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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39 AM

天空之承 -【鋼鐵燃魂】《連載中》

【書名】:鋼鐵燃魂

【作者】:天空之承

【內容簡介】:

  把一個剛畢業兩年的工科男丟到動盪戰亂的時空去,結果會不會瞬間撲街?

  魏斯同學的穿越稍稍有些坑爹,他自帶半成品的「敵我識別系統」來到了一個陸地面積多過海洋、戰艦可以在天空飛行的類地星球,附身在一個手工槍械作坊家族的繼承人身上。是的,沒有搞錯,在這個時空,他們家的作坊還在手工製作鑲金嵌銀的工藝槍械!

  啥?想當個與世無爭的敗家子?抱歉,內有軍火巨頭的挖角打壓,外有軍事帝國的侵略威脅,這樣的生活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好在咱魏斯同學不但是個玩槍的高手,還是某著名軍事雜誌的骨灰級讀者,各種戰史謀略爛熟於胸,混著混著,貌似是要成為這亂世英豪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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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39 AM

龍的新生

第1章 遺落雪境

  呼……吸……

  呼……吸……

  恍惚間,一股股深邃的寒意順著鼻腔和氣管進入肺部,帶來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意識開始清醒,身體恢復知覺。

  眼皮,顫動;手指,抖動。

  呼吸開始加重,眉頭忽地皺起。

  雙眼睜開,飛快地眨了幾下,旋即閉緊。

  (呃……如此炫目的光芒,莫非是在天堂?)

  腦海中兀地閃過幾幅畫面:手術台,無影燈,章魚觸手般的機械臂,不知名的儀器設備,還有觀察窗後面那一張張神情各異的面孔……

  手術失敗了?然後來到了天堂?

  再度睜眼,光線已不覺得那麼刺眼了。

  映入眼簾的是白皚皚的雪,一塵不染的雪,美輪美奐的雪。

  呼哧!

  突然聽到這異樣的聲響,魏斯心中猛地一個激靈。他迅速感知四肢,確實有疼痛和麻木的感覺,而貼著雪地的右側臉頰,也是凍得有些僵硬。

  人們都說,天堂不會有痛苦。所以,這裡不是天堂!

  呼哧!

  異響聲再度傳來,魏斯聽得清楚,是某種動物發出的。

  某種大型動物……

  寒冷的風,吹來了一股濃烈的、難以形容的腥臊味。

  魏斯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熊!

  地球人都知道,遇到熊得跑,跑不掉得裝死,運氣好還能撿回一條命(但據說這種觀點是誤傳?)

  可是,那呼哧呼哧的傢伙也許只是一匹人畜無害的馬呢?

  魏斯沒有冒冒失失地抬頭觀望,而是一動不動地趴著,用聽覺、嗅覺還有觸覺去感知周圍的環境。

  冷冽的寒風一陣接著一陣,撩動他的頭髮,撩動他的帽子。

  一陣風,持續的時間是2-5秒。

  藉著風的掩護,魏斯一點一點轉頭,一點一點積累,緩慢而謹慎地抬起頭,然後轉過頭……

  喵了個咪的,是熊!果然是熊!一頭超大超白超威猛的熊!

  動物園裡的成年北極熊,兩三個加起來也未必有它這體型。

  (呃,這坑貨特麼是從哪來的?或者說,自己這是被坑到哪兒了?)

  按照正常邏輯分析,應該本尊的死亡是觸發了穿越劇情?

  可是,且不管這是穿越到了哪個時代,哪個國家,自己一介循規蹈矩的小**,用得著找這麼大一頭熊來虐麼?剛到新手村的非rmb玩家,也不至於遭此虐待吧!

  魏斯瞇眼瞅著那隻碩大的白熊,心道:嘿,老兄,既然只吃活物,那就去逮活兔子活海豹唄,幹嘛在這蹲守?指望死物突然變活?這是啥邏輯?

  白熊當然不會回答他的這些傻問題。它時而坐著,時而趴著,看起來有些不耐煩,卻就是不肯離開。

  儘管自己的眼神無法傷那白熊分毫,魏斯還是瞅它瞅了很久,一邊瞅一邊權衡形勢。瞅著瞅著,視線中突然跳出了一個紅色方框,方框裡有白熊的輪廓圖,還有一組一組的文字和數據:

  生物機能6.0/6.0

  精神活力3.9/4.0

  戰鬥潛能10.5-46.0

  等效防護22.8-24.0

  行動速度9.9-25.0

  (哎喲餵,「敵我識別系統」還能工作?這是啥情況?)

  這所謂的「敵我識別系統」,是國內某尖端實驗室的一個秘密試驗項目。魏斯之所以跟它扯上關係,既是機緣巧合,也是無奈之舉:大學畢業後,他受聘於國內最大的軍事博物館,研究員的工作固然專業對口,工作也還算體面,可每個月的收入就那旱澇保收的3k+,房價自是遙不可及。前些天,自家妹妹突發肝病進了特護病房,幾天下來就把他工作兩年攢下的存款給用了乾淨。父母都是莊稼人,畢生積蓄都花在了兄妹倆讀書上,掏光家底也拿不出什麼錢來。為了給妹妹籌集醫療費用,魏斯只好四處舉債,雖然不少同事、同學都慷慨解囊,但籌到的款子離醫療費還差了很遠。就在這時候,他從大學的上鋪兄弟那裡得知了一個人體潛能開發項目在高價徵募志願者的消息:只要通過測試和體檢,可以一次性補償150w,並提供最高1000萬的人身意外保險。

  為了妹妹的健康,魏斯幾乎毫不猶豫地報了名,而在一連串的測試和體檢之後,他如願得到了加入這個項目的機會。簽約之前,魏斯被告知試驗存在非常高的風險,有可能導致腦癱、腦死等嚴重後果,但權衡再三,他還是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接著便是一場接著一場手術。從那些研究人員口中,魏斯得知這個項目是通過外科手術的方式激發人類大腦潛能,利用腦波探測實現敵我識別和戰鬥偵察。隨著試驗的進行,魏斯開始看到「敵我識別系統」映射在大腦視覺中樞的圖像,但這種圖像非常不穩定,時常出現亂碼,研究人員不得不對魏斯進行更多的手術,導致他的身體狀況突然出現異常……

  這裡究竟是自己的意識世界,還是特殊的現實環境?魏斯不得而知。他四下張望,很快瞧見了一把槍,一把樣式介於燧發槍與後膛槍的銀色長槍。

  槍,就在他跟那頭大白熊之間。

  魏斯瞇眼瞅著那把槍,片刻過後,視線中跳出了一個白色的方框,裡面有物體的輪廓圖和相應的測算數據:

  生物機能0/0

  精神活力0/0

  戰鬥潛能9.9-203

  等效防護20.3-92

  行動速度0-0

  按照實驗室的評估規則,最高殺傷203的槍,足以秒殺最高防禦24的白熊,但問題在於自己能否在那傢伙撲過來之前拿到槍?另外,槍裡究竟有沒有裝子彈?

  如果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自己還有機會搏出一條生路,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自己恐將淪為那大白熊腹中的食物。

  寒風呼呼地吹著,魏斯以正常速率的1/32緩慢轉動自己的腦袋,用非常彆扭的姿勢觀察四周的環境。右邊,是一頭戰力可觀的大白熊,它身後是山石嶙峋的陡坡,其餘三個方向是開闊的雪原,大約五公里之外才有成片的森林,有許多銀裝束裹的大樹。

  若是不顧一切地往森林跑,自己的速度和耐力能否勝過大白熊?就算跑進了森林,爬上了大樹,是不是還得跟這傢伙拼耐心?

  思來想去,魏斯的目光還是落到了那支貌似華麗的銀槍上。

  (搏一搏吧!沒準這狗血劇情就是這麼設定的!)

  抱定了主意,魏斯開始悄悄地活動手腳,而那頭大白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它先是探長脖子往這邊張望,而後目露凶光,表情猙獰,接著以後肢為支撐,赫然站了起來。

  看到這傢伙後肢站立的時候竟然有五六米高,魏斯不由得心驚肉跳,可事已至此,他別無選擇,只能孤注一擲。

  喵了個咪的,幹了!

  魏斯一咬牙,猛地爬了起來,撒開丫子往那支銀槍奔去。也許是肢體沒有充分預熱,而發力又太急的關係,剛剛跑出幾步,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沒有徹底失去平衡,他放慢腳步,調整姿態,順勢看了眼對面的大白熊……

  謔!那傢伙見獵物原地復活,瞬間將之前的慵懶拋到九霄雲外。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直接四足著地,以驚人的步速狂奔而來。速度麼……要比魏斯預想的快得多!

  拼了!

  魏斯橫下一條心,沒命地往前跑。儘管積雪制約了他的衝刺速度,但在最後關頭,他用校內足球聯賽水準的鏟球動作來了個側滑,搶在大白熊趕到之前拿到了槍!

  這是一支後膛裝填的立式雙管獵槍,兩支槍管縱向排列。按照常理,這種獵槍在擊發第一發子彈後,扳機會自動轉入第二發子彈的待發狀態。這種兩連發能力,為擊殺獵物提供了雙重保險。

  魏斯迅速觀察並摸索這支槍的構造。機匣銜鐵上有一個看起來應該是保險按鈕的凸起物,一般來說,往後是保險狀態,往前是打開保險,但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滑鏟了兩三米的距離,魏斯終於停止了移動。這時,大白熊已經從四五十米開外衝到了跟前。只見它張開了模樣駭人的血盆大口,那些鋒利的獠牙看來能夠在一瞬間撕開所有獵物的肌體,切斷獵物的血管,甚至咬碎獵物的骨胳!

  魏斯根本來不及瞄準,直接將槍托抵著右胸,甩起槍口,扣動扳機。聽得第一聲槍響,整個人頓時有種靈魂升天的輕鬆感覺,手指鬆開扳機、再度扣下,又聽得第二聲槍響,這次,一股腥熱的液體撲面而來,然後眼前一黑……

  等到思緒重啟,感覺像是已經過了幾個世紀。大白熊那山一樣沉重的軀體,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魏斯一手緊緊攥著槍,一手扒拉著把自己往外拽,非常艱難的從大白熊身下鑽了出來。

  近距離觀察,這傢伙的體型都快趕上一頭成年大象了!它的外形特徵跟動物園裡的北極熊大概只有百分之六七十的相似度:腦袋所佔的身體比例很大,由此顯得更為協調和凶悍,它的獠牙長而尖銳,足部肌腱極為發達,屁股後面拖了條小辮子似的尾巴……

  見這怪異的大白熊還在呼哧呼哧地喘氣,魏斯摸索著打開槍機,退出彈殼,從腰帶上摸出兩發子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子彈裝好,重新端起槍,槍口對準那顆碩大而醜陋的腦袋。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死期將至,大白熊艱難地睜開眼,血紅的眼眸裡已經看不到殺意了,但也沒有半點兒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以詫異和不甘的眼神看著這個成功反轉了角色的「獵物」。

  它張了張嘴,除了不斷湧出的血沫,便只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魏斯瞇起眼睛,「敵我識別系統」的方框很快彈了出來,對應這頭白熊的數值有了明顯的變化:

  生物機能0.6/6.0

  精神活力0.9/4.0

  戰鬥潛能0.2-0.5

  等效防護8.2-10.6

  行動速度0.1-0.2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傢伙的生命數值還在持續下降。

  對於這頭半分鐘前還欲置自己於死地的野獸,魏斯突然心生憐憫。他鬆開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端著槍往後退了十幾步,靜靜盯著它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左手抱槍,騰出右手,逐個搜了身上的口袋。

  口袋裡有錫紙包裝的食物,有摺疊的金屬刀具,有盒狀的指南針,還有一個金色的打火機,但就是沒找到此刻最能撫慰他精神的東西,煙。

  就這樣原地站了幾分鐘,看到大白熊的生命值已經下降到了兩位數,魏斯開始以正常的視角觀察周圍。這裡看起來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沒有道路,沒有屋舍,除了自己,任何跟人有關的東西都沒有。

  一面是高聳入雲的山脈,三面是平坦開闊的雪原,該往哪裡走呢?

  想到這裡,魏斯卸下背包,左手持槍,右膝跪地,迅速​​翻查隨身物品:小爐子、扁罐頭、袋裝口糧、金屬酒壺、紗布包、手電筒、彈藥、蠟燭、望遠鏡還有……地圖!

  打開地圖,上面的文字明明很奇特,魏斯卻能不費力氣地讀懂它們。

  對照箭頭標註出的路線,還有山巒、雪原、森林等參照物,魏斯很輕鬆的在地圖上找到了自己現在的位置,一個標註為「遺落雪境」的地方。

  遺落雪境?

  這倒是個很有藝術氣息的地名。

  看到地圖背面透出字跡,魏斯將它翻了過來。字有十好幾行,寫的是龍飛鳳舞、蒼勁有力,一看就是練過的,而每一行字跡都對應了一件事情:連續喝下12大杯艾倫酒、徒手攀上諾伯岩、在克洛尼隘口夜宿、穿過迷蹤森林、在莫納莫林山脈夜宿、在遺落雪境找到並獵殺一頭雪羆……

  「找到並獵殺一頭雪羆」之前的每一行,都已用橫線劃去,由此看來,眼前這頭大白熊很可能就是所謂的雪羆。

  在完成這項預定任務之後,還有諸如「在魔鬼峽谷夜宿」、「穿過死亡大沼澤」、「進入塞爾比洞穴探險」等好幾項任務。從字面的意思來看,這像是一次證明自我的冒險之旅,或者是進行自我磨礪的修行之旅。

  現在,自己還有必要繼續這趟前路艱辛的旅程麼?

  魏斯抬眼看了看那頭大白熊,它似乎已經停止了呼吸,眼口緊閉、姿勢僵硬,身下一大塊雪地被染成了暗紅色。

  長籲了一口氣,迅速收拾好背包,挎起槍,轉身往陡峭的山坡走去……

  原路返回,回到那​​座被標註為起點的索姆索納斯城,重新認識和規劃自己的生活。

  魏斯如此盤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42 AM

第2章 糟糕,被狼盯上了

  氣喘吁吁地攀上坡頂,向東眺望,視線中儘是延綿起伏的雪山,極遠處才隱約可見一抹棕褐色。

  喵了個咪的,要徒步翻越這莫納莫林山脈,沒個七八天恐怕是做不到吧!

  找了個避風處稍事休息,吃了點東西,喝了幾口水,然後翻出地圖仔細查看。依照地圖上的手工標註,莫納莫林山脈之中有三處補給點,估計是專為登山者建造的雪屋,其中兩座來的時候已經造訪過,距離最近的那座標註了一個數字序號「9」,距離更遠的那座標註為「8」,還有一座未曾路過的,標註為「4」。

  參照剛剛的進食量,魏斯點算了一下口袋和背包裡的食物,估摸著還能再撐四五頓,應該可以堅持到距離最近的9號補給點。背包上搭著登山睡袋,可供野外宿營,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露天過夜,滋味恐怕不會太好受。

  一陣寒風吹過,魏斯不由得搓了搓手,忽然想起那頭大白熊的毛皮看著就很厚實,自己好不容易從它嘴下死裡逃生,居然忘了割點皮毛留作紀念,而且,那玩意兒回城之後沒準還能換不少錢呢!

  想到這裡,魏斯回頭看了看山腳。白茫茫的雪地裡,染了血的那塊很是醒目。

  等等,大白熊似乎在動?

  魏斯連忙從背包裡取出望遠鏡。

  雖是一副倍數不少的雙筒望遠鏡,也足以將幾百米外的情景看個清楚。

  那頭大白熊並沒有詐死,它之所以看起來在動,是因為旁有另外幾隻白毛動物正在啃食它的屍體。

  狼? ! !

  魏斯吃了一驚,據說在荒野雪原,遇到狼狼往往要遇到熊更加的兇險。

  原因很簡單,狼是群居動物,擅長團體合作,而且比熊更加狡猾,更加兇殘!

  魏斯瞇起眼睛,片刻過後,視線中出現了紅色方框。

  生物機能3.6/3.6

  精神活力4.5/4.8

  戰鬥潛能7.4-24.9

  等效防護6.3-8.5

  行動速度12.9-41.0

  果然,這白狼的個體戰鬥力遠不如白熊,但勝在行動靈敏,而且是群體行動,彼此配合。

  擴大觀察範圍,發現還有好幾頭姑且稱之為狼的動物正從附近趕來。魏斯剛才點算了彈藥,腰帶上6發,背包裡12發,再加上裝入槍膛的2發,一共20發子彈。如果能做到槍槍命中,趕走一群狼應該不成問題,但狼絕不會站在那裡乖乖受死,一旦它們群起而攻,一支獵槍和二十發子彈是不足以保命的。

  但願那頭體型格外龐大的大白熊能讓這些狼飽餐好幾頓,它們也就不至於急匆匆地前來尋覓和追捕新的獵物……

  魏斯一邊想著,一邊躡手躡腳地翻過坡頂,而後馬不停蹄地往東走,直到感覺雙腿灌鉛,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才在一棵枯樹旁暫且止住了腳步。趁著休息的當口,折了幾根枯枝掃掉腳印,又切了兩截肉腸丟到路邊的山坳裡,然後用望遠鏡警惕地觀察了後面的情況,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在大白熊的襯托下,那些狼的身形並不起眼,若是擺脫感官帶來的錯覺,理智地用兩者比例進行推算,便不難發現,這些白狼比最強壯的成年人還要雄健,想來是不好對付啊!

  歇了十來分鐘,魏斯繼續向前趕路。出於對狼群的敬畏,他一口氣走了三個多小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並沒有全黑,一輪大若圓盤的明月掛在這山巔之上,用柔和的、朦朧的、偏近米黃色的光芒照耀著大地,將這險峻的、延綿的、充滿原始氣息的雪山渲成一幅絕美的圖畫。

  翻出地圖,打開手電,對照周圍的地形辨認方位,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身處何處了。

  一路上不斷用指南針校正方向,應該不會迷路吧?

  心裡正犯著嘀咕,突然聽得一聲低沉的獸嚎,汗毛都豎了起來!

  四下觀望,雖然沒有看到狼的蹤影,但這周圍顯然是找不到一個可供自己安全過夜的容身之所。

  沒辦法,只好連夜趕路,直到找到那9號補給點。

  但是,經過七八個小時的持續跋涉,體能已經下降了許多,行進速度大不如前。

  要命的是,此起彼伏的嚎聲聽著越來越近了。

  當魏斯在一處雪丘上停下來喝水時,視野中有個模糊的白影一閃而過。

  糟糕了!

  難道說……這些傢伙一頓功夫就把那麼大的一頭白熊給啃光了?又或者這個地區到處都是狼群?

  這個時候,魏斯很想知道「自己」來的路上是怎麼避開它們的。可除了識文認字的本能,他幾乎沒有從這個宿主身上繼承任何的記憶和技能。

  在他就要陷入絕望時,突然瞥見前方有一團微弱的燈火。

  那是9號補給點?

  可是,當他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時,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團代表希望的燈火了。

  難道剛剛是自己老眼昏花出現的錯覺?

  魏斯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沒等他多想,身後傳來一陣令人不安的沙沙聲。

  猛然轉身,瞧見兩團綠幽幽的瑩光「漂浮」在二三十米開外的雪丘上。

  心一驚,抬槍便射。

  轟的一聲槍響,居然震得耳朵發鳴,整個人也被後座力推著倒退了一大步……

  其實先前身處絕境,於危急關頭連開兩槍,右胸被槍托震得生疼。之後換裝子彈,發現子彈的規格較以往接觸過的獵槍子彈都大,而且槍管格外粗重,近距離的殺傷力估計不遜於一門小口徑機關炮——若不是看到自己的手掌、手臂還有褲子、鞋子都是比較正常的尺碼,他肯定會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東西都被放大了的世界!

  再看對面的雪丘,居然空空如也。喵了個咪的,難道那頭野獸再被獵槍彈轟中之後,直接滾到雪丘後面去了?還是說,自己剛剛那一槍放了空?

  也罷,不管剛剛那槍究竟有沒有射中尾隨而來的野獸,魏斯心想,槍聲至少能讓那些傢伙有所忌憚。在耗盡子彈之前,自己一定得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比如一棵足夠堅固的大樹,或是一塊野獸難以攀爬的岩石,挨到天亮再想辦法。

  扳開槍機,退出彈殼,裝上子彈。

  魏斯一面左右觀察,一面熟悉裝彈動作。

  面對兇惡野獸,動作快一秒,便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作為國內最大的軍事博物館的一名輕武器研究員,魏斯接觸各種槍械的機會要遠遠多過於普通人,像是上個世紀我們國家軍隊裝備過的老套筒、漢陽造、駁殼槍、花機關、馬克沁、中正式、湯姆槍、三八式、歪把子、水連珠、大八粒、五三式、五六系、六三自、七九狙、八一槓等等,雖說還沒有達到閉著眼睛都能夠拆卸組裝的程度,對它們的構造原理已是瞭如指掌。

  要是手裡有支帶夜視鏡的七九狙和二十個彈匣,魏斯狠狠地想,保管一夜之間讓這遺落雪境的野狼統統嗝屁!

  想歸想,要真是給咱魏斯同學來一支七九狙、兩百發子彈,至少得用一半的彈藥來提升射擊技術——在校四年、畢業三年,實彈射擊的經驗依然停留在個位數,而且只用過武裝部提供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和八一式自動步槍,這點兒經驗還不足以讓他拿到武器後迅速轉變角色,從一介**華麗麗地成為一個帥到沒朋友的雪地獵手。

  所以,像他這樣缺乏專業技術和足夠經驗的菜鳥,看到一把雙管獵槍和一支半自動狙擊步槍擺在一塊的時候,選獵槍才是明智之舉。

  走出半里不到,右前方的雪丘上突然跳出一匹白狼,與魏斯的距離只有十來米!

  魏斯又驚又怒:喵了個咪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吉祥物啊!

  端槍、瞄準、開火,一氣呵成。可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帥到炸的動作喝彩,因為是在上坡段,站得不夠穩,化解後座力時有點兒腳下絆蒜,險些滾下山去。

  重新站穩身形,定睛一看,右前方的雪丘上又是空空如也。

  活見鬼了!

  帶著好奇與不甘,魏斯一口氣沖上雪丘。看到雪地上有斑斑血跡,沉重如夜的心情終於迎來了一縷陽光,然而環顧左右,方圓幾十米並不見那白狼的蹤影。究竟是它傷得不夠重呢?還是存在另一種令人心悸的情況?

  在這視野相對開闊的雪丘上,魏斯稍作駐留,調整呼吸,裝填子彈,四下張望:這附近別說大樹,連像樣的植被都沒有,突兀的大石塊倒是有三兩個,狼應該是爬不上去的,但石塊頂部光溜溜的,估計連睡個覺都很困難,呆在上面挨到天亮會是個好主意麼?

  魏斯平時就是個做事爽快、買單痛快的人,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更是不給自己左顧右盼、猶豫不決的機會。他橫下一心,單膝跪地,卸下背包,飛快地翻出彈藥盒,取出子彈,一一填進腰帶上的子彈扣裡,再從腰後的扣帶取下冰鎬掂了掂,將其復歸原位,擰開水壺灌了兩口水。

  環顧四周,或遠或近的雪丘上出現了五六隻狼影!

  「來啊!」

  魏斯爆吼一聲,心道:今日就算難逃一死,也要有尊嚴地死去!

  振奮精神,背起背包,扣好扣帶,平端獵槍,疾步前行。

  下了雪丘,前行四五十米,直面兩座雪丘、一條坡道。約莫二十米高的兩座雪丘上各有一條白狼,雪丘之間的坡道坡度平緩,便於通行,但魏斯覺得那兩隻狡猾的畜生十有八九是想趁自己穿過坡道的時候左右夾擊。因此,他深吸了一口氣,卯足了勁往左邊那座雪丘衝去。

  見持槍者步步逼近,立在雪丘上的那隻白狼居然不躲不逃、不急不吼,隱隱流露出藐視一切的王者霸氣。或許在這個雪的國度裡,狼,萬千年來一直處在生物鏈的頂端,所以養成了這般冷傲的性格……

  魏斯怒了,但是怒而不亂。在離狼還有十幾米的位置,他大吼一聲「滾開」,順勢擺開抬槍要射的動作。只見那狼輕巧敏捷地往側旁一躍,在沒有任何預熱和助跑的情況下,幾乎是瞬間移動了兩米!

  這就難怪了,即便是瞄準了開火,用的是覆蓋面較大的霰彈,也只有很小的概率傷及其要害。經過這虛晃一槍,魏斯嘴角微微上翹,左腿彎曲,右腳繃直,上身前傾,呼吸屏停,心無雜念,槍口準星緊隨白狼的「幻影移步」,恰到好處地扣動了扳機……

  大口徑獵槍當即發出一聲震耳轟響,隨之傳來的,還有類似犬科動物突遭重擊時發出的哀鳴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43 AM

第3章 英雄,救命!

  如果這是某款虛擬現實的遊戲,魏斯腦袋上大概會跳出諸如「擊殺+1」、「經驗+5」的字眼,沒準還會沐浴著聖光榮升一級,可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如釋重負的魏斯稍不注意,便被還未消散的硝煙嗆得咳嗽起來,等他回過神來去察看那隻白狼的情況,發現它丫的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十好幾米,已經來不及再補上一槍了!

  「來啊!」魏斯一邊裝彈一邊爆吼道,「你們這些狗娘養的,上來試試啊!來啊!」

  可是,周圍的雪丘上的白色身影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數量越來越多了。

  縱使自己突破自我,達到了神射手的境界,終究還是難逃一劫麼?

  魏斯有些絕望,但他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繼續在指南針的指引下朝既定的方向前進,心裡始終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每前進一步,就離補給點近了一步!

  寂靜的夜,​​不斷被雙管獵槍的轟響聲驚擾,有時是孤零零的一響,有時是間隔兩三秒的雙響。

  四十多分鐘後,魏斯站在一座低矮的雪丘上喘著粗氣,腳邊是一只死透的白狼。它的身型跟一頭成年的雄獅相當——有可能還要大一些,腦袋跟薩摩很像,但那兩排粗大尖利的獠牙讓它看起來沒有半點憨厚可愛。

  只有最後兩發子彈了,離自己的死期又近了一步……

  魏斯摸了摸腰後的冰鎬,再低頭看看腳下的白狼,拿冰鎬跟這種身軀壯實、四肢矯健的野獸抗衡,一對一或許還有勝算,一對多的結果,必定是被它們撕成碎片,分而食之!

  新手村的旅程,就這樣以失敗而告終了麼?是在什麼地方犯了沒有意識到的錯誤,還是因為表現不夠優秀?

  魏斯長吁了一口氣,這些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周圍的雪丘上,「浮空」的綠眼已有十好幾雙,無論他往哪個方向走,都會陷入到這些野獸的圍堵包夾當中。

  真是一群狡猾的畜生!魏斯無奈地罵道。他索性坐了下來,從口袋和背包裡翻出所有的食物。連續行進了七八個小時,走了這麼遠的距離,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死麼,也要當個飽死鬼!

  可是,這袋裝口糧和紙包肉腸又冷又硬,魏斯很費勁才啃下幾塊。倒是裝在金屬酒壺裡的烈酒非常夠勁,兩口下肚,渾身上下頓時暖和起來了。

  這個時候,魏斯有點兒後悔,要是早些把酒拿出來喝,自己應該可以走得更快,也就更有機會抵達那個坑爹的補給點……

  左右四顧,群狼依舊在觀望。

  這麼不主動?行,那就給爺好好候著吧!

  取出小爐子,稍稍摸索,便將其點著。就在看到火光的剎那,他突然靈光一現,飛快地從背包裡翻出兩個貌似是用來裝液體燃料、易拉罐形狀的金屬圓罐,每個容量大概在半升左右。

  魏斯藉著火光看清了上面的文字,這確實是給爐子續燃用的,大概是酒精或煤油一類,用來做火把應該不成問題。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魏斯立即振奮起來,他一邊胡亂往嘴裡塞食物,一邊就地取材,用小刀從睡袋上劃拉下一大塊布料裹在冰鎬上,再倒上一罐燃料。這刺鼻的氣味,此刻簡直要比的新品香水還讓人感覺美妙啊!

  將火把湊近爐子,一大團火焰瞬間騰起,雖然它只能將周圍一小塊區域的暗淡驅散,卻讓魏斯心中充滿暖意。這個時候,活下去的意義勝過一切,他顧不上收拾爐子和食物,只把燃料罐和睡袋殘布塞進背包,拎上獵槍便朝希望所在的那個方向奔去。

  畏火,是絕大多數野生動物的本能。看到一大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朝自己逼近,雪丘上的白狼主動退開了——它們雖然沒有徹底離開,而是跟自己的獵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毫無疑問的,魏斯的行進速度較之前大大加快了。

  這支自製的火把,持續燃燒了約莫十分鐘,魏斯無心估算自己此間究竟走了多遠,看到冰鎬前端的火焰漸漸消了下去,他非常警惕地觀察周圍。那些狡猾的白狼,果然又重新拉近了跟自己的距離,但還不至於立即撲上來。

  估摸著簡易火把馬上要熄滅了,魏斯一個箭步,躍上了一塊半米多高的山岩,將獵槍夾在右手腋下,左手拿著冰鎬往地上磕了磕,抖落即將燃盡的碎布,然後將披在身上的睡袋殘布扯下來裹在冰鎬上,迅速擰開燃料罐。他這次本想留下三分之一的燃料以備後用,可看到有白影逼近,心裡一緊張,便將燃料一股腦兒全部倒了上去。

  新火把燃起,魏斯揮舞著往周圍一掃,謔!有兩頭白狼竟然逼到了離自己三四米的位置!

  這麼快就沒耐心了,難道說……補給點已經近在咫尺了?

  在這決定勝負的關頭,魏斯沒有半點遲疑,他以左臂托著獵槍,在不直接瞄準的情況下,朝離自己最近的白狼當頭轟了一發。很可能是視線受到火把影響的緣故,這種肢體反應極為靈敏的野獸沒能及時閃避,而魏斯這一槍壓得夠低,槍口一跳,噴射的霰彈正好中的!

  這頭健壯的白狼,少說有三四百公斤重,挨了這一下,瞬間倒飛出去半米多。只見它從頭到肩的一大塊毛皮瞬間由白變黑,然後由黑變紅,緊接著又由紅變黑!

  完成了「爆裂一擊」,新手魏斯信心陡增,他爆吼一聲「滾開」,大步流星地超前衝去,手裡不斷揮舞著燃燒的火把。

  那些白狼不敢上前,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第二支火把,持續燃燒的時間並沒有比第一支長,魏斯一路奔行了十來分鐘,感覺體能已近極限。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前方山坡上有光閃了一下。定睛望去,隱約看到半山腰處矗立著石頭壘成的建築物。

  「救命啊……救命啊……」魏斯不顧一切地高喊道。

  冰鎬前端的火焰撲騰了兩下,熄滅了。

  生機已現,但魏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突覺危險逼近,連忙丟下冰鎬,雙手端著獵槍,猛然轉身向後。

  三兩米開外,一頭體型堪比獅子的白狼猛地剎住了車,它齜牙咧嘴地瞪著魏斯,表情格外猙獰。

  若是魏斯的轉身動作再遲疑片刻,這畜生肯定就從他背後撲上來了!

  魏斯佯裝射擊,想要誘騙這傢伙釋放閃避技能,再一槍轟爆它的腦袋。可惜的是,同樣的招數多用了幾次,這些狡猾的畜生已經有了防備。眼前這頭白狼既不躲避,也不後退,而是緊繃著軀體跟魏斯對峙。

  最後一發子彈,魏斯不敢輕易使用,拼盡力氣高喊:「救命啊!有沒有人?」

  經過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寂,山坡上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你是誰?」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特麼問我是誰!魏斯心頭頓時有一千隻草泥馬飛奔而過。

  「我就是個旅行者!遭到狼群襲擊的旅行者!快救我啊!」

  「怎麼證明你不是諾曼帝國的奸細?」那個悠悠的聲音飄了過來。

  眼前這頭白狼目露凶光,口現獠牙,不斷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左右兩邊又緩步走來兩頭體型差不多大的,看那架勢隨時有可能強撲上來……

  「見鬼!難道要我脫光了證明自己嗎?」魏斯怒了,在這麼耗下去,是要讓自己倒在黎明前啊!

  少頃,那個聲音又道:「那你說三次『霍亨斯陶芬四世是狗屁』。」

  你妹的,霍亨斯陶芬四世是不是狗屁,跟老子有毛關係啊!

  魏斯一邊在心裡抱怨,一邊卻又無可奈何地照做了。

  「霍亨斯陶芬四世是狗屁!」

  「霍亨斯陶芬四世是臭狗屁!」

  「霍亨斯陶芬四世全家都是臭狗屁!」

  「哈哈……」對方笑道,「好吧!這確實可以證明你不是諾曼帝國的奸細。我們這就過去救你,聽好了,你必須再堅守陣地五分鐘,明白嗎?士兵!」

  「啥?」魏斯怒道,「這光溜溜的雪地,哪來什麼狗屁陣地,只有一群飢腸轆轆的野獸!你們最好快點,我只有最後一發子彈了!你們再不快點,我就成它們的盤中餐了!」

  不想對方卻道:「恭喜你,旅行者先生,你剛剛的表現通過了我們最後的考驗。現在,我們將用照明彈和信號燈為你引路,你要做的就是全力往我們這跑,其他什麼都不要管,明白嗎?」

  沒等魏斯回答「明白」,身後方向傳來像是開香檳的砰響聲,然後就聽到有人喊「閉眼」。

  魏斯連忙閉上眼睛,這時眼前居然白茫茫一片,讓他再度產生了自己置身天堂的錯覺。緊接著,有人高喊「轉身!跑!」他一刻也不敢遲疑地睜開眼睛,抱著槍,轉過身,撒開腿就跑!

  在皚皚白雪的映射下,照明彈的光芒格外刺眼。魏斯轉身跑出了好幾步,眼睛才重新適應了環境。這一看不要緊,小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左手方向,十幾二十米的地方站著三頭白狼,右手方向,不出三十米就有四頭白狼,正前方稍遠處還有兩頭……也就是說,有足足九頭狼攔在了自己的求生之路上!

  喵了個咪的,這劇情也忒刺激了吧!

  魏斯沒有轉頭,也不敢轉頭,但他知道,其他三個方向的危險肯定只多不少。

  咚噠……咚噠……咚噠……

  截然不同於獵槍射擊的聲響從山坡上傳來,魏斯先是看到左前方離自己最近的白狼被子彈射中,左側的背脊和腹部竟然瞬間消失,健壯的軀體頓時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巨大創口,碎末狀的皮肉骨胳濺落了在方圓數米的雪地上!

  這子彈威力何其之大,也難怪槍聲聽著就格外強勁有力,感情是直接上了反器材武器啊?

  魏斯才邁出一步,右前方離他最近的白狼也被子彈撂倒,場面則更加的血腥殘暴:子彈從它的後肩射入,不但右前腿被轟了個稀巴爛,連帶著頸椎骨也遭到粉碎性的傷害,軀體當即向右僕倒,殘存的脖子向後翻轉扭曲,腦袋直接耷拉在了肚皮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43 AM

第4章 神秘軍人

  置身在這槍彈橫飛、血肉四濺的場景之中,魏斯既沒有覺得血脈噴張,也沒有感到噁心想吐,而是在求生慾望的驅使下拼了命地往前跑。周圍這些白狼一開始是給照明彈晃了眼,以致於反應異常遲鈍,幾乎是站在那裡當靶子,等它們意識到情況不妙,便開始四散奔逃,這時再想要射中它們可就相當不容易了。

  不過對魏斯而言,這些可憎的白狼是被幹掉兩頭、十頭還是二十頭,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了。能夠僥倖撿回了一條命,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於是,他拚命奔跑,奔向那盞晃動的紅色信號燈。跑著跑著,霍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信號燈前,它拎在一個戴著白帽子、白口罩,穿著白衣服、白褲子的大個子手裡,左右兩邊各有兩名白衣戰士正端槍射擊,在他們身後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便是那座石頭壘成的建築,在遠處看還不覺得,到了跟前才意識到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登山小屋,而是一座七八米高、十多米寬、外壁光滑且留有射擊孔的雪山壁壘。

  這就是讓自己望眼欲穿的9號補給點麼?

  幾分鐘後,魏斯坐在火爐邊,氣鼓鼓地責問:「你們早就聽到了我的呼救,不是麼?」

  這個依山而建,既可躲避風雪、又能抵禦攻擊的石質建築,從外面看規模不小,內部空間之寬敞,更是超出了想像。在這暖烘烘的封閉空間裡,總共有17名軍裝男,他們的白色頭盔和白色披風都整齊存放在靠近入口的架子上,露出清一色的板寸頭,身上穿著藏青色的軍服。除了人手一支長槍,還配備了短槍長刀,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正規武裝。

  眾人皆以冷笑應對,唯獨先前拎紅色信號燈的大高個搭話道:「怎麼,小子,聽這語氣還心存不滿呢?你可知道我們的身份?」

  魏斯抬頭瞥了這些軍人一眼:「我不管你們是誰,見死不救,就是一群慫蛋!」

  「呵……」大高個撩起靴子,毫不客氣地照魏斯屁股來了一腳。

  魏斯騰地站了起來,可是對方足足比他高出一頭,臂圓膀粗,模樣彪悍,要真動起手來,一個估計能打他這樣的三四個……

  「你這傢伙不要不識好歹!」那人直直地盯著魏斯,有些生氣地斥責道,「我們出去救你,是擔著暴露行蹤的風險!要是因為你這一條命導致任務失敗,我們的國家將因此蒙受難以估量的損失!要是我們不出去,讓你自生自滅,我們要承擔什麼責任?嗯?一丁點兒都不需要!因為壓根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來過這裡!」

  聽完這些,魏斯不禁啞然。原來,這些傢伙並不是駐紮在這裡的衛戍部隊,而是執行某項特別任務,恰巧在此過夜的。

  他瞇起眼睛,對應大高個的方框是綠色的,而各項數值也躍然眼前:

  生物機能2.9/2.9

  精神活力4.7/4.8

  戰鬥潛能12.4-238.5

  等效防護8.0-13.0

  行動速度14.3-34.7

  再去看這裡的其他人,方框也都是綠色,數值各不相同,生命、意志、防禦、移動相差不太大,倒是殺傷數值有點意思——拿著長槍的,殺傷力的最大值超過一萬,沒拿的,殺傷力最大值都在230左右。

  這顯然是武器對於殺傷力的加成效應。

  見魏斯不說話了,大高個用他甕聲甕氣的聲音反問道:「好了,現在輪到我提問題了!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嗯?」

  「我說我只是個為了挑戰自我的旅行者,你信麼?」魏斯答道。

  「狗屁!」大高個一臉鄙夷,「我看啊,你要嘛是邊境走私者,要嘛就是諾曼帝國派來的高級間諜,反正不是好人!不然,為什麼不敢報上姓名?」

  「我……」魏斯語塞。

  見狀,大高個的表情愈發嚴肅,就在這時,從角落裡飄來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他是久負盛名的克倫伯-海森槍械家族的繼承人龍-克倫伯-海森,去年被保送進入巴斯頓軍校,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後我們再見到他就該叫他長官了。」

  循聲望去,一個黑髮黃膚、相貌平平的青年軍人正把玩著魏斯的獵槍——這件武器在他剛進入這裡的時候就被軍人們收走了。

  「你認識他?」大高個扭頭問。

  「嗯哼!」黃種人面孔的青年軍人以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回答說,「我出生在克倫伯-海森槍械家族所在的索姆索納斯城,我的父親是個很不錯的製槍工匠,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都為克倫伯-海森家族工作,所以……是的,我從小就認識這位龍-克倫伯-海森少爺!」

  大高個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接著恥笑道:「克倫伯-海森家族的少爺,大名鼎鼎的巴斯頓軍校的在校生,差一點兒就葬身在鬣齒獸的尖牙之下,真是件滑稽的事情!」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人生目標,有些是畢生的,有些則是階段性的。」魏斯嘟囔道,「在這之前,我獵殺了一頭雪羆,並以此為榮。」

  聽了這話,軍人們稍顯驚訝,他們收起了剛剛的恥笑,但臉上卻沒有出現欽佩的神情。

  「單槍匹馬獵殺雪羆,是克倫伯-海森家族歷任繼承人在執掌家族之前必經的考驗。」那個黑髮黃膚的青年軍人以一種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道,「可是,克倫伯-海森家族自從加盟格魯曼集團以來,優秀的工匠不斷流失,經營也每況愈下,如今最大的麻煩是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考慮家族的傳承問題吧?」

  魏斯低著頭,不是因為沮喪,而是在吸收和消化這些信息。

  克倫伯-海森家族、槍械作坊、繼承人、巴斯頓軍校、格魯曼集團、工匠流失、生存問題……

  這亂糟糟的,好像還特麼有點意思哈?

  大高個在魏斯身後來回走了兩遍,開口道:「好,既然你的身份得到確認,龍-克倫伯-海森先生,你的獵槍暫由我們保管,離開的時候再交還給你。至於這裡存放的備用物資,除了我們所需的,你可以自便。」

  這無疑是當下最好的結果。

  魏斯起身道:「非常感謝!」

  大高個沒有搭話,面無表情地走到靠入口的位置,坐下來閉目養神。

  魏斯環視四周,這夥軍人約有一半是白種人,一半是有黃種人和介於兩者之間的混血。他們有的和衣而臥,有的在擦拭槍械,而剛剛為他證明身份的黑髮黃膚青年,則在繼續端詳他那支銀色的獵槍。

  家祖上n代為克倫伯-海森家族工作,按照正常邏輯,即便是以軍人身份走出了這種「世襲」,對這個家族和家族的繼承人應該還是比較有感情的,可是,看他剛剛說話的神態和語氣,隱隱流露出幾分怨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若是主動過去與之攀談,會不會因為言行舉止的怪異而重新受到誤解和懷疑?既然這夥人是在執行某項特殊任務,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比較好……

  思來想去,魏斯還是把這些好奇暫且壓在心裡,老老實實坐在原地烤火取暖,而那黑髮黃膚的軍人也始終沒有來找他說話的意思。

  長途奔波,又跟那些狡猾凶狠的鬣齒獸苦戰半夜,精神和體能都已告竭,沒一會兒功夫,魏斯便沉沉睡去。

  等到他猛然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時,偌大的地方只剩他孤零零的一個,周圍乾乾淨淨,甚至連腳印也沒有留下。昨晚所見的人,所聽的話,彷彿都是自己的幻想。

  魏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剛站起來伸展四肢,便看到那支銀色的獵槍放在黑髮黃膚青年昨晚所據的位置。一縷陽光從上方的透氣孔照進來,彷彿一道來自天堂的聖光,當它照在獵槍上時,槍身竟然映射出宛若星河的璀璨光耀——那是淨亮銀與深邃藍的交織,是聖潔與神秘的呼應,是讓人心馳神往的聖澤……

  魏斯走過去,拾起槍,發現它從內到外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之前倉促狼狽,並沒有仔細打量,這時才發現銀色的槍身上有四道波紋線造型的藍色紋飾,剛剛正是它們在陽光下折射出深邃迷人的藍光,而槍機位置的盾形徽標,看起來也是用同種材質刻嵌上去的。

  這種藍,似乎有種特殊的功效,能讓人心曠神怡,如沐春風。

  捧在手裡端詳研究了一會兒,便將其挎在背上。一旁的石凳上,放著一條可以系在腰上或著斜挎在身上的皮質子彈帶,上面塞滿了獵槍子彈,石凳旁放著他的背包,裡面的東西一件不少,還多出了一個袖珍的火爐子和兩個燃料罐。

  心裡一陣莫名感動。

  接下來,魏斯在這裡面轉了一圈,在儲物架上找到了整箱的乾糧、罐頭、酒、燃油、毛毯、醫藥箱還有幾種規格的獵槍子彈,這些看起來像是供旅行者應急使用的物資,跟那伙軍人還有他們的任務似乎沒有必然的關係。反正那大高個說了,除了他們徵用的物資,餘下的自己可以隨意取用,便順手拿了幾個罐頭和一瓶酒,回到火爐旁悠哉享用。等吃足喝飽了,便挪到入口處的石階上,吹著冷風,看著雪景,腦袋裡思緒亂飛。

  咚噠!

  突然聽到這熟悉的槍聲,魏斯霍地站了起來。

  是那伙軍人遭遇敵人了?

  可是極目遠眺,卻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景象,而且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槍聲也沒有再響起第二次。

  槍支走火麼?

  不,直覺告訴魏斯,這夥軍人既幹練又謹慎,不可能出現走火這種低級失誤。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肯定是!

  他連忙返身進入壁壘,從儲物架上取下醫藥箱,挑了兩瓶酒精、五卷紗布、三袋止血棉、一瓶消炎藥還有一排止痛針劑放進背囊,繫上彈帶,背起背囊,端著獵槍便朝外走去。什麼槍械作坊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什麼改變家族命運的重擔,什麼前途光明的軍校生,這些吸引人的東西咱先擱一邊。昨晚那伙軍人冒著暴露行蹤的風險救了自己,在他們可能遇到麻煩的時候,自己有什麼理由袖手旁觀呢?

  可是走出建築,魏斯卻又犯難了:雖然知道槍聲是從西北方向傳來的,但在這茫茫雪山之中,僅憑這一點去找人何其之難,要是不能及時找到他們,這樣出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正當他深感徬徨的時候,槍聲再度響起,而且,聽起來跟之前稍有不同。

  經過昨晚的大致觀察,魏斯基本可以確定,這夥軍人攜帶的長槍都是一種款型。如果這第二聲槍響不是他們的短槍發出的,那就意味著敵人在射擊!

  魏斯掏出望遠鏡,西北方的視線盡頭是大片無垠的樹林,槍聲似乎就是從那樹林裡傳來的。自己若是徒步前往,至少要走三四個小時,如此推測,那伙軍人早在幾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思前想後,魏斯橫下一心,踏上了充滿未知的路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44 AM

第5章 一不小心立功了

  魏斯手上有一塊表,從構造來看,應該是機械驅動的普通計時器,時針、分針、秒針一應俱全,但它的表面分為16大格、64小格,以鐘錶的計時規則,結合自己對時間的估量,這裡每天有32個小時,每個小時是64分鐘,每分鐘是64秒,所以,這裡的一個晝夜大致相當於1.5個地球日,而每個小時比地球小時要長14%。

  在這塊表的分針轉到第4圈的時候,一刻不停行走的魏斯也來到了那片樹林的邊緣。

  這裡的樹木,外觀類似於雪松,但樹幹普遍有兩人合抱那麼粗,高度約有四五十米,最矮的枝條也在離地三米的位置,徒手攀爬非常困難。站在樹下,魏斯不得不為自己昨​​天面對「大白熊」時的抉擇感到慶幸,或許,在這個跟地球存在諸多不同的新世界,狹路相逢勇者勝是生存下去的第一法則……

  咚噠!咚噠!

  接連兩聲槍響從樹林中傳來,聽著離自己並不很遠,也許交火的位置就在幾百米之外。

  魏斯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循著槍聲朝樹林深處走去。

  槍聲,依然時不時地響起,聽起來毫無規律可循。仔細辨認,昨天那伙軍人開槍的次數要遠遠多過於對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在場面上佔據優勢,實際情況可能恰恰相反。

  以較快的速度走了將近半個小時,聽到的槍聲已經很近很近了,魏斯放慢速度,一邊觀察,一邊前行。這林中的樹木種類單調如一,地形卻如丘陵般起起伏伏,樹與樹的間隔雖然比較開闊,但因為生得錯落有致,林間的可視距離最多三四百米。

  咚哢!

  聽到「敵人」的槍聲近在咫尺,魏斯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片刻過後,他捕捉到一陣輕微的沙沙聲,而且,這聲音在隱約朝自己靠近,他頓時有種置身生死邊緣的危險感官,毫不遲疑地打開保險,以輕緩的動作端起獵槍,放慢呼吸節奏,整個人如彈簧板慢慢壓緊……

  突然間,一道白影從左前方的雪丘上躍出,這傢伙動作之敏捷,毫不遜色於魏斯昨晚遭遇的白狼,但他顯然沒料到這雪丘後面貓了個人,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對方的槍口上:兩人只隔了七八米的距離,只要魏斯扣動扳機,這傢伙不死也得重傷!

  「別動!」魏斯喝道,「動就死!」

  被雙管獵槍又黑又粗的槍口盯著,這個披著白色風衣的男子沒有妄動,而是輕聲說道:「嘿,夥計,別開槍,我是自己人!對面那些是諾曼帝國的姦細,他們試圖劫走我們的科學家,我是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邊防部隊的,我們要阻止他們越過邊境逃離這裡!」

  這傢伙不開口,魏斯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他的身份,但這一說話,立馬就露餡了。

  你這鬼鬼祟祟的傢伙才是諾曼帝國的奸細好不好!

  瞇眼三秒,跳出的方框果然是紅色。

  生物機能2.7/2.7

  精神活力3.9/4.2

  戰鬥潛能12.5-299.3

  等效防護7.0-12.5

  行動速度17.0-36.2

  喵的,這傢伙殺傷力的上限接近三千,昨晚的那些戰士可沒有一個超過二百五的。

  「別動!」魏斯厲聲喝道,「我不想殺你,但千萬別逼我!」

  「你瘋了嗎?」那傢伙恐嚇道,「你要敢傷害一名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軍官,下半輩子就完蛋了!」

  「滾爬!你個諾曼帝國的騙子!」魏斯罵道。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雪丘那邊傳來:「嘿,龍,是你嗎?」

  「是我!」魏斯答道,「我逮住他了,只要他敢動一下,我就轟爆他的腦袋!」

  那邊回答:「你得小心點,他們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

  魏斯瞧了瞧這傢伙手裡的武器,一支配有瞄準鏡的長槍,既然是狙擊手,有個搭檔從旁協助很正常。如果說那人就在附近,自己此刻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了?

  「怎麼樣?」面前這白衣人狡黠地笑了起來,「他們壓根不敢離開那屋子,出來就是一個死,你想當英雄,嗯?可惜英雄都沒什麼好下場的,看看你身後!」

  魏斯沒有轉頭,而是保持著瞄準的姿態,就這種老套路還想誆自己?

  「嘿,你,聽好了,只要敢動一下,我保證一槍轟爛你的肺,再一槍打爛你的屁股!別不信!」他厲聲道,「就在昨天,我一個人幹掉了一頭雪羆,殺死了六七頭鬣齒獸,所以,我絕對不介意再多殺一個諾曼帝國的越境者。」

  白衣人悻悻地收起了笑容:「那你想怎麼樣?」

  魏斯迅速思考了一下,自己碰到的那伙軍人眼下肯定是被這個狙擊手和他的搭檔困在了山丘那邊的屋子裡。自己可以一槍轟掉這個狙擊手的腦袋,然後跟他們一起想辦法對付另一個傢伙,或者做一筆雙方都能夠接受的交易?

  於是,他試探道:「你們放我們走,我們放你走,如何?」

  「你在做夢嗎?」白衣人陰陰地回應說,「就算我死,我的同伴也會替我完成阻擊任務,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們帶走Z博士的!你們要想活著離開這裡,就把Z博士留下!」

  Z博士?這就是軍人們口中所說的特殊任務?

  「龍!」雪丘那邊喊道,「你可千萬別上他的當啊!另外一個狙擊手離你們還遠,只要別輕易走出來,暫時還是安全的。」

  「這話你應該早說啊,兄弟!」魏斯應道,「我只差一點就上當了!」

  「哎,小子,我說你也真夠墨跡的!」面前這白衣人挑釁道,「大爺我征戰多年,威震沙場,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鬣齒獸還要多,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到頭來會栽在你這樣一個小人物的手裡。嘿,乾脆點,要嘛把我殺了,要嘛照我說的,把Z博士留下,我以帝國騎士的名義保證你們的安全。 」

  妥協,肯定是不行的,但殺了這傢伙,也還是不能徹底擺脫困境。該怎麼辦呢?魏斯不禁猶豫起來。

  咚哢!

  雪丘那邊突然傳來槍響,與此同時,魏斯看到面前的白衣人身形一矮,來不及多想,略微壓低槍口,果斷扣動扳機,再藉勢往右後方退了一步,既化解了獵槍的強勁後座力,又避開了硝煙對視線的遮擋。

  打中了!

  看到那白衣人腰部以下被獵槍的霰彈轟出了許多洞孔,魏斯心裡微感雀躍。這一槍既沒有將那人置於死地,又避免讓他逃走,應該是比較好的接過吧!

  下一秒,魏斯不禁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懊悔,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白衣人在倒地的過程中端起槍朝自己開火了……

  娘的,這是剛出新手村就被野怪幹掉的節奏啊?

  咚!

  這槍聲前所未有的響亮,魏斯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躲避,只覺左臂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頓時火辣辣的疼!

  沒死?

  沒死!

  沒死就好!

  憤怒之下,魏斯進入暴走狀態,他不顧察看左臂的傷勢,咬著牙,端著槍,噔噔噔地衝到白衣人跟前,一腳踢飛他手裡的長槍,然後將獵槍頂在他的腦門上!

  喵了咪個的!小人物又怎樣?量你戰功卓著,射術超群,還不是被我一板磚撂倒!

  咚噠!

  咚噠!

  雪丘那邊接連響了兩聲熟悉的槍聲,緊接著,黑髮黃膚的青年沖上了雪丘,飛快地跑了過來。也不管地上那傢伙腿部被打了多少個窟窿,上去便是狠狠一槍托。

  魏斯分明看到有幾顆帶著血絲的牙齒飛了出去。

  洩憤之後,黑髮黃膚的青年轉過身看著魏斯:「你怎麼會來?」

  魏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你們救了我一次,現在我還你們一次,互不相欠咯!」

  黑髮黃膚青年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照他胸前來了一拳:「你這傢伙,知道自己剛剛為阿爾斯特自由聯邦立了多大的功勞嗎?」

  這一下,讓魏斯疼的齜牙咧齒:「你這傢伙……想要我的命啊!沒看我受了傷嗎?」

  「哪裡受傷了?」黑髮黃膚青年臉連忙上下察看,發現他左臂受傷,毫不遲疑地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這只是一道無足輕重的擦傷,這才鬆了一口氣,掏出急救包,三兩下包紮好,然後毫不客氣地嘲諷說:

  「瞧瞧,進軍校也有一年時間了,怎麼還是這公子哥的柔弱身板?」

  魏斯沒接這茬,也接不了這茬,他看了看這躺在地上放棄了抵抗的白衣人,問說:「你們一夥人,這幾個小時就被他跟另外一個人整得毫無脾氣?」

  黑髮黃膚青年「嗯」了一聲:「巴斯頓軍校倒是沒白上啊,這都能猜到了。」

  「切!」魏斯不屑道,「十幾個人被兩個人吊打,你們也不嫌丟臉?」

  黑髮黃膚青年懟道:「少來了!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嗎?再說了,要不是顧忌Z博士的安危,我們也不會被他們困住。」

  說話間,雪丘那邊又過來兩名軍人,他們帶來了敵人另一名狙擊手已被幹掉的好消息。

  黑髮黃膚青年遂對這兩名同伴說:「把這諾曼狗給綁起來,要綁緊了!嗯,順便給他做應急的止血處理吧!」

  聽這口氣,他在這支隊伍裡還是有點地位的。

  緊接著,黑髮黃膚青年從地上拾起白衣人的槍,煞有其事地檢查了一遍:「看看,果然是『獵鷹』狙擊步槍,精工打造,誤差率極低,訓練有素的射手能從3000碼之外射中目標。每支造價超過8000克朗,黑市上能賣20000到30000克朗,即便是諾曼帝國,也只有最精銳的幾支部隊有資格裝備……嘖嘖,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魏斯瞇眼一看,這黑髮黃膚青年的戰鬥力上線果然也暴漲到了一萬五。

  「你們少爺的這支獵槍,拿到黑市也能賣上兩三萬克朗吧?」正給白衣人止血的軍人接話道。

  黑髮黃膚青年冷哼一聲:「你懂個屁!作為上流社會的收藏品,這支『星芒』可說是價值連城,但放在戰場上,它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

  「中看不中用?」魏斯嚷道,「要不是剛剛這一槍,你們能這麼輕鬆地擺脫困境?」

  黑髮黃膚青年扭頭瞥了眼魏斯:「是,您說的一點都沒錯,所以啊,我謹代表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第1特勤大隊向您表示最為崇高的謝意,並如實向國防部報告您對此次任務的重要貢獻!不過啊,我的少爺,既然你摻合進來了,在我們完全結束任務之前,你只能跟著我們一起行動了,明白嗎?」

  暫時跟這夥軍人結伴,魏斯當然沒什麼意見,他見黑髮黃膚青年把原配的步槍挎在背上,手裡端著從對手那裡繳來的「獵鷹」,便向他索要背上那支步槍,畢竟獵槍只適合近距離使用,再碰到敵人,總不能又讓自己找個地方守株待兔吧?

  「這『格魯曼燒火棍』,你也看得上?」黑髮黃膚青年那一臉訝異,感覺比剛才看到魏斯逮住敵方狙擊手還要吃驚。

  魏斯衝他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解釋那麼許多,把獵槍背在背上,從他那裡要來所謂的「格魯曼燒火棍」,邊走便擺弄。

  這是一支栓動步槍,旋轉後拉式槍機和內置彈倉的構造方式跟地球人用過的毛瑟、恩菲爾德、春田、莫辛-納甘步槍大同小異,但槍管格外粗,槍身非常重,從子彈的規格判斷,這槍估計是13-15毫米口徑,難怪能把那些「白狼」打得血肉模糊。至於說射擊精度,從昨晚的情形來看來看,應該不會差吧!可為什麼會得到「燒火棍」的惡名呢?是因為過於笨重,可靠度不高,還是射速太慢,在戰場上的表現非常不給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44 AM

第6章 黑死神駕臨

  翻過雪丘,穿過一片開闊地帶,來到一處林間木屋,魏斯這才意識到軍人們先前的處境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糕:木屋裡的地板上平躺著4名軍人,看樣子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牆邊靠坐著3人,身體某個部位——腦袋、胳膊或是軀幹,纏著滲血的白色繃帶。

  一支17人的精銳戰鬥小隊,對陣2名狙擊手,幾個小時功夫,被擊殺4人、擊傷3人,這是什麼情況啊!

  黑髮黃膚青年走到靠牆邊坐的一人跟前,敬禮道:「長官!龍逮住了敵人的一個射手,幫了我們大忙!」

  這腦袋幾乎包成粽子,只露出左眼的傢伙,便是昨晚救了自己一命的大高個。

  「您的情況看起來似乎不太好。」魏斯以一種偏中性的方式問候說。

  「是啊,龍,我們這樣子確實很狼狽,讓您見笑了!」顯然是因為剛剛的經歷,大高個的語氣和措辭有了很大的變化。

  魏斯聳了聳肩:「他們確實不太好對付,我能夠逮住一個,完全是出於僥倖。」

  大高個語氣緩慢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諾曼帝國山地獵兵團的精銳射手,最擅長在這樣的雪山林地環境作戰。被他們堵在這裡,實在是我們運氣太差,好在有您出手相助!昨晚話語唐突,多有冒犯,希望您不要介意!」

  「正如您所說,昨晚你們出手救我,已經冒了暴露行蹤的風險……」說到這裡,魏斯突然有種揪心的感覺,他看了看黑髮黃膚青年:「你們被困在這裡,不會真是因為昨晚救我的時候,開槍暴露了行蹤吧?」

  黑髮黃膚青年神情坦然地說:「他們應該是追蹤Z博士的行跡而來,要是有時間提前設伏,我們這些人活不到現在。」

  進門的時候,魏斯就注意到牆腳那邊坐著平民裝束的三男兩女,年紀最大的那個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Z博士,這人體形微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臉色發白,估計是疲勞和受驚所致,兩位女士應該是他的夫人和女兒,目睹雙方交火,有人死傷,她們也是被嚇得夠嗆。另外兩名男子,一個中年、一個青年,看他們神態鎮定,而且形體矯健,十之八九是一路護送至此的特工人員。

  「敵我識別系統」跳出的數值,也確實應證了魏斯的推測。

  「盧克說的沒錯,他們比我們晚到,不可能是循著昨晚的槍聲而來,您完全不必有這樣的想法。」大高個對魏斯說,接著,他轉向黑髮黃膚青年,囑咐道:

  「既然我們已經解決了敵人的射手,盧克,你帶1、2分隊沒受傷的人護送Z博士和他的家眷先走,龍也跟著一起,你們要盡快趕回9號庇護所去,在那裡堅守到巡防艦抵達,我帶著餘下的人隨後跟來。記住,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Z博士及其家人的安全!」

  9號庇護所,應該就是昨晚過夜的那處雪山壁壘,也即是自己地圖上標註的「9」。至於說巡防艦,那又是什麼東東?能夠爬雪山的船麼?

  魏斯很是納悶。

  聽完大高個的吩咐,黑髮黃膚青年神稍稍猶豫了一下:「遵命,長官!我們9號庇護所見!」

  大高個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黑髮黃膚青年轉身去安排人員行程了,大高個示意魏斯在他旁邊坐下。

  「聽盧克講,您在巴斯頓軍校指揮專業已經學滿了一年?」

  沒等魏斯考慮好怎麼回答,大高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巴斯頓軍校是阿爾斯特自由聯邦最好的軍官學校,所以,我相信您的指揮才能是我們這些大頭兵無法比擬的,但您肯定還欠缺一些實戰經驗,而我們執行過各種各樣的任務,有應對各種困難的經驗和辦法。我說這些,是希望您能在任務完成前,儘可能協助盧克… …抱歉,我知道這麼說有些唐突,如果您是一位正式的軍官,我們也許會很樂意將指揮權交予您,但您現在畢竟還只是軍校生。」

  「我理解,完全理解。」魏斯道,「我和盧克的關係,您也知道,所以請您放心,在這項任務完成之前,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協助你們。」

  大高個咧嘴笑了笑:「現在看來,我昨晚艱難做出的那個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不一會兒功夫,盧克,也即黑髮黃膚青年,便麻利地安排好了一切。

  8名毫髮無損的軍人護送3男2女先行出發,大高個帶餘下的人押著受傷被俘的敵方射手負責殿後。

  魏斯跟著盧克一行人離開木屋,正想著旁敲側擊地搞清楚「巡防艦」是神馬玩意,冷不丁聽得「咻」的一聲,遂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那名軍人,右肩一大塊瞬間化成血肉碎末濺射開來,其人隨之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就在魏斯怔住的一瞬間,走在他身後的盧克用力拽了他一把,嘴裡高聲喊道:「後撤!後撤!所有人返回木屋!」

  話音剛落,又一發子彈帶著短促的冷嘯飛射而來,只差一點兒就將盧克的腦袋轟成碎片。

  盧克和他的同伴們不愧是見慣了各種風浪的精銳戰士,他們沒有被這血腥殘酷的突發情況驚得不知所措,而是各盡職責,火速行動。兩名戰士一左一右地夾著幾乎被嚇癱的Z博士,拼了命往屋子跑去,兩名戰士分別攙著兩位女士朝屋子狂奔,還有兩人試圖對那名受傷的同伴施救。

  魏斯拔腿往屋子跑,數秒過後,他瞥見對面的山林焰光一閃,轉瞬之間,剛剛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嘯聲再度襲來。前方不到十米處,從左邊攙扶Z博士的戰士應聲倒下,遠距離射來的子彈正正地擊中了他的胸口,白色風衣上留下了一個駭人的血洞,以碎末狀炸裂開來的血肉濺射開來,使得三四米範圍內的雪地都染上了讓人很不舒服的顏色。

  魏斯當然不想被這種大口徑子彈給轟成肉渣,見盧克迅速頂替了那名陣亡戰士的位置,攙扶著Z博士繼續向前跑,便一門心思向前狂奔,快速奔跑途中不忘來個漂亮的s線路。

  當他從剛剛陣亡的這名戰士身旁經過的時候,看到那雙空洞的眼眸倒映出湛藍的天空。

  這樣的死,應該是毫無痛苦吧!

  「跟上!大家快跟上!」盧克在前面一邊跑一邊喊。

  可他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子彈擊穿軀體、轟碎骨胳的聲響,以及中彈者吃痛的悶哼聲。魏斯扭頭一看,試圖救回受傷同伴的戰士被射中了腰部,整個人居然斷成了兩截,紅的黃的灑了一地……

  這個場面是如此的觸目驚心,直到衝進屋子,魏斯沒有勇氣再回頭看第二眼。

  在敵人的第三輪遠程狙擊發威之前,除了那三個被射中的軍人外,所有人都退回到了木屋。

  一進門,盧克邊懊惱地嚷道:「埃爾死了,凱文和克拉斯重傷,我們一分鐘之內損失了三名戰士!」

  腦袋纏著厚厚紗布的大高個正貓在窗邊觀察外面的情形,他沒有轉頭,而是一字一句地說:「情況不太妙!我們被敵人的大股追兵給咬上了!」

  盧克湊過去問:「他們有多少人?」

  大高個沒答話,而是一胳膊夾著他的脖子,以摔跤的招式往旁邊一滾。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窗角的木板「砰」地一聲炸裂開來。

  碎屑散去,牆板留下了一個比拳頭還大不少的圓洞。看這情形,兩人若不是閃避及時,不死也是重傷!

  盧克身手矯健,而且無傷在身,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大高個卻是趴在地上沒動,似乎昏厥過去了?

  見此情形,盧克連忙將大高個翻轉過來,急切地拍拍他的面頰:「你沒事吧,長官!長官?」

  大高個抽搐了一下,接著猛然坐起,瞪著眼睛、捂著腦袋:「呃……頭好疼!那群該死的諾曼狗,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嘗到我的厲害!該死的……」

  見大高個沒有大礙,盧克連忙招呼倖存的同伴們:「大家小心,離門窗遠點!」

  這木屋橫向約有八九米,縱向大概五六米,佔地面積不過四五十平,如此狹窄的空間,人能躲到離門窗多遠的地方?

  魏斯正躊躇著,突然聽到身旁的軍人叫道:「克拉斯還活著,他……」

  循聲望去,那個被子彈削掉半個肩膀的戰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半邊臉頰沾滿了自己的血,另半邊臉頰卻很乾淨,只見他咬著牙關、喘著粗氣,站定之後,舉起左手,朝遠處的敵人豎起了中指,臉上寫滿了桀驁與不屑!

  魏斯瞪大雙眼,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這名戰士腦袋連同脖子被敵人一槍轟飛,殘餘的軀幹直直地向後倒去……

  霎那間,他淚如泉湧,內心所受的震撼無法用語言描述!

  「哈哈哈!」屋子裡受傷被俘的白衣人突然狂笑道,「快投降吧!卑微的阿爾斯特蠕蟲們,否則的話,你們將會一個個死在『黑死神』克洛斯男爵的槍下!」

  「去你的狗屁黑死神!」

  站在魏斯旁邊的軍人怒不可遏地衝了過去,狠狠揪住這傢伙的領口,拔出短槍,頂住他的下頜:「諾曼狗,你們休想在阿爾斯特自由聯邦的領土上逞兇!再叫喚,我拿你生祭陣亡勇士的忠魂!」

  盧克喝道:「冷靜,科斯蒂!我們是自由聯邦的軍人,不是諾曼帝國的野獸!」

  緊接著,他以緩和一些的口氣說:「我們會用我們的槍,讓這些侵犯阿爾斯特自由聯邦領土的人領受懲罰!」

  軍人這才鬆開了手,但還是不解氣地朝白衣人臉上吐了口唾沫。

  「我看他們至少派來了兩個分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軍事入侵!」大高個咬牙切齒道,「為了把一個不願為他們效力的科學家抓回去,他們居然冒著挑起戰爭的風險派遣這麼多士兵越境行動,真是太可惡了!」

  「這說明什麼?」盧克自問自答道,「這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對我們發動大規模入侵的準備!自從霍亨斯陶芬以皇儲身份代表諾曼帝國在諾言城協定上簽字起,就在醞釀著捲土重來的這一天!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快二十年,也該露出他們的真面目了!」

  神馬諾言城協定?神馬韜光養晦?神馬捲土重來?諾曼帝國與阿爾斯特自由聯邦,這兩個國家有過怎樣的深仇大恨,以致於兩邊軍人一見面便勢同水火?這似曾相識的橋段,究竟是異時空版的「小鬍子養成計畫」,還是工業時代版的「小兵傳奇」?

  此時此刻,魏斯無心揣測這麼許多,他拭去眼淚,收起悲憫,端起「格魯曼燒火棍」,唰地拉開槍機,看到那黃澄澄的子彈正靜靜地躺在裡面,等候自己的擊發指令,遂將槍機復位,試瞄了一下。

  「喏!」盧克往魏斯手裡塞了一把子彈,對他耳語道:「你是克倫伯-海森家族的繼承人,是家族振興的希望,此戰請務必保護好自己!還有,Z博士之所以要逃離諾曼帝國的魔掌,是因為他不希望諾曼帝國掌握並利用某種毀滅性的武器技術來統治世界,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和他的家眷安全離開這裡,哪怕犧牲所有人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魏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盧克稍稍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扶著他的肩膀:「嘿,龍,還記得聖甲十騎士的故事嗎?堅守正義!百折不撓!今天,就讓我們像聖甲騎士一樣並肩戰鬥!」

  「我,已不是我。」魏斯道,「無論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盧克,今天的我,是你絕對值得信賴的夥伴!無論如何,請記住這一點!」

  「是的,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一個注定要給我們帶來希望的你。」盧克嘴角微翹,大概是想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可是,同伴們接連陣亡,處境岌岌可危,如此凝重的氣氛下,他實在笑不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46 AM

第7章 絕地抗爭

  作為長期混跡於各大軍事論壇的「老司機」,魏斯當然知道,遠距離射擊除了要注意三點一線的基本準則和標尺設定的正確性,還得綜合考慮彈速、風向、風速以及目標的運動趨勢,計算出恰當的提前量,從而實現一擊即中。

  但是,這個提前量的計算過程,可不是理科學得好就能夠搞定的,還取決於空間感官的準確性、視力條件、射擊經驗、把握能力等等。這些方面,魏斯尚不「知己」,也不「知彼」,當屋子裡的軍人開始向外射擊的時候,他沒有冒​​冒失失地加入戰鬥,而是靜靜的察看,靜靜的學習。

  之前突遭襲擊,狼狽撤回木屋,這夥阿爾斯特自由聯邦戰士沒機會展現他們的戰鬥素養。現在依託木屋實施防禦,對圍逼過來的敵人展開自由射擊,他們的冷靜心態,他們的熟練技巧,他們的默契配合,便淋漓盡致地顯現出來。

  盧克操著從敵人手裡繳來的專用狙擊步槍,幾乎是每發必中,帥到無與倫比。魏斯端著「格魯曼燒火棍」,自然將注意力放在那些使用同款武器的戰士身上。這種大口徑栓式步槍,槍身重、後座大,而且彈倉最多只能容納4發子彈,射速和靈活度都不咋地,在對付遠距離目標時,彈頭飛行軌跡下墜明顯,從而增加了精準射擊的難度。縱然如此,戰士們對數百米外的敵兵仍能達到兩發一中或三發一中的射擊效果,這樣的精湛射術,非長年累月的刻苦訓練不能得!

  魏斯正琢磨著,突然聽到盧克對自己說話:「龍,怎麼不開槍?」

  扭頭一看,只見黑髮黃膚的盧克單膝跪地,一邊四下察看戰況,一邊往那支昂貴而精緻的狙擊步槍裡裝填子彈。

  魏斯靈機一動,答道:「我平時打的多是固定靶,剛剛還在摸索竅門呢!」

  「這不難,你記好了:這裡刮西風,風速五節,在東邊窗戶射擊,如果敵人跟準星一樣高,不動的打他身後一個身位,快跑的打他身前兩個身位,慢跑的打他身前一個身位;如果敵人只有半個準星高,剛剛的身位全部加倍;如果敵人有兩個準星高,剛剛的身位全部減半。」盧克語速飛快地向他傳授此刻此地的射擊要領。

  得此訣竅,魏斯毫不遲疑地挑了個朝東的射擊位置,左腳在前,右腳在後,上身前傾,專注瞄準,照方抓藥。扣動扳機的剎那,只覺槍托狠狠後挫,耳朵嗡地發鳴,眼前一團白色發硝煙,心中盪開圈圈漣漪……

  「哈,你打中那傢伙了!」盧克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魏斯不禁瞪大了眼睛:「真的麼?」

  盧克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拽住他的衣後領用力一拉。魏斯猝不及防,旋即向後摔了個大屁墩,但他心裡不僅沒有半點抱怨,反而惶恐地看著前方。

  說時遲那時快,魏斯正面所對的木質牆板轟地炸開了一個口子。

  因為敵人狙擊手的威脅時刻存在,戰士們不敢靠窗戶太近,一般打兩三槍就得換個位置,魏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盤算著再來一發就挪到旁邊去,沒想到才開一槍就被盯上了。

  剛剛若不是盧克出手,此刻在空中飛散的可就不只是木頭碎屑了!

  「大家小心,敵人的狙擊手很厲害,千萬別被他們逮著機會!」雖然大高個還沒完全失去戰鬥力,這會兒卻是盧克在高聲提醒眾人。

  可是,盧克話音落下沒幾秒,木屋裡便響起了一聲哀嚎。定睛看去,一名戰士倒在了離窗戶不遠的地方,而擊中他的子彈,應該就是從窗戶射入的。

  所幸沒有傷及要害,還有救治的機會,旁邊的戰士連忙給他止血包紮。

  「這樣不行啊,盧克!」大高個喚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得想辦法幹掉敵人的狙擊手,才有可能堅持到巡防艦前來!」

  這「巡防艦」究竟是某種陸上車輛,還是飛艇、飛機這類飛行器,魏斯這會兒已經無心糾結了。自己剛才觀察了那麼久,只見好幾十個白衣人迅速從幾個方向包抄上來,壓根分辨不出哪些是普通士兵、哪些是專業狙擊手。從敵人手裡繳獲的狙擊槍固然讓盧克如虎添翼,可要他對付敵人的狙擊王牌,實在是強人所難啊!

  盧克皺著眉,咬著牙,一副無計可施的糾結表情,但是緊接著,他抬起頭看看屋頂,頓時有了主意。

  「我得上去試試。」他對大高個說,「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麾下戰士早已傷亡過半,任務眼看就要失敗,大高個即便於心不忍,也只能讓盧克冒險一搏。

  倖存的戰士們或在進行射擊,或在救助同伴,魏斯從地上爬了起來,自告奮勇道:「我來幫你!」

  看得出來,盧克是想拒絕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與Z博士隨行的中年男子被貫穿木牆板的子彈擊中,女士們本就驚恐不已,見狀更是邊叫邊哭,幾近崩潰。

  盧克背起狙擊槍,原地起跳,然後手抱梁、足蹬牆,嗖地爬了上去,踩著木樑縱向移動,很快就來到了壁爐的煙囪位置。只見他抽出匕首,在煙囪與屋頂的接合部位週邊左搗搗、右鑿鑿,似乎在確認它們的具體結構和堅固程度。片刻過後,他低頭對魏斯道:「把『燒火棍』給我!」

  魏斯連忙把手裡的步槍給遞了上去。

  接過槍,盧克先是將槍膛和彈倉裡的子彈全數退出,調轉槍口,用槍托猛砸煙囪和屋頂,三兩下便將它們砸松,再像土撥鼠挖洞一樣,將兩者接合部位的石塊和木頭扒拉下來,搗開屋頂上的冰雪,搞出了一個鋼盔大小的射擊口。

  把「格魯曼燒火棍」丟給魏斯,盧克自己操起「獵鷹」,透過狙擊鏡搜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突然摘下頭盔拋給魏斯:「龍!釣魚戰術!懂?」

  魏斯本來是不懂的,但拿著盧克的頭盔,想著眼下急需解決的是敵方狙擊手,便瞬間頓悟了。他走近窗戶,轉身躺下,用「格魯曼燒火棍」頂著頭盔,在離窗戶一米左右的位置慢慢往上升,等到盔沿大致跟窗戶下沿平行,便放緩了動作。

  不出兩秒,只聽「嘭」的一聲炸響,頂在槍口的鋼盔被瞬間轟飛。

  轉瞬過後,盧克手裡的獵鷹也發聲了。 「咚」的聲響,聽起來要比「格魯曼燒火棍」的槍聲乾脆利落。

  魏斯依然躺在地上,以一種舒服得有些皮癢的姿勢問道:「打中了?」

  觀察片刻,盧克斬釘截鐵地回答說:「幹掉了!」

  「哈,什麼『黑死神』,還不是傻蛋一個!」魏斯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屋子裡的每個人都能聽到。

  大高個應聲道:「幹掉這邊的狙擊手了?」

  「幹掉了!」盧克再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大高個遂高聲下令:「托馬索!安涅洛!加強東側的火力,先把這邊的敵人擊退!」

  兩名軍人應聲而來,雖然東邊的窗戶只有一扇,但這木屋的牆壁已經被子彈轟出了許多小如桃李、大若碗口的孔洞,訓練有素且經驗豐富的戰士正好透過這些孔洞朝外射擊。

  咚!唰-啦!咚!唰-啦!咚!唰-啦!

  在不到十秒的時間裡,盧克一口氣打光了彈倉裡餘下的三發子彈,手上的動作快得竟然讓人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只見他兩腳各踩一根梁,左手牢牢托住槍,右手一氣兒從斜挎肩上的子彈帶取下四發子彈,麻利地將它們塞入彈倉,接著又是舉槍、瞄準、開火,拉栓、拋殼、復位,舉槍、瞄準、開火……在此期間,敵人打來的子彈不時地鑽透屋頂,轟開的碎木屑在盧克周圍橫飛,但他絲毫不為所動,儼然一挺驍勇神武的人肉小機槍!

  恍惚間,魏斯彷彿看到了戰神下凡,等他回過頭來準備幫忙收拾那些臭魚爛蝦時,卻發現從東邊進攻的敵人正拖著傷號倉惶後撤。之前三四十號人有如猛虎下山,這會兒只剩下不到二十個殘兵敗將,如此大的反差,絕大部分功勞都要歸於盧克之手?

  魏斯還沒來得及獻上讚美,就看到盧克重新背起「獵鷹」,向自己索要「格魯曼燒火棍」。他二話不說,把手裡的步槍交給盧克,心裡卻在感嘆:敵人的狙擊槍牛得像神器,己方的步槍只適合幹粗活,這阿爾斯特自由聯邦的軍火工業也忒丟人了吧!

  無敵燒火棍在手,盧克三兩下把射擊孔拓成了一米見方的大口子。

  「龍!上來!掩護我!」丟下這句話,盧克便帶著兩支槍鑽了出去。

  這唱的是哪出?

  魏斯邊爬邊想,等他跟著爬到了外面屋頂上,也就搞清楚了盧克的意圖:木屋的煙囪立在東側的屋頂上,從煙囪位置鑿開的射擊口只能對付東邊的敵人,以他們現有的工具,要在另外三面的屋頂上鑿開射擊口,既費時又費力,索性以強火力擊退東面之敵,爬上屋頂,以屋脊為掩護,居高臨下射擊另外三面之敵。

  好計謀!好膽量!好身手!

  盧克可沒空關注魏斯那崇拜的小眼神,而是把「格魯曼燒火棍」塞回給他:「我對付北面,你盯著南面,趴著射擊,壓低頭,懂?」

  「懂!」魏斯連忙點頭。

  於是,兩人分頭協作,一個朝南,一個向北,匍匐在這人字形屋頂上,狙擊從這兩面合圍過來的敵兵。

  從北邊過來的敵人,數量跟東邊差不多,但這一側地形開闊,缺少射擊掩蔽物,不利於步兵突進,盧克的兩輪急促射擊,便將這一側的敵人順利逐退。魏斯「坐鎮」的南側,是他們自己的撤退方向,追擊至此的諾曼兵要繞到木屋南側,需要走很遠一段距離,所以這一邊沒看到幾個諾曼兵,壓根連開火的機會都沒有。

  盧克轉過來看了看南面的情況:「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專心對付西面的敵人了!」

  說罷,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小塊鏡片,捏著鏡角慢慢往上舉,利用鏡面折射觀察西面的情況。片刻過後,他對魏斯道:「嘿,龍,再來釣一次魚!」

  沒有了鋼盔,魏斯只好做點犧牲,把外套脫下來,反過來用槍托頂著外套,挪到旁邊,慢慢將它伸出去。

  時間一秒秒過去了,子彈嗖嗖地飛過,時不時打在西面的屋頂發出嘭嘭的悶響聲,可就是沒有出現狙擊手的精準一擊。

  「情況不太妙!」盧克低語道,「『黑死神』肯定是在這邊!他是經歷過上一場大戰的老手,射殺的人比我們獵殺的野獸還要多,釣魚戰術對他沒什麼用。」

  「豁出去了!」魏斯咬了咬牙,猛地爬起身、探出頭,用自己的腦袋充當魚餌。

  西面的林地跟木屋之間有百十米的開闊地帶,魏斯看到穿著白色披風的敵兵已經抵達林地邊緣,或倚靠樹木,或匍匐在地,交相掩護,步步推進,只要形勢有利,一個衝鋒就能衝過來。

  「快趴下!」

  盧克發聲之時,魏斯已經在把腦袋往下低了,轉瞬之間,只覺髮梢被什麼東西撩起,一個破空而過的短嘯,讓他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透出寒意:要是動作再慢那麼零點幾秒,腦袋瓜肯定會被轟成無數碎塊,紅的白的灑滿屋頂!

  靠你了,盧克!千萬別讓我白白冒險啊!魏斯在心中吶喊。

  透過眼角餘光,瞥見盧克猶如眼鏡蛇攻擊目標那般,腦袋和半個上身突然探起,狙擊槍便是他見血封喉的毒牙。片刻過後,槍聲響起。魏斯的緊張情緒瞬間釋放了大半,心底甚至已經開始憧憬這場低開高走的戰鬥會成為自己改變命運的絕佳契機,眨眼之間,卻看到比夢魘還要糟糕的一幕:盧克整個人突然一顫,無數血色碎末從他那充滿英氣的臉龐迸射開來,黃色的面部肌膚不見蹤影,只剩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50 AM

第8章 板磚撂倒高手

  「盧克……」

  魏斯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痛徹心扉的悲傷,哪怕是告別初戀的時刻,也不曾像這樣情緒噴薄。

  盧克沒有回頭,沒有發聲,這個接連射殺了十多個敵人、幾乎憑一己之力扭轉局面的錚錚漢子,就這樣毫無反應地向後倒去。

  魏斯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且不管這個世界是否會有奇蹟發生,如果任由盧克這樣摔下屋頂,生還的可能性基本是跟零劃等號了。

  經魏斯這一拽,盧克向前撲倒在了屋頂上,只是不管魏斯如何喊叫、推搡,他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魏斯匆匆摘下手套,用手指感觸他的頸動脈搏,唯恐因為低溫影響了手指觸覺,還試了試自己,結果,自己的勁動脈薄非常正常,盧克卻幾乎感觸不到脈搏跳動的跡象了。

  幹你喵的,混蛋!

  魏斯從盧克身下拽出狙擊槍,轉身靠躺在屋頂上,迅速察看它的構造,摸索它的性能。透過瞄準鏡看到東面林地有幾個鬼鬼祟祟移動的身影,正好拿他們火線練槍!

  「西風,風速五節,向東射擊,敵人不動的打身後,跑動的打身前……」魏斯低聲重複著盧克傳授他的射擊要領。瞄準,思量,調整,開火,一發命中!

  唰地後拉槍栓,拋出一枚散發著餘熱的彈殼,聚精會神地註視著東面的林子,啪地將槍栓推回前位,端起槍,瞄準,思量,調整,開火,二發命中!

  東邊林子裡的敵人,活著的要嘛匍匐不動,要嘛老老實實地撤出了槍彈射程。

  「現在輪到你了,『黑死神』克洛斯男爵!」魏斯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拉開槍機,裡面還有子彈,應該是最後一發。不夠?夠了!

  魏斯「啪」地前推槍栓,合上槍機,正準備一腔熱血地跟敵人幹,卻突然冷靜下來:一個殺人無數的王牌狙擊手,肯定擅長隱遁身形,捕捉戰機。像自己這樣的菜鳥,就算天賦異稟、潛力無窮,與之正面對決也是沒有勝算的,唯有違背常理,獨闢蹊徑,才有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從盧克的口袋裡找出那面小鏡子,魏斯迅速觀察敵情:從西邊進攻的敵兵約莫有二三十號人,他們大部分還在林子裡朝木屋射擊,少數人離開了林子,進入到林地與木屋之間的開闊地帶,他們時而匍匐前進,時而躬身短跑。所有的敵兵都穿著白色披風,僅從裝束和舉動當中,很難判斷出哪個傢伙是狙擊手。

  魏斯靈機一動:能否用「敵我識別系統」甄別出敵人的王牌狙擊手?

  他連忙舉起鏡子,瞇眼觀察,然而鏡片映射的景象裡始終沒有出現方框。如此看來,鏡子是不能反射腦波咯?

  就在魏斯感到手足無措之時,突然看到對面林子裡有光一閃。

  是狙擊鏡的反光?

  魏斯正要暴起,無意碰到盧克的胳膊,想到盧克剛才明明先開槍,反被敵方狙擊手一槍幹掉,當即靈光乍現:那不是「黑死神」本尊,而是他拋出的致命誘餌,那傢伙也在玩釣魚戰術!

  卑劣的諾曼狗!魏斯惡狠狠地罵出了聲。

  罵歸罵,眼下的形勢毫不樂觀,唯一的希望就是反殺敵人的王牌狙擊手,以狙克敵,固守待援或伺機突圍。現在的問題是,那隻狡猾的老狐狸究竟在什麼位置?如何才能誘使他現身?

  菜鳥魏斯試著通過戰場形勢、誘餌位置甚至盧克中彈時的情形來推測「黑死神」大致的射擊陣位,卻發現各種線索和邏輯被自己攪成了一團亂毛線。

  剛出新手村,就要挑戰這麼bt的怪物,真是日了狗了!

  他思來想去,目光最終落在了一旁的盧克身上。

  再次感觸他的頸動脈搏,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生跡。

  察看創面,隱約可見白色的腦漿。

  若你一息尚存,也定會助我一臂之力吧!

  魏斯靜默片刻,狠下心,咬緊牙,將盧克的遺骸往上推,讓他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出屋脊。

  頃刻間,從對面射來的子彈接連打在屋頂西側,啪啦啪啦像是在下大雨。儘管它們威力很大,穿透力很強,但用來搭建屋頂的木材也夠結實,暫時還沒幾發子彈能夠貫穿東西兩側屋頂。

  魏斯緊緊靠在盧克身旁,心中毫無懼意。待到屋頂那邊的「雨勢」減弱,他將「格魯曼燒火棍」從盧克腋下往前塞,槍一出現,屋頂西邊的「雨勢」當即驟增,而且接連有兩發子彈射中了盧克的軀體,從他脖子和胳膊上削去了大塊血肉。

  魏斯心無旁騖,全神貫注於屋頂那邊的動靜。過了一小會兒,「雨勢」第二次衰減,他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緊貼著盧克的軀骸,抬頭、探身、端槍、瞄準、射擊,然後縮回屋脊後面,動作迅速、一氣呵成。

  如此倉促的瞄準射擊,魏斯依然取得了命中,射擊目標並非「黑死神」,而是一名普通的敵兵。

  尾追而來的子彈,離轟掉他的腦袋僅僅差了半秒!

  「雨勢」再度襲來,劈裡啪啦持續了好一陣,盧克的遺骸又挨了兩下,屋脊被「啃」出了好幾個豁口,還有好幾處屋頂遭到槍彈的貫穿。

  趁著這個空當,魏斯從盧克身上取下子彈帶,迅速往「獵鷹」的彈倉裡壓進了四發子彈。

  這一次,他不等「雨勢」完全減弱,便沿著屋頂橫向挪到了幾米之外,抬頭、探身、端槍、瞄準、射擊、閃人,射殺的目標依然是普通敵兵。

  就在魏斯將腦袋縮回到屋脊的水平下方時,又一次感受到了髮梢被熱流強撩的滋味,緊接著聽到子彈射中屋脊的清脆聲響,彈著點似乎就在耳邊!

  喵了咪個的,這一側果然有兩名狙擊手,其中一人是高手無疑,另一個技術稍遜,但也是不容小覷的角色。

  縱使難度加大,魏斯此刻依然胸有成竹。他迅速回到盧克身旁,側轉過身,倚著他的軀幹,一手拿著小鏡子,一手抓著先前脫下的外套,冷不丁將它朝旁邊一甩。鏡子反射的視線裡,最先出現槍口焰煙的位置,是在一棵大樹根部,射手以白色披風為掩護,幾乎跟雪地渾然一體。

  就是你了!

  魏斯緊緊倚住盧克的身軀,左腳支撐,右腳發力,甩槍而起,照著剛剛發現目標的樹根處開了一槍!

  轉瞬過後,「暴雨」襲來,持久不息,屋頂上被貫穿的位置越來越多,繼續呆在這裡已經非常不安全了。魏斯迅速橫移,再沒有外套可用的情況下,他索性將裡面的衣服也脫了下來,依葫蘆畫瓢地又來了一次火力偵察。

  可是這一次,敵方的反應速度和射擊準頭稀鬆平常,也就是說,敵方狙擊手沒有開火。

  自己的招數不靈了?

  魏斯背靠屋頂,冷靜下來琢磨著:一開始在「黑死神」的眼皮底下連續擊殺兩名普通敵兵,無疑是對這名王牌狙擊手的極大蔑視和侮辱,十之八九能夠激怒對方,所以甩外套的時候,最快開火的很可能就是「黑死神」,那麼,自己瞄準樹根位置的一擊,也就有可能將其斃傷……

  正當魏斯盤算著如何確認自己的推測時,聽得煙囪那邊有人喊了聲「敵人撤退了」。

  扭頭一看,己方一名戰士從屋頂破洞口探出個腦袋來,他原本一臉欣喜,但看到盧克的遺骸,面部表情頓時僵住了。

  諾曼狗撤退了?

  魏斯連忙舉起小鏡子往木屋西邊瞅了瞅,敵兵果然在往樹林深處撤退,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也像被抽乾力氣似的癱了下來。

  從屋頂破洞口爬上來的那名戰士,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不起眼的傢伙剛剛幹了件多麼牛掰的事情,或許在他的觀念裡,操著獵槍還能被一群野獸逼入絕境的人是指望不上的。只見他急切地爬到盧克身旁,正要伸手去搖盧克的肩膀,那隻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就這麼飆起淚來。

  魏斯本打算安慰幾句,卻看到這名戰士舉起手裡的「格魯曼燒火棍」,一邊朝西面樹林射擊,一邊嘶吼著:「諾曼狗,有膽量別逃,讓我送你們去見神主!」

  這名憤怒的戰士很快打光了彈倉裡的子彈,卻還是覺得不夠解氣,於是跪蹲在盧克身旁裝填子彈。

  「哎……」

  盧克嘴裡才發出一個音節,便怔怔地看著這名戰士被迎面射來的子彈打中右胸,那健壯的胸膛竟如盛放的櫻花,只要輕輕敲擊一下,便在瞬間絢爛地綻開了。

  怎麼回事?老狐狸耍詐?或是另一名狙擊手伺機復仇?

  沒等魏斯細想,一發子彈幾乎擦著他的臂膀打在屋頂上,濺射的木屑從他的左臉頰劃過,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血口。

  擦,這發子彈是從東面打來的!魏斯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來到了煙囪位置,倚著煙囪還沒來得及觀察一下形勢,便被嗖嗖飛過的子彈驚出了冷汗。

  「快下來!」

  大高個的聲音從屋頂破洞口下面傳來。

  魏斯沒有多想,一溜煙鑽了進去,兩腳踩在屋樑上,定神一看,東邊林地裡,十好幾個白衣人在往木屋這邊奔進。

  「諾曼狗要跟我們拚命了!」大高個嚷嚷道,「你們肯定是射中了他們的『黑死神』,把他們逼上了絕路!」

  看大高個那暗爽的勁,這應該是個好消息咯?

  見魏斯手裡拿著狙擊槍,而屋頂上沒再下來人,大高個不禁問道:「盧克和安涅洛呢?」

  「盧克,為國捐軀了!安涅格,很不幸,剛剛也被敵人射中,從屋頂上掉了下去。」魏斯低著頭,從子彈帶取出最後兩發子彈,飛快地將它們裝進狙擊槍的彈倉裡,然後沖Z博士那邊喚道:「嘿,你們誰幫我去搜一搜那個笨蛋的口袋和背包,找找看還沒有沒有子彈!」

  兩名黑衣人手裡各持武器,年長的端著一支「格魯曼燒火棍」,靠近窗戶,眼睛盯著外面,看樣子已經加入了戰鬥,年輕的繼續守在Z博士及其家眷身旁,手裡拿著一支自帶的大號左輪手槍,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走向被俘的白衣人。

  「笨蛋?你居然敢叫我笨蛋?」先前被俘的白衣人勃然大怒,「要不是男爵有令,我才不會跟你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是精英射手,不是突擊步兵,帶三十發子彈就足夠把你們全部殺死!」

  「廢話真多!」魏斯很不屑地嘟囔了一句,端槍、瞄準、估量、調整、射擊,連貫動作一氣呵成,西面林地裡,衝在最前的敵兵應聲倒下,從腰腹部爆出的紅黃白濺了一地。

  拋殼、上膛、端槍、瞄準、估量、調整、射擊,依然一氣呵成,依然一擊而中……槍確實是好槍,從生死邊緣迸發出的潛能,讓魏斯像被盧克附身一樣威風凜凜,大殺八方!

  「他身上沒找到子彈,背包裡也沒有!」年輕的黑衣人向魏斯報告。

  白衣人冷傲地哼了一聲:「我執行任務,從來都只帶三十發子彈。」

  「傻屌!」魏斯繼續不屑,氣得那傢伙差點血管爆裂。

  「別理他!」大高個拎著「格魯曼燒火棍」來到魏斯下方,「『獵鷹』最大的弱點就是射擊時膛壓過高,膛線磨損很快,打三四十發子彈,射擊精度就會下降,必須更換槍管才能保持高精準度。」

  魏斯點點頭,在同一位置以同一姿勢開了第三槍,再次拉開槍栓的時候,彈倉裡已是空空如也。

  「只要射術好、心態穩,『格魯曼燒火棍』也照樣能把敵人打得哇哇叫!」大高個將手裡的步槍遞給魏斯。

  切!把這「燒火棍」說得這麼好,自己咋不上叻?魏斯在心裡嘀咕著。

  大高個看出了魏斯的遲疑,嘆息道:「我左眼受過傷,視力不及常人一半,這次偏偏又廢了右眼。若能完成這次任務,也該光榮退役了!」

  魏斯換上「格魯曼燒火棍」,這傢伙手感沉,後座大,而且拉栓吃力,跟「獵鷹」擱在一塊,差別就像黯淡無光的重步兵與光鮮亮麗的貴族騎士,但凡事都有兩面性。作為初級使用者,魏斯覺得它威力十足,結實耐操,中近距離的射擊準頭比較靠譜,拿出來就有震懾力。

  現在,敵兵既然放棄了先前的戰術配合,一股腦地投入進攻,正好拿這「燒火棍「好好教訓他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51 AM

第9章 勝敗一線間

  咚噠!

  哢……啪!

  咚噠!

  哢……啪!

  咚噠!

  哢……啪!

  咚噠!

  哢……啪!

  房樑上,魏斯岔開雙腿,繃直上身,平端步槍,射擊動作愈加熟練,射擊狀態愈發穩定。四槍轟出,兩發命中,而且兩槍都是爆頭,血腥場面給殘餘之敵帶去了額外的心裡震撼。

  房樑下,大高個將適時將另一支裝滿子彈的「格魯曼燒火棍」遞給魏斯,換下打空子彈的步槍,槍托抵肩、槍口朝地,看也不看,輕巧地拉開槍機,一發一發往彈倉裡填子彈。

  朝東這邊,魏斯和大高個聯手禦敵,朝西那邊,兩名戰士連同中年黑衣人並肩作戰,朝北那面,三名傷兵齊心扛線。

  少了敵方狙擊手的威脅,屋子裡充斥著暢快的槍聲。

  不到半分鐘,魏斯這裡又是四發子彈轟出,結果三發命中,一發稍偏。衝出樹林的十餘敵兵,此時僅剩六人,他們沒有躊躇不前,也沒有轉身後退,而是以散兵線繼續向木屋推進。他們披著樣式統一的白風衣,端著跟「格魯曼燒火棍」差不多尺寸的步槍,在雪地裡奔跑的速度很快,但對魏斯而言,這些明顯經受過良好訓練的士兵有個致命的缺陷:進攻過程中,他們總要時不時停下來,以跪姿進行射擊,再起身向前,這種短停射擊雖有一定的掩護效果,卻給了對方絕佳的射獵機會!

  魏斯再次從大高個手裡接過填滿子彈的步槍,正準備將熱得發燙的狀態延續下去,突然聽得自己這邊有人高喊「注意雷爆」,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這又是唱的哪出?

  「當心!」大高個的提醒剛傳到魏斯耳朵裡,便有一個驚雷般的爆炸聲從木屋西邊傳來,整個木屋都在晃動。若不是魏斯有點心理準備,這會兒沒準已經從屋樑上摔下來屁股開花了。

  「反擊!」大高個叫道,「投擲雷爆!」

  一聽這話,魏斯不用回頭也知道所謂雷爆就是跟手雷差不多的東西。他端起槍,深吸了一口氣,祭出自己新修煉出的幻影射速四連擊,將那幾個已經到了離木屋三四十米處的敵兵一一射倒。

  「四發全中!」魏斯怒吼道,「這就是我!不一樣的我!」

  若是盧克還活著,肯定會為他驕傲的。

  從東面進攻的最後兩名敵兵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一人單膝跪地,舉槍射擊,子彈從屋頂破洞穿入,擦著魏斯的右頰飛過,險些毀掉這張剛剛找回自信的臉。另一人側身站立,左手拎槍,右手發力,甩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魏斯原本打算幹掉這兩個傢伙就重新爬到屋頂上去,居高臨下阻擊從西面發動進攻的敵人,但看到敵兵拋出了危險爆炸物,頓時預感到情況不妙,他低頭一瞥,從房樑上徑直跳了下來,順勢往側邊一滾。

  轟……

  伴隨著簡直讓令人失聰的巨大爆炸聲,地面劇烈搖晃,硝煙瀰散,無數的木塊木屑、雪沙泥渣在空中飛濺,魏斯撲在地上,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震碎了,等他轉頭一看,不得不慶幸剛剛跳下屋樑的決定:木屋東牆被炸開了一個足夠讓人騎馬進出的大口子,壁爐整個坍塌下來,屋樑也被炸斷了幾根,要是自己還呆在屋樑上,即便僥倖不死,也免不了骨折、腦震盪、內出血之類。

  屋子裡的人紛紛倒地,沒有了阻擋敵人進攻的火力,諾曼狗們肯定是撒開了腿丫子狂奔。魏斯掙扎著爬起身,撿起槍,踉踉蹌蹌地朝前走了兩步,突然發現東牆的破壁之外,兩名敵兵端著步槍,以一種凌厲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相隔不到五米的距離,他們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讓自己game over。

  可他們沒有開火,而是用槍指著魏斯,口中喊道:「丟下槍,手抱頭,你這低賤的阿爾斯特蠕蟲!」

  放在過去,魏斯十之八九會放棄抵抗,可是經歷了剛剛這一仗,特別是目睹盧克陣亡後,他挺身而住,以自己的方式力挽狂瀾,鬥士的氣概已被喚醒,他對兩名敵兵怒目而視,儼然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就在這時,屋子裡突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由東牆破壁飛了出去,沒等魏斯反應過來,一個健碩的身軀猛然撲來,將他推倒在了一旁。

  魏斯聽到接連兩聲槍響,緊接著便是劇烈的爆炸聲,而重物壓身的感覺,讓他彷彿又回到了擊殺大白熊時的場景。只不過這一次,壓在自己身上的是個大塊頭的軍人。

  先後兩次近距離爆炸的巨大衝擊,倒地時跟地板的猛烈碰撞,魏斯身體裡已是翻江倒海,他期盼著大高個能夠起來,並且拉他一把,可這傢伙一動不動,僅有的那隻左眼已是眼神渙散。

  「嘿,長官,你怎麼樣了?長官!」魏斯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結果還是毫無反應。

  片刻過後,有人從上面將大高個翻了個身,急切地察看他的情況,捎帶把魏斯「解放」了出來。

  魏斯這時才發現,大高個的腰和背都是血肉模糊,這樣的創口很顯然是大口徑步槍彈所為。

  是的,他又救了自己一次!這次是捨身相救,以命換命!

  魏斯的小宇宙瞬間爆發!

  他操起「格魯曼燒火棍」,轉身便朝西面窗戶外轟了一槍,當即乾翻了一名諾曼兵。一呼一吸之間,拉栓,復位,舉槍,瞄準,開火,在另一名諾曼兵的胸口開了個血洞。

  對面甩來一枚「雷爆」,木屋裡也拋出去一枚,它們在相隔不到一秒的時間裡雙雙爆炸。魏斯看著幾個諾曼兵被炸飛,雪裹泥沙漫天飛揚;看著木屋的西牆被炸開,無數的碎木塊在屋子裡亂飛;看著自己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頓時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

  硝煙還未散去,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像是踩著棉花一樣朝西牆走去。窗外,一名諾曼兵瞪著眼、張著嘴,帶著表情的猙獰衝了過來。

  魏斯想要舉槍,卻發現自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怎麼也舉不起來。

  難道只能坐以待斃了?

  絕望之時,只見一直貼身保護Z博士的年輕黑衣人托著他那把大號的左輪手槍,衝著西面的窗口和破壁接連開火,而那中年黑衣人也掙扎著端起長槍,投入這最後的戰鬥……

  少頃,槍聲停息,木屋內外儘是陣亡者的遺骸。

  魏斯一屁股坐了下來,咳著咳著,又是一口老血。

  這是要掛的節奏咩?

  深吸氣,深呼氣,兩個深呼吸之後,感覺氣息平復了許多。

  環顧四周,自己這邊的倖存者除了Z博士一家三口以及兩個黑衣人,就只剩下3名軍人還有自己這個打醬油的,而且個個都去了半條命,戰鬥之慘烈不必多說。軍人們在相互處理傷口,年輕黑衣人也在給中年黑衣人扎繃帶,褪去了外套,個個都是肩寬膀粗、肌肉發達。難道說……這個世界環境艱險,優勝劣汰下來的生物都格外的強健,所以長槍短槍都是上大口徑的,一發子彈轟過去,陣亡的概率要比受傷還高?

  魏斯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大腿,嗯,跟這些肌肉男比似乎還差點,但比過去的自己可是要強壯太多了。

  回身看看身材最好的大高個,他沒有活過來,而是紋絲不動地趴在那裡,臉上已經變得毫無血色。

  想起他之前的叮囑,想起屋頂上的盧克,魏斯心情沉重,彷彿連呼出來的氣都帶著深深的寒意。

  接下來,就是帶著這支狼狽至極的隊伍返回雪山上的9號庇護所,等待巡防艦前來接頭。

  話說……那巡防艦究竟是啥玩意?要是後面還有諾曼帝國的追兵,巡防艦應該能把他們幹掉或是逐走吧!

  沒等魏斯胡思亂想多久,便有一名戰士驚叫道:「看!諾曼狗!他們還有很多人!」

  魏斯的小心臟猛的一沉:這諾曼帝國果然夠囂張,派部隊越境追擊,來一兩支小分隊還說得過去,這是一波接著一波沒個停,非要把這邊趕盡殺絕啊!

  「罷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Z博士突然開口道,「先生們,你們已經盡力了,再打下去,結果就是全體陣亡。算了,既然諾曼帝國如此看重我這把老骨頭,就讓他們把我帶回去碾成渣吧!請幫把這個箱子帶走,並替我帶話給總統先生,自由聯邦的軍事技術雖然比不上諾曼帝國,但戰士們捍衛自由的信仰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足以一次次挫敗諾曼帝國的擴張野心!先生們,請好好珍惜你們的自由,珍惜你們為自由而活、為自由而戰的每一分鐘!」

  聽完Z博士的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年輕的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還是從Z博士手裡接過了那個箱子。那張疲憊而堅定的年輕臉龐,此刻寫滿了無奈和傷悲,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抑制不住地往外飆淚。

  魏斯扭頭看著窗外,西邊的樹林裡,隱約可見有二三十號人在準備進攻。

  諾曼帝國兵,是跟昨晚那些白狼一樣打不盡、啥不光的麼?可是,既然有後備兵力,剛剛一波流式的進攻即將取勝的時候,為什麼不把這支後備部隊派上來奠定勝局呢?這,於邏輯不合,跟常理有悖啊!

  想到這裡,魏斯高聲道:「大家先別急,我覺得敵人的舉動有陰謀!」

  「陰謀?什麼陰謀?」受傷的黑衣中年人很警覺地反問道。

  魏斯沒有答話,而是低頭搜尋先前換下的「獵鷹」,結果狙擊槍是找到了,槍上的瞄準鏡卻破碎了,根本無法再用。

  「誰有望遠鏡?嗯?」魏斯一邊問,一邊尋找自己的背囊,所幸這屋子很小,一下子就找到了,而且背囊裡的物件在之前的爆炸中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雙筒望遠鏡依然完好無損。

  拿起望遠鏡,魏斯仔細觀察西邊樹林裡的動靜,終於發現了端倪:「不對!那些人跟剛剛進攻我們的士兵不太一樣!他們畏畏縮縮,有的在研究手裡的槍,有的像是拿著樹枝,他們不像是軍人,倒像是被強迫來的……」

  「騾夫!是騾夫!」一名戰士突然大聲應道,「從諾曼帝國邊境到這裡要走三天,隊伍裡有個男爵,他們肯定要用雪地騾子馱運各種裝備補給。有多少騾子,就會有多少騾夫!」

  一聽這分析,魏斯頓時興奮起來:「哈!夥計!你真是個天才啊!快,大家收集敵兵的武器彈藥,對付一群騾夫,我們這幾個人綽綽有餘!」

  於是乎,眾人興沖沖地拾起敵人的步槍,從他們身上蒐集子彈,而年輕的黑衣人也將小皮箱交還給Z博士,低聲安撫了幾句,加入到備戰的行列中來。

  「龍先生,您才是天才。」剛剛受到魏斯誇獎的戰士湊過來說道,「看到敵人在集結部隊,我們都沒往別的方面想,也沒有仔細觀察,差點就主動放棄了任務。 」

  「遇事要鎮定,要學會逆向思考,那樣就不容易上敵人的當了。」魏斯道。

  戰士一臉崇拜:「您是天生的軍官,而且一定會成為優秀的統帥!」

  魏斯沒翹尾巴,反倒虛心向這名戰士求教敵方步槍的使用方法和射擊要領。

  就構造原理而言,諾曼帝國的制式步槍與「格魯曼燒火棍」大同小異,但手感和評價卻有天壤之別,原因就在於諾曼帝國的冶金和鑄造技術更為先進,同樣厚度的槍管可以承受更大的膛壓,撞針質量也更好,所以他們能夠造出更輕更好的步槍,阿爾斯特自由聯邦只能通過增加槍管厚度和撞針體積的本辦法,來保證自己的制式步槍在有效射程和威力方面不落下風。

  待魏斯研究得差不多了,敵人的「騾夫戰鬥群」終於開始進攻了。在一兩名軍官的喝令和催促下,他們端著各自的武器——有的是槍,有的是跟槍外形相近的樹枝,衝出了樹林。他們的散兵隊形,有形而無神,有些人拉得很來,有些人卻前後重疊,這要是碰上技術好的射手,一發子彈就能掛掉兩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1:52 AM

第10章 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三名軍人,兩名特工,還有一個打醬油的,六個人n支槍,一通迅速而猛烈的射擊,輕輕鬆鬆地打垮了諾曼帝國的「騾夫戰鬥群」。

  得知殘敵慌不擇路地逃回了林地,Z博士總算鬆了一大口氣,他一手拎著皮箱,一手攬著夫人和女兒,挨個親吻她們的額頭,低聲安撫著她們。

  戰鬥結束了,可危機並沒有解除,敵人那邊應該還有一名狙擊手、一兩名軍官,或許還有幾個沒完全失去戰鬥力的傷兵,一旦離開木屋,仍有隨時遭到射殺的可能。此外,六名護送者中,有三個都受了比較重的傷,長途跋涉很成問題。若是讓魏斯、年輕黑衣人還有另一名戰士護送Z博士一家前往9號庇護所,中年黑衣人和餘下兩名戰士都覺得不夠穩妥。簡單商議之後,他們一致決定在木屋等待巡防艦的到來——它在9號庇護所沒有接到目標,必定朝國境線方向展開搜尋,只要它進入視線,用約定的信號彈就能將其召來。

  關於巡防艦,魏斯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個問題,確定它是一種飛行器,體形龐大,能載人、能作戰,配備有火砲,能飛到很高的高度,對降落場沒有太多的要求。從這些訊息來看,它貌似是種非常先進的硬式飛艇,也有可能是完全超乎認知的存在。魏斯本想再多問些與之相關的問題,但是看到中年黑衣人瞧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只好半途作罷。畢竟,一名頂級軍校的軍校生,連本國軍隊的裝備也搞不清楚,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既然抱定主意要在木屋等待巡防艦,魏斯等人便寸步不離地呆在木屋裡,將壁爐殘留的石塊攏到一塊,用木柴和碎木塊生了堆火,弄了些熱乎乎的食物補充體力。

  等了三個多小時,負責瞭望的戰士終於用興奮的語氣通報說:「我們的巡防艦來了!」

  懷著巨大的好奇,魏斯應聲而起。肉眼直接所見,那只不過是藍色天幕中一個緩慢移動的灰點,而在經過望遠鏡放大的視野裡,它是一個淺灰色的、像是戰艦又跟尋常戰艦有所不同的的飛行物。它上部豎著一排煙囪,行進時排出一條漸漸上升、擴散的煙帶,兩側各有若干槳狀物……

  這,真是個奇怪的四不像啊!

  魏斯瞇起眼睛,等到紅色方框跳出,看到裡面的數值,不禁被嚇了一跳。

  生物機能440.9/440.9

  精神活力813.4/843.1

  戰鬥潛能3085.2-9733.6

  等效防護1916.4-3977.56

  行動速度178.5-854.6

  這一組組數值幾乎讓他看花了眼,數量級較先前的生物或武器個體有了驚人的暴增。殺傷、防禦、輸出還好理解,這飛行戰艦的肌體活力和精神活力也有數據,似乎只能理解為艦上載員的合計數值了。

  在自己這邊的戰士向空中發射了橘色信號彈之後,「巡防艦」調整航向,徑直朝這邊飛來。

  乍一開始,魏斯覺得這個會飛的大傢伙可能是造型別緻的硬式飛艇,但它頂部的煙囪一直往外噴吐滾滾黑煙,這分明是以燃煤蒸汽機為動力的火車頭和艦船才會有的景觀!

  隨著距離的拉近,望遠鏡中的景像不斷放大,魏斯的物理學常識受到難以言表的衝擊:在陽光的照射下,它的每一個部位都映射出均質鋼板特有的光澤,遍佈全身的鉚釘展現出蒸汽時代的獨特風味,它的艦艏突出位置是一對可上下移動的雙聯裝火砲,前甲板有幾門開放式火砲,然後是封閉式艦橋,左右兩舷各有若**廓式火砲,從船體兩側伸出的「槳」,應該是末端帶有扇葉的轉向推進器……

  很顯然,這確實是一艘鋼鐵戰艦,可是,他們究竟是如何讓這麼個傢伙飛上天的?

  魏斯正在消化眼前這不可思議景像帶來的思維矛盾,一名戰士大聲道:「哈,諾曼狗溜了!」

  往反方向觀察,確實可以看到林間有白衣人在朝西北方撤退,這本來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可不知為什麼,魏斯隱隱有種擔心,真正的威脅還隱藏在某處,耐心等待著最後一個絕殺的機會,但……自己也許是緊張過頭,以致於有些疑神疑鬼。

  魏斯一邊寬慰自己,一邊將注意力轉回到那艘飛行戰艦上。按照距離和時間估算,它的移動速度約在每小時百公里上下,比絕大多數海上艦艇和陸上車輛都要快,它的飛行高度從最初的三四千米下降到兩三百米,所花時間也不過是二十來分鐘。如果這類飛行戰艦的載重能力跟海上艦艇相仿,那麼毫無疑問,它們的戰略價值要遠遠超過已知的任何一種武器,是這個世界當仁不讓的戰爭之王!

  它越飛越近,陽光下的巨大陰影越過雪山、越過林地,沉悶的機械轟鳴聲清晰可辨。當木屋整個籠罩在它投下的陰影中時,魏斯得以直觀感受到所謂飛行戰艦的威武和霸氣,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水底的生物,仰起頭,看著水面的輪船駛過,滿腦袋震驚與錯愕。

  傷勢最輕的戰士走出木屋,朝懸停在百米高度的飛行戰艦揮了揮手。須臾,從上面降下來一個能容納七八個人的方形吊筐,裡面有兩名頭戴皮帽、身穿皮衣的軍人。

  登艦次序無需商議,兩名黑衣人保護著Z博士一家先走,魏斯和三名戰士留待第二趟。

  從艦上下來的兩名軍人,穿著皮衣皮帽,看起來非常暖和。其中一人留在地面沒跟吊筐一起返艦,他個頭比魏斯略矮,長得五大三粗,還蓄著濃密的絡腮鬍。這廝在木屋裡外瞧了瞧,甕聲甕氣地說道:「不錯啊,夥計們,你們幹掉了差不多兩倍於你們的敵人……呵,瞧瞧這些諾曼狗,平日裡一個個盛氣凌人,只有死掉的時候有點人樣。」

  三名受傷戰士之中,金髮碧眼的那個看起來相對年長一些,他攤開手道:「兩倍?長官!您再去周圍的林子裡瞧瞧,我們面對的是至少兩個分隊的諾曼狗,還有被他們強行派上來參加戰鬥的騾夫!我們所有人都打光了子彈,靠著繳獲的武器彈藥才堅持下來的。戰鬥之艱難,完全超出了常人想像啊!」

  「絡腮鬍」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指著平民裝束的魏斯問:「這傢伙是誰?」

  「你是叫龍-克倫伯-海森吧?」相對年長的戰士將目光轉向魏斯,「本地制槍家族的繼承人,哦,對了,還是巴斯頓軍校的在校生?」

  「是的。」魏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絡腮鬍」遂將魏斯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你也是這個特別行動計畫的一員咯?」

  魏斯不知如何回答比較穩妥,而「金髮碧眼」遲疑了一下,代為答道:「在我們第一次陷入麻煩的時候,龍逮住了敵人的狙擊手,幫助我們擺脫了困境,後來追兵殺到,龍跟我們並肩作戰,表現非常出色,他用他的勇氣和智慧再一次拯救了我們。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為他作證。」

  「是的,長官,他絕對是好樣的。」另外兩名戰士當即附和道。

  「絡腮鬍」滿不在乎地說道:「此次特別行動,行動和保密等級都是特級,無關人等一旦摻合進來,必定受到軍情部門的審訊調查,所以,你們這些話得留著跟軍情部門的人說。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艦上的位置還有不少空餘,我不會介意多或少一個臨時乘客的。」

  說罷,他掃了眼屋子裡的陣亡者屍體:「至於這些為國捐軀的勇士,我有兩個建議給你們:一個是就地火化,一個是回去後向上級遞交申請,安排將他們的遺體運回。」

  「金髮碧眼」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卻沒有出言爭辯,另一名褐髮褐眼、皮膚偏白的戰士卻嚷道:「他們為國捐軀,死得壯烈,我們應該把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舉行軍人葬禮,安葬在英烈公墓,怎麼能講他們留在這裡,被山風吹散骨灰,或是被野獸撕咬遺體呢?」

  「絡腮鬍」低頭摸了摸鼻子:「年輕人,你所說的是傳統,是慣例,而非律法或軍法規定。我們執行的是雙特級任務,在目標人物已經登艦的情況下,我們不可能為轉運陣亡者遺體在此逗留,那太危險了!抱歉!」

  「褐髮褐眼」怒道:「先生,如果您親身參與了這場戰鬥,就會知道我們這些兄弟是多麼的勇敢,對這個國家有多麼的忠誠!如果您親身參與了這場戰鬥,就會知道他們死得有多麼悲壯,那樣的話,您絕不會在意多耽擱半個小時,將他們帶回去,讓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絡腮鬍」瞪眼道:「注意你的措辭,士兵!你是在跟一名軍官說話!」

  「褐髮褐眼」氣鼓鼓的不說話了。

  「絡腮鬍」看來並沒有懷恨在心,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看表道:「我最多再給你們五分鐘時間,還有,如果需要,我可以讓他們送幾桶煤油下來,嗯?」

  「金髮碧眼」知道這事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在和兩名倖存的同伴交換了眼神之後,他無奈道:「那麼,軍官先生,麻煩您幫我們弄一些煤油來。即便無法把他們帶回去,我們也決不能讓他們被野獸撕咬,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接著,他對魏斯道:「來吧!龍,幫我們把自己人抬進屋子,把諾曼狗抬出去。」

  魏斯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猶豫地應下來。

  奉命前來接應Z博士的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戰士,來時17人,陣亡14人,屍骸雖有不全者,此時尚能一一辨認,而戰死在木屋周圍的諾曼帝國士兵是15個,散佈在外圍開闊地帶以及山林中的,應該有40個左右。

  1比4的戰損比,並不能體現出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

  五分鐘很短,只夠吊筐升降一次。 「絡腮鬍」回到巡防艦,讓兩名艦員送來四桶煤油,幫著往木屋上澆。最後,「金髮碧眼」親自點火,戰士們相互攙扶著登上吊筐。當他們離開地面,升入空中,火勢越燃越大,但木屋的輪廓依然清楚可見,包括魏斯在內,這場殘酷戰鬥的倖存者,此刻莫不淚流滿面。

  隨著吊筐的勻速上升,魏斯等人離飛行戰艦越來越近,抬頭張望,各種細節映入眼簾:它的底部輪廓跟浴缸類似,邊角以飽滿的弧線過渡,正底除有兩條從艏到艉的「脛骨」之外,幾乎是完全平直的。似乎是出於整體防護的考慮,這飛行戰艦沒在底部留出入口,而是從舷側伸出吊機,用以收放載人吊筐。

  從外觀來看,這艘飛行戰艦的每一塊鋼板都用粗大的鉚釘固定,鑑於成熟的銲接技術要比鉚接更輕便、更牢固,基本可以判斷,這個時代的工業水平大致跟地球人二十世紀初相當。二十世紀初的地球人,利用輕質氣體製造出了飛艇,利用氣動力研發出了飛機,這裡的人們是利用什麼原理讓鋼鐵戰艦飛在空中的呢?

  答案,應該能在這艘飛行戰艦上找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4:25 AM

第11章 唯一倖存者

  吊筐終於升到了最高處,吊機沿滑軌水平移動了一小段距離,將吊筐送到了舷側的登艦平台。

  魏斯爬出吊筐,走到旁邊的艙壁處,用腳跟輕磕了兩下,聽到的是鋼板的清脆聲響。

  這果真是一艘會飛的鋼鐵戰艦啊!

  想到一扇嶄新的科學大門正向自己敞開,魏斯心裡不禁有點小激動。

  「先生們,歡迎登上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一級巡防艦『遊騎兵德爾隆格』號!」前來為他們領路的艦員以高亢的語調說道。

  「它真是個威猛的大傢伙!」魏斯由衷感嘆道。

  艦員笑了笑,未置可否。

  「先生們,請注意你們攜帶的武器,千萬鎖好保險,在艦上走火可就麻煩了。」領路艦員提醒到。

  三名戰士,跟來時一樣,各自攜帶了一支「格魯曼燒火棍」、一支左輪手槍還有一把匕首,這是他們的標準裝備。魏斯背著自己的獵槍,手裡拎著大高個的「格魯曼燒火棍」。

  領路艦員的提醒方式非常友善,讓魏斯覺得心裡很舒服。在檢查武器之後,一行人順著通道朝裡走。通道裡充斥著隆隆的機械轟鳴聲,空氣中瀰漫著燃煤的酸苦氣味,再加上角落裡黑乎乎的煤灰,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人們,這真是一艘燒煤的飛行戰艦!

  走了沒幾步,艦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類似教堂敲鐘的金屬敲擊聲,接著是從各處傳來的口令聲、腳步聲,還有機械加速運轉的轟響聲。

  「發生了什麼事?」「金髮碧眼」急切地問那個負責給他們領路的艦員。

  這名艦員換了一臉嚴肅表情:「是二級戰鬥警報,我們準備開火了。」

  「褐髮褐眼」咬牙道:「一定是發現那些在逃的諾曼狗了吧!狠狠轟,把他們轟成渣!」

  話應剛落,就聽咚隆、咚隆兩聲炮響,艦體隨之傳來了明顯的顫感。

  聽到炮聲,領路的艦員一言不發地加快了腳步,魏斯既好奇又擔心,於是緊緊跟了過去。

  走出約莫七八米,轉過拐角,便是一個圓形的舷窗。

  領路艦員湊到舷窗前看了看,道:「如你們所料,肯定是發現了逃跑的諾曼狗!」

  魏斯走近舷窗,循著爆炸產生的兩柱煙塵望去,這艘飛行戰艦攻擊的目標是西北方一座高高聳立的雪山,兩處彈著點都在靠近山頂的位置。

  「看,雪崩了!」領路艦員道,「那些諾曼狗死定了!」

  看著雪山上的雪崩景象,魏斯卻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那座雪山遠在十幾公里之外,除非諾曼人的騾子有神奇的雪地行進能力,否則的話,先前圍攻木屋的諾曼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撤到那裡去,再者,他們壓根沒必要往高高的雪山上爬啊!

  情況不太對勁唉!

  過了一分多兩分鐘的樣子,見雪山那邊沒有異樣,己方戰艦也未再開火,領路艦員轉身道:「行啦,走吧!我帶你們去客艙休息,那裡準備了熱湯,還有舒服的床鋪。」

  領路艦員已經開始往另外一邊走了,魏斯的目光依然透過舷窗盯著遠處的雪山。片刻過後,他突然有種雪山在移動的感覺,再定睛一看,雪山沒動,而是有個深灰色的大傢伙從雪山背後飄了出來。

  頃刻間,飛行戰艦上充斥著急促的警鈴聲和刺耳的哨聲,領路艦員急忙轉身回到舷窗前,一看到那個深灰色的身影,他的臉色頓時大變,嘴裡嘀咕道:

  「糟糕!我們遇上諾曼帝國的裝甲艦了。他們居然派出裝甲艦越境?這是是要挑起戰爭啊!二十年的和平就這樣走到盡頭了?天啊……」

  魏斯連忙掏出望遠鏡,視線中,領路艦員口中的「裝甲艦」正從雪山的山腰後面露出真容。它的側面輪廓也是沙丁魚罐頭形狀:艦體頂部和底部線條平直,兩舷是飽滿外凸的弧線。它的艦艏位置同樣裝有火砲,砲管又粗又長,看起來就像是鯰魚的觸鬚;戰艦上部是一座座雙聯裝配置封閉式砲塔,還有高高聳立的塔式艦橋以及縱向排列的煙囪;舷側是單裝配置的砲廓炮,舷側靠前和靠後各有幾對「船槳」,巨大的槳葉飛快地轉動著,為戰艦提供了前進和轉向的動力……

  就體型而言,魏斯估測那傢伙要比自己這邊的「巡防艦」大三倍不止,火砲數量也至少在此比例。這種一對一的遭遇戰,自己這邊會有贏面麼?

  懸!

  非常懸!

  他瞇起眼睛,「敵我識別系統」隨之在他的腦海中投映出一個鮮紅的方框,裡面的數值果然要比自己這邊的「巡防艦」壯觀許多:

  生物機能1984.3/1984.4

  精神活力2413.9/2586.0

  戰鬥潛能6243.7-39655.9

  等效防護2937.4-4533.4

  行動速度163.4-1172.2

  喵的,這貨的最大戰鬥值居然接近四萬,是己方「巡防艦」的四倍!

  魏斯的思緒還停留在對眼前所見的各種揣測和遐想之中,突然間,敵方飛行戰艦上部接連躍現兩團橘色焰光,靠前位置的雙聯裝砲塔旋即被大團的灰色硝煙所遮掩。

  它開火了!

  以第一視角目睹大口徑艦炮射擊的真實場面,對魏斯來說還是有生以來的頭一回,他那顆惴惴不安的小心臟受到了感受到了別樣的震撼,而這就像是過山車的第一個彎道,刺激的還在後頭……

  看著敵方飛行戰艦發射的兩枚炮彈猶如兩顆隕石劃過天穹,魏斯一語不發,默默祈禱。在戰艦和大砲面前,個體的力量微不足道,無論你是狙擊王牌還是格鬥高手,是名門之後還是希望之星,都只能任由命運的擺佈。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破空襲來的砲彈越來越近,魏斯的心懸在半空,甚至比先前跟敵兵對射還要沒底,他有些不忍直視,又不甘心在不明不白中死去,於是擰眉瞪眼,緊咬牙關,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最後的時刻,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到炮彈的準確軌跡,只覺有東西從舷窗外一閃而過,然後便是一陣尖銳的、急促的、簡直是要吞噬靈魂的嘯聲湧進耳朵,衝擊耳膜!

  透過舷窗,魏斯看到炮彈墜落地面,爆炸產生的強光在那一瞬間讓他無法睜眼,而就在他閉眼的剎那,猛烈的爆炸聲連同強烈的晃動一併襲來。

  魏斯連忙伸手扶住艙壁,以免失衡摔倒。

  「快走!到客艙去!那裡安全一點!」引路的艦員沖魏斯這幾個人喊道。

  「金髮碧眼」剛走到舷窗這邊,不明所以地問:「現在什麼情況?」

  沒等引路艦員答話,艦上接連傳來宛如雷鳴的「咚隆」聲,並有清晰可辨的顫感。

  「我們遭到了諾曼帝國的裝甲艦伏擊。」引路艦員以憤恨的語氣說道,「他們越境了,並且朝我們開火,這是赤裸裸的入侵,我們正在還擊!」

  「金髮碧眼」一臉吃驚:「可巡防艦根本不是裝甲艦的對手啊!」

  引路艦員沒吭聲,但臉上的憤恨已然轉變成了悲憤。

  接著,艦上又響起了「咚隆」、「咚隆」兩聲炮響,初次聽來強勁有力,而在聽過敵艦雄渾激盪的砲聲之後,心裡的感覺已大為不同。

  嗚嚕……嗚嚕……嗚嚕……

  飛行戰艦上突然響起了電影裡潛艇緊急下潛的警報聲,魏斯遂將好奇的目光投向領路艦員。這名內穿棕色高領毛衣、外穿黑色皮衣的年輕士兵正張嘴要說什麼,一個彷彿要吞噬世界的巨大爆炸阻斷了一切,他們所處的艦艙通道也在瞬間天崩地裂:那堅實的鋼製艙壁和硬木地板就像是紙片一樣被輕易撕裂,熾烈的爆焰從艦艏方向湧來,儼然要將這裡所有的生命都烤成焦炭!

  魏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若是就此死去,倒也是種解脫。可魏斯偏偏沒有死去,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整個人處在全速下墜的過程中。視線裡,己方「巡防艦」攔腰折斷,但它卻沒有立即墜毀,而是浮空燃燒,濃煙四溢,無數的零碎——構成艦體的鋼件、木塊以及各種器具,還有完整的人體,就如雨點般紛揚落下。

  從百米高空墜落,自己還會有活路麼?

  魏斯的疑問,在數秒後得到了命運給出的解答:他受到雪松樹枝的緩衝,墜入厚厚的積雪堆中,吐了兩口老血,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天空中,那艘隸屬於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巡防艦」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即便如此,諾曼帝國的「裝甲艦」還是毫不留情地繼續開火,轉眼之間又有多發炮彈命中。

  縱是鐵板一塊,這會兒也被打成篩子了。

  少頃,熊熊燃燒的「巡防艦」突然失去了浮空力,帶著艦上所有的一切徑直墜落。

  墜地剎那,山搖地動,而後是一連串的爆炸,滾滾濃煙升上天際……

  此間,魏斯一動不動地躺在雪堆裡,忍受著筋骨撕裂般的疼痛,聽著炸雷般的隆隆轟響,心中百般無奈、千般悲愴、萬般苦楚,卻只能捏緊拳頭,咬緊牙關,任由淚水在鬢角凝結。在和平年代,他跟平常人一樣,對現實有諸多抱怨和不滿,房價太高、工資太低,妹子太拜金、土豪太招搖,弱者太可悲、愚者太可恨,有時感到悲觀,有時覺得茫然,有時感慨時運不濟,有時哀嘆命運不公,生活缺乏熱情,精神缺乏信仰,而當自己置身血肉橫飛的戰場,不斷面對生離死別的時候,便在恍然一瞬間發現,那種單純而平靜的生活是多麼的可貴,多麼的幸福啊!

  亂離人,不及太平犬。古人所云,誠不欺我。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開始響起零落的槍聲,但只有諾曼帝國制式步槍的「啪」,不聞「格魯曼燒火棍」的「啪噠」,這讓魏斯陷入到了更深的絕望當中。

  敵人開始清場了,也許自己在劫難逃,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Z博士和他的帶來的軍事機密恐怕保不住了。若是他和那個黑色皮箱在爆炸中化為灰燼,即便無法讓阿爾斯特自由聯邦受益,至少不會助紂為虐,但要是他和黑色皮箱重新落入諾曼帝國之手,阿爾斯特自由聯邦和它熱愛自由的人民將會遭受怎樣的災難?

  或許是疲倦使然,或許是疼痛所致,魏斯在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昏黃,他掙扎著從爬了起來,環顧四周,偌大一片雪林竟被燒成了焦炭。

  艱難地四處搜尋,卻沒能找到一個倖存者,而在飛行戰艦的殘骸附近,他看到兩個嬌弱的、緊緊相擁的遺骸,她們渾身焦黑,毛髮全無,已經無法分辨容貌。就在數米之外,中年黑衣人仰面朝天,右手握著左輪,胸口血肉模糊,眼裡滿是不甘。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魏斯勉強辨認出兩名於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第1特勤大隊戰士的遺體,他們熬過了敵兵的偷襲,挺過了敵人的圍攻,可最終還是殞命於此。

  許多在巡防艦上服役的艦員,甚至沒能留下完整的屍骸,林地裡到處是殘缺不全的肢體。

  至於Z博士和他的黑箱子,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可循之跡,連同那些被擊殺的諾曼兵,甚至是那些喪命的騾夫,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全然不見了蹤影。

  魏斯怔怔地站在林間的空地上,失魂落魄,茫然徬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4:25 AM

第12章 怪咖

  回到索姆索納斯城,坐在明窗淨幾、溫暖舒適的餐廳裡,手捧一杯濃香四溢、生津解渴的熱茶,看著人來車往的街道、積雪皚皚的屋頂還有掛滿冰墜的樹木,恍若隔世……

  幾天前,魏斯從那場不堪回首的災難中死裡逃生,之後未在原地等待,而是選擇了獨自離開。之所以作出這樣的抉擇,是擔心自己在軍方那裡陷入有口難辯、越描越黑的境地,畢竟他現在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大概的身份,什麼也說不清楚。可是,如果自己確實是那場災難的唯一倖存者,選擇緘默,有可能會讓事件的真相長久地埋藏在黑暗深處,大高個、盧克他們英勇奮戰的事蹟也無從為人們所知,這使得魏斯陷入到了深深的矛盾當中。

  一路步行,一路思考,終於抵達這座坐落在群山之麓、綠水之濱的城市。就目測的情況,這裡的居民大概有兩三千戶,多數建築都是石頭外牆,街道也是用碎石鋪成,給人的整體感覺是質樸、厚重。沿河的下游位置,散佈著整片的平房以及高高低低的煙囪,那些想必就是克倫伯-海森家族的槍械作坊。

  續杯的熱茶喝了一半,魏斯看到一輛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停在餐廳門前,上面下來一個頭戴圓禮帽、身穿黑禮服的中年男子,只見他匆匆走進餐廳,徑直來到桌旁,摘下帽子,露出黃種人的面孔。

  「少爺,您怎麼直接走回來了?到迪洛鎮的時候,就該通知我們去接您啊!您看,您出去了這麼久,一點消息沒有,夫人可是擔心壞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魏斯瞇眼瞧了瞧,視線中跳出來的是個綠框:

  生物機能1.9/1.9

  精神活力2.4/2.6

  戰鬥潛能5.0-5.8

  等效防護4.5-5.2

  行動速度10.3-15.5

  呃……這就是是傳說中的戰五渣麼?

  若是剔除武器的加成影響,自己的戰鬥力又是怎樣的數值呢? (毛辦法,鏡子不能反射腦波啊)

  見魏斯皺了皺眉頭,「黑禮服」連忙解釋道:「當然了,不只是夫人,勳爵也很擔心您的安危。雪羆異常凶悍,遺落雪境又生活著成群的鬣齒獸,萬一您像大少爺……咳咳,幸好您毫髮無損地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呃?這家還有個大少爺?啥情況啊?

  見自家少爺依舊沒什麼表示,「黑禮服」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但是緊接著看到他端起杯子,便瞪大了眼睛,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有什麼不對?」魏斯被對方那種奇怪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進城之後,他沒有四處打聽,而是選了這家環境檔次都還可以的餐廳,點了份標價12克朗的「一號套餐」。餐食有葷有素,口感尚可,茶品剛開始喝有些奇怪,多喝幾口也就接納了味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黑禮服」的回答有些支吾。

  魏斯放下杯子,解開餐巾:「可以回去了吧?」

  「當然!當然!」「黑禮服」連忙側過身,彎著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魏斯挎起背囊,拎著獵槍,不緊不慢地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在女侍應生面前停了下來,掏出錢包,將一張20克朗面額的紙鈔放在他的托盤裡:「不用找了。」

  正要收起錢包往外走,卻發現侍應生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魏斯納悶道:「有什麼不對?」

  一臉青澀的女侍應生連忙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魏斯回過頭往餐廳裡面掃了一眼,發現所有的用餐顧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難道他們認識的那個龍-克倫伯-海森,從來不吃「一號套餐」裡的熱飲,而且吃了飯也不付錢?

  魏斯突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待他們坐上馬車離開,剛剛還非常安靜的餐廳,一下子變得人聲鼎沸。

  「哎,他從來都只去雷德酒店用餐,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會來『男士餐廳』吃飯?走的時候還自己付錢?」

  「是不是因為沒能獵殺到雪羆,所以言行舉止都很反常?」

  「不知道呢!反正看起來很不一樣,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要不是大管家雷納來接他,我還以為時自己眼花看錯人了。」

  「怎麼會看錯呢?他手裡那把『星芒』可是獨一無二的!」

  「嘿,瓦蓮娜,剛剛是不是​​覺得在做夢?」有人伸長脖子問門口的女侍應生。

  餐廳里頓時一陣哄笑。

  然後,坐在靠近餐廳位置的中年男子訕笑道:「我以為他會給你一張50或者100的,然後你會開心的哭起來,結果……嘖嘖,克倫伯-海森家族的繼承人出手也不怎麼闊綽嘛!」

  餐廳裡又是一陣哄笑。

  女侍應生漲紅了臉,小聲嘀咕道:「你們這群缺教養的傢伙,怎麼能這樣嘲笑別人呢?」

  人們卻不依不饒地打趣道:「嘿,嘿,我明白了,克倫伯-海森家族的繼承人肯定是看上我們的瓦蓮娜了!五個世紀前的美妙愛情故事,又要在這代人身上重演了,想想就讓人忍不住要哭啊!」

  餐廳裡洋溢著各種意味的笑聲。

  坐著馬車遠去的魏斯,當然不會知道餐廳裡所發生的一切。

  「我不應該去那樣的餐廳麼?」他看出「黑禮服」滿腹狐疑,可出於禮貌又不好多問,只能將話憋在肚子裡。

  坐在對面的「黑禮服」思量道:「偶爾去'男士餐廳'感受一下平民大眾的生活,這沒什麼不妥,只是看到您在喝古瓜茶,呃……您過去可是從來不喝這種東西的。」

  魏斯微翹嘴角:「其實味道還不錯。」

  「黑禮服」微微一笑:「還有,在您上軍校之前,從來都是不帶錢包出門的,感覺這一年的軍校生活,確實讓您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是麼?」魏斯隨口應道,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過去的自己,貌似就是個不務正業、不思進取的富二代?難怪盧克一開始對自己冷冰冰的,原來是恨自己庸碌無為,不堪重任啊!

  自家少爺沒說話,「黑禮服」一字不多。

  馬車離開城區,沿一條長長的林蔭路走了約莫十分鐘,然後是一段上坡路,沿途的優美景分散了魏斯的注意力,讓他暫且放下了心中的濃濃悲傷。

  人不能活在過去,重要的是走好現在和將來的路。

  兩匹雄健的棕色大馬拉著馬車上到了坡頂,視線霍然開朗,湛藍的天,潔白的雲,皚皚的雪,彷彿從人間來到了雲端。前行了四五百米,轉過一處彎道,一汪碧藍的高山湖泊赫然呈現在了眼前。

  湖泊東岸,一處高聳的峭壁上,坐落著一座灰色的城堡。它沒有王室行宮的恢宏大氣、高貴典雅,也沒有巨賈豪宅的奢華浪漫、如夢如幻,外牆跟索姆索納斯城的多數房屋一樣,顯現出石質材料灰撲撲的原色,造型缺乏美感,但肯定堅固耐用,加之地形險要,無論是在在冷兵器還是黑火藥的時代,它都足以用作軍事要塞。

  「我們在此安家有多少年了?」魏斯問。

  「今年是第289年。」「黑禮服」不假思索地回答。

  「289年……」魏斯輕聲複述這個數字。一個繁榮了近三個世紀的家族,應該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家族,然而正所謂萬物興衰皆自然,國家有興盛衰敗,家族亦是如此。

  「據家族史記載,100年慶典的時候,家族首領得到了統治者摩恩海德一世授予的皇家騎士頭銜,克倫伯-海森家族自此邁入了貴族行列;200年慶典的時候,當時的統治者安德萊爾四世駕臨,盛讚此地是神明遺落人間的仙地,在那個時期,軍隊的製式火槍一多半來自於克倫伯-海森家族,也是在那個時期,家族得到了世襲的勳爵身份。」

  言罷,「黑禮服」平靜地看了魏斯一眼。

  11年後,家族300年慶典,到時究竟是一群落魄者的緬懷與蹉跎,還是再現昔日的輝煌和榮耀,就看家族繼承者是好是孬了。

  魏斯當然聽得出言外之意,如果沒有先前那段在雪山里出生入死的經歷,他對振興家族這檔子事可能還沒頭緒,但在親歷了那番激戰過後,他對這個時代的軍用槍械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既然這克倫伯-海森家族以製槍為本業,翻身仗自當從制槍領域入手。

  不過,在搞清楚各方情況之前,這個想法還不足以為外人道。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有些什麼事情發生?」

  「黑禮服」想了想:「槍械工廠那邊,又有1名高級匠師和1名中級匠師辭職,他們沒有直接加入格魯曼集團旗下的任何一家工廠,而是接受了奧城槍炮研究所的聘用,再以合作研發的名義轉往格魯曼集團的洛林兵工廠工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格魯曼集團搞的鬼,可我們還是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魏斯不禁納悶:克倫伯-海森家族不是已經加盟了格魯曼集團麼?怎麼加盟之後還繼續被挖角,這是哪門子道理?

  「黑禮服」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我們只剩下2名特級匠師、2名高級匠師、6名中級匠師、14名初級匠師,趕在慶典前交付'勇士步槍'的任務本就十分緊迫,還要為軍方狙擊步槍競標研發新槍,勳爵愁得茶飯不思,人已經消瘦了一圈。」

  對軍工企業來說,軍方制式裝備的推陳出新、更新換代,是一次重新決定市場份額的機會,也是影響企業命運的重要契機。贏得競標,可能讓一個瀕死的企業重獲生機,輸掉競標,也可能讓一個原本發展勢頭不錯的企業走上一條下坡路。

  這些天來,魏斯很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試圖從「宿主」的大腦裡找出各種被動技能以外的信息,但是沒能成功。如此,許多在旁人看來非常淺顯的事情,他都必須重新搞清楚來龍去脈,而且還不能表現得太過異常。

  「你還記得盧克嗎?」魏斯道。

  「盧克?嗯……是特級匠師克莫恩的小兒子,在聯邦軍服役的那個吧?」

  「是的,此次遊歷,巧遇他所在的部隊執行秘密任務,略去過程不說,這段特別的經歷讓我對狙擊步槍的研發有了一些新的認識和想法。」

  「哦?」「黑禮服」一臉驚喜,「多跟軍方接觸,對我們確定競標步槍的研發方向肯定是大有益處,勳爵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黑禮服」一再提到的勳爵,便是克倫伯-海森家族的現任首領,魏斯的「便宜老爹」。俗話說知子莫若父,那位勳爵會不會發現自己是「掉包貨」呢?

  魏斯不禁有些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而已。

  之前的經歷,使得他在精神心理層面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通俗點說,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人,還有什麼事是大不了的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4:26 AM

第13章 新家

  在灰色城堡的大廳門口,魏斯見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便宜爹媽,一位高瘦的東方紳士,一位雍容的白人貴婦,這種搭配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從血緣論的角度來看,血緣越遠的組合,基因排序越豐富,後代的生命力和進化也就越完善。

  難怪鏡子裡的自己,帥得有些讓人嫉妒呃……

  「龍寶,你瘦了,這一路上肯定遭了不少罪吧!」

  便宜老媽這一開口,魏斯差點把午飯的茶水噴出來。

  龍寶……這麼大了居然叫龍寶……娘啊……

  雖然心裡有一百頭草泥馬在撒蹄子亂奔,魏斯開啟演員模式,淡淡地笑了笑:「不礙事。」

  接著,他轉向便宜老爹:「此行雖然艱險無比,所幸不辱使命,成功擊殺了那雪羆。」

  便宜老爹卻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魏斯,以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真的?」

  魏斯早有準備,他讓「黑禮服」打開自己的背囊,從裡面拿出一件沾滿血污的衣服,神情淡然地說:「這,便是殺死雪羆的證明。」

  便宜老爹接過衣服,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然後送到鼻前嗅了嗅,微微皺起眉頭。

  魏斯解釋道:「殺死雪羆之後,本想割取它的皮毛利爪,卻遭遇一群鬣齒獸的襲擊,差點就丟掉了性命。」

  「鬣齒獸?」便宜老爹不禁瞪大了眼睛,便宜老媽更是驚訝地摀住了嘴巴。

  魏斯深吸了一口氣:「那是我終身難忘的戰鬥。經此一役,我不再是從前的我!」

  便宜老爹原本有些不信,可是看到魏斯的神情舉止大不同前,特別是眼底的那股剛毅和漠然,便信服地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都進去說話吧!瞧龍寶這一身臟兮兮的,蘭姨,還不趕緊去給少爺準備熱水浴!」

  一旁的女僕應聲道:「是,夫人!」

  這女僕看起來有五十上下,難怪要叫「蘭姨」。

  想著一會兒自己肯定要去洗澡,魏斯不動聲色地觀察她離開時的路線。

  然後,一行人步入大廳,在茶几旁的沙發上落座。

  前來端茶倒水的,是個稚氣未脫的年輕女僕,年齡估摸在十五六歲左右。模樣不說俊俏,至少還算周正。

  女僕老的老,小的小,僅從這一處細節,便能看出克倫伯-海森家族早已不復當年盛況。

  環顧四周,這大廳的裝潢當年可算是奢華大氣上檔次的,但泛黃的牆角、開裂的桌沿還有各種展品展具上的磨痕,無不給人以歲月如斯的滄桑感。

  而再最醒目的位置,擺放著整排的火繩槍、燧發槍還有後膛槍,每一件都擦得光潔鋥亮。

  沒等魏斯多喝兩口茶,便宜老爹便道:「龍啊,跟我們說說你殺死雪羆的過程吧!」

  便宜老媽嗔怪道:「行了,龍寶才剛進門,這些事不能以後再說嗎?」

  「無妨。」魏斯放下茶杯,以平靜的語氣和簡練的語句將自己搏殺雪羆的過程闡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便宜老爹陷入了暫時的沉默。

  便宜老媽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龐:「龍寶,這次為了通過家族考驗,真是辛苦你了!我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肉排和肉羹,這幾天一定要好好補補。等去了軍校,又得日夜操練,吃不好也睡不踏實了。」

  儘管這種親暱的動作讓魏斯感到非常不自在,可他還是強忍住沒有逃開。

  便宜老爹皺著眉頭道:「男子漢就該多吃苦、多磨煉,否則的話,將來如何能擔當起振興家族的大任?」

  「唉……」便宜老媽嘆道,「就是看你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累,到頭來還是難以挽回這個家族江河日下的命運,還不如把烙青技術賣給格魯曼集團,從此遠離商業紛爭,過富足輕鬆的日子。」

  便宜老爹怒道:「你們女人懂什麼!一個無所事事、沒有追求的家族,就算坐擁金山銀山,也遲早會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先祖們創立家族基業,也曾歷經千辛萬苦,一步步從無到有、從弱到強,這才有了家族的百年光輝、世代榮耀,怎能在我們手裡輕易放棄呢?」

  這話聽著倒是有些耳熟,貌似是瓊瑤劇的橋段?

  「我不懂?我怎能不懂!」便宜老媽泣道,「我只是不忍心龍寶在外面吃苦受累,還要受人欺負,被人輕視,我想幫他,可我什麼也做不了!」

  便宜老爹一時無語。

  魏斯於心不忍,伸手輕撫便宜老媽的肩膀:「不用擔心,我終究要長大成人,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要我足夠強大,沒人能欺負我,沒人敢輕視我!」

  便宜老爹詫異地看著魏斯,彷彿是在打量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魏斯道:「不瞞你們說,此行我有幾次險些送命,能坐在這裡跟你們說話,有很大的僥倖成分。這段特別的經歷讓我想通了很多,也領悟了很多。從今往後,我會珍惜活著的每一天,全力以赴做好每一件事。振興家族固然是我的責任,更重要的是,我將在這個世界實現我的自我價值!」

  話沒說完,便宜老媽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便宜老爹眼中也似有淚花,他連連點頭:「你長大了,真的長大的!」

  等這一家三口各自宣洩了情緒,年長的女僕從樓上回到大廳:「勳爵,夫人,少爺,熱水浴已經準備好了。」

  「好!」便宜老媽抹乾眼淚,對魏斯笑盈盈地說:「快,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身乾淨衣服,這身上的腥臊味道都快趕上那些臭烘烘的馴羊了!」

  「那我先去了。」魏斯起身,裝作輕車熟路的樣子上樓去了。

  在魏斯離開之後,勳爵招了招手,示意「黑禮服」到跟前來。

  「你在哪接到少爺的?」

  「鎮裡的男士餐廳。」「黑禮服」畢恭畢敬地回答。

  「他真在那兒吃飯?」

  「是的,我親眼看到少爺在喝古瓜茶,他點的是一份大概十幾克朗的套餐,盤子裡的食物吃的七七八八,離開時付了二十克朗。」

  聽完這話,勳爵夫婦相視一眼,都是滿臉驚奇。

  「你覺得少爺有什麼變化?」

  「少爺長大了,成熟了,有了真正的軍人氣質。」「黑禮服」回答說,「哦對了,少爺路上還說他遇到盧克了,就是特級匠師克莫恩的小兒子,前些年加入聯邦軍服役的那個。」

  「盧克?嗯,我記得他,他和少爺從小時候開始就是很好的玩伴,直到克莫恩辭職離開。在那之後,我們好像再也沒有見過他吧!」

  「是的,勳爵,您沒有記錯。少爺還說他此行對狙擊步槍有了新的想法,這有助於我們參加軍方制式狙擊步槍的競標。」

  勳爵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地對夫人說:「看來,我們的小少爺終於收心回歸正途了。」

  勳爵夫人瞪眼道:「不是說好了不要再稱他『小少爺』嗎?每次一想起大少爺,他都要難過好幾天。」

  勳爵拍拍腦袋:「唉,你看我這記性!記住了記住了,這次一定記住!」

  勳爵夫人謹慎地瞧了瞧樓上,確認她的龍寶剛剛沒有聽到這番話,鬆了一口氣,接著卻又惆悵起來。

  這城堡不大,魏斯沒怎麼費力便在樓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滿屋子都是相框,照片裡的「自己」或穿一身帥氣禮服,或著整套幹練騎裝,還有些照片是跟年輕漂亮的妹子勾肩搭背,再看看這屋子裡不乏奢華氣息的裝飾擺件,更加印證了他對「自己」的認知。

  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明明家道中落,依然貪圖享受,揮金如土。

  走進浴室,看到冒著熱氣的瓷白大浴缸,頓覺旅途勞頓,急需放鬆身心。於是,三下兩下脫了個精光,躺進浴缸,喔……舒坦!安逸!巴適!

  魏斯這一泡,就泡了半個多小時,整得渾身上下紅通通的,正盤算著接下來該做什麼,突然聽到有人砰地打開房門,噔噔噔地跑過臥房,然後,浴室門「嘭」地被打開了!

  哎哎,剛剛明明有鎖房門啊……

  帶著這僅有的殘念,魏斯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長髮細腿的小蘿莉出現在面前,只見她飛快地來到了浴缸旁,兩隻白潤如玉的手扒在浴缸邊緣,眼巴巴地盯著魏斯,嬌聲媚氣地說道:「哥哥,你回來啦!」

  「呃,嗯……」這樣的氛圍,這樣的姿態,加上強行闖入浴室的這個妹子長相有如q版郭碧婷——超翹卷的睫毛、超萌亮的黑眸、超立體的五官,整一個逼瘋校長的嬌俏小蘿莉,魏斯兩塊臉頰熱得發燒,好在浴缸裡飄著一層白色泡沫,可以把脖子以下全部藏在裡面。

  「那我的禮物呢?」

  「啊?」

  「啊什麼啊!」

  見魏斯一臉茫然,小蘿莉嘟起嘴,一副萌死人不償命的表情:「不是說好要用雪羆腹部最柔軟的那塊皮毛給我做手袋嗎?」

  「額……」魏斯一時語塞。

  小蘿莉突然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兩腳分開,居高臨下道:「所以說……你沒能殺死一頭雪羆咯?」

  「我殺了一頭雪羆和至少五頭鬣齒獸,險些為此丟掉了性命。」魏斯連忙辯駁道。

  在魏斯說話的時候,小蘿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像是在察看他說話的神態表情。

  「所以說……你弄到了那塊皮毛,但是不想給我,因為……你準備用它去討好洛麗塔?」小蘿莉再一次嘟起嘴巴,但不是剛才的撒嬌狀態,而是一種惱羞的孩子氣。

  魏斯一本正經道:「好吧!如果我弄到了那塊毛皮……我發誓,我絕不會把它送給那個什麼洛麗塔,而是把它送給我親愛的妹妹!真相是……我殺死雪羆之後,還沒來得及割取它的皮毛,就遭到一群鬣齒獸的襲擊。」

  小蘿莉兩隻手改為交叉抱於胸前,眼神寫著不信,表情寫著質疑。

  魏斯舉起右手:「我發誓,我剛剛所說絕對是真的,若不是偶然遇到了盧克,我已經命喪遺落雪境了!」

  「所以說……盧克可以為你作證?」

  「盧克……」魏斯垂下頭,一行熱淚不爭氣地湧出眼眶。

  眼前這個身穿白色皮襖,褐色長髮及腰、灰色褲襪過膝的小蘿莉追問道:「怎麼了?盧克怎麼了?」

  魏斯嘆了口氣:「抱歉,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但是請你相信,我絕不會拿盧克來開玩笑。他是個一流的戰士,忠於國家,勇於獻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1-27 04:27 AM

第14章 克倫伯家族的奧秘(上)

  泡過舒服的熱水澡,魏斯在鬆軟乾淨的床上躺了下來,倦意如此濃烈,眼睛沒眨幾下就睡了過去,醒來時竟然已是黃昏。

  走出房間,走過幽靜的走廊,來到空無一人的大廳,正要出門,冷不丁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少爺,您起來了!」

  魏斯差點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黑禮服」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

  「你是在這等我麼?」

  「算是,也不算是。」「黑禮服」給出了一個頗為奇怪的回答。

  魏斯也沒客氣:「什麼意思?」

  「黑禮服」不急不忙地解釋道:「我送勳爵去了槍坊,他讓我回來聽候您的差遣。我本以為您會一覺睡到明天早上,所以就在院子裡轉圈,剛好轉到第60圈,就碰到您出來了。」

  魏斯抬眼看了看門前的院子,它比標準的足球場略大,一圈大概是500米,60圈可是30公里啊!即便是以每公里5-6公里的較快步速計算,這傢伙也已經在院子裡走了五六個小時?

  想到這裡,魏斯不動聲色地將「黑禮服」上下打量了一遍。他長著不太標準的國字臉,膚色是黃偏褐,年齡約莫在四十左右,眉毛較濃,眼神很穩,不似奸詐之人;身高約莫有一米九,按地球人的標準算是比較高的,而在這裡只是普通個頭;他雖然像穿工作制服似的整天穿著那套黑禮服,但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他肩寬、臂粗、掌厚,這「戰五渣」的實際武力值,也許沒有想像的那麼差吧!

  大概是被魏斯盯得有點不自在,「黑禮服」抬眼道:「噢,對了,少爺,夫人讓廚房準備了肉排和肉羹,您餓了隨時可以吩咐開餐。」

  魏斯還不習慣與之對視,因而避開了他的視線。

  「我還不餓,如果來得及的話,去一趟槍坊如何?」

  「當然可以。」

  「那就出發吧!」魏斯吩咐道。他本以為「黑禮服」會召來先前那輛馬車,卻不想他從馬廄裡牽來一棕一白兩匹馬。

  好吧,這個世界的生物,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高級還是低級,統統要比地球上的同類型生物大。 「黑禮服」牽來的馬,馬背就差不多到了他腦袋高度,馬腿更是又長又結實。

  出於好奇,魏斯瞇眼盯著白馬,視線中彈出了綠色虛框:

  生物機能5.1/5.1

  精神活力4/4

  戰鬥潛能3.2-5.5

  等效防護6.9-9.4

  行動速度12.6-44

  大馬的生命值、防護力以及速度的數據略強於大狼,精神強度相對遜色,而戰鬥戰力相去甚遠,這是完全符合邏輯的——就魏斯所知,他腦袋裡的這套敵我識別系統主要針對生物但又不局限於生物,通過前期大量理論計算和實體試驗的積累,數據體系的設定和讀取似乎已經達到了令人滿意的程度,而最大的問題在於腦波探測的消耗是常人難以承受的。以往的測試中,魏斯每啟動一次敵我識別系統,接下來幾天都會出現明顯的眩暈、疲乏、嗜睡症狀,而且隨著測試次數的增加,他的精神和生理狀態每況愈下,無論藥補食療、化學刺激還是生物強化都無濟於事,但在這個世界,他此前多次啟動敵我識別系統,居然沒有明顯感覺到以往的反噬效應。

  這算是因禍得福麼?

  一旁的「黑禮服」,見自家少爺看著馬發楞,遂慎言道:「怎麼,您今天不想騎馬?」

  魏斯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伸出手摸了摸白馬的額頭和麵頰。白馬不但很順從地接受了他的撫摸,還主動把鼻子湊到他面前,像是在嗅他的氣息,然後,它揚起頭,非常惶恐地連連後退,「黑禮服」一隻手拉拽不住,居然被它掙脫了韁繩。

  「嘿,'追風'!'追風'!你怎麼了?快回來啊!」「黑禮服」高聲叫道,也就這麼一轉眼功夫,白馬跑出了院門,一溜煙地逃出了視線。

  「黑禮服」一臉詫異地看了看魏斯:「在您離開的這幾天,'追風'每天都悶悶不樂,看到您回來應該很高興才是啊!真搞不懂它這是怎麼了。」

  魏斯隱約知道個中緣由,卻不便於表現出來,他皺起眉頭:「這樣吧!你先送我去槍坊,再去尋『追風』回來,怎麼樣?」

  「黑禮服」似乎對這樣的安排有些意外,但那僅僅是一秒鐘的遲疑。

  「好的,少爺,只要您不介意!」

  說罷,「黑禮服」翻身上馬,然後伸出手,俯下身,一把將魏斯拽上馬背,不緊不慢地縱馬前行。

  儘管「黑禮服」沒有明言,魏斯能夠感覺得到,他對發生在自家少爺身上的變化心存疑惑,特別是經過剛剛這一幕,就更是滿腹狐疑了。

  魏斯本以為腦海裡會或多或少地留有「前身」的記憶,可是這麼好幾天下來,無論他緊張或是放鬆,都沒有記憶的碎片浮現眼前,彷彿龍-克倫伯-海森的精神意識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了,留給自己的只有這副軀體以及生物的某些本能。

  兩人一馬離開城堡之後,並沒有循著來時的道路返回城鎮,而是走了一條山間的崎嶇小路。除了這條蜿蜒的幽徑,這片山林仍保留著原始的自然風貌,穿過樹梢的風捎帶山野的氣息,受到馬蹄聲驚擾的小型動物接二連三地跳進灌木叢。

  「少爺,您先前說路上遇到盧克,那後來呢?」「黑禮服」問。

  「後來?」魏斯嘆了口氣,「這是個充滿悲傷的故事,等到恰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但不是現在。」

  「哦!」「黑禮服」應了一聲。

  「小姐去哪了?」魏斯問,「之前冒冒失失地跑進我房間裡,之後又不容分說地跑開,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小姐不是一貫如此麼?」「黑禮服」的反問,讓魏斯的問詢無果而終。

  不多會兒,「黑禮服」一副突然想起來的口吻:「噢,對了,您不在的這些天,雪恩家的大小姐差人來問過幾次有關您的情況,我不清楚您當時的情況,不便於回答,只好含糊其辭地搪塞過去。」

  「你說誰?洛麗塔?」魏斯假裝沒聽清。

  「黑禮服」拔高音量回答:「不是韋爾夫家的洛麗塔,是雪恩家的阿蘇塞娜!」

  呃……這小子果然是到處拈花惹草的種!

  魏斯想了想,大聲說道:「你做的很對!接下來,我要專心研發槍械,所以,也請你繼續幫我打發他們!」

  「無論是韋爾夫家還是雪恩家來的僕從,都一概打發了?」「黑禮服」問。

  「是的,一概如此!」魏斯斬釘截鐵地回答。

  一來,他需要一些時間搞清楚「自己」的情況,在此之前,接觸的人越多,越會露出的馬腳,招來的質疑,那絕不是什麼好事情。二來,沒有物質基礎的愛情,有可能只是鏡花水月。往大了說,家族產業每況愈下,國家安全受到威脅,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作出一番貢獻來;往小了說,要想得到人們的認可,受到人們的尊敬,就必須要幹出一番事業來。三來,若是真心鍾情自己的妹子,自然不會受這搪塞之言所阻,至於那些露水情緣,正好藉此機會清理乾淨。

  「如您所願,少爺!」「黑禮服」以高亢的聲音做出了回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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