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孑與2 -【漢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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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7-9-28 08:01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9-28 08:15 AM 編輯

第一零五章 官員的行為習慣

    雲琅不明白張湯為何要這樣做,很明顯的一點就是,這個孟度與張湯應該是同一個利益共同體裏的人。

    張湯之所以關注雲氏,一來是因為他習慣性的懷疑任何人,二來也是受皇帝之命監管給雲家的新式種子。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張湯得出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那就是雲氏的出現對大漢只有好處沒有過壞處。

    尤其是雲家層出不窮的新式農具,水利器具,以及馬蹄鐵,都從側面證明了雲氏不可能是什麼心懷叵測之徒。

    如果有誰肯用這幾樣東西作為隱藏奸細的代價,即便他真的是奸細,皇帝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會希望這樣的奸細越多越好。

    大漢朝的官員勳貴不可交,這一點張湯看的非常清楚,他們的榮辱盛衰都維係在君恩上。

    當今皇帝並非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仁德之君,昨日還鐘鳴鼎食的大富之家,失去了君恩,轉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這樣的人家,張湯看的多了,也親手幹掉的多了。

    像雲氏這種專心桑麻的人家,才有可能永遠的鼎盛下去,因為這樣的人家對帝王沒有威脅,反過來說,這樣的人家是帝王真正的臂助,只要皇帝不是昏聵到了極點,這樣的人家永遠都是皇帝拉攏的對象。

    皇帝此次大裁軍,張湯更是看得清楚明白,他們的陛下就是一個刻薄寡恩的君王。

    軍中有用的軍卒,他給的待遇豐厚,有功之臣更是不吝厚賜,唯獨對那些已經沒有大用的老軍,一裁了之。

    見雲琅與孟度交談的愉快,張湯不由自主的搖搖頭,有本事的人,不論在那裏,都能遇見對他和善的人。

    「門口的那些老軍在下不敢要啊。」

    寒暄過後,雲琅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孟度笑道:「外面的這些人都是該死的殺才,已經習慣在軍中混日子了,現在沒了錢糧,自然要鬧事,某家也是看在他們為國征戰多年,這才耐著性子任由他們胡來。只要過了本官容忍的底線,他們只能去勞役營,雲司馬所想本官明白,這裏還有一份名單,小郎大可放心挑選,都是有跟腳的人家,只要不是太苛待,他們一定會忠心耿耿。」

    張湯湊過來瞅了一眼書簡道:「嗯?全是關中良家子?」

    孟度點點頭道:「有家有室,只是不耐農活,想用一身的本事換一種活法。放心,都是從北軍大營裏出來的捍卒,別看年紀大,一般的軍卒在他們手底下可走不了兩個回合。」

    雲琅拱手道:「在下看著書簡名單也是兩眼一抹黑,還勞長者替雲氏挑選一十六名護衛。」

    孟度點頭道:「這是自然,告訴你啊,挑選護衛首先要摒棄的就是軍官!再者,同一縣的盡量要少取,同一鄉,同一亭更是在摒棄之列。軍中最重同鄉,要是人家擰成一股繩的對抗主家,這樣的護衛不如不要。再去掉立下軍功的殺才,剩下來就很好挑了,年紀輕一些的,家裏人口多的,都是首選。」

    孟度說著話,就提起硃筆在名單上勾畫,不一會,就勾選出來一十六人,還特意在這些人的名字後面綴上了武械二字。

    然後丟下毛筆笑道:「這是本官能做的極致了,至於戰馬,就需要小郎君自己配備了。」

    張湯拿起名冊瞅了一眼笑道:「你還真是會拿國器做人情,算了,你就當我沒看見。」

    孟度怒道:「你看見了又如何?他們的武械早就報損了,丟在倉庫裏也沒人用,難道就讓他們白白的鏽蝕掉?軍卒離開大營,帶走屬於自己的武械,乃是軍中慣例。」

    張湯微微一笑也不爭辯,只是拿眼睛看著雲琅。

    雲琅豈能不知這是張湯在給孟度做人情,連忙拱手道:「孟公厚愛,雲琅感激不盡,只是不知這十六名護衛的家眷是否會算進雲氏百戶僕役數目之中?」

    張湯搖頭道:「良家子如何會自降身份操持賤役,自然是不同的,除過官家給的俸祿,你可以給他們分一些田地,建造幾座房屋,從此他們就是你的部曲。他們的賦稅也是要你來出的。等到老卒老死,或者不堪使用,你還能從他們的子侄中間挑選一個來繼承老卒的官俸,繼續為你所用。」

    孟度笑道:「既然事情已經辦妥,那就同去我府上飲一杯酒。」

    張湯哈哈一笑,拍拍雲琅的肩膀道:「要貔貅吐出請人飲酒二字,可是難上加難,千古良機,不可不去!」

    雲琅笑吟吟的應承了,跟張湯在一起就是這個樣子,這個人的控製欲太強烈,即便是在無意之中,也會把握住主動性,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雲琅任何選擇的餘地。

    跟官員打交道就是這個模樣,前後兩千年,沒什麼變化。

    雲琅喜歡別人拿他當小孩子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跟誰打交道都能佔一些便宜。

    即便是說錯話,做錯事,也很少有人會把這些事情歸類到人心險惡當中,只會認為是童言無忌,或者經驗不足。

    回想起跟長平打交道的過程,如果自己是一個成人,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孟度有兩個傻兒子……

    在得知孟度與老婆乃是表兄妹之後,雲琅就很理解他家的兩個兒子為什麼都十五六歲了,還流鼻涕。

    見了鬼了,孟度的老婆很漂亮,是真的漂亮,柳葉眉,瓜子臉,長脖子,高胸脯,身段更是沒的挑,根本就看不出是三十二歲的人,孟度在他老婆面前似乎沒有什麼地位。

    眼看著他老婆跟張湯調情,他還一個勁的勸雲琅喝酒……

    更可怕的是孟度的兩個兒子都他娘的成親了,娶的還是表妹,一氣娶兩個!

    就這一點,雲琅就好像已經看到了孟度家族的未來……

    「你家有鵝?」孟大含糊不清的問雲琅。

    「有啊,三十幾只,每天早上就跳進池塘裏捉魚吃,每次捉到魚,那些大白鵝就仰著頭把魚丟到半空,然後再一嘴咬住吞下去,可好玩了,你去我家的時候就能看到。」

    雲琅上輩子就是在智力有缺陷的孩子群中長大的,對這樣的孩子,他從沒有歧視過,相反,有著極大的耐心來跟他們交流。

    「娘娘,咱家也養大白鵝好不好?」孟二拉著快要坐進張湯懷裏的母親連聲問道。

    孟家的少君滿是風情的眼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的意味,敷衍道:「好啊,咱家也養大白鵝!」

    雲琅笑著對一臉幻想傻笑的孟大道:「我家養鵝,可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養大之後賣錢,你知道不,鵝蛋很腥不好吃,我家一般都是把鵝蛋用鹽水醃漬了,然後煮熟,那東西下飯最好。」

    「想吃!」

    「現在不成,我家的鵝太小,還不到下蛋的時候,想吃鹽水鵝蛋,要等到明年才成。」

    雲琅見孟大,孟二失望至極的模樣,噗嗤一聲笑道:「笨蛋啊,沒有鵝蛋,我家有雞蛋啊,說起來,鹹雞蛋可比鹹鵝蛋好吃,尤其是醃透了的鹹雞蛋,裡面會有蛋黃油,我每次吃的時候都是先吃蛋黃,一口連油一起吞下去,蛋黃沙沙的,裡面的油香香的……」

    孟大,孟二的表情單純的雲琅一眼就能看透,不知不覺的雲琅似乎又回到了在孤兒院的場景,傻傻的小朵又抱著他的腿要吃豆花……

    孟度淡淡的道:「雲司馬與小兒倒是合得來。」

    雲琅歎口氣道:「一樣米養百樣人,徒呼奈何!」

    張湯疑惑的道:「孟大,孟二愚鈍,這在陽陵邑並非什麼秘聞,小郎看似與他們……」

    「我小的時候,曾經與十餘名愚鈍的人一起相依為命,他們雖然愚鈍,心性卻是最好的,與他們在一起也是雲琅此生最快活的時光。」

    雲琅的語氣逐漸有些不耐煩。

    張湯追問道:「能否……」

    雲琅決絕的搖頭道:「我會用我的命來維護他們的尊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9-29 07:59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9-29 08:12 AM 編輯

第一零六章 臭嘴曹襄

    雲琅的心情變得很壞,他忽然想起,婆婆不在了,自己也不在了,小朵她們怎麼辦?

    張湯笑吟吟的道:「看來這就是你的逆鱗?」

    雲琅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是我的神殿!」

    張湯揮揮手道:「好吧,不問,不問,你這個壞脾氣的小子。」

    孟度忽然施禮道:「某家剛才失禮了。」

    雲琅瞅著孟大,孟二道:「有時間送他們去我的莊子裏玩耍,神誌這東西是後天培育出來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為某一個人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為他開一扇窗。」

    說完話,雲琅就起身告辭,孟度將雲琅送出門,至於張湯,似乎要住在孟家……

    看的出來,孟度很想跟雲琅多說會話,雲琅卻不願意久留,他很擔心孟度提出要他留宿的話。

    雲家的小院子依舊安靜,跟著雲琅來陽陵邑的褚狼很快活,見家主早早就睡覺了,他卻坐在門墩上看著來往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琅只要開始思念雲婆婆他們,就會催自己早點入睡,只有進入了夢鄉才會跟她們相見。

    早上醒來的時候,雲琅的枕頭濕漉漉的,他枯坐在床上,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昨晚夢見了什麼。

    重重的一拳砸在大腿上,觸電般的酥麻頓時讓他的後腦勺出了一層白毛汗。

    拖著失去知覺的腿下了床,把腦袋悶在木盆裡面,直到快要悶死了,才抬起頭。

    「繼續啊,你悶的沒我時間長!」霍去病坐在二樓的欄杆上晃蕩著腿。

    見雲琅依舊處在夢遊狀態,他就找來一個裝滿井水的木桶,跟雲琅的木盆並排放在一起。

    然後就按著雲琅的腦袋跟他一起比試閉氣功夫。

    這回閉氣的時間很長,一個喝了半盆水,一個喝了半桶水,走起路來肚子裏都是叮鈴光啷的亂響。

    「你差點淹死我……嘔……」雲琅一邊往外吐水,一邊道。

    「我也差不多了……嘔……」霍去病吐水吐得跟鯨魚一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聽說你來了,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相親的,結果去了孟度家裏去了,怎麼樣,他家的婆娘滋味如何?」

    「不知道,你可能要去問張湯,他昨晚留宿了,你說哪個孟度怎麼回事?好歹也是一個高官,臉皮都不要了?」

    「你管人家的閑事做什麼,陛下都不管,你以為你是誰?」

    「啊?這樣的事情陛下也不管管?」

    「怎麼管?孟度在陛下還是膠東王的時候就是陛下的武士總管,為陛下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生了六個孩子死了四個,活了兩個,還是兩個傻子,術士張裕說他當年殺人太多,煞氣太重,得罪了陰靈,除非找靈秀之人跟他老婆睡覺才能化解陰煞……」

    「等會,先讓我吐一會……」

    「好,吐完了,你接著說。」

    「沒什麼好說的,人人都說張湯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能審判老鼠,(張湯小時候受父命看守一塊肉,結果被老鼠給偷走了,被他父親揍了一頓,張湯不服,就挖開老鼠洞,找到了剩下的肉,也捉到了老鼠,這家夥就寫了一張判詞,判了老鼠磔刑,這張判詞寫的很老道,比老刑名寫的也不差那裏去,人人都說張湯有宿慧。)是真正的有宿慧之人,是最好的開解煞氣的人選,然後,你懂得。」

    「我懂什麼啊?」

    「你也有宿慧啊,我舅母說的,真奇怪,你沒被孟度留在府中過夜真是出人預料。」

    「那個叫做張裕的術士死了沒有?」

    「沒有啊,前幾天還告訴陛下,只要用金器裝食物能得長生!我舅母昨日還專門給宮裏送了一個金碗,一個金盤子,跟一雙金筷子。」(別噴,此處為史實,非作者杜撰,他甚至把衛子夫生的長女當利公主嫁給了術士欒大。)

    「這我就放心啦。」雲琅長出了一口氣,只要劉徹還是一貫的愚蠢,他對自己在這個世界裏安身立命就沒有多少擔憂。

    「麻將呢?」霍去病在雲琅屋子裏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麻將,很生氣。

    「我是來辦事的,拿麻將幹什麼?你不是拿走了一副嗎?」

    「被我舅母要走了,要不回來了。」

    「我們兩個人打什麼麻將啊。」

    「我已經告訴李敢你來陽陵邑了,馬上就會有很多人,我還派人去採買了,中午飯,晚飯都要在你這裏吃。」

    「滾蛋,我今天要接收家將!」

    「哦?你要有家將了?在哪?我去看看!」

    聽說沒有麻將,霍去病就蔫了一半,聽說雲家有家將了,他忽然又興奮起來了,這人就這樣,一驚一乍的,雲琅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這個經常犯中二病的少年跟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冠軍侯聯係在一起。

    曆史上的霍去病顯得很獨,現在不一樣了,他至少跟李敢已經成了好朋友,估計幹不出一箭射殺李敢的事情了。

    對於這個小小的改變,雲琅很得意。

    還沒有到中午,雲家小院子裏就擠滿了人,李敢拿來了麻將,找了四個紈褲就在小院子裏開戰。

    來的基本上都不算什麼好人,連雲琅一直想要弄死的長平公主的兒子曹襄也來了。

    最讓雲琅沒想到的是孟度的兩個傻兒子孟大,孟二也來了,滿滿噹噹的擠了一院子。

    沒說的,孟大,孟二的到來立刻就成了眾人取笑的對象,這些家夥總是在問孟大,孟二跟他老婆在閨房的場景。

    「真的,冉冉總是騎在我身上欺負我……」

    「要不,你把她喊出來,讓她騎在我身上欺負我如何?」

    「好啊,好啊……」

    「這就說……哎呀!」

    一個穿著綠衣服的紈褲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去病跟李敢兩人提著手腳給丟出去了。

    霍去病還踩著那人的臉道:「我剛剛訂完親,你不打算讓岸頭侯家的長女騎在你身上欺負你?」

    那個紈褲連連道不敢。

    李敢搬開霍去病的腿把那個紈褲拉起來道:「能進入這個院子的,我李敢都把他當兄弟,謀算兄弟的老婆算什麼兄弟,你走吧,今後我們就當不認識。某家真的害怕有一天在我家內室的床上看見你。」

    紈褲也自覺失言,朝李敢拱拱手轉身就離開了,他不恨李敢,卻恨霍去病。

    李敢見那個紈褲走遠了,就皺眉道:「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張次公的長女賢良淑德,你不該這樣羞辱她。」

    霍去病撇撇嘴道:「一個婦人而已,算得了什麼!快進去,耶耶這一把就要胡牌了。」

    雲琅跟孟大,孟二玩的很愉快,主要是孟大這家夥人看起來很傻,卻有一雙靈巧的手,雲琅都沒有去幹淨的雞骨頭,被他搗鼓了幾下之後,竟然完整的掏出來了。

    這家夥有當廚子的特質,雲琅將肚包雞的做法演示了一遍,很快,一口大鍋裏就飄著七八只用豬肚包起來的肥雞。

    三個老嫗忙著烙餅,這是雲家的特產,一大鍋雞湯,雞肉,肚子,再加上一大摞子蔥油餅,對付一頓午餐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個紈褲隔著雲琅的肩頭看大鍋裏煮的肚包雞,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好幾次口水都滴下來了。

    雲琅不耐煩的抖抖肩膀道:「你誰啊?」

    「曹襄,就是你總想一拳打死的那個曹襄!」

    「你怎麼知道我想打死你?」

    「霍去病說的,哎呀,你問這幹什麼,這雞肉熟了沒有?」

    「還沒……你對我想一拳打死你有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你又不敢一拳打死我娘,只好打死我洩憤,滿長安想一拳打死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雲琅乖乖的挑起大拇指,這麼直爽的人,確實很罕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9-29 08:00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9-29 08:17 AM 編輯

第一零七章 曹襄的病是吃出來的

    給竹竿穿上衣衫,戴一頂荷葉,就是曹襄的樣子。

    人瘦,卻非常的能吃,一只肚包雞被他一個人吃了,又連續吃了三張比鍋蓋小不了多少的蔥油餅,就這,還意猶未盡的喝了兩碗雞湯。

    東西吃下去了,原本就大肚皮就鼓的更大了,人也變得如同一個不倒翁顯得更加滑稽。

    雲琅歎了口氣,著他娘的分明就是一個血吸蟲病患者,還他娘的是晚期。

    「你快死了!」雲琅端著另外一個碗吃著肚包雞,他不想過度靠近這個該死的患者。

    曹襄喝了一口雞湯點點頭道:「醫者說我已經無救!術士說我最多再活一年。」

    「你不擔心?不害怕?」

    「以前擔憂,也害怕,後來就這麼著了。」

    「你如果不是那麼喜歡吃魚膾的話,就不會得這種病!」

    端著湯碗的曹襄楞了一下道:「你知道病因?」

    雲琅點點頭,繼續吃雞肉。

    曹襄放下飯碗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怎麼才能治好?」

    雲琅嚼著雞肉道:「九成!」

    「幫我治,治好了我念你一輩子。」

    「不用念我一輩子,只要你老娘不要再來找我麻煩,我就幫你治,去年的時候,被你娘坑的好慘!」

    「母債子還。」

    「拉倒吧,就你那個老娘,不把人捏手心裏她能睡得著覺?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她沒來找我,肯定憋著什麼壞呢,我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的,就怕她打上門來。」

    曹襄皺眉道:「曹氏我說了算!」

    「真的?」

    曹襄歎了口氣道:「假的,不過,我的小命危在旦夕,她身為母親總要顧忌一下的。」

    「過程很危險,不過,有九成把握,也就是說,十個感染血吸蟲病的人,有九個能治好,剩下一個就看運氣了。」

    「不會比等死更糟糕吧?」

    「當然不會,最糟糕的狀況也能讓你的病情不再擴散。」

    「你說我肚子裏有蟲子?叫什麼來著?」

    「血吸蟲!」

    「聽名字很厲害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的這種病,在水澤密佈的南方很普遍……」

    「我要怎麼做?」

    「在雲氏莊園,用最快的速度蓋一座三層小樓,打開後窗戶要能看見驪山,打開前窗戶要能看見渭水,左面的窗戶打開之後正好欣賞雨後的彩虹,打開右邊的窗戶,必須能欣賞我家的草場。」

    「這跟我的病有關?」

    「沒關係,不過啊,你也可以不造!」

    「造,必須要造,不造非人哉,你看,一座夠嗎?」

    「我家還少圍牆……」

    長平聽完曹襄的話之後,一下子就從錦榻上跳起來,張開雙臂就要摟抱兒子。

    曹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母親的懷抱低聲道:「孩兒肚子裏全是血吸蟲。」

    長平不管不顧的再次摟住兒子道:「我寧願你肚子裏的蟲子全部鑽進我的肚子,也不讓你受這麼多年的苦楚。」

    曹襄幽怨的瞅著母親道:「雲琅說我這病都是吃魚膾吃出來的病,娘啊,我第一次吃魚膾還是您帶我吃的。」

    「啊?那個小混帳真是這麼說的?」

    「真的,他又不知道我喜歡吃魚膾,去病向來大大咧咧的,更不會在意這些事。也不會告訴雲琅。」

    長平擦拭一把眼角,拖著曹襄就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大聲的吩咐僕役們準備車馬。

    「娘啊,我們去哪?」曹襄莫名其妙。

    「去哪?自然去雲家,你的病一刻都耽誤不起。」

    「可是我答應給他家蓋樓,弄圍牆呢……」

    「只要治好你的病,莫說樓閣,圍牆,就算是把侯府拆了,為娘也幹了,要是敢糊弄我們,為娘一定要把雲家莊園踏為平地!滾開,給我牽馬來,馬車給侯爺坐!」

    曹襄眼看向來溫柔的母親一腳就把一個丫鬟踹了一個跟頭,只好縮縮脖子乖巧的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後,雲琅就已經跟曹襄坐在一輛馬車上行駛在陽陵邑城外的大道上了。

    他甚至連外衣都沒有穿,一件背心,一條內褲就是他身上所有的遮蔽物。

    曹襄看著雲琅的內褲道:「這衣服不錯,明天也讓織娘給我也來一套,穿上這東西,下面不漏風。」

    雲琅靠在馬車箱壁上腦袋被顛簸的馬車磕的梆梆作響,痛苦的道:「你沒跟你母親說我的條件?」

    「說了,一字不漏,對了,忘了問你,你怎麼跟去病,李敢三人睡一張床啊?」

    「酒喝高了,有什麼不對嗎?」

    「這樣啊,等我病好了,也跟你睡一張床!」

    「滾!」

    馬車門忽然開了,霍去病打著哈湫從外面鑽進馬車,他身上也只有內褲跟褻衣,剛剛下過雨,晚春的深夜還是很涼的,更不要提縱馬了。

    「呀呀,去病也穿著一樣的衣服,李敢呢?李敢是不是也穿著?你們都有啊,這有什麼寓意嗎?」

    曹襄的嘴巴很臭,雲琅問霍去病:「這就是你要一拳打死他的理由?」

    霍去病搖搖頭道:「自從上一次追殺他的時候,讓他摔了一跤,我就被我舅舅吊起來用皮鞭抽,打那以後,我就不理睬他。算了,睡吧,你想跟皇家講理,等你八十歲以後吧,現在,呵呵,忍著吧。」

    曹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麼刺激的事情,一時半會睡不著,見雲琅跟霍去病兩個人蓋著一床毯子睡覺,眼睛咕嚕嚕的亂轉,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天色剛剛亮,車隊就已經到了雲家莊子。

    在馬上坐了一夜的長平看不出半點疲憊之態,進了雲家莊子之後,就很自然地派人開始整理雲家的正樓,也就是雲琅的睡覺會客的地方。

    梁翁,醜庸,小蟲如同鵪鶉一樣縮著腦袋看一大群衣著豔麗的僕婦把雲家的正樓用清水擦拭了一遍。

    醜庸悲哀的發現,人家手裏的抹布都比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好。

    雲琅總算是有衣服穿了,霍去病也換上了雲琅的衣衫,倒是曹襄現在睡得跟死豬一樣。

    「接下來怎麼做?」長平一身的獵裝,聲音低沉而威嚴,

    「採藥!」雲琅無奈的攤攤手。

    「什麼藥?」

    「馬鞭草,蘇葉,青蒿這三種。」

    長平疑惑的瞅著同行的一個老者道:「醫者,你可知這三味藥?」

    年邁的醫者沉思了片刻道:「蘇葉應該是紫蘇,老夫藥囊裏就有,只有七月之後的才堪入藥,青蒿哪裏都有,馬鞭草為何物?」

    雲琅懶得回答醫者的話,當初雲婆婆欠了醫院很多錢,其中一位很同情孤兒準許她賒欠藥費的主任被問責之後,造成的後果就是,即便血吸蟲病這是一種可以免費治療的病症,也沒人給孤兒治療。

    沒辦法之下,就是用這個法子治好了一個外地孤兒的血吸蟲病,從那以後,雲琅看每一個醫者都像血吸蟲。

    這是三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藥物,馬鞭草也是如此。

    霍去病陪著雲琅上了驪山,中午回來的時候,滿背簍裝的都是草藥,馬鞭草淡紫色的花朵開得正豔。嗅起來有一股子淡淡的藥香。

    「這東西真的能治曹襄的病?」霍去病覺得很不靠譜,雲琅就在水溝邊上找到這些藥材的。

    「治病的藥,只看對症不對症,可不看名貴不名貴。曹襄患病時間已經很長了,肚子鼓大,這是明顯的肝部受損症狀,還需要配上野三七幫他補肝才好。」

    霍去病聞言鬆了一口氣,事實上,連他都不明白,自己對雲琅的信心是從哪裏來的。

    回到雲家之後,曹襄已經睡醒了,正坐在二樓的平台上眺望遠方,見雲琅跟霍去病回來了,就笑道:「等我病好了,我帶你們去長門宮玩,那裏的女子很好看。」

    雲琅霍去病對視一眼齊齊的道:「不去!」

    「呀呀,你們應該喜歡女人,男人喜歡男人有些怪!」

    雲琅咬著牙道:『等我治好你的病,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揍你一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9-30 09:21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9-30 10:10 AM 編輯

第一零八章大漢國無自由

    揍死曹襄的話只能在曹襄面前說,在長平面前說會被長平搶先揍死,而曹襄這個可憐的孩子對於被別人揍死有著說不出的嚮往。

    很久很久以來,他都像一個瓷器人一般的行走在世上,平生受到的最大傷害就是被霍去病追趕摔了一跤。

    他經常命令僕役,家將們去揍人,卻從未品嚐過挨揍的滋味,他認為這是不正常的,他的人生不太圓滿。

    馬鞭草蘇葉,青蒿熬成的汁液說實話,味道不太好,可是,曹襄就像喝水一樣的喝下去了一大碗,他似乎很適應湯藥裏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

    或者說,他對藥草的怪味已經不是很敏感了。

    雲琅發現,他對雲家的控製其實是虛假的。

    自從長平走進雲家的那一刻起,家主就變成了她……

    「既然進了雲家,那就要一心一意,忠心耿耿,本宮不管你們中間有誰家的探子,在這一刻,給我忘掉你們以前的主人,如果因為你們讓雲家倒了黴,即便你是陛下派來的探子,我也能讓陛下下令夷滅你的三族,聽清楚了嗎?」

    站在門外的雲琅還沒有進門,就感受到了長平散發出來的屬於皇家的霸氣,她的語聲清冷,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金屬之音,這一刻沒人懷疑長平能否做到她剛才說過的話。

    十六個護衛跪在地上,腦袋抬都不敢抬,有兩個護衛身體侷促的挪動了一下,長平就接著道:「感到為難的現在就可以滾了,被我日後發現,就不是死一個人能結束事情的。」

    那兩個挪動身體的護衛如蒙大赦,重重的叩頭之後就趴著後退,挪到門口,就迅速的起身,一刻都不停留的向外走去。

    長平見雲琅趴在門口,就朗聲道:「襄兒喝完藥了?」

    雲琅走進來瞅著剩餘的十四個護衛對長平道:「喝完了,他的身體很弱,至少要在這裏待半年。」

    長平點點頭,瞅著那些頭髮花白的老卒皺眉道:「你從哪裏找到了這些老卒?」

    「中軍府,都是從北府退下來的好漢。」

    長平撇撇嘴道:「北府的好漢哪裏輪得到你招攬,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家別有用心的安排在那裏的,就等著你這種新進的官員招攬,好慢慢找你的把柄,最後為他們所用。全部開革了吧,本宮幫你重新找!」

    雲琅搖搖頭道:「家裏不安穩,又住在荒郊野外,需要人手看護,就他們吧,這裏沒有什麼秘密怕人知道,我也誌不在朝堂,有個身份保護我,保護家裏的這些婦孺就足夠了。」

    長平笑道:「你倒是坦蕩,也罷,這些老貨你還能用幾年,等家裏的少年成長起來之後就換掉他們,給他們一個養老吃飯的差事也就是了,私密的事情還是不能交給他們。」

    雲琅連連點頭,長平能陪著他給這些護衛演一出親近的戲,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梁翁帶著剩餘的護衛出去給他們指定居住的地方,長平看著雲琅歎息一聲道:「告訴我實話,曹襄真的能治好嗎?」

    雲琅給長平的茶杯倒滿水之後道:「九成可能,即便是治不好,也能續命。」

    「可有治好的成例?」

    「有!」

    長平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總算是對得起他死去的父親。」

    直到此刻,雲琅才從長平的身上多少看出一點女人的樣子,不論怎麼說,一個母親對兒子總不會差到那裏去。

    老虎大王伸著懶腰從院子外面走進來,滿院子的僕役丫鬟亂成了一團,看到這一幕,老虎就高興,張嘴嗷嗚叫喚了一聲,膽小的丫鬟嗓子眼裏呴嘍一聲就昏倒了,膽子大一點的僕役就開始高聲叫喊「打老虎!」

    長平倒是一點都不害怕,饒有興趣的瞅著老虎對雲琅道:「這就是你豢養的那頭老虎?」

    雲琅連忙點點頭。

    長平斥退了湧進來的護衛,跟雲琅一起走到老虎身邊,探手撫摸一下老虎毛茸茸的腦袋道:「還算乖巧,不過啊,你既然豢養了猛獸,就要管好,出了事,人家只問你這個主人。」

    老虎用腦袋蹭著雲琅的腰,雲琅抓著老虎的耳朵道:「這是我兄弟,沒它我活不到現在。」

    長平站在太陽地裏,伸了一個懶腰,仰著頭讓陽光灑在臉上,看的出來她這一刻真的很放鬆。

    「對誰都有戒心的小子啊,你的心就是一顆石頭,揣進懷裏也捂不熱,你想要的無拘無束的生活,在大漢是找不到的。

    如果你對所有人都沒有用處,那麼你就會被所有人忽視,那樣的你,將會如同路邊的野草,不論是被馬踏了,車碾了,牛羊吃了,鐮刀割掉了,都沒有人為你惋惜,也不會有人為你出頭。

    如果你對所有人太有用了,那麼,你就會被所有人爭奪,在人有我無的狀況下,你被人撕碎了都有可能。這兩者之間有一個度,把握好這個度可不容易啊,小子,你有把握好這個度的能力嗎?」

    雲琅咬著牙道:「我野慣了,受不得約束!」

    長平攏攏垂下來的頭髮,依舊瞇縫著眼睛看太陽,懶洋洋的道:「自在?這可是大漢朝最昂貴的東西。本宮就這樣看著你,看你如何能夠在大漢朝活得自在!」

    雲琅笑道:「如果真的不自在了,我就帶著老虎跟那頭梅花鹿周遊天下,用我一生的時間來踏遍這片土地,找一處真正的人間樂土,蹉跎一生也是人間樂事。」

    「你就不覺得可惜了你一身的本領?」

    「有什麼可惜的,我會的東西都已經一股腦的給了大漢,不能再把自己的一生搭上。我終究是要為自己活一生的,不可能把全部都獻給這個國家跟這裏的人。」

    長平見雲琅說的平淡無奇,卻知道越是說的平淡,最後這樣做的可能就越大。

    「你家的莊子不錯,我還聽說你家用了大半年就出產了一萬七千束絲,不得不說,好本事。」

    雲琅搖頭道:「我對桑蠶一竅不通,是家裏的一個僕婦帶著一群婦人弄出來的,我可不敢居功。」

    「我還聽說,你家孵小雞不用老母雞?」

    「胡亂試試,已經丟了五六百個臭蛋了……」

    「那就是快成功了!你不準備帶我看看你家嗎?」

    雲琅皺眉道:「難道您就不關心曹襄?他喝完藥不長時間就喊著肚子痛。」

    長平的臉色黯淡了下來,瞅著樓上道:「他已經痛了六年,該習慣了。」

    說完就朝雲琅擺擺手,被膽小的丫鬟攙扶著進了主樓下的一間屋子,丫鬟們把門關上,很快就無聲無息了。

    雲琅的屋子裏惡臭熏天,一個男僕捂著鼻子提著一個淨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就被醫者攔住,他也不嫌惡臭,仔細觀看淨桶,看樣子還有品嚐一下的慾望,好在他最終沒有這樣做,就讓僕役提走,僕役剛剛下樓,就將早就備好的生石灰投進淨桶,一股奇怪的臭味再次瀰漫開來。

    曹襄汗津津的提著褲子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趴在欄杆上朝樓下的雲琅喊道:「這藥不錯,至少我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

    雲琅,霍去病,李敢一臉駭然的瞅著曹襄……

    「看我幹什麼?快把你家的麻將拿出來,趁著日頭好,我們正好摸上八圈。」

    雲狼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這座樓歸你們母子了,你趕緊給我蓋新樓。」

    「急什麼啊,我母親昨晚就吩咐大匠作了,正在往你家運送材料,一座木樓而已,十天就給蓋好,就是諾大的圍牆需要時日。」

    霍去病皺著眉頭道:「我從未見過能散發出如此惡臭之人,你還是先去洗澡吧,那邊就有溫泉水。」

    雲琅搖頭道:「他不能下溫泉,只能在木桶裏洗澡,而且,他的洗澡水需要重新燒開,倒進石灰才能丟棄。」

    曹襄的臉色有些發青:「你的意思是蟲子會從我身體裏跑出來,從那裏跑出來?」

    李敢一臉的惡趣味,陰笑著道:「你說呢?」

    曹襄驚恐地對僕役道:「給我準備熱水,越熱越好……」

    霍去病見曹襄跑進了屋子,不滿的對雲琅道:「你嚇唬他做什麼?他已經在驚嚇中度過六個年頭。」

    雲琅皺眉道:「誰嚇唬他了,他的肚子裏真的全是蟲子,那些藥的作用就是殺死蟲子,他不但要用熱水洗澡,還要用醋水浸泡,他的衣服也要每天用水煮,一點馬虎不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9-30 09:24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9-30 10:17 AM 編輯

第一零九章 阿嬌的家底

    病從口入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雲琅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從那麼惡劣的環境中平安長大,靠的就是幹淨這兩個字。

    只要有條件,雲琅是從來不吃生冷食物的,只要有水,他必定是要洗漱的,以至於雲婆婆都叫他浣熊。

    他執著的認為,人只要把自己清洗幹淨,就基本上不會得什麼大病,只要把食物弄熟了吃,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擔憂,即便是食物裏有蟲子,只要煮熟了,它就是一塊肉。

    長平家的僕役衣著要比雲家的僕役衣著好得多,但是,論到幹淨,長平家的僕役先洗七八次澡之後再比。

    傍晚的時候,忙碌一天的雲家人收工回來,十幾個廚娘正在做飯,在等待吃飯的功夫,雲家的女人們就會端著屬於自己的木盆去屬於她們的熱水溝裏泡溫泉,木盆裏的東西很豐富,不但有洗頭髮的皂角,還有一些花裏胡哨的小食物,

    小孩子跟著母親,再大一點的男孩子就去了專門給他們挖的一個大水坑,每個孩子都知道雲家的第一條家規,沒有洗澡,就沒有食物。

    自從上回跟卓姬親熱之後,梁翁就專門找人在小樓的後面,修建了一個帶棚子的水池子,水依舊是活水,只是在這裏拐了一個彎。

    雲琅的水池子自然被長平給佔用了,她專門去看了雲家婦人是如何享受溫泉之後,也帶著各色酒水糕點,去了水池子。

    長平的隨從足足有一百五十人,加上雲家的人,把水池子塞的滿滿當當。

    雲琅只好帶著老虎,霍去病,李敢,曹襄去半山腰處的天然水池。

    溫泉水裏有硫磺,蚊子自然不敢過來,霍去病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水池子邊上。

    老虎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水裏,快活的划動著四條腿在水池子裏轉來轉去。

    曹襄很羨慕雲琅,霍去病跟李敢,他也想下來,被雲琅嚴辭拒絕,如果他真的要洗,也只能去下面的一個小沙坑。

    一條生豬腿是老虎的食物,它總是吃熟食不好,因此,雲琅總是讓老虎吃生食吃飽,然後再給它喂一點熟食,就當是打牙祭。

    「我準備在這裏修建一座莊園,你覺得如何?」曹襄給老虎餵了半只雞之後,不知道觸動了那根神經,悠悠的對雲琅道。

    「可以啊,反正你家要一塊地,陛下不會要價兩千萬的。」

    曹襄笑道:「陛下總以為我快要死了,所以對我比較寬容一些,這種小小的要求不會拒絕我的。」

    霍去病哼了一聲道:「別選雲家南邊的那塊地,那是我已經選好的地方。」

    李敢也悠悠的道:「也別選去病家旁邊的那塊地,那是我選好的地方。」

    曹襄笑道:「沒人願意跟阿嬌做鄰居?北邊的山景更好看啊。」

    雲琅楞了一下道:「怎麼說?」

    曹襄笑道:「你如果不想讓陛下來驪山,就要想辦法讓阿嬌長命百歲,所以啊,我去長門宮的另一邊蓋莊子去。」

    雲琅,霍去病,李敢,齊齊的一人抓了一塊點心把嘴堵住,然後就把身子沉在水裏,只露出一只腦袋,用力的嚼著點心。

    曹襄蹲在岸邊道:「這法子真的很好,陛下自覺對阿嬌有些虧欠,所以就不願意見到阿嬌,只要我們跟……」

    霍去病還是忍不住張嘴道:「跟陛下比起來,阿嬌更恨我們,她之所以會倒黴,跟我們家脫離不了關係。你就好好的治病,養病好不好?別添亂,我知道你這些年病的五勞七傷的,慣會胡思亂想。既然你的病有望治好,就好好吃飯,好好吃藥,好好的活動一下身子骨,別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曹襄撇撇嘴並不在乎,他回首瞅著山下的長門宮,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法子很可行……

    曹襄就任平陽侯的時候只有十一歲,現在也不過十五歲而已,父親曹時去世的早,曹家便一直在長平的照拂之下平安的過活,即便曹襄病重,他平陽侯的位子也穩如泰山。

    如果是孟大跟孟二兩人純粹是智力上出了毛病,那麼,曹襄純粹是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

    剛剛有了一點痊癒的希望,他就想著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在雲琅看來,這還是病。

    長平來了,太宰就搬回山上去住了,他的模樣可以騙得過別人,很難騙得過長平這種跟宦官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

    就在雲琅專心給曹襄看病的時候,雲家的第二季桑蠶終於要爬山了……

    對雲琅來說收穫桑蠶帶來的喜悅超越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收穫的所有快樂。

    也只有那些搖著8字頭吐絲的桑蠶,才證明這個世界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長平在親眼目睹了雲家如何收穫桑蠶之後,就帶著人離開了,畢竟,在長安城,在陽陵邑還有無數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有什麼難題就告訴我!」

    這是長平臨走時說的一句話,也許是一句承諾。

    霍去病,李敢跟著回了陽陵邑,羽林軍法森嚴,他們還不敢違背。

    曹襄來了,雲家就有豆腐吃了,也擁有喝不完的豆漿。

    清晨的時候吃上一碗甜甜的豆花,就成了全家人最大的享受。

    雲琅喜歡吃鹹豆花,更喜歡吃潑上紅油的豆花,只可惜沒有辣椒,還不如吃甜的。

    蔗糖珍貴的簡直沒有道理,好在有曹襄在,這一切都不是什麼問題。

    曹襄說他的精神好了許多,至少,走路的時候沒有那麼困難了,他腫脹的肚子正在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變平。

    沒了肚子的曹襄,瘦的讓人擔憂。

    他真的從雲家跑去了長門宮,在哪裏胡吃海塞了一頓又回來了,還是被那個人妖一樣的董君親自送回來的。

    「我邀請阿嬌明日打麻將!你多裝一點錢,主要是金子,銅子什麼的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一碗湯藥喝下去,曹襄額頭上的青筋就暴起,藥汁進入了腸胃,給他的傷害很大,畢竟,馬鞭草,紫蘇都有一些毒性。

    「你帶著麻將去,哪怕把麻將送給阿嬌也無所謂,我不能去啊。」雲琅歎息了一聲,繼續看手裏的書簡。

    馬鞭草,紫蘇為曹襄帶來的疼痛越來越輕,一柱香的功夫,他的身體就恢複了正常,看來,明日起,他的藥量要增加了。

    「你也就這兩年能去長門宮,我也一樣,一旦你長到十五歲,而我的身體又恢複了,我們就不能去長門宮了。所以啊,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我們現在去無礙的。雲琅,我在生病的時候琢磨出來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曹襄看著雲琅一字一句的道:「耶耶發現,人生真他娘的短啊!」

    雲琅點點頭道:「我家婆婆去世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她苦了一輩子,我想讓她過上好日子,結果……」

    「你既然知道人生苦短,怎麼還敢浪費自己的日子?整日裏與農婦為伍,接觸的不是桑蠶,就是莊稼,這樣的日子你打算過到什麼時候?從哪天看到你真的不用老母雞就把小雞給孵出來了,我就知道你的本事很厲害!怎麼樣?先跟著我去找阿嬌打麻將!」

    雲琅搖搖頭道:「不去!在你不說明目的之前,我一定不會去!」

    曹襄笑道:「現在的人一個個鬼精鬼精的,不太好騙了,好吧,我說,我想要長門宮衛!」

    「長門宮衛?什麼意思?長門宮就在我家邊上,他們家的護衛並不多,你要他們做什麼?」

    曹襄瞅著雲琅歎口氣道:「長門宮衛共有五百,阿嬌成為皇后的那一天,陛下親自賜予阿嬌的,這些人不論生死都是阿嬌的護衛,五百人全部都盟誓用生命護衛阿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1 12:46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1 01:10 AM 編輯

第一一零章 無所謂的世界

    「呃,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曹襄覺得雲琅的眼神不對。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有些無恥!」

    「無恥?為什麼?」

    「因為你打算拿走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人身上最後一件衣衫。」

    「阿嬌可憐?你是這麼認為的?」

    「被自己丈夫拋棄難道還不可憐嗎?」

    「那要看拋棄她的男人是誰了。」

    雲琅忽然明白,長平的兒子怎麼可能是一個白癡?他根本就是一個政治動物。

    這種本事甚至是天生的。

    「有資格可憐阿嬌的人不多,這中間絕對不會有你我。就像那頭被你家老虎拋棄的母老虎,她即便大著肚子依舊是老虎。

    你覺得阿嬌可憐,難道就不覺得那些長門宮衛更加的可憐嗎?本來可以在戰場上博取戰功的好漢,現在只能操持賤業,淪落到替賭場青樓看守門戶的地步。

    阿嬌雖然失勢,錢財卻是不缺的,這麼些年,阿嬌可曾管過他們的死活?說起來,他們才是可憐人,另外,你直到阿嬌被廢後的時候死了多少人嗎?

    不用你猜,死了三百三十三人,這是當年阿嬌母親給她陪嫁的人手,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長門宮衛既然已經被陛下賜給了阿嬌,就再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說說,那些漢子虧不虧?」

    雲琅站起身,拍拍手道:「你要接近阿嬌,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打算參與,能弄到長門宮衛是你的本事,弄不到是你能力不成,總之,不關我的事情。」

    曹襄無奈的大叫道:「你還真是胸無大誌啊。」

    雲琅只是笑笑,並不理睬,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並沒有幫曹襄謀人產業人手這一條。

    他知道曹襄想要帶著他玩一些高端的東西,可是,他不喜歡!

    見曹襄怏怏的走了,雲琅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少年人的心就像天上的雲彩一樣陰晴不定,或許,好好的睡一覺,曹襄就會找到更加好玩的事情,忘記阿嬌手裏的長門宮衛。

    如果雲琅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個陷阱。

    雲家的十六個護衛,被長平嚇唬走了兩個,剩下的十四個也不能保證是忠心的。

    在這之前,雲琅甚至不認識他們,對他們沒有任何的恩義,奢求人家一見面就納頭下拜,這非常的不現實。

    長平走後,雲琅就再一次見了自家的護衛。

    十四個高矮不一的老頭,有的強壯,有的瘦弱,有的還強忍著不咳嗽。

    最強壯的一個老漢上前一步拱手道:「啟稟司馬,老漢等人雖然老弱,依舊有擒虎射熊之力,只要是司馬交代下來的事情,卑職一定竭力做到。」

    雲琅心中暗暗歎息,這些人看了雲家的模樣,應該沒有什麼長留的決心。

    如果真有這樣的心思,這一會,雲琅見到的應該是十四個年輕壯漢,而不是十四個糟老頭子,他們家裏都有年輕的晚輩可以接替他們的差事,現在一個都沒有,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雲琅是一個很會取捨的人,既然得不到更好的,眼前的這些人的能力也需要發揮到最大。

    既然他們抱著混日子的態度來到了雲家,而薪俸又不用雲家出,雲琅自然也只能給他們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跟他們擺家主的架子是可笑的,打成一團才是正確的態度。

    嘻嘻哈哈的告訴了那個領頭老漢雲家的要求,然後就由老漢安排其他人的工作,雲琅就在一邊笑瞇瞇的聽著。

    最後,見老漢有些諂媚的瞅著他,雲琅就笑著把管理這些老漢的任務交給了他,每個月有一千個錢的額外收入。

    過程非常的完美……雲家多了十四個在莊子外面巡邏的人,十四個老漢有了在雲家居住的權力,這是一個互惠的過程。

    至於名冊,雲琅記錄的很詳細,明明寫了一式兩份,他卻沒有記住十四個人中的任何一人的名字。

    他相信,過了今年冬天,這些人就會找無數的理由離開雲家……最後,雲家依舊沒有護衛!

    曹襄聽說雲琅這樣處置護衛的事情之後,再一次開始勸解雲琅,這不是一個做好家主的方式。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除過太宰與老虎,跟眼前高大的始皇陵,他不在乎任何人跟任何東西。

    莊園裏婦孺,莊園裏出產的絲,跑的雞,鵝,豬圈裏圈養的豬,以及草地上的牛羊,都不過是始皇陵的遮蔽物。

    他想讓世人熟悉他的存在,順便也讓世人明白,雲家莊園後面的那座土山,不過是一座土山而已。

    曹襄的醫者早就接替了雲琅給曹襄治病的工作,不論從採藥,煎藥,都是一手包辦的。

    曹襄拿著麻將跟阿嬌大戰了一場之後,他就告辭回家了,醫者告訴曹襄,他家裏的環境更適合養病。

    曹襄走了,喜歡雞鵝的孟大,孟二卻留下來了,他們的存在跟沒有沒什麼區別,這兩個傻孩子每天的活動半徑就是雞鵝的活動半徑,跟那些四五歲的孩子在一起,他們很開心。

    六月十五日,丙午月,癸酉日,宜祭祀,沐浴,整理手足,修理圍牆……是一個很好的日子。

    雲家的圍牆正在修築,雲家的高樓正在拔地而起,雲琅很認真的洗了澡,剪掉了手腳上長長的指甲,穿上最幹淨的一套麻衣,就牽著一頭長了一年的牛犢上了驪山。

    石頭屋子依舊在,太宰就站在門前等待雲琅,老虎也似乎非常的開心,在兩個大石頭上來回的縱越。

    牛犢子見到老虎哞哞的叫著不斷後退,太宰的眉頭稍微皺一下,抬手一刀就深深的刺進了這頭小牛的胸膛,刀子抽出來的時候,一股血飆飛出來染紅了地面。

    太宰閃身躲過,接著一刀就砍在了牛脖子上,他手裏的戰刀很沉重,一刀就砍下了牛頭。

    淩空接住牛頭,就看著雲琅道:「白玉呢?」

    雲琅從包袱裏取出六面白玉牌那給了太宰。

    太宰從死去的牛脖子上接了一點牛血,就用毛筆在白玉牌上塗抹。

    白玉牌的質量很好,牛血剛剛落在玉牌上就凝結成血滴滾落下來。

    太宰並不理會,毛筆依舊在玉牌上飛舞,看的出來,他寫的就是金文。

    雲琅提著牛頭進了石屋,屋子裏纖塵不染,一張黑色的供桌擺在屋子最中央的位置上,兩座沉重的仙鶴模樣的青銅燈閃爍著兩朵黃色的焰火。

    一個碩大的豬頭擺在左邊,一只羊頭擺在右邊,中間的一個青銅盤子空著,雲琅就把牛頭端端正正的擺在中間。

    三牲的下面,就是雲家出產的八種糕點,油餅也算一種,摞的高高的非常豐盛。

    太宰用盤子將六個白玉牌端了上來,恭敬地放在三牲的上面。

    三支艾草鞣製的香插在一個三足鼎裏,太宰點燃三柱香之後,念叨了冗長的一段廢話之後就笑著對雲琅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雲琅點點頭道:「反悔了!」

    太宰笑瞇瞇的指著香火道:「晚了,香火有靈,送我吉言上九霄,始皇帝已經認同了。」

    雲琅順著太宰的手指看過去,只見三支艾草鞣製的粗香冒出來的嫋嫋青煙,居然呈線狀沒入了石壁。

    「這上面有一間屋子?」

    雲琅當然不會認為這是神跡,青煙之所以會鑽進石壁,只能說明石壁後面有空間,而且還是直接通到房頂上,形成了一個煙囪樣的東西,才能讓煙柱這樣詭異。

    太宰笑呵呵的跳起來,抓住一塊石頭,用身體下落的力量拉了一下,一塊石板就轟隆一聲掉了下來。

    準確的說石板只掉下來一半,另外一半掛在房頂並沒有下來。

    太宰糅身進了房頂,雲琅翻著白眼在底下等。

    在這間屋子裏居住了這麼長時間,自己居然不知道屋子裏還有一個暗室。

    不過,以石屋裏外的體積來看,那間暗室應該沒有多大。兩個人擠進去恐怕連站立的地方都沒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1 12:46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1 01:21 AM 編輯

第一一一章 秦始皇的放射源

    始皇帝是一個小心眼的皇帝,太宰其實也是一個小心眼的太宰,他就像是一個快要病死的老爺爺。

    在臨死的時候得意的把自己僅存的一點珍藏一一展現給後輩看,帶著些許的狡黠,也帶一絲絲的遺憾。

    夜明珠這種東西雲琅確定是第一次見到……

    這東西居然能散發出白濛濛的豪光,只需要一顆,就能照亮一丈方圓……

    這東西被裝在一個沉重的青銅盒子裏,太宰僅僅打開一條縫隙,白色的光芒就照的雲琅差點睜不開眼睛。

    「燭龍之眼,舉世獨此一顆!」

    「廢話啊,傳說中燭龍就一只眼睛好不好?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白天,閉上眼睛的時候是黑夜。問題是,燭龍之眼在這裏,天上那顆明晃晃的東西算什麼?」

    雲琅有些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無禮!」太宰羞怒的合上蓋子,手放在蓋子上頗有一些睥睨四方的樣子。

    也是,不論是誰手握一件稀世珍寶都會有這種神情的。

    雲琅以前見過一些夜明珠,大多是一些含有稀土元素的礦石,其中以螢石原礦最多。

    一般來說,自己會發光的石頭多多少少都有些放射性元素,別的夜明珠最多在黑夜裏發出一些微弱的螢光,這一顆比較特別……在黑夜裏能當燈泡使喚……

    她娘的,這塊石頭的輻射度該有多高才能發出這麼亮的光芒……這顆礦石的分子活躍到了什麼程度才會曆經上百年依舊分裂不衰?

    雲琅以前聽說過有一個科學家用手把兩塊足以製造微型核爆的礦石生生的分開了,然後嗎,就沒有聽說那個科學家的消息,估計,已經死了很多年。

    現在,他終於見到了一位活著的……

    雲琅剛才看的很清楚,青銅盒子裏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鉛……這說明給太宰這顆夜明珠的人很清楚這東西不是什麼良善之物。

    一剎那間,雲琅就想通了幾乎的事情,他的膝蓋立刻在發軟,用最後一絲理智控製著雙腿向外走去,這一刻,他只想離這間石頭屋子越遠越好,如果可能,他覺得一輩子都不用來這地方了……

    「只有每代的太宰才能持有這顆夜明珠,一旦始皇帝複活,這顆夜明珠將會成為太宰一族的酬勞!你不用避嫌,現在,這顆夜明珠該給你了。」太宰慈眉善目的捧著青銅盒子對跑出石屋子的雲琅道。

    雲琅很想告訴太宰,這東西是別人用來害死太宰一族的重要媒介,可能這就是始皇帝對付太宰一族的殺手鑭。

    「這是大秦皇宮浩如煙海的珍寶中最珍貴的寶貝……當年,始皇帝親手將這顆寶石給了我家第二代太宰,嚐言:此為朕之心肝,今托付卿家,朕若有命複生,此物當為卿家之酬勞,並裂土封侯,如若朕無複生之望……卿家自去吧!

    雲琅,我太宰一族之所以能在始皇陵枯守九十載,就是因為有這顆神物不斷地給我們信心。最珍貴的寶物就在我們的手裏,始皇陵裡面的其餘珍寶加起來也未必有這顆燭龍之眼珍貴。現在,你看到了這顆神物,還懷疑始皇帝會傷害我們嗎?雲琅,始皇帝的大氣魄如何?

    最後關頭能下重注,敢把最珍貴的東西托付於人,敢相信我太宰一族的忠貞。始皇帝以國士待我,太宰一族必以性命報答,千古之下必成美談!現在,我以第四代太宰之名,將這枚夜明珠托付於你,我的第五代太宰。太宰一族篳路藍縷,玉汝於成,薪火相傳至今,終於傳承到了第五代,你可知我此時心中是如何的歡喜嗎?

    你是我太宰一族中最具有大智慧的太宰,更是我太宰一族中最具機變之能的太宰,昔日的太宰人曰:忠厚,今日之太宰人曰:智慧!

    從今往後,人言太宰曰:忠厚,智慧!我望你繼承我太宰之忠厚門風,弘揚我太宰智慧之名,無論如何將這座始皇陵繼續保護下去。這座陵墓裏掩埋的不僅僅是始皇帝的遺蛻,更有我太宰一族的先人,更是我們太宰一族忠貞不二的見證!雲琅,接過這顆珍寶,從此,你就是這座陵墓的守護人,也是太宰一族的首領!」

    雲琅覺得自己的皮膚正在潰爛,覺得自己的眼睛正在發炎,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頭髮指甲正在不斷地掉落……

    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尤其是太宰以極度莊嚴的態度將青銅盒子放進他懷裏的時候,雲琅覺得自己正處在核爆的正中心,身體如同消融的雪人……

    「呵呵,拿好了,我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的時候,比你還要狼狽,兩天之後才恢複了說話的能力。呵呵,現在他屬於你了,好好的藏起來,甚至別讓我知道,也別讓任何人知道,想要欣賞這絕世珍寶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獨自一人觀看,即便是父母妻兒也不可共享,除非是你選定的下一代繼承人才能與你一起欣賞這人間瑰寶。」

    好好的休息,好好的欣賞,明日,我們一起進入始皇陵,拜謁陛下,希望陛下會喜歡你這個新的太宰!

    太宰說完話,就把他腦袋上的那頂破舊的紗帽戴在雲琅的頭上,還細心的幫他拴好帶子。

    搬正了雲琅軟塌塌的脖子,好好的欣賞了一下雲琅戴烏紗冠的樣子,親暱的在雲琅的鼻子上點一下笑道:「烏紗冠戴在你頭上才好看,戴在我頭上糟蹋了。」

    雲琅軟軟的靠在石屋子的門檻上,絕望的看著太宰跟老虎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石屋子,想要大聲地呼喚,嗓子眼裏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一陣山風吹來,雲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因為突如其來的驚駭導致失去控製的身體,再一次回歸了。

    他小心地將青銅盒子放在地上,然後就找來了一把鋤頭,用盡平生之力掀開了一塊石板,然後就在石板的下面,瘋狂的挖掘。

    雲琅幹了整整一天,一個近兩米深的小坑出現了,雲琅毫不猶豫的將那個青銅盒子丟進坑底,然後點燃了小小的鐵匠爐子,把屋子裏的兩座錫器燭台丟進坩堝裏,直到將錫器完全融化,才端起坩堝,把融化的鉛錫一股腦的澆在青銅盒子上……

    這個工作他進行了三次,直到青銅盒子徹底的被鉛錫包裹成一個鉛錫疙瘩這才罷休,最後將這座坑重新填好,鋪上石板。

    就在剛才,他重新溫習了一遍今日發生的事情。

    首先,始皇帝為了誘惑太宰一族,拿出來了一個天然放射源,這東西不但美麗,而且,獨一無二,並且可以殺人於無形。

    始皇帝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性,知道這東西雖然美麗,卻是世上最惡毒的東西,可以在不是很長的時間裏就能讓一個人慢慢的衰老然後死去,太宰三十七歲的練武不輟的身體如同七十三歲的模樣就很說明問題。

    說什麼接觸死人多了被屍毒感染才變成了虎外婆的模樣,這根本就是常年被輻射照射才造成的後果。

    同理,也能推斷出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種放射源的威力並沒有雲琅想的那麼大。

    他對人的傷害是一個緩慢地,疊加的過程,畢竟,在這個時代裏想要合成人工恆定的放射源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太宰每一次獨享寶物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被輻射傷害的一個過程,他接手這顆輻射源已經十五個年頭了……

    雲琅將一只手塞嘴裏用力的咬著,他覺得自己很幸運,在一顆強烈的輻射源底下睡了那麼多天,居然還活著……這實在是太不容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1 12:47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1 01:26 AM 編輯

第一一二章 雲琅的憤怒

    陰謀下的幸福,讓太宰四代人幸福了很久。

    一百年裏他們前赴後繼的為始皇帝偉大的信任獻出了生命,不論遭遇了多麼不公正的事情,都無怨無悔。

    雲琅的眼淚不爭氣的流淌了下來,不是為自己剛剛死裏逃生感到後怕,而是覺得這個世界對太宰他們太殘忍了。

    「怎麼?捨不得把寶貝藏起來?」

    太宰靠在石屋子門框上,手裏拿著一根烤的油黃的雞腿喜滋滋的笑話雲琅。

    雲琅不好意思的抹掉眼淚道:「這需要大毅力!」

    太宰把雞腿遞給雲琅道:「吃點東西,你能這麼快就醒過來,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了。第三代太宰,不眠不休的看了這東西三天三夜,結果硬是把自己看的骨淆神離,還沒進始皇陵聽封就死了,沒辦法,只好便宜了我耶耶,他成了第三代太宰。嘻嘻,小子,你看見那東西上面轉圜的七彩霞光了沒有?是不是看的時間久了,就有一種魂魄與身體分離的感覺?」

    雲琅笑道:「其實那些霞光不是在變換,更像是在翻湧,就像噴湧的泉水,燃燒的火焰,美不勝收!」

    太宰坐在雲琅身邊道:「是極,是極,就是這種樣子,真是太美了,太美了……」

    太宰用肩膀破碰雲琅又道:「你知道這些年來,我多麼想跟人分享我看到了什麼,我到底擁有一件什麼樣的瑰寶……我想讓所有人都羨慕我,所有人都嫉妒我……在無數次難眠的夜晚,我都在幻想這顆瑰寶落在世人眼中是個什麼模樣。哈,天下會亂的!」

    雲琅一手摟著太宰瘦俏的肩膀道:「你現在可以對我說了,我知道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對瑰寶的每一個形容都是不合適的,不管你用多麼優美的文字跟話語,也無法形容它的美麗於萬一!」

    太宰容光煥發的厲害,枯黃的臉色似乎蒙上了一層蠟,在夕陽中熠熠生輝。

    「對啊,對啊,現在可以回答你以前的問題了,雲琅,你還覺得我枯守始皇陵這麼些年吃虧了嗎?哈哈哈,有誰知道我的幸福,我的快樂?如此珍寶自然要獨自一人欣賞……要不,你再拿出來一次,我們一起欣賞一下?」

    太宰的眼睛變得很亮。

    「不可能!」

    雲琅回答的斬釘截鐵:「現在寶貝是我的,你多看一次,我就吃虧一次,不行!」

    太宰張大了嘴巴,有些失望,遺憾的瞅瞅石屋子,又抬頭瞅瞅房頂上的那個洞,歎息一聲道:「你是對的,我不該這麼貪心。」

    雲琅握住太宰冰涼的手道:「如果你死了,我會把那東西當成你的陪葬,讓它永遠跟你在一起。」

    太宰聞言一下子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你,我?你?我死,你真的會?」

    雲琅笑著點頭道:「一定,你的幸福將不會有邊際!」

    太宰偷偷看雲琅一眼,侷促的搓著手道:「這不合適!」

    雲琅笑道:「合適,最合適不過了,我見過瑰寶了,看一次就足夠了,再多看幾次,可能就會沉迷在裡面,重複你走過的路我不幹,我的將來應該更加的燦爛。你死後,我會把你的屍體放進始皇陵,然後落下斷龍石,讓你跟你最尊敬的始皇帝,最親厚的同伴,最親的親人,最愛的珍寶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太宰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艱難地扭過頭道:「快去睡吧,明日,我們就要拜謁始皇帝,我希望你能用最好的精神去見始皇帝!」

    雲琅確實感到很疲憊,點點頭就爬上自己的大床,任由太宰幫他蓋上毯子。

    他將身體縮成了一團,如同在母體中的模樣,身體顫動的如同篩糠,將手指咬在嘴裏,才能讓自己不要嚎哭出聲,眼淚溪水一般的流淌,流滿了木床,有一些甚至順著木板的縫隙流淌到了地上……

    始皇帝的行為,是對忠貞這兩個字最大的羞辱!

    天亮的時候,雲琅自然就睡醒了,昨夜哭泣的有些多,眼淚流的也有些多,有些輕微的脫水。

    太宰熬了一鍋濃稠的小米粥,雲琅一人就喝了整整一鍋,肚子撐的溜圓,太宰見雲琅喜歡喝粥,就吃了一些餅子,笑話雲琅的心緒不平靜,昨夜磨牙的聲音把老虎都嚇得不在屋子裏睡覺了。

    昨日面對始皇帝的靈位,雲琅還能很自然地跪拜下去,今日,他只是朝靈位笑笑,待太宰收拾好了靈位,就打算離開。

    跪在前面恭敬磕頭的太宰並沒有發現雲琅這一不恭敬的舉動,自己背上了牛頭,讓雲琅背上豬頭,羊頭,就迎著朝陽離開了石屋子。

    太宰的身體明顯變得更虛弱了,雲琅初見他的時候,即便是彪悍的豹子見到他的時候也會狼狽逃竄,現在,背著牛頭走一段山路,他就顯得非常吃力。

    「我的鼻子最近總是流血,有時候不流淌半個時辰不會停止,身體也不是很好,膝蓋就像是生鏽了一般,挪動一步都很艱難,總要用最熱的溫泉水浸泡之後才能好一些。雲琅,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雲琅將豬頭羊頭綁在一起掛在老虎背上,取過太宰身上的牛頭背身上道:「我只希望你今後每一天都快活。」

    太宰笑道:「哈哈哈,我昨天跟今天都過得非常快活。」

    雲琅笑道:「要繼續保持!」

    太宰撩開一根擋路的樹枝道:「借你一句話,這是一定的!」

    兩人一虎沿著山路很快就下到了瀑布邊上,雲琅輕鬆地攀上巖壁,找到了那塊石頭用力的一拉,山門立刻洞開。

    關上山門,巨大的陵衛所就被鐵鏈上纏繞的燈芯照耀的如同白晝,太宰今日一連拉動了三條鐵鏈,三條鐵鏈上的燈芯很快就形成了三條火焰瀑布,這是往日所沒有的奇景。

    「你以後有錢了,就多購買一些鯨油添加進來,總是這樣耗費,大鼎裏的鯨油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雲琅來到十幾具泥人面前道:「這是你的手筆?」

    太宰笑道:「是的,就是手法不好,老甘,老梅總是說我不是幹這一行的料。以後要靠你了。」

    「這是一定的!」雲琅無所謂的回答了一下,現在看來,用老甘,老梅兩個會塑像的野人來激發太宰的生機是一樁無用功。

    「我以後啊,會雕刻一個模子,先把屍骨放在模子裡面,然後往裡面灌上泥漿,等泥漿幹了就打開模子,自然就有一個不錯的塑像了。放心吧,不太難。」

    太宰認真的看著雲琅道:「這法子真好,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等你有閑暇時間了,就抓緊做吧。」

    雲琅點點頭,帶著老虎就沿著石階向上走,雲琅每走一步,太宰就揮動木槌,敲擊在台階上一根凸起的小石柱上,然後,雲琅就看到了腳下的石頭台階在緩慢地移動,將他送到了半空,腳下就是一道幽深的溝壑。

    此時,牛頭,豬頭,羊頭全部都在雲琅的背上,老虎打死都不肯踏上懸在半空裏的台階。

    雖然不知道太宰為什麼一定要他背上三牲,雲琅還是乖巧的沒有發問,他相信太宰不會害他。

    有些台階伸出去很長,有的伸出去卻很短,有高處的台階會滑落下來來到低處,又有低處的台階會上浮,最終,站在第一級台階上的雲琅面前,就出現了一條螺旋狀的樓梯。

    樓梯很高,一直延伸到溝壑的另一邊,在台階的盡頭,有一面青灰色的石壁光滑如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1 12:48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1 01:30 AM 編輯

第一一三章 王剪!

    在太宰無比歡喜的目光中,雲琅登上了階梯最終來到了那面石壁前面。

    他抬起手,曲起指節,就像去別人家拜訪一般,輕輕地在石壁上叩了幾下。

    太宰在下面笑道:「石壁很厚,裡面的人聽不見,這裏是你的家,進去吧,主人家不用別人允許。」

    雲琅瞅著太宰道:「你不上來一起進去嗎?」

    太宰笑道:「這是你的大日子,我等一會。」

    雲琅笑道:「上來吧,你不指路我沒法走。」

    太宰輕聲道:「進去吧,只有一條路,每走一步都會有燈火為你引路。」

    雲琅站在那裏不動身,太宰歎息一聲走上了階梯來到雲琅面前道:「始皇帝的大臣上殿,從無陪侍,你呀……」

    「我來這裏只是為了你,不是為了裡面的始皇帝,這一點你該知道,你永遠都是始皇帝的太宰,而我?最終的目的是要放下斷龍石,始皇帝可能不願意見我。」

    太宰按著雲琅的手將印信塞進了凹槽,用力的扭動之後,就對雲琅道:「開了門,就要把牛頭,豬頭,羊頭丟給神龍,不要猶豫。」

    「神龍?」雲琅的眼睛瞪得有鴨蛋大。「你可沒說裡面有這種東西啊,要不,我們不進去了,一聽這兩個字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太宰拍了雲琅的後腦勺一下怒道:「就是一條大蛇,蟒蛇!」

    「蟒蛇我也怕,能吞下牛頭,豬頭的蟒蛇弄死我沒有什麼問題!」

    「滾,蟒蛇是皇陵裡面必須有的東西,要不然裡面海量的老鼠怎麼處理?」

    「老鼠?海量?」雲琅的聲音有些尖利。

    「是啊,陵墓裡面怎麼可能會沒有老鼠?小心腳下,門馬上就開了,老鼠會跑出來的……」

    雲琅聞言,第一時間把太宰推在最前面,咬著牙道:「我有多怕老鼠你難道不知麼?」

    太宰無奈的立在最見面,耳聽得山壁哢嚓一聲響了一下,山壁就緩緩地向一邊滑開了。

    雲琅皺著眉頭,他好像聽見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了,太宰卻神色如常,繼續對雲琅道:「只要聽見這種聲音,就說明機括的效用猶在,你進去之後,還要給滑道上加油。」

    嘴上說著話,腳下卻絲毫不亂,左右掃蕩兩下,就有十幾只老鼠被他從台階上掃蕩下去了,耳聽得那些老鼠吱吱叫著跌進了深淵。

    雲琅吞嚥了一口口水,然後就小心的從太宰肩膀後面瞅那道已經打開的兩尺寬的裂隙。

    一股風從裡面吹出來,非常的陰冷,太宰拖著雲琅向裡面跨了一步,一溜火光頓時從眼前一直延伸到了最深處。

    火光的下面是一道天生橋。雲琅仔細看了之後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天生橋,而是一條倚靠懸崖修建的棧道,整個棧道是黑色的,中間豎著一道牆,牆上滿是彩繪圖案,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下,看不見另外半邊,給人一種橋樑淩空生成的奇異感覺。

    太宰眼看著雲琅吃力的從橋樑上卸下來兩座青銅燈座,放在大門處,防止大門突然合上。不由得搖頭道:「你不走,大門不會關上。」

    雲琅喘著粗氣道:「預防萬一!」

    太宰眼看雲琅又從背包裏拿出一盤白色的繩子正在往燈柱上捆綁,拍著前額道:「你又在幹什麼?」

    雲琅快速的綁好繩子,對太宰道:「全蠶絲的,為了這盤繩子我用了十一束絲,萬一這座棧道斷了怎麼辦?我至少還有一根繩子。」

    「你信不過我?」

    「信得過,我不信始皇帝!」

    太宰一把摀住雲琅的嘴巴輕聲道:「慎言!」

    雲琅的眼睛瞪得很大,比見到老鼠的時候瞪得更大,無他,一條足足有他家飯碗粗的蟒蛇正從棧道的另一頭,快速的滑過來。

    太宰見雲琅安靜了,這才鬆開手,剛剛鬆開,就聽雲琅用顫抖的聲音道:「蛇,好大的蛇!」

    太宰哼了一聲,取過雲琅肩頭的牛頭就甩了出去,原本衝著太宰,雲琅遊過來的那條蛇,立刻就衝著滾動的牛頭滑過去了。

    「神龍吞掉牛頭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然後就會躲起來睡眠,這段時間它不會來騷擾我們。」

    雲琅晃動一下背後的豬頭,羊頭,顫聲問道:「神龍不止一條是不是?」

    太宰點頭道:「這是自然,當初選擇神龍的時候,就是一條大的,一條中等的,一條小的,大的死掉了,中等的就會代替它繼續清除老鼠,中等的死掉了小的就會代替。」

    黑暗中傳來蟒蛇悉悉索索吞嚥牛頭的動靜,雲琅不由自主的朝那邊看了一眼小心的問道:「這東西會死?」

    太宰一步踏上棧道鬱悶的道:「最多活八十年,這還是沒有天敵的情況下,這裏陰冷,不適合神龍活動,南邊有一道溫泉,老鼠多,神龍一般在那裏活動,只有大門被打開的時候,老鼠才會向這裏逃跑,神龍也會追過來,除此之外,它們一般不會亂跑的。你記住了啊。剛才那條蛇已經活了快五十年,看樣子離死不遠了,等它死後,你要是沒有放下斷龍石,就一定要記得再捉一條小蟒蛇放進來替換它。不要母蛇,只能是公蛇,要不然啊,用不了幾年,這裏就會變成蛇窩。」

    雲琅一邊跟著太宰向裡面走,一邊道:「我放斷龍石之前一定會給裡面丟三條母蛇,讓這裏變成蛇窩最好。死去的就該死去,活著的就該奮鬥,總是挖祖墳撈好處算什麼好漢!」

    說著話,兩人已經通過了棧道,太宰對雲琅繼續綁縛絲線繩子的行為已經很無奈了。

    指著前面黑漆漆的甬道說:「這裏是陵道,兩邊都是各色塑像,石雕,陵道兩邊的石壁上雕鑿的是始皇帝生平工業,你可以仔細看看。」

    雲琅感受著甬道裏吹來的風,發現自己的衣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瞅著太宰道:「哪來的風?難道說對面還有一個進風口?」

    太宰搖頭道:「這扇山門打開之後,這座陵墓裏的其餘六條甬道就會同時打開一條縫隙,一柱香的功夫,就會把這裡面的濁氣全部換掉,等你關上那扇門的時候,其餘的甬道也會同時關閉。」

    「外人從那些門裏進來怎麼辦?」雲琅又看見了一條蟒蛇,果然如同太宰所言,這條蟒蛇小一些,也不用太宰發話,他就把豬頭丟了過去。

    「太宰見蟒蛇開始豬頭就笑道:「進不來的!」

    甬道裡面的風很大,不過,這裡面的大型牛皮燈籠卻把甬道招搖的明晃晃的。

    石壁上的壁畫被燈火照耀的纖毫畢露,一幕幕熟悉的曆史畫卷被工匠生動的表現在了石壁上。

    從始皇帝出生,再到登基,與呂不韋的鬥爭,再到滅掉六國,一統天下,每一幅圖案上都有一個不同時期的始皇帝。

    如果雲琅不知道始皇帝的生平,僅僅看這些浮雕,始皇帝的偉大一定會讓他臣服膜拜。

    會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是屬於始皇帝的,只要看看那幅圖案上的嬰兒時期的始皇帝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就知道他的出生就是對這個世界最好的憐憫。

    現在,不過是一幅幅的精美浮雕而已。

    太宰自然是讚歎不絕的……包括,始皇帝跨坐在一只老鷹的背上從趙地回到咸陽的樣子。

    浮雕的盡頭,有一個金甲武士手杵長劍端正的站在那裏,時光剝奪了金甲的光彩,顏色非常的黯淡,唯有他臉面上還留存了一些顏色鮮亮的金漆。

    「這是王剪!」太宰見雲琅長時間的觀看那個金甲武士就低聲介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 07:54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 08:04 AM 編輯

第一一四章 咸陽

    雲琅敲敲鎧甲,發出梆梆的聲響。

    太宰瞅瞅雲琅道:「你不會以為這是王剪上將軍的屍骨吧?」

    雲琅搖搖頭道:「我只是想確定一下。」

    「有陪葬的人俑,不過啊,不會是王剪上將軍,也不會是楊端和,蒙驁,王賁他們。」

    雲琅笑道:「李斯趙高不可能,會是誰呢?」

    太宰瞅著雲琅道:「六國美女兩百四十名,再加上我大秦美女三十六人,以及六十一名樂工!」

    「沒有宦官?」雲琅帶著譏誚之意問道。

    太宰用手指著不遠處提著燈籠的人俑道:「章台宮裏的兩百一十一名宦官盡在此地……」

    雲琅默然。

    越過王剪的鎧甲人俑,雲琅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洶湧的河水阻擋住了去路。

    太宰邁過黃河,小心地避開函穀關,回頭對雲琅道:「下腳小心些,莫要碰壞了箭樓。」

    雲琅掃視了一眼腳下的山川地理模型道:「比例不對,黃河,渭水之間的間距不對,華山上的蓮花峰被弄成了一個蘑菇,始皇帝難道就不能找幾個好點的工匠來做這東西嗎?

    另外,我還以為河流湖泊裏流淌的都該是水銀才對,怎麼會是水?這會導致陵墓潮濕,不利於屍體的養護。另外,陵墓的頂上也該有寶石鑲嵌成的日月星辰,不該用一些破爛燈籠來代替吧?」

    太宰苦笑一聲道:「二世皇帝能做到這一點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他如何會傾盡國帑來為始皇帝修建山陵?」

    雲琅踮著腳尖踩在那片應該是龍首原的位置上,俯首瞅著上林苑的位置道:「阿房宮呢?」

    太宰指指插滿了染綠的枯樹枝道:「那裏就是?看到那兩條小小的水渠了沒有?那裏就是流經阿房宮的潏河,跟渭水。」

    雲琅小心地提起腿,踩在渭水邊上指著一座一尺高的閣樓道:「二世皇帝這也太敷衍始皇帝了吧?我嚐聞,阿房宮前殿就能供一萬人就坐,這裏就一座木閣樓。」

    太宰冷笑道:「始皇帝已死,還能怎樣?」

    雲琅漫聲道:「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

    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阿房宮被楚人付之一炬,我還以為這裏至少能看到微縮景觀,卻沒有料到又被二世皇帝給糊弄了。」

    太宰冷笑道:「人在,威嚴在,人死,不如狗!快走,這裏沒什麼好看的,前面,才是始皇帝親自督造的地方。」

    雲琅不由得笑了,太宰吹噓的人間少有的是始皇陵是這般模樣,確實讓他非常的丟臉。

    整座陵墓的大結構確實恢弘大氣,只可惜在一些小的細節上,處處都表露出二世皇帝的不耐煩與敷衍。

    孩子玩具一般的山川地理圖也就罷了,就連陵道上的青石板也變成了隨處可見的麻條石。

    雲琅忽然想道,如果整座陵墓最後的完成工作是由胡亥完成的,那就太有趣了。

    不論始皇帝的預測有多麼的精妙,碰到一個恨不得他早死的兒子,再精妙的設計也會變得漏洞百出。

    「這裏原本是一條山澗,始皇帝命人將兩座山頭削平,然後在山澗上修建了頂棚,中間就自然產生了一個諾大的空洞。整座陵墓就修建在這座山澗之內,形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太宰悠悠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雲琅的面前出現了一座繁華的街市,路上不會動的行人很多。

    有的在叫賣,有的在沉默,有的在織布,有的在微笑,還有不少兒童夾雜在人群裏,在大人的腿邊玩耍嬉戲。

    雲琅打開一個酒缸,裡面的酒早就酸臭不堪,酒精飛逸完畢,剩下的是黑乎乎的酒糟跟腐臭難聞的氣息,即便是隔了這麼多年,難聞的氣味依舊讓雲琅煩悶欲嘔。

    飯碗裏的小米飯早就變成了黑色,看起來沒有任何食慾,木匠手裏的斧頭,也已經快要腐爛幹淨了,手裏只有半截朽木,斧頭掉在腳下,如果不仔細辨認,幾乎分辨不出這是一柄斧頭。

    一條黑色的蜈蚣從織娘的髮髻裏鑽出來,對著雲琅扭動兩下身體,就立刻鑽進織娘破舊的衣衫裏。

    鐵匠還在,卻沒了所有的家夥事,諾大的鐵匠鋪子裏空蕩蕩的。

    太宰見雲琅在看他,就沒好氣的道:「你用的就是人家的東西,將來記得還給人家。」

    「那些麻布跟綢緞也是?」

    太宰歎口氣道:「不從這裏拿,你以為我能去哪裏拿?很多東西都腐朽了,能用的不多,與其白白腐朽,不如拿出來用一下。」

    雲琅環顧四周,在搖曳的火光下,映照在他們臉龐上的光線明滅不定,每一個雕塑似乎都有了活的表情,或者歡喜,或者悲苦,或者興奮,或者沮喪……

    一具乞丐的雕塑因為躺在地上,被地下水浸泡了的時間太久,半個身體已經風化了,支撐他身體的並非是白骨,而是一些竹篾……

    不論地面上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是否已經改朝換代,這並不重要,至少,這裏依舊是大秦世界。

    一個酒肆裡面有一些長條凳,其中一張長條凳子上的灰塵格外的少,上面有一個明顯的屁股印子。

    雲琅來到那張凳子上,坐在上面,將雙手放在桌子上,笑瞇瞇的看著太宰道:「你很喜歡坐在這裏?」

    太宰點點頭,熟練的從櫥櫃裡面掏出一壺酒,一個黑陶酒碗,給雲琅倒了一碗酒,自己就著罐子喝了一大口酒道:「在這裏時間長了,就覺得自己該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太宰的酒一般都不是什麼好酒,這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發洩情緒的媒介。

    雲琅完全能想像的出來,太宰一個人坐在這裏的時候有多麼的寂寞。喝完酒,雲琅就穿過集市,在距離集市一箭之遙的地方有一座城池名曰咸陽!

    這座城可不是秦胡亥胡亂湊合出來的假貨,而是一座真正的城池。

    高大的城牆將諾大的峽穀從中截斷,麻條石砌造出來的城牆一直延伸到峽穀上方,與黑漆漆的頂棚混為一體。

    城牆的正中間有一座高大的城門,兩個堪比城牆一般高的持戈武士守在城門邊上,雲琅看不清他們的眉目,只能感受他們帶來的強烈的壓抑感。

    「始皇帝一統六國之後,征天下富戶十二萬徙居咸陽,收天下金鐵鑄造十二金人,自以為天下從此平安無事,誰能想到,陳勝吳廣之輩,僅靠竹竿,木矛就能讓鋼鐵大秦轟然倒地。如今,十二萬戶富戶早就灰飛煙滅,唯有十二金人依舊守在這裏,然而,大秦何在?」

    雲琅仰著頭看這兩個金人,很快他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具金人最多只有一百噸左右的重,十二金人合起來也不過一千兩百噸重,他不稀奇在大秦時代,他們就有幾千噸的金鐵,他只是懷疑這十二座一百噸重的金人是如何被他們安置在這裏的。

    或者說,他們是憑借什麼工具,讓一百噸重的金人移動!

    走近城牆,雲琅才發現這十二個金人鑄造的非常差勁,而且,也僅僅是有一個人形罷了,或者說,他們就是一塊金鐵,被工匠用一鍋鍋的銅水,鐵水一層層混合澆築起來的。

    假如雲琅能弄倒這具金人,想必,金人一定會被摔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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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 07:55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 08:09 AM 編輯

第一一五章 偉大的演奏家

    「城裏睡眠著一位偉大的皇帝!」

    太宰自從進了始皇陵,就如同一個幽靈,完美的融合進了這座黑暗,幽靜,死寂的城市。

    他的聲音中帶著絲絲傷感,暗啞卻有力。

    地上的夔龍紋地磚上滿是灰塵,走一步,就多一個腳印。

    城門前面有一片光滑的石板平台,一座巨鼎豎立在上面,巨鼎的腳下堆滿了著名的秦半兩錢。

    太宰掏出一把秦半兩錢丟在巨鼎下面,然後才帶著雲琅向城門走去。

    「臣下章台太宰顧允進城!」

    太宰突然報名,這讓雲琅非常的驚訝,太宰卻跪倒在塵埃裏,手裏捧著一枚發黃的象牙笏板拜伏於地,禮儀嚴謹的如同教科書一般精準。

    雲琅瞅瞅地上的灰塵,微微的彎了一下膝蓋就算是行禮了,畢竟,地上的灰塵實在是太多了。

    原以為太宰跪拜之後大門就會打開,結果,兩座巨大的金人寂靜無聲,巨大的大門也沒有鬆動的跡象。

    太宰跪拜完畢之後就帶著雲琅從一個水桶粗細的洞裏鑽了進去。

    「這不會是狗洞吧?」雲琅爬了一會忍不住問太宰。

    「不是狗洞,是神龍進出的口子!」

    「蛇洞跟狗洞區別很大嗎?」

    「只有這一條路!」

    「始皇帝要是複活了,也爬狗洞?」

    正在前面爬行的太宰愣了一下,黑暗中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見他鬱悶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你就不能對始皇帝抱有哪怕一點點的恭謹之心嗎?」

    「我這人有多現實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我為一個死去的人保持恭敬這很難,除非他依舊有威脅我生命的手段,否則,沒可能的。」

    「我死了之後你不會把我丟山澗裏喂狼吧?」

    「這不會,你即便是死了,我還是會懷念你,說不定沒事幹的時候會把你挖出來看看,怎麼可能會隨便丟掉?」

    太宰哼了一聲,繼續向前爬。

    雲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長時間,黑暗幽閉的環境下,很難掌控時間。

    在他膝蓋疼痛到難以忍受的時候,身邊的岩石似乎不見了,雲琅摸著黑左右摸摸,什麼都摸不到,這才知道自己已經進了城!

    一點火星出現在不遠處,太宰鼓著嘴巴用力的吹火折子,暗紅色的火星頓時就變成了一團明亮的火焰。

    「別亂動!」太宰見雲琅在左顧右盼,連忙出聲提醒。

    雲琅定住了身體,他可不覺得太宰是在嚇唬他,既然這麼說了,這裏一定有危險。

    太宰將火折子靠近了一條鐵鏈子,一團火光就沿著鐵鏈子攀援而上,很快就來到了屋頂,而後,燃起一團更大的火焰,隨即,這團火焰忽然一分為六,繼續向其餘地方攀援。

    六團更大的火焰突兀的亮起。總共七團火焰如同太陽一般照亮了黑漆漆的洞窟。

    也不知道這些火焰燃燒的媒介是什麼,火焰不但明亮而且穩定,發出的光線照耀在白玉鑲嵌的圓盤上再反射到地面,亮堂堂的。

    雲琅覺得眼花繚亂,轉過頭,才發現在他的身邊,全是一些巨大的刺球,這些刺球的直徑足足有一米,探出來的長刺更是有一尺長,即便是已經佈滿了綠色的銅鏽,這東西殺人的作用絲毫未減。

    銅刺球被一道細細的鎖鏈拖在一道斜坡上,也就是雲琅站立的地方,他很擔心鎖鏈會斷裂,那樣的話,他會被幾噸重的銅刺球碾成肉泥。

    一個手持巨斧的壯漢,正在做怒目狀,手裏的巨斧似乎正要砍下來。

    弄清楚了立身環境之後,雲琅大叫一聲,就快速的拖著太宰爬上了斜坡,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大,驚動了那個手持巨斧的壯漢,他手裏的巨斧從手中跌落,轟隆一聲,看在細細的鎖鏈上,鎖鏈一觸即斷,巨大的銅刺球就轟隆隆的從雲琅身邊滾落,緊接著又是一顆……

    太宰大喊大叫著把雲琅丟到一塊黑色石板區域,自己也滾動著來到這裏,一把按住準備起身的雲琅,雲琅趕緊順從的趴在地上。

    「嗡」的一聲響,一排粗大的弩槍就從他們的頭頂飛掠而過,轟的一聲釘在對面的石壁上,弩槍切斷了一道道細細的鎖鏈,於是,就有無數的銅刺球向雲琅,太宰滾落過來。

    雲琅慘叫一聲想要跑,卻被太宰死死的按在地上,十幾個銅刺球在這個微微有些凹陷的區域裏來回滾動,碰撞,而後再滾動,除過雲琅,太宰趴著的這片黑色區域,銅刺球看似無序的滾動,軌跡卻沒有放過一寸土地,齊齊的碾壓了一遍。

    銅刺球的動力終於釋放幹淨了,十二個銅刺球最後落在地面最低處,重重的撞在一起,再無聲息。

    雲琅想要爬起來,卻怎麼也動不了,身體似乎被地面吸住了,太宰無奈的幫雲琅卸掉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才從地上一躍而起。

    「這裏是卸甲地,你帶著這麼多的鐵器進來差點害死我們。」

    雲琅費力的從地上拿起自己的匕首道:「一塊磁石罷了,說什麼卸甲地。」

    太宰哼了一聲道:「自從大王差點被荊軻刺殺得手,宮中就多了這麼一個地方,只要你身上有任何鐵器,就會被這裏的武士亂刀砍死。」

    雲琅扭扭脖子不屑地道:「青銅劍這東西就探查不出來,始皇帝的時候鐵器還沒有大規模的運用,這東西的用處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大。」

    太宰怒道:「別人不知道啊,他們見鐵器被磁石吸住,就以為這東西能吸住所有金鐵,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聰明?」

    「剛才那些銅刺球,弩槍是怎麼回事啊?要不是你拉我,我已經被碾成肉泥了。」

    「這就是帝王之威!」

    「看來帝王之威就是只考慮帝王自己的安危,不顧別人的死活是吧?」

    「帝王的安危關係社稷之重!」

    「可他已經死了!」

    「死了也是帝王!」

    太宰不願意跟雲琅討論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抬頭瞅瞅天上正在發光的七團火焰,雙手抱著那個破舊的笏板,一步一停的沿著甬道向城池裏走去。

    內城跟外城差別很大,充分的體現了地位上的差異。

    這裏的亭台樓閣很多,哪怕是用絹布製作出來的花樹,也比外面的假花,假樹要逼真的太多了。

    密集的花樹中露出一角屋簷,屋簷上的青磚青瓦,看起來灰撲撲的,沒有多好看,卻顯得古拙。

    一個紅衣女子正在彈琴,前面坐了很多戴著烏紗帽子的官員,一個個坐在那裏作如癡如夢狀。

    再漂亮的女子變成骷髏之後也就好看不到那裏去,灰撲撲的髮髻下那張慘白的骷髏臉,多了一些空洞,少了一些恐怖。

    古琴倒是不錯,琴長三尺,弦柱依舊存在,就是一雙沒了血肉的爪子落在上面,雲琅即便是大開腦洞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美感。

    太宰瞅了一眼女子的髮髻道:「這是一個楚國美女,看來是一個擅長調琴的。能讓陛下準許她見外臣,還能為外臣演奏,這女子應該很受陛下恩寵,只可惜無子,只能這樣了。」

    「這些人都是泥人吧?」雲琅指指那些栩栩如生的外臣塑像問道。

    太宰聳聳肩膀道:「誰知道呢,可能泥裡面包裹著屍骨吧!」

    雲琅忽然發現女子的肩部有一個金色的掛鉤,這應該是來掛袖子用的,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衣袖已經有些腐朽了,胡亂的落在身下,至於她的一雙手臂,也掉在了地上。

    雲琅提起女子的衣袖,幫她掛在金鉤上,卻不小心拂動了古琴上的雙手,原本還有些完整的手骨立刻散開,敲在琴弦上,發出一聲幹澀沉悶的響動。

    像是在跟雲琅致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 07:56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 08:12 AM 編輯

第一一六章 龜雖壽

    政治人物的生死完全用不著同情。

    他們本身就是人中龍鳳,想要索取更多,必然就會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難,不論是一展胸懷,還是濟世救民都是索取的一種,所以,不論遭遇什麼樣的艱難困苦,都不過是奮鬥失敗的結果。

    他們有能力,也有足夠的智慧去面對自己將要承受的後果,我們可以讚揚他契而不捨的精神,羨慕他有一顆為了理想獻身的心,至於同情,還是算了,他們根本就不需要。

    遭受無妄之災的人才需要別人的同情,比如這個彈琴的紅衣女子。

    雲琅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家在何方,僅僅一聲琴音,不足以推斷出這背後的所有故事。

    一座高大金人站在城門的後面,他手裏拎著一只碩大的鏈子錘,自從雲琅不小心觸發了十二枚銅刺球之後,這只巨大的鏈子錘就開始無風自動,開始只是輕輕的搖擺,逐漸的,鏈子錘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到了最後,鏈子錘帶著破風之聲,不再有變化。

    雲琅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鏈子錘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鐘擺……

    眾所周知,鐘擺的作用是用來固定(長度)和調整週期(調整長度)用的。

    可是在鏈子錘擺動的破風聲中,雲琅還聽到了類似鐘錶上弦時的哢嗒聲。

    「這是機關被觸動了?」

    雲琅趕緊問太宰。

    太宰疑惑的瞅著從頭頂掠過的巨大的鏈子錘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還是第一次遇見。」

    「我們回去吧!」

    雲琅說完話就拖著太宰向蛇洞方向後退,不論這東西代表著什麼,雲琅也沒興趣知道,先把自己弄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探索精神是給無畏的探險者準備的,雲琅覺得自己不是探險者,始皇帝連放射源都有,再出現什麼詭異的殺器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因此,沒有必要去冒險。

    雲琅的膽小,太宰如何會不瞭解?見雲琅不容置疑的拖著他鑽蛇洞,他只好歎息一聲,跟著他一頭鑽進了蛇洞。

    重新來到了咸陽城外面,雲琅確定自己再一次站在胡亥修建的部分,心頭那股子壓抑感才逐漸消失。

    他確信,胡亥修建的部分不可能與始皇帝修建的部分連為一體,那樣的話,耗費太大了。

    過多的耗費無疑,是胡亥不願意的。

    高大的城牆就像是一面黑色的鐵幕,將墓地分割成兩半。

    裡面的光線傳不出來,外面的光線也進不去。

    雲琅拉著太宰重新來到了集市上,再一次坐在那家酒肆裡面,重新開始喝酒。

    站在遠處看火山爆發才是正常的觀賞模式。

    「城門開了!」

    一直盯著那道城牆的太宰驚叫起來。

    雲琅抬頭望去,果然,一道明亮的縫隙先是出現在城牆上,接著那扇巨大的城門真的就緩緩打開了。

    城門口亮晃晃的,如同一道通往天國的大門。

    雲琅,太宰齊齊的站在城門前,誰都不開要進去的口。

    一條手臂粗細的蟒蛇從水溝裏爬出來,看樣子它準備去那一片光明之地,只是,蟒蛇到了城門口,卻盤成蛇陣,吐著長長的舌頭四處搜索。

    雲琅取出羊頭,用力的丟進了城門,蟒蛇似乎感受到了食物的存在,經不起誘惑,緩緩地向城門遊了過去。

    蟒蛇遊到了城門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於是就張開了大嘴,努力的吞嚥著羊頭。

    太宰咬咬牙道:「我先進去,如果大事不妙你就跑!」

    雲琅詫異的問道:「我們有必須要進去的理由嗎?」

    太宰愣住了,過了片刻咬著牙道:「不行,我必須帶你去見始皇帝,否則,你這個太宰就不完整。」

    雲琅笑道:「我要是你努力一下,大漢國的關外鄉侯都當了,還會在乎一個太宰的職位?之所以來到這裏,純粹是因為你要求的,你要是不要求,我一定不會進來的。所以啊,對我來說,重要的人是你,不是始皇帝,是你要我當太宰我才當太宰的,始皇帝要我當太宰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做事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雲琅笑道:「我半途而廢的事情幹的多了,比如唱歌,比如跳舞,比如繪畫,比如做學問,再多一種有什麼關係?」

    太宰奇怪的看著雲琅道:「做學問,繪畫也就罷了,你學唱歌,跳舞做什麼?」

    雲琅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馬上換了一張笑臉道:「技多不壓身,多一門本事也就多一個吃飯的門路。」

    太宰太瞭解雲琅了,根本就不理會他胡說八道,轉過頭朝城門口望去,只見剛才還在努力吞噬羊頭的蟒蛇,如今被四條鐵刺捅穿了身體,而且被高高的挑起來,正在經受一道丈許高的火焰燒烤。

    不等火焰熄滅,城門兩邊箭如飛蝗,剛剛還痛苦的纏繞在鐵刺上的蟒蛇,不但被燒成了焦炭,還被密集的羽箭給射成了七八節,除過依舊穿在鐵刺上的部分,其餘的部分掉進了鐵刺穿出來的坑洞。

    「很危險啊,老顧,你不想我也變成烤豬吧?我已經被烤熟了一次,絕對不想再來第二次。」

    太宰先是一愣,接著就有些興致勃勃的樣子了,指著那道大門對雲琅道:「你這麼聰明,一定有法子徹底解除這裏的機關吧?」

    雲琅笑道:「當然可以,只要毀掉那個手持鏈子錘的金人,大門口所有的機關也就死掉了。

    問題是我一點都不想去探究,咱們回去吧。」

    太宰怒道:「你一個少年人怎麼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雲琅跟著怒道:「我就是好奇心太重,才落到目前這個地步的。」

    明亮的天空似乎變得昏暗了下來,高大的城門再一次緩緩地合攏,挑著蟒蛇屍體的鐵刺也緩緩的落下,地上的那個黑洞也有石板慢慢的滑過來覆蓋在上面,地面重新變成了一塊。

    假如不是空氣中還存留著燒肉的味道,太宰幾乎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集市上的燈火也在逐漸變暗,太宰歎息一聲,就與雲琅一起返回,這是一次並不成功的探險,不是沒有辦法解決,而是,某些人的膽量太小。

    「你能活一百歲!」

    「你能活一百歲!!」

    「你絕對能活到一百歲!!!」

    太宰的神情非常的猙獰,尤其是在火光下,如同一個真正的虎外婆。「那是自然,龜雖壽啊!」雲琅對自己的明智選擇很滿意。

    往前走一般情況下都會不容易,可是啊,往後走,就會容易得多,至少雲琅再見王剪鎧甲人俑的時候還能拍拍他的肩膀,說一聲再見。

    甬道裏的壁畫這一次看起來就順眼的多,棧道走起來也沒有那麼多的麻煩,絲線繩子雲琅並沒有解下來,反而重新綁縛了一遍,讓它綁的更加結實。

    大門上的青銅燈台重新被取開,太宰扭動了太宰印信之後,大門就轟隆隆的關上了。

    那些呈螺旋狀的樓梯就非常的麻煩了,走一級台階就需要把上一級台階用力的給推回去,來到第一級台階上的時候,雲琅,太宰兩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從山頂的出口爬出來的時候,老虎就守著出口,見到雲琅跟太宰顯得非常親熱,恍如隔世。

    「你到底怎樣才肯徹底的把始皇陵走一遍?怎樣才肯去拜謁始皇帝?」太宰的神情多少有些萎靡。

    「除非這座始皇陵徹底的由我來控製,我才會真正放心,只要始皇陵中還有不受我控製的地方,我一定不會完全徹底的進去。」雲琅喝了一口水,把話說的很清楚。

    「這是對始皇帝的褻瀆!」

    「一個活人受死人擺佈,才是對我最大的褻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 07:56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 08:18 AM 編輯

第一一七章 皇帝的自信

    雲琅不喜歡始皇陵。

    他覺得那是死人的地方,任何活色生香的生物進到了裡面,都會變成幽靈。

    人世間的陰冷還帶著一點保護色,那裏的陰冷不但沒有任何的遮掩,反而故意暴露的非常徹底。

    最不能讓他忍受的是裡面的所有景致都是假的。

    假的豐功偉績,假的將軍,假的樹木,假的草地,假的集市,假的城池……

    他從地上拔了一棵狗尾巴草隨意地叼在嘴裏,草根處稍微有一點苦澀,卻帶著草木該有的清香。

    這就足夠了……

    「斷龍石在哪裏?」雲琅舒展一下雙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問道。

    「自己找!」

    太宰怒氣衝衝的下山了。

    老虎瞅瞅太宰,再看看雲琅,然後就果斷的留在雲琅的身邊,目送太宰遠去。

    麻籽地裏的麻樹已經有一人高了,裡面依舊有男女歡好的動靜,這一次,不論雲琅如何大聲的咒罵,也沒有人提著褲子跑出來。

    這片濃密的青紗帳足矣給他們提供天然的保護所。

    走過麻籽地,那裏就是一望無際的麥田,麥子正在吐穗,風一吹,花粉就飛的滿天都是。

    雲琅帶著老虎從麥田埂子上穿過,或許是好幾天不洗澡的原因,老虎身上的獸中之王的氣息很濃重,一大群野鴨子從麥田裏撲稜稜的飛了起來,老虎努力的撲擊了一把,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雲琅微微一笑,走進了野鴨子飛起來的地方,果不其然,那裏散落著十幾枚鴨子蛋。

    野鴨子能騙得過老虎,卻騙不過他,十幾枚野鴨子蛋裝了滿滿一口袋,這些蛋快要被孵化出來了,雲琅並不想浪費。

    鑒於關中這時候還沒有養鴨子的習慣,他決定開關中養鴨子的先河。

    如果有人問大漢的女人什麼時候最美?

    雲琅一定會說是勞動的時候。

    雲家的人幹活的時候都是喜歡穿衣服的,所以,用青色麻布手帕包著頭髮,用各種材料的衣鉤勾住袖子的婦人探出半截臂膀拔草的樣子簡直美不勝收。

    尤其是她們看到雲琅喜歡招手,這就更了不得啦,寬大的袖子一旦揚起來,能從這只袖子看到另一只袖子外邊的美景。

    雲琅低著頭不敢亂看,惹來一群婦人槓鈴般的大笑,有些特別豪放的甚至會故意拉開衣襟向雲琅顯擺她們強大的育兒本錢。

    豐乳肥臀是平民娶妻的審美要點,繁衍出健壯的後代才是人們最關注的事情。

    至於帝王貴族,他們一般不是人,他們喜歡腰細纖弱,能做掌上舞的女子,女子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是玩物,生育並非第一選擇,所以不能歸類於人。

    大漢的少女一般會把身體捂得嚴嚴實實,至於婦人……在這個三十歲就可以自稱老嫗的年代裏,她們什麼都不在乎。

    儲存脂肪是一種美德……

    至少表現在醜庸的身上,就更加的明顯,這個家夥現在終於有了胡吃海塞的條件,所以她儲存的脂肪格外的多。

    洗完澡的雲琅見醜庸艱難的爬上樓梯給他端來了飯食,就歎息了一聲道:「一天不要總是想著吃,你看看你,再吃下去眼睛都被肉堵住了,還怎麼嫁給褚狼啊?」

    醜庸撅著嘴巴道:「褚狼說了,他就喜歡我圓滾滾的樣子,當初啊,他母親就是因為太瘦才被活活餓死了。」

    這個理由很強大!

    雲琅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就把一碟子白花花的胙肉推給醜庸道:「既然如此就拿去吃吧!」

    「胙肉很好吃的,郎君難道不喜歡?」

    雲琅搖搖頭道:「把涼拌好的五倍子再給我來一盤,胙肉就算了,最近心裏發膩,吃點清淡的。」

    醜庸歡喜的端著胙肉下樓了,不一會,雲琅就聽見她跟小蟲搶胙肉的動靜。

    紅袖端著雲琅要的涼拌五倍子走上二樓,正在吃飯的雲琅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子。

    發現美麗這種東西真的是天生的,跟後天的培養關係不大。

    即便是一身麻衣,穿在紅袖的身上,只會襯托她白皙的肌膚,穿在醜庸身上,就變成包裹香腸的外皮。

    十歲的孩子遭遇了滅門之禍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沉靜,她的仇人是強大的沒有邊際的皇帝,所以,只能認命。

    五倍子是一種很好吃的野菜,也是雲琅最喜歡的野菜品種,只是這種東西需要曬幹之後做成幹菜,然後再浸泡脫掉怪味道,最後煮熟,再浸泡然後用麻油拌了,味道才會可口。

    紅袖端來的五倍子與醜庸送來的那一盤味道大大的不同,五味調和的恰到好處,油水不多,卻能吃出一股子香味來。

    「以後我吃的野菜就由你來做,今天做的五倍子味道很好。」

    紅袖有些歡喜,又有些惶恐,懦弱的用手指指指院子裏的醜庸。

    雲琅笑道:「醜庸明年就要出嫁,我不能指望她伺候我一輩子。」

    紅袖的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地道:「婢子不嫁,願意伺候主人一輩子。」

    雲琅笑道:「別總是拿一輩子說事,事實上啊,沒我們連明天的主都做不了。你將來可能會遇到讓你傾心的男子,會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總是陪著我你會後悔的。」

    紅袖倔強地搖搖頭道:「我母親就遇到了傾心的男子,然後……」

    雲琅阻止了紅袖的傾訴,擺擺手道:「忘記這些事情,只記住你母親對你的好,把她的失敗當成你的經驗就好,快活的過日子,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如果你能快活一生,就是對你母親最好的懷念。」

    紅袖點點頭,然後非常有禮貌的躬身退下。

    「你家裏的僕役,就這麼一個好的,其餘的都該活埋!」曹襄那張醜陋的臉從窗戶外面探進來,手上還拿著半個香瓜。

    「我家就該多招收一些類似醜庸這樣的僕役,這樣一來,就沒有惡客能登堂入室了。」雲琅放下筷子喃喃自語道。

    「你這些天去哪裏了?」曹襄坐在窗欞上繼續啃著香瓜問道。

    「你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母親把慫恿我回家的醫者杖斃了。」

    雲琅愣了一下道:「多好的醫者啊,怎麼就打死了呢?」

    曹襄把剩下的瓜皮丟進雲琅的垃圾筐,在身上擦了一把手道:「我母親說,這個醫者在貪天之功為己有!」

    雲琅無奈的笑了,用指節敲敲桌子道:「曲轅犁才是!」

    曹襄大笑道:「這要分人的,我母親可以杖斃一個醫者,皇帝卻能杖斃我的母親,這就是差別!」

    「我記得你回家治病的事情是你母親默許的。」

    曹襄搖搖頭道:「那是我母親給醫者最後一個活命的機會!默許這種事情一般只會出現在低位相差不大的兩個人之間,至於醫者……還是不說他了。我母親送我來你家的時候,跟阿嬌打了一場麻將,我也是四個人中的一個。」

    雲琅看著曹襄道:「還有一個是誰?」

    「董君啊!」

    雲琅笑道:「多好的麻將搭子啊,以後多玩。」

    曹襄看著雲琅道:「玩不成了,我母親回去了,張湯昨天去了長門宮,拉住董君就地給閹割了,我親眼所見,閹割的非常幹淨,他的胯下現在非常的幹淨,一點凸起的東西都沒有了。想要打麻將,估計要等半年之後!」

    雲琅抓抓後腦勺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麼狠?」

    曹襄冷笑一聲道:「有人向陛下告密說阿嬌穢亂宮廷,然後張湯就來解除後患了。」

    雲琅看著曹襄皺眉道:「看你的意思是要拉著我去找阿嬌打麻將,你就不怕我被張湯給閹割了?」

    曹襄鄙夷的瞅瞅雲琅道:「你想多了,別人告密阿嬌穢亂宮廷,知道陛下怎麼回答的嗎?」

    雲琅湊趣的搖搖頭。

    「陛下說,絕無此事!陛下還說,他不是相信那個董君,而是相信阿嬌,阿嬌即便有萬般不是,看男人的眼界卻奇高無比,能被阿嬌看在眼中的男子,絕對不會有董君這種玩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3 08:05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3 08:29 AM 編輯

第一一八章 孟大的理想

    雲琅搓著雙手道:「那完蛋了,像我這種長得玉樹臨風,又才氣逼人的美少年,見了阿嬌估計會被陛下剁成肉醬餵狗!你還是重新找麻將搭子,必須找醜的。」

    曹襄的身手似乎變得敏捷了,一個虎跳就撲過來了,勒著雲琅的脖子道:「你這是在說我是醜八怪?」

    雲琅連忙道:「肚子大,身子細,你不是醜八怪誰是?我覺得陛下可能連你都想閹割掉,只是覺得你醜,才放你一馬。」

    曹襄被雲琅侮辱了,卻不生氣,從懷裏掏出一面精美的銅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非常自戀的道:「以前這麼說我的人,一般都在亂葬崗才能找到,現在,你這麼說,不過是嫉妒而已,嫉妒我即將恢複的容貌。你看看,我的肚皮已經消下去了,母親說我的雙頰也有了肉,再有三五個月,雙臂,雙腿的肉長出來之後,讓你再看看我的容貌。很小的時候,我就有長安第一美少年之稱。」

    雲琅點點頭道:「那就該好好吃飯,我記得最能讓人長肉的飯食就是豬油拌飯跟燉菜!你從今天起就這麼吃就好!」

    曹襄歡喜的點點頭,他覺得雲琅這人真是識情知趣。

    雲琅上下打量一下曹襄,還別說,這家夥的骨架粗大,身高也比一般人高一些,如果能持之以恆的用倭國相撲手的飯食進補,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相撲手的,至於美少年什麼的,估計跟他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曹襄是一個很有行動力的人,雲琅剛剛吃完飯,他就已經按照雲琅說的,弄了一大碗不加鹽的白米飯拌豬油吃的艱難無比。

    醜庸也想這麼吃,被雲琅一頓雞毛撣子給抽的沒了膽子。

    這就是活色生香的生活……

    雲琅瞅著被晚霞籠罩的始皇陵,微微歎口氣,他希望太宰能再活一段時間,能再活一段不是笑話的生活。

    曹襄為了長肉,早早地吃過自己的飯食之後,就睡了……

    雲琅踩著斑駁的月色,跟老虎來到了鬆林裏的老院子。

    院子裏漆黑一片,太宰枯坐在屋簷下,瞅著黑漆漆的鬆林不知道在想什麼,兩個喜歡捏泥人的野人老甘,老梅早早地就睡了,上了年紀的人很喜歡早睡早起,這是他們逃避黑暗世界的法寶。

    「你不喜歡是嗎?」太宰不用回頭,聽腳步聲就知道雲琅跟老虎來了。

    「不喜歡,那是一段已經過去的時光,不能總是讓他來幹擾我現在的生活。我在竭力的忘記過去,想要真真正正的活一回,我希望你也這樣,你被過去禁錮的太久了。」

    太宰看著雲琅,月光下的臉上有絲絲淚光,哀聲道:「掌控它,你才是太宰!」

    雲琅皺眉道:「我當然會掌控它,以我的方式進行,他對我來說是一座學問的寶庫,等我掌握了這些學問,也就掌握了它。」

    「別讓我等太久,我可能等不了多長時間,我的手有時候不聽使喚,捏不好泥人。」

    雲琅坐在太宰身邊笑道:「我幫你!」

    「我們每十天去一次好不好?」

    雲琅不忍心拒絕太宰,沉重的點頭道:「沒問題!」

    「今天是第一天?」

    「沒問題!」

    雲琅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給了太宰多少承諾,反正,天亮之後他就後悔了……

    孟大的被窩裏放著二十枚雞蛋,他準備用自己的體溫把小雞孵出來,結果,晚上不小心翻了身,就壓碎了四顆雞蛋。

    所以,天剛剛亮,他就哭的如同沒了父母的孤兒!

    孟二也在哭,他被窩裏的雞蛋非常的完整,只是單純的為他哥哥感到傷心。

    智力不夠的人,往往會有驚人的耐心,尤其是孵雞蛋這種事,他們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地步。

    孟度夫婦看著哭泣的兩個兒子臉色鐵青,即便是陪他們一起來雲家的張湯臉色也好不到那裏去。

    雲琅很有耐心的拿起孟大壓碎的雞蛋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孟大道:「不可行啊。」

    孟大抽噎著道:「是不成,我晚上已經綁住雙腿,雙手了,結果還是會翻身。」

    雲琅擺弄著其餘的雞蛋道:「被窩裏不夠熱吧?」

    孟二點頭道:「已經用了三個毯子,還是不如溫泉熱!」

    雲琅點點頭道:「那就放棄,專攻溫泉孵蛋,畢竟,已經有成功的先例了。」

    孟大,孟二對視一眼,然後堅決的道:「放棄!」

    說完話就匆匆的去了溫泉水道上的孵化房。

    孟度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紫青色,咬牙道:「你就是這樣教導我兒的?」

    張湯一臉的尷尬,正要幫雲琅說說好話,卻見雲琅冷冷的道:「你們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我兒在孵蛋!!」

    「孵蛋有什麼不對嗎?」

    「你!!」

    張湯拉開暴跳如雷的孟度,沒好氣的對雲琅道:「你不該這樣戲弄故人之子!你以前不是都在用溫泉水來孵雞蛋的嗎?」

    雲琅看著掩面而泣的張氏道:「你也覺得我是在戲弄孟大跟孟二?」

    張湯見雲琅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解的問道:「既然沒有戲弄之心,為何會做如此荒唐的事情?」

    雲琅將雙手背在身後,瞅著孟度道:「世人多愚昧,你們只看見孟大孟二孵蛋是一樁醜事,卻從沒想過,一旦孟大,孟二孵蛋成功了,會對這個世界有多麼大的影響。糧食這東西對大漢國來說是永遠都不夠的,不管我們出產了多少糧食,每年餓死的人依舊數不勝數。

    養雞,養鵝,也是在生產糧食,而且比莊稼更加的可口,這種事情是婦人幼童都能幹的事情,之所以飼養的人少,麻煩就出在種苗上。如果不依靠母雞,母鵝來孵化,依靠人工一次性大量的孵出小雞,小鵝,僅僅是養雞,養鵝,就比種地的收益高出十倍不止。

    孟大,孟二,在被窩裏孵雞蛋,看似荒唐,卻也是一種可能性,當這種可能性失敗之後,那就要試試別的可能性。利用溫泉水帶來的熱量孵化小雞確實比被窩裏孵雞蛋要合理,可是,天下間,有幾處溫泉水?孟大,孟二在得知溫泉不可能普及之後,自告奮勇的想依靠自己的體溫來孵蛋,有什麼好可笑的?孟公,你何不去看看令郎現在做的事情,再做論斷呢?」

    張湯的眼睛瞪得比鵝蛋還要大,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雲琅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孟度的眼睛也有些迷茫,倒是他老婆張氏擦了一把眼淚,就提這裙子匆匆的去追她的兩個傻兒子去了。

    雲家的孵蛋房就在莊子外面,一排排低矮的木頭房子整齊有序。

    張湯以及孟度夫婦剛剛來到這裏,就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裏幾乎是小雞,小鵝的海洋……

    十幾個巨大的笸籮裏全是鵝黃色的小雞,孟大正抓著小雞看雞屁股,有的丟進了標著紅字的笸籮裏,有的丟進了標著藍字的笸籮裏。

    張氏蹲下身子問兒子:「阿大,你在幹什麼?」

    孟大不耐煩的道:「分雞!」

    張氏不解的又問道:「分雞幹什麼?」

    孟大煩躁的道:「母雞用來下蛋,公雞用來吃肉,飼養方式不同,自然要分開,別打擾我幹活!」

    張氏討了一個沒趣,就把注意力放在半個身子都鑽進木頭房子裏的孟二。

    趴在一邊看了良久,才發現兒子正在翻弄雞窩裏的雞蛋,發現他翻動雞蛋的速度很快,而且給雞蛋覆蓋麥草的手法也極為嫻熟,一個木房子裏的百十顆雞蛋,在孟二手中轉瞬間就翻了一個身。

    張湯抓起一只淡黃色的小雞疑惑的看著雲琅道:「這是孟大,孟二幹出來的事情?」

    雲琅哼了一聲道:「眼睛看見的難道還做不得準嗎?」

    孟度有些諂媚的靠近雲琅,小聲道:「真是我兒幹出來的事情?」

    雲琅歎口氣點點頭,指著滿地的小雞道:「孵化小雞是一門苦差事,需要人時刻注意孵化房的冷熱,不能過熱,也不能過涼,適合孵化小雞的冷熱差別很小,需要人實時掌握。即便是如此,失敗也是常有之事,偶爾成功一次,卻無法重複,自從孟大,孟二來了之後,他們就接手了雲家的孵化房,自從失敗了兩次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出過差錯。」

    張湯粗粗的掃視了一眼遍地的小雞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怕不是有一千只!」

    「一千一百三十四只,昨天死掉了十四只,剩下一千一百二十只了!」孟大甕聲甕氣的道。

    「我兒會數數了,還會數這麼多!」張氏在一邊尖叫了一聲,差點昏厥過去。

    雲琅歎了口氣,指指旁邊插在木盒子裏的一大叢麥草桿子道:「一只雞一根麥草,每日都要數三遍甚至更多,如何會記不下來?」

    張湯喜形於色,朝孟度拱拱手道:「如果此法能夠大行天下,令郎可以據此求官了。」

    孟大聽到這句話卻像是被馬蜂蟄了一般挑起來,拉著母親的手搖晃著道:「我不當官,我要養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3 08:05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3 08:35 AM 編輯

第一一九章 孟家的新方向

    孟度瞅著兩個憨態可掬的兒子,長歎一聲道:「養雞好啊,養雞好啊,我兒就好好養雞!」

    對於自己的兒子,孟度原本是絕望的……當期望值降到最低之後,養雞也就不是一個不能接受的事情。

    雲家的雞很多,當張湯看到雲家大大小小的雞在草地上追逐,啄食蟲子的歡樂場景,也覺得養雞並非什麼賤業。

    「你家為何要養這麼多的雞?」

    這句話剛剛問出口,張湯就覺得自己好像很傻。

    雲琅淡淡的道:「草叢裏的蝗蟲太多了,多養一些雞,就不會有蝗災這種事了。」

    「怎麼說?」張湯對雲琅解決蝗災的說法很有興趣。

    雲琅笑道:「萬物相生相剋,只要運用得當,自然可以調節天下。」

    張湯點點頭,也不知道他聽明白了沒有。雲琅覺得這家夥沒聽懂,生物循環跟可持續利用工程在後世也不是人人都懂的事情,更不要說張湯這個土鱉了。

    「你家的莊稼長勢很好,一畝地應該能收兩擔吧!」

    張湯明顯的不願意跟雲琅討論他不熟悉的東西,遂指著廣袤的原野裝農業內行。

    「一畝地產兩百斤糧食對我來說是一種羞辱而非誇讚!」

    「咦?」

    雲琅不理睬張湯驚訝的目光,繼續瞅著農田道:「我見過一畝地產八擔的田地,也聽說過一畝地能出產三十擔的糧食作物,兩擔的畝產量你覺得我能快活的起來?」

    張湯呵呵一笑,他覺得雲琅年紀還小,偶爾吹噓一下自己的本領完全可以原諒。

    每到這個時候,雲琅就有嚴重的夏蟲不可語冰的快感,明明說的是實話,人家卻以為你在吹牛,這個感覺很美妙。

    張湯看看圍著雞娃子的孟度一家,搖著頭笑道:「傻子終究是傻子,堂堂的猛士,如今快為兩個傻兒子變成泥巴了。」

    雲琅呵呵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張湯點點頭覺得雲琅說的很對,他是皇帝的鷹犬,時時刻刻都準備為皇帝出擊捕獲獵物,確實沒必要關心孟度這種可憐蟲。

    天氣很熱,因此,雲家今天吃的是涼面,一種非常簡單的面食,只要有醋,有蒜,有菜,拌在一起就是很好吃的美食。

    雲家的十幾個廚娘很忙碌,因為吃飯的人多,所以晾在笸籮裡面的涼面也堆積的如同山一般高。

    張湯今天不吃肉,也準備學雲家吃飯的方式吃一點飯,孟度跟老婆對吃涼面沒有意見,有意見的是,雲家的僕役跟他們吃一樣的飯食。

    直到他們看見曹襄端著一個大碗過來,往碗裏弄了好多面條,然後就熟練的拌上菜蔬,邊吃邊走,只是不理睬他們。這才不情不願的去面條山那裏取面條。

    孟大,孟二用的是盆子,兩個以前吃飯需要僕婦伺候的傻小子,現在表現的非常生猛。

    「雞蛋!」

    孟大給盆子裏裝滿面條跟蔬菜之後就衝著廚娘大叫。

    廚娘從廚房裏用鏟子端著兩個煎得很漂亮的煎蛋放進他的盆子裏,孟大這才滿意的笑了。

    孟二瞅著哥哥盆子裏的雞蛋,猛地在哥哥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道:「吃什麼雞蛋,就不能把雞蛋孵成小雞嗎?等小雞多了,才有更多的雞蛋吃!」

    孟大努力的想了一下,然後把盆子裏的一個雞蛋挑進弟弟的盆子裏道:「好辦法,以後不吃了,等小雞多了再吃!」

    雲琅一般認為,只要會思考的人就不是傻子,不論他思考的問題有多可笑,那依舊是單體思考,是一個獨立的人。

    思想可笑不可笑不是別人能判斷的,或者說,別人沒資格判斷一個人的思維是否可笑。

    你認為的可笑,對思考者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張湯端著面條上了二樓,這裏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兩碟子蔬菜,一碟子煎蛋,一碟子涼拌肉片。

    葷素搭配的很漂亮。

    紅袖幫張湯,孟度嗎,張氏攪拌好面條,就下樓吃飯去了,至於雲琅卻跟孟大,孟二一起非常沒風度的坐在樓梯上吃自己盆子裏的面條。

    一邊吃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話,看起來更像是野人,而不像大漢國的官員跟勳貴。

    張氏根本就沒心思吃飯,再美味的飯食對她也沒有什麼吸引力,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

    見張湯不由自主的端著飯碗趴在欄杆上,就小聲的對丈夫道:「我不想再生孩子了,有他們兩個就足夠了,我兒看起來不傻!」

    孟度點點頭道:「也好,畢竟,名聲太不好聽了。」

    張氏紅著眼睛抓著丈夫的手道:「委屈你了,一條好好的漢子硬是……」

    孟度搖頭道:「不委屈啊,你也不看看那些同時跟我們在潛邸跟隨陛下的人現在都是什麼下場!

    我能混到現在,就是因為誰都看不起我,誰都沒把我當成威脅,所以才特別的蒙受陛下愛護,這幾年來,委屈的是你。」

    張氏搖搖頭,看著吃飯吃的香甜的兒子對孟度道:「爵位我家有,雖然不高,卻夠用了,家裏養雞也不是什麼太丟人的事情。」

    孟度笑道:「隨你……」

    一笸籮,一笸籮的涼面隨著勞作的雲家僕役陸續回來,很快就不見了,四百多人一起吃飯,很壯觀,也非常的香甜。

    遠處,雲家的一座新樓正在拔地而起,一座樓閣的模樣已經出現,被密密麻麻的腳手架包圍著,從外形就能看出,這座樓一旦起來,將會非常的漂亮。

    更遠處,一群僕役依舊在修建圍牆,雲家的圍牆並非是黃土夯製,而是用青磚跟一種奇怪的白灰粘合在一起。

    圍牆已經修建了很長一段,隨著地勢起伏,與長城的模樣很像。

    張湯丟下飯碗對坐在樓梯上的雲琅道:「這就是人間啊!」

    雲琅將手裏的飯盆朝張湯揚一下道:「如果大漢國的每一個百姓都能吃到雲家這樣的飯食,這個江山就是鐵打一般的牢固。」

    張湯笑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匈奴不除,大漢國永無寧日。」

    「那就殺啊!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百個殺一百個,殺掉一百萬個,就沒有匈奴敢來了。」

    「說的輕巧,匈奴是那麼好殺的?總要付出代價才成。」

    張湯說完話,就事宜守在樓下的紅袖再給他裝一碗飯,就繼續跟孟度說說笑笑,他覺得跟雲琅商量國事完全是浪費時間。

    雲琅沒有見過匈奴人,也沒有切身感受到匈奴的危害,對他來說,匈奴就像遠處的害蟲一般,雖然討厭,卻不痛恨。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中一片雲彩都沒有,酷熱的太陽燒烤著大地,才過中午,廣袤的原野上就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張湯形色匆匆的走了,孟度跟張氏卻去看兒子孵小雞去了,酷熱的天氣裏,母雞不會抱窩的,只能依靠人手。

    曹襄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短褲,一連吃了四五天的豬油拌飯,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主要是腹瀉的厲害,不過,吃燉菜的習慣卻已經形成了,對於豬油拌飯,曹襄的評價不錯,準備等身體再強壯一些就繼續吃。

    持之以恆,鍥而不捨是勳貴子弟在很小的時候就養成的好習慣,放棄就等於失敗的觀念,非常的深入人心。

    這家夥躺在籐椅上跟以前區別不大,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張大肚皮快沒有了,極速瘦下來的肚皮,導致他的皮膚鬆弛,軟塌塌的掛在身上,如同一個頻死的老嫗。

    雲琅自然是同樣的打扮,他的身體就好看的多,不但骨肉勻稱,而且皮膚充滿了光澤,全身上下,一塊疤痕都找不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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