重的打擊。

  其次,青天白日在個人賽裡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作為過來人,他們非常明白,在透支的情況下,能保有原先一半的水平,已經實屬難得了。

  短板!

  青天白日如今就是心月狐的短板!

  拿下她,就是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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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02:30 AM

第一百十七章 極限

  青天白日守在防禦線的前面,神態悠哉的開始攪渾水。

  [地圖]青天白日:大A兄弟。經過剛才深入的交流,我很相信你的人品。要不要再正面槓一波?

  [地圖]大A:你報你的位置。

  [地圖]青天白日:我貼著左邊走。來場一對一。

  [地圖]大A:好。

  [地圖]青天白日:你現在在哪兒?

  [地圖]大A:中路。

  [地圖]青天白日:小心啊!我是從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人!

  青天白日說完,繼續坐著沒有變動。

  大A帶著射手,也繼續從中線突進沒有變動。

  半塊月餅點頭道:「嗯,他們繼續保持下去,是能完成正面槓的。」

  小涼溪笑:「看來地圖不是圓的他們也能相遇。」

  未幾。兩人迅速展開了更深入的交流。

  [地圖]青天白日:我怎麼還沒看見你啊大兄弟?你走到哪兒了?

  [地圖]大A:快到了,你再等等。

  [地圖]青天白日:那我站著不動了啊!你快一點啊!

  [地圖]大A:好的。

  葉緣:「……就衝他們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我不得不佩服。」

  [隊伍]青天白日:他們在左線。

  [隊伍]預備預備:??這怎麼知道?

  [隊伍]青天白日:我的智慧之腦告訴我的!信我!

  [隊伍]頂天立地:集合向左。

  就在青天白日的聊天字幕出現之後,畫面中,武師大A遲疑了一下,隨後帶著刺客開始往左側線逼近。

  觀眾席爆發出一陣喊「臥槽」的呼聲。

  滿場朝著中間摔瓶子。紅紅綠綠鋪了一地。

  不怪自己太愚蠢,只怪對手太狡猾。

  半塊月餅大笑吐槽:「什麼智慧之腦,是猥瑣之魂吧?」

  小涼溪:「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大A選手的內心告訴我,他還是個好人。」

  [隊伍]大A:可能有埋伏,大C你們靠近點,如果有什麼意外,好及時支援。

  [隊伍]大K:我怎麼覺得是在耍你呢?還是調虎離山?

  [隊伍]大A:……不會這麼低級吧?

  [隊伍]大A:總之大C你們看住,別讓人過去。

  的確是有埋伏,但是埋伏裡沒有青天白日。

  他們恐怕要失望了。

  凡是到了有視角盲點的位置,大A就開始放緩速度,警惕的朝前移動。

  確實沒有讓他失望。

  在行程過半的一處亂石堆後面,忽然刺來一桿長槍。

  緊接著飛箭朝他射來。

  大A一刀擋住槍槓,刺客迅速用長鞭捲住他的腰身,將人帶開。

  槍客緊逼而上,死死纏住他。

  眨眼間琴師從方才的位置跳出,給後面的刺客送去一招定身。

  差點被抓住。

  好在兩人都是有所警惕,堪堪躲過。

  大A反身上前,攻向武師。

  刺客則迅速後退,與琴師拉開距離。

  [隊伍]大A:頂天立地他們在(223,137),四個人。

  [隊伍]大C:我們來了!

  [隊伍]大A:青天白日不在這裡。她不可能單走,應該和唸唸不忘守在老家。

  [隊伍]大A:靠!居然分開了?

  頂天立地與骰子,合夥急攻大A。

  一面是疾如閃電的長槍攻勢,一面是毫無空氣的箭雨密林。

  這場面,說是槍林彈雨也毫不誇張。

  密集的程度,大A縱然是玩出三刀流都不可能擋得過來。

  小涼溪切換到大A的視角,現場響起一片驚呼。

  滿屏的光效,視野被擋了一半。

  偶爾會有一兩條特別明亮的光線,那就是對面的技能。

  這樣雜亂的畫面中,觀眾根本分不清楚主次,甚至看不清楚攻擊來路。

  只覺得眼花繚亂,一頭懵逼。

  大A還是用武器擋住了一半的攻擊。

  現場為他送上一陣掌聲。

  只是對面攻勢實在太猛,他只能邊打邊退,等友方隊員前來救援。

  所幸另外三人離得並不遠,很快就趕到現場。

  四挑二轉眼變成四挑五,尤其對面還帶了一個少林。

  少林上手去解救自家隊長,刺客反身回來,眾人合擊頂天立地。

  浪起來只能衝回來控場。

  刺客大K又放開了槍客,轉而去抓預備預備。

  場面一時混亂,預備預備只能往槍客的身後躲。

  可惜頂天立地分身乏術,還有射手在四處放箭,一時無法做到一挑四。

  預備預備被大K追擊。

  各式毒鏢,不小心中了一個,上玩debuff後,再難脫身,也無法加血。

  幾次想要溜走,又被強行留住。

  骰子掩護要兩邊,捉襟見肘。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浪起來忽然轉身,朝著背後彈指一揮。打斷了刺客的刎喉,讓醫師得以空隙,從他短刀下脫走。

  [隊伍]浪起來:不要害怕哦,弟,我保護你!

  [隊伍]預備預備:……QAQ

  [隊伍]頂天立地:堅持的住嗎?

  [隊伍]頂天立地:想想陳和。

  預備預備虎軀一震,抓著銀針猛揮。

  是了,陳和那貨刺客一定在偷偷摸摸的看,想嘲笑他!

  他轉而跑向浪起來,抽空起跳給頂天立地補回一段奶。

  浪起來英勇的擋到他的面前,承擔起了一位哥哥的責任,對著刺客陣陣亂彈。

  [隊伍]大A:青天白日沒來?

  [隊伍]大C:米有看見。應該還在戰旗點。

  [隊伍]大A:大K,那我們走。

  大A在隊中,和隊友支會了一聲,讓大K準備著撤離。

  收住武器,一個側翻滾,離開頂天立地。

  頂天立地壓力驟減,捲著長槍襲向面前的少林,大H。

  見那邊武師要走,浪起來停下了追逐刺客的步伐,轉而朝他跑去。

  想也不想,給他送去一個沉默。

  頂天立地卻緊急叫停。

  [隊伍]頂天立地:小洋,讓他們走。

  [隊伍]浪起來:啊?

  [隊伍]頂天立地:人頭收好。

  [隊伍]青天白日:……真是客氣了啊大兄弟。

  青天白日原本等的都要打瞌睡了,頂天立地便把人頭送來。

  只是不知道這人頭,是把字形勢還是被字形勢。

  匆忙起身,蓄勢以待。

  大A是帶著大K一起走的。

  他這一走,fight就變成了三人。

  防止他們派人回援,只能盡力拖住這四個人,同時越發警惕,時刻準備著通報戰友。

  少林直接硬吃狀態,用挺身而出、捨身取義等吸取仇恨的技能,強制拉著頂天立地移動。

  射手大C和醫師大F,被琴師攆得像隻臭蟲一樣,繞圈亂跑,間或盡力的為戰友送上一點奶媽,一點助攻。

  這邊fight的形勢雖然很狼狽,但生命力頑強,短時間內很難出現什麼大逆轉。

  「重點還是看戰旗處的人頭勝負了。那邊的2V2,應當會很快結束。先回援的人會贏。」小涼溪側過頭反問道,「你覺得哪邊會更佔優勢?」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的確是事實。

  半塊月餅道:「我覺得就目前來看,心月狐的選手,狀態不是很樂觀。」

  fight戰隊的人看著頂天立地,在思考他的想法。

  他們把希望寄託在自己的隊長身上,那是理所當然。

  因為大A很強。不僅很強,還很可靠。

  那麼,他們又是什麼呢?

  一個精力過耗的新手槍客?

  「其實我有一點看不懂,月餅你說呢?」小涼溪看著局勢,難得的有些迷惘:「心月狐這邊,完全可以分出一個射手過去。對局勢不會有太大變化。fight目前的狀況來說,就算想攔應該也攔不住。」

  半塊月餅:「是的。如果這樣,我覺得戰旗那邊的狀況,還是值得期待的。」

  「唐子成什麼打算呢?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就像剛才大A一樣。」小涼溪點著下巴,繼續說道:「既然對面五個都到齊了。大A趁機拿波優勢不好嗎?頂天立地把青天白日叫上來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分兩波呢?」

  半塊月餅:「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驕傲?」

  他們不懂,觀眾也很不懂。

  那仔細琢磨一下,似乎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兒。

  驕傲,或者說執念。

  青天白日不過來支援,大A會贏得不舒爽。

  他們要完美的勝利。

  勢均力敵,竭盡全力後,分出高下的,那才叫完美戰役。

  義薄雲天已經缺席了。心月狐又落了一個人在防禦區觀戰。

  算什麼?算讓他們一個人頭?

  呵,好笑。

  這種感覺,簡直如鯁在喉。

  這樣的勝利,就算拿到了,也不會感到痛快。

  說他熱血沖頭也好,大A就是倔了。

  隊員們也倔了。

  他們本來是抱著打最後一場比賽的心態來的。

  決心,他們不缺。

  信心,他們爆棚。

  以fight的名義,以他們的名字為代表的fight的名義,他們將畫出最後的一筆。

  就算這一筆是渺小而寡淡的,誰都不能留下一點瑕疵。

  誰也別想瞧不起他們!

  小涼溪聳肩攤手:「我想,fight的投資人,現在大概,應該,在罵娘吧?」

  他的確是在罵娘。

  接連爆了好幾句粗話。

  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衝上比賽間,把裡面的人都拉出來抽一頓。

  不過比賽正式開始之後,他再也無法控制場面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已經預想好了結束後的場景。

  他們一定會知道錯的,一定會卑微的跟他道歉的!

  那人暴躁的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手捏做一團。

  該死!可是他不會再原諒他們了!

  「fight fight!fighting fighting!」

  fight的驕傲,就是他們的驕傲。

  就是這種驕傲,沒有讓他們感到任何的不愉快,反而是一種隨性和坦蕩。

  粉絲們紛紛起立,吶喊助威。

  陣陣響亮的喊聲在賽館內迴蕩。

  這就是fight!如其名的fight!

  「就算投資人很生氣,但粉絲們很激動。」半塊月餅看著現場,深受感染。由衷道:「雖然比賽中衝動或許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但現在的他們,身材特別高大。他們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只有粉絲。他們做到了。」

  小涼溪輕拍手掌,以示鼓勵。

  而青天白日那邊,早已嚴陣以待。

  大A和大K到的時候,兩人已經一前一後,算好距離,擺好架勢。

  從她的表情上,大A知道,她是真的想戰的,而不是躲在這裡休息。

  發現頂天立地也是真的想讓他們戰的,不是故意惡意的給自己留條退路。

  與此,他更覺得可笑了。

  [地圖]大A:奉勸你不要太勉強。年輕喜歡折騰身體,老了以後全是毛病。

  [地圖]青天白日:你呢?已經全是毛病的老年人,吃吃睡睡就好,別老瞎擔心,更別來打什麼職業了。出什麼問題怎麼辦?

  [地圖]大A:喂!你覺得你現在能打得過我了?

  [地圖]青天白日:說實話嗎?不一定。

  [地圖]青天白日:但我們現在是2V2啊,大兄弟。

  結束這場閒聊的,是大K的暗器。

  一直緊盯著的目標的唸唸不忘,看他抬手,瞬間發了道劍氣。

  暗器撞上劍氣,彈開些許。

  [地圖]青天白日:卑鄙!但是沒用!看見沒?這就是2V2!

  [地圖]青天白日:看左邊!

  青天白日的槍頭朝著右下的方向傾斜,一槍淩厲刺出。

  然後在半途中,又迅速轉勢,橫抽到了他的左側,一桿敲下。

  大A的眼珠,跟著她槍頭的位置轉了一圈。

  左刀抬起,擋住長槍。右手的大刀直接沿著他的腰線揮出。

  青天白日腳尖輕點後跳,靈巧躲過。又迅速上前,刺下第二槍。

  [地圖]大A:左右對我有什麼區別啊?

  [地圖]大A:放棄掙扎吧。現在的你,確實打不過我。

  大A兩把刀一同砍下,腰身下壓,右腿掃堂。

  青天白日起跳,又一次躲過。

  大A眉頭一顫。

  這不是巧合。

  他在動手前,人已經躲開了。

  看穿了他的動作?

  個人賽的時候,明明還是不行的。

  是很厲害。或者說讓人震撼。

  他從來只是照著自己最順手的方式,隨意出招而已。並沒有刻意的招式。

  所以他認為青天白日在個人賽的消磨沒有任何意義。

  但顯然不是。

  青天白日似乎比他還瞭解自己。

  單說這樣的信息接收和處理能力,已經不只是了不起了。

  破記錄的S級真是……除了不能上天,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嫉妒……

  略微還是有些嫉妒。

  如果他也是S級,那麼什麼華史第一武師,是不是要換位置了。

  大A低頭。

  還有空想這一些,自己也是好笑了。

  但是,僅憑這樣,她還是贏不了。

  老鳥,也是有老鳥的尊嚴的。

  [地圖]大A:沒有用的。打二刀流的人是我。我想怎麼選擇就可以怎麼選擇。你的規律,永遠無法約束我。

  [地圖]大A:你佔下風。

  [地圖]青天白日:不,從歷史的角度上看,你佔下風。

  [地圖]青天白日:因為反派死於話多。

  [地圖]青天白日:而我相信歷史。

  「他們兩個,聊得挺歡快的哈。」小涼溪搖著小手絹道,「能不能不說這麼說,這不是搶我們飯碗嗎?」

  半塊月餅很上道:「有需要聽朗誦的朋友們嗎?」

  小涼溪:「你才藝真多。」

  「還好。」半塊月餅羞澀道,「臉皮夠厚就可以。我正在努力。」

  小涼溪:「……這個真的不是很需要。」

  大A繼續無所謂的等著槍客消耗殆盡。

  如果青天白日繼續用這種快打快撤的方式,那麼最先落敗的,肯定是她。

  刺客旁觀許久,終於出手。

  給對面再添把柴。

  [隊伍]青天白日:常念,上!

  唸唸不忘越過青天白日的左側肩膀,劈出一劍。

  劍氣直直朝著她前面的刺客而去。

  刺客正要躲開,就見青天白日以更快的速度向左一跳,穩穩吃了一招。

  雖然沒有技能傷害,但是身形還是被打得一震。

  又吃了正對面那武師,趁勝追擊來的兩刀技能。

  眾人:「……」

  [隊伍]唸唸不忘:你背後長眼睛啦?!

  [隊伍]青天白日:你是對面的間諜嗎?!

  [隊伍]唸唸不忘:你拚命往我劍口上送,遲一秒不行是吧?

  [隊伍]青天白日:他剛剛要從右邊砍,我當然往左跳啊!

  [隊伍]唸唸不忘:你擋住了我當然看不到啊!我只看見了刺客!

  刺客趁機飛出長鞭。青天白日腰身一扭,向右躲去。

  唸唸不忘的罡氣劍,如約飛至。青天白日被撞得一個趔趄,準準的撲上了大A的刀刃上。

  對面再一次默了。

  [地圖]大K:雜技?還是小品?

  [地圖]大A:請求換人,別拿我們不當回事兒啊!

  青天白日長槍助力,先飛離了對手。

  幽怨回頭。給唸唸不忘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隊伍]青天白日:有意見,咱們私下談?

  [隊伍]唸唸不忘:你能不能不要亂蹦躂?

  [隊伍]青天白日:你當我木頭人呢?!看準了再打行不?自爆什麼鬼!

  [隊伍]唸唸不忘:我打的時候你沒動!

  這真是,糟透了。

  比她們以往打過的任何一場都要糟糕。

  她們都開始浮躁了,浮躁到失去判斷。

  縱然遊戲裡體會不出來,但坐在位置上的兩人,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

  [隊伍]頂天立地:冷靜。你們兩個。

  [隊伍]青天白日:冷靜冷靜,我的鍋!

  [隊伍]唸唸不忘:我錯了。我擋刺客,我離你近一點。

  青天白日呼出口氣,讓思緒平靜下來。

  兩人重新就位。

  只是這次唸唸不忘打得很侷促,握著武器不敢輕易出手。

  就算沒有再誤傷隊友,也讓青天白日吃了好幾記原本可以被擋掉的攻擊。

  青天白日因為前一場的消耗,反應速度開始減慢。

  眼前偶爾閃過一道虛影,等看清,已經沒有時間去抵擋了。

  觀眾和解說看得都特別吃力。

  這什麼水平?什麼玩意兒?

  這樣的人上場,怎麼不直接認輸呢?

  只要唸唸不忘一舉手,場外就是陣陣噓聲。

  縱然常念聽不到,卻是越出錯越失水平。

  「嗯……她們……」半塊月餅說,「難道是第一次見面?」

  小涼溪:「太緊張了吧?心理崩潰了,再後面就很容易受影響。不可能在短短幾分鐘內調整的過來。」

  半塊月餅失望道:「這是開局不利啊……」

  她瞪大了眼,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奇蹟。

  青天白日啊!總不能這麼容易就被斬了吧?

  縱然青天白日天賦異凜,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的。

  譬如現在隊友的狀態。

  譬如現在自己的狀態。

  她很清楚現在的癥結所在,卻無力改變。

  這樣下去,勝負很難翻轉。

  [地圖]青天白日:為了公平公正公開,要不我們中場休息一下?

  [地圖]大K:我們不累。有點比賽的緊迫感好嗎?

  [地圖]青天白日:就是太有緊迫感了,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

  [地圖]大A:我們很冷靜。但是你應該累了。如果堅持不下去,你可以打gg。

  [地圖]大A:不好意思啊。我們真的不能輸。

  青天白日大怒。

  [地圖]青天白日:說得好像我們能輸!

  [地圖]青天白日:我們也沒準備輸!

  多次交手,頂天立地瞭解大A這個人。

  衝動,固執。

  他預料到能有這樣的發展。

  哪怕只有50%的概率,也覺得值得。

  所以開場相遇的時候,沒喊青天白日過來,直接來一場五對五。

  因為不想干擾她。

  他希望青天白日能親手逆轉這個結果。

  能親手擊潰大A的自信。

  能親手促成心月狐的完美勝利。

  這樣,勝利的榮譽才會是她的。

  杜雲義、唐子成、葉緣……

  現在,他們必須把白天也推上心月狐的頂點。

  把她推出頂天立地的陰影。

  梁嘉、王小川、周安……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譽,怎麼能斷在大A這裡?

  這不僅是他個人的想法,這也是俱樂部的想法。

  不成功便成仁的,如今兩邊都是。

  形勢發展至今,青天白日怎麼還會看不出來?

  唸唸不忘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輸贏對他們很重要。

  她們現在宛如站在懸崖壁上,已經沒有退路了。

  青天白日是不能回頭的。

  那麼能回頭的……

  唸唸不忘緊張的提起口氣,嘴唇微張,冷汗直下。

  終於出聲,在隊伍裡喊道:「骰子!」

  青天白日腦海中敲響了警鐘。

  「交給我!」青天白日急道,「信我!」

  唸唸不忘如果這時候開口,就等於要把所有的錯誤都背到自己身上。

  這是求助,這是示弱。

  在對面坦蕩來襲的時候,她選擇逃走。

  心月狐的粉絲不會原諒她。

  俱樂部的立場不會原諒她。

  一個沒有了價值的選手,還要怎麼在職業圈裡走下去?

  [隊伍]青天白日:信你自己!你很厲害!

  [隊伍]唸唸不忘:我今天真的沒有狀態。是我拖累你了。

  [隊伍]青天白日:靠!我說了信我啊!

  青天白日急了。暴躁了。

  她說過。

  是因為他們想贏,所以她也想。

  她不需要用常念來成就自己。

  因為她的目標,是成就他們啊!

  她答應過的事情,怎麼能半途而廢?

  小涼溪精神一個抖擻,激動道:「他們最終還是決定叫外援了嗎?是的呢,這說到底還是比賽,比賽都是為了勝負!」

  小涼溪狀似鬆了一口的調侃道:「哦,我就說,選手就應該無恥一點。不然這讓曾經打職業的我如何自處啊?」

  他在給心月狐解圍。

  半塊月餅也跟著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以前看的都是假比賽。」

  [隊伍]青天白日:你過來。別乾站著!

  遊戲裡,現在青天白日正被武師和刺客夾攻,而唸唸不忘垂頭站在她的背後。

  多番僵持之下,她的血線已經不足60%了。

  [隊伍]唸唸不忘:你其實可以贏的。

  只要心月狐能贏,怎麼樣的選擇,她都可以接受。

  [隊伍]唸唸不忘:我想我真的不大合適,我心理素質太差了。

  就算是坐一輩子的冷板凳。

  [隊伍]唸唸不忘:骰子。

  屏幕裡,青天白日勉力架開長刀,後翻滾,然後半跪在地,角色頭往地上猛得一磕。

  比賽間裡傳來一聲巨響,眾人都是被震得一顫。

  也打斷了常念接下去的話。

  「比怨念,還是比決心?」

  白天頭靠在桌子上,壓抑著聲音。聲調不高,但聽著特別懾人:「老子上輩子的還沒宣洩呢,你們都特麼插什麼隊?」

  半塊月餅站了起來,見她沒事,又坐了下去。心有餘悸道:「還好,我以為她們想不開引爆華史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小涼溪拍胸道,「注意力正集中呢。來這一下,華史沒爆,我膽差點爆了。」

  畫面中,青天白日拍拍前額站起來。

  屏幕下方語音的翻譯同步出現。

  [隊伍]青天白日:終於好了。清醒多了。

  [隊伍]青天白日:你也該醒了。

  [隊伍]青天白日:我再說一遍,你過來。

  [隊伍]青天白日:不管我站在你的身前還是身後。照樣可以給你頂起半邊天。

  [隊伍]青天白日:我說了能讓你贏,一定讓你贏!你別給我現在放棄!弄得我好像是個神經病一樣!

  大A最初的震驚過後,又立馬提刀攻來,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青天白日銀槍負在手後,接連後退。然後忽然一招突刺,開始發起猛烈的強攻。

  大A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精力,一時不防,又被逼退幾步。

  一切都是因為青天白日那倒霉催的人品。

  觀眾正在以此為她惋惜。

  如果不是個人賽對上大A,就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和眾人的想法不一樣。

  青天白日很慶倖,自己能在個人賽就遇到大A。

  雖然她慘敗了,雖然她很狼狽,但一切遠還沒結束。

  沒有結束,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好過在團隊賽中遇見,再措手不及的敗北。

  青天白日的狀態的確不好。如果繼續單打獨鬥,她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但,這是配合,這是2V2啊!

  青天白日呼出一口氣。

  什麼是2V2?

  ——「配合,說到底,也還是時機。」

  「配合有許多種方式。不管你是掩護協攻,還是雙人強攻,或者是鐵壁防禦。不變的,是對局勢的觀察。」一招制敵問道,「當己方成員的防禦和攻擊都普遍低於對方的時候,你應該怎麼辦呢?」

  青天白日試探道:「田忌賽馬?」

  一招制敵:「嗯?那如果你的上等馬還是劣於對方的下等馬呢?」

  青天白日捂胸口:「這麼紮心啊!那輸的不是不冤嗎?」

  「不對不對,這比喻不對。」一招制敵說,「我可沒讓你把你的隊友分出去,重新來個1V1。既然是2V2,當然是一起的才算。」

  「對方有盾你有矛,你的矛刺不破他的盾,但是你有兩個人。」一招制敵說,「既然你的防禦已經擋不住他的攻擊,不如把你的防禦也化成攻擊。打亂他的節奏,就是你唯一可以獲勝的方法。」

  青天白日若有所思道:「可是對方的攻擊不是也比我厲害嗎?那我還是先死啊。」

  節奏。

  誰搶到節奏,誰佔據優勢。

  團隊賽從來不是靠人頭加減決勝負的。

  ——「不瞭解你的隊友,沒有關係。只要瞭解她的職業。站在她的位置看一看,她看見的是什麼樣子的。」

  她站在自己的背後。

  這一刀,她應該看不見。

  這一刀,看見的時候太遲了。

  青天白日眯眼。

  這枚刺客的暗器,如果自己躲過去,會繼續朝她後面的劍客飛去。

  視角被遮了大半,等她看見,節奏無疑會被打亂。

  這樣的場景,唸唸不忘確實是很難下手。

  畫面在青天白日的腦海中分割成了兩個層次,大A的身形帶了一道虛影。

  她在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辦。

  怎麼揮開那把大刀,又該怎麼躲過那枚暗器。

  她應該用什麼劍招。應該站在什麼位置。

  然後,青天白日手執長槍,呆立不動。

  正中了刺客的暗器,還有武師當頭的一記崑崙決。

  槍客腦袋一晃,被擊倒在地。

  「啊——!剛剛怎麼了?」小涼溪一聲驚呼,「沒事吧?槍客怎麼不動了?」

  青天白日倒下,唸唸不忘的視野反而開闊了。

  眼見不妙,一道劍氣劈去,打開大A接下去的連招。

  青天白日迅速受身起立,後跳。

  半塊月餅:「沒事吧?是不是太累了?看她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可能是發呆?」小涼溪呵呵乾笑,「現在跑起來還是很順溜的樣子嘛。」

  半塊月餅:「我……」

  誰會在比賽時發呆?

  誰會在正打得激情火熱,關鍵時刻的時候發呆?

  ……但青天白日的確是這麼做了。

  她跑到唸唸不忘的身側,然後擺開架勢,重新迎戰大A。

  唸唸不忘正要退開,被青天白日喊住。

  [隊伍]青天白日:常念,你到我旁邊來。我掩護你。

  [隊伍]唸唸不忘:你掩護我?

  [隊伍]青天白日:不。不對。我們一起打。

  [隊伍]青天白日:你右我左。打近身劍法。照你最擅長的技能來。我來配合你!

  [隊伍]青天白日:這樣不用怕干擾到我。趁我還年輕,來一場速戰速決。

  [隊伍]青天白日:打!

  唸唸不忘還是有些愣神。但還是錯步上前,替上了青天白日騰出來的空位。打出一套近戰的連招,微雲七式。

  青天白日後退了一步。

  ——「一雙眼睛看不清楚的事情,兩雙眼睛就可以。你想知道她需要什麼,哪裡會對她造成威脅,哪裡是她創造出來的空隙。就要像對待第二個自己一樣去思考。」

  「不要急。團隊混戰裡要注意的事情有很多。你們有多少人在攻擊他們,他們就有多少人在攻擊你們。但是,你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也會有人替你注意到。」

  「如果你是主攻,那只管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別人,奮力攻擊就好。不用去管什麼防禦。」

  「如果你是輔助,那就掃清障礙。怎麼掃清障礙?像敵人一樣看著你的搭檔,找出她的空隙和弱點。然後幫她補足,」

  「然後,擊潰他們!」

  唸唸不忘出招,隨後青天白日出招!

  槍頭遊走在長劍中,以刁鑽的角度,從縫隙中刺入,頂開大A那蠢蠢欲動的長刀。

  二刀流不是有兩把刀嗎?

  她們有兩個人。

  唸唸不忘能挾制住一邊,青天白日就去打斷另外一邊。

  唸唸不忘起先還覺得兩把武器會相撞,但隨後發現不是。

  兩把武器是相擦而過,鑿出一道火星。

  青天白日的槍桿又微妙地向上一挑,將她的劍尖送到另外一個可以攻擊的地方。

  她順勢將技能打出,對面刺客手腕遭到重擊,暗器飛離了他們這邊

  [隊伍]青天白日:不要停手!儘管上!

  唸唸不忘自然而然的,就打出了技能。

  然後接二連三的,在青天白日的引導下,她的劍法開始褪去迷惘和不安。

  眼前的大A逐漸清晰,和她訓練時的對手慢慢重合。

  是的,沒有什麼不一樣。

  她盤算著下一個招式,越發得心應手。先前的陰霾不知不覺間一掃而空。

  她發現自己的想法,終於能和青天白日相通了。

  此刻並肩作戰,她們做出了相同的判斷。

  她們能猜到對方的動作,猜到對方的攻擊角度,她可以大膽的採用自己認為的最佳方式,因為青天白日會跟上,會補足。

  長槍與長劍離得極近。

  當出現異議的時候,不需要交流,武器輕壓或上挑,直接進行調整。

  命中!命中!又是命中!

  唸唸不忘甚至難以克制自己的心跳。

  應該冷靜,不要出現差錯。

  可腦海還是興奮個不停。

  她手中的劍像活過來了一般。

  [隊伍]大A:分開她們!

  [隊伍]大A:拉走劍客!

  又是一道清脆的撞擊聲,青天白日的槍身揮開刺客的飛鏢。

  刺客甩來長鞭,要去纏唸唸不忘的劍身。

  青天白日的長槍卻先一步擋在前面。

  她翻過手腕一扭,旋著槍尾,用出一招力破千鈞。

  人被技能帶著向前衝去,槍頭急速旋轉,氣浪順利衝開鞭子。

  青天白日順勢一記回馬槍,攻向大A。大A可謂是腹背受敵。

  兩人合力,

  就像塵封已久的神兵,終於出竅。

  卸去一身鐵銹,兩刃鋒利的逼向敵人。

  銳不可擋。

  打斷不了,也戰勝不了。

  「判若兩人!」小涼溪喊道,「很完美的雙打!就目前來說沒什麼缺陷。」

  「啊——!看來她們找到狀態了!」半塊月餅安下心,「早幹嘛去了呢?秀呢?這不是嚇人嗎?」

  唸唸不忘從退卻,到一往無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在粉絲眼裡,就是她們忽然崛起了。

  這波崛起,帶動了全場高潮。

  他們表示興奮的方式,和fight粉絲表達不屑的方式一樣,丟礦泉水瓶。

  你們丟,我們也丟。

  終於找到機會了,可著勁兒丟!

  空中一陣亂飛。

  擔心出現意外,保安不得不出場制止。

  大A一路被兩人,用劍氣和氣浪的技能,推得狼狽後退。最後被卡在亂石中間。

  刺客攜短刀參戰,試圖強行分開兩人。

  青天白日毫不理會。

  她的目標只是輔佐,是清道。

  她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多餘的事情。

  刺客的攻擊,要麼被硬吃,要麼被擋開。

  面對兩個不怕死的輸出,他也是很無奈。

  大A終於被穩穩壓制,而青天白日也快到了極限。

  她很疲憊,更是煩躁。

  特麼的!這人怎麼還不死!

  她皺緊眉頭,手上攻勢瞬間淩厲,招式間帶上濃濃殺氣。

  結束吧!趕緊結束吧!

  唸唸不忘斜眼關注。

  見搭檔打得投入,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瀕危的血線。

  而刺客一直貼在她身邊動手動腳,試圖收割人頭。

  於是劍鋒一轉,拉長了對大A的攻擊。接上一個技能,攻向刺客。

  和青天白日互換了角色。

  由她來輔佐槍客。

  小涼溪:「漂亮!兩人終於找到感覺了,現在打得很穩!」

  「青天白日就算體力超群,她還能堅持的住嗎?」半塊月餅激動道,「接下去是時間和時間的比拚了。」

  就像個人賽一樣。

  大A打得她措手不及。

  現在的青天白日,也打得他措手不及。

  為什麼?

  她明明應該早就到極限了,可是他卻找不出突破口。

  為什麼?

  「十!倍!奉!還!」

  青天白日咬牙大喊,然後刺下最後一槍,拿回人頭。

  ——還有一個人。

  青天白日沒有停頓。直接調轉槍頭,又追著刺客而去。

  她怕自己一收手,就再也舉不起槍了。

  藉著這個勢頭,一波帶走!

  唸唸不忘挑劍直上,擋在青天白日的身前,再一次接過主動權。

  沒有半邊天,但她也是一個稍稍可以依靠的人。

  五分鐘後。

  荒蕪小路的盡頭,一位風塵僕僕的槍客緩緩走出。

  只有一絲吊住的血線。

  她站在遠處,呼了口氣,然後就靜靜看著他們。

  他們這裡還僵持在四對三的形勢,但她顯然是不會來支援了。

  追逐之中,飛沙走礫。

  頂天立地一笑:「速度拿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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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0:32 AM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17-8-22 10:36 AM 編輯

第一百十八章 禮物

  半塊月餅嘶聲吶喊:「啊——!大寶貝兒——!」

  「我現在覺得你說的那句話是可以算良心的。」小涼溪捂著耳朵,勉力繼續解說:「青天白日這位選手真是太帥了!」

  半塊月餅冷靜下來:「大C,大H,大F,還在場上的所有選手,都值得讚美!」

  「fight和心月狐,有多少人是抱著打臉的心態是來看的。或是捍衛,或是改寫歷史。」小涼溪已經忍不住開始做戰後總結了,「但比賽進行到這裡,不應該再只是,用簡單的輸贏,去判定兩支隊伍的價值和實力。他們那種堅韌的品格,不息的精神,哪怕他們立場不同,都應該被敬佩。」

  現場的掌聲,從剛才開始就沒斷過。

  送給fight的,也有送給心月狐的。

  毋庸置疑。這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

  縱然到這裡,加上個人賽,心月狐一共已經拿下五個人頭,賽局基本可以算是落下帷幕。

  fight的成員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他們試圖將戰場往自家戰旗區那邊牽引,但頂天立地顯然不會讓他們如願。

  青天白日就遠遠的和他們保持著距離,退一步跟一步。

  然後一臉慵懶的看著他們互相廝殺。

  隨後,射手大C遭圍攻,率先被奪去人頭。

  最終結果已經出來了,但團隊賽還沒結束。

  醫師和少林,明顯有些猶豫。

  理智告訴他們,可以打gg了。

  但即便結果已定,他們也不想主動退賽。

  可靠的屍體隊長,在射手頭像暗下去之後,終於開口了。

  [地圖]大A:打完全場吧。

  [地圖]大A:哦對了,麻煩對面的同志們。去我們戰旗的地方拿下英雄的人頭,讓他稍稍也參與一下。

  [地圖]大A:大恩不言謝了啊。

  [地圖]頂天立地:可以。

  [地圖]大E:……我該說謝謝嗎?QAQ我可感動了!

  [地圖]青天白日:好好享受,爭取不讓你們失望。

  [地圖]大K:說的好像你還能動一樣。

  [地圖]青天白日:信我,你們屍體的姿勢我還是能擺佈的。喜歡交叉式還是銷魂式?還是交叉銷魂式?業務特別豐富。只要你要,我必然有。

  [地圖]大A:那我跟你買個業務。

  [地圖]青天白日:不行,我們賣血不賣頭。

  [地圖]大A:送我們五個人頭怎麼樣?現在打平局還來得及。

  [地圖]大A:……

  [地圖]青天白日:嗯哼?說真的。我連你下一陀拉出來是什麼形狀的都猜得到。

  [地圖]頂天立地:……

  解說們:「……」

  觀眾們:「……」

  [地圖]大A:你還有這種愛好啊?了不得誒。

  [地圖]大K:賽前調查太不到位了。你看看人家。做到這水平還怕贏不了嗎?

  [地圖]大A:慚愧慚愧,值得檢討。

  [地圖]預備預備:都滾犢子!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地圖]青天白日:麻煩了,迷弟們。交叉銷魂糾纏式。

  尾聲。

  兩邊隊伍開始平和的吐槽聊天。

  這樣的場景,實屬百年難見。

  他們沒有聊以後的事情。沒有發表自己的不甘和怨念。沒有假設如果和遺憾。

  只是像多年的老友一樣,停下來寒暄著一些可言或不可言的事情。

  網絡直播上的評論瞬間就爆了。

  「環胸而立,多半裝逼。筆記拿好,重點要記。」

  「她一定在透過屏幕看我,看她那招人的小眼神兒~」

  「我的天吶頂天立地要哭惹。現在PK的主角明明是他,視角還停在默默醬油裝逼的青天白日身上。」

  「她的衣服破了。大A真是太不給力!死都死了!怎麼不多砍一點?」

  「接樓上,怎麼不砍得再準一點?!」

  「那不是殘血自帶的效果嗎?難道還能定製?」

  「生活太艱難何必要揭穿。你就當它是定製的暢想一下怎麼了?!」

  「好吸粉!這人太特麼的帥了!看她那不要臉的坦蕩樣子!」

  「說真的。如果青天白日你還需要做排泄物蛋白質形態記錄研究的話,請找我。我家廁所常打開~」

  「前面的666!青天白日一定會去刺死你的哈哈哈 !」

  「我要開始刷屏了。我要讓她知道,全世界的共工廁所都被我承包了。儘管來找我!」

  十五分鐘之後。

  醫師死亡。

  fight戰隊英雄人頭被收割。

  最後一個少林卒。

  團隊賽正式結束。

  半塊月餅:「待會兒讓清潔的阿姨過來把地上的東西清一清,廢品回收一定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

  被調侃並沒有影響粉絲們丟瓶子的熱情。

  他們不僅沒有停止丟瓶子,為了進一步創造清潔阿姨的GDP,順便脫下了上衣開始狂甩。

  小涼溪:「第一次解說就要正式結束啦。月餅有什麼感想嗎?」

  半塊月餅被問到,毫無保留的開啟誇讚模式:「哦!青天白日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選手!當然所有人選手都很優秀……」

  小涼溪小聲提醒道:「比賽的感言,比賽!」

  半塊月餅:「緊張刺激!充滿逆轉!每一位選手都發揮的很好!誒對了,他們怎麼還沒出來?」

  「讓我們看一下。」小涼溪說著,將視角轉到了比賽間。

  大A站起來,立在比賽間的中間,拚命仰頭,看著頭頂的燈光。

  他想起了許多事。

  時間一晃而過,而他的卻還在留戀昨日。

  輸了……

  當年他初入茅廬,除了熱血、兄弟,什麼也沒有。

  輸是常事。

  但每一次失敗,雖然傷心,卻覺得很充實。

  後來他變強了。

  不再為一場勝利而感到欣喜。

  不再為一個祝福而感到激動。

  他沉穩了。麻木了。

  卻更覺得當年那樣一個小人物。很好。

  可是今天,又好像重新站在第一場的賽場上,站在征途的起點。

  莽撞無知,卻又勢不可擋。

  啊……真好。

  真好……終於結束了。

  大A眼前發花,帶著一層水霧。耳廓流過一陣冰涼的液體。

  幾位兄弟走過來,互相攀著肩,無聲的安慰,啜泣。

  看見這一幕,不少粉絲跟著潸然淚下。

  彈幕再一次佔領了主屏。

  「fight也很厲害。身為心月狐的粉絲,我要為我之前的無禮道歉。」

  「看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像夥伴不像對手。」

  「心月狐記恨的人很少吧?大多都是提起他們恨得牙癢癢的哈哈哈!」

  「青天白日一個人就能拉住成千上萬的仇恨——來自華史前五區的賀電。」

  「下次再來唄!你們已經很優秀了!」

  「淘汰組晉級!然後下一次再抽個心月狐,一雪前恥!fight我們相信你!永遠支持!」

  隨後他們攜手走出,站在場館的正中間。

  有幾位隊員走開,又幾位隊員過來。

  五個人,面對著觀眾。

  共同宣佈,為了保有初心的那點熱情,他們將退出fight戰隊。

  鞠躬致意。

  現場譁然。

  「那fight怎麼辦?」

  「fight一下子少了五位成員?戰隊要解散了?!」

  「臥槽什麼情況?!」

  「不要散啊!!QAQ我的愛!你繼續輸下去都沒關係啊!」

  「心……心月狐打散了一個戰隊?」

  「關心月狐屁事,這明顯是他們早就決定的好吧?」

  「合約:沒有人還當我是活著的嗎?」

  「心月狐都被唱衰了,何況是小心月狐呢?的確沒什麼出路,還是及早換東家比較好。勸留的沒有必要啊!」

  白天等人站在門口,給他們讓出位置。

  看著他們跟觀眾揮手道別,也是被震驚了。

  這就散了?

  白天問旁邊的隊友道:「他們是想走就走的嗎?不用跟俱樂部打招呼?不用交違約金?」

  「fight最早就是一個玩家團隊,在網遊裡很有名的。好像是哪一屆華史業餘團隊賽的冠軍?」李投回憶了一下,兩手插兜道:「後來投資人注資,成立的俱樂部呢。」

  他努努嘴唇示意道:「喏,這幾個。應該都是當時團隊的吧?想想三年……合約應該到了吧?」

  唐子成接著道:「先前就聽說他們投資人想賣俱樂部了。所以跟大A他們沒有續正式的合約,說要看這個賽季表現。而且他們之前簽的工資就很不人道。想走也是合情合理。」

  白天失笑:「這特麼不是自作孽嗎?!」

  她掐指一算。

  像fight這樣的中線戰隊,原本應該是能賣不少錢的。如果進個季後賽,價格還要炒一炒。

  現在大A五個人集體出走,不用加熱,直接糊了。

  陳風扯扯白天的衣袖,嚴肅問道:「青天白日,你會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

  「幹哈?」白天戒備道,「你先說我再決定要不要負責。」

  陳風咳了一聲:「青天白日,你願意為我頂起半邊天嗎?」

  眾人:「……」

  白天:「……你得了吧,你整片天都在陳和那兒了,找他要去。我頂不住。」

  陳風跳腳:「你們都這樣!你們這群慫逼!居然怕隔壁戰隊的那二貨。」

  「哎喲我去!我可算明白了!」白天指著他咋舌道,「你就想找個兇悍點,牛逼點的老婆,然後帶她回去吊打你哥是吧?你丫乾脆直接找個保鏢得了!」

  李投捧腹大笑:「真是好有出息的孩子!」

  張遠洋安慰他:「你放心。我想有個弟弟,我會好好疼你的哦!」

  陳風心受重傷,惱羞成怒。哼了一聲直接衝回休息室。

  常念白了數人一眼:「你們幹嘛總欺負他?」

  「哪裡是欺負他?我是希望他趕緊認清現實,回歸校園。」白天深沉道,「中考不遠了啊!難道他還真想以文盲的狀態打一輩子的職業?」

  世界廣闊而無情。

  現在,他哥哥疼他,他父母疼他。他可以衣食無憂任性妄為。

  等需要他自己承擔,等發現自己的渺小,又有誰能給他反悔的機會?

  「一個十四歲的小破孩就想去闖蕩社會?起碼得先把奶斷了吧?別把成人世界看的這麼簡單啊!」白天也哼道,「過家家玩完了還不走是想幹啥?」

  唐子成拍在她的背上:「好了,準備準備去採訪區。」

  依舊是杜雲義帶著她去。

  這次去是要出風頭的,戰隊眾人都異常火熱。

  於是帶著眾小弟一塊兒去了,導致心月狐的採訪陣容異常強大。

  沒關係,剛好他們問題多著呢!

  記者先問隊長,以示尊敬:「今天為什麼沒有出場?」

  杜雲義:「為了促成最佳陣容。」

  記者:「那你下一場會出現嗎?」

  杜雲義:「心月狐不是我個人的舞臺。我要不要出場,只看戰隊需不需要。」

  記者:「陳風以後會是戰隊的常駐者嗎?」

  杜雲義:「他還是個初中生。如果可以,我更傾向於讓他回歸學業。」

  陳風立馬插嘴:「我不可以!呵,我是要拿冠軍的人。」

  那邊問了一通之後,發現沒什麼收穫。

  心月狐未來的走向,還是個謎。

  於是轉而去問青天白日。

  記者:「請問你以兩千滴血站到最後的感想是什麼?」

  白天雙手環胸,反應慢了一拍。

  然後看著記者的眼睛道:「站到最後,我很開心。我還能站到採訪結束你信不信?」

  記者們:「……」

  記者們看向杜雲義。

  杜雲義點頭笑道:「我也很高興。」

  眾記者:「……」

  他們不高興。

  全程關注的網友們笑到抽筋:

  「其實你是坐著的誒親愛的。」

  「哈哈哈你都沒上場你高興個啥?!」

  「雲哥笑了……」

  「晉江這次賺發了。很好,又是一個明星選手。」

  「求心月狐教教我造神的方法!明年今日,我想站上神台!」

  「想要成神,首先你要有神格。好了,你先去破個S級的記錄吧。」

  「還S級記錄呢……賊特麼紮心了。」

  「我也喜歡做,青天白日夢。[羞澀]」

  「艸!拿刀來!」

  「我的百米長刀呢?!」

  「我的槍!快拿我的長槍來!」

  「前面的都汙到不行,受不了。」

  而聲稱要站到最後的青天白日同志,在眾人絮絮叨叨的廢話中,睏意來襲,無法抑制。

  下巴一點一點的,就朝旁邊歪了過去。

  她旁邊坐的是杜雲義,側臉靠上他的肩膀。

  杜雲義偏過頭,伸手扶了一下。

  白天陡然清醒,打了個激靈。

  下意識的摸向下巴,確認時間還不久,沒有漏口水。瞪大眼睛問道:「完了?」

  杜雲義話才答到一半,看她這狀態,點頭說:「完了。」

  白天閉著眼鼓掌點頭。

  真是太好了。

  記者們騷動。

  完毛啊!這特麼才過幾分鐘?也太任性了吧?

  杜雲義朝他們略一頷首,然後眾人紛紛起身離座。

  沒有歌頌,沒有讚揚,他們不高興了。

  怎麼就沒人問問比賽裡的事情?

  這一屆記者真是太不專業了,差評!

  fight那邊則是被記者擠爆,正問到高潮。

  大A不在,但剛才的幾位共同解約的隊員在。

  記者:「為什麼選擇在這時候離開fight?之後的比賽應該怎麼辦?」

  大E說:「既然是命運的選擇,當然還是要去問投資人。」

  記者:「什麼?」

  另外一位記者打斷同行,急急問道:「之前外界的傳聞是真的嗎?俱樂部剋扣福利,你們不堪忍受才想離隊。」

  大H:「哎呀你也說是傳言嘛,我們已經要退役了,俱樂部相關的問題就不要問我們啦。」

  記者:「這一次集體退役的契機是什麼?」

  大K故作誇張,實在諷刺意味的說道:「還需要契機嗎?之前既然誇下海口說要贏,結果卻輸了。心靈受傷不行嗎?」

  記者:「也……不是不行。只是這理由太敷衍了吧?」

  記者2號:「請問你們退役的決定,俱樂部相關人知道嗎?」

  眾人沉默了。

  隨後大K緩緩開口道。

  「準確說不是退役。只是和戰隊解約而已。我們和大A的夢想,是在一起起步的。可是我們的目標,卻不一定一樣。如今到了岔口,是時候要各自分飛,走自己的路。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強留既然沒有意義,那就下定決心,重新開始吧!

  沒別的好說的,也許我們將來會在不同的地方遇見。也許我們會就此隱退,但曾經的努力,一起的時光,永遠都是最寶貴的財富。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唯有抱歉。」

  心月狐一行人提早結束了採訪,走回休息室的路上,撞見了從對面過來的大A。

  「喲!」大A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聊完了呢?」

  白天:「是啊!你呢?」

  大A無所謂的聳肩:「剛罵完,自由身了。」

  白天被葉緣和張邵科普了一陣,只想說:「該!早該走了,熱血能當飯吃?」

  大A嘆道:「少是少,但也是飯啊!現在飯碗丟咯!」

  白天說:「二刀流,很厲害。路子寬著吧?」

  大A挑眉驕傲道:「厲害吧?我苦練了一年,專門為了對付唐子成。結果又冒出來一個你。還好還好。沒白費。」

  白天給他比讚:「是挺厲害的,輸得漂亮!」

  大A無奈。

  這人真是紮心又紮肺。

  「輸了之後反而輕鬆了。」大A呼出一口氣道,「其實老闆是想賣了戰隊的,但是出售前還是先炒一把,看看有沒有剩餘價值。如果我們贏了,他就留下來。如果我們輸了,他覺得沒多大價值。改頭換面就改頭換面的。」

  白天問:「那你們戰隊就散了?」

  「大概吧,不知道了。大D……德韋格爾簽約孤雲的時候,大家差不多就有想散的心了。兄弟要分開了,前途也沒什麼有,還得不到尊重,跟狗一樣。哦我說的可能太誇張了,就是有一點激動。三年青春餵了屎,明白嗎?」大A說,「原本是有點捨不得的,現在好了,終於可以安心的散了。」

  白天問:「那你們還打職業嗎?」

  「打啊!」大A說,「準備簽約了,重新開始。不是我吹,過了今晚,想簽我的肯定會有挺多的。」

  杜雲義中肯道:「你確實很不錯。」

  大A俱驚,得瑟道:「哎喲我去!你在誇我?真是受寵若驚!謝謝謝謝!」

  「我要走了!」大A跟他們揮手,「加油打啊!也許季後賽你們還會遇到我呢!」

  眾人整理行囊,回俱樂部。

  這場比賽,在網上反響很大。

  得虧於fight的前期公關宣傳,網上各種圍繞著青天白日的話題,就沒有間斷。

  成功的把青天白日捧出了頭,順便帶火了半塊月餅。

  「有一種解說叫閨蜜覺得我很強。——『青天白日這位選手非常優秀;青天白日這位選手真是太帥了!』我想說這位解說……你說得太對了!」

  「就那一個背影,我可以粉他一輩子。——輸不可怕。我覺得逆襲是比實力壓制要更招人愛的事情。畢竟沒有多少人可以在低谷的時候,還選擇『無用』的拚搏不息。」

  「『不管我站在你的身前還是身後。照樣可以給你頂起半邊天。』就這一句話——白白,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喜歡心月狐,從頂天立地開始。他當時蕭索的身影,撐起心月狐搖搖欲墜的半邊天。——現在,真好,他們有夥伴了。」

  還有一種原因。

  是fight投資人的自作孽,終於迎來了報應。

  完美打臉這種事,讓眾人都忍不住踩上一腳。

  fight的市值直接縮水了十倍,高貴的投資人不得不賤價甩賣,數年來賺的錢差不多都虧了回去。

  這些都是水漂,但註定是要沉寂的。

  畢竟還是要往前看。

  心月狐的下一場,對戰子非魚。

  心月狐一個人頭落敗,杜雲義、葉緣未上場。

  再下一場,唐子成、杜雲義、葉緣,心月狐原先的三大輸出,都沒有上場。

  青天白日在個人賽和團隊賽,一共斬獲四個人頭,帶領隊伍重回勝者組。

  其後的幾場比賽,他們也是發揮穩定。

  雖然組別上上下下,但一直沒有掉入淘汰組。

  義薄雲天不見了。

  與日同時,青天白日聲名鵲起。

  她的進步可謂驚人。

  提到她的時候,終於有資格帶上「成就」這兩個字。

  喜歡心月狐這個戰隊的,大都接受了這個腦子抽風的姑娘。

  ——或許姑娘這個形容詞還不大合適。

  然而,他們每場作戰風格的急速轉變,引得外界猜測連連。

  如果不是杜雲義每場依舊擔任總指揮,他們都以為這位曾經的功臣,是被替代雪藏了。

  去年,心月狐一直在敗者組和淘汰組徘徊。

  今年,它們堅守住了勝者組和敗者組。

  就算杜雲義沒有上場,成績的提升是無可否認的。

  那麼,心月狐這是在韜光養晦嗎?

  借助常規賽大幅調整狀態,是有什麼秘密武器要留到季後賽?

  「距離季後賽!」白天放下光腦,掐指一算,沒算清楚:「還有好久勒!」

  葉緣說:「主要是放假放假放假!這樣全年都有比賽,贊助商多高興啊!」

  比賽一週才一場。組別出現單數,又可能出現輪空的情況。撞上節假日還要跳空一週。

  這樣仔細回憶一下,他們好像都沒打過幾場。

  經理說:「快元旦了啊同志們!有什麼打算沒有?都提前報備一下。」

  葉緣舉手:「回家。」

  張邵跟著舉手:「回家!」

  陳風:「……」

  無家可歸。

  最終留下四個無家可歸的人。

  四人組八目相對,惺惺相惜。

  「那就留這裡好好看家。」經理一拍腦袋,「哦對了,過兩天似乎有客人會來。老杜你認識,到時候招待一下啊。」

  杜雲義沒有聽見,他的視線一直在斜下方,拍了下白天的手臂,問道:「你腳怎麼了?」

  白天低頭一看。

  「沒怎麼,就是指甲有點出血。」她隨手扯了下襪子,沒感到什麼痛覺:「不知道是凍瘡還是以前指甲被壓壞了,反正冬天就那樣。」

  倒是圍觀的人整個脊椎一抖,感受到了頭皮發麻的痛意。

  不過這樣一說,倒真是個問題。

  白天的衣服鞋子都是舊的,甚至好些已經不是變色的問題了。

  以前沒錢,可以理解。

  現在俱樂部的工資月月打到她卡上,也沒見她去買新的。

  白天說:「無所謂啊!我對它們都有感情!」

  眾人:「……」

  真沒見過這麼懶的,真的沒有。

  經理甚為痛心道:「……好歹是個妹子,也別太糙了。你這還是我們的門面呢,他們要說我們虐待的。」

  這裝扮辣叫一個寒酸!

  白天心道,自己的外形已經很對得起觀眾了。

  逛街買衣服……想想就覺得很累啊。

  她是想提上日程的,但是這個日程遙遙無期。

  白天摸摸下巴。

  元旦了……要不上網買兩套?

  常念不忍直視問:「你就沒有點公主夢嗎?」

  「有啊!誰還不是小公主滴?」白天猛得坐起道,描繪她心中的藍圖:「我希望我能有一個巨大的衣櫃,裡面塞滿了各種漂亮的衣服!」

  常念說:「那就去買啊!」

  白天接著說道:「那樣我就不用去買了!」

  常念:「……」

  眾人:「……」

  常念恨鐵不成鋼道:「你沒救了!」

  「那我換一個願望!」白天擺擺手,表示重來:「我希望能有一群交情過硬的朋友,能看出我對生活的需求,主動送衣送鞋。」

  眾人:冷漠臉。

  葉緣揮手:「大家散了吧,啊,都散了吧。真的,都挺忙的。」

  大家沒當回事兒,白天也沒當回事兒。

  但是她真的要計劃一下,該出去逛街。

  想到一個人去,她又覺得寂寞空虛。

  主要是近來關月很忙。兩人分居兩地,不好約。

  關月之前來看過她,順便把教導主任批的假條給帶過來了。

  假條背面寫道:「看了一場你打的比賽。是我帶有偏見,祝你今後越走越遠。」

  順便還把上上學期扣壓的獎學金和補助金給發下來了。

  白天大為感動。

  雖然錢現在對她來說,有點少。但這就像是一種勝利!

  學渣第一次摸到了獎學金!

  縱然那獎學金不算是她拿的。但是她驕傲!

  也算是給前白天,多少把東西拿回來了一些。

  立馬書信一封,表達對主任能夠理解的謝意,以及先前暴躁頂撞的歉意。

  信差・關月回去送了消息,然後繼續美滋滋的去做她的網絡直播賺錢。

  下午的時候,杜雲義搬了一個盒子過來。遞給她。

  他說:「我穿的都是這個品牌的鞋子,女款的鞋型也很受歡迎,看看款式?」

  白天咬著冰棍,視線在鞋盒和杜雲義之間打轉兩圈,沒有回應。

  杜雲義:「試試?」

  她真的只是隨口一說。

  這要真有人送她東西,她覺得有點……受之有愧。

  「積分換的。快到期了。有女鞋就給你買了。」杜雲義說,「先試試。」

  葉緣、張邵和張遠洋,就坐在旁邊。聞言一個比一個猥瑣的看向隊長。

  杜雲義問:「可以嗎?」

  白天試了試,發現正好。

  而且這鞋很對她味,簡單低調。穿著舒服。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啊?」白天看著他問道,「你量我鞋了?」

  杜雲義挑眉:「不然?」

  白天羞澀道:「下次不建議你這麼做,我鞋底之前踩過狗屎。」

  杜雲義:「……」

  眾人:「……」

  白天貼心道:「你其實可以直接問我的,畢竟我腳大,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三人同情的看著老杜,默默不說話。

  一句法克堵在心口的感覺。

  他們都懂!

  杜雲義說:「送給你了。」

  一雙女鞋,非還給人家也沒用。

  何況債多不愁,白天之前的賬還欠著呢。

  她就把工資卡給了杜雲義,讓他自取。結果他一直沒取。

  白天想,對,反正錢都在他那兒,攢一攢,乾脆到時候一起還。

  於是提了鞋子放到房間。

  看她走開,張邵悄眯眯道:「白天啊,看她表情應該是很高興的。」

  張遠洋說:「騙人哦!你這能看得出來?」

  張邵驕傲道:「我當然懂啊!情聖好不好?女孩子喜歡什麼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只是沒有空陪伴她們!」

  葉緣不屑道:「單身狗。」

  「這位大齡單身狗,我告訴你,你的思想很危險。」張邵不服道,「我之所以單身,是因為我願意單身。但是在女生這件事情上,我是很有天賦的!該送什麼禮物,該聊什麼話題,該走什麼進程,我瞭若指掌!做男朋友不用考試,也是一個悲劇!」

  杜雲義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回了房間。

  兩分鐘後,或許是天人交際完畢,他又走下了樓。

  挺著腰板坐到張邵旁邊,問道:「有什麼?」

  眾人:「??」

  杜雲義看著張邵,認真道:「你剛剛說的。接著說。」

  張邵:「……」

  眾人:「……」

  杜雲義歪頭:「嗯?」

  張邵手一抖,緊張道:「沒……我……我騙人的。雲哥,你別急,稍等,我現在就幫你上網搜一下。」

  葉緣and張遠洋,在一旁石化。

  然後他埋頭開始快速搜索,時不時偏頭看杜雲義一眼,神情甚為驚恐。

  杜雲義等得不耐煩了,於是再次走開:「算了不用,我就隨便問問。」

  三人默默目送著他離去。

  張邵瑟瑟發抖道:「……照我們戰隊的傳統,雲哥如果脫單了,會不會有什麼詛咒啊?」

  「臥槽組內戀愛不就是最可怕的詛咒嗎?!」葉緣驚恐道,「這跟同性戀愛有什麼區別?!性向都被扭了啊!」

  張遠洋嘴唇微張,想替小姐姐說兩句好話。

  仔細想想這確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於是閉嘴了。

  張邵嘆道:「苦了我雲哥。這是造了什麼孽?」

  「沒有,我沒有喜歡她。」

  看三人在那裡秘密討論,杜雲義皺緊眉頭,又停下來聲明道。

  葉緣等人忐忑點頭,表示明白。

  杜雲義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開門進去。

  他只是有點在意而已。

  他覺得白天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給他的感覺也很特別。

  不像是一個的普通的朋友。

  又氣又好笑,還時不時喜歡給他灌幾碗毒雞湯。

  認錯態度非常良好,但搞事技能點到爆表。

  嘔到吐血,又磨到他沒有脾氣。

  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

  嗯……可以再看看。

  當然特別,這種千年難遇的妖孽,多出幾個,地球都要毀滅了。

  沒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遠遠看見杜雲義回去了,白天才貓著腰走出來。

  她湊到三人中間,小聲問道:「你們說,他送我東西,是不是喜歡我啊?」

  三人對視一眼,低下頭,心情非常複雜。

  葉緣說:「該訓練了吧?」

  另外兩人匆匆應和,是是是。

  然後迅速逃走。

  白天茫然站在原地。

  嗯?

  這個問題深深的困擾她。

  因為,這是一個真理。

  一個萬人迷姐們告訴她的真理。

  「當一個男人,開始注意你說的話,願意為你花錢的時候,那他一定是喜歡上你了。起碼,是對你有好感的。」

  心月狐裡的所有人,都有著單身的危機感。

  按照傳統,打一輩子職業,就要當一輩子狗。

  白天以前做代練的時候,每次看見別人說:

  「你等等,我叫我老公來哦!」「我老公送的皮膚!」「我老公幫我清的日常,我每天就上線帶帶徒弟,好無聊哦。」「老公,我想醬油。」「老公……」

  白天就想衝過去呼她們一巴掌。

  你是人你了不起?老子會汪汪叫你們會嗎?!

  單身狗面前,不要說愛!

  白天換了個姿勢,接著咬手指。

  陷入了自己的想像和萬般糾結之中。

  杜雲義嘛……

  看著人挺正常的呀。

  嗯,對。

  明明之前啥都沒有,是她自己沒鞋穿了,胡亂調侃,人家才送的嘛。

  濃濃兄弟情般的禮物。

  可要說什麼都沒有,也太絕情。

  杜雲義還是很照顧她的。

  各個方面。

  人間三大錯覺之一,我覺得他/她喜歡我。

  白天乾笑。

  這尼瑪自作多情會很尷尬的啊!

  白天冷漠臉。

  自戀的控制不住寄幾就是想要自作多情又該怎麼辦呢?

  於是白天發出了一個深沉的疑問:「一個人送我東西,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

  陳風警醒道:「送東西算什麼?我還送你花了呢!」

  白天點頭道:「對啊!你可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陳風:「……」

  好……好像是……

  白天痛並快樂著。

  要怎麼拒絕他呢?

  大兄弟,我只拿你當爸爸。

  這個聽著還不錯。

  杜雲義閉關許久,終於從房間裡出來。

  他逛了一晚上的商城,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出來後長久保持沉默。

  低氣壓下,眾人瑟瑟發抖。

  只盼著元旦趕緊到來,他們好土遁回家。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俱樂部送來一份快遞。

  杜雲義突然逮著白天問道:「送你衣服,你會喜歡嗎?」

  「我?」白天指著自己懵道,「白送的我為什麼不喜歡?」

  杜雲義將包裹遞過去:「嗯,那你去試試。」

  白天接過,懷著頗為神奇的心情,慢慢走回房間。

  拆開包裝,是一件羊毛衫。

  女式的,還好。

  白天稍稍安心。

  不是在整她。嗯,她就說,杜雲義看著也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便直接往脖子上一套,走出來,扯扯衣擺說道:「有點太大了。」

  杜雲義靠近,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陷入了沉思。

  數秒後,總結道:「你這不是太寬了,長短正合適。」

  他盯著她的胸看了一會兒。

  白天:「……」

  ——是你太平了。

  這句話他機智的沒有說出口。但是眼神赤裸裸的表露出了這個意思。

  「跟圖示是有點不一樣。」他丟下這一句,又獨自呢喃的走回房間。

  白天抱住胸口。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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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7-8-22 11:26 AM

第一百十九章 楊齊

  又是第二天。

  俱樂部先後送了二十多個包裹過來。

  白天距離她的夢想跨進了一大步。

  但是這壓力太大了。

  白天來來回回換衣服,終於受不了了。

  對杜雲義鄭重道:「大兄弟,我真的只拿你當爸爸。」

  杜雲義無所謂道:「……哦。你快試試。我還要回去打評價。」

  白天:「……」

  ……

  搞事情,什麼鬼?

  所以他買衣服就是為了寫評價嗎?

  白天終於醒悟了。

  他不是在討好我,他只是在滿足自己的購物慾,順便羞辱她的人格。

  媽蛋!

  直男的世界好難懂!

  張邵也是震驚了。

  這特麼到底是在刷好感度,還是在做購物研究?

  媽蛋!

  大神的世界好難懂!

  在白天把所有的包裹都擺在門口,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抗議之後。

  杜雲義終於不買衣服了。

  因為他還可以買很多別的東西。

  褲子,腰帶,掛飾,太陽鏡,手鏈……

  白天第一次知道,原來出門可以帶那麼多東西。

  她委婉的阻止了杜雲義的第一步荼毒:「這出門,我就是個移動的衣櫃吧?」

  杜雲義問:「喜歡嗎?」

  白天:「……嗯。」

  這時候說不喜歡,也來不及了啊!

  杜雲義又問:「高興嗎?」

  白天:「……嗯!」

  這時候說不高興,你不得瘋嗎!

  杜雲義滿意點頭:「你喜歡就好。」

  隨後,杜雲義來了個乾脆,幫戰隊裡所有人開始大採購。

  郵遞小哥一臉麻木。

  張邵特別欣慰。

  果然戰隊的詛咒還是很強力的。

  就杜雲義這節奏,加上白天那腦洞。

  不出現什麼意外,這輩子,他倆無緣了。

  白天掐指一算,發現照這節奏,自己是要破產的。

  小心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買買買了?」

  「你不是說喜歡嗎?」杜雲義問,「給你們的新年禮物。有錢花和隨便花?」

  白天:「……」

  白天無語道:「你也分分情況好不好?誰會無緣無故隨便花別人的錢?你這樣我很尷尬的好不好!」

  「哦……」杜雲義深思片刻後,點頭道:「有道理。我也買東西很麻煩。」

  他覺得沒什麼意思。

  從挑款式開始,幾百件衣服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

  可是再仔細,總有點奇奇怪怪的地方。

  為了買到送人後不會挨揍的東西,他賭上了自己的眼睛。

  重點是,沒感到任何的欣喜跟滿足。

  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回饋的感謝。

  和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杜雲義的網絡研究踐行式關係貼近法,暫且被擱置。

  元旦終於來臨。

  俱樂部就剩下了唐子成、杜雲義、白天和陳風四人。

  經理將鑰匙交到他們手裡,讓他們出門的時候,記得在門上掛個通告。

  元旦期間沒有活動安排,但必須要保持通信順暢,以防出現其他緊急情況。

  四人社交範圍極其狹窄。

  唐子成和杜雲義話都不多。

  偶爾會參與一下他們的話題,順便督促他們。

  放假期間,每日的活動主題只有吃喝睡。

  根本沒有足夠的熱情去對待節假日。

  但是,新年的初始,這種狀態也太廢了!

  白天遂唯恐天下不亂的提議道:「叫隔壁戰隊的留守兒童們來這裡一起吃個飯?燒烤怎麼樣?陽臺那裡的位置巨好。」

  陳風一臉幽怨的看向她。

  想幹啥呢?!

  白天聳肩:「不然咋樣?攜周公迎新年?」

  唐子成:「去買個蛋糕嗎?誰喜歡吃甜的?」

  陳風眼睛一亮:「不如我們自己做?」

  杜雲義想了想,認真道:「廚房的裝修費用也是很貴的。」

  「那只能打牌了。」白天說,「雙扣。」

  陳風:「……我不會。」

  「那就去報復社會吧。」白天擼袖子道,「暴力入夥的俱樂部在哪裡?還有我看街頭的那個路燈不爽很久了,閃閃閃,閃到瞎。半夜從那裡過賊特麼嚇人了!看來不讓它碎一次,它就新不起來。」

  四人正說著,門被踹得「砰砰」直響。

  外面的人聲音粗狂,吼道:「來客了!杜小義趕緊的過來給我開門!」

  應該是經理之前說的客人。

  杜雲義明顯和唐子成明顯是認得出這個聲音的,當下一愣。

  白天摸摸鼻子。

  杜小義?這人誰啊?

  杜雲義過去開了門,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頭髮淩亂,鬍子拉碴。渾身帶著一種放蕩不羈的……邋遢味。

  「喲!」那糙漢叼著根煙,輕車熟路的走進來,選了個最舒服的地方坐下。

  像才看見旁邊的白天,跟她打招呼道:「這位兄弟,長得很清秀啊。」

  白天:「……」

  杜雲義無語道:「楊哥。」

  「開個玩笑嘛。我認識你的。白天是不是?傳說中一個極其無恥的選手,很不錯啊!」楊齊在茶几上翻了一遍,扭頭問道:「你們這兒的煙灰缸呢?你們就這麼待客的?」

  哪兒來的煙灰缸?他們這兒根本沒人抽煙。

  杜雲義去廚房拿了個碗碟給他。

  白天起身,走到門口。

  大力拍了拍牆上的圖標,捂著口鼻鄭重提醒道:「這位爺,咱這裡禁煙!」

  楊齊走過去看了眼,驚道:「哎呀,真的啊。好多年沒來了,你們這裡什麼時候出這些毛病?」

  他伸出了邪惡的手,摸摸圖標的邊角:「沒事,我幫你們撕了。我撕得特乾淨!」

  「我呸!你到底誰啊?!」白天大怒,拍掉他的手:「煙灰都掉下來了!」

  楊齊拿手接了一下:「你看,讓你找我說話。」

  他又自在的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把灰燼拍下去。

  神神在在問道:「怎麼樣?聽說你們最近風頭很盛啊!」

  杜雲義道:「運氣是還不錯。」

  「你們這兒哪兒那麼多包裝?」他踹了下腳邊的盒子,「誰搬家了啊?」

  眾人沉默。

  「很久沒來了。哎呀,當初戰隊給那個黃毛管,我就知道要出事。還好現在回過來了,我的愛喲。」楊齊給他豎拇指,「杜小義,我就知道你有前途!怎麼樣?」

  「怎麼樣,要不要我重新進隊給你壓壓場?」他掃了眼四周,然後指著白天道:「就把她換下去好了,她和我風格相沖。」

  白天:「……」

  白天擼袖子:「咋滴?真人PK還是線上約戰?」

  「哎喲!別說我欺負女生。」楊齊抽完了煙,將尾巴摁滅,也跟著站起來道:「競技場走著。」

  杜雲義和唐子成,一臉黑線。

  陳風懵道:「什……什麼情況?」

  眾人跟著他倆進了訓練室。

  兩人氣勢洶洶的互瞪一眼,各自戴上頭盔。

  青天白日先到競技場,選了一個擂臺圖,隨後邀請對方。

  對面是一個……

  只穿著褲衩的刺客。

  青天白日怒道:「打毛?你是在逗我嗎?」

  「無裝一身輕好不好?」大起大落撩騷的擺了個姿勢,「有本事打到我再說。」

  打到他還不容易?

  青天白日全敏槍客加全套改造裝。丫就是想挫挫他這幅囂張的樣子。

  槍客全速前進,朝著刺客衝去。

  刺客還是站在原地,欣賞自己的肌肉,沒有躲開。

  青天白日心中疑惑,手中長槍拽得更緊。

  就這麼……瞧不起她?

  青天白日對準他的左胸,猛力投出一招強攻力破千鈞。

  眼看就要命中的時候,刺客卻從她的視線內消失了。

  他飛速撲到地上,躺平。竟然就那樣躲了過去。

  她低頭,對上大起大落的眼睛。

  大起大落說:「這時候,你已經輸了一次了。」

  如果他是有裝備的人,這時候就是一招暗器。槍客會被反攻。

  青天白日立馬消勢。

  她長了個見識,退後一步,保守選擇橫掃千軍。

  刺客就地一滾,然後受身起跳,又一次消失在她眼前。

  一雙手卡在她的脖子後面。

  潛行,背刺。

  大起大落說:「這時候,你就輸第二次了。」

  被刺客繞背,個人賽姑且還有逆襲的機會。團隊賽基本人頭就交代了。

  青天白日已是大驚。心中成排的臥槽。

  這人誰啊?!

  他的速度其實不算快,技能用的也不花哨。全是最常用最基本的幾招,但是在於精。

  他的分析能力和技能把握,實在是太精準了。

  卡在最後一刻,在對方已經無法反悔,而自己卻還能逃離的那一刻,打到對面措手不及。

  在自己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當著她的面,讓她放鬆警惕,完成奇襲。

  這是真正的,技術流。

  時機。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時機。

  這時候,青天白日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想法,甚至忘記了自己站在這裡的目的。

  大起大落的水平比她高,高上很多。

  單憑他剛才展現出來的兩招,沒有人的能做到。起碼她認識的人沒有能做到的。

  「嚇懵了?」大起大落朝她勾勾手指,「時間不是很多啊,只能陪你玩個兩分鐘。還來不來?」

  他的囂張,絕對有理由。

  如果自己有他的水平,那只會比他更囂張。

  屋哦——!

  青天白日手心有些出汗。

  就像他說的一樣,她已經輸了兩次了。

  她的兩隻手都握住了槍身,嘴角抑制不住露出一絲獰笑。

  那麼——就輸到她學會為止!

  青天白日再次助跑,長槍揮去。

  又打了個空,眼前沒有人。

  她迅速轉身,朝周圍查視一圈。

  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頓時又是大驚。

  還沒反應過來。

  那麼高的移動速度和藏匿本領……

  這貨特麼的是退出賽場了吧?!

  楊齊又點了跟煙,叫喚道:「哎呀,江山代有才人出呀。比起我是差了很多,但也還可以。」

  白天摘下頭盔,無語凝視。

  「幹嘛這麼看著我?」楊齊換了個姿勢,蹺腿搭在扶手上:「知道我是誰嗎?知道以後怕嚇死你!」

  白天哼道:「屎殼螂?還是它的ball?」

  楊齊瞪眼:「就這麼跟你的前輩說話?」

  杜雲義拍了她一下,提醒道:「這位是楊齊前輩。心月狐的創始人。」

  白天眼皮一抽。

  心月狐的初代隊長。

  縱然二三十年過去了,職業圈仍舊流傳著許多關於他的傳奇。

  心月狐最輝煌的時候。不是沒有道理的。

  隔著時代,似乎都能看見他當年的風采。

  就是……變化太大了。

  楊齊不屑道:「你這意圖太明顯了。太渣了,就你這樣,就算打破英明神武運籌帷幄的決勝千里的記錄,也是名不副實。」

  丫今天……就是被打破記錄,找場子來了。

  白天無意識拔高了音量,以掩飾自己的心虛,喊道:「那你呢?這娘裡吧唧還帶著濃濃詛咒效果的名字,感情是你取的呢?!」

  「呸!」楊齊被質疑,立馬反駁道:「陽光總在風雨後!你問問心月狐的人,哪個退役以後不是生活美滿愛情和諧的?」

  「葉緣身上那套裝備還是多年前我做的呢。戰神的裝備穿在身上,還是那麼不給力。」楊齊搖頭唏噓,帶著一絲嘲諷:「心月狐,是個輸出為王的戰隊。要麼殺,要麼死。就你們這水平,上去全是炮灰。炮灰之間的廝殺,決出一隊最不炮灰的來,嘖嘖。有意思。」

  縱然不爽,但真的無言以對。

  在他眼裡,或許就是這樣的。

  嗷嗷嗷全場就屈指可數幾個看點。

  職業圈,精神力的前記錄者,後來被青天白日打破了。

  不過他是對精神力的全盤熟悉和把握,而青天白日粗糙的超常發揮。

  這就像,一個20M網速,一個100M網速,但一個是電信的,一個是移動的。

  她選電信。

  楊齊看著他們,忽然一抖:「你怎麼忽然不吐槽了?」

  白天無語道:「……你是抖M嗎?」

  「哎呀,我來不是打擊你們的。」楊齊指著白天道,「你別老干擾我思緒,你這樣我真回來的信不信?」

  白天聳肩:「那就回來唄。」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的,就以他剛才的水平,回職業圈,絕對秒殺一眾大神啊!

  「別開玩笑了!歲月不饒人你懂不懂?」楊齊嘆道,「那強度打下去,是會腦死亡的懂不懂?」

  楊齊最早打職業用的ID名,叫決勝千里。

  就像他說的一樣,要麼殺,要麼死。

  心月狐中,如今最具他風格的,就是頂天立地。

  因此白天想像中的那位大神,就是以唐子成為模版的。

  這位,好幻滅。

  楊齊吐了口煙,問道:「聽說老頭兒要來你們這兒?」

  杜雲義說:「對。明年……是今年退休以後。」

  「哦,開始講道理了。」楊齊半搭著眼皮道,「那我也是可以回家陪他吃頓飯的。」

  白天問:「誰啊?」

  楊齊說:「一個自以為是的二逼。」

  白天:「……」

  楊齊又接了一句:「跟我一樣。」

  他話裡透著一股滄桑。

  「別告訴他我來你這兒了啊!其實我今天是有事情找你們的。」楊齊看著幾人,忽然賊兮兮的笑道:「你們幾個放假肯定沒事。哎喲太好了你們今年有四個!」

  他從兜裡掏啊掏,掏出一張廣告紙來,遞給諸位:「來來來,明天我們家開業,麻煩你們去給站個台。千萬捧場。」

  那廣告紙上面寫著:「開業當天,心月狐現役成員到場慶賀,送親筆簽名!」

  白天:「……」

  好算盤啊!丫直接這麼打廣告了!

  楊齊提醒道:「別告訴你們經理我的目的啊!到時候特麼又要我交錢。真是不夠意思。」

  「站台……」陳風回味了一下兩個詞,眼睛一亮道:「有媒體嗎?這是不是很厲害啊?」

  楊齊立馬攬過小兄弟,洗腦道:「特別厲害!特別牛逼!不是厲害的人都去不了!就跟大明星一樣,你們只要在上面裝裝逼就好,特別吸粉!」

  陳風:「還……還不錯!」

  白天翻到背面。

  上面寫著:「觀眾互動!驚爆遊戲!出乎你們想像的整蠱,認識不一樣的職業選手!」

  白天:「……」

  有股不詳的預感啊。

  杜雲義問:「楊哥,你辭職了?」

  楊齊提到這個,臉色頓黑:「辭了!給他們打工送錢,還要看他們臉色。老子還不如出來自己創業。」

  白天說:「你們這到底,是賣什麼的呀?」

  「學習軟件,順便賣賣光腦。」楊齊說,「隱藏業務,黑客,特殊模型定製。」

  白天:「哈哈哈!讓一群打遊戲的人去給你們學習機打廣告?你真的是認真的?」

  「這你就不懂了。就算成績差,也可以做負面教材。」楊齊指著白天問,「你哪個學校的?」

  白天:「聯盟大學。」

  「那你用過我們的產品!」楊齊又問陳風,「你呢?」

  陳風:「……」

  賊紮心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楊齊瞭然道:「那你就是沒用我們的產品。是我們的潛在客戶。」

  「談錢傷感情啊,杜小義,你知道你楊哥這人,絕對不會做出拿錢羞辱你的事情。」楊齊說,「來,我這裡弄了兩張票,算作感謝。」

  杜雲義以為他是開玩笑,直到光腦上真的收到了兩張票,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頓時大囧。

  白天伸出兩根手指:「兩張?我們四個人呢?」

  楊齊瞎說道:「你們可以疊羅漢啊!當年我們三個人才一張票呢,現在條件多好?還有一個是小孩兒。」

  陳風今天屢傷重傷,懟道:「你才小孩兒!」

  白天:「……呸!」

  那尼瑪過安檢的時候,骨骼顯示的是什麼東西?

  楊齊給他們招手道:「明天我來接你們!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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