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天空之承 -【鋼鐵燃魂】《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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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0 12:09 PM

第75章 貝拉的選擇

  克倫伯-海森城堡主廳,大大小小的燈盞皆已點亮,十六人的樂隊一曲接一曲的演奏著輕快悠揚的曲子,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色澤鮮豔、香氣誘人的食點與酒水,勛爵夫婦熱情而得體地招呼著賓客,受邀而來的男士們、夫人們以及年輕的先生小姐們,輕鬆自若地進行著各自的交際。

  唯獨今晚的主角,即將年滿16週歲的貝拉-克倫伯-海森,依舊沒有現身。

  在靠近樓梯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裡,幾個面容稚氣卻有些濃妝豔抹的少女聚在一起,一邊悄悄地喝著混了果汁和酒的「特製飲料」,一邊小聲議論著她們某位不太合群的朋友。

  「都這個點了,她還在化妝麼?平時磨蹭就磨蹭吧,這個時候,非要讓大家跳不成舞嗎?真是的!」

  「呵,她該不會是害羞得不敢出來吧?」

  「我覺得啊,害羞肯定不至於,最主要是因為她哥哥沒來。之前她不還很得意的說,她哥哥一定會穿著巴斯頓軍校的帥氣軍禮服回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嗎?巴斯頓軍校哪是想請假就請假的,再說了,她在她哥哥眼裡究竟有多重要呢?」

  「你這麼說,我覺得很有道理。如果我被我最信任的人辜負了,我也會非常沮喪,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見人!」

  「話雖如此,這畢竟是她的生日宴會,待會兒她出來,大家千萬別再提這事了。」

  一眾稚氣的逆耳話語中,總算有人說了句還算公道的話,但說話的這位黑髮姑娘,立即受到了同伴的犀利反擊。

  「得了,漢娜,別在我們面前裝好人!你這樣維護她,還不是因為你父親的生意?近來他們的槍坊進行大手筆的改造,你們家攬下了大部分的土建工程,這可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你這麼精明,今後啊,一定會成為你父親生意上的好幫手!」

  黑髮姑娘冷冷地盯著「攻擊者」,一個身材高挑且線條飽滿的金髮白膚女孩:「要說生意,整個索姆索納斯城有誰能說自己跟克倫伯-海森家族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總是要針對貝拉?她脾氣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心地善良,大多數課業的成績也都非常好……哎,諾拉,你該不會是嫉妒她成績好又長得漂亮吧?」

  「我嫉妒她?」高個子金髮女孩冷笑一聲,故意將她還在發育但規模已經相當可觀的凶器挺得更高一些:「大家說說看,我跟她站在一起讓男人們選,有幾個人會選她?」

  對方這般膚淺低俗的理解,讓黑髮姑娘很是無語。

  而在主廳的另外一側,靠近武器展示櫃的地方,幾個衣裝筆挺、頭髮梳成大人摸樣的男孩,也聚在一起,低調地喝著自行混合的「雞尾酒」。

  「你們要相信我的眼光,諾拉只不過是發育的比較早,再過幾年,她在她們中間只是個普通角色,能長成大美人的,一定是貝拉和漢娜那樣的,嗯……艾德文娜估計也不錯!」金髮男孩道。

  「你的眼光?哈!讓我來告訴你們吧!要想知道女孩成年後的模樣,看她們的母親就能知道個大概!比如說諾拉,瞧瞧古德森夫人,三十幾歲之前,身材是沒得說,但三十幾歲之後就慘了,而且她的五官原本就不夠精緻,等到發了福,根本不能近看!再說說希爾達的夢中女神,貝拉,你們看勛爵夫人,身材跟古德森夫人不相上下,但五官要好看一些,所以……成年後的貝拉,確實會比諾拉漂亮,至於說會成長大美人,我覺得不太樂觀。你想啊,貝拉的兩個哥哥,身材長相都很普通啊!」褐髮男孩對女孩和夫人們評頭論足的神情,並不讓人覺得他少年老成,反而給人一種風流輕佻的感覺。

  另一個金髮男孩道:「那你覺得誰最漂亮?呃,我知道了,以你的高眼光,根本看不上我們這裡的小妞,你喜歡格魯曼小姐那種類型的!哈,以你的條件,還是別痴心妄想了!」

  褐髮男孩反問:「我的條件怎麼了?只要我能夠考進巴斯頓軍校,甚至是自由航空學院,難道還配不上區區一個企業董事的女兒?」

  剛剛這金髮男孩一本正經地揶揄道:「嗯,我們的何迪先生是個胸懷壯志的真男兒,巴斯頓軍校算什麼?自由航空學院才是平步青雲的基本起點!企業董事的女兒哪配得上您啊,怎麼也得找個將軍的女兒吧?」

  褐髮男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嘆氣道:「算了吧!像我們這樣的出身條件,能進入巴斯頓軍校已經很不錯了,自由航空學院?那只存在於幻像當中。嗯,幻像一下總可以吧?」

  男孩們一邊聊著,一邊時不時地往宴會中的女孩和女士們身上瞟上一眼,青春的荷爾蒙,讓他們對於各種各樣的異性都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當樂隊開始演奏當晚的第12支曲子時,正門口走進來幾個人。頃刻間,熱鬧的主廳安靜下來,以至於每一件樂器發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辨!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鎖定在了那兩個身穿軍服的青年身上。

  儘管宴會現場也有幾個穿軍服的,還有警察系、關稅系的制服先生,但在人們眼裡,這些都不如巴斯頓軍校的學院制服有吸引力。

  巴斯頓軍校學員的制式禮服,選用的是淺灰色的羊毛呢絨,並且設計成對開襟、雙排扣、收腰身的款型,穿在朝氣蓬勃的青年學員身上,既莊重又時尚,彰顯出嚴肅活潑風格。

  勛爵夫婦很是欣喜的迎上前,特別是勛爵夫人,激動的簡直要瘋。

  眾目之下,魏斯始終讓自己臉上保持淡然的笑容,對於便宜爹媽的關切詢問,他只朗聲回答了一句:「我承諾的,就一定會做到!」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裝逼成功。

  片刻過後,宴會氛圍自動恢復如常,只不過宴會現場的人們有了新的焦點。富態的男士們、端莊的夫人們以及青年一代的先生小姐們,紛紛向克倫伯-海森家族前途不可限量的繼承人致意。從他們口中出來的辭藻,或華麗、或媚俗,或得體、或浮誇,無不體現出索姆索納斯城各階層的崇敬仰慕之意。

  出於安全的考慮,魏斯並沒有向便宜爹媽或是在場的賓客們介紹同來的尼古拉-萊博爾德。若是這些尋常思維的平民大眾知道這位小哥的老爹是現任總統,沒準會有不少夫人小姐尖叫著暈過去?

  樂隊的曲子還沒奏完,便見管家雷納上前說了些什麼,樂曲停了一下,很快換成了人們耳熟能詳的《玫瑰綻放》。

  在這悠揚悅耳的樂曲聲中,貝拉-克倫伯-海森小姐以一襲華美的白色長裙出現在樓梯口,她戴著金色的頭冠,優雅地拎著裙襬,沿著台階輕緩而小心地走下來。

  作為應有的禮節,賓客們齊齊向宴會的主角行注目禮,並致以持久掌聲。

  趁著眾人的視線焦點轉移過去,魏斯側過頭對尼古拉說:「這位,就是我的妹妹,貝拉。」

  尼古拉一邊鼓掌,一邊低聲應道:「以你的面容,很難想像這位精緻可人的女孩是你的同胞妹妹。」

  「怎麼?一眼就看上我妹妹了?」話雖然是調侃,但如果兩人真能對上眼,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更何況以尼古拉的家世、為人以及各方面能力,選來做妹夫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尼古拉沒有正面表態,而是跟往常一樣拋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反問句:「你捨得?」

  魏斯道:「對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對你,我還是可以放心的。」

  尼古拉道:「好吧!既然你說的這麼誠懇,我會認真考慮的。」

  走下樓梯,貝拉以傳統禮節分別向三個方向的賓客們致意。這時候,克倫伯-海森勛爵走上前去,準備挽起女兒,將她引到宴會廳的中央,卻見她搖搖頭,對勛爵耳語了幾句,接著,兩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魏斯。

  「快去吧!」尼古拉在一旁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他,「你的寶貝妹妹希望自己的兄長擔任她成人禮的見證人,這可是一份特殊的信賴!表現好點,千萬別出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1 01:12 AM

第76章 完美的成人禮

  成人禮的見證人?

  聽到尼古拉的話,魏斯頓時懵了。這情節,這橋段,咋沒人提前預告一下?該做什麼,該說什麼,自己完全沒譜啊……

  循著貝拉和勛爵的目光,眾賓客的視線重新轉到了魏斯這邊。

  這懵圈的傢伙一面假裝淡定,一面從牙齒縫裡擠出聲音:「哎,我該怎麼做?」

  「怎麼辦?照你自己的成人禮就行了!」尼古拉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可我是男的,她是女的……」

  「本質上沒什麼不同啊!」

  尼古拉原本不以為然,見魏斯這一直躊躇不前,心知他肯定有狀況,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就那幾句祝語,你該不會是全忘光了吧?」

  就這一小會兒的遲疑,魏斯已經察覺到有些賓客的目光發生了變化。他們現在還只是疑惑和好奇,若是出糗,幸災樂禍的人應該不少在數,那樣的話,貝拉今後的生活肯定會受影響,沒準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於是,他向尼古拉求助道:「咱們兄弟一場,難道你想看我出醜嗎?」

  尼古拉翻了個白眼:「好吧,就看在你曾經過我一命的份上,我幫你一次!」

  這時候,魏斯已經沒有心思去琢磨他所指的救命之恩是哪回事,連忙應聲說好。

  「跟著我,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撇下這話,尼古拉正了正身形,下頜微昂,胸膛高挺,邁著健步走向貝拉。

  魏斯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只落後了那麼半個身位。旁人若不仔細辨認,會覺得這兩位巴斯頓軍校學員是在同步行進。

  見魏斯昂首闊步地朝自己走來,貝拉剛剛繃緊的表情總算放鬆下來,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跟兄長同來的那名軍校學員已經介入到自己的成人禮儀式,直到他們雙雙走近,這才有些詫異地看了尼古拉一眼。

  這一眼,讓她那精緻的臉蛋緋紅一片,彷彿清晨的朝霞映在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上,又似秋日的楓葉夾在白淨的書頁裡,等待識貨之人前來鑑賞……

  在貝拉身前大約三步的位置,尼古拉停住腳步,彬彬有禮地欠身道:「尊敬的貝拉-克倫伯-海森小姐,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尼古拉-萊博爾德,是您兄長龍-克倫伯-海森在巴斯頓軍校的摯友,很榮幸來到今天的宴會。應您的兄長之邀,在您的成人禮儀式上擔任侍衛官。當然了,如果您感到介意的話,我將遵從您的意願。」

  魏斯站在尼古拉身旁,看到貝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的這位鐵桿好友。此刻,她那雙明亮眼眸裡,倒映著他那張清新秀氣、誠心正意的娃娃臉。

  同時,魏斯還注意到自己的便宜父親,克倫伯-海森勛爵,一臉詫異地看著尼古拉。

  他好像認出了尼古拉?

  貝拉羞澀地低下頭,輕聲細語道:「願意,當然願意,榮幸之至。」

  尼古拉再度欠身,然後走到貝拉右側:「那麼,現在,請見證人挽起貝拉的左臂,引領她走向大廳中央。」

  魏斯走到貝拉左側,挽起她那纖細的手臂。之前的短暫相處,他還從未在如此近的距離觀察她的側臉,此刻不經意的一瞥,竟有些驚為天人:那秋水明眸是如此的清澈傳神,彷彿直通一個真善美的內心世界;那小巧而又高挺的鼻樑,刻畫出一種不願屈從於世俗的桀驁;那白皙細膩、雪裡透紅的肌膚,彷彿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那精緻小巧的雙唇,宛若一顆掛在枝頭的朱紅櫻桃……

  貝拉轉過頭,衝自己的兄長微微一笑。

  喵的,自己這是走錯片場、進錯情景了麼?

  魏斯訝異,亦是欣悅。小蘿莉盤起了髮髻,先前那種刁蠻率性、童聲童氣的印象,彷彿在一瞬間被亭亭玉立、溫柔可人的淑女氣質所取代;她略施粉黛,就讓那張稚嫩、爛漫的臉龐眉目如畫、明豔動人,勾起異性無限的保護欲……

  不起眼的醜小鴨,終有一天會成為人見人愛的白天鵝。

  伴著輕揚歡快的樂曲,克倫伯-海森家族的兄妹倆挽臂而行,緩緩來到了大廳的中央。

  尼古拉緊緊跟在貝拉的右側,儼然一名盡職盡責的侍衛官。

  待魏斯和貝拉在大廳中央的圓形石板上站定,尼古拉用恰到好處的音量音調說道:「現在,請見證人向觀禮賓客宣佈,從今日起,貝拉正式邁入了成人行列,並向她贈予特別的寄語。」

  言罷,尼古拉不忘給魏斯一個眼神,示意他接下來的部分可以適當的自由發揮。

  魏斯先是環視眾人:「作為克倫伯-海森家族的繼承人,貝拉的兄長,我宣佈,從今日起,我們的貝拉已經成長為索姆索納斯城乃至洛林聯邦州最美麗動人的玫瑰,我以克倫伯-海森家族繼承人以及巴斯頓軍校生的神聖名義起誓,我此生將是她最忠誠的守護者,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接著,他面對貝拉:「貝拉,作為你成人禮的見證人,我贈予你一句箴言:天空雖有烏雲,但烏雲的上面,永遠會有陽光照耀!」

  隨著話音的落下,滿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魏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額頭都冒汗了。

  待掌聲平息,貝拉羞澀而又期待地瞟了眼一旁的尼古拉。

  只見尼古拉深吸了一口氣,用響徹全場每一個角落的聲音說道:「我,尼古拉-萊博爾德,以先祖聖-萊博爾德的名譽起誓,我將為貝拉-克倫伯-海森小姐保駕護航,使她的安全不受人威脅、清白不受人玷污、名譽不受人侵害,誠摯祝願……美麗、快樂、幸運常伴在她左右!」

  尼古拉話沒說完,準確的說,是在他說出「聖-萊博爾德」之名的那一刻,全場一片嘩然。

  跟魏斯這茫然無知的傢伙不同,這裡但凡稍有學識的人,都知道聖-萊博爾德是何許人物——他是阿爾斯特自由聯邦的主要締造者之一,是自由聯邦律法體系的奠基人,曾擔任自由聯邦首任司法部長、大法官以及第三任總統。自他之後,萊博爾德家族強人輩出,四百多年來,已有過兩位總統、兩位國務卿,部長級的高級官員更是數不勝數。

  跟如此顯赫的家族相比,以造槍而聞名的克倫伯-海森家族根本微不足道。

  那些投向尼古拉的目光,無論來自男士或女士、年長或年幼,一下都變得熱誠甚至熱辣。

  深深的驚訝同樣寫在貝拉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眸裡。

  正如尼古拉的祝詞,這一晚的她,受到了美麗、快樂、幸運的眷顧,是這裡最幸福的人。

  隨著成人禮儀式的結束,賓客們紛紛交頭接耳,相互打探並確認後,幾乎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過來跟尼古拉握手致意。

  彷彿他的右手不是手,而是傳播幸運與榮譽的聖物。

  跟萊博爾德家族的人握手交談,對平民大眾來說,絕對是值得炫耀的談資。

  在勛爵的授意下,管家雷納吩咐樂隊開始演奏舞曲。

  輕快的旋律響起,傾慕者們再不情願,也只得遵循宴會的規矩,向四周圍退散,將主廳最寬敞的中間區域讓出來供人們跳舞。

  尼古拉得以脫身,只見他來到魏斯和貝拉跟前,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魏斯,第三次向貝拉欠身:「美麗動人的貝拉小姐,不知我是否有此榮幸,成為您今晚的第一位舞伴?」

  貝拉幾乎雀躍著回答說「願意」,接著才想起成人禮的見證人——自己的兄長,應該先跟自己跳一支舞。

  如果魏斯從宿主的腦袋裡提取了記憶,那麼跳舞絕非難事,問題在於他並沒有,所以……這貨壓根不懂這個世界的舞蹈。既然尼古拉主動幫自己解了圍,他連忙騎驢下坡:「瞧,我頭髮還是濕的,得先回房間把它弄乾了再說!呃,尼古拉,我的好兄弟,這個榮幸就讓給你了!」

  對於貝拉,尼古拉給了一個從容的微笑,對於魏斯,他照例翻了個白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1 01:05 PM

第77章 意想不到的情況

  目送尼古拉和妹妹貝拉步入跳舞區,魏斯會心一笑,準備先回房間拾掇自己的頭髮,這一轉身,卻見便宜老爹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

  魏斯撓了撓頭,徑直走到他跟前。

  便宜老爹左右看了看,然後對他低聲說了句:「跟我來!」

  搞這麼神秘?

  魏斯跟著他從偏門離開了大廳,穿過走廊和拐角,從小樓梯上到二樓,進入了他的書房。

  關門之後,便宜老爹先是從掛衣架上取了一條毛巾給他,然後走到書櫃旁,從一個隱蔽位置打開隔層,取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將杯子放在書桌上,往裡面各倒了小半杯金黃色的酒液,將酒瓶放回隔層,將酒杯端了過來。

  在這樣的天氣,頭髮濕漉漉的走了好幾里路,要不是施耐德夫人提供了一塊手絹,小施耐德友情贊助了一把梳子,非得在貝拉的成人禮上出糗不可。拿著便宜老爹的乾燥毛巾狠狠擦了一陣,再悶一口烈酒,那feel,舒坦!

  「他真是尼古拉-萊博爾德?」

  面對便宜老爹的眼神,魏斯並不避開,而是坦然應道:「是啊,怎麼了?」

  便宜老爹皺著眉頭啜了一小口酒,卻不說話。

  「我跟他同窗一年多,平時關係很好,總不至於會弄錯他身份吧!難道說,您是在擔心他的安全麼?」魏斯反問。

  便宜老爹接連啜了兩小口酒,端著酒杯走到壁爐前,從旁邊的木箱子裡抓了一大把木屑放進去,用柴火棍撥了幾撥,接著又裡面擺了兩塊木柴。

  不多會兒,壁爐裡的火重新燒了起來。

  此刻的魏斯就像是一只怕冷的貓,正需要酒和火暖暖身體,他很自覺地坐到了壁爐前,慢慢品味著便宜老爹的「私藏」。這酒入口勁道很足,下肚之後,胃裡火辣辣的,暖流很快遊遍全身,將體內的寒意從毛孔裡驅逐出去,之後回味甘醇,分明是上好的成年佳釀。

  魏斯烤著火,便宜老爹打開一旁上了鎖的櫃子,在裡面翻了翻,取出一本封皮已經泛黃的相冊,踱著步來到魏斯身旁,慢吞吞地坐了下來,掏出手帕,輕輕拭去封皮上的灰塵,小心翼翼地翻開相冊。那謹慎的姿態,看來是在開啟一段塵封多年的珍貴回憶。

  「喏,在這兒呢!」便宜老爹指著相冊裡的一張相片對魏斯說道。

  在這張不大的黑白照片裡,一共有六個人,兩個穿著黑禮服的男士,四個高矮不一的孩童,其中一位男士的手裡,捧著一支似曾相識的步槍,而另一位男士,五官輪廓看著很是熟悉。

  「這是15年前在萊博爾德莊園拍的照片,那時他才39歲,是自由聯盟黨第二副主席、國會議員、監察部高級督察長以及復員軍人委員會秘書長,《復員軍人法案》正是在他的呼籲和推動下獲得通過的。那年我們受國防部和復員軍人委員會之托,製作出新一代的功勛步槍,用以配發給戰爭期間做出過突出貢獻的復員軍人。第一批功勛步槍生產出來之後,我親自將它們送往自由城,並且帶上了你們兄弟倆,有幸見到了他,後來就有了這張照片。」

  魏斯仔細辨認照片上的四個孩童,可惜那時候的攝影技術有限,再加上照片留存了十幾年,根本無法看清人臉的五官細節,只能大致看出人物的樣貌身形以及衣著裝束。

  便宜老爹指著照片裡的人逐一介紹:「喏,這個是你的哥哥,這個是你,這個是萊博爾德總統的長子,還有這個,跟你同歲的尼古拉。」

  「原來我們在那個時候就認識了!」魏斯笑了起來。

  便宜老爹道:「你們那時候才四五歲,不記得也很正常。」

  魏斯又問:「那時候的他,跟現在變化很大嗎?」

  便宜老爹遲疑了一下:「如果他不介紹自己,我根本認不出來。」

  「哈……我還以為他那張臉,十幾年來都沒怎麼變過呢!」魏斯笑道。

  便宜老爹沒再多說什麼,合起相冊,準備將它放回原處。

  魏斯連忙問道:「那張照片能借我用用麼?我想讓他也看看。」

  便宜老爹無動於衷地站起身,將它鎖進櫃子裡。

  「既然緣分讓你們時隔十幾年後重新相聚,而且成了同窗好友,曾經的偶遇,提或不提,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魏斯回答說,「我只是想跟他分享這種驚喜,而對於我們之間的友誼來說,有或沒有這張照片,並不會有差別。」

  便宜老爹道:「既然如此,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刻意對他提起這件事情,免得他有所誤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便宜老爹的用意,魏斯自我感覺能夠揣測七八分,再細問他也不會明言。既然他已經不容分說地將「證物」鎖了起來,自己再跟娃娃臉小哥提這事,似乎只是徒增遺憾。若是今後有機會去他家做客,由老萊博爾德將這段十幾年前的偶遇道出,豈不是更加的順理成章?

  想到這裡,魏斯也就不再糾結那麼許多。

  這杯子裡的酒喝完了,頭髮乾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照看場子了。

  便宜老爹讓魏斯先走,自己負責「斷後」。在將兩個酒杯擦乾淨放回書櫃隔層之後,他沒有立即離開書房,而是又回到了上鎖的櫃子前,打開鎖,取出那本相冊,翻到剛才那張照片。照片上的面孔是模糊的,但在他記憶深處,那天的場景,那天的人物,甚至那天每個人說過的話,依然是無比清晰……

  因為擔心尼古拉一個人在宴會現場可能遇到無法應付的事情,魏斯沒回房間,而是原路返回主廳。他下了樓梯,走在走廊上,忽地聽到了宛如鳳吟鸞吹的美妙歌聲。

  這種驚為天人的感覺,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聽王菲版《傳奇》時的情形。

  沒想到在這個環境惡劣、推崇武力的世界,居然還能聽到這樣的繞樑之音。

  魏斯不由得加快腳步,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放聲歌唱。

  距離主廳越近,樂聲越發清晰,魏斯已經可以肯定,這絕無可能是留聲機的音像,而是現場唱出的歌聲。

  偏門就在眼前,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但這跟進入戰場前的深呼氣,意味截然不同。

  宴會現場依然人氣旺盛,大廳中央仍有二十來對男女在翩翩起舞,但跟先前不同,沒跳舞的人不再是三五成群的聊天攀談,而是齊刷刷的面朝樂隊所在位置。

  魏斯伸長脖子瞟了一眼,在那現場伴奏的樂隊前方,站著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子,曼妙的歌聲正是從她這裡發出的。

  遠遠一瞥,魏斯沒能看清歌唱者的容貌,只覺得那是一個面容白皙的年輕女子。他一邊在人群中穿行,一邊用心傾聽那首不知名但聽著很溫暖感人的歌曲。

  ……

  即使下雨了

  花朵依然盛開

  即使起風了

  星星依然閃耀

  花朵痴迷著星星

  猶如少女痴迷著你

  英雄少年

  在你深邃的眼睛裡

  有明亮的愛

  如果你愛我

  請始終像那些星星一樣照耀著我

  ……

  沒等魏斯走到人群最前面,一個身材高挑、金髮碧眼且香氣濃郁的女人突然擋住了他的去路。只見她說話的時候,一邊微微扭動腰肢,一邊高高挺起胸脯,那一抹乳白,簡直晃得人眼花。

  「怎麼?在軍校跟名流權貴攀上了關係,眼睛裡就容不下我這樣的舊相識了?」

  舊相識?呃……你哪位?魏斯心道。

  見他居然一副無動於衷的申請,女人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對於「自己」的陳情往事,魏斯本就沒打算「再續」。雖說這女子的顏值身材不差,但氣質妖嬈,舉止風騷,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無論談感情還是談婚姻,絕壁是自尋煩惱!

  這女人轉身走出兩步,突然停住了,魏斯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她背對自己低頭抽泣起來,這還不算糟糕,緊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撲進魏斯懷裡。

  此情此景,縱使魏斯一臉無辜地舉起雙手,向圍觀群眾們表示自己啥也沒幹,可女人抱著男人痛哭流涕,這場面如何不讓人浮想聯翩?

  魏斯本想等她哭夠了自行鬆手,孰料她哭起來沒個停,而這姿勢又著實尷尬,只好低語道:「請放手,女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2 12:16 AM

第78章 聲樂老師古妮薇爾

  「請放手,女士!」

  歌聲止,樂聲在,眾人熱烈鼓掌,淹沒了魏斯的聲音。

  但是撲進他懷裡的這個女人,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這句話的內容,聽出說話者的語氣和語調。

  所以,她像是觸電一般向後彈開。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眸裡,瞬間充滿了恨意。

  可她終究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

  對於經歷過生死考驗,三度直面凶殘野獸的魏斯來說,這種怨恨的眼神根本就是輕飄飄的,影響不了他的思緒,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她咬牙道:「女士?你叫我女士?你真要這樣無情?」

  「不,洛麗塔-韋爾夫,無情的人是你!」

  聽到貝拉的聲音,魏斯很是訝異,他轉頭一看,只見貝拉和尼古拉雙雙來到了身旁。

  沒等魏斯對面的女人出言辯駁,貝拉連珠炮似地叱責道:「我哥哥剛離開索姆索納斯城去軍校報到,不到一個星期,你就跟那個叫塞倫的搞在一起了,簡直不知廉恥,現在居然敢倒打一耙,反說我哥哥無情?」

  貝拉雖不是高聲喊叫,但她的音質很亮,這時的語氣又很冷厲,立即引來更多賓客的注目。

  讓魏斯感到慶幸的是,眼前這個叫洛麗塔的女人已經後退了一步,否則以剛剛的狀況,自己還真是有口莫辯。

  面對貝拉的叱責,這個女人的神態明顯出現了慌亂,氣勢也被完全壓住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此刻的貝拉猶如一頭戰意昂揚的獅子,對敵人步步進逼:「胡說八道?洛麗塔,你跟塞倫的關係,這裡很多同學都可以證明!如果你還覺得不夠,我可以讓雷納現在就去把塞倫請來,讓你們當面對質!」

  對於貝拉所說的這些,洛麗塔無以反駁,她眼巴巴地看著魏斯:「這是個誤會!相信我,真的只是個誤會,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龍,在我心裡,始終只有你一個人啊!」

  貝拉急忙拉著魏斯的手:「哥哥,千萬別相信這個狡猾無恥的女人!她從前接近你,只是把你當成搖錢樹,讓你給她買這買那,從來就沒真正喜歡過你。否則的話,她怎麼會那樣傷你的心,而且你一去軍校,她就跟別人廝混在一起?」

  魏斯不知該如何回應。以前的自己,竟是這般有眼無珠?難怪從莫納莫林山脈回來那天,貝拉會質疑自己把雪羆的皮毛送給別人,而當時她所說的洛麗塔,也即是眼前這女人,根本就是把自己當凱子嘛!

  見洛麗塔淚眼婆娑,可憐巴巴,時刻準備著再次撲進自己的懷抱,魏斯冷冰冰地對她說:「洛麗塔-韋爾夫,無論你過去是否真心待我,在你走進別人懷抱的那一刻,我們就結束了!今後的道路,各自珍重吧!」

  對面這妖冶的女人顯然沒料到魏斯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她楞了一下,這才苦笑道:「從前你總說自己是多麼的愛我,我還信以為真,今天才看清楚你的真實面目……龍-克倫伯-海森,今後就算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絕不會原諒你!」

  撇下這句狠話,她掩面而去,徑直離開了宴會現場。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這般忍痛割愛,應該會感到痛徹心扉,但魏斯全然不覺得傷悲,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他轉過頭看了看一臉勝利驕傲的貝拉,又看了看表情複雜的尼古拉,聳肩道:「人生如此漫長,有誰沒遇見過幾個人渣呢?」

  貝拉上前給了魏斯一個擁抱:「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哥哥,我依然以為你為榮!」

  魏斯輕輕抱住她,耳語道:「抱歉,貝拉,我曾經做過那麼多的傻事,回想起來真是羞愧!」

  貝拉用誠摯而熱切的目光看著他:「那麼,就從今晚起,開始新的生活吧!」

  擁抱過貝拉之後,魏斯準備跟尼古拉解釋幾句,但不經意一瞥,目光立即被那一襲淡藍色長裙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她正臉給魏斯的第一印象,像極了當年在《十八歲的天空》裡扮演藍菲琳的金莎。將她那五官拆開來看,眉、眼、耳、鼻、口,沒有哪一樣是精美絕倫的,可是當它們合在一起,便構成了一張嫻靜、甜美、春節、溫暖的臉,治癒系女神的臉。

  這張臉,完全配得上剛剛那驚為天人的美妙歌曲!

  見自己的兄長一臉呆愣,貝拉轉頭一看,笑了起來。

  「來,正好介紹你們認識!」

  貝拉一手挽著魏斯,一手拉著尼古拉,將這兩位羨煞旁人的巴斯頓軍校學員領到了淡藍色長裙的治癒系美女面前。

  「嗨,格魯曼小姐,請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哥哥龍-克倫伯-海森,這位是我哥哥的同學尼古拉-萊博爾德,他們都在巴斯頓軍校求學。呃……這位是我們索姆索納斯城女子中學的聲樂老師,古妮薇爾-格魯曼小姐!」

  直到這時,魏斯才恍然發現,這位格魯曼小姐,不正是自己在格魯曼大廈頂樓花園見過的那位「天籟之音」麼?說話的聲音就如仙樂一般悅耳,唱起歌來能不動聽?

  正在魏斯不知該如何表達的時候,這位格魯曼小姐一臉平靜地對他說道:「您好,克倫伯-海森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貝拉詫異道:「原來你們認識?」

  格魯曼小姐衝著貝拉微微一笑:「我們此前見過兩次,但還沒怎麼說過話。」

  接著,她轉向尼古拉,臉上依然是清新甜美的微笑:「很高興認識您,萊博爾德先生!」

  尼古拉禮貌地笑了笑:「非常榮幸,尊敬的格魯曼小姐。」

  見尼古拉目光和神情都很平淡,而且沒有主動挑起話題,格魯曼小姐重新將目光轉向貝拉:「對了,剛剛我好像聽到一句有趣的話,嗯……人生如此漫長,有誰沒遇見過幾個人渣?」

  貝拉轉過頭看著魏斯。

  格魯曼小姐對貝拉和尼古拉微笑,而對自己沒啥表情,這讓魏斯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經過了剛剛那場風波,他不便於立即向另一位女士示好,所以只是表情平淡地應了一句:「呃,那是我說的。」

  「人生如此漫長,有誰沒遇見過幾個人渣。往事已去,莫追憶,勿徬徨,珍惜自己,終有一天會綻放出最美的花!」

  格魯曼小姐一字一句地說出這些,魏斯還以為她這是給自己贈言,不想她低頭哼著曲調,稍稍醞釀之後,竟將這句話輕唱出來。

  唱罷,她面帶歉意地對面前這三位說:「最近正好要寫一首歌給朋友,剛剛這句正好作為結尾。克倫伯-海森先生,冒昧用了您的原話,希望您不要介意。」

  魏斯目瞪口呆,古人七步成詩,這位格魯曼小姐一步沒挪就寫了一段歌詞,誰敢說這個寒冷的星球沒有文化人?

  見魏斯沒吭聲,格魯曼小姐換了個俏皮的表情:「怎麼,您不樂意?」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魏斯連忙應道:「樂意,當然樂意,無條件奉上。」

  格魯曼小姐抿嘴一笑:「那就謝謝咯!」

  這時,一旁的尼古拉假咳兩聲:「今日旅途勞頓,頗感倦怠,恐怕不能多陪各位了!抱歉!」

  言罷,他彎下腰,鄭重其事地親吻了貝拉的手背,然後托著格魯曼小姐的手,彎下腰,但這一吻如同蜻蜓點水。

  尼古拉要去休息,魏斯當然得給他安排房間,因而對格魯曼小姐道:「抱歉,先失陪一下!」

  克倫伯-海森城堡修建之時,這個制槍家族正處在它的巔峰期,人丁興旺,往來賓客也多,客房足有64間,其中4間是高規格的貴賓房,即便用來接待首腦級的人物也不為過。魏斯叫來管家雷納,稍稍問了下情況。此次貝拉的生日宴會,有部分受邀賓客來自索姆索納斯城以外的地方,所以整理出了30間房,包括2間貴賓房,其中一間正好可以給尼古拉休息。

  雷納在前面帶路,魏斯親自將尼古拉送到房間,本想坐下來跟他聊幾句,卻被他以疲倦為由婉言拒絕了。

  站在房門外,魏斯心裡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這傢伙跟貝拉去跳舞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難道是因為洛麗塔的事情,讓他對自己有看法了?呃……這傢伙在某些方面確實有著近乎偏執的要求,比如說,他絕不跟吃飯發出聲音的同學坐一塊,也不准別人碰他的鋼筆和書本,更不許別人踏入他的房間,從心裡潔癖的角度揣測,沒準他對生活不檢點、感情不專一的人也是恨之入骨的,那可咋辦叻?自己會不會已經被他拉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2 02:38 PM

第79章 妾有意郎無情

  當魏斯「撇下」情緒不高的尼古拉回到城堡主廳時,生日宴會的現場氛圍正隨著輕快活潑的舞曲節拍漸入佳境。大廳中央,十數對年輕男女分成兩排,邊踏步邊拍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舞區之外,不少中年男士已然進入了微醺狀態,小圈子的交談不再有之前的客套與侷促,時不時有人發出放肆的笑聲,夫人們也有各自的圈子,她們時而眉飛色舞,時而面露鄙夷,時而掩嘴竊笑……

  魏斯的目光在大廳裡掃了一圈,貝拉正跟一個帥氣的大男孩組對跳舞,便宜老爹和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把酒言歡,便宜老媽在一個角落裡跟施密特夫人聊著什麼。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格魯曼小姐身上。

  記得在格魯曼集團頂樓花園偶遇時,她梳著淑女式的小波浪捲髮,穿著蓬鬆的八分白裙,是個清新可人的小仙女。今晚的她盤起了髮髻,穿的是拖地長裙,而且搭配了項鏈耳墜等首飾,展現出的是一種更加優雅、知性的氣質。

  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將兩者聯繫在一起。

  站在大廳邊緣,魏斯靜靜遠觀。她身材偏瘦,不像洛麗塔那樣身材勁爆,但瘦有瘦的精緻,她露在外面的頸、肩、臂、手,宛若白玉雕成的藝術品,白皙、細膩,無可挑剔。她身旁圍著幾個跟貝拉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她大多數時候都在認真傾聽。

  觀察了好一會兒,魏斯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格魯曼小姐,您這枚胸針上的藍寶石真美,一定很貴吧?」

  「這是父親送我的生日禮物,嗯……兩年前的生日禮物。」

  「您這蕾絲裙襬特別好看,是用的純絲嗎?」

  「據說是用天絲和雪麻手工編織的。」

  「天啊,聽說真正的雪麻,每年的產量只有幾十磅,即便有錢也很難買到呢!」

  「切,你真沒見識,雪麻早就可以人工仿製了,倒是天絲,只有北方的洛湖聯邦州能夠出產,價格是普通蠶絲的十倍以上!」

  「啊,那這件禮服豈不是要花幾千克朗?」

  「嗯,這是父親今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花了多少錢,我倒是忘了問。」

  「您的父親對您真好!真讓人羨慕!」

  女孩們,談論的果然是女孩們感興趣的事情……

  魏斯站在一旁竊聽了一小會兒,覺得自己壓根沒有插嘴的機會,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那個很好聽的聲音在呼喚他。

  「嘿,克倫伯-海森先生,您是來找我的麼?」

  魏斯詫異地看著先前對自己愛理不搭的格魯曼小姐,只見她徑直走到自己身旁,跟他並肩而立:「這些是我們班上的同學,她們都很想認識您呢!嗯……從左邊開始,這位是麗娜-斯蒂芬斯,這位是葛麗思-皮德,這位是艾麗婭-瓦萊裡,這位是詹妮-西姆斯……」

  學著尼古拉的模樣,魏斯一一向她們行了吻手禮。

  接下來,女孩們連珠炮似的向他發問:

  「尊敬的克倫伯-海森先生,你們軍校很大嗎?訓練科目會不會很難?有沒有覺得很辛苦?」

  「你們的軍裝超好看,平時訓練也穿成這樣嗎?還是有別的制服?」

  「你們在軍校允許跟外界正常通信嗎?允許談戀愛嗎?如果想要結婚,會被批准嗎?」

  「能悄悄告訴我們,您那位同學,尼古拉-萊博爾德,是萊博爾德總統的什麼人嗎?」

  這些問題,有些是魏斯不能回答,有些是不便回答,還有些是他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的,但又不好生硬拒絕,只得含糊其辭,疲於應付。

  這樣的問答持續了五六分鐘,格魯曼小姐終於插話道:「行了,同學們,我今天還有事要跟克倫伯海森先生談。如果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可以寫下來交給我,由我一併寄給克倫伯-海森先生,請他在閒暇時候一一做答。」

  女孩們這才勉強作罷。

  「這裡面有點悶,陪我出去走走吧!」格魯曼小姐向魏斯提議。

  雖不覺得自己的好運就此降臨,魏斯還是痛快地答了聲「好」。

  或是礙於禮節,或是態度有所緩和,她輕輕挽住魏斯的手臂,不急不忙地朝大門外走去。

  魏斯比她高出半頭,與之並肩而行,正好嗅到她髮梢的氣息。

  那是一種淡淡的花香味,清雅,芬芳,若有若無。

  走到主廳門口,她披上雪白的裘皮大衣,戴上藍色的女士禮帽,這兩件華美的衣要是給那些女孩瞧見了,免不了又要扒問一陣。

  一道大門,裡面熱火朝天,外面萬籟無聲。

  走出大門之後,格魯曼小姐輕輕抽回了她搭在魏斯胳膊上的手,但依然跟他並肩而行。

  城堡前院是一大片平整草地,上面有兩條蜿蜒的碎石路,周圍是一圈供馬車汽車同行的石板路,景觀非常簡單,散步足矣,若要找找浪漫感覺,去湖邊當然更好,但……對方明擺著對自己沒什麼好感,這種提議拿出來只會招來對方的反感。

  有自知之明的魏斯,選擇默默陪她在院子裡散步。

  走了十來分鐘,她依然一語不發,魏斯覺得氣氛尷尬,便主動開口道:「您……為什麼會來索姆索納斯城女子中學當聲樂老師?」

  「自在,輕鬆,快樂。」她不假思索地說了三個詞作為回答。

  這惜字如金,簡直聊不下去啊!

  魏斯正鬱悶著,對方發問了:「你們怎麼來的?」

  「飛行器。」魏斯如實回答。

  「飛行器?就是那種靠發動機驅動,跟鳥一樣有翅膀的機器?」

  「嗯哼!你坐過?」

  「沒有,只是在報紙上看過報導,它們好像最多只能乘坐兩個人吧?」

  魏斯從她的問句裡面聽出了一絲意味,心裡不禁對尼古拉羨慕起來。那小子就憑一個萊博爾德的姓氏,就能夠博得眾多異性的青睞,真是貨比貨要扔,人比人得死……

  「它們跟汽車一樣,有大有小,大的也能坐好幾個人。我們用的這架,確實只有兩個座位,一路上都是尼古拉駕駛。」

  這位格魯曼小姐果然露出了她的小尾巴:「他會駕駛飛行器啊?」

  魏斯嘆了口氣,回答道:「他不但會駕駛飛行器,還是飛行者俱樂部技術最好的飛行員。在巴斯頓軍校,他的課業成績也非常出色,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進入到年級前十,但他跟你一樣,不喜歡世俗的生活方式,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實際成績並不非常突出。」

  「哦……那他喜歡什麼?難道像我一樣唱歌寫歌?」

  「他……」魏斯停住了,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也不瞭解尼古拉究竟有什麼喜好。他在軍校住的是單人宿舍,自己有幸進去參觀過幾次,除了知道裡面特別乾淨整潔,並不知曉他閒下來一個人會在房間裡幹什麼,總不至於天天把玩自己送給他的那些飛行戰艦模型吧?

  見魏斯不說話了,格魯曼小姐追問道:「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嗎?」

  魏斯衝她笑了笑,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搪塞過去:「呃,抱歉,我不習慣在別人背後談論別人。如果您想多瞭解他一些,不妨直接跟他聊。我可以幫你們安排見面,明早如何?」

  格魯曼小姐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緣分這事,不能勉強,您說對吧!」

  是啊,感情這事,非得王八對綠豆,看對了眼才行。若是郎有情妾無意,或是妾有意郎無情,強行綁在一起,到頭來十有八九是一場悲劇!從今晚的情況來看,尼古拉顯然對貝拉更有好感,而對格魯曼小姐這樣的治癒系美女無動於衷。當然了,這僅僅是一種表象,或許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因素,譬如說貝拉是今天的壽星,又是自己的親妹妹,對她格外照顧也在情理之中,而格魯曼小姐這姓氏一聽就讓人想起軍工業巨頭格魯曼集團,她既然是格魯曼集團的一員,她的言行舉止以及態度、立場,自然要跟格魯曼集團的利益扯上關係,跟這種身份的人,幾乎不可能單純的談感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3 12:36 AM

第80章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

  克倫伯-海森城堡前院,魏斯陪著古妮薇爾-格魯曼散步聊天。跟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孩、絮絮叨叨的婦人不同,即便打開了話匣子,這位索姆索納斯城女子中學聲樂老師的說話方式也還是那樣的簡練和含蓄。她幾乎不說長句子,能用一句話講清楚的,絕對不會再說第二句。

  跟這樣的人聊天看起來很直接,其實一點也不輕鬆,如果你跟不上她的思維,沒能理解她上一句話所表達的意味,那麼你的下一句話很可能讓兩個人都覺得尷尬。

  兜兜轉轉重新回到了主廳的大門前,格魯曼小姐很禮貌地向魏斯道了謝,表示自己今天很愉快,但有些疲累,要回房間休息去了,而且,她特意告訴魏斯,回房間的路她知道,不必專程相送。

  魏斯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她穿過主廳另一側的偏門,消失在了長長的走廊裡。

  心裡忽然鬆了一口氣。

  儘管自己對治癒系美女有格外的偏好,但是很可惜,自己入不了她的眼,而她,似乎也不是自己的菜。

  回過神來想想,這位格魯曼小姐倒是個很有性格和想法的女子,不願坐享衣食無憂的優越生活,跑到這麼個偏僻的小城當聲樂老師。當聲樂老師並沒有什麼不好,問題在於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辣麼大,風景優美的地方辣麼多,為什麼會選索姆索納斯城?

  女孩們之所以會對她的禮服和珮飾感到好奇,還不是因為這地方有錢也買不到那種高檔貨?

  魏斯轉過身,背朝大門,抬頭看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心中感慨良多。不知不覺得,又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時空的妹妹,自己的「賣身錢」加上事故賠償金,不但夠她後續的手術治療費用,還能夠改善一家人往後的生活條件,希望她能夠順利康復,努力從失去哥哥的陰影中走出來,好好享受她的寶貴青春……

  「這樣的夜晚,一個人欣賞月色,不會覺得孤單落寞?」

  這清脆悅耳的女聲從魏斯身後傳來,將他的思緒從遠方拉回到現實。

  魏斯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收拾情緒,然後轉身。

  說話者站在門前的台階上,靜靜地看著他。

  轉身之後,魏斯也靜靜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說話的這位年輕女士。她黑髮白裙,裹著一條棕色的裘皮圍巾。第一眼看過去,感覺她的五官輪廓屬於歐亞人種,高鼻樑、高顴骨、深眼窩,構成了一張非常立體的面孔,而且身材高挑,即便穿著禮服長裙,也能夠看出她的形體非常優美。再多看幾眼,又覺得她的血統更接近於亞美人種,因為她的膚色偏黃,髮質烏黑,眼裂中等,下頜較短,這些都是黃種人的特徵。

  粗略概括,這是個顏值和膚色各減幾分、身材只好不差的「娜扎」。

  「我們有一年多沒見了吧!看起來,軍校讓你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嗯,變得更有魅力了。」

  這位女子跟魏斯說話時的語氣,就像是老朋友在聊天。他臉上微微一笑,心裡已經嘀咕起來:這位該不會又是「自己」的老相識吧?

  嘀咕歸嘀咕,魏斯嘴上還是客套道:「是啊,好久不見,你看起來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迷人。」

  她笑了起來:「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言不由衷的感覺呢?」

  看著她的爛漫笑容,魏斯的心情稍稍放鬆下來,他正想開口說話,腦袋裡突然像是開裂一般,疼不是疼,暈不是暈,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扭曲模糊的景象,耳朵似乎也出現了某種幻聽……幻景之中,有一座城堡,有一片湖,有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女孩邊跑邊笑,那笑容很是爛漫,笑聲無憂無慮……

  這幻視幻聽似乎只持續了短短幾秒,腦袋裡的思緒、身體裡的力量彷彿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他支撐不住身體,當即跪倒下來,弓著上身,雙手捂著腦袋。不知過了多久,腦袋裡的各種聲響漸漸遠去,肢體也重新有了知覺,這時候,他聽到耳邊傳來急切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龍,你怎麼了?你還好吧?龍?」

  魏斯強撐著站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腦袋雖然還有些昏沉,但思維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他抬眼一看,自己依然站在大門外的台階下面,身旁除了剛剛跟自己聊天的黑髮白裙女子,並沒有其他人。

  她緊摟著魏斯的右臂,幫助他保持平衡,並以關切的口吻說道:「我扶你進去休息吧!你剛剛的樣子可把我嚇壞了!」

  在她的攙扶下,魏斯緩慢地走上台階:「嗯……剛剛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像……有人突然什麼東西塞進我腦袋裡。」

  對於魏斯的描述,她沒有任何的質疑,而是輕聲道:「你可能是累壞了,好好睡上一覺,應該沒問題。」

  「沒準是著涼感冒了,下水之後頭髮沒有及時擦乾。」魏斯一邊呢喃,一邊跟著她往主廳裡面走。他本想直接回房間,可這疲弱的模樣怎能逃過便宜老媽的法眼?她疾步而來,聲音幾乎蓋過了樂隊……

  「我的龍寶,你這是怎麼了?臉色好差,發生什麼事情了?」

  為免招來誤解,魏斯連忙解釋說:「剛才在外面突然頭暈,有可能是感冒了,幸好她在旁邊幫了我一把……」

  見魏斯沒有外傷,看起來也確實不像是有大問題,勛爵夫人這才放心一些,遂向攙扶魏斯進來的這位女子道謝:「謝謝你了,阿蘇塞娜!」

  阿蘇塞娜?

  魏斯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似乎有人跟自己提起過……呃,對了,自己剛從莫納莫林山脈回來的時候,管家雷納跟自己說過,雪恩小姐讓人來問過幾次,當時還說過她的名字叫阿蘇塞娜……阿蘇塞娜-雪恩!

  當時魏斯也沒問那麼清楚,直接將阿蘇塞娜與洛麗塔歸為一類,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便宜老媽道謝的時候,直接稱呼她的名字,而她緊接著回應道:「您太客氣了,表姨媽!」

  表姨媽……

  這麼說來,她是自己的表妹咯?

  既然是表妹,那麼差人來問自己情況,而不是寫信或登門,也就完全說得過去了。

  身強力壯的管家雷納迅速到場,替下阿蘇塞娜,直接將魏斯攙回房間休息。

  在雷納離開房間,關上房門的剎那,貝拉的生日晚宴對魏斯來說就已經結束了。儘管中途發生了各種插曲,留下了一些有待解決的問題,但最重要的是,此次行程的主體目標得以完成,而且取得了遠超預期的效果,這就足夠了。

  躺在鬆軟舒適的床上,魏斯睜眼看著天花板,回想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情況。他突然意識到,阿蘇塞娜-雪恩的笑容,跟幻景中那個小女孩的笑容出奇的相似,難道說……這個小女孩就是童年時的阿蘇塞娜?如果這個推測成立,那就意味著自己是可以從宿主身上提取出記憶的,只不過需要某種特殊的觸發條件,比如說某個場景重現?

  既然取得了宿主的身份,代替他在這個世界生存、奮鬥,那麼獲得「自己」的記憶,哪怕只是一些片段,應該是有益無害,甚至是多多益善。不過……自己跟便宜老爹老媽,跟貝拉,跟雷納,跟洛麗塔,也應該是有很深記憶的,為什麼接觸下來並沒有這樣的劇情出現?這位該稱呼「表妹」的阿蘇塞娜-雪恩,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儘管滿腦袋問題,一陣倦意襲來,魏斯依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一早醒來,頭不疼,腦不混,元氣滿滿,精力充沛,身體和精神狀況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昨晚那突發情況的影響。洗漱之後,魏斯來到餐廳,看到尼古拉和貝拉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看到古妮薇爾-格魯曼小姐以優雅的姿態吃著早餐,看到表妹阿蘇塞娜-雪恩坐在窗邊靜靜地喝茶,這一幕分明是在告訴魏斯,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3 08:31 PM

第81章 春季大會操

  在餐廳門口站了一小會兒,魏斯心懷忐忑地開口道:「早安,各位!」

  餐廳裡的和諧景象,並沒有因為他的這一聲招呼而破碎。

  格魯曼小姐禮貌地笑了笑。

  表妹阿蘇塞娜臉上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貝拉的笑臉,燦爛如花。

  唯獨尼古拉沒笑,而是一如往常的……衝著魏斯翻了個白眼。

  「你居然睡到這個點才起來,虧我剛剛還跟女士們誇獎你是巴斯頓軍校二年級勤奮刻苦的模範生!」

  尼古拉的話,語氣、腔調乃至於措辭、停頓,都符合常態,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昨晚是真累了,不是對自己有意見?不,不對,他當時肯定是不高興的,但是……他現在的表現也不是裝出來的,這樣的前後反差,說明經過一夜的休息,再加上其他一些因素的影響,他決定給這個有心改邪歸正的小夥伴最寬容的諒解?應該是這樣吧!

  魏斯心想。

  貝拉替魏斯解釋道:「你不知道,昨晚在你回房間之後,哥哥差點在門外暈倒了!是因為感冒吧!感覺好些了嗎?」

  有了妹妹的漂亮助攻,魏斯坦然回應:「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我已經恢復如常了!」

  「感冒?」尼古拉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就因為在湖裡游了半個小時,沒來得及把頭髮擦乾?」

  「在湖裡游了半個小時?」貝拉一聲驚呼,在場的女士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魏斯。

  「我們的飛行器在空中沒油了,愣是憑著尼古拉超一流的駕駛技術平穩降落在湖上,因為完全沒有動力,只好由我下水游泳,把飛行器拖到岸邊……總的來說,昨天的經歷非常驚險,若干年後,我會把這件事寫進我的回憶錄裡。」在女士們面前,魏斯特意稱讚了尼古拉的飛行技術。

  這傢伙隨後投桃報李:「雖然從現在開始期待還有些早,但我有理由相信,《克倫伯-海森將軍回憶錄》會是一本非常勵志的暢銷書!」

  魏斯心裡暗爽,悄悄給了尼古拉一個大拇指。

  尼古拉的回應依然是個白眼。待魏斯坐下並開始享用早餐,他說道:

  「女士們很想嘗試一下搭乘飛行器上天的感覺,可惜這次行程倉促,我們實在騰不出時間來。等雷納給它加滿汽油,我們就該出發了。」

  這麼著急啊?魏斯有些詫異。校長給他們批了三天假,來的路上花了一天,回去再花一天,明明可以騰出一天時間在風光秀麗的小城索姆索納斯轉轉。說起來,自己還想去看看正進行大規模擴建的槍坊現在的模樣呢!

  不過轉念一想,來的時候險些誤點,但那頂多是錯過晚宴,若只安排一天歸程,一旦被技術故障或其他意外情況給耽擱了,那可就違反了校紀校規,不但會受到嚴厲的懲處,還將影響最終的課業成績。再者,尼古拉在昨晚的宴會上亮了身份,沒準四里八鄉的好事者正在往這裡趕,若是有個好歹,自己可沒法回去交代……

  在心裡默默接受了尼古拉的安排,魏斯給了貝拉一個抱歉的笑容,又扭頭看了看格魯曼小姐和表妹阿蘇塞娜。明媚的陽光透窗而入,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古妮薇爾的肌膚竟白若牛乳,阿蘇塞娜的膚色雖然沒那麼好,但勝在年輕、朝氣,而且笑容格外有親和力。

  她稱便宜老媽「表姨媽」,按說應該超出了三代血緣關係,試著相處一下也未嘗不可吧!

  遺憾之餘,魏斯對尼古拉說:「早知道我們就多請一天假了,對吧?」

  結果立即遭到他那無情的白眼攻擊:「給你批一個月假要不要?」

  說完之後,大概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尼古拉溫和地解釋道:「再有幾個星期,今年的春季大會操就要開始了。按照慣例,我們二年級生跟三年級生將編為巴斯頓學生團參加演習,估計再有幾天就會接到開拔命令,前往預定演習地域集結了。我們要是返校晚了,挨罰倒是其次,若是錯過這一年一度的大演習,恐怕會終身抱憾。」

  「春季大會操?那是什麼?」貝拉搶著問。

  成人禮之後,她倒沒有立即穿回原先的蘿莉模樣,而是保持著淑女的髮髻,並且穿了一條粉色的拖地長裙,還化了淡妝、擦了香水,言行舉止有模有樣,乍看起來真是長大了,但一著急,一興奮,便又原形畢露。

  尼古拉一臉認真地回答說:「上一場戰爭結束後,軍方高層認真總結了戰爭期間的種種經驗教訓,發現聯邦軍隊戰前的戰備情況很不理想,導致我們在戰爭初期節節敗退,損失很大。因此,自戰爭結束以來,聯邦軍隊每年都要進行兩次大規模實彈操演,一次在春末,名為春季大會操,側重技戰術的演練,一次在初冬,名為冬季大演習,側重身體意志的鍛鍊。」

  貝拉又問:「可你們不是還沒畢業嗎?為什麼就要參加軍隊的演習呢?」

  尼古拉頓了頓嗓子:「說起來,還要追溯到上一場戰爭的洛爾斯特戰役,當時前線戰事膠著,急需新生力量的加入,巴斯頓軍校的四百多名學員自願組建了巴斯頓營投入戰鬥,戰役期間成功滲透敵後,突襲了敵人的一個師指揮部,成功擾亂了敵方作戰部署,為我軍贏得戰役勝利做出了貢獻。自那之後,巴斯頓學生團的戰鬥番號就被保留下來,正因如此,每個進入巴斯頓軍校的學員,都能領取到相當於職業軍人一半的薪金。別看我們這還沒畢業,但接受的軍事訓練已經大大超過了普通新兵,按軍隊標準進行操練演習完全沒有問題。在以往的操練演習中,巴斯頓學生團甚至擊敗過三倍於己的陸軍野戰部隊,因此受到了軍方高層的表彰。」

  貝拉一臉崇拜地看著尼古拉,他邊說,她邊點頭,配合很是默契。

  見餐廳裡的賓客,一個個恨不得伸長脖子附耳過來,尼古拉有意提高了兩分音調:「我說的這些,大家可能已經在報刊上讀到過,如果沒記錯的話……去年的《自由星》雜誌還做過一期專刊。」

  有他這番話作鋪墊,接下來,除了貝拉繼續提了幾個跟會操演習有關的問題之外,其餘人都把好奇憋了回去,沒有對這種相對敏感的軍事話題插嘴多問。

  有一堆問題想問的魏斯,在有旁人在場的情況下,也沒好意思發聲,從頭到尾都在埋頭吃早餐。

  早餐結束後,尼古拉禮貌地邀請女士們去湖邊看他們的飛行器,貝拉、阿蘇塞娜、格魯曼小姐自是欣然應允,他們五個人乘一輛汽車前去。在餐廳裡聽了一耳朵的賓客們不請自來,消息很快傳開,長長一溜的汽車和馬車相繼駛離城堡,沿著沙土路來到了魏斯他們昨晚上岸的地方。

  管家雷納挽著袖子站在「飛行者97號」上,用鐵漏斗和鐵壺子往的油箱裡灌注燃料。

  尼古拉走上前去,仔細察看了雷納用卡車裝來的幾桶燃料,露出滿意的神情。

  不多會兒,雷納完成了工作,跳下來對尼古拉說:「萊博爾德先生,您的油箱已經加滿了,它一共可以加46加爾沒錯吧?」

  「準確地說是46.5加爾。」尼古拉一本正經地回答說,「賬記在你們少爺頭上。」

  「好的,如您所願。」雷納畢恭畢敬地回應道。

  「多少錢?」魏斯好奇地問。先前在飛行者俱樂部的兩處分佈加油,俱樂部人員並未直接跟尼古拉結算,所以他並不清楚此行的實際耗費。

  雷納道:「燃料價格是每加爾14克朗,這次總共採購了60加爾,花費了840克朗。嗯……這燃料可真貴,難怪多數人還是願意用馬車。」

  魏斯當即啟動他的「中式雲計算」(即口算),加滿這油箱需要600多克朗,單程至少需要三箱,光是燃料就得近2000克朗,相當於兩人火車票的七八倍,足夠買下一輛不錯馬車,或是兩匹好馬。如果再對應購造飛行器的投入和運轉週期的平均損耗,得出的結論就是兩個字:賊貴!

  登上飛行器,穿起皮大衣,戴好飛行帽,尼古拉頗有風度地向眾人揮手:「再見,美麗的女士們!再見,英俊的紳士們!再見,古老的索姆索納斯!有幸再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4 05:56 PM

第82章 特殊保護

  魏斯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布魯克斯少校。

  於公於私,他都不想再見這傢伙。

  可是,從索姆索納斯城回到巴斯頓軍校還不到一個星期,魏斯又見到了他。

  這位情報官給他的感覺,依然跟從前一樣冷傲,跋扈。

  不僅如此,他的胸前還多了一枚此前沒有見過的勛章。

  一枚閃閃發亮的勛章!

  這是對他率隊在「遊騎兵德爾隆格」號墜落地域成功找到諾曼帝國越境入侵證據而給予的褒獎麼?

  如果證據確鑿,為何聯邦政府和軍方近來未就此事發聲?

  這背後難道又有什麼政治交易?

  可憎的黑幕!

  讓魏斯稍感慶幸的是,布魯克斯少校此行跟他沒直接關係,也就是說,他沒必要跟這傢伙打照面,也不需要接受他的盤問。

  就在看見布魯克斯少校的那天晚上,魏斯從尼古拉那裡獲知,這個令人討厭的傢伙,是為保護他的安全專程而來——有情報表明,萊博爾德總統的家人可能遭到襲擊。

  敵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可能採取的襲擊方式不明……

  萊博爾德總統及其夫人居住在自由城的總統官邸,人身安全有可靠的保障,基本上不需要額外增加安保力量。於是,軍事情報部將重心放在了總統的家庭成員身上,提供特別保護的對象包括他尚且健在的老母親,已經嫁為人婦的三個女兒,在航空部隊擔任軍官的長子,以及在巴斯頓軍校就讀的尼古拉-萊博爾德。

  尼古拉鬱悶地說,布魯克斯少校要在自己的視線裡呆到此次警報解除為止。

  天曉得這會持續多久!

  以布魯克斯少校和他那些情報員的身手,當然不足以擔負起保護尼古拉的重任,所以,他這次還帶來了幫手:一小隊來自第1特勤大隊的精英戰士。

  第1特勤大隊……

  魏斯愣了半晌,潛意識裡有種感覺,自己跟這事脫不開關係。

  有一種宿命,叫做今生注定……

  情報部門與特勤部隊聯手,在高牆包圍、崗哨眾多的軍校裡保護一名學員,看起來不是什麼難事。自進入角色的第一天起,他們為尼古拉構建了一個全天候、全方位的保護圈,但是與此同時,也相應限制了他的自由,影響了他的生活,甚至侵害到了他的隱私。

  這讓尼古拉非常不爽,特別囚犯的生活才過了兩天,他就悄悄策劃了一次周全的「越獄」,準備利用飛行器逃離布魯克斯少校的所謂保護圈,出去瀟灑兩天再回來,狠狠殺一殺這傢伙的銳氣。

  計畫未及實施,聯合參謀部有關春季大會操的命令下來了。根據這道指令,巴斯頓軍校二年級和三年級全體學員悉數編入「巴斯頓學生團」,兩天後向指定集結地點開拔!

  就因為這事,尼古拉跟布魯克斯少校起了爭執。

  由於此次演習是真槍實彈,且有眾多部隊參加,布魯克斯認為尼古拉跟隨「巴斯頓學生團」參加演習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因而擅作主張地跟校方進行了會商,準備讓尼古拉以見習參謀的身份加入演**指揮部。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呆在足夠安全的地方,而且還能跟著參謀軍官們學習更加高深的作戰分析和謀略籌劃。

  換做是一般人,大概會欣然接受少校的提議,可尼古拉斷然拒絕了。他明確表示,自己是「巴斯頓學生團」的一員,絕不會為某種莫須有的危險所嚇阻!

  經過一番唇槍舌劍的激烈爭辯,布魯克斯少校做出讓步:尼古拉可以跟他的同學們一起參加演習,條件是自始至終擔任巴斯頓學生團的團部參謀官,而且,演習期間整個保護小組都跟他呆在一起——當然,他們不會以任何形勢介入演習,更不會協助學生團進攻或是防守,而是以一種超然的透明狀態存在。

  以上這些,是魏斯從尼古拉口中所知。沒能看到少校拿尼古拉沒辦法的鬱悶樣子,他感到有些惋惜,想到一大夥人陪著尼古拉衝鋒的模樣,又覺得非常滑稽。

  見魏斯忍俊不禁,尼古拉皺眉道:「你覺得這好笑嗎?」

  魏斯收起自己的怪表情,一本正經地說:「我在想,這有可能是他最不願意接的任務,但他還是來了……所以,這是個很有城府的人,跟他打交道一定要萬分小心。」

  尼古拉眉頭皺的更緊了:「跟他接觸的這幾天,我心裡一直有個很大的疑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傷害甚至殺死我們?眾所周知,我父親不是好戰者,他主張以外交手段化解國際紛爭,並致力於推動大國諒解,他在任六年多,整個自由聯邦的經濟發展和社會民生都很穩定,區域差異得到了改善,得益於此,他在各階層民眾中間的聲望都很高。難道說……諾曼帝國想要發動戰爭,所以通過這種卑劣的手段來破壞我們的安定秩序?」

  魏斯反問道:「這思路有什麼不對嗎?」

  「邏輯沒問題,但這跟諾曼人的行事風格不符!」尼古拉解釋道,「統治諾曼帝國的霍亨斯陶芬家族,數百年來一直堅信他們擁有最高貴的血統,因而極力保持高貴的生活和思維方式,他們推崇的是忠勇剛強、智謀雙全,寧可在決鬥中飲彈而死,也不願用卑劣的手腕贏得勝利。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在尼古拉面前,魏斯無需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可是,如果他們真是這樣的光明正大,為什麼要偷偷侵入我們的領土,攻擊我們的軍隊,臨走前還要毀屍滅跡呢?」

  「這是我思考了很久的另一個疑惑……」尼古拉稍稍停頓了一下,「你知道你見過的那位K博士是哪方面的專家嗎?」

  魏斯搖頭,表示自己無從知曉。

  尼古拉壓低聲音:「人造星源石!」

  魏斯瞪大眼睛。在這個世界,飛行戰艦之所以不像鳥兒一樣隨處可見,就是因為星源石的開採難度非常大,產量難以大幅提高。再者,通過此前的歷次軍事摩擦以及那場造成了數百萬傷亡的大國之戰,各國都意識到了飛行戰艦的質量效應:一艘一萬噸的飛行戰艦,戰術作用和戰略價值大於十艘一千噸的飛行戰艦;一艘三萬噸級的飛行戰艦,能夠在戰場上輕鬆擊敗三艘一萬噸級的飛行戰艦,並對敵方軍民構成極大的心理震懾。

  這樣一來,無論是諾曼帝國、阿爾斯特自由聯邦還是北方的威塞克斯王國,都把大型飛行戰艦的設計建造放在了首要位置,以致於三大強國每年建造的飛行戰艦數量都不超過40艘,而且每年有新艦服役,也有舊艦報廢,飛行戰艦的總體保有量基本維持在相對穩定的區間——諾曼帝國和阿爾斯特自由聯邦在300艘上下浮動,威塞克斯王國約為200艘,其餘小國均在100艘以下。這種軍事力量的穩定性,促成了國際形勢的均衡態勢,而一旦某個國家單獨掌握了人造星願石技術,它就能夠迅速地提高飛行戰艦的產量,從而打破現有的均衡格局……

  「傳聞說,諾曼帝國已經掌握了人造星源石的合成技術,之所以還未投入量產,是因為人造星源石的單位成本達到了天然星源石的十倍,那意味著一艘飛行戰艦的造價要提高兩倍以上。你我皆知,一項科學技術既已誕生,只要不斷改進,遲早都會成熟,所以,未來哪個國家先獲得適合量產的人造星源石技術,就能夠迅速積累起一支具有絕對規模優勢的飛行艦隊,從而主宰這個世界的格局。就當前三大強國的政體形式而言,這種技術唯有掌握在自由聯邦手裡,才能夠阻止一國統治世界的糟糕局面出現!」尼古拉繼續道。

  魏斯揣測:「你是說……諾曼帝國此次越境並非常態,而是因為我們帶走了他們最重視的尖端科學家,這才不顧一切地進行追擊?」

  尼古拉搖了搖頭,很顯然,魏斯的理解太過淺顯,想法太過直接,完全是一種不懂國際政治和大國戰略的小白想法。

  瞧見尼古拉這輕蔑不屑的神情,魏斯收起自己的思緒,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可就在這時,尼古拉突然站起來,伸手指著西北方天際:「瞧,那是我們的艦隊!藍灰色塗裝……是光榮的蒙斯特衛戍艦隊!凱撒,凱撒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5 08:07 PM

第八十三章凱撒-萊博爾德

  蒙斯特衛戍艦隊,那是什麼東東?

  明明心裡好奇極了,偏偏頂著「飛行戰艦模型製作高手」的光環,這種問題根本不可能向尼古拉提,只好跟著肩並著肩站在一起,舉目遠眺那支從遠處飛來的空中艦隊。

  眯起眼睛,一堆的綠色虛框,每一個識別出來數據,至少都是六位數。

  (這奏是所謂的戰鬥力爆表麼?)

  魏斯正數著數,尼古拉突然以一種複雜的語氣對他說:「你想跟我去見見我的哥哥,凱撒-萊博爾德嗎?」

  聽到這話,魏斯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便宜老爹相冊裡的那張黑白照片。照片上,自己跟尼古拉的個頭差不多,而另外兩個大男孩,年齡和身形也是相仿。其中一個,是自己從未謀面的哥哥,澤-克倫伯-海森,而另一個,便是尼古拉唯一的兄長,凱撒-萊博爾德。

  別的先不說,光凱撒這名字就讓魏斯覺得有夠霸氣。

  那可是地球文明史上最強大、最優秀的統治者之一,是戰無不勝的代名詞!

  在奧倫斯星球的文明史上,也曾經出現過名為「凱撒」的著名歷史人物,包括一位勵精圖治的國王,一名劍術超群的英雄,以及一個家喻戶曉的大魔法師——這些,還只是魏斯在有限時間裡翻閱有限書籍所獲知的。

  「嗯……一定要去麼?」想來想去,魏斯最終還是回了尼古拉一個反問句。

  尼古拉乾笑道:「哈!跟飛行戰艦指揮官近距離接觸,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情嗎?怎麼,真有機會的時候,你反而怯場了?」

  某裝逼男子45度角仰望天空,一臉悲傷地說:「難道你忘了嗎?我是『遊騎兵德爾隆格』號唯一的倖存者。自那場災難之後,我發現我更喜歡腳踏實地的呆在地面,至少不必擔心自己哪天會從高空墜落下來。」

  「哦……」尼古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把那些模型一股腦送給我,而只單單留下那一個……」

  魏斯點了點頭,這個梗,今天總算是圓上了。

  兩人默默站了一會兒。

  「所以,你是真不打算去見他咯?」尼古拉問。

  魏斯轉過頭,

  咧嘴笑道:「如果是去拜謁一位飛行戰艦指揮官,我確實沒什麼興趣,但如果是去拜會一位老朋友的話……為什麼不呢?」

  「老朋友?」尼古拉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

  魏斯故意賣了個關子:「想知道啊?等見了他,自然會得到答案。」

  尼古拉兩眼盯著魏斯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神態裡找出蛛絲馬跡,但除了得瑟,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好吧!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他。」

  「哎,你確定他會在這兒逗留?」魏斯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視線中的飛行艦隊離這還有十幾公里,而且艦隊駐留需要航空港,巴斯頓軍校作為典型的陸軍院校,既沒有標準航空碼頭,也沒有可供飛行戰艦進行補給的設施和物資。

  尼古拉果斷飛給他一個白眼:「若是不確定,我會跟你說?」

  這話牛逼哄哄的,魏斯一介小民,根本無力反駁。

  蔚藍如洗的天空中,一艘艘藍灰色塗裝的鋼鐵戰艦正以平穩的姿態和均勻的航速飛行。從它們的正下方仰視或從正上方俯瞰,會發現它們排著整齊而又別緻的隊列。在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航空部隊軍事手冊上,這種隊列的規範名稱是「戈特盾形護陣」,即戰鬥艦艇列成圓弧狀,將非戰鬥艦艇保護在身後。它得名於上一場戰爭後期的諾蘭福德戰役,弗蘭克-戈特將軍率聯邦軍第1混合艦隊攻擊諾曼帝國境內的亨特要塞。是役,第3混合艦隊以29艘飛行戰艦掩護12艘運輸艦強行越過敵方防線,將9000名精銳的聯邦士兵直接空降到了當時已近乎廢墟的要塞區,在敵人防線的後背插上了一顆釘子,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攪亂了諾曼帝國的防禦部署,進而極大地動搖了諾曼士兵的心理防線,幫助阿爾斯特-威塞克斯聯軍贏得了這場關鍵性的進攻戰役。在那之後,聯軍勢如破竹,最終擊敗諾曼帝國,平息了這場燃遍世界的戰火。

  眼前這支採用戈特盾形護陣的艦隊,由兩艘外觀輪廓完全一致的飛行戰艦佔據盾首位置。它們便是被冠以前任聯邦總統安古烈之名的安古烈級裝甲巡洋艦,其橫截面猶如工業紡織機上的梭子,或是兩枚尾對尾合在一起的炮彈,其艏艉窄尖,艦身中間相當於艦身全長約三分之二的部位基本等寬;其縱截面,是個長寬比約為9比1的長方形,這使得它們看起來較巡防艦更加的惇厚結實;其推進和轉向系統集中佈置在艦體中後部,而主要的武器都分佈在艦體中前部,這意味著它們適合像重騎兵一樣正面對敵……

  盾首居左的那艘安古烈級裝甲巡洋艦,旗杆上懸掛著一面綴有兩顆金星的司令旗,它表明這支艦隊是置於一名飛行中將的指揮之下,而他本人正在這艘戰艦上履行職務。

  在這艘裝甲巡洋艦的堡壘式艦橋裡,蒙斯特衛戍艦隊司令官弗洛伊-格雷羅中將穿著藍灰色的對開襟、雙排扣軍服,雙手如往常一樣背在身後,修剪整齊的山羊鬍如同下頜的延伸部位,一雙不大的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睿智的光亮。

  在這位老資歷的將官身旁,昂首矗立著一位看起來相當年輕的飛行上校,他個子較高,肩寬背厚,同樣一款軍服,穿在他身上筆挺端正氣質佳。一頭濃密的金褐色短髮,髮質微卷,梳成二八,一雙濃眉如劍,雙目炯炯有神,給人以正氣凜然的直觀感受。

  「報告!我們收到了巴斯頓軍校的回電,他們此次共有500名學員和65名教職督察人員參加演習,預計兩小時內集結完畢,整裝出發。」一名佩戴著通訊兵臂章的中尉軍官上前報告。

  格雷羅中將用他那滄桑感十足的低沉嗓音說道:「命令戈特4號運輸艦前去接載,務必在3小時內返回艦隊。」

  「是,司令長官!」通訊官中氣十足地回應。

  中將緊接著發出第二個指令:「傳令艦隊全體,航速降至40諾茨!」

  等了約莫兩分鐘,如衛兵一般靜靜站在艦隊司令官身旁的年輕上校,用嘹喨的嗓音對他的舵手發令:「掌舵官!保持航向,主槳轉速降二,航速40諾茨前進!」

  「遵命,艦長!保持航向,主槳轉速降二,航速40諾茨……前進!」負責掌舵的高級士官一邊呼應,一邊操作傳令鐘,將調整航速的指令傳達給輪機艙(舵手將傳令鐘調整到某檔位,輪機艙就會聽到鈴聲,等到輪機員把傳令種推到同樣的檔位,鈴聲才會停止)。

  傳令鐘的響鈴停止後,這艘標準重量6450ta、滿載重量7230ta的龐然巨物開始緩慢減速。

  這時候,年輕的上校原地轉身90度,面朝格雷羅中將:「長官,可否准許我離艦三個小時,我想去巴斯頓軍校見兩個人。」

  中將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你是說梵頓校長和尼古拉?」

  上校點頭道:「正是。」

  中將慢慢轉回頭,雙目平視前方:「若是平常,我一定會批准,可現在情況特殊,我可是跟托普拉克上將打過保票的,要確保你的絕對安全……凱撒,請你理解我的苦衷。」

  年輕的上校微皺眉頭,面露不快,但他心裡清楚,若不是格雷羅中將態度堅決,軍事情報部派來的人早就登艦為他提供「貼身保護」了。這種做法是否有利於他的安全暫且不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生活和工作秩序必定會受到影響。

  作為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五大精銳艦隊之一,蒙斯特衛戍艦隊的級別跟陸軍的軍團相當。格雷羅中將的軍階雖然比軍事情報部長官托普拉克上將低一級,卻有足夠的底氣對他的提議說不。要知道蒙斯特衛戍艦隊常年處在戰鬥值班狀態,以飛行戰艦的管理和運行方式,外人想要混進來謀害凱撒,根本無機可乘,但尼古拉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巴斯頓軍校的戒備等級和警衛力量無法跟蒙斯特衛戍艦隊相提並論,不久前發生了的練彈爆炸事件,最終被定性為「敵對勢力蓄謀破壞」,軍事情報部籍此堂而皇之地派出所謂的特別保護小組。在凱撒-萊博爾德眼裡,這一切不過是某些別有意圖者借軍事情報部之手搞的鬼。就那區區一個小隊的特勤戰士,加上三兩個歪瓜裂棗的情報員,能把尼古拉保護好?還不如讓他呆在自己的飛行戰艦上來的安全!

  「你雖然不便前往,但可以書函一封,派人交給尼古拉,邀他登艦小聚,而我也將親筆書信一封給梵頓校長,告訴他此次春季大會操,巴斯頓學生團還將協同我們演練長途奔襲敵後的戰術,所以,他們可以提前將學員尼古拉-萊博爾德等學員派來觀摩學習,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這主意聽起來不錯,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體貼,但是想到父親當初對自己說過的話,凱撒-萊博爾德,這位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最年輕艦長」,卻陷入了猶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5 08:09 PM

第八十四章 星河戰隊既視感

  「三年級四隊!」

  「唔……哈!」

  「縱隊前進,秩序登艦!」

  「唔……哈!」

  伴隨著嘹喨有力的口號聲,在射擊訓練場列隊待命的巴斯頓軍校學員們一隊接著一隊登上了停落下來的運輸艦。跟那些體形修長、線條流暢的戰鬥艦艇不同,這種軍用運輸艦活像是放大了n倍的魚罐頭盒,或許這樣的描述還不夠貼切,士兵們揶揄它們是航空部隊的「平胸胖妹」。

  如此調侃,鮮活形象躍然眼前。

  鋼盔野戰服,步槍工兵鏟,口糧急救包,水壺大背囊,魏斯這身標準的野戰行軍配備,總重量超過了50公斤。放在穿越前的他身上,扛著這身負重走幾步還行,走上一段路可有夠嗆的,但在這個肌肉男橫行的世界,別說是這種量,就算再增加個50%,照樣有人能夠持續跋涉十幾里地不帶歇息……

  「三年級五隊!」

  「唔……哈!」

  「縱隊前進,秩序登艦!」

  「唔……哈!」

  三年級學員每40人一隊,總共列了6隊。近些年來,巴斯頓軍校每期招生名額均為300名,而每期畢業人數通常在230人左右,之所以存在70人的差額,就是因為實行了年度綜合成績的末位淘汰制。按照慣例,一年級末位淘汰30-40人,第二年淘汰20-30人,第三年淘汰人數最少,但也不是絕對安全,前兩年就曾出現過臨近畢業還有多名學員被淘汰出局的情況。

  片刻過後,最後一隊三年級生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了集結待命區,魏斯左右看了看,同行的二年級生們看起來都對即將搭乘軍用運輸艦充滿期待。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接觸飛行戰艦的機會,有幸進入巴斯頓軍校學習的學員們,往後無論分配到哪個部隊,或多或少都會有乘坐軍用運輸艦的機會,休假時想辦法在飛行戰艦上搞張特別客票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那畢竟是畢業後。在校的第一年,他們只能目送二三年級的學長們前去參加春季大會操和冬季大演習,直到進入二年級,才第一次有了參加全軍會操演習的機會。

  跟以往一樣,學員們按照編號列隊待命。魏斯右前方三米不到,便是尼古拉-萊博爾德,此時此刻,他也是同樣的裝束,乍看起來跟普通學員沒什麼區別。

  要說不同,那就是在隊列之外,站著一群氣質截然不同的軍人,在這個特定的階段,他們官方指派給尼古拉的貼身保鏢。

  如此待遇,整個巴斯頓軍校只此一人。

  從魏斯所處的位置看去,只能夠看到尼古拉的半張側臉,他微垂著頭,情緒顯得有些低落。直到這時為止,他那位在蒙斯特衛戍艦隊任職的哥哥依然沒有現身,而從尼古拉前後的情緒反差來看,兄弟倆要嘛是早有約定,要嘛是對彼此的想法心中有數,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造成凱撒-萊博爾德「爽約」了。

  正所謂軍紀如鐵,在教官和督察員們的注視下,眾學員們如同雕塑一般保持站姿,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走動,每個人都在靜靜等待。在這樣的情況下,魏斯沒辦法上前寬慰尼古拉,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別看這傢伙能文能武,聰明無雙,有時候表現得非常成熟,有時候又率性而為,乃至不計後果……

  「二年級一隊!」

  「唔……哈!」

  「縱隊前進,秩序登艦!」

  「唔……哈!」

  ……

  「二年級二隊!」

  「唔……哈!」

  「縱隊前進,秩序登艦!」

  「唔……哈!」

  ……

  每當眾人齊呼口令之時,無論身處其中,還是在旁等待,皆有熱血沸騰之感。面對此情此景,魏斯想起了曾經風靡全球的《星河戰隊》系列,尤其是被科幻迷們奉為經典的第一部。猶記得當年跟小夥伴們擠在錄像廳前排的角落裡連看三遍,對其中的科幻背景和血腥場面印象深刻。後來上大學時,偶然再看,覺得情節生硬,硬傷頗多——人類明明已經發展到了殖民外星球的科技水平,怎麼還在依靠步兵攻城略地?

  思緒回到眼前,一支火力強大到足以在幾個小時內摧毀一座城市的飛行艦隊就在不遠處,大工業時代的重型火炮無堅不摧,為什麼還要動用寶貴的星源石建造不具備直接作戰能力的飛行運輸艦?為什麼還要派遣以栓動步槍為主要武器的步兵上陣拚殺?

  兩者的邏輯矛盾,似乎可以歸為同類。

  「二年級五隊!」

  突然聽到自己所處的編隊編號,魏斯不假思索地跟著同伴們一起高呼:

  「唔……哈!」

  「縱隊前進,秩序登艦!」

  「唔……哈!」

  話音落下,隊伍開始向前移動。

  沉重的背囊托著捲成捆的單人帳篷和防寒毯,背囊裡塞著兩天份量的野戰口糧、便攜式燃料爐(兩罐備用燃料)、雨披、防水襯墊、乾燥衣物襪子、個人清潔用具以及備用軍靴、備用急救包,背囊外面掛著工兵鍬,這些物件在重力作用下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拉力,讓魏斯很難挺直腰桿,而在他的腰帶和武裝帶上,還掛著帶刺刀的刺刀鞘、裝有一個基數彈藥的彈藥包、容量為1/2加爾的標準軍用水壺以及焰火棒,除此之外,還有一支以笨重而聞名的「格魯曼燒火棍」必須要隨身攜帶……

  從集結待命區走到運輸艦的登入艙口只不過三四百米,在體力尚且充裕的前提下,魏斯仰著頭,一邊走一邊打量這艘專門用來運送人員物資的飛行艦船。跟《星河戰隊》裡的登陸艦不同,它的體形沒有大到那麼誇張,船身長度約有百米出頭,船身寬度有十多米,從船底到甲板的高度接近十米,其外觀缺乏現代美感,從上到下佈滿了突兀但整齊的鉚釘,甲板上方聳立著兩根粗黑的煙囪,為數不多的幾門火炮被安置在敞開式的露天炮位上——這個細節意味著它的實用升限不會太高,正常航速不會太快,防護和自衛能力也很有限……

  眼前這艘飛行運輸艦,構造上跟坦克登陸艦有些相似,但它的登入艙口不止船艏一處。在佩戴袖標的艦員指引下,魏斯所在的40人分隊來到了它的右舷,這一側有兩個橫向打開的鋼鐵艙門,艙門底部離地面差不多有一人高,艦上人員提前用一塊又大又厚且有防滑刻槽的木板搭在艙門與地面之間。

  通過搭板走上這個登陸艙口,呈現在學員們眼前的當然不是舒適的座位或舖位,而是一個貨艙式的方形空間,裡面已經整齊地碼放著成堆的大箱子。

  「沿著樓梯往上走,注意腳下!你們的位置在上層!」一名艦員高聲說道。

  從側邊繞過成堆的貨物,便是一條向上的舷梯。魏斯抬頭看了看,所謂的上層,並不是另外一個隔層,而是在這個貨艙的上半部分有一圈懸空層,挨著艙壁固定了一排的長木條凳。

  在魏斯他們到來之前,那些「掛票座位」已經被先到的學員佔據了大約三分之一。魏斯掃了一眼,裡面有幾個眼熟的面孔。

  他們是巴斯頓軍校的三年級生。

  二年級生上來之後,雙方既沒有相互招呼,也沒有任何不善的舉動。

  自從登上飛行運輸艦之後,隨行教官便沒有再下達任何指令。二年級五隊的學員們很自覺地挨著他們的學長依次就座。

  魏斯剛好坐在了拐角位置,可以較為方便地跟尼古拉進行交流。

  坐下之後,尼古拉抬頭看了看魏斯。

  這傢伙果然是眼神黯淡,一臉沮喪。

  魏斯給了他一個善意的笑容,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作用。

  尼古拉又看了看離魏斯很近的盧恩,然後低下了頭。

  過了不多會兒,又有一隊二年級生進入這個人貨混載的艙室,木條凳上基本坐滿。

  兩名艦員將那橫開的大門推攏拴好,艙室裡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好在外艙壁的上部留有四個圓形舷窗,既透光又透氣,這才不至於覺得黑暗憋悶。

  關閉大門之後,這兩名艦員一語不發地穿過內艙壁一側的小門到裡面去了,隨行的教官和督察員也跟著進了小門。

  三個分隊的學員被單獨留在了這貨艙裡。

  一個三年級分隊,兩個二年級分隊,這樣的搭配,似乎是有所用意的。

  正當從未經歷過這種情況的二年級學員們一臉茫然的時候,三年級生那邊有人站了起來,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你們好啊,二年級的小兄弟們!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狄奧-諾恩-埃斯勒,早你們一屆進入巴斯頓軍校。求學兩年多,沒什麼驚天動地的成就,只不過成績還算湊合,優秀率80%,目前在准畢業生中的綜合成績排名第4。作為參加過一次春季大會操的老學員,容我在這裡向你們介紹一下某些規則之外的情況,就如同去年這個時候,老學長們對我們所介紹的……」

  對於這個名字,魏斯全無印象,但當他看清對方那胖乎乎的面容時,立刻想了起來,在博格維因上校特別狙擊課程,北山南麓夜戰,這位老兄就在阻擊者的行列之中,而且從那天的不完全印象來看,他是個思維敏捷、能說會道的角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6 04:35 PM

第85章 請叫我真相帝

  同一件事情,經由不同人的敘述,可能會給聽者留下截然不同的印象。

  從身材略胖的三年級學霸狄奧口中,魏斯看到了春季大會操的另一面,或者說,是更為本質的一面。

  自由聯邦軍之所以堅持每年搞一次春季大會操,根源上是因為當年諾曼帝國是在這個時節挑起的戰爭。歷年曆次的春季大會操,形式上無一例外是在模擬諾曼帝國進攻、自由聯邦防反。

  擁有2億多人口的阿爾斯特自由聯邦,常年維持著一支總兵力從未低於100萬人的現役軍隊。這只規模龐大的軍隊,大約25%配屬於飛行部隊,65%歸為陸軍,還有10%是直屬於國防部的首都衛戍部隊、守衛內湖和沿海的「水軍」等等。

  飛行部隊有五大艦隊和十個空中防衛區,陸軍有六大軍團和十二個衛戍區,現役部隊的駐地分散於自由聯邦遼闊的領土各處。每年兩次全軍規模的會操演習,既是各艦隊、軍團共同展示聯邦軍實力和威勢的舞台,也是檢驗各部隊日常訓練成果的考場,更加重要的是……每一次大會操,必定是扮演防反的一方贏得勝利,以向軍政高層、全體國民乃至於國際社會昭示聯邦軍隊有信心、有能力再次挫敗強大的入侵者。

  從狄奧的闡述來看,春季大會操固然有「做秀」的意圖,但也不是走走過場、放放煙花,每年扮演進攻一方的,都是駐紮在跟諾曼帝國接壤地區的第1艦隊和第1軍團,他們平常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密切關注諾曼帝國在軍事技術和戰術策略的動向,並對其加以研究。這兩支王牌部隊,在裝備升級、物資補給以及常規訓練等方面得到了聯邦高層的特別關照,可以說,他們的技戰術水平始終走在了全軍前列。要想在大會操中抵擋住這兩支部隊的進攻,其他參訓部隊就必須使出全力,即使如此,幾乎每次大會操的初始階段,防反一方都非常被動吃力,直到中後期才艱難扳回局面。

  這種有趣的鯰魚效應,最大的益處就是讓聯邦軍隊各部居安思危,時刻保持著軍事上的活力,而這樣的大規模會操演習,也成了軍官們謀求晉陞和調動的絕佳機會。只要表現好,甚至表現格外出彩,很容易在上級乃至高層眼裡留下印象,從而較同僚們更易獲得表彰和晉陞。艦隊和軍團司令們,也會特別留意友軍和對手陣營裡那些特別能帶兵打仗的青年軍官,然後想方設法將他們挖到麾下……正是基於以上種種原因,聯邦軍上下都對春季大會操和冬季大演習格外重視。

  說完了宏觀大略,狄奧接著又介紹了跟巴斯頓軍校學員們切身相關的細節:巴斯頓學生團作為上一場戰爭中立過大功的陸軍榮譽部隊,因為匯聚了年輕一代的優秀軍事苗子,每年都會受到陸軍高級將領的特別關注,往年多次出現過優秀學員還沒畢業,就被某軍團參謀部預定甚至引來兩個軍團爭搶的情況,若能得到那樣的機會,往後的晉陞之路簡直就像是坐上了電梯!

  小胖狄奧分析說,既然此次巴斯頓學生團全體又是搭乘蒙斯特衛戍艦隊的運輸艦前往指定集結地域,那麼他們十之八九還是跟上次一樣,跟蒙斯特衛戍艦隊一塊編入到防反一方。從好的角度來看,他們是提前鎖定了勝利的一方,也是人多勢眾的一方,在後發制人的階段比較容易得到出彩的表現機會,而從壞的角度來看,他們將要面對的是兵員最足、戰力最強的第一軍團,想在他們身上佔到便宜可不容易,被突襲、被包圍才是司空見慣的情況。

  戰後18次春季大會操,巴斯頓學生團有6次遭遇團滅,7次遭到重創,只有5次笑到了最後。

  在說完這些之後,小胖狄奧拋出了一個問句:「如你們所知,聯邦軍隊的一個常規步兵團編員2200人,非戰爭時期的實有人數通常是編員數的40%-60%,而我們兩個年級加起來也就500人。你們覺得一個只有區區500人的團,能跟那些有八九百、上千號人的團相抗衡嗎?」

  二年級生這邊鴉雀無聲。

  魏斯往三年級生那邊掃了一眼。

  對於這個問題,他們要嘛是無動於衷,要嘛是咧嘴壞笑。

  小胖狄奧話鋒一轉:「從你們臉上,我看到了去年的我,那個缺乏信心、不知所措的我。我依然清楚地記得,我們去年也是兩個二年級分隊和一個三年級分隊搭配,編成了四個臨時的戰鬥營,餘下一個二年級分隊和一個三年級分隊,組成了先鋒突擊營。也就是說,我們這個團擁有五個營,比一般的步兵團多出一個。這樣的話,你們還覺得我們不能跟那些普通步兵團對抗?」

  話音剛落,便有人毫不客氣地駁斥道:「抱歉,埃斯勒先生,我覺得這只是個蹩腳的障眼法,只能哄騙一下七八歲的孩童。」

  「蹩腳的障眼法?」狄奧轉過身面朝這名對他發出質疑的二年級學員,「好!那麼請你告訴我,在779年前的盧恩塞恩戰役中,菲斯二世是如何以23000士兵擊敗擁有52000名士兵的達爾諾斯軍隊的?又或者你可以好好解釋一下,20年又6個月前,在多斯雪原戰役中,在沒有飛行艦隊參戰的情況下,諾曼帝國的雷恩魯特將軍憑什麼以半個兵團的兵力一戰擊垮我們的兩個兵團?而在19年又4個月前,在摩裡森林戰役中,我們的阿爾格勞恩將軍憑什麼以3個兵團擊潰了諾曼帝國的7個兵團?」

  這名綜合成績排在二年級前20位的學員,面對小胖狄奧的一連串問題,思維顯然跟不上他的節拍,愣是憋了個臉通紅。

  「答不上來?」小胖狄奧得意地搖了搖頭,「那麼讓我來告訴你吧!要想在以少勝多的情況下贏得勝利,首先一點,必須要有取勝的信念!」

  就在他說完之後,這艘運輸艦上先是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緊接著是長長一聲汽笛,船艙裡的轟鳴聲越來越響,然後,背後的艙壁和腳下的地板都傳來了一陣顫動。舷窗外的樹梢與遠山開始「下沉」,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在此之前,魏斯已經有過搭乘飛行戰艦的經驗,這飛行運輸艦的起飛方式雖然有所區別,但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新鮮感,而參加過去年大會操和大演習的三年級學員們,這時候也顯得非常淡定,唯獨二年級學員這邊,不少人伸長了脖子往舷窗那邊看。

  使用燃煤鍋爐和蒸汽輪機的飛行艦船一旦運行起來,轟隆隆的機器聲便沒個停。

  這種環境,即便拿著擴音器也很難進行群體式的溝通,小胖狄奧索性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用牛皮紙包著的肉餅,美美地享用起來。

  運輸艦上升到一定高度,便轉為水平飛行,其平穩度跟魏斯此前坐過的巡防艦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對飛行艦船的運作和操控方式感到好奇,在搭乘「偵察兵奧爾萊爾」號前往莫納莫林山脈期間,他試著向艦上的軍官和艦員瞭解,怎奈他們將此視為軍事機密,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魏斯只好作罷——想來「自己」原本是個製作飛行戰艦模型的高手,對其構造和原理肯定不陌生,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

  見尼古拉依舊無意交談,魏斯閉上眼睛,靠著艙壁稍作歇息。身體放鬆了,思維卻沒有停止運轉。從訓練彈爆炸事件,到莫納莫林山脈遇險,再到現在萊博爾德總統一家受到威脅,總覺得這一連串的事情之間,有條若有若無的線索相連,如果尼古拉對於諾曼帝國高層行事風格的理解是正確的,那麼,這很可能是來自聯邦內部的一場可怕陰謀,而自己早已無可避免地地捲入其中。

  想到在接下來的春季大會操期間,幾百個戰鬥單位、數十萬空地部隊在橫跨數百公里的沙場上相互激鬥,如果有人趁這個機會布下殺招,那真是防不勝防。魏斯不由得睜開眼睛,擔心地看了看尼古拉。雖然軍事情報部大費周章地派了布魯克斯少校前來,還給他配了一隊精銳的特勤戰士,可又有什麼用呢?在到處是槍炮彈藥的演習場上,做點手腳再搞出個爆炸事件來,或是瞅準時機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埋個地雷,根本不是什麼難事。或許……尼古拉真該聽從布魯克斯少校的建議,老老實實呆在演習指揮部。

  錯過跟同學們並肩奮戰的機會,總比丟掉性命來得好吧?

  魏斯正躊躇著,忽覺有人走到自己身旁,抬頭一看,只見來者穿著特勤部隊的迷彩軍服,腰帶上佩著左輪手槍,他彎下腰,湊到魏斯耳邊:「你是二年級177號學員龍-克倫伯-海森沒錯吧?」

  在這吵雜的飛行運輸艦上,即便是面對面說話,人們也不得不儘量大聲。

  「是的!」魏斯答道。

  「請跟我來一趟!」來者道,「我們隊長想跟你聊聊。」

  在此之前,魏斯跟布魯克斯少校帶來的那支特勤小隊全無交集,但在訓練之餘,他是跟尼古拉接觸最多的人,想必自己的外觀特徵連同身份背景,早已被這些特勤戰士牢牢記在了腦海裡。他們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難道是想跟自己談談尼古拉在春季大會操期間的安全問題?若否,那麼他們找自己應該是另一個原因——自己是莫納莫林山脈雪林之戰唯一活著的見證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7 12:41 PM

第86章 故人摯友

  懷著一種探知的好奇,魏斯跟在那名特勤士兵身後,穿過幽深的通道,來到了一間貌似會議室的艙室。走進艙門的剎那,他彷彿又回到了莫納莫林山脈的那處庇護所:十來個身穿黃綠迷彩裝的士兵各據一處,行囊和武器放在身邊,艙室裡安安靜靜的,年輕矯健的特勤戰士們或閉目養神,或擦拭配槍,沒有一個無事走動或是找人瞎BB。

  在大長桌的正中位置,坐著一個理著板寸頭的白膚青年。他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五官長相併不惹眼,可以說長了一張大眾臉。跟所有的特勤戰士一樣,他外形精健,氣色飽滿,有著跟年齡不符的老成。在他面前,擺著一支拆成零件狀態的半自動手槍和一把黃澄澄的子彈,當魏斯進來的時候,他正用擦槍布、毛刷等工具,仔細打理著面前的每一個部件。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心平氣和地說:「請坐吧!克倫伯-海森先生!」

  待魏斯落座,他擦了擦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聯邦第1特勤大隊第19小隊指揮官蒂莫-曼加拉軍士。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找你來。」

  說罷,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皮夾,在夾縫裡取出一張黑白照片,將其遞到魏斯面前。

  魏斯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盧克的分隊指揮官、曾跟自己並肩作戰過的那位大高個麼?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這是我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巴凱-根特納,你應該認識對吧?」

  魏斯點了點頭:「相識雖然短暫,但記憶非常深刻。」

  曼加拉軍士繼續低頭擦槍:「我從一個朋友那裡聽說了有關你的事情,既然這事經過了軍事情報部的甄別鑑定,應該是確信無疑了。因為個人對一些具體細節存有疑惑,所以冒昧請你過來。」

  「您想問什麼?」魏斯道。

  「事實上,我曾在巴凱的第11分隊呆過兩年,不但是他,我跟分隊裡所有的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巴凱在戰鬥中陣亡,這是一名戰士最光榮的歸宿,對此我只有敬意。之所以找你來,是想確認一下,那日你究竟有沒有擊殺諾曼帝國頭號狙擊手,『黑死神』克洛斯男爵?」

  魏斯如實道:「當時距離很遠,我無法確定是否將其擊殺,但從後來的戰局變化推測,當時我應該是射中了他,至少是將其擊傷了。」

  「埃爾、凱文、克拉斯,這三位同樣是我的好朋友,三個精英戰士,居然被他給那哪樣殘酷無情地狙殺了……此仇此恨,只要他沒死,我一定要報!」

  好一個兄弟情深,義薄雲天!

  軍士又道:「如果他沒死,肯定會想法設法找出你,然後來找你報仇!」

  魏斯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如果那個可憎的「黑死神」沒死,並且想方設法來找自己尋仇,那麼近來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釋通了。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原來根源就在自己身上!

  可是,邏輯是捋順了,但跟實情相符麼?

  不,這裡面好像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魏斯冷靜下來思量。那日諾曼帝國士兵應該仔細清掃過現場,以確保不留活口,自己能夠生還,基本屬於不可複製的小概率事件,在自己向萊博尓德中尉透底之前,諾曼帝國方面沒道理知悉自己的存在,這是其一。正如尼古拉所說,諾曼帝國的統治階層歷來視榮譽為生命,克洛斯男爵即便是要復仇,怎堪用那偷偷摸摸的手段?這是其二。

  基於以上兩點,先前那些事情,跟「黑死神」扯上關係的可能性應該很低。

  思緒重新陷入頭緒紛亂狀態。

  將每個部件擦拭乾淨之後,曼加拉軍士飛快地把手槍組裝起來,動作如此麻利,令觀者眼花繚亂,槍械部件相接的清脆聲響很是悅耳。

  「只要他敢來,我定會讓他付出代價!」他咬牙切齒道。

  魏斯想了想:「所以……你希望我幫你引他出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曼加拉軍士不緊不慢地說,「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尼古拉,如果讓他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受到傷害,那將是我們自己都無法原諒的失職行為,但……若是『黑死神』出現在附近,尼古拉的安全肯定會受到威脅,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主動出擊未嘗不可!」

  「那一天,我本該跟他們一同死去,埋葬在那冰天雪地的山林之中,可我卻活了下來。如果能為他們做些什麼,我義無反顧,即便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對於魏斯的坦誠表達,曼加拉軍士沒有做出明確的反應。他將手槍插回腰間,從桌旁拎上來一支長長的狙擊步槍。

  魏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諾曼帝國的「獵鷹」狙擊步槍麼?

  「你不問問我有什麼計畫?」他頭也不抬地說。

  在軍校,魏斯這幾個月還在努力跟上節奏,無論近來所學還是從前所知,都跟特種作戰無甚關聯。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絕不會看了一部士兵突擊就把自己當專家。所以,他謙遜而誠懇地說:「如果你們願意告訴我,我洗耳恭聽。若否,你們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全力配合。」

  曼加拉軍士抬眼看了看他:「你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一個普通的軍校生,面對生死險境能夠臨危不懼已經很不錯了,居然還能發揮出不遜於我們的戰力,甚至捕捉到不同尋常的機會,斃殺敵首,逆轉破陣……你說,這該歸為天賦異稟呢?還是訓練有素?」

  魏斯從這番貌似稱讚的話裡聽出了質疑的意味,他輕鬆一笑:「在我們這樣的制槍世家,還沒學會走路就已經在玩槍了。槍,對我來說,就像是從手臂上延伸出去的身體部位,這可說是一種家族天賦吧!盧克的射術,不也是非常優秀嗎?」

  「盧克……」提到這個名字,曼加拉軍士連連點頭,「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盧克也是從你們那個以制槍為主產業的邊陲小城出來的。沒錯,他的射術在我們這能排進前十,跟我比也相差不多。」

  聽這口氣,眼前這位也是狙擊高手,難怪有信心收拾掉諾曼帝國的狙擊王牌——若是公平對等的一對一廝殺,他可能還不是「黑死神」的對手,但加上主場作戰的各種優勢,在技術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應當事有可為。

  他人的想法,魏斯只能揣測、分析而無從探測、鑑別,但是對於硬實力,眯眼瞅瞅就知道了,方便得很。結果這一看,突然發現躍然眼前的虛框較以前發生了一些變化。在五欄數據下方,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現在可以看到人形圖案,其外廓是粗實線,內部是細虛線,仔細觀察,那些細虛線勾勒出了人體各處臟器。

  喲?這是讓自己兼職當醫生的節奏?

  這生物形態線圖暫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他認真打量起曼加拉軍士的戰鬥數值來。

  生物機能3.2-3.2

  精神活力4.8-4.9

  戰鬥潛能12.9-311.2

  等效防護7.3-13.1

  行動速度17.5-37.2

  第一感覺是均衡,全面,強悍。記得大高個和盧克那一隊特勤精英,戰鬥力上限都是兩百幾,自己逮住的那個使用「獵鷹」的諾曼帝國士兵,戰鬥力極值也不到三百。

  細細琢磨,這位曼加拉軍士的各項能力,跟己方狙擊王牌博格維因上校相比較,精神活力和行動速度稍顯不足,特別是跟射擊精神專注度和思維敏捷度直接相關的精神活力,甚至還不如尼古拉。存在這樣的「短板」,關鍵時候靠得住麼?

  擺上桌面的「獵鷹」狙擊槍,軍士並未大卸八塊,而僅僅是拆下槍機部件,用捅棍、毛刷、槍油對槍管槍膛槍機進行了清理保養。等整得差不多了,他冷不丁問道:「盯著我看了這麼久,看出來什麼?」

  魏斯掂量一二,道:「我們二年級生,今年有幸得到博格維因上校親自指導,在射術方面獲益頗多,但跟他那樣專的專業狙擊手比起來,各方面都還差了很遠。」

  曼加拉軍士突然挑起嘴角,不無得意地說::「特勤部隊的精英射手,每年都要去狙擊學校接受三週的特訓。對於博格維因上校的技術,我們很是欽佩。不過,在去年的冬季大演習中,我們有幸贏了上校一次,而且演習裁判委員會判定是我……在演習中擊殺了'敵方頭號射手'——我們的博格維因上校!」

  魏斯先是愕然,繼而坦然。

  人無完人,縱使高高在上的聖賢也會犯錯,因此,現實世界不可能存在絕對意義上的不敗戰神。博格維因上校在演習中被擊殺,說明他也有弱點,謀劃行動也會出現疏忽,而曼加拉軍士能夠將其擊殺,並不能就此斷言新人已經超越舊人。演習畢竟有明確的戰場設定和計分規則,精妙的辯解和推演有可能左右甚至逆轉演習的判定結果,而真正的戰場上永遠是以成敗論英雄。毫不誇張的說,博格維因上校是從死人堆裡走出來的,而且多年專注於狙擊技戰術,絕逼是這方面的頂尖專家。

  曼加拉軍士能贏上校一次,還能贏第二次、第三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8 01:29 PM

第87章 王牌威力

  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西北邊陲。

  沙場,給人的印象應該是黃沙飛揚,寒風瑟瑟,但當飛行運輸艦緩緩下降時,舷窗外的世界,卻是個一望無垠、綠意盎然的大草原。

  它有個很美很浪漫的名字,娜莎草原。

  這個大草原的面積接近20萬平方公里,大部分歸為阿爾斯特自由聯邦的納沙泰爾聯邦州,小部分屬於一個名為希流森的北方小國。草原以北,便是存續已有一千六百多年、橫跨北陸和北方極地的威塞克斯王國。

  儘管國家體制和民主形態存在較大差別,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與威塞克斯王國的戰友情誼還是從戰火紛飛的年代延續下來。每年的春季大會操和冬季大演習,聯邦方面都會邀請北方盟國派員參加。戰爭剛剛結束的那幾年,威塞克斯王國視之為鍛鍊部隊、保持協作的重要契機,多時曾派遣三分之一的現役部隊加入操演,只是在老國王麥斯林四世遜位、新王隆格斯二世即位後,威塞克斯開始謀求擴張,跟阿爾斯特自由聯邦主張的和平、互信、共存、互助的國際理念相悖,外交矛盾時有發生,兩國的親密關係有所淡化。即便如此,威塞克斯皇家防衛軍每年依然參加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會操演習——近兩年,來自北方的參訓部隊仍二三十艘飛行戰艦、八九千陸戰部隊,以及百十名來自各個領域的軍事觀察員。

  以上這些,皆是魏斯和他的同伴們落地宿營之後,聽那小胖狄奧所說。

  這個無償為二年級學弟們提供講解服務的三年級學霸,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步兵營的指揮官,並且得到了全體成員的一致擁護。

  走馬上任之後,小胖狄奧除了組織全營合練,大多數時間都在給學弟們科普各種跟大會操有關的知識。除了演習規則和注意事項,他敘述最多的,便是擔當進攻方地面部隊的第一軍團。

  阿爾斯特自由聯邦陸軍的軍制,從小往大是連、營、團、師、兵團、軍團,最低的編制單位是連隊,最大是軍團。因實際戰鬥需要,可將連隊臨時分拆為分隊、小隊,在軍團之上組建戰役指揮部。

  第一軍團的常備部隊是5個戰鬥兵團,分別是號稱「冠軍」的第一兵團、號稱「鐵拳」的第四兵團、號稱「利刃」的第五兵團、號稱「烈火」的第九兵團以及號稱「雄獅」的第十一兵團。這些稱號可不是各部隊自己封的,而是在戰場上用無數鮮血和生命拼來的榮譽。

  聯邦陸軍的常規兵團分為三個等級,即戰鬥兵團、警備兵團、後備兵團。戰鬥兵團是現役的一線部隊,常規配置是3步兵師+1炮兵師,輜重補給和火炮拖曳主要依靠畜力,而第一軍團所屬各部,採用的是3機動步兵師+1防空炮兵師的新型配置,機動步兵師和防空炮兵師均大量使用卡車,輔以一定數量的騾馬,機動速度更快,補給能力更強,即便是在脫離飛行部隊掩護的情況下作戰,也能夠抵擋敵方飛行戰艦一定強度的攻擊,而不至於像上一場戰爭那樣,一旦單方面遇到敵方飛行戰艦,哪怕敵人只有三兩艘巡防艦,也會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大會操的序幕即將拉開,全軍各部隊陸續集結而至,常年扮演反派角色的第一艦隊和第一軍團早已就位。這是他們的防區,也是他們的主場,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這裡的一切,每次以多打少還能搶佔先機也就不足為奇了。

  就在演習臨開始前兩天,尼古拉給魏斯帶來了一個令人頗感意外的消息:此次春季大會操,阿爾斯特自由聯邦政府照例向各國進行了安全通報,但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諾曼帝國方面竟然一反常態,主動提出要派一個軍事觀察團前來觀摩,而且作為交換,他們邀請阿爾斯特自由聯邦派出一個同等規模的軍事觀察團,觀摩他們兩個月後舉行的「夏季-雷暴」多軍種聯合實彈演習。

  大概是出於政治外交上的考慮,在經過短暫的協商之後,聯邦高層接受了諾曼帝國的提議,允許其派出一支不超過40人的軍事觀察團,在邊境換乘聯邦方面提供的軍用運輸艦來到演習地域,並且全程接受聯邦方面的安排。

  儘管事情得到了較為圓滿的處置,但諾曼帝國軍事觀察團的「突然插足」,讓演習指揮部不得不重新考慮安全保衛、外交影響、軍事機密等各方因素。

  就在尼古拉向魏斯透露消息的當晚,部隊接到命令,春季大會操的開始時間推遲三天,所有戰鬥單位原地待命,做好隨時調整駐地的準備。

  這個突然變故,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各種揣測、評論以及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滿天飛。

  有說諾曼帝國此次是來探察聯邦軍隊備戰情況的,有說他們早已對聯邦軍隊的實力瞭若指掌,此番是故意來裝小白的,還有說諾曼帝國真正的伏筆是兩個月後的「夏季-雷暴」,那是為霍亨斯陶芬四世登基20週年所舉行的超大規模煙火盛會,那是要秀肌肉、頌功績的。然後?然後當然是再次為獨霸世界而挑起戰端!

  兩天下來,即便是蹲個茅坑,也能夠聽到好幾種說法。

  生活單調的軍人們,簡直把八卦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時間所剩無幾,大會操是按原定計畫進行,還是部分調整,亦或是重新謀劃,當然不是這些低階軍官、普通士兵以及軍校學員們能夠決定的。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都是無責任的吃瓜群眾,上面怎麼下令,他們怎麼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麼簡單。

  在魏斯的視線裡,只有尼古拉整天悶悶不樂。

  他的兄長凱撒-萊博爾德遲遲沒有露面,這是他情緒低迷的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魯克斯少校在得知諾曼帝國軍事觀察團將會現場觀摩演習之後,執意讓他遠離戰鬥一線,至少是到軍團一級的參謀部去,以免他的人身安全受到未知因素的威脅。

  在大多數學員們眼裡,見習參謀可是一份前途無量的好差事。參謀參謀,那就是協助指揮官出謀劃策,可說是辛苦一陣子,受益一輩子。在聯邦軍隊特別是陸軍,有幾個將校軍官不是從參謀位置上起步的?可是對尼古拉而言,參謀是一份相當無趣的工作,因為可以預見,無論他去哪一個級別的參謀部,大家礙於他的身份,絕不會把最苦最累的活交給他做,那樣固然輕鬆,但也失去了本來的意義,反倒不如待在一線部隊來的實在。

  尼古拉不同意,布魯克斯少校不敢硬來,但他日復一日的軟磨硬纏,著實讓尼古拉幾近抓狂。

  好在命令下來了,巴斯頓學生團被編入防守方的「第二波預備隊」。學員們連夜收拾行裝,登上飛行運輸艦,集體轉移到了距離主戰場四百多公里遠的「大後方」。

  推遲三天的春季大會操,終於吹響了號角。

  或許是演習指揮部有意為之,此次會操剛一開始,扮演進攻方的第一艦隊就在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戰鬥中重創了第二和第三艦隊,取得了戰場上的相對制空權。第一軍團兵分三路,虛實交替,只用了兩天一夜就在防守方的正面防線上鑿開了一個突破口,擁有「冠軍」稱號的第一兵團一馬當先,搶在防守方一線部隊回撤之前,進抵位於防線後方六十多公里的重要補給點,並在飛行艦隊的強勢支援下,迅速奪取了這個意義重大的戰術支撐點,切斷了防守方四個主力兵團的主要補給線——按照演習規則,這些防守方部隊在隨後的戰鬥中遭到了1比2的「戰損比懲罰」。等到他們狼狽不堪地撤回第二防線,兵力損耗已達半數,而演習開始只不過短短3天。

  即便是在上一場戰爭初期,倉促應戰的聯邦軍對在面對諾曼帝國主力時,也沒有敗成這副模樣。

  按照修改後的演習計畫,防守方擁有三倍於對手的總兵力。一線部隊在第二防線拚命死守,「第一波預備隊」迅速開赴前線,試圖穩住戰局,伺機發起反擊,可是出乎防守方的意料,進攻方再度施展空中跳躍戰術,以飛行艦隊掩護運輸艦隻強行突防,將兩個精銳的步兵師投放到了一個處在鐵路交通樞紐位置的城鎮,以突襲效果抵銷無補給線的戰損比懲罰,快刀斬亂麻地奪取了這座城鎮,既遲滯了防守方預備隊馳援前線的速度,又扼住了防守方前線部隊的主要補給線,儘管這兩個精銳步兵師在一天一夜的鏖戰後全軍覆沒,卻創造了遠大於其損失的戰果。

  在大會操開始後的第7天,「第二波預備隊」接到了開赴前線的命令,這比原定計畫時間足足提早了一個星期,而且從演習指揮部傳來的通報表明,防守方一線部隊損失率接近80%,那些精銳兵團已基本全軍覆沒,第一波預備隊不再向前線挺進,而是在第三道也是最後一道預設防線組織防禦。

  按照演習規則,防守方連遭敗績,士氣大受影響,飛行艦隊的戰鬥力削弱20%,地面部隊削弱30%,形勢岌岌可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19 01:53 PM

第88章 敵後抓雞

  雨夜,一艘輕型運輸艦在沒有戰鬥艦艇保護的情況下,搭載著「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步兵營的120名學員以及20名「編外人員」全速掠過交戰區,直插「敵軍」戰線後方。

  這聽起來很酷,實際過程卻一點也不酷。由於「敵軍」航空部隊實力佔優,運輸艦從落地到重新起飛,間隔只有三分鐘。艦員們根本沒時間搭放踏板,直接讓學員們從艙口往下跳,然後將他們的一次性補給拋下來,就像行竊得手的小賊一樣倉促離開了。

  魏斯沒來得及拍去身上的積雪,便跟同伴們一道將裝有補給品和作戰物資的木箱子拖進附近的小樹林裡。安排殿後的幾個三年級生,努力用樹枝掃去他們降落的痕跡。

  雨下的很大,若是天亮前沒被發現,這些痕跡基本上會被新的雨水沖刷掉。

  待大夥兒全部安全進入樹林,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為便於組織指揮,狄奧將全營拆分為營部和三個戰鬥小隊,每個戰鬥小隊由10名三年級生和25名二年級生組成。他任命的三位小隊長,無一例外都是三年級生,三名副隊長皆為二年級生——本營綜合成績排名最高的二年級生盧恩-施密特被任命為第2小隊副隊長,而在北山南麓夜訓中有突出表現出色的魏斯和尼古拉,則被他直接編入了營部。

  每個戰鬥小隊都是35人,營部編員加上布魯克斯少校所率領的「編外人員」,加起來也剛好是35人。

  這些氣質氣場跟學員們截然不同的「編外人員」,只負責保護尼古拉,不直接參與行動。對於這種奇葩的情況,大多數學員都已見怪不怪。事實上,有一隊特勤戰士隨行,即便他們不插手演習,許多人還是覺得踏實不少。要知道,第1特勤大隊是從聯邦軍隊各部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是經過嚴格訓練和嚴苛操練鍛造的精銳,是戰後近二十年唯一有過實戰經驗的虎狼雄兵。

  這是一群很強悍的牛人。

  在將一次性補給分配到各個小隊之後,小胖營長將正副隊長們召集起來。

  巴斯頓學生團此次會操接到的第一個正式任務,是在敵後實施襲擾作戰,即:找到並襲擊敵方的地面巡邏隊、運輸隊、聯絡站、指揮部、戰地醫院等目標。

  在這同一個夜晚,暫編第一和第二步兵營也被分別運送到了敵後某處。

  三個營各自為戰,暫編第四步兵營和團部留在了己方戰線後面,駐防一個地圖上不太起眼的小城鎮。如果前面三個營不幸全軍覆沒了,那麼,巴斯頓學生團至少還有「火種」留存。

  儘管上級的指令隻字未提,但奉命出擊的學員們,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悲壯的意味。

  按照演習規則,直插敵後的作戰部隊,一次性補給最多可以供他們在敵方佔領區維持四天需要。若四天之內未能從敵人手裡繳獲新的物資,又沒有得到己方航空部隊的空中補給,將會被直接判定出局。

  落地後的第一次作戰部署會議,小胖營長告訴他的小隊長們,團部在傳達上級指令之餘,還向三位營長們透了底——此次在敵後活動,不太可能得到航空部隊的後續補給,換句話說,從他們落地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只能依靠他們自己了。

  狄奧表示,他和他的三年級同學們此前參加過一次春季大會操、一次冬季大演習,但那兩次的形勢加起來都沒這一次凶險。

  落地之後該如何展開行動,團部沒有明確,小隊長們各有各的想法,意見並不統一。小胖狄奧平日裡才思敏捷,講起戰術策略來那是一套一套,這個時候也左右徬徨,遲遲拿不定主意了。

  作為營部成員,魏斯和尼古拉有資格坐在旁邊聽他們討論。在魏斯看來,小胖狄奧瞻前顧後,倒不完全是因為他只有嘴上的本事。埋伏在路邊,摸一支運輸隊,或是進入村鎮,搗一個聯絡站,幹起來不難,得手的機會也大,可是然後呢?這樣的天氣,學員們負重越野,一個小時能走多遠?

  敵人的地面機動部隊,乃至搭載戰鬥部隊的飛行戰艦,很快就能捕捉到他們的行蹤,不用費什麼氣力,就能夠將他們就地剿滅。

  偷雞不難,難的是偷雞之後如何脫身!

  如果抱定主意,來個以小博大的一次性行動,那麼襲擊對象應該是具有戰略價值的,比如說師以上級別的指揮部、囤積大量物資的補給點或彈藥庫,但這種目標不是說有就有,得有情報,還得碰運氣。稍有不慎,半路就可能把這些小鮮肉搭進去。

  有關敵方兵力部署的情報,偏偏是防守方當前最欠缺的——自己的部隊被敵人祭出的進攻組合拳打得七零八落,整頓戰線、穩固防守牽制了防守方指揮部的大部分精力,他們能對敵軍的進攻部署實施戰術偵察就不錯了,哪有氣力去摸清敵人的縱深配置?

  因此,盧恩提出先撒網偵察,再確定目標,入夜發動攻擊,打了馬上就跑,白天潛扶不動。這種狡猾而又靈活的戰術思路,在隊長們中間拿到了較多的贊成票。

  小胖狄奧正打算拍板,尼古拉插話了。

  「抱歉,諸位,請允許我闡述一下自己的想法……第一艦隊是聯邦軍五大艦隊裡實力最強的,戰鬥艦有六十多艘,運輸艦在四十艘左右。經過這一個多星期的作戰消耗,他們的戰鬥艦損失近半數,運輸艦也在強擊塞爾巴特城的戰役中損失了三分之一。現在,他們的前線部隊離大後方已有三百多公里,補給距離很長,需要佔用大量的運力。最近兩天,他們的前線部隊放緩了進攻速度,顯然是因為現有的油料彈藥不足以讓他們立即發動新的進攻。假定他們將所餘運輸艦的大部分投入運輸補給,日夜運轉,按照戰鬥兵團的作戰消耗,也只能維持最多一個兵團的補給量,其餘部隊的補給必須通過鐵路和道路運輸進行。如果我是進攻方指揮官,肯定會將大部分的警戒兵力部署到鐵路和道路沿線,基於我們目前的位置,以徒步偵察的方式,估計兩天內都不會獲得有價值的情報。」

  尼古拉的提醒,是換位思考得出的結論。小胖狄奧連忙將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鋪在地上的作戰地圖,預定降落點在這上面有明確的標註,實際降落位置可能會有些許偏差,但基本可以確定,他們離鐵路線和主要道路有幾十公里遠。

  「你說的對!」狄奧道,「我們降落在了一個相對安全但較為偏僻的地方,以雪地步行的速度,一日可及的行程之內,應該找不出很有價值的目標。如果我們一味求穩,寶貴的時間可能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進攻方的新一輪攻勢,也許很快就會發起,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能否堅守住,還是個很大的未知數。」

  「不,無論進攻方採取什麼樣的策略,投入多少兵力,那條防線一定會守住,一定會!因為,我們的演習指揮部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進攻方贏得勝利的結果,那是絕不容許出現的情況!」尼古拉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個超出了軍事本身的政治決策。」

  小胖狄奧張著嘴,破天荒的沒有說話。

  「如果敵人注意到了運送我們飛越戰線的運輸艦,他們很快就會撒開搜捕網,留給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無論我們最終作何決策,最好盡快離開這裡,找個足夠安全的藏身之所,然後再作下一步打算。」

  在道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建議後,尼古拉安靜下來。他的這個姿態,無疑是向在場的學員們表明,他不會仗著自己的特殊身份來篡奪這個隊伍的指揮權。

  自暫編第3步兵營成立以來,小胖狄奧一直自信滿滿地掌控著局面,這是他第一次遭遇考驗,也是尼古拉第一次在這個團隊裡展現出他的大局觀和理性思維,兩相比較,前者的表現是令人失望的,後者則讓人充滿期待。

  愁思良久,狄奧無奈嘆道:「可是,我們該往哪走?」

  小隊長們面面相覷,雖然他們心裡都有想法,卻沒有把握說服其他人,甚至不能說服自己……

  「逆向思維,往西走。」

  這個堅定的聲音,發自於魏斯之口。

  相較於在場的這些學員們,他最大的優勢在於知悉另一個世界的各種經典戰例、戰法,在得知此次任務的內容之後,心裡就已經設想了多種戰術策略。聽了眾人的發言,特別是尼古拉的警醒之言,他的想法愈加成熟完備,於是果斷向眾人道出。

  首先一點,以這個由120名軍校學員組成的暫編戰鬥營,是不太可能成功「偷」到敵方指揮部或彈藥庫的,與其寄希望於敵人守備鬆懈,不如踏踏實實地發揮出敵後游擊的精髓,剪線、摸哨、炸橋、毀路,乃至於小規模的偷襲、伏擊,儘可能給敵人製造麻煩,同時儘量保全自己,等待「大勢所趨」的勝利大逆轉到來。

  這聽起來有點慫,有點賴,不夠光明正大,有違騎士精神,卻是當前形勢下最理智、最合乎邏輯的策略。

  只要給哥一次機會,哥會讓你們這些軍校驕子們好好見識一下啥叫作游擊戰的精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0 05:50 PM

第89章 豬隊友與背鍋俠

  儘管魏斯的提案有創意、有見地,而且有可行性、有說服力,擔任營長的小胖狄奧並沒有完全採納,而是集眾人之策,做出了一個既不激進也不保守、既不簡單也不複雜的決定:一個小隊在前展開扇形偵察,兩個小隊和營部居後跟進,全營先往西、後朝北,向敵軍縱深地帶挺進,尋找並攻擊易於得手的獵物。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形勢,陌生的戰術……

  全體收拾行裝,即刻出發。

  三年級生呂安-庫尼森領著第1小隊走在全營之前,魏斯因為自己的敵我識別系統具備全天候的特殊偵察能力,主動向營長請纓,作為營部聯絡員跟隨第1小隊行動。

  狄奧毫不猶豫地批准了魏斯的申請。

  夜深遂,雨未停。巴斯頓軍校學員們背負著沉重的行囊,艱難行進在沒有道路、沒有參照的荒郊野外。只憑著指南針的指引,穿過了一片又一片漆黑的樹林,跨過了一條又一條潺潺的溪流,每兩個小時短暫休息一次,如此往復,直至天明……

  天漸漸亮了。在一片樹林的邊緣地帶,庫尼森示意自己的隊員們停下來休整,然後取出望遠鏡,仔細觀察樹林外的情形,試著對照地圖推測現在的準確位置。

  魏斯卸下野戰背囊,將「格魯曼燒火棍」用作枴杖,倚在一棵松樹旁,眯眼看著遠方。

  視線中沒有出現虛框。

  對於沒有戰鬥力的物體,山川河流、樹木花草,除非視線聚焦,否則,「敵我識別系統」是不會有顯示的。譬如說地上的一塊石頭,單純的眯眼掃過去,它就是環境的一部分,不會被動地出現讀數,但只要將視線的注意力集中在這塊石頭上,就能夠讀出它用作武器時的潛在戰鬥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魏斯對於這套依託腦波進行探測的無形系統越來越熟悉,也用得越來越順。他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個獨一無二的系統,必定讓他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端詳許久,庫尼森似自言自語道:「從地圖上的標識來看,我們應該是在一個很大的私人牧場裡,但不確定牧場的屋舍倉庫在什麼位置。也許在樹林那邊,也許在離我們幾十里的地方,誰知道呢?以徒步偵察的方式,短時間內不太可能獲得有價值的情報……要是能讓大家出去找幾匹馬回來就好了!」

  司令部之所以將各營降落點設定在遠離戰線和敵軍集結區的位置,也是出於無奈,此時再去糾結這事毫無意義。既然營部會議已經明確了偵察過程中不分散兵力,也沒必要再打這主意……魏斯如此提醒,讓庫尼森有些惱火,他皺著眉頭反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在這個地方白白呆一天,等到晚上再行動?」

  走出這片樹林,無論往西還是向北,至少要走十里路才能抵達下一處樹林。即便學員們不惜體力地全速前進,以目前的負重狀態,怎麼也得走上半個小時。如果是在雪天,大家披著白色偽裝布,在人煙稀少的開闊地帶行走,並不那麼容易被人發現,但現在是春天,積雪已經消融,青草還不茂盛,即便是穿著黃綠迷彩服,也很難在光天化日之下隱匿行蹤。只要有一艘飛行艦艇從附近飛過,或是在望遠鏡可及之處有敵人的警戒崗哨,他們的行蹤都有可能暴露。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可一旦成為現實,那基本上意味著暫編第3營的敵後行動將以失敗告終——敵人只需要動用一艘運輸艦,就能夠迅速將數百名士兵運送過來,而無補給的戰損比懲罰,讓深入敵後的作戰人員根本沒有正面抗衡敵人的機會。

  魏斯俯下身查看庫尼森鋪在地上的地圖。從既有的地圖標識來看,方圓百里都是畜牧區,而牧場主們通常會讓他們的畜群在牧場各處流動。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再走一天也有可能遇不到牧場主和畜群。

  那又何必冒險出去?

  於是,魏斯借用戰術課程上講師說過的一句話勸誡面前這位躁動的小隊長:「在敵情不明的時候,能耐得住氣,才能走得更遠。」

  忠言逆耳,庫尼森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聽多了頭疼!所有人都聽好了,現在輪流休息,不准生火,不准熟睡,保持警惕!」

  這種魯莽好鬥、一言不合就暴脾氣的學員,在巴斯頓軍校可不在少數,反而是小胖狄奧那樣思維敏捷、能言善辯的,還有盧恩這類沉穩老練、謀事周全的,是相對另類的存在。縱觀歷史,那些功成名就的軍事將領從來沒有固定的模子,有勇往直前的「進攻將軍」,有堅韌頑強的「打不垮將軍」,還有貌似中庸但在危急時刻力挽狂瀾的「關鍵將軍」,截然不同的性格作風和思維方式,都有可能成為戰場上的勝利者。因此,巴斯頓軍校歷來只重視對學員灌輸英勇、忠誠、果敢、堅毅的戰鬥精神,不把性格養成和思維方式列為教育培訓內容,各軍團和衛戍區挑選軍校畢業生時,往往也只看重成績和校方有關學員軍事能力的評價。

  在樹林邊緣逗留了一會兒,魏斯對庫尼森說:「你們在此宿營休整,我去後面聯絡其他人。有什麼需要向營長報告的?」

  「嗯……替我問問胖子狄奧,他到底有沒有當好這個指揮官的信心跟把握?」庫尼森沒好氣地說。

  這話,魏斯當然不會原樣帶給決斷力不夠強的小胖狄奧。

  將武器彈藥之外的行裝留在原地,魏斯輕裝簡從地往回走。這片樹林不大,翻過一個山坡,便來到了它的另一側。樹林外是一條小溪,溪流底部是鬆軟的泥沙,兩側是青草茂盛的泥土地,小溪的那一邊是大片開闊地,然後才是自己先前經過的另一片樹林。

  不出意外的話,營部和另外兩個小隊就在那片樹林裡。

  要跟他們接上頭,就得穿過眼前這片開闊地。

  儘管一個人目標很小,魏斯並沒有冒冒失失地走出樹林,而是在樹林邊緣蹲了一會兒。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在視野裡有了新的發現。

  北方天際,出現了一艘飛行戰艦。

  此次春季大會操,進攻方由西向東推進,防守方在東面節節抵抗。

  以第一軍團主力的推進路線為戰場中軸線,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營的降落地點是在中軸線以南,遠離了進攻方兵力部署較為集中的區域。

  魏斯的目光鎖定了那艘飛行戰艦,躍然眼前的虛框,居然是綠色的!

  那是防守方的飛行戰艦?

  不,理性的邏輯清清楚楚地告訴魏斯,除非防守方的飛行艦隊贏得一場逆轉之戰,否則的話,他們的飛行戰艦不會在大白天孤軍深入到敵方腹地,「敵我識別系統」之所以顯示綠色,想必是因為演習中的「敵人」並非真正的敵人。

  至於這艘飛行戰艦的戰鬥讀數,看起來連「遊騎兵德爾隆格」號以及「偵察兵奧爾萊恩」號的一半都沒有。也就是說,它應該是一艘二級巡防艦。

  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隊對於飛行戰艦級別類型的劃定,採用的是當前國際通用標準,即:空重超過15000T、主炮口徑大於等於60PIR(300mm)的,劃為戰列艦;空重介於6000T到15000T、主炮口徑在40-60PIR(200-300mm)的,劃為裝甲巡洋艦;空重介於3000T到6000T、主炮口徑在30-40PIR(150-200mm)的,劃為快速巡洋艦;空重低於3000T、主炮口徑小於30PIR(150mm)的,劃為巡防艦,而巡防艦通常以1000T為界限,進一步細分為一級巡防艦和二級巡防艦。

  基於「星源石」產量相對固定下的規模效應,各國很少建造空重低於500T的飛行艦艇。因此,二級巡防艦基本上就是航空部隊最低等級的戰鬥單位。

  魏斯站在樹木的陰影下,靜靜看著那艘漸行漸近的飛行戰艦,就這樣過了十來分鐘,突然聽到對面樹林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哨。

  轉頭一看,果然是尼古拉。他站在樹林邊緣,遠遠朝自己揮手。

  魏斯連忙揮動雙手,然後示意他北面有敵情。

  尼古拉以手勢回復說,我知道。

  魏斯很無語,知道還吹呼哨,以為敵人隔的遠就聽不到?

  尼古拉接著又做出手勢,示意他身後有情況。

  魏斯轉過身仔細一看,喵的,樹林裡竟然有一團黑煙升起!

  不是說了不准生火麼?這是怎麼回事?

  給尼古拉做了個「你們帶著別動」的手勢,魏斯連忙朝第1小隊臨時休整的地方飛奔而去。

  不到五百米遠的林地,腳下拌蒜,摔了兩跤,結果渾身泥污,狼狽不堪。

  當魏斯抵達時,庫尼森叉著腰,瞪著眼,活像是一頭髮怒的公牛。

  所有二年級生都面朝這位小隊長站著,其中一個名叫哈特-雷索斯的,不但衣服褲子滿是泥污,就連頭髮和臉上也沒能倖免。

  現場已經不見黑煙,但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焦爛的氣味。

  「怎麼回事?」魏斯上前大聲問道。

  「怎麼回事?」庫尼森怒不可遏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們這群二年級的番瓜蛋,連最基本的戰術紀律都不懂!這下好了,熱茶沒喝到,還把我們暴露給了敵人!大家就坐在這裡等著被俘吧!」

  魏斯看了看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哈特-雷索斯,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心裡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且不說這倒霉蛋是跟自己一起的二年級生,這種時候,追究責任或是大發雷霆無濟於事,重要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魏斯快步走到樹林邊緣,視線中的那艘飛行戰艦,果然調轉方向,徑直朝這邊飛來了。

  整個暫編第3營,此次沒有攜帶任何防空武器。

  就算臨時給他們幾門防空炮,也不足以直接對抗敵人的巡防艦。

  好嘛!這落地還不到12個小時,就要全員交代在這裡了!

  魏斯咬著牙,皺著眉,心裡很是不甘。

  生活的經歷,造就了他不服輸的性格。他冷靜下來,甩開沮喪和絕望,迅速審視當下的形勢:這畢竟是一場演習而非實戰,敵方巡防艦不可能上來亂轟一通,無差別地將可疑目標消滅掉,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查明情況,這就給了自己拯救局面甚至偷一把雞的機會……

  想出劍走偏鋒的辦法,魏斯返身走到哈特-雷索斯跟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幫他擦了擦沾滿泥污、雨水還有眼淚的臉,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回過頭對哈尼森說:「我有辦法對付敵人,前提是……你們所有人從現在開始聽從我的指揮。」

  哈尼森詫異地看著魏斯,他離開跟小胖狄奧一隊,因而親歷了那晚在北山南麓的特別演習,知道眼前這個二年級生曾讓「四大佬」吃癟,能有這樣的本事,想來不是個簡單角色,何況對於眼下的困局,他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於是順水推舟道:「好!只要能解決問題,我這個小隊長的職務讓給你都行,但如果你失敗了,那麼今天這鍋,由你背!」

  魏斯目光直視對方,毫無怯意:「好,一言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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