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孑與2 -【漢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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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2 10:20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2 10:22 PM 編輯

第六十九章 北方有佳人

    在大漢國,說起來是一個國家,不如說這只是一個國家的雛形。

    偉大的帝王只能用強大的武力讓這片國土上的所有人低頭,並接受他的命令。

    然而,很多時候帝王的命令並不能準確的傳達到每一個人,甚至會被一些人藐視。

    一大群自以為佔據了智慧製高點的人倔強地認為,帝王只能統治人的肉體,而作為智慧的君王,他們才統治著這片廣袤的土地。

    在遙遠的地方,那裏的人還處在茹毛飲血之中,即便在這樣嚴酷的環境裏,統禦他們肉體的王,與統禦他們頭腦的智者也開始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每當匈奴的王開始張開雙臂向崑崙神祈求的時候,崑崙神總是用燒過的牛骨頭告訴匈奴王,他們該去漢地搶劫了。

    白災來臨時崑崙神會這樣告訴單于,部族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崑崙神也會這樣告訴單于,遇到祭祀崑崙神的大日子的時候,崑崙神也是這樣告訴單于的。

    總之,去漢地是崑崙神解決草原上所有問題的靈丹妙藥,只要這個藥方開下來,所有的矛盾都會迎刃而解。

    即便是餓著肚子,匈奴人也想著漢地的糧食跟美麗的女人。

    不過,自從一個叫做劉徹的人登上皇位之後,大匈奴的使者就再也沒有從漢地帶回美麗的公主,跟好吃的糧食。

    彈汗山,杭愛山,龍城,在這幾年變得不怎麼安穩了,漢人軍隊也似乎學會了劫掠。

    尤其是這一次,白羊王,樓煩王的損失實在是太嚴重了。

    軍臣單于認為自己有責任幫助可憐的樓煩王,白羊王討回他們失去的財富。

    「陛下以樓煩王,白羊王對他不敬的理由,吊死了隨同軍臣單于使者一起來的兩個匈奴大當戶,然後說軍臣單于英武了得,不因為兩個愚蠢的小王的無恥行徑就損失了威嚴,決定將自己的堂妹,一個真正的大漢公主嫁給軍臣單于做大閼氏。

    軍臣單于的使者威脅陛下,大漢公主恐怕會遭遇匈奴大當戶一樣的命運。

    陛下不以為意,認為軍臣單于,不會因為兩個卑賤的下人,就會傷害一個真正的高貴的大漢公主。」

    曹襄說完話之後,就看著安靜的坐在一邊的劉陵。

    劉陵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就在曹襄以為劉陵被嚇傻了,準備提醒她一下的時候,劉陵笑道:「還有什麼?」

    曹襄攤攤手道:「沒了,陛下把軍臣單于的使者將庸安排在了館驛,就再也沒有理會過。」

    雲琅苦笑道:「這可能是最糟糕的情況。」

    劉陵笑道:「錯了,這是最好的結果,至少,軍臣單于知道了一件事。」

    「什麼事?」曹襄不解的問道。

    「我是被皇帝送去匈奴之地送死的……」

    雲琅搖搖頭,很想說這並不是什麼優勢,劉陵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欠身道:「本想與雲兄好好相聚兩日,現在看來,我必須先期回長安,如果不能降服將庸,我可能會沒機會活著去匈奴。」

    說完話,就起身離開了平台,每一步都走的很穩,沒有絲毫的驚慌。

    「這女人很厲害啊!」曹襄目送劉陵離開,忍不住低聲道。

    雲琅咬著牙齒道:「如果她不死,不出五年,我們在大漢就能聽到她的消息。」

    劉陵的馬車早就準備好了,她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來雲家,本身就沒有攜帶太多的行禮。

    劉陵面無表情的坐在一輛只有蓋子的馬車上,如同一尊雕像。

    雲琅來到馬車邊上,將一個漂亮的木頭盒子遞給了劉陵,劉陵打開盒子,只見盒子裏安放著一個精美的纏枝紋提梁銀壺,以及四個同樣紋飾的銀杯。

    雲琅歎息一聲道:「這東西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極大的減少一個人的壽命,三十年的壽命估計能縮短到五年,也能讓一個人以後的子嗣成為癡呆或者畸形人。

    當然,要做到這一點,你就必須用這個提梁壺煮酒,或者煮湯給你的目標人物吃。

    一兩次可能不要緊,如果用的時間長了……效果會非常的顯著。」

    劉陵緊緊地抱著木盒問道:「如果我不小心喝了這裡面的東西呢?」

    雲琅看了劉陵一眼道:「少喝無妨,如果……你自求多福吧。」

    「沒有人能查出來嗎?」

    雲琅看著碧藍的天空悠悠的道:「幾百年內,應該無人能夠察覺。」

    劉陵詫異於雲琅的自信,不過,她還是非常開心,將木盒小心地用頭巾包裹起來,雙目微紅,瞅著雲琅道:「我們是朋友嗎?」

    雲琅笑道:「當然是,我還特意為你寫了一首歌。」

    劉陵眼中的眼淚終於蓄滿了眼眶,流淚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親自唱給我聽?」

    雲琅,摸摸自己滿是淤青的臉歎息一聲道:「原以為等你走的時候,我臉上的傷應該已經好了,誰知道你會離開的這麼突然。

    這首歌原本應該是白衣美少年站在陌上為你送行時唱的,那時候,美少年白衣飄飄,佳人絕塵遠去應該很美。

    現在沒法子了,我的臉已經看不成了,你要是覺得難受,就閉上眼睛,幻想一下我沒有傷的時候的樣子,再聽這首歌。」

    劉陵笑的越發厲害,眼中的眼淚如同瀑布一般縱橫,搖頭道:「你本來就是美少年,就算是滿臉淤青,也比世上所有的男子都要美……」

    雲琅的眼珠子也有些泛紅,輕輕地拍著馬車欄杆唱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雲琅一連唱了三遍,劉陵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少了,跟在雲琅身邊的紅袖,蘇稚卻哭得稀裏嘩啦的。

    等雲琅唱完,劉陵抱著木盒子站在馬車上大笑道:「我記住你的情誼了,現在,大漢的翁主要去北方了。

    禦者,為我駕轅。目標,龍城!

    看啊!大漢國的翁主就要去北方了!

    雲琅別為我難過!

    幾年後,鴻雁會告訴你大匈奴的閼氏是如何的威風!

    到時候,我會讓你成為大漢國最榮耀的將軍!」

    雲琅揮手告別劉陵,那個倔強的女子,卻再也沒有回頭,雲琅不知道自己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在他所知道的曆史中,她死於長安,在張湯的拷問下,吞金而死。

    《史記淮南衡山列傳》曰:淮南王有女陵,慧,有口辯。王愛陵,常多予金錢,為中詗長安,約結上左右。

    曆史上關於劉陵的記載只有這幾十個字,僅此而已!!!!

    現在多少有了一些變化,她去了北方。

    雲琅也特意查了周易,卦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這個卦象很好,很符合劉陵目前的處境,只是不知道,軍臣單于是不是可以讓她龍飛九天的大人。

    「劉陵根本就配不上那首歌,她腰上有很大的一個坑,我看見過。

    你該吧這首歌給我師姐的,說不定她就會喜歡你!」

    蘇稚在雲琅的耳邊不斷地尖叫,這個被嫉妒心折磨的快要發瘋的少女,這一刻顯得極為失態。

    「傻丫頭,你要是有了寶貝會怎麼做?」

    「藏起來啊!」

    「很聰明啊,我也是這麼幹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師姐是你的寶物,你要把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知曉?」

    「廢話,大漢國遍地色狼,你會不知道嗎?」

    「那你為何把那麼美的一首歌給了劉陵?」

    「傻丫頭,那個可憐人需要這首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2 11:37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3 12:08 AM 編輯

第七十章 一花一世界

    「劉陵當然需要那首歌,那個該死的女人一到長安就讓人到處傳唱這首歌。

    曲子好聽,韻調簡單,又朗朗上口,現在連水井邊挑水的婦人都會唱這首《美人歌》。

    雲琅,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要離這個女人遠點嗎,你不但不聽話,反而給她寫歌,不出事則罷,一旦出事,那就是滔天大禍。」

    長平氣咻咻的坐在案幾後面,大聲地喝罵。

    往日裏雲琅一定會認慫,這一次,他沒有多少反應,淡淡的道:「一個弱女子去了虎狼窩,我不知道她將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只想在她走之前,給她一點安慰,在草原上午夜夢迴的時候,還有那麼一兩件可以思念的事情,一兩個可以思念的人,也讓她對大漢國的恨意不要那麼深。

    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和親這事我好像很難接受,不論有什麼理由,不論和親有什麼樣的好處,我可能不是幹大事的人,總是容易把注意力放在那個可憐的婦人身上。」

    長平左右看看,不由得笑道:「你可能真的招女人喜歡,一個男子最初領著四五百個婦人孺子,在冰天雪地裏謀生,確實不容易。

    你再看看你交往的人,就知道你的女人緣不錯,卓姬就算了,那就是一個商賈,在你眼中無足輕重,我只是奇怪連阿嬌那種眼高於頂的人都對你優容有加,真是怪事!」

    雲琅想起自己前世被人發了那麼多的好人卡,不由得喟歎一聲道:「我可能真的是一個好人,明知道身邊的女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我卻不自量力的想要去幫助,想要去保護,雖然很多時候我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最後造成的事實,就是我是色鬼。」

    雲琅的一句話把長平逗的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早就有人說了,長安三輔有一個色中餓鬼,家中豢養著四五百婦人供他一人享用。

    開始我還以為說的是別人,還跟她們一起討伐來著,後來才知道那個人居然就是你!」

    雲琅幽怨的看著長平道:「萬一劉陵上位了呢?」

    長平一下子愣住了。

    雲琅繼續道:「以前我們送去的都是羊羔一般的女子,羊羔進了虎狼窩能活多久?

    劉陵不同,她可不是什麼羊羔,她是一頭母豹子,現在收起爪子裝羔羊,一旦需要她露出爪子的時候,你看那些粗鄙的匈奴女子是不是她的對手。」

    長平見雲琅一直在看她,就怒道:「你本來想說把我送過去是不是?」

    雲琅無奈的道:「您要是早幾年過去,現在早就成匈奴的大閼氏了,說不定軍臣單于的骨頭早就能當鼓槌用了,現在的匈奴單于說不定就跟曹襄一樣看您的眼色做人。

    所以啊,從太祖高皇帝開始,送人就送錯了。」

    長平的眉毛都豎起來了,低聲怒道:「你是不是還認為早在冒頓單于在白登山索要太祖高皇后的時候,就該把太祖高皇后送去?」

    雲琅攤攤手道:「如果是那樣,哪裏還有什麼匈奴,陛下現在早就是大漢匈奴帝國的皇帝了。」

    也不見長平如何動作,她的雙臂撐一下地板,身子就從矮几後面飛過來了,前伸的虎爪一下子就扣在雲琅的咽喉上,一只腳稍微在地上撐一下,就用一只手將雲琅牢牢的按在地上。

    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膽敢對皇室不敬,下一次,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了。」

    說完話,手一抖雲琅就一下子從大廳裏滑到外面去了……

    雲琅揉著脖子,笑嘻嘻的從地板上站起來,撣撣不存在的灰塵,就得意洋洋地下樓了。

    臨下樓的時候他看的清楚,長平正在仰首看屋頂,估計剛才的那一番話對她的衝擊很大。

    想想也是,嬌弱的女子去了匈奴人那裏,就是被人欺負的對象,如果是女間諜去了匈奴人那裏,後果恐怕真的很難預料。

    雲琅覺得自己至少拯救了大漢國的很多弱女子,所以,在遇到宋喬的時候,雲琅神秘兮兮的道:「你要感謝我,我可能又救了你一命!」

    宋喬面無表情的道:「哦,那就多謝你了。」說完就走,一刻都不願意停留。

    雲琅倒退著跟上來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救你了?」

    宋喬搖頭道:「無知是福。」

    說完話,特意轉了半個圈子,回自己的房間了。

    雲琅的臉皮再厚,也沒有追到人家閨房裡面的道理,只好歎口氣準備去看看菜圃,如果白菜再種不出來,今年冬天就只能吃醃菜了。

    蘇稚抱著一個好大的菜瓜坐在馬廄邊上的槓子上,甩著兩條腿一邊看一個老婆婆給一匹馬治傷,一邊吃東西,也不嫌棄馬廄裏的濃烈的尿騷味。

    見雲琅過來了,就隨手把剩下的半個菜瓜塞馬嘴裏,跳下槓子追過來道:「醫館!」

    雲琅不得不停下腳步,笑道:「已經找東方朔給你在富貴鎮找地皮去了,只要地皮弄好了,下雪之前,你就能有一家藥鋪,一家醫館。」

    蘇稚笑的眼睛彎彎的,抓著雲琅的胳膊道:「你真好!」

    雲琅笑道:「遂了你的意,我就是好人,不遂你的意,我就是無恥的騙子。」

    說完話又衝著那個白髮婆婆努努嘴小聲問道:「藥婆婆不是一直在給阿嬌調理身體嗎?

    今天怎麼有空給馬看病?」

    蘇稚道:「婆婆說了,她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老天的意思,還說子嗣之事與人品有關,要阿嬌貴人靜心養氣,有沒有結果時間會告訴她答案。」

    雲琅點點頭,這就能看出一個老醫生跟年輕醫生的區別了,年輕的醫生恨不得一開口就告訴你他能包治百病,老醫生則不同,只說盡力,至於結果還要看病患的運氣,讓你即便是明知道她做的屁用不頂,也沒出找她發脾氣,砸他的招牌。

    畢竟,你的病沒看好,完全是你人品不好,關醫生屁事。

    「喂,剛才看見你追著我師姐說話了,我師姐不睬你。」

    「關你屁事!」

    「你如果肯給我吃乳酪,我說不定就會幫你。」

    「你找廚娘去要啊,那東西腥味太重,我不喜歡,紅袖,小蟲的那份你不能吃,可以把我的那一份吃掉。」

    「那你要給我兩份,我師姐也很喜歡吃那種酸酸的乳酪。」

    「你可以連曹襄的那份也拿走!如果不夠的話,霍去病的也能拿走。」

    蘇稚翻著白眼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我要,你就給一份,我師姐要,你就能毫不猶豫的連朋友一起給賣了。」

    「你要不要?」

    「要!」

    「這就對了,白吃還嫌核大,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告訴你師姐,我好想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了,如果她想知道,晚上我在天台等她。」

    蘇稚一跳三尺高,歡快的道:「我也去!」

    雲琅面無表情的道:「你去的話,今晚的蛋糕就沒你的份了。」

    蘇稚一張臉頓時就垮了下來,揮舞著拳頭怒道:「雲琅,你就是天底下最無恥的混蛋!」

    吃過晚飯後,雲琅親自在天台上安置好了紅泥火爐,以及茶葉,四樣精美的小點心。

    就在他剛剛把鬆果點燃的時候,宋喬戴著幕籬走上了天台,很自然地盤膝坐在雲琅對面的錦墊上,等雲琅煮好茶給她倒了一杯,這才隔著幕籬道:「雲師兄又想起來了什麼?」

    雲琅邀請宋喬喝茶,見宋喬不得不掀起幕籬露出圓潤的下巴,就笑道:「一花一世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3 08:31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3 08:31 PM 編輯

第七十一章本源?絕路

    「一花一世界?」宋喬很迷惑,她很想說雲琅是在裝神弄鬼,可是這四個字卻好像非常的有道理,只是她弄不明白道理何在。

    「對啊,不同的物種,他們眼中的世界是不相同的,你現在看到的是我們人類眼中的師姐。

    然而,對於螞蟻來說,這個世界可能又不相同,不知師妹有沒有聽過一個關於大槐國的奇怪故事?」

    「沒聽過。」

    雲琅就笑著給宋喬倒了一杯茶,又把一份綠豆糕向她的身邊推一推道:「這東西可是廚娘花了心思的,嚐嚐。」

    宋喬拿起一塊綠色的點心放在眼前看了一會,小小的咬了一口道:「我現在相信你真的是學庖廚之術的,就吃食一道上,我沒見過比你更強的人。」

    雲琅傲然道:「那是自然!」

    宋喬沉吟一下道:「你的才能不差,智慧通變也是上上之選,聽你寥寥幾句,就知道你西北理工乃是藏龍臥虎之地,為何你偏偏選擇了庖廚?」

    雲琅輕聲道:「任何學問一旦研究到了高深處,就非常的無聊,也非常的滅絕人性。

    僅僅就醫學一道來說,初學者自以為是在治病救人,會感到極大的滿足跟愉悅,比如蘇稚就是如此。

    可是,一旦超越了蘇稚的見識,就必須接觸更多的學問,醫學到了精妙處,就不再是一種治病救人的法門了,而是會變成一門專門的學問。

    想要把這門學問學通,就必須從本源著手,醫學的本源是什麼?不外乎人而已。

    想要瞭解人,又活生生的人是不夠的,我師兄就曾經將人完整的切開,看血脈,看肌肉,看皮膚,看骨髓,看骨骼,切開腦袋看腦漿,破開肚腹看五臟六腑。

    看完了男人的還要看女人的,看完女人的還要看老人,孩子的。

    你應該知道,醫學學習他就是一個知識積累的過程,誰的經驗足,誰的醫術就高,這是毫無疑問的。」

    雲琅說完這些聳人聽聞的話,卻發現宋喬的臉色雖然蒼白,卻沒有崩潰。

    就笑著搖頭道:「看來你璿璣城一脈也是這樣做的。」

    宋喬咬著牙道:「藥婆婆切開過屍體。」

    雲琅聳聳肩膀道:「這是必須的,也是唯一的路,藥婆婆想要突破她的醫術桎梏,這麼做一點都不奇怪。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只願意學庖廚之術了吧?跟切割冷冰冰的屍體相比,我更喜歡整治食材,研究食材,在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之後,順便惠及農夫,你不覺得這比學其它的東西要好的多嗎?」

    「你還可以學別的?」宋喬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她的睫毛又黑又長又彎。

    「學鑄劍?自從聽說鑄劍師喜歡把老婆兒子丟進煉鋼爐的事情後,我就完全沒了興趣。

    我要有了老婆兒子,那可是比我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寶劍跟她們比起來,屁都不算。

    學機關消息?這東西能運用的地方不多,最多的卻是墳墓,要不然就是險關要塞,不論在那一個地方,設置了機關之後,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密。

    這世上還有誰能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

    你看看公輸班的後人,現在活的跟鬼一樣,隱姓埋名不說,還要時時提防家學外洩。

    兵法?殺人之道,不學也罷!

    治世?蠱惑平衡之道,不學也罷!

    當庖廚有個好處,那就是不會死,死人沒法子當庖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論發生了什麼樣的大災難,庖廚都有法子吃飽肚皮。」

    宋喬徹底的卸掉幕籬,雙手捧著茶杯道:「蘇稚說你喜歡我,我也能看出來,你似乎喜歡我。

    師兄,能告訴我原因麼?畢竟我們相處的時日並不長。」

    雲琅皺著眉頭想了無數個說辭,最後還是咬著牙道:「你的聲音很好聽。」

    「就因為這個?」雲琅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宋喬的預料。

    雲琅吧嗒一下嘴巴道:「其實這麼說也不是很準確,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眼睛看不見東西,所以就先從你的聲音開始認識你。

    而在你來之前,蘇稚就曾說過,她有一個非常好的師姐,不僅僅為人善良,還醫術精深,性格更是好的無以複加。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吹捧你,但是,在聽到你說話的那一刻起,蘇稚說的話在我腦子裏已經變成了現實。

    可以說,你先是活在我的心裏,然後才活在我的世界裏。再見到你的那一刻,心中的你跟現實裏的你重合了,所以,我如何會放過?」

    宋喬微微欠身施禮道:「這就是你西北理工的處世之道?」

    雲琅笑道:「家師曾經說過,這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少,一旦發現了就要如同猛虎一般撲上去,一旦錯過,就只剩下回憶跟後悔了,西北理工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追悔莫及!」

    宋喬無奈的笑道:「師兄錯愛了,宋喬此身已許醫道,人倫之念已經盡去。」

    雲琅給宋喬的茶杯倒滿茶水道:「我西北理工曾經流傳著一個故事,請師妹品鑒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道理。」

    宋喬展顏一笑,理一理遮住眼睛的頭髮道:「小妹洗耳恭聽!」

    雲琅整理一下語言,學著宋喬的樣子抱著茶杯道:「西北理工有一個老師兄,我五歲進山門的時候,有人說他已經八十歲了,年紀比我恩師都要老的多。

    說起學問,他可能是我西北理工中最博學的一位,但是,他就是沒有法子成為先生,只能一輩子以學生的身份在西北理工裏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宋喬忍不住插話道:「既然學問精深,為何不能成為先生?」

    雲琅擺擺手,示意宋喬讓他說完。

    「老師兄雖然不是先生,卻做著先生才能做的事,他的學問精深,卻癡迷於微小之物。

    而且從年輕的時候就癡迷。

    一花一世界就是他常說的話,他認為,人有人的世界,野獸有野獸的世界,那麼,螞蟻,蜜蜂各自有各自的世界也就順理成章了。

    於是,老師兄就發出一個猜想,他以為,這個世界是由生命組成的,有大的生命,如老虎,熊羆,人,那麼也就該有小的生命。

    他甚至設想,一朵花上面也有無數個生命,這無數個生命也形成了一個生命圈子,在這個圈子裏也有國王,也有大臣,也有百姓……只是我們的眼睛看不見……

    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學說,這個學說沒有得到驗證,他就一輩子沉迷其中,不婚不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沒有悲傷生命的消失,反而非常興奮的告訴我們,他如果成了鬼,可能就能發現那些微小的生命。」

    宋喬聽著雲琅說一門奇怪的學問,聽他說一位契而不捨的學者寧死也要追求真相的故事,眼眶有些泛紅。

    一個近乎真實的白髮慈祥老者的音容笑貌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不由得嘖嘖讚歎道:「好一位智者!」

    「你是這麼認為的?」雲琅瞪大了眼睛瞅著宋喬。

    「自然,我輩楷模!」

    雲琅歎口氣把一碟子香酥餅推給宋喬道:「想不想知道我師傅是怎麼說我這位老師兄的嗎?」

    『怎麼說的?」

    「我師傅說,從我老師兄發出一花一世界那句名言的時候啊,他就已經死了,活著的不過是一個軀殼,即便是活著,也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相信我吧宋喬,千萬別把自己許給一個冰冷的事物,你的體溫不足以溫暖他,從他那裏你得不到任何的回報。

    我知道,血型之說給了你極大的啟發,你想弄明白這裡面的道理,我來告訴你,你是妄想。

    每一個人的血看上去都是一樣的,如果你想要辨別出他們的不同,就要看眼睛看不到的差別,這樣做,與我那個老師兄有什麼區別。

    已經有一個人去另外一個世界找答案去了,你就好好的生活,比如嫁給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3 11:13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3 11:13 PM 編輯

第七十二章 關山門

    「昨晚見你跟宋喬談的投機,沒敢過去打攪,怎麼樣?有進展了?」

    大清早的,曹襄跟雲琅一人拿著一根牙刷刷牙,今天紅袖給牙刷上放的鹽太多了,有些蟄口。

    曹襄見雲琅呲牙咧嘴的就搖著頭道:「嘴裡面爛了是吧?你昨晚準備裝作無意中親吻人家,結果親到人家的後腦勺上了,那一下子有些慘啊。」

    「胡說八道,我見她坐倒了,就想去扶她,結果她自己站起來了,就撞到我嘴巴上了。」

    「看你昨晚勾女的招數嫻熟,看來你以前沒有少幹這種勾當。

    其實啊,大可不必,我們兄弟想要女人簡單,只要把錢拿出去,多美的女人也有。

    宋喬雖然有山野之美,還不值得我們兄弟付出這麼大的心思。

    陛下秋日大點兵就在最近,騎都尉打不過人家,軍容總還是要準備一下的。

    你這個軍司馬不能整日裏將心思放在無關女子身上。」

    雲琅探出手拍拍曹襄的胳膊道:「可憐的紈褲子。」

    連曹襄這樣的家夥都在期待秋日的沙場點兵,雲琅又如何會不知道閱兵的意義?

    只不過,大漢國的秋日沙場大點兵是一個數人頭的過程,後世的大閱兵是一個宣揚國威的過程,一個對內,一個對外,不可同日而語。

    沙場點兵在大漢國非常的普通,皇帝每三年就會數一下自己的軍兵到底還有多少。

    當然,每一次沙場秋點兵都會弄一個功勳卓著的將軍出來,拜一下將。

    大漢國真正拜的第一位將軍,其實就是韓信,這個智慧很高情商卻很低的將軍,第一次登壇拜將,就說出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的狂妄之語。

    這可能就是他日後之所以會倒黴的一個引子,畢竟,在他登壇拜將的時候,漢高祖劉邦和他一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傻子。

    這裡面的學問很多,曹操曾經就把點兵當做一個策略用了出來。

    在邀請關羽觀看軍容的時候,他特意將最好看的甲士放在最前面,等甲士過後,就是騎兵,當步兵過後,最前面的甲士又出來了,諾大的軍陣如同一個大圓圈,只要他願意,他的兵將會多的數不完。

    如果不是關羽聰明,曹操的陣仗就會成功,至少東吳的使者就被下的雙股站站。

    通過這件事情,往前面推一下,就會知道沙場秋點兵這回事從來都是有貓膩的。

    只是不知道今年會出現什麼樣好玩的事情。

    長平病了,得的還是可以傳染給別人的風疾,需要靜養,而且是絕對的靜養,正好雲氏偏僻,長平就選擇了雲家當她的療養地。

    雲琅自然是知道的,長平確實病了,不過,她得的是一種叫做登壇拜將的病。

    她丈夫沒有完成這個儀式之前,她的病就沒辦法好。

    劉徹準備拜衛青為將,就是為了給匈奴使者將庸看的,也順便通過將庸的嘴巴告訴軍臣單于,他喜歡跟軍臣單于作戰。

    一個國家,或者是一支軍隊,在很多時候會沾染上最高指揮者的氣質。

    文帝謙卑,景帝隱忍,到了劉徹,經過幾次征戰大勝之後,他就變得有些驕狂。

    從這幾年對待勳貴,藩王,以及羈縻國的方式,就能看出劉徹的意誌是強硬的,是不可逆轉的。

    今年沙場秋點兵,趙佗的子孫如果還不臣服,桂州司馬梁讚,馬服部的大軍將會從象鼻郡通過漓江進攻南越國。

    相比臣服,劉徹更喜歡用大軍剿滅南越國。

    這樣做更加的徹底,也更加的純粹,南越國臣服之後,他還要安撫,如果剿滅,那裏將會徹底變成大漢國的郡縣。

    大漢國軍卒的衣衫大多都是土黃色的,而皇帝卻最喜歡黑色。

    只是因為黃色的染料最容易得到,他也只好屈服於經濟因素。

    雲琅早就看大漢軍隊的土黃色衣衫不順眼了,這個顏色很難形容,如果染的整齊也就罷了,偏偏深一坨,淺一坨的,遠看可能不錯,近看,晦氣!

    雲琅將一枚鉚釘砸死之後,就把一頂鐵盔丟在地上,這樣的鐵盔擺了滿滿一屋子,無論如何,雲琅也要把霍去病辛苦訓練出來的軍隊裝扮的更加威風些。

    「你會不會強搶我師姐啊?藥婆婆很擔心,她說你是一個好色無德的紈褲子,師姐如果嫁給你當侍妾,一身的本領就算是毀掉了。」

    蘇稚坐在砧鐵上也不怕髒。

    「如果你師姐也喜歡我的話,而藥婆婆她們又不準許,我當然會把你師姐搶過來。」

    「我師姐的脾氣很倔,你要是強搶,她會自殺。」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搶了,反正她也不喜歡我,搶回來白吃飯啊?」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家這麼富,多一個人吃飯也吃不窮你。」

    雲琅放下錘子道:「你師姐沒日沒夜的偷看我家的學問,害怕我可以跑啊,偏偏不跑,還每天都在我我眼前晃蕩,她就不怕我那一天突然獸性大發?」

    「婆婆很擔心,師姐好像不怕,還告訴婆婆,說你是一個諄諄君子,不會胡來的。」

    雲琅呵呵笑道:「這就算是吃定我了。」說完話,又拿起錘子,準備修理下一個被石頭砸扁的鐵盔。

    「既然你不在乎我們白吃白住,能不能不要再折磨虎力齒了,他被霍去病毆打的好慘,每天晚上回來都是一身的傷,他是一個丁零蠻子,不會說漢話,被霍去病打了,也只會啊啊啊的大喊大叫。」

    雲琅停下手裏的錘子,親暱的摸摸蘇稚的頭髮道:「你才是最乖的一個小姑娘。

    你放心,我不會跑去強姦你師姐,也不會活活的把那個叫做虎力齒的蠻子活活打死。

    你師姐愛看我家的簡牘,她就去看,只是不要偷偷摸摸的看,點上油燈仔細看,就著月光看會看壞眼睛的。

    很多簡牘裡面都有我的批注,那裡面混雜了很多西北理工對世界的認知,對她應該很有裨益。

    至於那個蠻子,不是霍去病要揍他,而是他總是一聲不吭的就去挑戰霍去病,李敢跟他打過,兩人打了一個平手,騎都尉軍中,也只有霍去病能打過他。

    雖然聽不懂這家夥在說些什麼,不過,據我猜測,他是在找人磨練他的武技。

    你也告訴他,他要是再敢去找老虎摔跤,我會打斷他的腿!」

    蘇稚那張明顯帶著膽怯之色的小臉被雲琅給開解的有了笑容,跳過來抱著雲琅的胳膊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雲琅愣了一下,仔細瞅瞅蘇稚的小臉疑惑的道:「前些天你們不是這種寄人籬下的模樣,不管幹什麼都是理直氣壯的,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

    蘇稚的一雙眼睛立刻就變紅了,放聲大哭道:「第二批來長安的人沒有來,只有一個信使說,璿璣城徹底關閉山門了,要搬去別的地方,卻沒有告訴我們他們去哪裏了。」

    雲琅愣住了,好一陣子才無奈的道:「雷被擔任淮南國相了,他隨淮南王去了淮南,這一次淮南國損失慘重,劉安一定會想辦法收攏人才,你們山門本來就處在半隱世的狀態,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璿璣城的。

    藏起來也好,至少不會被劉安牽連。」

    「可是,我們……」

    「你們怎麼了?難道雲家的飯菜不好吃?既然來了,就安心的在雲家住下來,等醫館蓋好了,那就好好的在富貴鎮行醫,有阿嬌保護,不會有事的。」

    蘇稚破涕為笑,胡亂擦拭一下臉上的淚水道:「要不然我以後也跟紅袖一樣伺候你好不好?」

    「滾蛋好好的學你的醫術去……」

    「你總是不肯好好對我!」蘇稚跺跺腳就跑了。

    雲琅一錘子敲在鉚釘上自言自語道:「你是小屁孩,難道老子也是小屁孩嗎?誰有功夫跟你玩過家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4 07:01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4 07:01 PM 編輯

第七十三章 兩百裏將軍

    如果宋喬背後有人撐腰,依舊高傲的如同公主一樣,雲琅自然會用盡手段來追求人家。

    不管怎麼說,追求到了,就是榮耀,將來也好顯擺給孩子聽。

    現在不成了,宋喬,蘇稚一下子成了孤兒一樣的存在,再用以前的法子,恐怕威脅的意味要比愛慕的意味多。

    即便是成功了,總有一個人覺得委屈,這樣的愛情婚姻,雲琅還不想要,即便再喜歡也不成。

    很多時候,對貴女耍流氓,是英雄,對落魄者耍流氓,那就真的成流氓了。

    自從知道山門出事之後,宋喬就基本上沒有跟雲琅單獨相處過。

    在這段時間裏,雲家的秋糧已經種下去了,去年漚的麻,今年可以往下剝了。

    這是一項需要全家老少一起幹的活計。

    在水裏浸泡了半年的麻桿,只留下纖維,至於麻上殘存的沒有用的廢物,全部被水給融化了。

    長長的麻纖維被扯下來之後,就被婦人們弄成一束一束的,接下來,還要繼續劈分麻線,讓麻線變得很細,紡成線,最後用木槌捶軟,變成真正的麻線,最終會纏在梭子上,被紡織成麻布。

    這東西的附加值很少,不過,大漢國九成以上的人就依靠它來遮羞禦寒。

    一個農戶,如果總是去購買麻布,會被人家笑話的,農家是最講究自給自足的人家,能在家中解決的事情,就絕對不要借用外在的力量,這是一種共識。

    事實上雲家基本上就沒有穿絲綢的人,雖然雲氏現在也出產一些絹帛,卻主要是用來防禦羽箭的。

    只要把絹帛織造的厚厚的,密密的,當羽箭射中這種絹帛製造的衣衫,就能有效的抵禦羽箭的傷害,即便是被羽箭射中了,羽箭也會帶著衣料一起陷入肉體,拔箭的時候很方便,遭受的創傷也要小的多。

    霍去病原本對此不屑一顧,認為是無稽之談,結果親自試驗過之後,他終於認可了雲琅的做法。

    這就讓絲綢的屬性從美觀保暖,變成了輔助防禦,所以,雲家的絲綢不需要織造的多麼美觀,只需要足夠結實,就能體現出絲綢的價值了。

    這樣的工藝很適合雲家那些初涉絲綢織造的婦人,雲家今年生產的蠶絲,一束都沒有外賣,全部被婦人們給織造成了厚厚的蠶絲布。

    雲琅並沒有立刻將這些絲綢布賣出去,在大漢軍方還沒有認識到絲綢布對於羽箭的防禦能力之前,這樣的綢布還賣不上價錢。

    麻布就不一樣,雲家的每一個人身上穿的都是麻布,只是雲家的荒地很少,沒有種太多的麻,所以,連自家人的衣料也備不齊。

    雲家地界以外都是荒地,他們卻不能在那裏種任何桑麻,當初田蚡家就是因為在帝陵附近種植了一些桑樹,導致的結果就是身死族滅。

    相比有些沉悶的雲家,富貴鎮早就變成了一片工地,那些以背煤石為生的野人,現在偶爾也能出現在工地上找一些活計幹。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沒有獵夫整日裏追殺,沒有羽林軍把他們當野獸射殺,現在雖然窮了一些,辛苦了一些,至少能活下去了,這就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

    蘇稚,宋喬一次次的去看正在修建的醫館,且久久的不願離去,她們甚至已經計劃好了自己的臥室。

    「雲師兄,我住這間屋子怎麼樣?」蘇稚又一次拿出雲琅設計的圖紙,滿懷期望的問雲琅。

    「那間屋子不合適你住,誰家女孩子能住在前樓?哪裏是藥鋪,是放藥櫥,以及製藥的地方,不能見光,所以黑乎乎的,你的屋子應該在後院。

    你看,就是有水井的地方,向左六尺之地還有一座眉樓,那座樓才是住人的地方。」

    「可是我想住在前面,一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外面的街道,來往的人很多,有好多賣東西的商販,他們的叫賣聲很有趣。」

    「笨蛋,只有青樓的女子才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高台上,讓別人看,你是好好的閨女,不要太張揚,喜歡看街道就去街道上,大大方方的,你又不是賊!」

    「好吧,不過,我師姐喜歡左面的這間,她也要住在前樓,你為什麼不說?」

    「她不用說,等樓閣院子都修建好了,她自己會做出先擇的,不用擔心。」

    蘇稚沒話說了,依舊瞅著雲琅,過了一會咬著牙道:「你現在怎麼不去找師姐了,是因為我們沒師門了嗎?」

    這話說的雲琅心頭一酸,拍拍小姑娘的腦袋笑道:「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師姐說話,只是現在不合適,是你師姐不願意多理睬我,我要是上門勤快了,人家就會說我是無賴子。」

    「你以前還在路上攔著我師姐說話,現在怎麼就變了?」

    雲琅無奈的笑道:「等你師姐以醫術名噪長安城之後,我還會去路上攔她,說不定還會爬他的牆根。」

    蘇稚雖然聰明,到底還是年輕,弄不明白雲琅話裏的意思,怏怏的去了北樓,她還是覺得雲琅似乎不怎麼喜歡她師姐了。

    「一伍,披甲。」

    「喏!」

    「二伍,披甲。」

    「喏!」

    「三伍,披甲。」

    「喏!」

    「四伍……」

    今日是騎都尉全軍換甲冑的日子,一千三百副黝黑的鎧甲一字排開,擺放在麻布上,頭盔,胸甲,戰裙,腿甲,腰帶,護心鏡,棉絲軟甲以及兩雙牛皮靴子,就是騎都尉甲士的全副護具。

    大漢的鐵鎧事實上已經很不錯了,有騎兵披掛的半身鎧,也有鐵甲步卒使用的蒙面重鎧。

    後世常用的步人甲這時候自然是不存在的,雲琅能做的,就是給鐵鎧多配備一副護心鏡,有了這東西保護要害,遇到匈奴人的木棒也能多挨兩下。

    人靠衣裝這句話不是白說的,當一千三百六十四人齊齊的披掛完畢之後,驪山腳下就多出來了一支虎賁!

    霍去病縱馬緩緩向前,面對這一千三百六十四人沉聲道:「戰馬齊備,甲冑周全,矛戈鋒利,鐵盾堅實,這就是我當初給你們承諾的。

    現在,你們給我的承諾呢?」

    最前列的百夫長吼道:「將軍破敵,某為前鋒!」

    隨即,他麾下的軍卒一起吼道:「某位前鋒!死不旋踵!」

    雲琅見全軍一起開始大吼,就對身邊的曹襄道:「戰馬備齊了沒有?」

    曹襄點頭道:「全部匹配了戰馬,戰兵做到了一人雙馬,輔兵一人一匹。」

    「這就是說,我們全軍,一日奔襲一百五十裏應該沒有問題?」

    李敢在一邊道:「差的遠呢,兵法雲,百裏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裏而趣利者軍半至。

    想要一日奔襲一百五十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我們全部配備了戰馬,也不成。

    一千三百多人的大軍全副武裝走一百五十裏,跟十幾個人奔行是兩回事。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不僅僅是戰兵,輔助兵能隨大軍一起行動才算是大本事。」

    雲琅笑道:「光是死命的訓練軍卒應該達不到這個目的,我們還需要對器具做進一步的改良。

    等將士們熟悉器具跟戰馬了,知道怎麼樣行軍最方便省力,估計就能達到這個目標了。」

    做完動員的霍去病回來了,聽雲琅這樣說,皺眉道:「一百五十裏不夠,必須在輕裝簡從之下奔襲兩百裏才能達到我的要求。」

    曹襄怒道:「這不可能。」

    霍去病瞅著遠處的軍卒道:「我舅舅說了,只有達到一日兩百裏才能對匈奴完成有效地包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4 10:33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4 10:34 PM 編輯

第七十四章 金甌無缺

    很明顯,這樣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霍去病想要一日奔襲兩百裏,如果在不作戰的狀況下這是可行的,當然,這樣做的話,不能攜帶強大的強弩,以及兵車,戰鬥力立刻減半。

    如果按照曹襄的法子,大漢軍隊如果慢騰騰的去圍剿匈奴,估計等包圍圈形成了,匈奴早就跑遠了。

    草原上最大的特質就是地方大,天空跟一口鍋一般扣在大地上,最神奇的是,隨著你不斷地移動,這口大鍋也會移動。

    這就是雲琅對草原為數不多的認知之一,至於那種會鑽進肉裡面的叫做小咬的蟲子,則是雲琅第二個關於草原痛苦的記憶。

    霍去病要一日奔襲兩百裏,雲琅是沒話說的,幾個人裡面,霍去病的意見是最重要的,至於曹襄,這家夥一般會充任兄弟夥裡面那個總是唱反調的角色。

    一個團體裏離不開這種人,而且會非常的重要。

    雲琅搞不明白,烤山藥有什麼好吃的,這東西就該煲湯,煮粥或者清炒,烤過的山藥軟塌塌的吃一口還能拉出好長的絲。

    不過,看在宋喬一片心意的份上,雲琅還是勉強吃了兩條。

    「璿璣城裏沒有人對吃食有研究,小妹只好因陋就簡的烤了幾條,這在璿璣城可是難得的美味。」

    雲琅擦擦嘴笑道:「頗有野趣。」

    宋喬有些失望,低下頭輕聲道:「師兄敬我,宋喬卻無以為報。」

    雲琅嘿嘿笑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宋喬,低著頭做什麼,就因為你們現在借住在雲家?

    剛來時候的那股子勁怎麼就沒有了?就因為你們的山門關閉了?

    師妹啊,自從你們來雲氏,能讓雲氏掃榻以待的不是你們的山門,而是你們本身。

    想想啊,換一個地方,你跟藥婆婆是我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誰會嫌棄你們,誰又敢因為你們山門關閉了,就對你們無禮?

    驕傲一點,我的小師妹,驕傲的宋喬才是光芒四射的宋喬,因為一點麻煩就低頭的宋喬,那不是你。」

    宋喬抬起頭瞅著雲琅忽然笑了,指著盤子裏的山藥道:「就因為我烤的山藥不好吃?」

    雲琅點點頭,見宋喬籃子裏還有兩根生山藥,就提著籃子道:「稍微等一會,我給你做一種最簡單的山藥吃法,烤山藥在野地裏很有趣,在家裏未免就太寡淡了。」

    宋喬沒有拒絕,拿起僅剩的半根烤山藥慢慢的吃了起來,這一次,她沒有低頭,而是吃的津津有味。

    雲琅沒有說錯,以璿璣城的醫術來說,沒有理由向任何人低頭。

    雲琅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手上多了一個盤子,盤子裏裝著高高的一摞金黃色的長條,上面的油脂還在滋滋作響,甜香撲鼻。

    「黃金山藥,最簡單的做法,只需要用熱油炸兩遍,原本需要給上面裹一層面粉的,這樣吃起來就會外酥裏嫩,口感十足,現在不需要了,我給山藥上撒了糖霜,當然,如果粘上蜂糖一起吃味道會更好。」

    宋喬吃了一條,兩只眼睛愉悅的瞇縫了起來,彎彎的很是耐看。

    「相比山門的底蘊,我更相信個人的能力,就像這山藥,烤著吃只能飽腹,如果用采油炸一遍,再添一點配料,就會變成難得的美食。

    你現在就是一根山藥啊,在山門裏只能無聲無息的存在,既然出來了,那就給自己添加一些東西,最終成為一道無上的佳餚,讓世人全部垂涎三尺!

    唉!你別走啊,我沒說我要垂涎三尺,我只是打了一個比方,沒調戲你!」

    宋喬輕笑一聲,就端著盤子如同飄著一般去了北樓。

    「我快要累死了,你居然還躲在家裏調戲美女,能不能長點心啊,你該去勸勸去病,訓練是有一個度的,這樣沒節製的操練,會出人命,今天就有兩個從馬背上滾下來的人。

    如果不是滾下戰馬的時候脫開了馬鐙,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曹襄就站在高台底下,仰著頭從木板縫隙裏看著雲琅。

    「你來多久了?」

    「從你要人家閨女驕傲一些的時候就來了。」

    「我下樓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看見你?」

    「我藏起來了!」曹襄把無恥的話說的理直氣壯。

    很明顯,宋喬就是發現了曹襄的存在才跑掉的……如果剛才曹襄不在,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開端。

    雲琅昨晚還在幻想自己在大漢國的第一次戀愛到底會以何種方式收場。

    宋喬與他曾經碰到過,或者擁有過的女子完全不同,這讓他沒有了參考的對象。

    所以,他可以寡廉鮮恥的宣稱宋喬可能是他的第一次愛戀。

    霍去病的訓練方式沒有什麼問題,因為他跟李敢就是這麼要求自己的,如果他們能夠做到,要求那些軍卒也必須做到這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現在,重要的是宋喬,雲家缺一個女主人……

    沒人能夠理解雲琅對擁有一個家有是多麼的渴望,他從來就沒有過一個家……

    「你聽到了沒有?去病現在瘋了,他在折磨那些可憐的軍卒,也在折磨他自己,李敢一句話都不說的就跟上去了,你什麼看法?」

    雲琅坐在平台上,低頭抽著平台下面的曹襄道:「我覺得我們兩個明天也應該加入訓練。

    這他娘的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大戰開始,人家都跑了,就剩我們兩個跑不動,豈不是等著被匈奴人捉到?」

    「啊?」

    「別叫喚,就這麼決定了,今晚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準備過苦日子吧,這一次,屁股上沒有被馬鞍子磨出老繭,咱們休想停下來。」

    「啊」

    「別叫喚了,按照我們說好的,少數服從多數,你沒資格反對了。」

    「我就說一句,你們都是牲口」

    曹襄大罵著走了,雲琅的耳朵終於安靜下來了。

    越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雲琅就覺得自己越需要安靜,通過打熬肉體的方式放空腦袋,能讓他對目前的形式有一個新的認知。

    世界已經變了,璿璣城關閉了山門,如果雲琅沒有預料錯的話,像齊國的稷下學宮這些半隱半名的山門也會跟著關閉。

    董仲舒既然已經離開了京城,他就不會白白的空走一趟,雲琅現在有些後悔,當初董仲舒邀請他去長安他為什麼沒有去。

    長平是大漢國消息最靈通的人,雲琅想要知道一些秘聞,只能去找長平,至於阿嬌,她一向是依靠劉徹的,她但凡有了疑問就會直接去問劉徹,最終會得到一個無比正確的答案。

    長平的屋子的地面上擺著一張巨大的綢布地圖,地圖上的比例亂七八糟,不過,勉強能分辨出東南西北來。

    反正,大漢國的地圖都是以長安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的,有山的地方就畫一座山,有河的地方就畫一條河,雲夢澤是一個巨大的湖泊,現在已經有了分裂的趨勢,至少雲琅已經能勉強看出洞庭湖的大致模樣。

    燕山被長平踩在腳下,另一只腳卻踩在琅琊山上,諾大的山東四王封地就在她的胯下。

    地圖有些破舊,看樣子長平經常拿這張地圖當地毯。

    「龍城在什麼地方?」雲琅乖乖的跪坐在地圖邊上仰著頭問長平。

    「上面三尺的地方。」

    「朔方呢?」

    「龍城左下角兩尺的地方。」

    「陛下的目標是什麼地方?」

    「最下面的嶺南……」

    「您上次不是說,陛下與南越王趙胡相處甚歡嗎?」

    「那是因為閩越王造反了,陛下需要與南越王趙胡一起剿滅閩越王。

    現在,閩越王已經死了四年了,趙胡卻一直沒有來長安朝拜,僅僅派了他的兒子趙嬰齊來長安為人質。

    說好了今年祭祖的時候會有厚禮敬上,結果,只送了四頭大象,陛下非常的不滿。

    加之大將軍在河曲重創了匈奴人,陛下認為暫時與匈奴不會有太大的戰事,就想收回南越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5 10:15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5 10:16 P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富貴逼人?

    劉徹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他當初能因為汗血馬就派貳師將軍兩次遠征大宛國,最後以極其強硬的手段的獲得了心頭好。

    汗血馬終於出現在大漢國的皇家園林裏,而大宛國幾乎被滅國,同樣的遠征的大漢將士也損失慘重。

    這樣的損失不是因為戰爭收到的損失,而是因為漫長的一萬多裏長路。

    現在,劉徹因為不喜歡大象,或者是不喜歡趙胡這個人,就想著滅掉南越國。

    雲琅盡量的用少年人的心思去考究劉徹,他不願意用成人的心思去思量劉徹的用心。

    從長平的口中,他知道了一件事,桂州司馬梁讚,馬服部大軍對桂林的壓迫完全是一個幌子,真正厲害的殺手是潛伏在南越國西邊的樓船將軍楊浦,與屯兵桂陽的弓弩將軍賀壽。

    皇帝已經準備好開戰了,現在就等南越王趙胡最後的答複。

    「陛下的準備真是太精妙了,雲琅佩服之至。」

    聽完長平的論述,雲琅由衷的讚歎道。

    「你們也要去!」

    「啊?這不好吧,騎都尉的所有訓練都是針對匈奴人的,怎麼能去泥濘的南越作戰?

    這不好!」

    「你剛才不是還說陛下的安排很精妙嗎?既然精妙,稍微有些差池也無關緊要。」

    雲琅的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不成,不成,我們現在的重任就是訓練,不斷地訓練,直到可以一日奔襲兩百裏為止,絕對不能南下的。」

    長平冷笑道:「也就是說,別人去南越作戰你沒有意見,派你們騎都尉去南邊作戰就不成是吧?」

    「當然不是那樣的,身為帝國將士,但凡有戰事自然應該奮勇向前。

    可是,將士請戰是一回事,將軍能否同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南方氣候酷熱,潮濕多雨,僅僅是這一條就能讓一半的騎都尉將士病倒或者折損,這種事不能幹。

    北方將士幹北方的事情,南方的將士幹南方的事情,但凡有選擇,兩者就不能互換。

    您要是堅持,可以派去病,我,曹襄,李敢去,反正不能派騎都尉將士們全體開拔,我寧願他們死在與匈奴作戰的戰場上,也不能讓他們被瘟疫,酷暑折磨死。」

    話說完了,雲琅就想趕快溜走,這個女人瘋了,現在的嶺南就是真正的原始世界,南方來的商人能活著抵達長安的不多,不是被華南虎給吃了,就是被鱷魚拖水裏吃了,被熊貓咬死的也不在少數,據說還有好幾丈長的巨蟒躲在水溝裏等人經過……

    當年任囂帶著大秦軍隊進入嶺南,二十萬大軍到了番禹沒經過幾場正經的戰鬥,減員卻達到了駭人的三成。

    對付煙瘴之地拿著木棒的原住民,用不了多少強悍的武力就能達到目標,只是,大軍必須走到那裏才成。

    「這麼說,你其實不同意現在就進軍嶺南是不是?」長平一把抓住雲琅的衣領,不準他離開。

    雲琅歎息一聲道:「拿下嶺南做什麼用啊?收取賦稅?還是那裏有豐富的物產?

    即便是有,從嶺南運回長安的耗損就比那點賦稅還多,物產再豐富有什麼用?運不回來啊!

    春秋吳國當年開鑿的邗溝,現在已經被淤泥填平了,即便有水軍也不能進入南方,我們連富裕的吳越之地都還沒有徹底的穩定,現在就謀求嶺南,實在是太急躁了。

    讓趙胡那些人多經營幾年成不成啊?等到南越富裕到了值得我們攻伐,再下手也不遲,幹嘛非要現在就辦這事?」

    長平鬆開手,緩緩地坐在地圖上皺眉道:「說的也有道理,現在確實不是攻伐南越國的時候。

    大漢國的心腹大患是匈奴,只有擊敗匈奴,我大漢的北方才能穩定,北方再是重中之重啊……「

    一個女人憂心國事的樣子很可笑,之所以這樣說,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子,而是因為不論長平如何憂慮,大漢國依舊會根據劉徹的心意運轉,她的憂慮對大漢國沒有影響,甚至會起反作用。

    這些事該衛青去考慮,而不是長平在殫精竭慮,衛青是熟悉騎兵征戰之術,卻不一定熟悉舟船,更不要去南方作戰了。

    如果桂州司馬梁讚,驍騎將軍馬服部,樓船將軍楊浦,弓弩將軍賀壽,取得了南征大捷,並且得到了滅國之功,對衛青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衛青現在一定非常的為難,皇帝將他送上來拜將台,大漢拜將的時候,皇帝是要向自己的臣子施禮的。

    這是一樁凡人無法承受的榮耀,如果將軍在接受了這樣的榮耀之後不能為大漢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麼,等待他的將是恐怖的後果,從韓信,周亞夫乃至梁王起就已經形成了這樣的規律,有時候身為大將,活的時間足夠長也是一種原罪。

    坐在地圖上的長平很難過,烏黑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膀上,最後垂在地圖上,一只白玉般的腳從袍服下面露出來,顯得極為蒼白。

    雲琅知道,她不是在為皇帝的戰略擔心,而是擔心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有足夠的事情可以做。

    只要大漢國還需要一個智勇雙全的統帥征戰四方,衛青就一定會榮耀一生,如果大漢國舉國生平,國家戰略從外敵轉換到內政,衛青的日子就會非常的難過。

    一個在丈夫登上榮耀巔峰的時候都不能出現在丈夫身邊的女人,確實需要好好地傷心一下。

    她之所以會全力幫助霍去病組建騎都尉,目的很單純,就是想給衛青找一些可靠地臂膀,如果霍去病的騎都尉真正成熟了,高處不勝寒的衛青就能少掉很多壓力。

    如果騎都尉是一支徹底屬於皇帝的親軍,那麼皇帝就不那麼在乎衛青會不會功高蓋主。

    這也是長平明知道阿嬌並不喜歡她,卻一定要跟阿嬌走的很近的原因所在。

    長平不知道以後的曆史,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麼,雲琅卻是知道的,他知道霍去病取得的功績甚至壓過了衛青,他更知道霍去病在劉徹的麾下遲早會成為帝國最璀璨的名將。

    所以她覺得長平是在杞人憂天,即便是覺得長平焦躁的快要撕扯開胸膛了,還是坐的四平八穩的。

    紅袖跟小蟲抬進來一個很大的蛋糕,後面跟著曹襄。

    曹襄把一瓶子蜂糖都澆在蛋糕上,淡黃色的蛋糕在被蜂糖遮蓋了一遍,就似乎活過來了,光華流轉。

    曹襄分給雲琅一個木頭叉子,也給了母親一柄,自己拿了一柄。

    不用多說話,三個人就圍著蛋糕吃了起來……

    從未見過長平流淚,這一次,長平的眼淚滴在蛋糕上,卻不溶於蜂糖,稍微一接觸就滑落在一邊。

    蛋糕雖然很大,卻極為鬆軟,三個人吃,雖然有些膩,卻沒有一個人停下手裏的叉子。

    直到最後一口蛋糕吃完,長平的臉上就重新浮現了平日裏慣有的高傲之色。

    「蛋糕確實好吃,比我昨日吃的味道還要好些,看來廚娘這一次很用心。」

    長平取出手帕擦擦狼藉一片的嘴巴,笑瞇瞇的道,似乎剛才那個痛哭失聲的婦人不是她。

    雲琅笑道:「以前在山門的時候,我的一位師兄就曾經說過,吃甜食能使人感到愉悅,看來這話是真的。」

    曹襄膝行幾步靠近長平道:「母親的每一天都應該過的快活,有什麼為難事我們這些小兒輩自能應對。」

    長平拉著曹襄的手笑道:「我兒說的極是,你們早日成長起來,母親就能多一日的快活日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5 10:38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5 10:39 PM 編輯

第七十六章拔苗助長?這是自然!

    晚霞佈滿天邊的時候,雲琅騎著遊春馬緩緩從荒原的深處走出來。

    剛剛平複的淤青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這一次的傷比被冰雹打過之後更加的嚴重。

    至少,被紗布包裹住的臉蛋子就足以說明問題。

    遊春馬的四條腿在微微的顫抖,一大片細密的小傷口還在向外滲著血珠子,一大群蒼蠅圍著亂飛。

    如果不是因為遊春馬原本就是一匹寶馬的話,早就支撐不住了。

    紅色的披風在經過那片荊棘林的時候被撕扯成了布條,一柄長刀被雲琅牢牢地綁在手腕上,只要一探手就能迅速的握住刀柄進行戰鬥。

    左邊的灌木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雲琅不加思考的就從背後抽出一柄短矛狠狠地投進了灌木叢。

    「哎喲,阿琅,你他娘的是要殺了我啊。」一聲清脆的叮噹聲過後,曹襄熟悉的聲音從灌木叢裏傳來。

    雲琅喘著粗氣道:「你要是敢把鎧甲上的白粉印記弄掉,我就用這柄刀再殺你一次。」

    全身被鐵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曹襄從灌木叢裏鑽出來舉著雙手道:「我已經是死人了,你不能再攻擊我。」

    雲琅笑道:「那是自然,你要相信我是一個有武士精神的騎兵。」

    曹襄的模樣比雲琅好不到那裏去,鐵甲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一只靴子也不見了蹤影。

    雲琅見他手裏還拿著自己剛剛丟進去的木矛,就警惕的帶著戰馬向後退兩步。

    「你不要靠近,按理說,我還應該再砍你兩刀的,實在是下不去手。」

    曹襄丟掉木矛道:「我本來想趁你不備刺你一下,既然看穿了,那就算了。

    你殺了幾個?」

    雲琅苦笑道:「一個都沒殺掉,還被人家五個人追殺了五六裏地,要不是咬著牙鑽荊棘林裏了,我現在早就陣亡了。

    你呢?「

    「運氣不好,剛剛準備下馬休息一下,誰知道我的馬被一只大馬蜂蜇了,受驚之後跑走了,我追了好久都沒追上。

    阿琅,這不成啊,我們兩已經在這片荒原上轉悠一天了,如果沒有斬獲,就沒法子回營,我不想在這裏過夜。」

    雲琅站在馬背上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後跳下馬道:「這會周圍沒人,我們休息一下,想想辦法。」

    曹襄的馬跑了,自然沒有吃的喝的,從雲琅的馬包裏取出水壺跟鍋盔,大吃了一頓,才對雲琅道:「你在看什麼?」

    雲琅從馬背上取下一柄鏟子,在地上杵了兩下道:「這裏土質鬆軟,那邊又是一道山陵,只要是來這裏的人,都會習慣性的爬上山陵瞭望一下,你不覺得可以在這裏挖陷阱嗎?」

    曹襄瞅瞅周圍的環境,立刻點頭道:「就在這裏挖,有了陷阱,我們兩個還必須有一個人做誘餌。」

    雲琅笑道:「十裏之地,一千四百人在這裏到處尋找獵物,每一個人都是獵人,同時也是獵物,殺敵一人者可歸營,殺敵二人者放假一日,殺三人以上者,下次奔襲可先走一炷香的功夫,我們爭取多抓幾個。」

    太陽很快就落山了,飢餓的曹襄在山陵的背面點了一堆火,用一根樹枝穿著一只野雞,小心的燒烤著。

    橘紅色的火焰照亮了曹襄的臉龐,眼看著那只肥碩的野雞滋滋的往下滴著油,曹襄急不可耐。

    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草叢,正緩慢的向曹襄靠近,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個草叢已經向曹襄靠近了兩尺有餘。

    野雞肉散發著濃鬱的香味,也不知道曹襄給野雞上塗抹了什麼樣的香料。

    曹襄非常的警惕,每隔一會就回東張西望一下,到了這個時候,那個草叢就不會繼續移動。

    野雞終於烤好了,曹襄三兩腳就踩滅了火堆,又四處瞅瞅,見大地一片安靜,蛙鳴聲從遠處傳來,這裏顯得更加的安靜。

    曹襄將野雞撕成三份,放在鐵盾上,貪婪的吸允一下手指上的油脂,就準備大快朵頤。

    草叢似乎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並且在緩慢的升高,就在那個草叢變成一個身著布衣的軍卒之時,他發現曹襄向他詭異的笑了一下。

    軍卒知道不好,準備翻身向後摔倒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從地面探了出來,緊緊的抓著他的腳脖子,讓他的身體重重的向側面栽去。

    不等軍卒掙紮,抓著他腳脖子的手已經鬆開了,而他摔倒的地方卻變得極為鬆軟,軍卒只來得及叫罵一聲,就掉進了一個坑裏。

    坑不算深,最多能有一人深,軍卒掉下去的姿勢非常的不好,屁股向下,身體折疊了起來,然後,他就被牢牢地卡在這個坑裏了,無奈的瞅著雲琅從旁邊的小坑裏站起來,衝著他笑。

    曹襄端著木矛笑嘻嘻的走過來,就要用沾滿白灰的木矛在軍卒的身上點一下,卻被雲琅拉住了。

    「兄弟,我們不拿你當收穫,你跟我們一起重新抓人成不成?」

    年輕的軍卒大喜過望,連連點頭,要是成為人家的收穫,明天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訓練的時候,騎都尉軍中就沒有什麼司馬跟侯爺,連霍去病也是小兵的打扮,所有人在這十裏方圓的荒原上相互廝殺。

    「田真,前軍驍騎四隊七什六伍的,見過司馬,見過侯爺。」

    曹襄把早就分好的一塊肉遞給田真道:「快吃吧,這裏哪來的司馬,哪來的侯爺,你見過這麼淒慘的侯爺跟司馬?」

    田真一邊撕扯著雞肉,一邊含含糊糊的道:「見過更加淒慘的將軍跟校尉。」

    「咦?霍去病跟李敢?」雲琅不由得放下了手裏的雞腿。

    田真三兩口把雞胸肉吃光,遺憾的搖著頭道:「熊羆他們覺得將軍跟校尉對他們的威脅太大,就找了一群人,去找將軍去了,結果將軍跟校尉在一起。

    他們在山那邊打的很慘,將軍跟校尉即便是再神勇也打不過半個百人隊,衝出重圍之後去了北邊。

    我的戰馬丟了,要是跟著去了北邊,不知道會便宜誰呢,所以就摸到這邊來了。

    有不少人跟我是一個想法,這周邊一定有很多人,不過,他們好像都是各幹各的,一個提防著一個,咱們要是設下陷阱,應該有不錯的收穫。」

    曹襄聽得連連點頭,丟掉雞骨頭道:「那就再挖一個坑,我們藏在裡面,這一次輪到阿琅當誘餌了。」

    田真擦擦手就有很自覺地拿起鏟子,開始挖坑,對於機關消息,騎都尉們並不陌生,很快就選擇好了地方,挖的飛快……

    至於雲琅,取出白日裏找到的山藥,開始選擇點火烤山藥吸引獵物。

    月上中天的時候,霍去病終於找到了一條小溪,烏騅馬焦渴難耐,兜兜轉轉的在這片荒原上奔跑了大半天,見到水立刻低頭飲水。

    霍去病並沒有去喝溪水,而是從馬包裏取出一個水壺,小心的喝了一口水,搖搖水壺,見裡面的水不多了,就搖搖頭,雖然他依舊很渴,瞅著月色下發黑的溪水還是沒有動彈。

    他其實很疑惑,雲琅不許他喝生水!

    他本來覺得這個要求非常的可笑,可是一想起雲琅提出這個要求時那張鐵青的臉,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霍去病還是決定遵守,不就是不喝沒有煮開的水麼?算不得什麼!

    這個世上能讓他完全相信的人不多,不管怎麼算,雲琅好像都是其中的一個。

    他知道雲琅有一些神秘的本事,或許他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了什麼問題,只是不方便告訴他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6 07:36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6 07:36 PM 編輯

第七十七章 沒有那麼完美

    以霍去病的戰績,自然能早早地回到營地睡覺了,他沒有這樣做,希望在戰場上能有更多的收穫,也順便看看自己的部下的能力終點到底在哪裏。

    第一個踏入戰場,最後一個離開,這是霍去病堅持的為將理念。

    左肋下挨了兩棒子,雖然有鎧甲擋著,疼痛卻是避免不了的,最近的敵人在半裏地以外,他想休息一下。

    烏騅馬跪伏在地,微微的喘著氣,霍去病用頭盔接滿水然後開始細細的給烏騅馬擦拭,戰馬的汗水裏有很重的鹽分,如果不盡快清洗掉,會糊在毛下,讓它不舒服。

    清理完畢了戰馬,霍去病才蹲在溪水邊洗臉擦身,水聲嘩嘩的,霍去病的耳朵稍微動了一下,就向溪水裏挪動一下,然後就向左邊撲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土包後面撲擊了過來,霍去病嘿嘿笑一下,右手就伸了出去,他沒用拳頭,僅僅在黑影上輕輕地按一下,黑影就失去了平衡,手舞足蹈的跌進了溪水,濺起大片的水花。

    不等黑影翻身,霍去病就緊走兩步,右手成爪準確的扣在黑影的脖子上。

    黑影停止掙紮,無奈的道:「將軍,我投降!」

    原本準備鬆手的霍去病聽到投降兩個字,不由得大怒,提著軍卒的脖子就把他從水裏拎出來,貼著那軍卒的臉低聲吼道:「投降?落在敵人手裏你居然想投降?」

    軍卒脖子被抓著沒辦法說話,雙手抓住霍去病的手,直接曲腿重重的向霍去病兩腿中間踢了下去。

    霍去病閃身躲開,軍卒卻抓著他的手,借力從他的頭上翻了過去,擔心將軍卒弄死,霍去病不得不鬆開手。

    軍卒全身蜷縮成一個球,重重的掉在地上,順勢在地上翻滾兩下,然後迅速站起來。

    「司馬說過,只要能在戰場上殺死敵人,讓自己活下來,別說投降,喊你耶耶我也幹了。」

    霍去病怒吼道:「不是告訴你們了嗎?不準跟雲琅學,我們是堂堂王師,不是山賊!」

    軍卒笑道:「軍令自然是聽將軍的,至於怎麼讓自己在戰場上活下來,標下還是以為司馬說的很對。」

    「你是那一隊那一伍的?」

    軍卒愣了一下,然歡喜的道:「您以為我傻啊?自報家門等著您收拾我?

    哈哈,再會!」

    見事不能成,反應非常的幹脆,轉身就從那道坡上跑下去了,等暴怒的霍去病追過來,只能看見這家夥以一個漂亮的魚躍動作跳進了灌木叢。

    他想繼續追,這樣的混蛋絕對是騎都尉裡面的害群之馬,需要花大力氣把他的念頭扳過來。

    可是,烏騅馬在這裏,霍去病只好搖搖頭回到原地,朝烏騅馬所在的方向瞅了一眼,卻發現那裏空無一物,烏騅馬不見了……

    霍去病小心的半蹲在地上,借助天邊最後一絲亮光檢查著地面,找到馬蹄印子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如果計劃是出自這個混蛋,他能做一個什長!」

    雖然兵刃,戰馬都沒了,霍去病依舊不驚不慌,在確定了烏騅馬離開的方向之後,就奮力一躍,跳過小溪,把自己隱沒在黑暗中。

    「司馬,我們已經算是被你們弄死了,身份牌也被你拿走了,幹嘛還要躺在我們身上?」

    雲琅反手抽了一巴掌說話的軍卒道:「既然是死屍,那就要有死屍的自覺,誰家死屍會說話?

    老子在倦枕敵屍眠,別打擾我睡覺。」

    「好吧,既然失敗了,我認,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田真被您抓住之後就能活?」

    「之所以弄死你們,是因為我們的隊伍已經齊整了,田真之所以能活,是因為我們的隊伍那時候不齊整。

    我沒上過戰場,不是很清楚戰場是個什麼樣子,不過啊,全力保全自己,殺傷敵人總不會有錯。」

    「不對啊,我的本事比田真還高明些,為何您收攏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傻子啊,招收田真就是因為他的本事差一些,如果他的本事跟你一樣高,一個人就能打我跟侯爺兩個,那時候還玩個屁啊,他早就拿著我們倆的身份牌到處顯擺去了。

    虧你還是一個什長,這個道理都想不通?」

    什長趙通鬱悶的閉上嘴巴,乖乖的繼續給雲琅當肉墊子。

    曹襄從坑裏鑽出來,同樣躺在肉墊子上對雲琅道:「我們已經抓了四個,不如回去吧?」

    雲琅歎口氣道:「回去個屁啊,這麼簡單的一個陷阱,連田真算上已經有五個人跌進來了。

    我要看看,到底會有多少傻麅子被我們抓住,如果我們的部下一個個都傻乎乎的,還怎麼上戰場?」

    雲琅設計的陷阱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地上挖坑,一個用來蹲人,一個用來坑人,然後再找一個人當誘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原本以為,能抓一兩個就頂天了,誰知道一個時辰下來居然能捉到五個……

    這些混蛋只要看到有人落單,就會悄悄地跳下馬,偷偷摸摸的潛伏過來,準備從背後撈便宜,結果,就成了別人的便宜。

    他們都沒有什麼耐性觀摩敵人,想法一出現,就匆匆的出手了。

    輪到曹襄當誘餌了,這家夥還在四個死屍身上鋪了一點偽裝用的草,免得被別人發現,然後就大咧咧的躺在他們的身上,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今天可把他累壞了。

    「侯爺,醒醒啊,醒醒啊,又有傻麅子上鉤了。」

    死屍之一的趙通比抓人的三個還要興奮,不但沒有警告那個將要掉進陷阱的難兄難弟,反而小聲的通知睡熟的曹襄。

    曹襄打了一個哈欠,翻了一下身子道:「知道了,那個狗日的把褲襠裏的東西挺得那麼直,收回去,咯腰啊。」

    雲琅跟田真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來人,同時握緊了手裏的木叉跟鉤子,這東西是雲琅後來弄出來的,用手抓人太危險,騎都尉的家夥們都是好手,要是碰上一個反應快的,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好了。

    有了木叉鉤子就容易多了,一個勾腳,一個叉住身體讓敵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來人明顯是一個高手,身體在黑暗中潛行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只要曹襄的身體動一下,他就會立即趴下來,幾次悄無聲息的縱越非常值得誇獎。

    眼看就要到陷阱邊上了,他忽然停下了動作,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雲琅田真兩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靜待這家夥上鉤。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家夥居然撿起一個小石頭,準確的砸在曹襄的身上。

    曹襄咬著牙忍著痛不吱聲……

    雲琅見曹襄沒反應就知道壞了,趁著那個家夥還在鉤子的範圍之內,就悄無聲息的拖動了鉤子。

    這家夥確實機敏,迅速的抬腿,雲琅只勾到了一只腳,眼看著他身體摔倒在地,田真大叫一聲就閃電般的將叉子探了出去。

    田真的速度很快,可惜,那家夥的身體似乎更快,居然貼著地就滑走了。

    力量是如此之大,居然將抓著鉤子的雲琅也從地洞裏拖出來了。

    閃電般爬起來的曹襄三兩步就追了出去,靠近了之後就淩空飛起打算用身體重重的砸在那個家夥的身上。

    沒想到那人後退的速度變得更快了,倏地一下又向後竄出去一大截。

    曹襄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痛苦的大叫。

    雲琅趁機抓著鉤子向上攀爬,終於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腳,死死的抱著不鬆開。

    來不及站起來的田真,膝行幾步,再一次用叉子叉在這家夥的腿上。

    即便是如此,那家夥的身體依舊在後退,力量大的不可思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6 09:49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6 09:49 PM 編輯

第七十八章 天行健

    事實上,沒有人能像蛇一樣依靠肌肉的蠕動來飛快的移動,傳說中的高手也不行。

    當三個人掛在這家夥的身上,移動的速度明顯就慢下來了,並且發出慘叫聲。

    曹襄終於爬到那個家夥的身上,騎在上面,用沾滿白灰的木頭匕首在他身上一連捅了七八下,又從他的脖子上取下身份牌這才笑著對繼續移動的家夥道:「停下來,要不然我們三個不介意就這樣騎著你回營地。

    「該死的,割斷繩子,割斷繩子,我快要被勒死了。」

    跟上來的雲琅探手一摸,這家夥的胸口上果然有一條繩子繃的緊緊的。

    木頭刀子割不斷繩子,他只好沿著繩子向前摸索,直到抓住了一匹母馬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會背靠地也能移動了。

    母馬曆來溫順,當一只爪子摸到屁股上的時候嗎,她就很安靜的停下了腳步,乖乖的被雲琅牽回來。

    而那個躺在地上的家夥,雖然已經翻身坐起,夏日裏穿著的單薄衣衫已經完全被磨破了。

    「把我的甲冑給我。」梁池捂著屁股大叫。

    「都成死屍了,還要什麼甲冑!」曹襄在一邊陰陽怪氣的道。

    曹襄這人從來都不欺負小兵的,只要能被他欺負的一般都是官宦或者勳貴子弟。

    果然,梁池面對曹襄一點都不畏懼,怒吼道:「曹襄,你欺負人是吧?」

    曹襄嘿嘿笑道:「被你看出來了?」

    雲琅從馬包裏扯出一條毯子丟給梁池道:「好歹都羽林校尉了,屁股蛋子暴露在外面不好。

    你運氣好啊,這麼好看的屁股沒被公孫敖看見。」

    梁池快速的用毯子包裹好下半身,算是鬆了口氣,聽雲琅調侃他,就無奈的道:「老子的家世不錯,他公孫敖還不敢持強淩弱。

    有吃的沒有?今天被人追殺了一天,粒米未進,司馬祖上就是有名的饕餮,不會沒吃的吧?」

    雲琅笑道:「早上出來的時候,誰都沒有吃的,不過啊,我找到了一些山藥,烤烤墊吧一下吧。

    你都羽林校尉了,應該是見過一些場面的,怎麼會被這麼明顯的陷阱給迷惑道?」

    梁池一邊烤著山藥,一邊瞅著曹襄道:「本來是瞞不住我的,後來發現躺在那裏的是曹襄,既然是這個草包,我還猶豫什麼,換一個人,我一定會小心的。」

    曹襄不屑的道:「老子如果是草包,你豈不是連草包都不如?」

    梁池歎口氣道:「這會是耶耶栽了,你說什麼都有理,怎麼,這四個也是你們的戰果?」

    聽梁池這麼問,四個本來坐起來看熱鬧的死屍立刻倒頭睡倒,還給梁池騰出來一個位置,示意雲琅,這家夥也該被當成床的一部分。

    騎都尉跟禦林軍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軍隊裏除過長官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身份高低之分。

    梁池的家世神秘,曹襄都說不清楚,但是,曹襄絕對不會隨意招惹這個家夥。

    他有一個本事,能分辨出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而且一看一個準,為此雲琅曾經誇他是天生的勢利眼。

    「你剛才躺在他們身上是不是?」梁池咬了一口剛剛被烤熱的山藥問道。

    「倦枕敵屍眠,你有意見?」

    「沒有,等一會給我選一個舒服的好位置讓你躺,最近發現我好像也有了公孫敖的壞毛病……」

    雲琅不理會這兩個滿嘴汙言穢語的混賬,帶著田真準備換一個地方,總在一個地方釣魚效果不太好。

    李敢跨坐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手腕上纏著十一條身份牌子,打了一個哈欠,背靠在樹幹上,準備今晚糊弄過去,明日好回營。

    滿世界都是敵人,這讓李敢有些不適應,平日裏都是生死兄弟,今天算是真正的見生死了。

    雖然是假的,可是當他從兄弟脖子上扯下身份牌的時候,心頭還是劇烈的跳動幾下。

    雲琅在給兄弟們分發身份牌的時候就說過,只要不死,這東西就不能摘下來。

    將來上了戰場,哪怕被敵人砍成了肉醬,也能根據這個身份牌知道那一堆肉醬是你。

    如果這裏是真正的戰場,他不敢想手裏握著十一個兄弟的身份牌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肚子有些餓,李敢想起老婆前一個月前才學阿琅家灌的香腸,那東西用鬆柏枝子熏過之後實在是太好吃了。

    不論是烤,還是蒸,或者是炒……想著想著,李敢的口水就不自覺的流了好多。

    夜色已經很深了,阿嬌與長平依舊對坐在一個小小的炭火爐子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烤著香腸。

    這是雲家的新吃法,烤熟之後,刷上醬料,滋味確實很難得。

    阿嬌咬了一口自己烤的香腸,又吐掉了,烤的有點焦,味道發苦。

    長平把自己烤好的香腸遞給了阿嬌,阿嬌接過來吃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

    這東西對她來說太油膩,淺嚐即可。

    「你這一年來向我低頭的次數,比過去二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女人啊,就是沒出息,一顆心的一半在夫君身上,另一半在兒女身上,唯獨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長平笑道:「我現在不但要擔心衛青,還要擔心去病,曹襄,雲琅,李敢,說起來向你低頭做小的次數多了,心裏頭卻覺得痛快了很多。」

    阿嬌歎口氣道:「你至少能收到回報,衛青待你不錯,至於霍去病,曹襄,雲琅,李敢都是知恩圖報的好少年,不管你現在付出了多少,將來都能收到百倍,千倍的回報……」

    長平看了阿嬌一眼道:「抱怨的話就不要說,你跟阿彘才算是兩情相悅,說這些話不好,他是帝王,女人對他來說不重要,只是一種點綴,你算好的,就沒想過衛子夫她們在皇宮裏是如何盼著陛下臨幸的?」

    「我這麼好,阿彘不對我好,對誰好?」阿嬌挺起了胸膛,驕傲異常。

    長平指指自己的眼角道:「看見了什麼?」

    「皺紋!」

    「這就是了,自古紅顏易老,阿嬌啊,你雖然天賦異稟,居然能夠越長越年輕,但是,這是有限度的,你沒可能一覺起來就變成十六歲,年歲最終還是體現在你的身體上。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有什麼打算?」

    阿嬌笑道等我已經老的連阿彘都不願意看我了,我就封閉長門宮,決不讓他人看到我老態龍鍾的模樣。」

    長平笑著搖搖頭,阿嬌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喜歡自行其是,什麼都任著性子來。

    「藥婆婆的補身湯有效果嗎?」

    阿嬌聽長平問這個,神色有些黯然,微微的搖搖頭道:「還不知道,藥婆婆說我一定要經曆秋收,冬藏,才能繼續春種,夏長這兩個環節。

    藥每天都喝,卻不知道效果,真是……」

    長平笑道:「不是已經有希望了嗎?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對一個女人來說,有時候是最幸福的,有時候卻是最痛苦的,不過,我們都要經曆這個階段。

    耐下性子,不要焦躁,即便上蒼不給你子嗣,你也要自強才好,畢竟,你是阿嬌啊。」

    阿嬌笑了起來,笑了良久,指著遠處黑黢黢的驪山北麓道:「你的期望正在那裏自強,你就覺得我也需要自強嗎?」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你期望我做到,地勢坤,君子當厚德載物嗎?」

    長平笑道:「慢慢來,慢慢來,這樣你就會發現,這個世上不光是只有男人才是女人的天,只要能力足夠強,我們也能做自己的天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7 07:59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7 08:00 P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劉陵的征程

    劉陵盛裝之後的模樣,就很有看頭了。

    短短的開襟繻衣會因為飽滿的胸部而裂開,柔軟的絲綢下裳也會因臀部的圓潤而變得曲線優美。

    烏黑的長髮柔柔的披在肩上,而後又用金環束在背後,只需微微的回眸一笑,就讓雄壯如山的將庸如墜雲霧。

    「將軍請喝茶!」

    一個豐滿的婢女端著一杯茶水送到將庸的面前,只是微微的一欠身,一抹白膩就讓將庸眼睛發直。

    高大的樓閣,精美的裝飾,嚴謹的禮儀,威武的甲士,妖嬈地婢女,非金即銀的器具,以及高台下兩尊正在噴吐香霧的仙鶴,無不彰顯著主人高貴的身份。

    「單于年歲幾何?」劉陵抬起頭看著將庸問道。

    「單于三千歲!」將庸不加思索的回答。

    「老龍盤踞北方,可還有雄心壯誌?」

    「單于每日進食需牛一頭,羊十只,每夜還需三十閼氏方能讓他安寢。」

    劉陵點點頭道:「還不錯!」

    將庸常來漢地,對漢家的女子也算是熟悉,往日見到的漢家女子只要聽聞要去匈奴,無不魂飛魄散,而眼前這位高貴的女子,似乎並無懼意。

    「翁主不怕我雄壯如山的單于嗎?」

    劉陵慵懶的伸個懶腰笑道:「我這般相貌,這般身份只能承歡於神龍之下。

    漢家神龍與我乃是至親,不可相親,我既然想要嫁人也只有單于這條老龍可供選擇。

    他為雄,我為雌,相見便是夫婦,有何畏懼之處?」

    將庸身在暗處,劉陵居於光明之處,僅僅是伸個懶腰,她的大半胴體就透過薄如蟬翼的紗衣被將庸看了一個通透。

    滿座賓客在側,即便心如餓狼的將庸也不得不收斂一下自己的色心,勉強坐正了身體,喝了一口香茶。

    只覺得這口香茶香醇無比,雖有微微的苦意,卻堪比蜜糖水。

    一口喝幹,立刻就有婢女重新倒滿,他再次喝幹,婢女再次倒滿……

    與此同時,廳堂上已經有歌舞婆娑,暗香陣陣,劉陵不欲跟將庸多說,只見他在一刻不停的喝糖水,就暗自搖頭,雲琅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這些刺激性的味覺感受,對匈奴人來說實在是一種天大的享受。

    將庸一口氣喝了十來杯香茶,婢女卻不再添加,正要發怒,卻看見兩個庖廚抬著一個巨鼎走了進來,巨鼎中熱氣蒸騰,濃鬱的羊肉味道一下子就鑽進了將庸的鼻子。

    一個婢女手捧銀盤,庖廚從挖出一勺子煮的酥爛的羊肉放在銀盤中,只看羊肉的顏色,將庸就已經急不可耐。

    劉陵瞅瞅將庸雙手齊飛的吃相,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把雲氏的黃燜羊肉用巨鼎來燜燉之後,味道似乎比雲家的還要強些。

    雲琅說過,對待匈奴人應該用最直接的法子,弄得婉轉了他們會看不懂,弄不明白。

    直白的聲色享受就足以讓一個整日裏只會跟牛羊,戰爭打交道的野蠻人在最短的時間裏垮掉。

    現在的將庸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家夥是匈奴王坐下的第一大當戶,據說悍勇無雙,即便在建章宮面對皇帝的時候也敢出言恫嚇。

    但是,現在的模樣就跟悍勇扯不上任何關係了,如果說有,那也是吃肉,喝酒的速度。

    美酒,美食,美女動人的曲子籠罩著他。

    在這裏將庸覺得自己只有兩只手,一張嘴,兩只眼睛實在是不夠用。

    充滿香甜意味的空氣,以及滿耳朵的阿諛之聲,夾雜著美人兒有些粗重的喘息聲,沒有多長時間,將庸就醉的不省人事。

    將庸以及隨從醉倒之後,大殿裏的歌舞也就停了,劉陵揮揮手,滿屋子的人也就潮水般的退下。

    劉陵披上一件大氅,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女婢阿瑩。

    阿瑩低聲道:「春藥裹了蠟衣,最晚半個時辰之後就會發作,得意樓的病婦老妓也已準備停當,翁主給的價格很高,經此一事,到手的錢足夠她們讓自己有一個體面的喪禮。」

    劉陵咬牙道:「曆來入匈奴的漢家女子,還沒進入匈奴地界,就大多壞在這些混賬手中,我們不能重蹈覆轍,一些自保的手段還是要的。

    把這些蠻子洗剝幹淨,毀掉他們!要讓他們在路上避我們如同蛇蠍!」

    阿瑩咬牙道:「婢子這就去安排……只是此事恐怕無法瞞過陛下。」

    劉陵笑道:「出了事情由我來抵罪,沒出事情對他只有好處的,他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阿瑩,我們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人了,是一個物件,是一個可以隨時被人送來送去的物件。

    既然不是人,就不要談人的戒律跟限製,既然一無所有,我們就要把能用的手段用到極盡。

    此事一了,立刻安排買一些異族女奴隨我進匈奴,我答應過雲琅,不帶漢家女子同去。」

    阿瑩忽然笑道:「我跟阿香還是要去的……」

    劉陵笑道:「想好了?」

    阿瑩笑道:「我們三個一起長大,死在一起也不錯。」

    劉陵探手摟住阿瑩咬牙切齒的道:「我盡量不讓我們三個死掉,我盡量讓你們跟我一起享受這世上最奢華的尊榮!」

    當將庸一行人在館驛享受無邊春色的時候,劉徹剛剛放下手裏的密奏。

    「最毒婦人心啊……」

    張湯跪坐在下首低聲道:「為時已晚,劉陵翁主不給我們反應的時間。」

    劉徹喟歎一聲道:「朕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害人法子。」

    「聲色犬馬之下,妖孽橫生,那些病婦既然以身體為店舖,自然會有盈虧,往日一旦發現有此徵兆的婦人,一般都會棄之荒野,永不得歸,任其自生自滅。

    劉陵借助得意樓歸攏了一群病婦謀算將庸,此事過後,臣以為,得意樓將不宜再現人間。」

    劉徹煩躁的揮揮手道:「那就去做,即便劉陵是自願前往匈奴,朕的心頭依舊不舒服。

    她要是能有中行說的本事,朕認了,如果她真的能夠如願成為匈奴的大閼氏,朕恭賀她,而後,滅之!」

    張湯躬身道:「臣此次深受劉陵翁主啟發,臣聽說髒病經男女合和而生,而後相傳,匈奴人粗鄙,父死子替,子娶母嫂乃是尋常事……」

    「閉嘴!朕乃煌煌天子豈能行此惡事,此事休要再提!」劉徹發怒之後就甩著袖子去了後殿。

    張湯見皇帝走了,瞅著站在一邊的宦官隋越道:「陛下乃是天子,自當居於明堂,某家乃是天子爪牙,只要有利於我大漢天下,自當百無禁忌……」

    隋越如同泥雕木塑的人像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張湯卻笑著點點頭,就躬身退出了建章宮。

    天亮了,將庸咬著牙從床榻上爬起來,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幹淨。

    且全身散發著一股子甜香,瞅著床榻上的一堆褻衣,將庸抓起來將臉蒙在裡面,身上的氣味與褻衣的味道相同。

    昨晚,將庸並未醉死,相反,他知道後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一群婦人將他抬進一個香湯池子給他仔細洗刷的過程,只是過程中很香豔,他記不得在池子裏停留了多久。

    屋子裏燭光昏暗,他只記得有很多個柔軟的身體與他耳鬢廝磨……

    推開窗戶,外面花園裏的草木繁盛,鳥鳴啾啾,讓他有一種身在杭愛山之感。

    昨日那個服侍他飲酒的豐滿婦人臉上帶著甜笑微微欠身道:「翁主有請!」

    會說漢話的將庸笑道:「汝昨夜安在?」

    阿瑩笑道:「翁主已經是單于閼氏,妾身自然身屬單于,昨夜早早安寢,不知人事。」

    將庸貪婪的看著阿瑩笑道:「單于軍務繁忙,照料不來眾多閼氏,你選錯人了。」

    阿瑩大笑道:「且看將軍在匈奴展現威風之後,再說讓妾身雌伏的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7 10:03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7 10:03 PM 編輯

第八十章 真實的遊戲

    雲琅小心地從灌木叢裏鑽出來,警惕的左右瞅瞅,才揮手讓曹襄跟天真也跟著鑽出來。

    天真的以為經過昨晚一晚上的努力,就能憑借陷阱多抓幾個敵人……

    結果,在四更天的時候還是出事了,六個腦子裏全是肌肉的混蛋看到田真孤獨的坐在火堆邊上,根本就沒有隱藏蹤影的打算,騎著馬嗷嗷叫著就撲過來了。

    雖然被陷阱弄倒了一個家夥,其餘的人卻騎馬繞過陷阱,揮舞著木棒攆的雲琅,曹襄田真三人狼狽逃竄。

    如果不是跑的快,結果就跟梁池他們一樣,被人家倦枕敵屍眠。

    見雲琅他們逃得淒慘,連遊春馬都跑丟了,梁池等五具屍體居然壞規矩的鼓掌大笑。

    鑽進灌木叢是曹襄的主意,等三人爬出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就紮滿了荊棘。

    曹襄從腦門上拔下一根刺怒道:「我有兩個身份牌,可以回營睡覺了。」

    雲琅也小心地處理著手上的尖刺,搖頭道:「我也想回營地啊,可是去病的這個法子設計的缺德,我們就算是想要回去,散落在這片荒原上的其它兄弟也得能準許我們回去啊。」

    田真將頭髮挽成髮髻,然後扣上頭盔道:「如果昨日白天能有一個收穫,還能回去。

    現在不可能了,侯爺您也看見了,像昨晚那樣的小隊應該不在少數,我們沒有馬,現在回去,比昨日危險的太多了。」

    曹襄瞅著自己爛糟糟的雙手哀嚎道:「這是一雙屬於侯爺的手嗎?

    你們能想通嗎?我堂堂的世襲平陽侯昨晚想吃一口烤山藥都吃的心驚膽顫的,這還有天理嗎?」

    曹襄還準備再叫罵兩聲,卻被雲琅跟田真兩個架著向山坡下面狂奔……

    另外一個小山坡上已然出現了三個騎兵……

    霍去病大山貓一樣的在樹幹上爬行,在他的身下,有三個疲憊的騎兵正在休息,他看了一圈,沒看見他的烏騅馬,那個偷馬賊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鬆開抓著樹幹的手,身子猛地從高處墜落,探出的手掌按在最中心位置的那個騎兵頭盔上,將他按得向前撲跌,免得被活活壓死。

    在為首的騎兵身上借力之後,他的兩條腿彈簧一般的左右飛踢,將兩個猝不及防的騎兵給踢了出去。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霍去病就用一根沾抹白灰的短矛,閃電般的在他們的胸口刺了幾下。

    兩個躺在地上的騎兵無奈的扯下自己的身份牌遞給了霍去病。

    被霍去病推出去的那個騎兵本來轉身就要來圍攻霍去病,突然發現自己的兩個兄弟已經陣亡了,這家夥半點猶豫地意思都沒有,跳上一匹馬,就從斜刺裏狂飆出去了。

    霍去病從馬包裏取出一壺水問道:「燒過的?」

    垂頭喪氣的死屍道:「昨晚用頭盔燒的,放心,徹底燒開之後才灌的。」

    霍去病笑著舉起水壺痛快的喝了半壺水,這才道:「剛才跑掉的是你們屯長幕煙吧?

    這家夥最是記仇,耶耶在這裏等他,看他能耍什麼花樣。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一日一夜過去了,一個身份牌都沒弄到?」

    一個騎兵苦笑道:「全在屯長脖子上掛著呢,九枚呢!本來說好了回營之後再分,現在全完蛋了。」

    說著話還從腰囊裏取出半只烤熟的野兔遞給霍去病嘟囔道:「我們試探著向營地方向走,結果,遇到了兩路襲擊,只好重新回來,在這裏幹耗,等待訓練徹底結束的號角。」

    霍去病撕咬著野兔肉狠狠地吃了幾口,然後大笑道:「距離訓練結束還有兩天一夜,你們就甘心這麼白白的等候,就沒想著再去弄些身份牌?

    單人弄到五個以上身份牌的,可以去司馬家大吃一頓,我請客。」

    已經戰死的騎兵不為所動,另一個騎兵吃的笑道:「滿世界都是跟我們差不多的兄弟,那有一個弱者,我們三個一開始就結盟,這才弄到了九個身份牌。

    現在啊,但凡是活下來的,哪一個不是成群結隊的,也就將軍您還在單人匹馬。

    司馬家的美食我們兄弟是沒機會吃了,就不知道誰會有這個福分。」

    「那就滾遠,給我留下一匹馬,沒出息的,連想的膽子都沒有。」

    兩個戰死的騎兵嘿嘿一笑,就牽著一匹馬離開了,他們兩覺得將軍既然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下場可能不太好。

    幕煙的運氣很差,剛剛從霍去病手中逃脫,還想著用什麼法子去報複呢,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一腳從馬上給踹下去了,掙紮著坐起來,就被李敢利索的一把扯掉他脖子上掛著的一把身份牌。

    「十個啊,沒看出來,你老幕竟然是一頭肥羊!」

    幕煙幹脆坐在地上,狠狠地捶一下泥土道:「如果不是耶耶的心思亂了,還輪不到你來偷襲我,現在,便宜你了。」

    李敢怒道:「亂戰剛剛開始的時候,是誰邀約眾人圍攻我跟將軍的?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就你叫喚的最大聲。」

    幕煙仰著頭道:「這是必然的選擇,就單人戰力而言,你跟將軍是最強的,接下來,才是我們這群人,不先幹掉你們,難道等著讓你跟將軍把我們各個擊破?」

    「不是還有司馬跟侯爺嗎?為什麼不去追殺他們?」

    「追殺了,只是派去的人少,被他們給溜掉了,你跟將軍突圍以後,大家的心思就亂了,馬上就亂成了一鍋粥,提防別人跟防賊一樣,哪有時間繼續去追殺司馬跟侯爺?」

    李敢笑了,他覺得只要人去追雲琅跟曹襄就是好事情,雲琅也就罷了,他佔便宜之後一般會裝傻,曹襄就不同了,這家夥的那張臭嘴能氣死人。

    四處瞅瞅,發現這裏不是好地方,就在幕煙的叫罵聲中騎上幕煙的馬跑了。

    「阿琅,我跑不動了,我的鞋子丟了一只,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你丟下我,自己跑吧!」

    曹襄很想解開腰上綁的繩子,他已經不算是在跑,甚至連走都算不上,如果不是被雲琅用繩子拖著,他早就一頭倒在地上了。

    「堅持一下,前面有個小樹林,我們可以在那裏藏一會,田真已經陣亡了,我們如果也陣亡了,那就太對不起他一個人低檔六個人的進攻了。」

    「嗚嗚……我真的扛不住了,我的腳好疼……」

    「再忍一下,你忘了你答應你母親的話了?」

    「我沒忘,可是我的腳太疼了。」

    雲琅沒法子回答曹襄的話,他也差不多了,胸膛就跟著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之所以還堅持著,全靠最後的希望。

    兩人剛剛鑽進樹林,就一頭倒在地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曹襄的腳已經血肉模糊,能堅持到這裏極為難得。

    「阿襄,我要幹一件事情,你別看不起我。」

    「這事能讓我的腳不疼嗎?」

    「可以!」

    「混蛋啊,那你還不快幹,你要是不幹,告訴我,我來幹!快啊!」

    雲琅很無奈的打了一個口哨,然後曹襄就看到一頭頂著綠草帽的老虎鬼頭鬼腦的從樹林深處溜過來,快活的撲在雲琅的身上亂蹭。

    「嗚嗚,老虎,你來了,幫耶耶看著,要是有人敢靠近,咬死他,算我的……」

    曹襄見到老虎來了,欣慰的眼淚都下來了,並且開始胡言亂語。

    雲琅從老虎身上的褡褳裏取出兩壺水,一壺丟給曹襄,一壺快速的打開塞子,光光光的痛飲起來。

    喝完水,就用水壺裏的水幫曹襄清洗傷腳,他的傷看起來嚇人,其實不過是皮外傷,雲琅取過金瘡藥倒在他的腳底板上,就迅速的用老虎帶來的繃帶幫曹襄裹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9 12:02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9 12:02 AM 編輯

第八十一章 霍去病的見解

    曹襄熟練的從老虎身上的褡褳裏取出一張薄薄的煎餅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從裡面翻出一只雞腿又是狠狠地一口。

    根本就沒工夫理睬幫他裹傷的雲琅。

    「有些對不起去病跟李敢。」

    雲琅洗手之後咬了一口煎餅,有些愧疚的道。

    「算我的。」

    「事情是我幹的,算你的跟算我的沒區別。」

    曹襄愣了很久,才緩緩吐掉嘴裏的食物,艱難的將吃了一半的雞腿餵給了老虎。

    雲琅同樣將煎餅重新放回褡褳,重重的倒在地上休息,騙自己是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當然,良心這種東西向來是有時效性的,一個時辰之後,曹襄吃著一塊滷肉嗎,吃的滿嘴流油。

    雲琅則抱著一只肥雞咬的極為忘我……

    吃飽了之後,愧疚之心再一次佔據了上風……他們兩個迅速擦掉嘴上的油脂,還攆走了老虎,將吃剩的雞骨頭一類的東西全部埋在地裏,這才相視一笑,決定把這事深深的埋在心底,誰都不說。

    很快,他們兩個又後悔了,應該把老虎留下的,老虎背上還有一頂小巧的蚊帳!

    昨夜的時候還算好,可以點火驅蚊子,後半夜又開始逃命,顧不得蚊子叮咬。

    今晚不一樣了,天剛剛變黑,成群的蚊子侵擾的兩人根本就沒法子在樹林裏安穩的待著。

    「要不,我們跑出去戰死算了!」曹襄用衣服包著腦袋對雲琅道。

    「據我所知,在這個時候能忍下來的人,一般在戰場上活命的機會要比別人大很多。

    我們還是忍忍算了。」

    「好吧,今天的天氣很奇怪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蚊子?比昨晚多的太多了,你看,這些蚊子似乎飛不高。」

    雲琅仔細的瞅瞅蚊子,發現它們真的好想只能在一張高的低空範圍內飛行,一丈以外的天空,一只蚊子都沒有。

    一朵薄薄的雲彩遮住了剛剛升起的月亮,雲琅長歎一聲道:「要下雨了。」

    曹襄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外面的聲音,搖頭道:「沒聽見集合的號角,看樣子去病不準備收兵回營。」

    雲琅搖頭道:「去病當然不會停止,我當初給他說將士們必須補上這堂生存課業,自然要面對任何可能出現的狀況,下雨不算什麼!

    別傻坐著,快點搭建避雨的茅屋才是正經。」

    他們所在的樹林子不錯,這裏的樹木不算高大,都是些沒有長好的榆樹跟柳樹,不論榆樹枝子還是柳樹枝子都是不錯的搭建避雨棚子的好東西。

    兩人的短刀都是好東西,切割起樹枝來很迅速,既然沒有風,他們就在兩顆柳樹中間,綁好了兩個桿子,然後就不斷地往桿子上編織柳條,榆樹枝子。

    幹活的好處就是蚊子不怎麼打擾你,尤其是在他們手頭有樹枝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在月亮徹底被烏雲遮蓋住之後,雲琅跟曹襄終於有了一個一丈方圓的避雨棚子。

    在這之前收攏的幹柴,被兩人小心地堆好,就等天上開始下雨,就立刻點火。

    雨聲簌簌的從遠處撲過來,雲琅點亮了柴火,這個時候,有大雨遮蓋,別人不會太注意這裏的火光。

    濃煙升起,棚子底下的蚊子立刻逃遁無蹤,兩人背靠著柳樹,中間有一堆不算大的火,即便是已經開始下雨了,日子還不算難過。

    初秋的雨下的不大也不小,有些溫柔,沒有聽見雷聲,自然也沒有恐怖的閃電。

    雲琅探出手感受著黑夜中的雨勢,手回來的時候,已經被雨淋的濕漉漉的。

    「弟兄們要遭罪了。」曹襄直勾勾的瞅著坑裏桔紅色的火焰對雲琅道。

    「不會,或許會有些艱難,這點雨水應該還難不住他們,我一直認為騎都尉裏就沒有傻子。

    這樣的夜晚不適合突襲,也不適合戰鬥,所有的人都應該找地方避雨了。

    阿襄,你知道不,這不是我期望中的世界,至少我從山裏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個世界很失望。」

    曹襄笑道:「我跟你不一樣,我生病的時候,這個世界才是最糟糕的,我的病好了之後,看這個世界怎麼看怎麼喜歡,只要別讓我回到過去,就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我以前活在一個對大漢人來說非常神奇的世界,我以為所有漢人都該過那樣的日子……」

    「西北理工?」

    「是啊,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我跟你不同。如果我能回去就好了,即便是捨棄這裏的一切能回去也是好事。」

    「包括丟下我們?」

    「對啊,你們都是男子漢,用不著依靠誰也能活的很好,朋友這東西拿來思念要比整天面對要好。」

    「哼,去病跟李敢應該有不同的看法,我也不敢苟同,好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挽著臂膀共進退,才能真正活的過癮。」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了,是一個很好的婆婆把我養育大,後來她也死了,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孤獨的,即便是站在密集的人群裏也同樣孤獨,也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事情。

    跟你們在一起的感覺很好,我有時候甚至有些陶醉,慢慢來,我以後一定會努力的。」

    曹襄笑道:「我們會一直等你,就像我們從不追問你為什麼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兩天這種事,我們總是擔心你會一去不返,結果你總是會回來,這就足夠了。」

    「那是死人的世界,你們去了不好。」

    「哦!你猜去病會不會到處找我?」

    「會的!」

    「為什麼?」

    「他就站在你身後!」

    曹襄回頭瞅了一眼站在雨水裏的霍去病道:「你怎麼不進來?」

    霍去病擦一把臉上的雨水道:「等阿敢過來。」

    嘴上說著等李敢,身體卻非常誠實的走進了棚子底下,卸掉身上的甲冑,蹲在火塘邊上烤火,即便是初秋,身體被大雨淋濕之後也非常的寒冷。

    「我們兩在等你的集結號,你總是不吹!」

    「吹號要等到明日傍晚。」霍去病擰幹濕透的衣衫,順手把衣衫搭在一根樹枝上等著被火烤幹。

    李敢找過來的時候,霍去病已經靠著雲琅讓出來的樹幹小睡了一會,看的出來他非常的疲憊。

    「開始的時候,以為是一場遊戲,誰知道玩到現在,已經沒人認為是遊戲了,爭鬥的也越發的凶殘。

    已經有人開始受傷了,到了明天,受傷的人一定會更多。」李敢一進來就向霍去病諫言。

    霍去病坐直了身子淡淡的道:「這本來就不是遊戲,現在不過是開始,只在外面待三天,等到以後時間寬裕了,可能要在外面待更久,時間也不會選在溫暖的初秋,說不定會是寒冬大雪天。」

    李敢脫掉靴子倒掉裡面的水,直接把光腳放在火上烤,一股子鹹魚的味道頓時就擴散開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霍去病決定的事情很少反駁,如果不滿會用肢體語言。

    雲琅悄悄地換了一個上風位,曹襄同樣挪到上風位,只有霍去病不在乎,反而將半只兔子放在火上烤。

    這也是他的態度,不管李敢怎麼反對,他依舊堅持己見,反正兔子烤熱之後還是他李敢吃。

    「那就再忍一天,不能再多了,下一次應該有更多的準備才好,像這一次毫無準備的就把所有人丟在荒原上,已經招來不滿了,這不是一個好事情。」

    李敢多過霍去病手裏的那半只帶著腳味的兔子,大口的撕扯起來。

    雲琅苦笑著對霍去病道:「我以為這只是一堂標準的野外生存課業。」

    霍去病笑道:「想要擊敗匈奴人,就要比匈奴人更加的野蠻,對自己更加的凶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9 08:47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9 08:50 PM 編輯

第八十二章 名滿河洛郭大俠

    一個人只要獲得了一個瓶子,就總想用什麼東西把這個瓶子裝滿。

    有時候根本就不是刻意的行為,而是無意識下的行為,就像有什麼東西牽引著我們去做。

    騎都尉現在沒有老兵,僅有的長門宮衛老兵也被塞給了雲琅,成為了輜重兵。

    大漢國的軍隊秉承秦製,如果真正按照大漢軍製來計算,騎都尉只能算作兩屯人馬。

    一般來說,大漢正規軍作戰的時候,一般都會配備兩倍以上無甲冑的弩兵與罪囚,贅婿,商賈組成的僕軍。

    如此一來,霍去病可以調動的人手就非常可觀了,只是,霍去病好像並沒有招收弩兵跟僕軍的打算,他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這一千四百人身上,所有的裝備也放在了這一千四百人身上,導致的結果就是騎都尉有一千四百名甲士!

    一般來說,大部分的正規軍只有五分之一左右的人可以成為甲士,畢竟,伍長才能披甲,至於別的軍卒,能有皮甲跟半甲就不錯了。

    夕陽西下的時候,集結號終於響起來了,無數蓬頭垢面的軍卒從各自的藏身地疲憊的向軍營進發。

    霍去病,雲琅,曹襄,李敢四人站在軍營門口數回營的軍卒,他們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安全的回家。

    「少了三個。」

    「誰?」

    「鍾離黃,要擒,梁池!」

    「這三人都是敗軍之將,應該最早回到軍營,為何會失蹤?」

    「不知……」

    「找出來!」

    霍去病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十餘騎向四面八方散了開去,十裏之地,如果那三人不是故意躲避,找到他們不難。

    雲琅打了一個呼哨,老虎再一次來到軍營前,早就有準備的軍卒拿來了梁池的舊衣衫,讓老虎嗅嗅,然後一群人就坐在馬上等老虎分辨。

    老虎在營地裏轉悠了一圈之後,就沿著大道一路向北,直奔富貴鎮跑去。

    富貴鎮裏的人對這頭脖子上戴著鈴鐺的老虎並不以為意,即便是最膽小的婦人,面對這頭老虎,也不會大喊大叫。

    因此,當老虎踱步走在富貴鎮僅有的一條街道上,一群孩子就瘋了,成群結隊的跟在老虎身後,想親近又不敢,推推搡搡的亂成一團。

    事實證明,只要有財源,人類就能創造奇跡,後世如此,大漢時代也是如此。

    原本只有幾座孤零零倉庫的富貴鎮,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足足有上千人長期居住的小鎮。

    青石板路已經鋪設了一半,無數的野人從遠處的山上採來黑色的片狀巖,還在繼續鋪地。

    鋪地這事是雲琅的主意,他自己討厭踩在泥巴地裏,就恨不得整個富貴鎮都被片巖覆蓋一遍。

    東方朔坐在一座面向街道打開大門的官廳裏,見老虎慢條斯理的從官廳門口經過,就對僕役道:「去看看,是否雲家的主人翁來了。」

    僕役匆匆的出了官廳,就看見十幾匹戰馬旋風一般的從他眼前飆過。

    老虎最後停在一座不算高大的屋子前面,探出爪子去抓撓那扇厚重的黑色大門。

    霍去病勒住戰馬韁繩,指著那扇門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匆匆趕來的僕役連忙道:「擊劍館!」

    雲琅慢悠悠的道:「這東西怎麼開到富貴鎮來了?誰開的?」

    「洛陽郭解!」

    雲琅總覺得好像從哪裏聽過這個名字,想了一下卻沒有想起來,見老虎抓門的動作愈發激烈,就瞅瞅霍去病。

    兩個校尉跳下戰馬,準備敲門的時候,大門開了,趴在大門上的老虎一下子就向前撲倒,兩只鋒利的爪子按在開門人的臉上,只要雲琅一聲令下,那顆腦袋就會變成爛西瓜。

    「虎哥兒,回來!」

    老虎這才把爪子從那人的腦袋上拿開嗎,衝著院子裏咆哮一嗓子,然後就蹲在雲琅的戰馬跟前。

    「我的人在裡面嗎?」霍去病輕聲問道,好像很平和,只是握著劍柄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緒。

    開門人從地上爬起來,雖然褲襠濕漉漉的,還是抱拳道:「我家館主有請。」

    霍去病不動如山,身邊的一個侍從立刻就拿出一個號角吹了一聲。

    立刻,院子裏就有了動靜,三個家夥連滾帶爬的從屋子裏跑出來,見到了霍去病,馬上站直了身形施禮道:「下官在!」

    「為何不歸營,跑來這裏何事?」

    梁池明顯喝高了,努力讓自己的身形不晃動,鍾離黃抱拳道:「末將等人已經歸營,久候將軍不見蹤影,遂來到富貴鎮耍子,遇到老友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霍去病正要說話,就聽院子裏響起一連串洪亮的笑聲,一個身材不高,卻顯得孔武有力的漢子從院子裏走出,一見霍去病就施禮道:「貴客臨門,郭解惶恐,如蒙不棄,請將軍下馬共飲一杯如何?」

    「郭解?」曹襄笑著問道。

    「正是某家,不知將軍何人?」

    曹襄驅馬來到郭解身邊,嘖嘖讚歎道:「河洛豪雄第一人,還以為你是一個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好漢,沒想到是一個矮子。」

    曹襄嘴裏一般沒有好話,尤其是跟雲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之後,說話越發的刻薄。

    郭解還沒有說話,那個開門人卻咆哮一聲,猛地跳起來揮舞著拳頭就砸向曹襄。

    霍去病的馬鞭在空中閃電般的抽動了一下,那個漢子就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在地上翻滾兩下,就準備再次向曹襄撲擊。

    郭解大喊一聲,雙手牢牢的抓住那個漢子的肩胛骨,讓他動彈不得,然後大叫道:「伯然,你這是要害死我嗎?」

    雲琅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然後就對東方朔的僕役道:「回去告訴東方先生,郭解不能留在富貴鎮。」

    僕役知道雲琅與他家主人情誼深厚,施禮答應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郭解聽雲琅這樣說,鬆開了那個開門人,對雲琅抱拳道:「不知某家可曾開罪於將軍?」

    雲琅搖頭道:「沒有,郭大俠名滿河洛,跺跺腳大地都要抖三抖,不在河洛納福,來長安何事?」

    郭解搖頭道:「所謂人離鄉賤,某家也不願意離開河洛,只是陛下征發家資三百萬以上者十萬人遷居茂陵(別弄混了,茂陵就是劉徹的墳墓,有漢一朝帝王陵墓都是在生前修建,元朔二年,劉徹下令征發十萬富戶去茂陵周邊居住,這樣就能生生的製造出一個新的城池,如同陽陵邑一般。)

    某雖一文不名,卻被縣椽點名為富戶,不敢不來長安居住。」

    正在低頭受教的梁池三人,齊齊的抬起頭,梁池瞅著雲琅道:「司馬不必小題大做,是我等三人在荒野中為了一口吃的打傷了郭氏家僕,結果郭家主人不但不以為忤,反而慇勤招待我們三個一頓飯食,席間更無傲慢之色,如果司馬以為我們三人受了委屈,才懲罰郭解,末將以為毫無必要。」

    雲琅笑道:「不是因為你們三個,才不讓他在富貴鎮居住,實在是有其他原因。」

    郭解看著雲琅道:「某家與司馬初次見面,實在是想不起來曾經有過什麼誤會。」

    雲琅搖頭道:「郭大俠受冤屈,敢為郭大俠出生入死者不計其數,更有少年郎仰慕郭大俠,為郭大俠出氣殺人之後,還不欲讓郭大俠知曉。

    你這樣的人,我們實在是得罪不起啊,只好請郭大俠去別處居住,富貴鎮就算了。」

    郭解呆呆的站立了片刻,搖著頭道:「膏粱橫行,天下之大無我郭解立足之地,也好,郭某這就離開。」

    給了雲琅一個交代,郭解就豪邁的抱著那個臉上挨了一鞭子的壯漢笑道:「伯然,吾乃不祥之人,擊劍館從此之後,就是你的了。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話,連擊劍館都不進,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郭兄……你這是要陷我柳伯然於不義。」開門人淒厲的大喊一聲,然後掏出一柄刀子,沒有半分猶豫的就刺進了自己的咽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9 10:48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9 10:49 PM 編輯

第八十三章 郭解的獨家學問

    雲琅的腦袋一片空白,一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就瞪著一雙死魚眼倒在他的馬前,死死的瞅著他。

    那一刀實在是太狠了,從柳伯然的下顎直達腦殼,只留下一個刀柄露在外面,就這一點就能看的出來,柳伯然自殺的慾望非常的強烈。

    「伯然兄!」已經走出老遠的郭解又飛奔回來,顧不上柳伯然胡亂飆飛的血,抱著屍體嚎啕大哭,而且還把柳伯然的屍體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男人哭起來很難看,尤其是涕淚橫流的樣子更是讓人心裏不舒服。

    從原子湧出很多孔武有力的大漢,見到柳伯然的屍體,眼珠子都紅了。

    「眾位兄弟聽我一言,安心留在擊劍館授徒謀生,伯然因我而死,我自然對他會有一個交代,如果你們想要為他報仇,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雲琅眼睜睜的看著十幾條孔武有力的大漢,因為郭解的一句話就齊齊的蹲在地上大哭,如同一群孩子。

    這個時候,這群人應該是恨死他了。

    恨雲琅的不僅僅是那群遊俠,還有梁池,鍾離黃跟要擒,這三個家夥居然也淚流滿面,雖然還不至於對雲琅咬牙切齒,也是神情不善。

    曹襄碰碰雲琅的肩膀小聲道:「這就算是結仇了?」

    雲琅攤攤手道:「看樣子是這樣的,郭解是好人,我成了逼死人命的膏粱子弟。」

    霍去病冷冷的瞅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對梁池三人道:「不想回去?如果不想回去可以不回去。」

    說完話就撥轉馬頭,率先離去,死人這事,對霍去病沒有任何的影響。

    李敢皺眉道:「這下子你沒辦法驅趕擊劍館的人了吧?」

    雲琅搖頭道:「這人就是一個害群之馬,視人命如草芥,如果讓他長期盤踞富貴鎮,你看著,用不了多少時間,人們只要有了糾紛,就會去找郭解來解決,造成的後果就是官府的信用下降,個人的威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據我所知,太祖高皇帝當年就是這麼幹的。」

    「胡說八道」梁池騎著馬走在一邊怒氣衝衝的道:「郭解在河洛就保持著恭敬待人的態度,不敢乘車走進縣衙門。

    他到旁的郡國去替人辦事,事能辦成的,一定把它辦成,辦不成的,也要使有關方面都滿意,然後才敢去吃人家酒飯。因此大家都特別尊重他,爭著為他效力。

    城中少年及附近縣城的賢人豪傑,半夜上門拜訪郭解的常常有十多輛車子,請求把郭解家的門客接回自家供養。

    如此賢人在你眼中居然一文不值!」

    梁池說的無禮,雲琅抬手就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梁池的身上,見這家夥被抽的呲牙咧嘴的才道:「就你這種傻子,只要跟郭解相處一月,就能為他貪贓枉法。

    跟他相處兩月,就能為他出賣軍中兄弟,如果相處三月以上,你就會為他心甘情願的獻出生命,相處一年,要你叛離祖宗當匈奴人你都會幹。

    既然是傻瓜,那就少跟心懷叵測的聰明人走的太近,否則,被人賣了還喜滋滋的幫人家數錢。

    你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呢,別因為這麼一個人就葬送了你家幾代人在大漢國的臉面。」

    要擒怒道:「一頓餐飯而已,那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雲琅瞅著要擒道:「你過來,讓我抽一鞭子,我才告訴你這是什麼道理!」

    傻子要擒居然沒有反對,反而驅馬擠到雲琅身邊,挺著胸膛準備挨鞭子。

    曹襄,李敢以為雲琅只是說說的,沒想到雲琅居然真的舉起鞭子重重的抽在要擒的臉上,一鞭子下去,一道通紅的鞭痕就從要擒右邊的額頭延伸到了下巴處。

    要擒疼的差點從馬上滾下去,他還是死死的攥著戰馬韁繩抗拒了疼痛帶來的瞬間暈眩,咬著牙道:「說道理,如果道理不通,我寧死也要抽回來。」

    雲琅收起馬鞭悠悠的道:「我不是你的耶耶,沒有白白教你聰明的道理,這一鞭子就是學費。

    你這個蠢貨給我記住了,郭解是一個極度聰明的人,他甚至通過觀察人的行為,無師自通了一門高深的學問,這個學問就叫做行為心理學!

    我師門的一位師兄,他養了兩只一般大小同樣性別的猴子,將兩只猴子分開關押在兩個籠子裏,與之相通的還有一個籠子,裡面有一只真正的母猴,還有一個木頭雕刻的母猴。

    這只母猴就是這兩只小猴子的母親,只是被牢牢的綁縛住了而已。

    我的師兄每次將小猴子放進有母猴的籠子,只要小猴子去找它的母親,就會有燒紅的鐵針刺小猴,如果小猴去找那個木偶猴子,就會有果子吃。

    長此以往,你覺得後果是什麼?」

    曹襄咕咚吞嚥了一口口水道:「小猴子認木偶猴子當母親了。」

    雲琅歎息一聲道:「不僅僅如此,後來,我師兄將小猴故意放在母猴身上的時候,明明沒有用燒紅的長針刺它,它依舊會發出被長針此過後才有的尖叫,每次受傷之後小猴子都會抱著木偶猴子尋求安慰。

    母子之情乃是天性,只要是生靈大多都有,區區的一個試驗,就能改變這種最堅固的情感……(西方心理學大師的著名實驗,開始是猴子,後來是一個叫做羅伯特的孩子)」

    要擒一臉的茫然,雲琅講述了這麼多,他發現他好像一句都沒有聽懂。

    曹襄陰惻惻的問道:「你師兄沒有用人來試驗一下?」

    雲琅默不作聲。

    曹襄嚇了一跳,連忙道:「真的用人……」

    雲琅岔開話題對要擒道:「對你來說,郭解就是那只木偶猴子,他用公正,勇猛等等一切美德來讓你感受到他的美好,當這種好感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你這個傻瓜,就會迷戀上與郭解在一起的快意恩仇的感覺,最終為他所用。

    而我,跟將軍,就成了那只被綁縛的母猴子,只要你想要靠近我們,他就會用剛剛發生的這種事情來讓你感到痛苦,從而讓你遠離我們,最終反目成仇。

    人最寶貴的是自立,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用自己的腦袋去判斷一件事情的對與錯,哪怕是錯了,那也是你自己做出的決斷,而非成為他人的木偶。

    無論如何,命是自己的,自己做主最好!」

    要擒聽完雲琅的話,冷冰冰的道:「就這樣吧,你給我聽了一個神奇的故事,而故事又是你山門的不傳之秘,我會養三只猴子試驗一下,如果是真的,這一鞭子的仇恨就此一筆勾銷,如果騙我,我一定會抽回來。」

    說完話,就狠狠地抽戰馬一鞭子,離開眾人率先向軍營跑去,同行的還有鍾離黃跟梁池,私自離開營地的罪責,他們跑不掉,回到軍營,還有更加殘酷的軍法在等著他們。

    霍去病反而放慢了馬速,雲琅知道他有話說,也放慢了馬速,曹襄,李敢見狀,追著梁池他們的腳步走了。

    天色慢慢的暗下來了,霍去病停下戰馬,瞅著天邊的晚霞道:「郭解曾經向我舅舅求告,希望不要把全家遷來長安,我舅舅幫他在陛下面前求情了。「

    雲琅笑道:「這樣的結果只會更糟!」

    「是啊,陛下當時說:一個百姓的權勢竟能使將軍替他說話,這就可見他家不窮。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長安。」

    雲琅笑道:「要擒如果想要成為郭解這樣的人,你一定要殺掉他,免得留有後患。

    其實啊,去病,你可以試著成為郭解這樣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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