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biu!
“過分麼?”
這個問題,周澤沒辦法去回答,無論小蘿莉說的是真是假,他都沒有去深入質詢的資格。
很無奈,但這就是事實。
雖然聽蓉城的小蘿莉說那位蓉城的“同類”,妄圖以鬼的身份做這人間的判官,
周澤很羨慕,也很崇敬,但他的結局,也很令人唏噓。
你沒那個資本和那個實力和對方站在同一條線上時,連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哪裡又來什麼質詢的資格?
“無趣。”小蘿莉搖搖頭,但又笑了笑,“但這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小蘿莉雙手繼續捧著書,像是要睡著了一樣,喃喃道:
“你是我見過,心裡最有逼數的一個人。”
“…………”周澤。
這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
“我要走了。”小蘿莉越來越困了,疲乏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吃飯跟睡覺,就沒其他解決和改善的方法了麼?”這是周澤最想問的也是最迫切想要解決的問題。
借屍還魂歸來,除了這兩個問題,其餘時候他都能完美地融入社會生活。
“組裝的電腦穩定性上來講,是沒有原配的好的。”小蘿莉有氣無力地搖搖頭,“睡覺的話,除非你身邊有一隻地獄裡爬出來的陰物,讓這只陰物給你提供類似於地獄的環境磁場,否則你根本沒辦法休息。你本是地獄的人,逗留人間,就是水土不服,而且是最嚴重的水土不服,你因為還有一些特殊,還能靠特殊的法子解決一下,其他人,根本就沒辦法睡著,半年不睡覺,幾乎被逼瘋,逼死!所以,你已經算幸運的了。”
小蘿莉又有氣無力地“呵呵”了兩聲,“如果我不回去的話,你倒是能抱著我睡覺。”
“…………”周澤。
“至於吃飯,我到現在也吃不慣人間的東西。”
說完這些,小蘿莉頭向斜側一倒,直接昏睡了過去,周澤伸手將小蘿莉扶住,見小蘿莉還有鼻息,身體也正常,當下也就鬆了一口氣。
周澤以前是醫生,自然能夠看出女孩兒沒大問題。
這小傢伙是王軻的女兒,自己總不能看著她出什麼意外。
只是,讓周澤有些失望的是,小蘿莉離去的場景有點太普通了。
“不是應該'biu'的一聲遁入地下的麼,直接睡過去就算是回去了?”周澤自言自語道。
不大氣,也沒看頭,就像是給自己掌心畫一個符一樣;
一點儀式感都沒有,沒B格啊。
懷中的小蘿莉忽然睜開眼,開口道:“好。”
周澤愣了一下,居然裝睡!
下一刻, 一團濃郁到似乎都將化作水滴出來的陰氣自小蘿莉身上湧現出來,周澤書店裡哪怕開著中央空調,但溫度也在剎那間降低;門關著,但裡面卻掀起了陣陣寒風,連同書頁被翻動的聲響。
磅礡的陰影覆蓋在這片區域,宛若凶獸的複蘇,帶來只有鬼物才能夠感知到的威壓。
周澤的指甲受到這種刺激後再度長了出來,身上也產生了一種血脈噴張的感覺,彷彿他體內的力量也在呼應著對方。
緊接著,真的就是, “biu”一聲, 所有陰氣剎那間向地下的一個點湧入進去, 頃刻間, 雲消霧散,溫度回升,陽光照射,恍惚間,似乎真應了那句: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
傍晚時,許清朗送來了晚飯,酸梅汁沒了,換成了苦瓜汁。
“酸妹汁沒了,先用苦瓜汁湊合一下吧。”
許清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白天時,他見到小蘿莉,被嚇得不像樣子。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他是很慫的,也很沒用。
當初自己父母被小蘿莉收走時,他不敢去找小蘿莉算賬,更不敢反抗,只能像是一個弱者一樣跪在那里哀求。
而且,他還為此遷怒周澤,嘗試在周澤飯菜裡下毒。
現在,許清朗是想通了,慫就慫唄,他只是一個因為身體素質原因擁有陰陽眼的小玄士,讓他去面對地獄的鬼差,他真沒那個膽氣。
事實上,小蘿莉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私自滯留父母亡魂對自己出手進行懲罰,罰取自己的陽壽,甚至直接將自己靈魂拘出來帶回地獄。
人家把自己當一個屁,給放了,自己就沒必要再亂蹦亂跳了。
人死不能複生,自己之前的行為,也確實有違天道。
周澤吃完了飯,拿出一千塊放在了許清朗面前。
“以前的飯錢,再加上以後的,等用完了再跟我說。”
“喲,有錢了?“許清朗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臉,然後將錢又推到了周澤面前,柔聲道:“生活不易,不要大手大腳,要顧家。”
“…………”週澤。
“我是有二十多套房的男人,看不上你這點錢。”
“…………”周澤。
周澤很想說,他很快也能有錢了,只要自己多賺點死人錢,然後在門口燒紙錢玩兒,就有煞筆會跑到自己店門口丟錢包當散財童子。
但周澤又想了想,
自己就算燒一車冥幣,也燒不出二十幾套房吧?
除非運鈔車在自己店門口出了事故……
“我打算換個鋪面,你呢?”許清朗忽然道。
“換哪裡?”
“換那兒也比這兒好啊。”許清朗笑了笑,“我打算把麵館搬到下面縣城去,格局小點兒是小點兒,但至少人氣高。”
“我再說吧。”周澤敷衍道。
“嗯,我先走了。”
許清朗收了碗筷,走出了冥店。
周澤則是一邊修指甲一邊看著自己掌心的那個符號,晚上了,還沒客人上門,周澤有些心急,以前沒看到希望,混一天是一天,現在自己看見了賺錢的曙光,主觀能動性自然就起來了。
怎麼,還沒客人?
不是說好了我是白熾燈麼,
可以亮瞎他們的鬼眼麼?
來啊,
難道都被亮瞎了所以迷路了?
“吱呀…………”
書店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女人。
一個年紀很年輕,和周澤(徐樂)差不多,另一個應該快五十了,像是母女。
年輕女人,周澤認識。
這是自己開業來第一個客人,記得當時是牽著一條柯基進來的,坐了一會兒看了書後還給自己留下了一百塊錢,是自己第一筆收入。
只是,這一次女人沒牽著柯基,而是帶著自己的母親。
“唉,坐這兒吧,小心點兒,看看上面有沒什麼臟的。”婦人對女孩兒說道。
女孩兒彎下腰,拿出面巾紙,在塑料板凳上擦了擦,然後頹然地坐了下來。
“拿本書看看,閨女啊,沒什麼解不開的難題,人生啊,也沒跨不過去的坎兒,看開點。”婦人在旁邊勸慰道。
“唉。”女孩兒嘆了口氣,面色依舊頹然,顯然是沒聽進去。
“閨女啊,拿本書看看吧,看看書,就忘記時間了。”婦人在女孩兒旁邊蹲著,繼續勸慰,一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姿態。
周澤還在修著指甲,沒理會。
這時候,女孩兒看向了周澤,道:“老闆。”
女孩兒喊得很輕柔,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好像是失戀了,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當然,在老司機看來,這個時候最容易見縫插“針”了。
“你就是老闆吧。”婦人看著周澤,一副護犢母雞的樣子。
“怎麼了?”周澤問道。
“你有什麼想法?”婦人警惕道,“閨女,別理他。”
女孩兒沉默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開口道:
“貝貝丟了。”
貝貝,應該是那條柯基的名字。
“丟了?”周澤問道。
“嗯,丟了。”女孩兒眼睛泛著紅,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愛犬,又泛起了淚花,“我打掃屋子時,它偷偷從家裡跑出去了,我沒注意到。”
“丟了就丟了,再買一隻就是了,哭啥咧?”婦人勸慰著。
周澤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幹啥?”婦人指著周澤。
“會找到的。”周澤沒理會婦人,安慰女孩兒道。
“嗯。”
女孩兒哭著,然後伸手抱住了周澤的肩膀。
“你這混賬玩意兒,她丟了狗,又不是丟了男人,你瞎湊什麼!”婦人作勢要衝過來打周澤。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周澤眼眸中浮現出一縷黑芒,
婦人當即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蜷縮在了地上,不敢再多嗶嗶了。
“怎麼了?”女孩兒茫然地抬起頭,她不知道周澤剛剛是在對誰說話。
周澤放開了女孩兒,人情緒最低落的時候,也就是身上那三盞燈最虛弱的時候,很容易就被臟東西給貼上去。
好在,這個婦人,可能是寂寞太久了,喜歡嘮叨說話,人,倒不算壞。
“我在網上發了尋狗啟事,我想把它找回來。”女孩兒拿出了手機,把狗的照片給周澤看了一下。
“老闆,你見過它麼?”
周澤苦笑了一聲,他這裡生意清冷成這樣了,人都不來,別說狗了。
但剛剛被周澤嚇癱在地上的婦人卻在此時喊道:“這狗我看過,這狗我看過,就在我家小區裡;我丈夫和那個小狐狸精做事兒時我在家裡實在待不下去了, 就跑到小區裡散心,見過有人牽著這條狗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三十一章 門當戶對
“在哪裡?”周澤問道。
“興發小區,一個男人和他女兒牽著的,我記得。”婦人很篤定地說道,“那男人我生前還認識,還跟他吵過架!他當初居然想佔老娘的便宜,想撩老娘!”
周澤微微皺眉,提醒道:“要是你騙我或者想玩什麼借刀殺人的鬼把戲,我會讓你連鬼都沒得做。”
“哪能啊,大兄弟,我雖然死了,但我人還是好的,你去我小區那兒打聽打聽,誰不說我紅姐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周澤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安靜了。
女孩兒並不知道周澤在和誰說話,當然,周澤說話的聲音也很低,像是在呢喃自語。
“好像有個朋友和我說過,在興發小區有戶人家有這和這差不多的狗,你去那裡問問看吧。”周澤說道。
“真的麼?好,我這就去。”
女孩兒說完就拿出錢包準備結賬。
“算了,不要了。”
“應該的,謝謝老闆你提供消息。”女孩兒拿出五百塊錢,硬要塞給周澤。
“等找到再說吧。”周澤還是拒絕收錢。
“那,謝謝老闆了。”
女孩兒擦了擦眼淚,離開了書店。
“多好的閨女喲。”婦人還坐在書店瓷磚上。
“你也可以滾了。”
“大兄弟,我好不容易找到個能聽見我說話的人兒,就不能陪姐姐我多嘮會嗑?”
婦人一副我真的憋得很辛苦,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沒空。”
周澤重新坐回到了櫃檯後面,拿起指甲鉗,繼續修剪自己的指甲。
“大兄弟,你這書店開在這裡,怕沒什麼生意吧?”婦人還在那裡找話聊。
周澤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問道:“想下去麼?”
“下去?”婦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過來。
“去你現在該去的地方。”周澤才記起來,自己現在好像還是個兼職鬼差。
“能不下去麼?”婦人有些為難道,“我兒子今年高考,我想陪著兒子高考結束再走。”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你兒子要是知道他死去的母親還陪著他晚上一起復習,肯定會感動得要哭的。”周澤調侃道。
感動到哭估計未必,但嚇出一場病高考直接GG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我也就陪著看看。”婦人有些委屈道。
“隨你吧。”周澤擺擺手,懶得再說什麼了,小蘿莉交代工作時說過,除非自己去故意過界當什麼勞什子判官,其餘的時候,自己可以看心情。
反正小蘿莉也沒給自己什麼業績報表要求自己一個月一個季度收多少鬼下去。
“大兄弟,你是咋變成人的?”婦人很好奇地說道。
周澤微微皺眉,婦人身體連續哆嗦了幾下,馬上不敢再說話。
大概過了一刻鐘後,婦人自顧自地說了聲兒子該放晚自習回來了,也就離開了書店。
等她離開後,周澤特意走過去把對方剛坐的板凳翻過來,沒看見一張冥鈔。
“到底是會過日子的女人。”
周澤感嘆了一聲,感覺是不是自己脾氣太好了?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臨時工鬼差,算是體制內的人,你丫的居然敢空手來空手走?
真拿臨時工不當乾部?
推開門,走出書店,周澤掏出一根煙點上,隔壁的許清朗這個時候似乎剛剛打掃好衛生,穿著圍裙走出來,他看了看周澤,然後在周澤旁邊蹲下來,從周澤這裡要了一根煙。
兩個男人蹲成一排,身後,是幾乎廢死的商業中心,前方,是空無一人的馬路。
“那小姑娘被她媽接走了?”許清朗問道。
“她下去了。”周澤回答道。
“哦,下去了。”許清朗吐出一口氣,“下去後,想再回來,就難了吧。”
“我也不知道。”周澤搖搖頭。
正如小蘿莉所說的那樣,自己當初去地獄,只不過是在黃泉路上小小的走了一段就出來了,根本就沒經歷過地獄的真正恐怖之處。
“地獄,到底是什麼樣子?”許清朗吐出一口煙圈問道。
“我不是很了解。”
沒什麼好聊的了,但各自回店裡又覺得更無聊,兩個人抽完第一根煙後又很自然而然地點上第二根煙。
“你那老婆呢?”許清朗哪壺不開提哪壺。
“分居了。”周澤撇撇嘴。
“嘿嘿。”
然後,又是沉默。
接下來,是第三根煙。
“我過陣子要回老家一趟,酸梅汁我明兒重做給你留一些。”
“謝謝,你不是本地人?”
“我門海的。”
門海是通城下的一個縣區。
“我一個親戚結婚,說實話,我不想去的,但不去又不成,畢竟是小時候一起玩過泥巴一起厚著臉皮去跟著迎親隊伍要紅包彩錢的交情。”
“他要你回去當伴娘麼?”周澤問道。
“對,伴娘…………”許清朗明白過來,馬上瞪了周澤一眼,“是伴郎。”
“你前輩子結過婚麼?”許清朗忽然問道。
“沒呢。”周澤回答道。
“那感情好,這輩子等於白撿一個老婆。”
“她又不和…………”
周澤頓了頓,沒繼續說。
執念啊,徐樂的執念啊,還在!
嗯,肯定是這樣。
“活著,就好好活著吧,我爹媽走了,徹底走了,我也想通了,我總得長大,總得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說不定,過陣子也能談一個女朋友。”
“男朋友的可能性更大。”周澤吐出一口煙圈,順帶補刀。
“嘿嘿,我很小開始就在腦子裡設計自己以後的婚禮了,以什麼風格,以什麼樣式,以什麼排場……”
“這不是女孩子才想的麼?”周澤問道。
“男人就不能憧憬一下麼?你給我閉嘴,不然明天沒汁水喝!”
周澤點點頭,行,我閉嘴。
“我打算辦一場古風婚禮,很復古的那種。我不要什麼豪車,我要一頂八抬大轎,就像是電影裡演的那種。我到時候再去租一匹馬,穿上馬褂或者漢服,那種氛圍,你懂麼?”
周澤伸手向前指了指, “是那樣子的麼?”
許清朗愣了一下,眼睛向前瞇了瞇,道:“什麼東西?”
“你看不見?”周澤問道。
許清朗面色一凝,趕忙回到店裡,很快,他手裡擦著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正在往自己眼睛上抹,隨即,他發出了一聲驚呼。
的確,前面空無一人的街道那裡,有一個紅色的八抬大轎正在向這裡行進。
轎夫腰間扎著紅色的繩子,頭上頂著紅禮冠,八個轎夫,動作整齊劃一;行進時,九淺一深, 也因此,每隔一段時間,轎子都會顛簸一下,轎夫和前面兩個吹嗩吶的人則一起蹦躂一下。
很喜慶的樣子。
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區,忽然出現這一幕,足以讓過路的人嚇得肝膽俱裂。
就是許清朗,面對這種場面一時間也是張開了嘴,有些不知所措。
“你媳婦兒?”周澤指了指前面的迎親隊伍說道。
“扯蛋。”許清朗後退了幾步,幾乎要退到店裡了,他見周澤還蹲在那裡,喊道:“你還不回去?這是鬼迎親!”
“會拋繡球麼?”周澤拍了拍褲腿,慢慢地站了起來。
“抓回去就當壓寨相公了。”許清朗冷哼道,“你是想當書店老闆還是想被抓去給一個女鬼當老公?”
“這麼嚴重?”
周澤有些意外,之前他見過的那些鬼,可沒這麼大的本事,確切的說,是沒這麼大的影響力。
如果說轎子裡的主人真能夠攝取人的魂魄跟著她走回去“成親”的話,自己是管還是不管?
那個婦女自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她兒子高考完估計她也就失去執念自己就消散去地獄報導了,但眼前的這位,這麼大的排場,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角色了。
周澤還是沒動,許清朗站在店裡面,抬頭看了看自己上面貼著的符紙,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穩,但看著周澤依舊不為所動的樣子,更是氣得罵道:
“你只是個菜鳥鬼,人家那都是成了精的,你退回去,她說不定就不招惹你了。”
周澤還是沒動,隱約間,他感知到自己掌心位置的那道印記似乎有些發燙,好像是在提醒著他,眼前的這位,需要將其送到低下去,否則會對陽間造成影響。
之前的婦人,周澤放任其離開,印記毫無反應,算是默許了,而這一次,印記提醒了自己。
臨時工,也不好當啊,一般出了事兒,有了什麼工作紕漏疏忽基本都是臨時工去頂缸。
周澤現在就處在這個很尷尬的位置。
迎親的隊伍就在距離周澤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兩個轎夫伸手掀開了轎簾,裡面空無一人。
吹嗩吶的人走向了周澤,在距離周澤一米遠的位置躬身彎腰:“我家夫人聽聞上差右遷,命我等請上差過府相賀。”
這個吹嗩吶的人面容英俊,清秀,但膚色很白,腮紅與口紅也有些過分了,就像是紮紙店賣的紙人一樣。
“你當了鬼差?”許清朗從店裡走了出來,一副自家隔壁一窮二白的王小蛋忽然當了鎮長一樣的不真實感。
“苟富貴,勿相忘!你居然還瞞著我!”許清朗走過來,對著蘇白埋怨道,那一道風情,酥脆入骨,足以讓白楊折腰。
“小的有一事,想請教上差。”嗩吶人彎腰恭敬地問道。
“說,啥事兒,沒問題,包在他身上!以後這片地頭,就是他管著了!”許清朗一副越俎代庖美滋滋的架勢,風S得一塌糊塗。
“夫人命我等來接上差的同時,想讓我等抓一個男子回去共結連理;據說,那個男子,有二十幾套陽宅,正好和我家夫人門當戶對。敢問上差,可知曉此人在哪裡?”
“…………”許清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二章 吃好,喝好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很多人在哀嘆如今這個時代,全社會被拜金主義思潮沖刷得體無完膚,哪怕是婚姻也被放在了天枰上進行等價買賣。
然而,這年頭是真的連鬼結個婚都開始講究這個了!
你有二十多套陽宅,好巧哦,我家夫人有二十多套陰宅,門當戶對啊!
歡喜歡喜,皆大歡喜!
嗩吶老者問出這個問題後,周澤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
他在忍著笑,同時心裡,真的很愜意啊。
身邊這個動不動就把“我有二十幾套房”掛在嘴邊的鄰居,周澤早就很想抽了,這位鬼夫人來得真是時候。
天道好輪迴!
許清朗嚇得汗都流出來了,他是個玄士,但也無非是開開陰陽眼玩點傀儡再融合點“川劇變臉”的招子罷了,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張天師那種類型的存在,否則面對小蘿莉時也不會那麼慫了。
馬上清醒過來的許清朗開始抬頭,望天。
你說啥,我聽不明白。
那個人,我不認識。
然後,許清朗眼皮子忽然抽搐了一下,因為他看見周澤原本放在身側的右手,豎起了一根食指,而且直接指著他。
“@#¥%……**!!!!!”
許清朗內心深處一萬瓶酸梅汁奔騰而過!
兩個嗩吶人直接走到許清朗兩側,恭聲道:“請小相公入轎。”
得嘞,合著這轎子還不是來接鬼差的,是那位鬼夫人特意拿來迎娶自己新郎的。
周澤在心裡再度重新定義了一下自己“臨時工”的身份。
“別拉我,別扯我,別強迫我!小心我翻臉啊!”
許清朗被嗩吶人推向轎子,但他還是在不停地掙扎著。
他剛剛是說想要重新開始新生活,找個對象啥的,但他沒想搞鬼啊!
“周澤,你坑我,你害我!”許清朗大叫道,頗有一種良家女被逼良從娼的即視感。
寧死不屈,貞操永存!
“去看看唄,說不定那位鬼夫人長得和王祖賢一樣,你也不吃虧不是麼?”周澤笑道。
許清朗被推入了轎子裡,嗩吶人對周澤道:“上差可跟著我等,我等在前面帶路。”
說完,嗩吶人還指了指停在許清朗門口的那輛電瓶車:
“上差可騎行。”
周澤記得自己上次坐那個鬼司機的紙車,依舊被安穩地送到了書店門口,那麼很顯然,一些鬼物確實擁有類似“奇門遁甲”的能力,物理的一些理論在它們身上應該解釋不通。
電瓶車是許清朗的,周澤也沒客氣,把店門鎖了之後,直接騎著電瓶車跟著前面的轎子一起前行。
轎夫行走得速度很快,腳下的步子依舊是九淺一深,每到那一“深”時,八個轎夫連同兩個嗩吶人都會一起蹦躂一下,連帶著花轎也一起晃動一下。
緊接著,花轎著坐著的許清朗就會發出“啊”的一聲叫;如同黃鶯輕啼,婉轉勾人,引人遐想。
等到周澤開著電瓶車和花轎同排時,許清朗掀開轎子窗簾,從外面看去,此時許清朗面色紅潤,眼眸裡似乎有著被滋潤過的秋波放送。
貝齒緊咬紅唇,好一副嬌羞可人的俊俏模樣。
這時候,正好迎來轎夫們的一“深”,轎子忽然一提,
“啊!”
許清朗又下意識地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慍怒之色,死死地盯著周澤,當真是羞愧難當!
周澤一隻手把握著電瓶車的車把,一隻手輕輕揮了揮,嫌棄道:
“羞恥。”
“這轎子對靈魂有影響,會刺激到靈魂!”許清朗不得不開口解釋道,他還真擔心周澤覺得自己是樂在其中不可自拔。
“解釋就是掩飾。”周澤,“口嫌體正直。”
“…………”許清朗。
含恨最後瞥了一眼周澤,許清朗放下了簾子,
那一眼,宛若看一個為了功名利祿甚至主動獻出犧牲自己的負心郎!
其實周澤能看見,轎夫和嗩吶人是根據特殊的韻律在行動,他們只是傀儡,本尊應該是紮紙店出品的紙人,有點類似三國時諸葛亮設計的木牛流馬。
轎夫們繼續“九淺一深”,許清朗隔一段時間就“啊”一聲,周澤開著小電驢一路跟隨。
不知不覺,隊伍已經過了市區了,進入了通州區的範圍。
在幾年前,通州區還是通城下面的一個縣區,剛剛撤縣改區沒多久,這個地方周澤上次幫太平間的老太婆找錢時曾來過。
最終,轎夫隊伍進入了江海大道斜側下方的一塊荒蕪地裡頭,這里四面都有高樓建築,而這兒,應該是因為特殊原因被擱淺施工的地方。
裡面的路不怎麼好開車了,周澤只得下了車,推著電瓶車前進。
再往前幾十米後,忽然間,豁然開朗!
原本漆黑孤寂的荒蕪區域,忽然間張燈結彩,前方,有二十多桌露天席面擺放著,每張桌子上都有十盤冷菜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裡。
人頭攢動,胭脂粉堆,笑語晏晏。
有好事者提著嗓子喊了一聲:“新郎倌兒到了!”
一時間,粉黛釵裙蜂擁而來,周澤只感覺自己身邊鶯鶯燕燕,好不熱鬧,有些人是直接從自己身上和車子上穿透過去,來來回回,不知疲倦。
而周澤右手則是一直攥緊著的,印記還在發燙。
其實,不需要印記提醒周澤也能清楚,眼前這裡,應該是鬼差需要解決的地方。
因為這裡的鬼在那位鬼夫人的號召下,已經成組織成建制了,這個當然不能忍!
但周澤還是一直在忍著,一來自己剛剛當這個臨時工,先不急著新官上任三把火,否則很可能把自己給燒死,畢竟陽間一般哪個部門出了什麼事兒,最後出來頂缸的都是臨時工,周澤覺得陰間應該也差不多,畢竟陽間的人死了才去陰間的嘛。
再有者,周澤也清楚,如果真的很容易處理掉,那個小蘿莉為什麼不自己去解決?
對方甚至敢上門請自己這個鬼差上門祝賀了,也足以可見對方的有恃無恐。
“落轎!”
轎夫們一起壓低了轎子,許清朗被推了出來,他很含蓄,也很靦腆,同時羞憤難當。
“夫人有請。”
一名穿著黑色古裝連衣裙的女人走到周澤和許清朗面前,躬身一福。
“走著。”
周澤拍了拍許清朗的肩膀。
許清朗很是嫌棄地拍開周澤的手,但還是跟著周澤一起往前走。
穿過了席面,看著各式各樣的鬼魅在自己身邊指指點點,周澤心裡還真有些不習慣,好在等走到一棟二層樓的小紅房子麵前時,四周雜七雜八的聲音終於聽不見了。
這棟樓張燈結彩,掛著大燈籠,還換了新春聯,一副熱鬧歡慶的景象。
樓房佈局和現代的樓房很相似,中間開屋門的是客廳,那個黑裙子婢女示意周澤和許清朗進去。
“期待不?”周澤忽然問道,“萬一真和王祖賢一個氣質,你可別樂不思蜀。”
“我期待她喜歡'一龍戲二鳳'。”
許清朗惡狠狠地說道,這擺明了他倒霉也要拉著周澤一起倒霉的架勢。
實在是周澤這一路上落井下石地太不遺餘力了,似乎就是憋足了勁兒看他笑話一樣!
他不就是平時喜歡把“自己有二十多套房”掛在嘴邊麼,這不是事實麼!
他有故意得瑟顯擺什麼麼?
步入廳堂,腳下踩著大紅色的地毯,四面牆壁掛著精緻的十字繡。
一名穿著紅色婚紗的女子很是雍容地坐在小桌旁。
小桌上擺放著精緻的酒菜。
“上差,郎君,請坐。”
女人起身,示意二人入座。
因為女人的面容被蓋頭遮掩住,所以看不清楚。
但聲音,真的是極好聽的。
周澤入座了,拉了一把許清朗,許清朗才扭扭捏捏地坐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吧,且看她要耍什麼花樣。
小桌上菜餚很精緻也很香,酒水很醇厚,聞之沁人。
“上差,官人,請用。”鬼夫人伸手示意二人用餐。
周澤沒動,保持矜持。
一臉悲憤的許清朗則是痛飲三杯,而後大呼:好酒!
緊接著,不停地吃菜,這完全是化悲憤為食慾。
周澤在旁邊看著胸口一陣起伏,用手摀住自己的嘴。
“你怎麼了?吃啊,很美味啊,比我自己做得都好。”許清朗自己就是個廚師,菜餚的好壞自然能分辨出來。
你從不看鬼片的麼?
周澤在心裡想道。
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拿起筷子幫許清朗夾菜送進他碗裡,囑咐道:“乖,多吃點,這裡沒酸梅汁,我吃不下東西,你懂的。”
許清朗“哼哼”兩聲,不疑有他,繼續開吃,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
而且,是真的好吃啊!
許清朗都在想著等會兒要不要找機會跟鬼夫人探討學習一下菜譜,這些菜放到市面上去,五星級酒店的頂級大廚也做不出這麼好味。
等著許清朗吃了一圓兒,周澤滿意地點點頭,對鬼夫人問道:“夫人,敢問這菜是如何做的?”
“上差客氣了,這酒,是妾身以路人尿釀製而成;這飯菜,則是妾身選用最新鮮的蛇蟲鼠蟻精心烹調而製……”
許清朗臉色驟然一變, 伸手指了指周澤,還沒等他說什麼, 直接:“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三章 趁熱
許清朗吐得昏天黑地,幾乎要把膽汁儿給吐出來了。
周澤微微搖頭,這孩子,還是太年輕,應該是小時候鬼片看得少吧,這種野外遇鬼和鬼一起吃飯,其實是最經典的鏡頭啊。
盤子裡原本盛放著的珍饈佳餚其實就是肉蛆、蚯蚓、蟑螂、螞蟻等等,
這個梗,已經被用爛了。
哪怕自己沒有進食障礙的毛病,周澤也不會動一筷子的。
難道你還期待這裡的鬼每天上街去買菜?再搭個灶台給你做飯?
周澤記得以前有一個案例,一個人去拜訪朋友,朋友說妻子出去旅遊了,只能自己單獨招待他,他在這個朋友家裡待了一個星期,唯一的缺憾就是這位朋友家裡素菜太少了,都是肉食,但肉湯真的很好喝。
等到他向朋友告辭出來後,碰到鄰居,鄰居說這位朋友快一個月沒出過門了,成天把自己關在家裡。
這個人聽完後當即吐了出來。
周澤下意識地端起面前的酒水,然後放了下來,差點忘了,是路人尿。
“相公身體不適,就先下去歇息吧。”鬼夫人看向身邊的黑裙婢女。婢女點頭,走過來準備攙扶許清朗。許清朗直接推開了婢女攙扶,坐正了身子,道:“要做什麼就快點說吧,我不想再玩什麼彎彎繞繞了。”
嗯,許清朗憤怒了。
是徹底的憤怒了。
鬼夫人站起身,走到周澤面前,周澤可以清楚地嗅到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曼妙的身材,豐腴的身段,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周澤心下長舒一口氣,
自己和許清朗待在一起時間久了,但自己還是正常的。
只是,周澤並沒有勇氣去掀開鬼夫人的紅蓋頭。
紅顏枯骨,理所當然。
看這裡的佈局和裝飾,也能清楚這位鬼夫人死去很久了,掀開她的蓋頭,人家心情好,說不定給你看看生前面容; 運氣不好,直接用到處是肉蛆腐蝕的骷髏臉來亮瞎你的狗眼。
周澤記得前世時看過一個報導,那陣子很流行丈夫陪著妻子一起進入產房;很多小清新認為這能夠讓丈夫懂得妻子的付出和偉大,後來有位日本的丈夫,陪產之後直接抑鬱了,產生了心理陰影,再也沒辦法去正常地過夫妻之間的生活,最後不得不選擇離婚。
而眼下,周澤清楚自己身邊一直有一個比女人還漂亮的鄰居,若是再被這位鬼夫人的臉給嚇一跳,說不定自己的取向真的會走向不可捉摸的深淵。
前世今生,自己似乎都沒在女人身上真正得償所願過,周澤可不想這輩子直接跳步玩起了超前遊戲。
“上差,妾身請上差過來而不是主動拜訪,非是妾身無禮,刻意怠慢了上差,實在是妾身委實沒有其他辦法離開此地。”
鬼夫人對周澤哭訴道。
“至於這位相公,之所以請他過來,也只是因為十多年前這位相公只是稚童時曾經過這裡留下過一句戲言,他當時和自己身邊的同伴說,若女鬼真如電影中王祖賢那般,他願意娶回家。”
許清朗聞言,張大了嘴巴,他自己都忘了,還有這一出?
周澤則是瞥了一眼許清朗,意思是:沒看出來啊,你長得這麼娘炮,原來這麼早熟。
“具體,有什麼事?”
周澤沒有直接說你很不乖,我要把你帶回地獄。
小蘿莉曾說他是她見過心裡最有逼數的人,的確,周澤現在心裡確實有數,沒利益,沒績效,沒任務的前提下,他真的沒必要為了地獄的繁榮興旺去犧牲自己。
“上差毋憂,妾身即將於今日離去,魂歸幽冥。”鬼夫人笑了笑,繼續道:“妾身姓白,乃道光年間書香門第之女,奈何命途多舛,於出嫁前夕夭逝,葬於此地,距今,近乎二百年。
妾身雖然為鬼,卻未曾做出任何陰損之事,曾護佑一方鄉鄰安居樂業,嗇庵先生曾給妾身題過祠匾,妾身自那時起也就有了廟身,可受香火;不過近甲子,祠廟破敗,早就不可尋,現今也無人知曉曾在此處有此淫祠。”
“嗇庵先生是誰?”許清朗眨了眨眼問道。
“張謇。”周澤回答道。
“哦,他啊。”許清朗這下明白了。
張謇算是清末通城有名的人物,清帝退位詔書就是他草擬的,清末狀元,同時也是一名民族企業家。
鬼夫人口中所說的淫祠,也不是指的是烏七八糟的地方,而是那種不在朝廷禮法認定的祠廟,屬於非法祭祀的神祗。
“那你挺厲害的。”許清朗從剛剛的嘔吐狀態中恢復了過來,在鬼夫人說請他來只是因為孩童時自己的一句戲言後,他也就放鬆下來了,不是強押自己當丈夫就好。修行兩百年,還被建過祠廟受過香火供奉,這應該已經脫離鬼的層次了吧?
“如今,妾身修行圓滿,即將下入幽冥,然而,妾身有一事不可不顧。”
鬼夫人對周澤微微一福,懇求道:“妾身昔日肉身,因下葬原因,已然兩百年不腐,栩栩如生,妾身如今魂魄即將入幽冥,然而妾身的肉身,無法帶去。
且這二百年來,妾身之肉身因受妾身魂體牽連,已有成煞之象,妾身不願當妾身魂體下去之後,留一具肉身萬一遇變數甦醒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故而懇請上差幫助。”
“我要,怎麼幫你?”
周澤搓了搓手,這個鬼夫人既然打算自己下地獄,那是最好不過了,這是投案自首啊;不對,不像是投案自首,其實更像是古代的叛軍壯大到一定程度後接受了朝廷招安洗白了身份有了官職。
但不管怎麼樣,不是和自己硬碰硬就好。
“妾身請上差幫忙看管妾身之肉身,等到下一次寒衣節之夜,以竹木焚化之。”鬼夫人說道。
“幫忙看管?”周澤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上差這是答應妾身了?”鬼夫人確認道:“妾身在此謝過上差。”
“客氣了。”
周澤又下意識地端起酒杯,
嗯,又放下了。
“那妾身,告退了。”鬼夫人身形開始慢慢消失,走得很是乾脆。
周澤抿了抿嘴唇,下一刻,周澤發現周圍的場景全部消散,自己跟許清朗正坐在兩塊石頭墩子上。
四周的宴席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入眼處,碎石嶙峋,荒草密布。
許清朗點了一根煙,有些惆悵。
“沒看見自己媳婦兒長啥樣有些失望?”周澤問道。
“你怎麼不掀蓋頭自己看看?”許清朗冷哼了一聲。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今晚周澤對自己無數次落井下石,許清朗心裡的小本本上可都記著呢。
“你媳婦兒,我怎麼好意思稽越。”周澤環顧四周,然後鞋底在地上踩了踩,“那位白夫人的屍身就在這塊地下面?”
“應該是吧。”許清朗也有些不確定,但很快,他的眼眸發現了前方草叢裡躺著的兩把生鏽鐵鍬,“應該就是了吧,鐵鍬都給咱準備好了。”
周澤走過來,和許清朗一人一把鐵鍬,沒其他可以說的了,開挖!
兩個人一起挖到了凌晨,累得大汗淋漓,終於碰到了下面堅硬的東西,撇開上面的塵土,可以看清楚是一口紅木棺材。
又花費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二人將棺材完全清理了出來。
“開棺吧。”周澤說道,“天快亮了,早點結束,不然被人看見了報警還以為我們是盜墓的。”
“你來吧。”許清朗擦了把汗,“我嫌噁心。”
“她不是說她肉身沒腐爛麼?”
“誰知道真假?”
周澤搖搖頭,沒辦法,這是自己答應人家的事兒,許清朗只是友情幫忙,他不願意做的事兒,只能自己來做。
撬開了棺材釘,周澤站在邊上用力一拉,棺材蓋被掀開,隨後,周澤拿出手機調出手電筒燈向下照射。
“呵……還真挺好看的。”
許清朗也湊了過來,的確,棺木里躺著的女人穿著白色的裙子,長髮披肩,面容端莊秀麗,肉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看起來就像是睡著的樣子。
“她是你媳婦兒,你要不要趁熱……”
許清朗猛地一推周澤,“瞎說什麼,快把人家給抱出來帶回去。”
這一次,許清朗很積極,他跳了下來,將女屍被抱起來。
但是才抱著離地,許清朗臉色馬上就變了,馬上把女屍放下,而後在一旁不停地搓手。
“嘶…………好冷,刺骨的冷,這屍體身上煞氣好重,分明是要變殭屍的節奏,那位白夫人肯定沒完全說真話;
她肯定是這兩百年出於女人的天性愛美,一直故意滋養著自己的屍身。
現在自己功德圓滿準備走了,才留下這麼一個大麻煩。”
周澤親自下去,抱起女屍時,周澤也當即感知到了那股子似乎可以刺激到靈魂的涼意。
但在下一刻,周澤發現自己的指甲開始長長,那些涼意也就是許清朗之前所說的煞氣開始主動地倒灌進周澤的指甲裡。
一時間,酥麻升天的感覺讓周澤的靈魂完全顫栗了起來,這似乎是一種滋養。
“呼……唔………嘶…………嗚…………”
在邊上還在查看自己手掌有沒有長凍瘡的許清朗聽到周澤這個聲音,當即面露震驚之色指著周澤:“你這禽獸,你居然真的趁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四章 農夫山泉
趁著天還沒亮起來,周澤用電瓶車載著女屍一起回到了書屋,至於許清朗,則是在原地等著打車回去。
他畢竟是坐著花轎來的,回去時可沒有花轎可以坐。
回到書店後,周澤將女屍安置在了店里二樓的冰櫃裡,然後他就下樓洗了個澡,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時,好不容易打到車的許清朗才回來,直接進了書店,看著頭髮濕漉漉的周澤,調侃道:“你要控制住你自己。”
“呵呵。”周澤只回了這兩個字。
許清朗搖搖頭,離開了書店,沒有再說什麼,今晚的事兒,他也累了。
周澤將店門鎖上,來到了二樓,站在冰櫃旁,看著裡面的女屍。
女屍的容顏很精緻,氣質也很突出,古人結婚的年齡都比較早,十五六歲當媽的都很常見,也因此,在結婚前死去的白夫人屍體年紀看起來跟普通的高中生差不多,但自帶一股子天然妖嬈。
許清朗的美是嫵媚,宛若牡丹綻放,而眼前這位白夫人,她則是雛菊內斂。
當然,周澤自然不會對一具屍體產生過多的遐想,他所思考的,則是另外一層東西。
十指指甲在一路上抱著女屍開電瓶車回來時,一直和她接觸著,彷彿有一股股電流竄入自己體內,不斷地對靈魂對指甲進行著刺激。
好在回來時許清朗不在身邊,否則周澤估計會和許清朗來時那樣坐在轎子裡叫出來,這種事兒,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等到自己抱著她回到書店時,周澤發現她身上的寒氣好像消散了大半。
這就像是一枚可充電電池一樣,剛剛被自己吸取了電量,但問題應該不大,她躺在那裡,應該能自然而然地自己給自己重新蓄電。
雙掌放在面前,指甲慢慢地長出來,原本黑色通透的指甲蓋上居然出現了一道血色的紋路,這應該是指甲吸收了屍體煞氣的變化。
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周澤笑了笑,伸手去拿自己剛剛帶上來的那杯溫水,卻發現水已經涼了。
因為女屍的原因,導致這整個小兒層溫度比外面更低,而周澤本身對“冷”的感知就有些偏弱。
可惜現在不是夏天,如果是夏天的話有女屍在這裡,自己這家店連冷氣費都能節省下來,而且還能有防蚊蟲的功效。
這一晚,周澤在冰櫃旁打了個地舖,睡得很沉穩。
小蘿莉曾說過,如果抱著她,周澤就能睡著,不需要再藉助冰櫃,這樣看來,女屍所起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等到第二天上午醒來時,周澤伸了個懶腰,將指甲放在對方的小腹位置,一時間,冰冷的感覺再度襲來。
很舒服,很享受,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大概半分鐘就消散了,這也就意味著昨晚女屍也就重新蓄電了這麼多。
白夫人曾說擔心自己的屍身會異動,許清朗也說這屍體身上濃郁的煞氣如果受到外部刺激很可能會變殭屍,不過現在看來,概率不大了,她凝聚多少煞氣,自己每天就吸收走多少。
雖然不曉得這個東西對自己有什麼用,但就憑著這股子舒服勁兒都能讓周澤樂此不疲了。
去了隔壁許清朗店裡吃了飯,周澤悠哉悠哉地坐在店裡,還沒想好看哪本書時,周澤的電話就響了。
是小姨子的電話。
“徐樂,你回來一下。”
“什麼事?”周澤不相信這個小姨子會忽然給自己打電話關心一下自己,小姑娘還處於青春叛逆期,有點自我,或者說,其實是有些自私蠻橫。
“你大伯來我家了,你過來領走。”小姨子很不耐煩地說道。
“大伯?”周澤微微皺眉,他記得徐樂和自己一樣,也是孤兒,當然了,徐樂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他父母是在他出生後相繼離世。
“好,我回來。”
掛斷了電話,周澤對隔壁許清朗打個招呼讓他幫自己看一下店,然後就打車準備回林家。
王軻給自己的治療建議時暫時切斷和原有關係網的聯繫,但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周澤是黑戶,有點過街老鼠的意思,現在自己是臨時工公務猿了,需要擔心的事情和危險也就少了許多。
再者,周澤之前翻閱過徐樂在空間裡寫下的私密日誌,上面提到過他的大伯,一直以來,都是他大伯供養他上學唸書的。
拿了人家的身體,一些該交代的事兒,還是要交代一些,更何況,徐樂早就下地獄投胎報導去了,之前自己心性變化問題,其實和徐樂沒什麼關係,算是藉屍還魂的副作用。
當周澤回到林家時,還沒進門,就在樓道口裡看見一個穿著棉襖一臉褶皺的老者坐在台階上正在抽著旱煙。
老者身旁還有幾個化肥帶子,一個袋子裡應該裝的是雞鴨,另一個袋子裡裝的應該是香腸這類的。
“阿樂!”老者見徐樂走上來,當即站起身,走到徐樂面前,伸手在徐樂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娃兒又長高咧。”
周澤咧嘴笑了笑,他沒問為什麼自家這大伯會坐在樓梯口抽煙,其實,也不需要問了。
哪怕是自家大伯為了不污染人家家裡主動出來抽口旱煙,但帶來的土貨也不可能還留在屋外,這只能說明林家人不待見他,甚至連屋門都沒讓他進。
再聯想起之前小姨子給自己打電話時的語氣和態度,也就足以說明林家對自己這個大伯的態度了。
當然,沒什麼好埋怨也沒什麼好恨的,自己和林家的關係本就已經瀕臨破碎了,談不上具體的誰對誰錯。
“吃飯了麼?”周澤問道。
“沒咧。”老者很實誠。
“帶你去吃飯。”
“好咧。”
周澤選了一家餐館,進入後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瓶白酒。
老者自斟自飲,喝了幾口酒後,看得出來心情有些沉重,顯然,林家的冷漠,他是感受到的,好歹是親家,現在弄得面子都不講究了。
“樂娃兒,你要是過得不開心,乾脆就回家過吧。”大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現在國家精準扶貧政策很好,家裡也不愁日子過不下去了,你也是上過大學的,回來我們自己也搞一搞什麼特色養殖啥的,日子也不會過得比別人差。”
“好,過陣子再說吧。”周澤敷衍道。
“唉。”大伯知道徐樂不喝酒的,所以也沒讓周澤陪著他喝,他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干掉了一瓶,然後又吃了兩碗飯,等周澤結完帳後,才提著東西和周澤一起走出了餐館。
“這些東西,你帶著走,他們不要,你吃。”大伯將幾個蛇皮袋遞給了周澤,“我趕下午的車回去了。”
“行。”周澤沒做挽留。
大伯酒量應該很好,周澤給他叫了出租車,提前給了錢讓司機送去汽車站,隨後,周澤提著這些東西回到了書店。
許清朗正坐在門口曬著太陽,周澤將一堆特產放在他跟前。
“喲,啥呀?”
“給你做食材用吧。”周澤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行。”許清朗也沒客氣,之前他也沒收周澤的飯錢,“對了,你告訴過你的真名叫周澤,但你以前的事兒,也沒具體說過,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醫生。”周澤回答道。
這些事兒,對許清朗沒什麼好隱瞞的。
而且自己現在身份洗白了,也不怕官面上的文章。
“醫生?那還真和你家那口子是一對。”許清朗悠哉悠哉地吐出一口煙圈,“好幾天沒看見你媳婦兒來了。”
“沒戲嘍。”周澤說得很灑脫。
“嘿嘿。”
兩個人又在一起抽了一根煙,周澤起身推開書店門,走了進去。
他上午出去時吩咐了許清朗幫自己照應一下,也就沒鎖門。
在櫃檯後面坐了下來,周澤打開了電腦,點開了一個圖標,而後,桌面上出現了視頻信息。
周澤前陣子買了倆針孔攝像頭放在店裡,一個放在樓梯口位置,一個放在一口書屋左上角,價格不高,一般是偷窺狂買來用的。
順手拿起櫃檯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周澤開始在視頻上調節播放時間。
上午出門時,周澤故意沒鎖門讓許清朗幫自己照應一下,也是有原因的。
昨日白夫人請自己過去,同時還用花轎請了許清朗,雖然她解釋過了是因為許清朗小時候的一句戲言,但周澤不會完全相信。
屍體,他是運回來了,也放在了自己這裡,如果白夫人和許清朗還有其他關係的話,今天上午許清朗應該會有一些動作。
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現在都不是人了,過得自然得更謹慎一些。
中午十一點半時,畫面顯示許清朗進入了自己的店鋪。
周澤又喝了一口水,只感覺杯子裡的水有些甜,分外好喝。
應該是心理作用吧,因為自己覺得猜對了而沾沾自喜?
然而,畫面中許清朗只是進入店裡,拿了幾份報紙坐在那裡看了半個小時,隨後將報紙放回原位就離開了,根本就沒上二樓去。
是自己猜錯了麼?
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周澤抿了抿嘴唇,自顧自地笑了笑,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正當周澤準備關閉畫面去洗把臉時,忽然想到了放在樓梯口的那個攝像頭,這個攝像頭的位置可以觀察樓梯以及一樓櫃檯這一側的情況。
只是許清朗既然沒有往裡走,其實看不看問題也不大了。
不過這類攝像頭因為價格便宜,所以內存比較小,所以周澤還得把它已用的內存給刪除釋放空間。
同時,周澤也順手點開了第二個攝像頭錄製的視頻,從頭到尾拉了一遍,算是走一個過場。
然而,在這一瞬,周澤卻好像看見有一道白色的影子稍縱即逝。
“嗯?”
周澤下意識地拉回了鼠標,另一隻手又拿起了茶杯,才意識到杯子里水已經喝光了。
當下也顧不得去重新倒水了,而是直接拖動鼠標一點一點地來,終於,畫面捕捉到了那一刻,一個身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她緩緩地從二樓走了下來!
那具屍體,她能動!
周澤只感覺自己腦部一陣充血,一種危機感直接襲來,心臟和呼吸在此時都變得急促了一些。
正當周澤在思考這件事時,畫面還在繼續播放著,畫面中,白夫人的屍體走到了櫃檯邊,拿起了櫃檯上放著的水杯,然後,她像是一條狗喝水一樣,將自己的舌頭伸出來在水杯裡攪弄了幾圈,隨後放下了水杯,像是一個睡覺的人起夜口渴喝水一樣,她又轉身緩緩地走上了樓。
周澤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己身邊被自己剛剛喝光水的杯子,怪不得自己剛剛喝水時,覺得有點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三十五章 您回來啦
二樓,冰櫃旁,周澤站了大概半個小時。
白夫人依舊躺在裡面,和早上周澤起身出去時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攝像頭里記錄的景像不可能出錯。
尤其是,那杯水,自己剛開始喝時就覺得有點甜。
這不是心理作用,因為喝水前他可沒有看那個視頻。
實際上周澤對於喝了對方的口水這件事,沒太大的噁心感,畢竟昨晚才看見許清朗吃了那麼多“山珍海味”。
和許清朗對比起來,自己這次,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當然,也不會覺得“香艷”,眼前這位,再漂亮,也僅僅是一具屍體,躺在地底下,兩百年的屍體啊。
一想到她兩百年沒刷牙,有著輕度潔癖的周澤就有些難以接受。
她能動,而且下樓喝了水,又上來了。
白夫人,沒告訴自己實話?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因為昨晚自己指甲的原因,讓這具屍體,也產生了些許的變化。
眼下,白夫人魂魄已經下地獄報導去了,她應該也不可能故意在人間丟什麼炸彈。
小蘿莉曾說過,陽間的鬼物,得夾著尾巴“做人”,誰想亂搞事情,那就是嫌命長,嫌自己過得太舒服。
只是,一具屍體放在自己二樓和一具會動的屍體放在自己二樓給周澤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誰也不希望自己臥榻之側,有一個危險不安穩因素。
“餵,大姐,要不你醒醒,我們聊聊天?”
周澤靠在冰櫃邊緣說道。
他希望這具女屍此時睜開眼,要麼和自己打一架,要麼和自己聊一聊,大家求同存異,至少把窗戶紙給戳開,不要玩兒什麼神秘了。
只是,女屍依舊不為所動,還是躺在那裡。
周澤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手伸進去,在女屍身上開始遊走,甚至一些敏感的地方,他也去褻瀆了,只希望女屍能夠忍受不住這種“輕薄”,怒而睜開眼。
只可惜,女屍依舊冰冷冷地躺在那裡,不為所動。
周澤估摸著,就算自己真的脫下褲子上去,女屍還是會保持這種狀態。
收回手,周澤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下一刻,周澤指尖的指甲開始長長,緊接著,周澤將食指指甲刺入女屍的胳膊位置,且開始慢慢用力。
“噗……”
指甲像是鋒銳的刀片,刺入了女屍的胳膊,女屍沒有流出鮮血,反而有一團黑氣開始瀰漫出來,一時間,整個二樓房間都變得鬼氣森森。
“周澤,你在幹什麼!”
樓下傳來了許清朗的叫聲。
緊接著,許清朗不管不顧地直接衝上了二樓,周澤在此時收回手,指甲上似乎染上了一層冰霜,有點僵硬,還有一點點的疼。
“你瘋了!”許清朗看了看女屍胳膊位置上狹窄的傷口直接吼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你知不知道!
這女屍肯定比不上旱魃,但她體內儲存的氣息一旦洩漏出去,足以在通城掀起一場瘟疫!”
周澤沒急著理會氣急敗壞的許清朗,而是繼續盯著女屍手臂位置,原本剛剛被自己刺出來的傷口居然在慢慢地癒合。
這具女屍,除了身體還是冰涼且沒有呼吸以外,其餘一切,真的和活人沒什麼區別,甚至,比活人的身體,更具有活性!
“喂,這玩意兒是我和你一起挖出來的,一旦這玩意兒弄出什麼亂子,我也要吃掛落,損陽壽,甚至遺禍給我的後代子孫!
你也一樣,你如果把事兒搞大了,就算你現在是鬼差,也吃不了兜著走。”
女屍身上剛剛洩露出來的些許黑氣慢慢地揮發掉了,因為量比較少的原因,再加上這裡只有周澤和許清朗,他們的抵抗力比較強,所以不會造成什麼危害。
但剛剛洩露出來的,只是女屍體內那種東西的冰山一角罷了。
周澤嘆了口氣,“許清朗。”
“什麼?”
“把你媳婦兒放你那兒吧,你爸媽不是剛走麼,讓她去和你做個伴兒,你畢竟是人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許清朗一頭霧水。
“這東西,她自己能動。”周澤說出了原因,“她今天,自己下樓了,還喝了口水。”
許清朗臉上也露出了駭然之色,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兩步。
昨晚他就說過,這屍體一旦出現意外,就會變成殭屍,而且不是歐美電影裡腦袋傻傻只知道“嗚哇嗚哇”可以隨便爆頭的弱雞,而是真正意義上“茹毛飲血”且甚至可能具備一些神通的殭屍。
“謝謝,我正在習慣孤獨。”
笑話,這燙手的山芋,不,這燙手的原子彈許清朗怎麼可能接過來。
“你不是有什麼符紙的麼,給她貼一點?”周澤問道。
“我那兩把刀的符紙,貼上去只能起反作用,刺激到她。”許清朗苦笑道。
“那怎麼辦?”周澤感到一陣頭疼,“運到海上丟掉?哪怕她變成殭屍大不了讓她去找海龍王鬧去。”
“她離開不了通城,她生前是通城人,死後就是通城鬼,一旦身軀離開通城範圍,她一樣會出問題。否則為什麼白夫人功德圓滿下地府前不把她處理掉?”
“啪!” 周澤直接將冰櫃的蓋子合上去,顯然,這個題,無解了。
燒又燒不得,運又運不得,丟其他地方又怕出意外,只能放自己屋子裡讓自己冒著風險看著?
周澤現在似乎有些明白小蘿莉為什麼要“biu”的一聲下地獄去了,這陰間的公務猿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哪怕是進了體制內,做基層工作的永遠是最苦逼的。
就比如現在的自己。
“看開點吧,我今晚就幫你多做點酸梅汁。”許清朗安慰道。
“然後?”
“然後我搬家啊,我不是說過要去下面縣城裡開店麼,我打算提前一下計劃。”許清朗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姿態。
將冰櫃鎖上後,周澤和許清朗一起走下了樓。
許清朗又囑咐了一通周澤不要瞎搞就回麵館去了,他剛剛應該是在忙自己的事兒,但感知到了煞氣的外洩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來。
周澤坐在櫃檯後面,拿起水杯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手機響起,拿出來一看,是陌生號碼。
“餵,請問是徐樂先生麼?我們是崇川交警大隊的。”
“對,是我,怎麼了?”
“徐大川是你親戚麼,他剛剛出了車禍,現在正在被送往人民醫院。”
“好,我馬上來。”
周澤閉上眼,嘴裡發出了一聲不滿地哼聲,現在已經夠煩的了,居然又有事情出現,徐大川應該就是中午自己請吃飯的那位大伯。
但自己又不能不去,雖說人家特意進城是看望徐樂的,不是看他周澤,但人家送來的土貨都被周澤送給許清朗做食材了。
周澤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如果徐大川真的有生命危險,自己是救還是不救?
想想上次救了小蘿莉之後所遭受的反噬痛苦,周澤心裡就一陣不寒而栗,算了,希望他沒什麼大礙吧。
走出了店門,打了車,在車上周澤給許清朗發了條微信,意思就是說自己出去一下,他看著。
等來到人民醫院時,已經晚上八點了,周澤在前台問了一下,得知徐大川沒有生命危險且已經被轉入病房了,心裡也放鬆了下來。
推開病房門,周澤走進去時,愣了一下,他看見林醫生正站在徐大川的病床邊,陪著說話。
徐大川一條腿被架起來,應該是骨折了,臉上也有幾處擦傷,但精神頭還可以,和自己侄媳婦兒聊天時精神抖擻得很。
周澤走過來時和林醫生目光交匯了一下。
“謝謝,麻煩你了。”周澤說道。
“應該的。”林醫生站起身,又解釋道:“我白天不在家,對不起。”
“沒事。”周澤擺擺手。
林醫生走出了病房,周澤陪著自己大伯又說了一些話,長途車還沒出市區就遭遇了車禍,也就徐大川有點倒霉,摔了一跤左腿骨折,其餘乘客也就些擦傷小問題。
徐大川對自己的傷並不怎麼在意,反而一遍一遍地說“侄媳婦兒人還是好的。”
周澤笑笑,讓徐大川好好休息,然後走出了病房。
林醫生此時正站在前台旁,那邊有個女護士坐在那裡,似乎有些不舒服。
周澤準備離開了,但也得跟林醫生打個招呼,二人其實許久沒聯繫了,但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只是,剛靠近,周澤就聽到了嬰兒的哭啼聲,很微弱,像小貓一樣。
周澤一開始沒當一回事兒,等到靠近林醫生時,卻發現那嬰兒哭啼聲更清晰了。
難道是林醫生被小鬼祟上了?
周澤還在打量著,故意側身站在林醫生背後看了看。
“沒事,林姐,我腸胃不好老毛病了,等會兒我去吃點藥就沒事了。”小護士感謝林醫生的關心。
“自己多注意一下身子。”林醫生安慰道。
這個時候,林醫生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後有些……“鬼鬼祟祟”的周澤。
“你……”
“等下。”周澤抬起手,又仔細地聽了一下,最後看向了小護士的肚子位置。
這聲音,不是從林醫生身上傳來的,而是從小護士體內傳來的。
以前當過醫生的周澤心下當即明了是什麼事兒了。
“你懷孕了。”周澤對小護士說道,這個時候,由不得周澤去側面提醒講究個面子了。
“什麼?”小護士一臉懵逼。
“瞎說什麼,小陳還沒結婚也沒男友呢。”林醫生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我不知道你是和誰懷上的,但你現在最好去檢查一下,另外,提醒你一下,你有流產的風險。”周澤很篤定地說道。
胎兒很不穩定,冥冥之中的哭聲則代表著一個未出世的小傢伙本能悲傷,這也是周澤沒顧忌對方面子的原因。
人命,關天啊。
小陳護士聞言猛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顯然,之前她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的,但她清楚,自己有過“高危”行為,因此受孕的可能性很大。
林醫生也看出來了,馬上帶著小陳急匆匆地離開。
周澤伸了個懶腰,想著可惜了徐樂這貨學的是土木,如果徐樂是學醫的話,那麼自己估計很快就能成為不光是通城甚至是整個蘇省最有名的醫生。
去了樓下,給徐大川買了一箱牛奶和一些生活用品,周澤送到徐大川病房里後又走了出來,這次是真的打算離開了,畢竟家裡那位真的讓人心裡不踏實。
碰巧林醫生從電梯裡走出來,她面色有些沉重。
“怎麼了?”
“你是怎麼看出小陳懷孕的?”林醫生問道。
“學過一些中醫。”周澤瞎編道,“那邊情況怎麼樣?”
“小陳打算保這個孩子,但能不能保住難說,她之前自己一點都沒注意。”林醫生說完後對周澤道:“你是要回去麼,等我換一下衣服,我送你。”
就這樣,周澤坐著林醫生的卡宴出了醫院。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二人的“夫妻”關係也因為上次的事兒降到了冰點。
快到書店時,周澤覺得應該找個什麼話題聊聊,不然真的太沉悶了,便道:“你朋友圈裡發了不少漢服的照片,你很喜歡?”
“嗯。”林醫生點頭道。
“我也挺喜歡的。”周澤摸了摸鼻尖,“你有漢服麼,改天穿給我看看?”
林醫生沒回答,似乎懶得接這個話題。
車子停在了書店門口,周澤下了車,讓周澤有些意外的是,林醫生也下了車,看樣子是打算跟自己一起進書店。
呵呵,這女人可真堅強,不怕再像上次那樣被我那啥麼?
“我去拿幾份雜誌上班看。”林醫生說道。
“嗯。”周澤點點頭,他清楚,這也算是林醫生在變相表達和解的意思,這個女人,真不容易啊。
用魯迅的風格就是:這個女人,再度向封建禮法,也就是向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低頭了。
放在古代,林醫生就是典型的深受封建禮法荼毒迫害的可憐女人。
推開書店門,周澤有些意外地發現許清朗坐在塑料板凳上正在看著書,但是他手中的書明明拿反了,這看的什麼鬼?
許清朗艱難地對周澤擠出一個笑臉,但比哭還難看。
林醫生多看了兩眼這個比大部分女人還好看的男人,然後徑直走向了書架那邊挑選雜誌。
周澤遞給許清朗一根煙,低聲道:“你怎麼回事,魂不守舍的?”
也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名身穿著古裝白裙的女人從上面款款走下來,身姿曼曼,自帶柔情。
當她看見周澤時,微微一福,很恭敬地道:“您回來啦。”
林醫生剛剛拿在手中的雜誌,落在了地上,同時冷冷道:“看來,不需要我穿給你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六章 我是鬼!
“看來,不需要我穿給你看了。”
林醫生確實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但卻並非是古代那種丈夫納妾都不敢多嗶嗶生怕落得一個善妒名聲的女人。
她有著自己的妥協,同時,她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她可以強迫自己接受周澤上次對自己的侵犯,也可以強迫自己在“徐樂”(周澤)變得越來越自主和強勢的前提下慢慢地去接受,但是她無法接受周澤去談婚外戀,這是她的底線。
她很生氣,非常非常地生氣,甚至想要轉身一走了之。
眼下,林醫生之所以沒走,是在等周澤的回應,無論如何,周澤應該給出一個態度,自己和他之間的事情,也就可以做一個解脫了。
哪怕回去要面對母親的指責,面對父親對她婚姻辱沒門庭的憤怒,她也依舊認了。
然而,周澤沒有回應。
沒有解釋,似乎就是默認了。
林醫生眼眸裡的神采當即暗淡了下來,連解釋都不需要解釋了麼?
事實上,林醫生是誤會周澤了,周澤眼下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甚至都沒有去注意到林醫生的感受。
在周澤的視角上,簡直有種嚇得後背汗毛都炸起來的感覺。
這具女屍,居然活了!
而且不像是白天只是下來喝口水那麼簡單,她居然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面前,與自己說話,與自己互動!
再聯想白天自己為了讓她“甦醒”過所在她身上進行的“指尖漫遊”,周澤心里當即就有一種趕緊衝出店鋪,有多遠逃多遠的想法。
現在可以解釋許清朗為什麼會傻乎乎地坐在那裡把書拿倒著在那裡看書了,他壓根是不敢動!
場面,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你好。”女屍嘴角含笑,在和周澤打完招呼,類似韓國日本女人丈夫下班回家站在玄關門口道“您回來啦”之後,她故意以一種玩味的目光看向林晚秋。
“你好。”林醫生冷冰冰地回應。
周澤在此時深吸一口氣,他伸出手將許清朗提了一下,許清朗被迫站起來。
“晚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兼鄰居隔壁麵館老闆有二十幾套拆遷房的許清朗!”
“你好。”許清朗對林晚秋說道,但目光一直盯著身邊的女屍。
他當真是嬌滴滴得一塌糊塗,宛若一隻受驚的小鵪鶉。
“你好。”林晚秋。
“這位……”周澤指了指女屍,“是許清朗的愛人。”
“對……什麼?”許清朗愣住了,但在下一刻,周澤手略微用力,許清朗身子一個踉蹌,直接靠到了女屍身上去。
“對,這是我愛人,她姓白,叫白素Z……白素素。“許清朗看著林晚秋,同時一隻手故作很親暱地搭在了女屍的肩膀上。
剎那間,和昨晚一樣冰涼的感覺直接刺激到了他的靈魂,“啊……噢噢噢噢……呼呼呼……唔…………”
許清朗連續打了幾個寒顫之後把手鬆開,道:“哈哈,媳婦兒,你身上好軟啊,我好喜歡摸啊,哈哈哈哈哈!”
“你們繼續,晚秋,你先出來一下,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說著,周澤直接牽起了林晚秋的手,不管她是否願意直接將林晚秋拉出了書店。
“哎呀,徐樂啊,我忽然也想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比如我房子太多,想分你一套房的這件事。”
許清朗一邊揮手一邊作勢要跟著周澤一起走出去,女屍就站在邊上沒動,端莊嫻靜。
然而,許清朗只感覺一股可怕的寒意直接在自己脖子邊環繞,似乎只要自己再往外走一步就會被瞬間撕裂。
許清朗很明智地選擇停下了腳步,然後打了個哈哈:“媳婦兒別生氣哈,房子怎麼可能送人呢,咱等國家放開到二十胎後咱都給孩子們繼承,到時候你也能拿個英雄母親的勳章。”
許清朗面色發苦,重新坐回了塑料板凳上。
周澤拉著林醫生的手走出了書屋,一直走到路邊林醫生停車的位置。
“有什麼事,說吧。”林醫生問道。
“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晚上別吃夜宵了。”
說完,周澤就把林醫生推向了車那邊,“趕緊開車回去,晚上沒事做跑跑步跳跳繩啥的。”
“到底是怎麼了?”林醫生抓住準備轉身回書店的周澤。
“別管,你趕緊給我走。”周澤催促道。
林醫生沒再說什麼,坐進了自己車裡,發動了車子,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澤,車子開走了。
周澤長舒一口氣,然後在路邊蹲了下來,點了一根煙。
老實說,他不想回書店了,而且理智告訴他,跟著林醫生一起走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沒辦法,女屍是自己從那塊地兒給挖出來的。
周澤沒聖母心態,他其實很怕麻煩,但不管如何,哪怕不去看自己現在臨時鬼差的身份,就是說如果讓女屍真的在通城在自己家鄉肆意妄為搞出些什麼事兒出來,他心裡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至於還在書店的許清朗,哦,許清朗還在書店啊,差點忘了。
還是賤啊,都死了,還是賤啊。
吐出一口煙圈,將手中的煙頭丟在了地上,用力地踩了踩,緊接著,周澤徑直走向了書店。
推開書店門時,周澤眼眸中黑色的光芒開始流轉,同時,指甲生長出來。
“您又回來啦。”
女屍依舊站在那裡,姿態美好,但眼眸中的戲謔之色,比之前林醫生在的時候,更加地清晰。
“給我滾回二樓乖乖躺好。”
周澤伸手指著女屍呵斥道,不管打過打不過,把逼先裝了總是不虧的。
“你們是喜歡杜蕾.絲還是傑時幫,我那兒都有,我去給你們拿。”
許清朗說著又要站起身往外走。
他很後悔,自己應該白天就搬家的,幹嘛還要繼續逗留在這裡。
然而,女屍卻直接伸出手抓向了許清朗。
許清朗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嬌喝:“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一枚銅鏡出現在了許清朗手中,指向了女屍。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銅鏡炸裂,許清朗整個人被掃飛了出去,撞在了書店牆壁上。
女屍之威,恐怖如斯!
周澤直接衝了上去,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打架,而且,他心裡也沒底。
然而,女屍的目光卻特意盯了一下周澤的雙手,而後開始了後退,根本不敢向前一步。
“咳咳…………”
許清朗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撐著腰,他原本以為周澤也會像自己一樣被橫掃過來,但卻看見周澤把女屍不停地往後逼,當下心裡就不平衡了, “艸,不帶放水的啊!”
終於,女屍被逼退到了牆壁位置,但在下一刻,她終於怒了,主動地撲向了周澤。
周澤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向前一抓。
“嘩啦…………”
一聲脆響,女屍被重重地砸到了牆壁上,牆壁位置都凹陷了一些。
滾落在地上的女屍胸口位置的白色裙子被撕裂了開來,若非裡面穿著褻衣,早就完全走光了。
“日,這麼猛!”許清朗在旁邊目瞪口呆。
同時,一想到當初的自己原本還計劃過對周澤用強逼問出周澤能藉屍還魂的秘密,當即一陣後怕。
自己這個鄰居,是真的沒動過手,許清朗清楚,之前周澤對女屍的畏懼和忌憚絕對不是裝的,原因很簡單,這個鄰居,自己都不懂自己居然這麼能打!
的確,周澤是不會打架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成長,那家孤兒院很乾淨,孩子間的關係也很好,懂得互相體貼和鼓勵,長大後當了醫生,是救人的工作,平時工作之餘也沒有打拳或者練習自由搏擊的興趣。
也因此,周澤現在真的要打架時,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醜。
因為女鬼怕的是他的指甲,所以周澤打架時,像是潑婦互相拿指甲抓臉一樣,絲毫沒有鬼差風範。
比小蘿莉嘴巴一張,沉吟一聲:“陰司有序,黃泉可渡”的B格,差得太多太多。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能有效就可以了。
對於之前抱著被女屍撕裂的心情走回來的周澤來說,眼下的局面,真的很美好了。
“啊!”
女屍再度被抽飛出去,每次一靠近周澤的指甲,指甲上的黑氣就會瞬間刺入自己身體從而對自己造成極大的創傷。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許清朗手中出現了兩張符紙,一起貼在了地上,一時間,書店裡的寒意似乎也因此清減了一些,而每次女屍落地時,符紙總是一顫,女屍身下就是一燙,彷彿有一團火正在燃燒。
女屍目光一橫,她不敢再去面對周澤了,只能選擇從側面穿透過去,她的速度很快,企圖直接撞碎書店門的玻璃逃出去。
然而,周澤現在卻越來越進入了狀態。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哼哼?
從小時候的港片到之後的武俠片修真片,大概的門門道道大家也都見得多了。
周澤雙手一橫,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大門位置。
當女屍企圖撞碎玻璃門出去時,玻璃門上卻忽然出現了一道道黑光,彷彿是指甲在上面刮出來的痕跡。
女屍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重重地彈了回來,落在了地上。
周澤緩步上前,同時也在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然而,被重新“抓”回來的女屍卻直接跪伏在了地上,一隻手指著周澤,一隻手摀著自己的臉, “嚶嚶嚶嚶嚶…………”
“老子打死你這嚶嚶怪!”
許清朗手中又掏出了一張符紙。
女屍卻開始指著周澤,極其委屈地哭泣道:“你摸了人家,還打人家,你不是人!”
周澤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剛剛給自己和許清朗帶來極大壓力和震懾力的女屍居然一下子這般作態,確實有一種畫風崩塌的感覺。
但周澤還是很認真地沉聲道:“我是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七章 人生如夢
“妾身無非只是想要戲弄一下上差,上差何必下如此狠手。上差當真是薄情寡義的男人,摸了人家,輕薄了人家;還用那可怕的猙獰東西戳了人家,戳得人家現在還疼得很,皮都破了呢;結果轉過身就不認賬,而且還因為原配而遷怒人家。”
女屍垂淚自語,淒淒慘慘,再搭配她現在身上幾乎成布條的白裙,更顯我見猶憐。
人們常說一些活到七老八十的人都快活成狐狸了,而眼前的這具女屍,可是活了兩百年,歷經了滄桑變化。
周澤沒理會女屍的“哭訴”,而是扭過頭看向許清朗,
“能殺了她麼?”周澤問道。
“…………”女屍。
許清朗搖搖頭,又點點頭。
“什麼意思?”周澤問道。
“她體內的煞氣是個問題,如果她最後關頭自行兵解煞氣外漏,肯定會波及到附近的無辜。”許清朗解釋道,“這樣子就會很麻煩。”
“嗯呢。”
女屍附和道,她算是熄滅了和周澤繼續打感情牌的心思,無情最是負心郎,顯然,周澤已經在她心裡上了黑本本了。
“但她也不敢玩這一手,否則她的靈魂已經入了地獄,若是她在陽間搞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地獄裡的她也會遭受懲罰。所以,還是可以殺的。”
許清朗嘴裡叼著煙,之前他慌得像是一隻即將被用強的鵪鶉,現在有小宇宙爆發的周澤在旁邊,他倒是能夠看看熱鬧說說風涼話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是兩個人。”
女屍趕忙喊道,她能看出來,眼前的兩個男子,是真的想要用一勞永逸地法子解決她。
任何智慧生命,都有著求生的本能,女屍也不例外。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女屍其實不是白夫人,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是一個獨立的生命,是白夫人肉身經過兩百年時間誕生的“靈智”,然而,女屍和白夫人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許清朗說得沒錯,女屍不敢在陽間做出任何過分的事,哪怕是死,她也不會選擇去肆意妄為讓地獄裡的白夫人遭受懲罰。
周澤在女屍面前蹲了下來,“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只是為了鬧著玩?”
女屍點點頭。
“呵呵。”周澤笑了兩聲,現在想想,自己還是有些過於“年輕”了,剛當上鬼差沒有經驗,才答應了白夫人的這個請求。
“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製住她?”周澤問道。
“抽取她一縷殭屍魂血出來,就能控制住她了,但這玩意兒得她願意主動給你。”許清朗在旁邊建議道。
女屍猛地抬起頭,眼眸裡閃現出濃濃的恨意,死死地盯著許清朗,彷彿在此時,許清朗就是她最大的敵人。
“要麼死,要麼交出魂血,你自己選擇。”許清朗嘴角帶著微笑說道。
“你自己……選吧。”周澤也看向了女屍,顯然,他是同意了許清朗的建議。
周澤有潔癖,他可不希望再出現女屍莫名其妙地下來用舌頭給自己清洗杯子這種事。
“好,我給你。”女屍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將自己此時的不甘和憤怒埋葬,而後,她閉上眼,緊接著,一縷類似紅色蚯蚓的東西自女屍眉心位置探出。
周澤伸手用指甲掐住了這個東西,而後抽了出來,放在了自己掌心,有些溫熱,也有些濕潤,滑不溜秋的。
女屍交出魂血之後,精神一下子變得十分萎靡,整個人幾乎昏厥,硬撐著才沒倒下去。
“自己去衛生間清理一下然後上去躺著吧,自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踏出書店一步。”周澤警告道。
“是,上差。”女屍垂下頭,姿態擺放得很低,魂血被對方拿捏,她只能選擇低頭。
…………
“嘶…………嘶…………你輕點……喲哦哦哦……輕點啊……
幹嘛這麼大力……疼……真的好疼………
慢點… …再慢點……慢點動……好了……用力點……”
“啪。”
周澤將藥酒瓶子丟在了桌上,自己明明是在給許清朗擦藥酒,但聽起來卻像是在做很噁心的事情一樣。
“你自己抹吧。”
“別介啊,你沒受傷但我可是被甩到了牆上,身上淤青這麼多,你就沒一點點的惻隱之心?”許清朗越說越激動,繼續道:“周澤,自從你來到這里後,你有沒有發現我一直在倒霉?”
“這是命數。”周澤表示不背這個鍋,“對了,你剛剛念的口訣,我總覺得很耳熟。”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一部電視劇裡的,我覺得聽著不錯,就拿來用了,其實對於施法半點幫助都沒。”許清朗倒是實誠。
“相當於給自己加一個BGM?”
“呵…………”許清朗翻了一個白眼,自己拿起藥酒塗抹了起來,“廚房裡有一些酸梅汁,你拿回去吧,明天上午我不開門,要多休息。”
“我回去休息了。”周澤起身拿了酸梅汁後告辭,回到書店後徑直上了二樓。
女屍很聽話地把自己洗白白後躺在了冰櫃裡,穿著周澤的衣服。
白色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下面垂擺下來,包住了後面翹起的弧度,她沒穿長褲,雙腿交叉躺在裡面,媚眼如絲。
周澤伸手在冰櫃旁敲了敲,道:“我記得白夫人說過,她是在結婚前就死了的。”
也因此,白夫人按理說應該未經人事,但眼前的女屍,卻有點水性楊花的意思。
“那是因為她沒告訴你她是婚前和一位窮酸書生通、、、姦,被她父親發現了覺得有辱門楣,強行溺死了的。”
“哦,所以說,還是有經驗的老司機?”
“那是,你知道她為了讓我看起來不至於像溺死者那樣恐怖花費了多少心思和心血麼?”
“女人,終究是愛美的。”周澤搖搖頭,“睡吧。”
說完,週澤將一個枕頭放在了冰櫃旁,躺了下來。
有女屍在她旁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讓他覺得很舒服,比躺在冰櫃裡更讓他覺得愜意。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等到翌日上午醒來時,周澤睜開眼,就看見一雙大長腿在自己面前慢悠悠地晃動著,甚至連足尖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如果穿上絲襪或者高跟鞋的話……
“你硬了。”女屍敏銳地發現了那一頂朝氣蓬勃帳篷。
“正常生理現象。”周澤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面對林醫生時,他或許願意去配合地害羞、拘謹一些,以便於玩那種男女之間純粹的關係;而面對女屍時,周澤反而能更放得開。
彼此都不是人,也就沒必要裝神弄鬼地虛偽,反而更加地純粹。
“忍不住的話我可以躺下來,你可以到我身上來,我知道,其實你很想做那種事。
憋太久,可不好,尤其你的身體還不是原裝的,否則真的很可能出現問題的喲。”
女屍很大方地說道,同時笑了笑,道:“放心,我雖然沒上環,但不會懷孕。”
“但你裡面是冷的。”
周澤走下了樓梯去洗漱,緊接著開始煮泡麵,一切準備就緒後,周澤拿出酸梅汁就著泡麵艱難地完成了上午的進餐任務。
“很痛苦吧,吃人類的食物。”女屍坐在樓梯台階上,側著臉,看著周澤。
“不關你的事。”
“明明已經死了,卻還是堅持讓自己活得像是一個人一樣,不覺得累麼?”
“你的話,有點多了”周澤微微皺眉。
“你昨天說過,不允許我離開書店,那我除了找你說話,還能做什麼?”
周澤拿起櫃檯後的拖把和掃帚,一股腦地都丟給了女屍。
“做衛生。”
………………
今天陽光很好,女屍跪伏在書店瓷磚上用抹布擦著地,周澤則是搬出一張塑料板凳坐在店鋪外,曬著太陽。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許清朗才打開了鋪門走了出來,他從周澤這裡拿了一根煙,瞥了一眼店裡的情景,笑道:“調教得不錯嘛。”
周澤繼續瞇著眼,享受著陽光。
許清朗吐出一口煙圈,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你這牌匾做得不錯,挺有B格的,弄得隔壁的我相形見絀了,我也打算定制個牌匾。”
“附庸風雅?”周澤笑道。
“不行麼?”許清朗柳眉一挑,“我把我那二十幾張房產證擺出來,誰能說我不風雅?”
周澤無奈地搖搖頭。
“來嘛,幫我參謀一下,你這個'姑妄聽之,如是我聞'我覺得挺不錯的,我打算牌匾對聯的橫批是'人生如夢',怎麼樣,聽起來就有範兒。
但對聯我想最好弄個和'吃'有關的,這樣才能契合我的餐館對吧?
我一直沒想到好的,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周澤沉吟了一會兒,道:“真想聽?”
“說嘛。”許清朗催促道。
周澤看了看屋子裡的女屍,道:“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生。橫批,人生如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八章 嬰說
“來,嘗一嘗,新版的酸梅汁。”
許清朗將一個杯子放在了周澤櫃台上,這杯酸梅汁看起來色澤比以前的要更醇厚一些,拿在手中晃了晃,像是拿著一杯酒一樣。
“有什麼不同?”周澤沒喝,先問道。
“味道更厚重,有點像是老黃酒,勁頭在後頭,能讓你吃飯時不用像以前那樣狼吞虎咽了,提高了你的生活幸福指數。”
“呵,奸情。”
邊上在整理書架的女屍酸了一聲。
周澤抿了一口,和之前喝的酸梅汁不同,這次有些甘冽,入口回甘,味道,很不錯。
然而,這似乎不是自己要的那種感覺。
只是,剛剛品味了沒多久,周澤就感到自己腸胃一陣酸絞。
“嘶…………”
身體也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栗起來。
那種回味的酸,好霸道。
十指微微地彎曲,然後再緩緩地張開,周澤點點頭,很滿意。
“你有心了。”周澤說道。
“客氣了。”許清朗微微一笑,“我打算拿這個當我的招牌配菜的一款,只可惜,喜歡這種口味的人應該比較少。”
“嗯。”這一點,周澤同意。
“吱呀。”
書店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群學生,學生人數不少,有七八個,看起來都是“乖乖黨”。
“老板,wifi多少?”一個女生開口問道。
周澤伸手指了指牆壁,上面寫著。
“呼…………”
學生們都分別找了塑料板凳坐了下來,然後女生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作業,分攤下去,讓其他人去抄。
寒假即將結束,這也算是正常風景線吧。
周澤自然不會無聊到跑去教育這些孩子學習的意義以及抄襲別人作業的壞處,他伸手在櫃台上點了點,女屍會意地走來幫周澤倒了一杯溫水。
帶頭的女孩這個時候走到書架邊隨意地翻弄著那些書,選了幾本後走到周澤面前,“多少錢?”
“九十五。”周澤回答道。
“給,不用找了。”
女孩兒很大方,丟出一張一百的。
周澤收了錢,沒再說什麼。
等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這批學生都抄完作業離開了,書店里再度恢復了它本該有的冷清。
許清朗不在店里,他跑去定制牌匾了,當然不會按照周澤說的定制 “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回”這種牌匾,因為只要腦子正常一點的都能看出來這副牌匾不適合掛在吃飯的地方,更適合掛在墳頭兩側。
女屍做活兒倒是挺爽利,今天把一樓二樓都打掃了一遍,除了偶爾搔首弄姿賣弄一下風情以外,基本上看不出其他缺點。
她沒說自己將要去哪里,周澤也沒問。
當然,周澤記得白夫人的提醒︰“下一個寒衣節,以竹木將屍身焚燒。”
周澤不清楚白夫人是否清楚自己的屍身,其實早就產生了靈智。
如果她知道,卻依舊將其托付給自己,與此同時,還告訴自己焚燒她的方法和時間,這又作何解?
昨晚,女屍也承認了自己哪怕被周澤打殺也不會自行兵解讓煞氣外泄波及無辜造成地獄里的白夫人受到牽連,
然而, 白夫人似乎只是想干淨地解決掉她這個麻煩。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個被自己當作女僕的女屍,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
“你叫什麼名字?”周澤問道。
“我姓白。”女屍回答道。
“白什麼?”
“白鶯鶯。”
“白嚶嚶?”
周澤點點頭,這名字,有點奇怪啊。
“其實,你吃飯不用那麼費勁的。”女屍伸了個懶腰,傲人的身材凸顯出來,“這就像是你和我一起睡能睡得很安穩一樣。
你的靈魂沾染了地獄的氣息,而你的身體,卻還是活人。
你需要睡覺,需要吃飯,來補給自己的肉身,但你的靈魂,卻需要這些,所以才會本能地反感和排斥。”
“繼續說。”
“以後我可以喂你。”女屍嬌羞一笑,“食物經過我的嘴,帶著我的汁水兒,就相當于帶上了鬼物的氣息。你再吃起來,就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了。”
周澤忽然明白為什麼上次那杯水自己會覺得有些甜了,不是女屍的嘴甜,而是因為這個原因。
“謝謝。”
“別客氣。”
店門外走來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子,男子的穿著有些土氣,頭發也有些蓬亂,臉色發紅,應該是剛剛喝了酒。
對方在外面轉了兩圈,最後才推開門走進了書店。
一開始,周澤沒留意,但很快,周澤的目光卻微微一凝。
這個男人,他認識。
孫濤,自己以前的助手,一個……很有潛力的年輕醫生。
女屍也是目光微凝,她伸手輕輕戳了戳周澤的腰部,糯聲道︰
“上差,那個,我能吃麼?”
吃人?
周澤微微皺眉。
“上差你沒留意到麼,那個人背上。”
經過這麼一提醒,周澤這才站起身,看向了男子背後居然掛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因為長得確實有些抽象,有點類似黑色的蠕蟲,但卻又有一些特殊的類人特征。
但周澤因為以前職業的緣故,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什麼——一個早產嬰兒。
“嗚嗚嗚…………嗚嗚嗚…………”
似乎是因為周澤注意到他了,嬰兒發出了輕微的哭泣聲。
這聲音有些熟悉,周澤腦海中開始搜索相關的記憶,終于,他找到了熟悉的源頭。
陳護士。
確切的說,是陳護士肚子里曾發出的聲音,當然在那時只有周澤一個人能聽到。
周澤沒有對自己竟然還能做“親子鑒定”的竊喜,心中涌現出的,只有悲哀。
那個孩子,還是沒保住麼?
女屍說要吃他,不是指的人,而是那具男嬰的靈魂。
周澤瞪了她一眼,女屍撇撇嘴,不敢再說什麼,只能在旁邊不甘心地咽著口水,同時很委屈地伸手扶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沉甸甸︰“我不吃活人的食物,每晚還要像爐頂一樣被你采摘煞氣。
我再不進補的話,這個都得癟下去了,到時候你就不能在我干活時偷窺我了。”
周澤一時愕然,她居然一直注意著自己的目光?
“死鬼。”女屍嬌嗔道。
“老板,有酒麼?”孫濤喊道。
“去隔壁。”周澤回答道,但還是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
畢竟是以前自己帶的小弟,自己是孤兒院長大的,孫濤則是單親家庭長大,當初的自己連林醫生那種迷妹都熟視無睹,卻對這個叫孫濤的小弟很是關照。
無他,只因為二人性格上很相似而已,幼年的經歷讓他們更懂得奮斗和努力的意義,都想爭取活出拼出一個人樣來證明自己。
“噗…………哈哈哈哈哈…………”孫濤接過水,喝了一大口,然後大笑起來,“老板,你干嘛這樣看我?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啊。”
“哦。”周澤應了一聲。
隔壁住著那麼漂亮的男人,我還不至于對你感興趣。
孫濤在塑料板凳上坐了下來,咬了咬嘴唇,然後晃了晃頭。
“老板,你有孩子麼?”
“我們還沒準備要呢,他覺得我太小。”女屍在旁邊插嘴道,拼命給自己加戲。
孫濤抬頭看了看女屍,雖然女屍身材很飽滿,身材也高挑,但看起來也就高中生的年紀,當即笑道︰
“你確實還小啊。”
女屍沒好氣地背過臉,然後又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本來有孩子的。”孫濤有些感慨地說道。
周澤很想說,你確實有了孩子,你那孩子就掛在你的背上。
現代醫學的發展再加上人們思想的“現代化”,打胎和人流,已經不再是那麼刺眼的字眼兒,但鮮有人清楚,沒能出生的嬰兒,他們自身的怨念,其實是最大的。
這類的夭折嬰兒,也最容易化作鬼物,當然了,它們想要報復的能力其實也很弱。
至多,也就是因為怨念使然,牽絆著自己所謂的父母一段時間,然後就會自散。
女屍說想吃他,因為這類嬰兒因為沒有完全出生,所以就像是沒發芽的種子,對于女屍這類存在來說,“營養價值”極高。
“怎麼回事?”周澤問道,“女朋友不同意?”
周澤記得當時陳護士雖然很不安和驚詫,但她說過,要保下孩子。
“沒,她願意,但我不願意,我慫了,我讓她把孩子打了。”
不知道為什麼,孫濤很想對這位書店老板說說話,在這位書店老板身上,他找到了一種熟悉的老大哥感覺。
而那位老大哥,已經離世半年多了。
“慫了?”周澤問道。
“她父母本來瞧不上我,呵呵,他們家,條件很好。”孫濤抬起頭,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淚水。
“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周澤說道。
“但我不願意拿這種事去要挾他們家,我不想讓我的同事,讓我的朋友,覺得我是用這種手段進的他們家門;
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一個鳳凰男。
我不貪圖他們家的錢,也不貪圖其他。
我不想以後結婚後,我頭頂上還有一雙看不起我的岳父岳母,甚至還有她們家的那一幫親戚。
我自小在單親家庭長大,所以我更懂得尊嚴是靠自己爭取的道理。”
“哪怕她願意?”
“她願意是她願意,但我不願意,我想自己活得有尊嚴。
呵呵,剛入行時,有位老大哥告訴過我,他說尊嚴和別人對自己的態度,都是靠自己雙手爭取來的,我現在還沒取得成績,所以,我不想…………”
周澤深吸一口氣,然後問道︰“那你那位大哥有沒有再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孫濤詫異道。
“那就是,自己爽的時候,別忘了戴套。”
說完,周澤直接掄起自己的拳頭對著孫濤的臉直接砸了過去。
“砰!”
孫濤莫名其妙重重地吃了一拳,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一臉發懵。
“別找理由,別扯尊嚴,別說其他,你就是自私,徹徹底底地自私。”
說完, 周澤對著倒在地上的孫濤又是一腳踹過去。
“砰!”
孫濤蜷曲著身子,他很疼,同時也喝醉了酒,但還是憤怒地喊道︰ “你有病啊,打人!”
“對,我就是有病,我他娘的當初就是瞎了狗眼,還想著培養和拉你一把!”
就在此時, 原本掛在孫濤肩膀上的那一團蜷曲著爬到了周澤面前,嘴里發出著“吱吱吱吱”的聲音,女屍聽到了,周澤也聽到了,但孫濤聽不到,他那個未出世沒真正看過這世界一眼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居然齜牙咧嘴,對著打他父親的人,發出了憤怒的叫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7-12 01:39 P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地獄之門
周澤坐了下來,沒繼續打人,的確,他確實沒理由去打人,是否要孩子是人家自己的自由,也是人家可以掌握的權力;而且,現在連唯一的苦主,都不願意自己出手打人。
“呵……”
周澤點了一根煙。
孫濤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周澤喊道︰“你有毛病吧,我要報警,我要去驗傷。”
“你該打。”周澤頭也沒抬吐出一口煙圈。
“你……你……你……”孫濤指了指周澤,然後直接推開書店的門走了出去,他心里暗道晦氣,今天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跑到這家書店來。
那個嬰兒還想跟著一起出去,卻被周澤一把抓住。
嬰兒在掙扎,很不滿,但周澤沒理會他的反應,依舊把他按在地上。
“你還跟著做什麼,再跟下去,你連下輩子的機會都沒了。”周澤說道。
“吱吱吱吱…………”
嬰兒還在掙扎,根本聽不進周澤的話語。
“上差。”女屍湊到了周澤跟前,目送秋波,含著討好的意思,顯然,她以為周澤把嬰兒留下來是打算給她進補的。
是吧,大部分男人都有一個養成夢。女屍覺得自己正適合,無論是從年齡還是從身材上來說。
“上差……嘛……嗯……嘛……老板……嗯……嘛……嘛……”
女屍搖曳身姿,恰到好處地抖了抖。
然後人欲靜而肉不止;蔚為壯觀。
“人家可是還會繼續長大的哦,只要營養跟得上。”
“滾。”
“…………”女屍。
“幫我看住他,不準他跑,如果你偷吃了,你也跟著一起死。”周澤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是,老板。”
女屍只得蹲下來,雙手將嬰兒抓住。
“老板,他不會報警吧?”女屍是怕麻煩。
“不會,他這種人不會吵鬧到全世界都知道他喝醉酒被打了的。”
“呵,死要面子的家伙。”女屍不屑道。
其實,周澤有一句話沒說,那個家伙的性格,其實和當初的自己一樣。
周澤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掌位置,緩緩地閉上眼,在心里默念著什麼,然後再睜開眼,嗯,什麼都沒發生。
緊接著,周澤蹲下來,伸出自己的手掌,對著那個嬰兒探了過去。
嗯,依舊什麼都沒發生。
邊上抓著嬰兒的女屍一開始很莫名其妙,但很快反應出周澤要做什麼了,然後身體微微顫抖,這是強忍著不去笑。
周澤瞥了女屍一眼,“忍住不就別忍了。”
是的,周澤自己都得苦笑。
小蘿莉說把地獄之門的鑰匙放在自己手中,然而當自己第一次打算開門將鬼送進去時,卻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打開。
總之,小蘿莉應該不可能單純地只是和自己開一個玩笑,將一個類似刺青的東西印在自己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妾身怎麼好意思笑話老板你呢……… 哈哈哈哈哈…………妾身不敢對老板不敬的………………哈哈哈啊哈。”
“好了,你知道怎麼開麼?”周澤問道。
女屍搖了搖頭,“老板,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者,有什麼口訣?”
周澤聞言,默默地回憶許清朗對自己說過小蘿莉收回他父母亡魂時的畫面。
當即,他攤開手,沉聲道︰“陰司有序,黃泉可渡。”
“呼…………”
玻璃門外,有枯黃的落葉吹過,好像還有一只烏鴉“哇……哇……哇”飛走;書店里,依舊靜悄悄的。
總之,還是沒反應。
“或者,換個口訣?”女屍建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適合的一款吧?”
“難道你讓我喊芝麻開門?”周澤反問道。
“這個,就看老板你的喜好什麼體位了。”
女屍一副童言無忌的樣子。
周澤記起來那晚打架時,許清朗也喊過“天地無極,玄心正法”的口訣,然後出符和出銅鏡;但事後正如許清朗說的那樣,那只是他以前看電視劇覺得這兩句台詞B格很高,所以才套用的,類似于電影里主角登場時的BGM。
其實,沒卵用。
現在想來,可能小蘿莉張開嘴,伸出舌頭說的那句“陰司有序,黃泉可渡”應該也是類似于增加B格的話語。
看來,小蘿莉在趣味性上和許清朗沒什麼區別,哪怕她是一名資深鬼差。
周澤心念一動,左手食指指甲開始長長。
女屍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她怕周澤,而且最怕的是周澤的指甲,在這指甲上,有讓她畏懼的氣息。
這讓周澤自己都有些懷疑,當初那個死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可能並非那麼簡單。
偷渡客也分兩類,一類就像是以前的自己,得夾著尾巴做人,一類就像是小蘿莉所說的蓉城的那一位,搞出了很多事情,甚至連鬼差們都覺得很難辦很棘手。
總之,那個傳染自己灰指甲的老者,應該沒那麼簡單。
黑色的指甲刺入了周澤右手掌心的印記,緊接著,當周澤將指甲抽出來時,一道黑色的絲線被周澤扯了出來。
像是滾熱的焦糖一樣,很粘稠,卻又不斷裂。
扯出來的絲線被周澤畫了一個方框,隨即,方框懸浮起來,里面也開始變成黑色,空悠悠的,一股股陰風開始吹來。
女屍手中的嬰兒開始掙扎,顯然,他不想回到地獄里去。
人死如燈滅,但真的能看得開的人,不多。
多少七老八十甚至一輩子喪盡天良壞事兒做盡的人都想著辦法舔活著,就別提這個小嬰兒了。
但周澤清楚,將他送入地獄,去期待新的開始和輪回,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見,在這個時候,周澤顯得很蠻橫,他直接從女屍那里將嬰兒抓了過來,而後直接丟入了這黑漆漆的方框里。
隨後,方框慢慢地消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燒焦味道。
女屍吐了吐舌頭,沒說什麼。
周澤則是有些出神,說到底,這是自己第一次將鬼物送回地獄,上次那個希望陪著自己兒子高考的婦人,周澤都沒這麼做。
“地獄,你去過麼?”周澤問道。
“沒有。”女屍老老實實地回答,“而且我下不去的。”
女屍沒有自己的靈魂,僵屍不入五行,不落人回。這聽起來似乎很牛逼,但後面要加上一句︰人憎鬼厭,天棄之!
意思就是女屍如果沒事做出去遛個彎,也有一定概率大白天一聲旱雷砸中她然後直接灰飛煙滅。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就是這般不友好。
人有陽間,鬼有地獄,兩者接不屬的存在,就是異端。
周澤坐回到了櫃台後面,他不覺得高興,只覺得有些枯燥和無聊。
如果說將陽間比作一個生產線,那麼自己所做的,無非就是將報廢的產品丟進焚化爐里回爐重造。
“老板,這里有一疊這個。”
女屍從瓷磚上撿起幾張冥鈔,遞給了周澤。
周澤有些意外,他沒料到這次居然也有報酬。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女屍說完這句話後就有些後悔,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鬼差送人上路,過路扒皮,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
想來,是他母親曾給他燒過紙錢吧。”
周澤點點頭,將冥鈔收下,自己櫃台後面抽屜里放著上次剩下的冥鈔,哪怕加上這幾張,還是有點少。
“你還有沒有認識的朋友?介紹點生意來做做,做人……哦不,做鬼也要多讀書,才能更好地進步。”
“老板,妾身只認識一些孤魂野鬼,他們也早就斷了香火供奉,根本就沒錢,而且他們也不敢到您跟前來,如果被您收了去,豈不是白白給您送了業績?”
“業績?”周澤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做鬼差也有業績?”
“難道沒有?”女屍有些疑惑道。
“我不知道啊。”周澤聳了聳肩,他是真的不知道,因為小蘿莉就給自己留了一句“你是我見過最有逼數的”然後就︰ biu 的一下,下去了。
也沒給自己留下一本《鬼差的行為守則》或者《如何當好一個有理想有奮斗有追求的鬼差》。
“想來,應該是有的吧。”女屍有些為難道︰“就像是我家那位夫人一樣,逗留陽間兩百年,護佑鄉澤,兢兢業業,也無非是想著回地獄後能贖以前的逗留之罪同時還能謀求一個官身。
若是當初她的那座廟不被毀掉,香火還在的話,根本用不了這麼久的時間。”
“你還認識其他鬼差麼?”周澤問道。
“妾身哪里能認識那麼多上差呀。”
“哦。”周澤點點頭,看來以後得找懂行的人問問。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電單車的聲音,是許清朗回來了。
“哎喲我去,累死我了。”
許清朗走進書店,給周澤丟了一根煙。
“不是去訂牌匾的麼?”周澤問道。
“那個訂好了,然後我順路去進了一批貨,最近灣仔碼頭打特價,我多囤了一些,可把我累的。”
“你的水餃不是現做的?”
“嘿嘿,快餐店里的可樂還是從隔壁超市買的再賣出去的呢,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天天在家里包餃子。”
“灣仔碼頭,挺適合你的。”
“對吧,我也喜歡那個口味……嘿,不聊了,我先回去裝冰箱。”許清朗跟周澤擺擺手,回到自己店里去了。
等許清朗走後,女屍忽然“噗哧”一笑。
周澤有些意外,“你聽懂了?”
女屍笑道︰“他確實長得很好看啊,大部分男的和他在一起都會變彎的吧。 所以,彎仔碼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四十章 百鬼夜行
通城近些年有一個比較有名氣的地方,不是在於它的經濟,也不是在於它的小吃,而是在於它的高考。 對於全國大部分的高三學子來說,通城模擬卷,足以和黃岡密卷相媲美。
當然,原本這些事對於周澤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他這個書店也早就擺脫了對“活人生意”的依賴,已經完成了產業結構升級和轉型,面向死人去賺錢。
不過,上一次來找過自己的胖子,再度找到了自己。
目的很簡單,下一個學期就是高考學期,胖子打算再乾一把大的,做盜版的密卷生意。
這裡面應該有許多的彎彎繞繞,甚至還有極為錯綜複雜的利益鏈條,周澤並不是很清楚,事實上,周澤相信徐樂也不會清楚。
胖子之所以上次和這次都打算拉徐樂入夥,完全是想要藉助徐樂的一些同學人際關係。
徐樂在這個中間,其實就是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中間人。
傻不拉唧,卻最為令人放心。
盜版,是時下國內社會生活一個無法迴避的坎兒,乃至於由它所引申出來的所謂“山寨”文化,看似轟轟烈烈,如火如荼,甚至都開始逐漸脫離了貶義詞的範疇開始向中性詞發展。
但說一千道一萬,它終究是違法了的,雖然時下風氣使然,使得這種現象幾乎普遍得無以復加,但如果運氣不好真被盯上了,總歸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
周澤拒絕了胖子,胖子有些悶悶不樂地離開了,臨走時站在門口的胖子點了一根煙,摸了摸自己掉金粉的金鍊子,
罵了一句:
“撒比。”
周澤則是繼續坐在櫃檯後面看著書,胖子的到訪,無非是這段時間生活裡的一個小插曲。
女屍跟往常一樣,打掃好書店後就坐在椅子上閉著眼,斜靠在牆壁上,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假寐。
兩個人的生活,染上了類似老太太裹腳布的那種氣息。
周澤怡然自得,聯想起自己上輩子最期待的事兒,就是以現在的這種方式生活著,虛度光陰,浪費時光,看看書,發發呆。
不用隨時準備去面對急診病號,也不需要時時刻刻督促自己一點一點地努力往上爬。
對於女屍來說,她躺在棺材裡已經兩百年了,早就習慣了枯燥和沈默,現在,只是毛毛雨啦。
比起書店的“平靜如水”,許清朗就昂揚上進多了,他身家豐厚,對於玄學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追求,反而想的是如何靠自己的能力去賺錢去發展。
也因此,許清朗對隔壁這家主僕二人的頹廢風很是不爽!
“瞧瞧你,天天懶得跟個死人一樣。”許清朗照例忙完一天后過來抽根煙順帶給周澤潑一些嘲諷。
“我本來就是個死人。”周澤揮揮手,吐出一口煙圈。
“你看看你,活了兩輩子的人,現在手裡頭都沒幾個錢,我可是有二十幾套房的男子,還在努力地奮鬥。”
照例,貶低一番周澤後,得吹捧一下自己。
周澤瞥了一眼許清朗,笑道:“你這是在給自己準備嫁妝?”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許清朗抬起頭,看向夜空(屋頂),“我想以後養老時,日子過得更舒坦一些。”
“二十幾套陽宅都吸引鬼夫人來八抬大轎把你載回去成親了,你再努力努力,多賺點錢,多買點房,下次爭取什麼女鬼王之類的覺得和你門當戶對了,我這個鬼差也能跟著你沾沾光。
苟富貴,勿相忘啊。”
“呵呵。”旁邊假寐的女屍很配合自己的老闆。
“快八點了,我得準備準備。”許清朗看了一下時間說道。
“做什麼?”周澤有些意外。
一般情況下,許清朗到晚上歇息得都很早。
“今兒個是文廟開廟的日子,這不是沒幾個月就高考了麼,我在老家有個親戚孩子今年高考,託我去文廟幫他燒香。”
“這事兒你也願意去? ”周澤是知道許清朗性子的,說他淡漠自私,過了一些,但總歸是懶得搭理除了賺錢以外的其他事兒。
“小時候吃過他家的飯,也受過他家的救濟,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等到拆遷,所以這個人情得還。”許清朗一本正經道。
“嗯。”周澤點點頭。
“要不,一起去吧?”許清朗忽然邀請到,“幫我搶個頭香?”
“文廟也稀罕頭香?”
“嘿,總歸是個好彩頭不是麼。”
“我力氣不大。”週澤是見識過那些搶頭香的人有多瘋狂的,他這個身子板兒,還真吃不住,除非自己用指甲開路,但總不能把周圍人都放倒吧?
“請她唄。”許清朗指了指女屍,“力氣大如牛,幫我扛一波。”
女屍皺眉,準備反諷。
“你想不想出去轉轉?”許清朗挑了挑眉毛。
女屍嘴邊的話馬上嚥下去,一時間笑靨如花。
這些日子,她可從沒出過書店一步。
沒辦法,周澤只能點頭答應,他不放心女屍一個人跑出去,別看她現在當個女僕婢女一樣貼心如意,人心隔肚皮,何況沒有“心”的殭屍?
周澤甚至相信,如果哪天自己能力消失了,第一個把自己血肉吃光的可能就是現在這個對自己奴顏婢膝的女屍。
三人打車來到了文廟,文廟外面說是人山人海有些誇張了,但也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許清朗在文廟外面和他說的那位親戚夫妻匯合了,兩個看起來很忠厚老實的中年人。
他們的兒子當然沒來,大家現在是為了爭個彩頭,可沒人真的缺心眼兒到信靠這個真的能高中,現場也基本見不到學生年紀的人,應該都在家裡學習之類的。
通城的文廟,是在年後“洗門”,至於為什麼不放在年前,可能是文廟裡的夫子老爺們覺得和那幫牛鬼蛇神山精野怪在大過年裡爭香火有點有辱身份。
倒不如在年後,看你們門前冷落車馬稀,而我這裡信眾如雲,方顯出B格。
至於其中具體原因以及全國其他地方是如何,周澤就不清楚,風俗的意思就是莫名其妙的規矩,誰能說得清楚?
正如這陣子網上炒得沸沸騰騰的通城隔壁一個市裡公公婚禮上親兒媳婦兒事兒,還能扯上所謂的風俗如此,這就更沒有道理可以講了。
“吱呀”一聲,紅木門被打開,一時間外面等待的家長們一個個化作了“凶獸”,衝入了文廟之中。
女屍一馬當先,許清朗帶著自己那一對親戚夫婦緊隨其後,大有趙子龍在長坂坡的架勢。
周澤沒跟著去湊熱鬧,他就蹲在門外馬路牙子上抽著煙。
抽著抽著,周澤意外地發現自己手裡的煙頭忽然熄滅了。
周澤重新點了,但接下來抽的,卻一下子變得沒滋沒味起來。
“呵呵。”周澤將煙頭丟了下來,環顧四周,他清楚,自己這根煙,被人當作香火供奉上去了。不吃清香,不理貢品,單獨就為了抽這一口凡人的煙,也就不知道是哪路牛鬼蛇神了。
周澤自然沒有“艸,居然敢搶老子煙抽”的憤怒,他一個月前還是一個偷渡客,半個月後才轉正成臨時工,一點沒有“雞犬升天”以及“此路是我開”的王八之氣。
“哐當!”
一聲鑼響,在這個夜晚,顯得那麼的突兀,也是那麼的刺耳。
周澤循聲看過去,在文廟後面的花圃裡,走出來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老者,老者手裡拿著一個銅鑼,嘴裡叼著一根煙,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老者還特意瞥了一眼周澤,嘴巴一開,吐出一口煙圈,似乎是在示意謝謝周澤的煙卷。
周澤也笑了,將手中剩下的煙全都用打火機點燃,一一擺在了地上,只留下一根自己抽著。
很快,放在地上的煙都熄滅了,侏儒老者跳得更歡了,似乎對這個會來事兒的後輩越來越順眼,他小口袋裡鼓鼓的,應該放滿了煙卷。
侏儒老者銅鑼開路,在其身後,慢慢地跟出來一群人。不是剛剛一股腦地擠進文廟的家長們,而是一群裝束詭異的人。
最前面的幾個,羽扇綸巾,步履踉蹌,一臉灰敗之色,跟著老者的腳步慢慢地往前走。
之後還有兩個留著油膩的大辮子,目光呆滯,也依舊跟著老者往前走。
之後的一些人,服飾開始越來越現代化,最後幾個,甚至穿的就是現代的衣服,和普通的高中生沒什麼區別。
不過他們有的臉色慘綠,有的頭骨破碎,出於職業習慣,周澤很快就分析出後面幾個學生要麼是服毒死的,要麼就是跳樓死的。
其中有一個周澤有點眼熟,好像前幾年刷新聞時看過他的照片,因為一次模擬考試發揮失常,壓力之下,跳樓自殺了。
侏儒老者一邊敲著銅鑼一邊往前走,身後的那群“書生學子們”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跟著他們前進, 他們就像是一支遊行隊伍一樣, 繞著文廟轉圈兒。而附近的行人,除了周澤以外,沒人能看得見他們。
“砰!”
一聲鑼響,“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侏儒老者沙啞的聲音高吼道。
“砰!”
又是一聲鑼響,“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侏儒老者繼續喊著。
繞了文廟行走三圈後, 這支詭異的的隊伍慢慢就不見了。
少頃,上完香的家長們開始從文廟裡走出來,他們臉上帶著滿足,帶著期盼,帶著望子成龍的殷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一章 最尷尬
許清朗和女屍包括那一對中年夫妻都出來了,那對中年夫妻臉上喜洋洋的,顯然,在女屍的幫助下,他們搶奪到了頭香。
不管有用沒用,總歸是一個好兆頭。
哪怕不迷信的家長,在孩子大考之前,也會送個粽子加一個年糕,寓意“糕粽”(高中)。
女屍的臉色有些不是很好看,眾人一起往回走時,她一個人落在後面。
“我們去吃夜宵吧,燒烤咋樣?”許清朗提議道。
他自己開飯館,但可不會讓自己大晚上地去準備燒烤;許娘娘的皮膚寶貴得很,怎麼能接受這般煙熏火燎?
只是,許清朗說完這個提議後就後悔了。
這一行人裡,有一個殭屍,還有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活死人,想想吃飯時的畫面,這兩位就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廟裡的泥胎塑像在享受煙火一樣。
這畫面,想想都沒食慾了。
“你們去吧,我們先回去。”周澤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中年男人說道。
“沒事兒,叔,我們去吃,他們小兩口自己散散步。”
許清朗拉著中年夫妻走了。
周澤沒急著打車,和女屍一起沿著沒多少人的小馬路走著。
天氣開始轉暖了,晚上也沒以前那麼涼了。
“怎麼了?”周澤問女屍。
女屍從文廟裡走出來後,一直悶悶不樂。
“不舒服。”女屍回答道。
“還沒停經?”
兩百年了啊。
“…………”女屍。
沉默了一會兒,女屍才開口道:“文廟裡幾個塑像盯著我,感覺怪怪的。”
“你覺得他們在看你?”周澤問道。
“嗯。”女屍點點頭。
“你覺得他們反感你?”
“嗯。”女屍繼續點點頭。
“你覺得因為你是殭屍,所以原本不該去那個地方的?”
“嗯。”女屍還是點點頭。
“聖人主張,有教無類。”周澤笑了笑,伸手在女屍頭上拍了拍,道:“你是殭屍,是人憎鬼厭的一類存在,但你去文廟,是幫人上香去的,也是給他們貢獻了香火人氣兒。你覺得他們在看你,可能是因為你的特殊,所以他們在留意你。就像是一群草原狼裡忽然混進來一隻哈士奇,換誰都會多看一眼是吧?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本就是一堆泥胎,他們的眼睛據說還是用驢屎球兒捏出來的,因為這樣看起來更靈動更有光澤。一切的一切,只是你給自己心理壓力。”
“但如果,他們真的是在看我呢,如果他們真的對我有意見……”女屍還是有些遲疑。
“那他們就不配被供奉在廟里當那勞什子聖人!”
周澤擲地有聲,“聖人享千秋百代香火供奉,若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那他還有什麼臉舔坐在廟宇供奉台桌上?一個假聖人,又有什麼好怕的。”
女屍看著周澤,嘴角噙著微笑,道:“老闆,你剛剛說的話真的很霸氣。”
“那是。”周澤享受著自己女僕的馬屁。
“但老闆,你是鬼差,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對於普通人來說,牽連可能不大,但對您來說,不一樣。
再加上,您是開著書店,屬於聖人氣運照拂的一行,你這樣腹誹聖人,對您,真的不好。”
女屍難得的跟周澤掏心窩子說出這些話,放在以往,她是巴不得周澤去作死的;跳吧跳吧,把自己跳死了我正好給你收屍,然後把你指甲卸下來磨成粉當珍珠粉泡茶喝,哦不,餵豬!
“還是那句話,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聖人敲門。”
周澤抬頭看了看路燈,繼續道:“我上輩子治病救人,不收紅包,不虧底線,一直恪守著醫德。這輩子哪怕成了鬼,借屍還魂之後,也沒做出任何一件虧心事兒。 有什麼好怕的?”
周澤深吸一口氣,重複道,“沒什麼好怕的。”
女屍聞言,目露沉思。
周澤這番話,不是中二的宣言,更像是一種對自己的警告。
二人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晚風微涼,卻很是宜人。
終於,女屍停下了腳步,問道:“老闆,你要去哪裡?”
周澤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環視四周,愕然發現自己居然走入了一家小區門口。
熟悉的環境,悉的傳達室,熟悉的傳達室裡在晚上偷睡曠工的門衛,熟悉的快遞收發櫃。
他居然就這樣散步著,自然而然地走回到自己以前住的小區。
雖然在書店一個月了,但在潛意識裡,這裡,才是他的家。
孤兒院長大的他,更懂得家的含意,同時,對房子,也更執著。
不過好在他買房時,通城房價還沒漲到後面那麼離譜,也是因為他參加工作後就迫不及待地著手準備當房奴,反而是撿了個西瓜,惹得之后買房的同事們很是羨慕。
然而,周澤現在連以前的微信和QQ都無法找回了,手機驗證沒辦法弄,找列表裡好友幫你驗證,要麼被別人當神經病要麼把別人嚇死。
就連自己的房子,也是在自己死後,被醫院那邊幫忙賣了,錢以自己的名義捐給了孤兒院。
周澤不反感這個做法,畢竟他在世沒有其他親人。
“這裡,是我以前的家。”周澤對女屍道。
“那麼,上去看看?”女屍建議道。
“已經被賣了。”周澤唏噓道。
“就當故地重遊了。”
周澤點點頭,走了過去。
進了8棟2單元,上了電梯,到了第五層。
周澤走到了一戶門前,門還是那個門,買主應該沒來得及重新裝修吧?
甚至連門口的墊子,也沒變。
以及,門口擺放著的那顆仙人球,也在那裡。
周澤伸手,在罐子地下摸了摸,摸出了一把鑰匙。
那時候,自己經常晚上被喊去醫院出急診,很多次忘帶手機或者鑰匙之類的,所以,他的備用鑰匙就放在這裡,省的自己進不了家門。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將鑰匙塞進去,扭動。
“哢嚓……”
門鎖開了。
門沒換,鎖也沒換麼?
周澤有些意外,推開門,順手開了燈。
客廳裡的陳設,一切照舊。
周澤甚至還看見了自己的拖鞋,換了拖鞋走了進來,女屍也跟著一起進來。
“老闆,還是以前的樣子麼?”女屍問道。
“嗯,這也是讓我最奇怪的地方。”
的確還是以前的樣子,但這不符合常理。
尋常人買了房子後,不應該把死人用過的東西都丟掉麼?
怎麼可能還一直留著,而且全部保存,不嫌晦氣?
或許,可能是接手自己房子的人,只是拿來投資?並不是真的自己住?
周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彷彿在此時,他又變回了自己。
每次疲勞地回到家裡,看看電視,煮一點夜宵,日子過得緊湊,卻也充實。
女屍去燒了茶水,給周澤倒了一杯,然後道:“老闆,你死了大半年了吧?”
“七個月了。”
周澤回答道,但怎麼感覺這個對話有點怪?
“但這裡這麼乾淨,可不像是七個月沒人住的樣子。”女屍提醒道。
周澤點點頭,的確如此,這裡,收拾得很乾淨,應該有人在定期打掃。
但周澤很難想像,買了自己房子的人,懶到什麼都不丟什麼都不換,甚至連門鎖都保留的地步。
周澤推開臥室門,發現居然連自己被褥和床單都是以前自己用的。
“老闆,我去沖個澡吧,剛剛在文廟裡被那些老東西盯著看這麼久,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去吧,把熱水器先開一下。”周澤提醒道,“浴巾在衛生間門口的廚櫃裡。”
如果,一切陳設真的照舊的話。
女屍去洗澡了,她很愛乾淨,女人,本就是愛乾淨的,她前世又是大家閨秀,一躺棺材兩百年,沒辦法洗澡,多難受。
所以她基本早上洗一遍,晚上洗一遍,浪費了周澤好多水費。
但一想到她給自己店裡做服務生,也沒要工錢,周澤也就忍了。
拉起窗簾,周澤站在陽台上,看著前面夜晚燈光瑩瑩。
這裡,是他的家。
它沒變,但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物是人非,真正意義上的物是人非啊。
拿出煙,點燃,周澤吐出一口煙圈。
心裡,有些失落,他以為自己應該能看開的,但實際上他不能。
正如他親手將那個嬰兒丟入地獄等待輪迴一樣,他現在深切意識到,作為一個活人,他對陽間的留戀,真的難以用文字去描述出來。
哪怕是自己,此時都有一種衝動,把自己的房子,重新買回來。
至於說錢,以他的能力,真要違規弄點錢,很難麼?
這種衝動,好不容易被壓制下去了,周澤清楚,這是一條不歸路,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自己肯定無法收的住手。
周澤覺得自己是一個自律的人,但無論任何時候,能避免的時候都不要去嘗試對“人性操守”方面去做測試。
“哢嚓……”
很意外地,門那邊傳來鑰匙入鎖的聲響。
主人回來了?
周澤轉過身,從陽台走回客廳,他在想該如何向主人解釋自己現在在這個屋子,但也沒過多緊張。
說一千道一萬,他好歹是個鬼差,如果最後真的因為私闖民宅被抓到派出所去,這也太虧待自己了吧?
自律是自律,但也沒必要自虐啊。
這裡,畢竟是他以前的家。只是,當門被推開後,走進來的,居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醫生站在門口,看著站在客廳裡的周澤,臉上露出了震驚和慌亂之色,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澤也是一時語塞,買下自己房子的,居然是林醫生?
“你聽我解釋。”林晚秋。
“你聽我解釋。”周澤。
二人一起說這句話,對於林晚秋來說,她很慌亂,因為她覺得周澤是發現了自己“精神出軌”的證據,找到了這裡,她是他的妻子,卻買了另外一個男人留下的房子,還一直打掃收拾這裡,因為那個男人的原因,拒絕和他同房過夫妻生活。
林醫生覺得自己很理虧。
好在,這種尷尬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更尷尬的事情出現了,“老闆,我衣服被我不小心弄濕了。”
女屍一邊說著一邊就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走到了,客廳裡, 站在了周澤和林晚秋的,中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二章 車禍現場
最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周澤抿了抿嘴唇,林醫生低下頭,也是有些如釋重負。
一個精神出軌,一個“身體出軌”,一個人犯錯是愧疚,兩個人一起犯錯是男女平等。
周澤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恣意。
是了,在自己死後,買下自己房子的,居然是自己現在的“妻子。”
的確,林醫生有錢,她在通城買個死過戶主的二手房,很輕鬆,而且,似乎只有她才會打掃這裡,同時保持這裡的格局一直沒有變。
感動?當然感動。
周澤是周澤,哪怕現在進入的是徐樂的身體,但他代入的,還是他周澤本人的視角。
徐樂已經是過去式了,不管這個孩子的感情生活是否崎嶇是否沒有尊嚴,周澤都不會過多的理會。
就像是大過年的,大家一起吃年夜飯時,桌上一個二貨忽然拿出手機對大家說看看非洲一些地方的難民食不果腹瘦成皮包骨頭了你們飯還吃得下去麼?
有這樣一個女人,像是魔症了一樣一直記著自己,懷念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不驕傲,不感動?
“找我的衣服換上去。”周澤指了指白鶯鶯。
女屍點頭,“哦”了一聲,這次不比上次,她是不敢再由著性子覺得好玩所以故意火上澆油什麼了,規規矩矩地去了周澤臥室找了周澤的干整衣服換了走了出來。
林醫生還是站在原地,什麼都沒說。
她似乎有一種解脫,也有一種釋然,然而,周澤沒讓她把這種情緒繼續下去,而是走上前,伸手攥住了林醫生的手,很認真地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跟我走。”
拉著林醫生的手,周澤帶著些許蠻橫,和她出了門,進了電梯,白鶯鶯跟在後頭,一言不發,她知道自己現在多說多錯。
只能說,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下了樓,周澤走到了林醫生的卡宴旁邊,伸手示意林醫生把車鑰匙給他。
周澤決定了,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不管她是否能接受,不管她是否類似於古代故事裡的“葉公好龍”。
總之,周澤想要把真相告訴她,他不想扭捏了,也不想再去遮遮掩掩,畢竟此一時彼一時,當初自己是黑戶,而現在自己已經洗白了。 沒理由,委屈著自己。
“你沒駕照。”林醫生提醒道。
“鑰匙給我。”周澤很強硬地說道,帶著不容置疑。
他要帶她去醫院,去那熟悉的手術室,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他擔心純粹用語言去描述她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可憐丈夫的臆想症”發作。
林醫生把車鑰匙給了周澤,然後三人都上了車。
周澤坐在架勢位置,林醫生坐在副駕駛位置,白鶯鶯乖乖地坐在後面。
車子發動,倒車出去,周澤看起來熟練自如,徐樂那個二貨連個駕照都沒有,自己,可是一個老司機啊。
然後,只聽得“吱吱吱吱吱…………”的刺耳摩擦聲傳來,車身也震了一下。
周澤沉默了,車裡另外兩個女人也沉默了。
卡宴的車身撞在了電線桿上,硬生生地摩擦了一輪。漆黑的夜裡,彷彿又有一隻很勤快的烏鴉,極為湊巧地再度從空中飛過,不時地發出“哇……哇……哇”的聲響。
空氣,又再度極為尷尬的安靜下來。
周澤解開了安全帶,道:“你來開吧。”
“去人民醫院?” 林醫生換好位置問道。
“對,人民醫院。”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周澤伸手摀著額頭,然後輕輕地撞擊著車窗。
太長時間不開車,再加上又換了身體,他的車技,生疏太多了。但不管有再多的理由,剛剛真的好丟臉啊。
車子上路,很快就上了東快速路高架。
車內很安靜,林醫生不說話,哪怕她不知道周澤為什麼要去醫院,但她並沒有問。
兩個人現在的夫妻關係,真的是已經千瘡百孔了。
白鶯鶯坐在後車座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她許久沒能出來,雖然白夫人以前幾乎天天和她聊天說話,但這外面的世界,她真的很少有機會親自走出來看看。
再加上,她清楚自己現在不適合說話。
周澤忽然坐直了身子,道:“那輛車,是在逆行?”
在低水泥牆的另一側,是高架路的另一條反向道,有一輛白色的轎車在那裡,但車頭,是和周澤這邊車頭朝向是一致的。這意味著對方是在逆行。
也就在此時, 隔壁車道上開過一輛大巴車,遠光燈打得很是刺眼。緊接著,就是急剎車的刺耳摩擦聲。
周澤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同時雙手摀住了自己的頭,那輛大巴在隔壁車道,不可能撞到自己,但這一幕,幾乎是他印像中最可怕的畫面。
當初的自己就是在下班途中被一輛大貨車這樣子撞過去的,此時的一切,勾動了他內心最恐怖也最不願意回憶的一幕。
“砰!” 沉悶的撞擊聲傳來,林醫生馬上停下了車。
隔壁車道上,那輛大巴車和那輛逆行的白色小轎車相撞,小轎車被頂出去,隨後又被大巴車車頭重重地撞在了水泥欄杆上,車身完全變形。
打了雙閃,林醫生迅速下車,看著蜷縮在副駕駛位置上瑟瑟發抖的丈夫,她的眼裡露出了些許失望之色,但還是馬上打開了後備箱,將警示牌拿出來在車子後面擺放,隨後,她馬上翻過了欄杆去了對面。
她是一名醫生,她需要盡到自己的責任,事故發生時,如果周圍有專業的救護力量,受害者的性命是能夠有很大概率保全下來的。
“老闆?”坐在後面的白鶯鶯喊道。
周澤放開了雙手,有些茫然地環視四周,他看見隔壁車道的事故現場,林醫生已經趕過去了。
“和我一起下去,救人。” 周澤下了車,雙腿有些發軟。
這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意識,精神的創傷被勾動出來,往往會連帶著自己的身體產生虛弱保護反應。
深吸一口氣,周澤沒有絲毫的猶豫,也翻過了欄杆去那邊準備救人。
白鶯鶯跟著一起過去。
大巴車的司機臉上也有血,應該是撞車時頭砸到了方向盤或者什麼地方了,大巴車上下來了另外三個人,應該是乘客什麼的,總之,這輛大巴車很空。
“這他娘的有病吧,高架上逆行,找死別害人啊!”大巴車司機一隻手摀著自己的額頭傷口一邊罵道。
換做誰遇到這種倒霉事兒都會很生氣。
“別喊了,救人!”林醫生對大巴車司機呵斥道。
事故責任以後再論,現在把轎車裡的人救出來再說。
“喂,你還有意識麼?可以回答我麼?”林醫生對著變形轎車裡的人喊道。
但沒有得到回應。
大巴車司機罵罵咧咧地但還是參與到了救援之中,這條路本就有些偏僻,屬於高架上很少有車走的路段,偶有車經過,但也沒停下來好奇地觀望,直接開走了。
“把車門扳開!”周澤建議道。
“沒有設備,怎麼扳?”林醫生情緒有些激動,尤其是在自己丈夫不懂還要瞎指揮的時候,她更心煩氣躁。
車裡有兩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現在情況很不好,兩個人都渾身是血,而且在呼喊下沒有絲毫的回應。
車門被撞到向內變形,幾乎就卡在了那裡。這個需要消防隊過來用專門的設備才能剪開。
周澤上前,伸手抓住了車門,白鶯鶯這個時候也過來,她是殭屍,力氣當然大,和周澤一起發力。
只聽得“哢嚓”一聲,車門直接被卸了下來,順帶著白鶯鶯還將車座椅後背給壓了下來。
林醫生看得一愣, 大巴車車主和車上的幾個乘客也是看得一愣。 這是運氣好,卡得很輕吧。
周澤彎腰下去,一隻手護住對方的脖子一隻手抓著對方的腿,將女人先小心翼翼地拖了出來,隨後,他又去將男孩的身體給拖了出來。
林醫生先檢查了女人的身體,面色凝重,等到男孩被拉出來,她又去檢查了男孩的身體,神情一下子變得黯然下來。
死了,都死了。
“死了?”大巴車車主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同時臉色很是難看,他這是倒了血霉了啊,“這幫混蛋,大晚上地出來害人啊,把我害慘了啊!”
“打電話報警和打120。”林醫生的手機留在車裡,對大巴車車主喊道。
大巴車車主雖然很氣憤,但還是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周澤卻將女人和男孩的身體都翻了過來,林醫生看到周澤這個舉動,有些不解。
“我剛把他們拉出來時順手檢查了一下,他們身上外傷很多,都是車禍時造成的。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在他們的後腦勺位置都有頭骨凹陷的創傷,不出意外,應該是致命傷。我覺得可能是被人用包著棉布的錘子砸出來的。”
“這是什麼意思?”林醫生馬上跟進檢查了一下那個位置的傷痕,馬上明白過來道:“他們是在車禍前就已經死了!”
是的,否則你很難解釋兩個人都在一個位置遭受了相同的致命創傷,這太巧合了,巧合得幾乎不可能成立。
“死了的人,被安排在了車子裡,又逆行。”周澤看著林醫生,面帶微笑,道:“然後偽裝成車禍,很不錯的意外事件。”
緊接著,周澤側過臉,看向身後正在打電話報警的大巴車車主,周圍原本站著的幾個大巴車上的乘客,也都慢慢地向四周包圍過來。
大巴車車主也看著周澤,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著手機另一頭道:“老闆,點兒有點背,碰到幾個愛管閒事兒的倒霉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三章 不行,不可以!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周澤能夠輕鬆地檢查出屍體死亡的異樣,那麼,那些專業對口的法醫,顯然也能夠發現。
也因此,在周澤看來,這次車禍的製造,實際上很失敗,甚至,隻是“徒有其表”,根本經不起推敲。
也不知道是這幫人還有其他後手或者手段把這個案子完美地補全成一個意外事件,又或者,這幫人真的隻是“菜鳥”?
當然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這幫人似乎不打算繼續囉嗦下去。
“抓住他們,然後把他們車開走。”大巴車司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時間很寶貴。
手下幾個人直接撲了上來,對於他們來說,一個瘦弱的男子加上兩個年輕的女人,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
白鶯鶯側了側頭,看了看周澤,她在等周澤的命令。
林醫生站在原地,看得出,她很緊張,但她沒有尖叫也沒有大喊,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絕大部分人麵對這個情況,哪怕是平時再自詡膽子比天大的家夥,嚇得跪地求饒喊著“我什麼都沒看見”估計都是很正常的。
“不準殺人。”周澤提醒道。
“哈哈。”大巴車車主聞言笑了起來。
隻可惜,周澤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白鶯鶯應了一聲“好咧”,然後直接衝了過去。
周澤後退一步,抓住了林醫生的手,道:“沒事的,有我在。”
衝在前麵的白鶯鶯腳下差點一個踉蹌,老娘在前麵衝殺,你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回去恩恩愛愛?小三,哦不,女仆也是有尊嚴的好伐!
林醫生抿了抿嘴唇,她自責道:“對不起。”
是她停車打算救人,才讓眾人遭遇到這場危機,所以她道歉。
“應該的,職業犯賤。”周澤苦笑道,上次在電影院,他也是這樣衝進去的,隻能說,有些職業習慣,是真的改不掉了。
女屍剛被塞了一把狗糧,下手不自覺地重了一些。
“小娘皮,來,哥哥疼你。”一個男子張開手準備把這個高中生小姑娘給抱住。
頭兒不讓他們在這裏殺人,而是準備把他們帶走,畢竟這裏的事兒不能拖得太久。然而,他的手抱了一個空。緊接著,他的左臂被女屍給抓住。
“哢嚓……”
“哢嚓……”
“哢嚓……”
林醫生聽得身體一顫,周澤也是覺得有些刺耳,甚至覺得“妙脆角”廣告在這裏取音的話效果肯定比現在廣告更好,嘎嘣脆。
男子張大嘴,他甚至連疼都喊不出來了,女屍再度向前一步,一腳踹中了男子的小腿。
“嘎吱……嘎吱……嘎吱……”又是三聲脆響。
可比克也能來取音當廣告放了,周澤心想。
“我……艸……”
男子蜷曲在地上,一條胳膊被完全廢掉了,另一條腿也被完全斷掉了,整個人像是一隻癩蛤蟆躺在地上隻能哀嚎和蠕動。
周澤沒有絲毫地惻隱之心,他不準女屍殺人,是因為陽間的事兒,隻能交給警察去處理,他相信這個國家的司法機關會讓一切罪惡無所遁形。
但眼前的這些人,畢竟是冷血殺人犯,而且還準備對自己出手,周澤也沒聖母心態爆棚到覺得這樣對待他們很可憐。
天知道他們剛剛打算怎麼對付自己三人?
如果自己還是前世那個醫生,女屍也隻是高中女孩兒,那誰來可憐他們?
“砰!”
“咣當!”
“啪!”
另外兩個男子被直接放倒,也是一樣,骨骼斷裂,雖然不致死,但已經被廢掉了。
以周澤的專業眼光來看,這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哪怕去醫院救治後,下半輩子也多半生活不能自理。
大巴車車主的手機落了下來,砸在了地上。
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隻覺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實。他沒帶噴子,因為之前計劃著是要麵對交警和警方的審訊和排查,所以自然不可能帶什麼違禁品。
他原以為哪怕多出了周澤這幾個“熱心腸”的人,這件事也不至於出現太大的變數。哪怕出現了變數,他也依舊能夠將其掌控住。然而,現在的問題就很嚴峻了,因為這個女孩走到了他麵前。
“我…………”大巴車車主剛剛演技十分精湛,現在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砰!”
女屍伸手將大巴車車主直接掀翻在了地上,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停一下。”
周澤喊道。
女屍停下了,沒問為什麼。
周澤走上前,蹲下來,伸手在大巴車車主長著絡腮胡子的臉蛋上拍了拍,然後又覺得自己很多此一舉,將手在女屍的褲管上蹭了蹭,這家夥臉上,好油膩啊。
“…………”女屍。
“你們,還有其他人麼?”
周澤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把一切後患都解決掉了,他自己倒是不怕什麼,但這件事紙包不住火,萬一收拾了小的、大的跑了,對方把報複目標放在了林醫生身上怎麼辦?
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之前,小蘿莉說過,蓉城有位自己的同類,越俎代庖,自己當起了判官,周澤自然不可能步他的後塵。
雖然感情上,周澤的確很神往他,覺得他很牛逼,也很有夢想。
但這件事,已經影響到自己日常生活了,他必須親自出手做一個了結。
女屍直接對著大巴車車主的左臂砸下去。
“嘎吱……”
“啊啊啊!!!沒了,沒了……就我們幾個,我們都是打工時認識的……就我們幾個了,我們是被雇主雇傭來的。”
周澤點點頭,然後看向了女屍,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不記得這件事?”
周澤不想惹麻煩,甚至不想上新聞。
女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澤搖搖頭,不能殺,至少,不能由自己來殺。
“或者,老板你用你的指甲刺他們一下,能讓他們神智混亂一段時間,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然後就斷片兒了。”
“刺多少?”周澤問道。
“刺一點點吧,不然真可能就死了。另外,我知道老板你是不想惹麻煩,回去後把您剩下的那些紙錢都燒了,麻煩就不會上門了。但估計也不能有人往店門口丟錢了。”
周澤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林醫生,隨即默默地走到每個地上躺著的歹徒身邊,用自己的小拇指上長出來的黑指甲不露聲色地一個一個刺了過去,這幾個人都渾身顫栗,口吐白沫,緊接著很快就不省人事。但,都沒生命危險。
環視四周,這裏應該沒有攝像頭,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這裏當設計意外的現場,周澤拿起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然後把手機丟掉。
做完了這一切,周澤對著那邊的林醫生招招手,然後坐回了林醫生的車裏。
林醫生也坐進了駕駛室裏。
“先開走,別停在這裏。”周澤提醒道。
“好。”林醫生深吸一口氣,然後發動了車子。
“別告訴別人這件事。”
車子在行駛過程中周澤提醒道。
“為什麼?”林醫生顯然是有些不能理解。
周澤伸手指了指後麵,“她是太極八卦掌傳人,因為和別人比武切磋時不小心把別人打殘了,所以逃難到我這裏來的,剛剛也是她救了我,所以我們的身份不能曝光,不然她就得被警察抓走。”
坐在後麵的女屍翻了個白眼,這話,騙鬼呢。林醫生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信了,隻是繼續默默地開著車。
車子還是開往人民醫院那裏,對於林醫生來說,哪怕周澤一開始沒說去那裏,她也會下意識地開向那裏,畢竟那裏是她的工作單位,在那裏,她可以得到安全感。
車子駛入了人民醫院停車場,三人都下了車。
林醫生沒問周澤要去哪裏,她是想不到周澤想要去的地方其實是急診室,她隻是有些沉默地往前走。
女屍湊在周澤耳邊道:“你今晚還表白麼?”
她很聰明,從林晚秋買下周澤生前的房子等細節,其實已經推測出了很多內幕。
“又不是瓊瑤劇,我要整那麼苦情做什麼?”周澤聳了聳肩。
雖然路上出了一道小插曲,讓林醫生現在還有些魂不守舍,但周澤並不打算放棄原本的打算。
這樣子的一個女人,又是自己現在這具肉身的合法妻子,不把真相告訴她讓她晚上可以心安理得地和自己睡,自己腦子進水了麼?
瞞來瞞去,曲曲折折,可歌可泣,然後再歇斯底裏,那是瓊瑤阿姨喜歡的套路,他周澤,不喜歡。
林醫生在停車場出口處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周澤在其身邊坐下。
女屍很知趣兒地沒湊上來。兩個人挨著坐著。
林晚秋深吸一口氣,她俏麗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的精致。
周澤在旁邊欣賞著,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是一個這樣好看的人……妻,一直思念著已經死去半年多的自己,成就感,真的爆棚啊。
“剛剛的事,真的沒關係麼?”林醫生顯然還沒完全從剛剛的事情上脫離出來。
“我們沒做錯事,對吧?”周澤安慰她。
林醫生點點頭。
“就像是那些很英勇的緝毒警察,他們也會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們的家人也會如此,這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這是他們做出的偉大犧牲。”
“所以,你是怕報複?”
“嗯。”
“好,我懂了。”林醫生點點頭。
周澤抬起手,準備把女人給摟住,然後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發生的時刻”,結果林醫生先開口道:“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徐樂,請你認真回答我,這次,不管你回答什麼,我都信。”林醫生看著周澤問道,“我也都原諒。”
“真的沒關係。”周澤苦笑道,隻能說兩次都太巧了。
林醫生又沉默了,正當周澤打算開口說話時,林醫生主動地伸手攥住了周澤的手,周澤愣了一下。
“徐樂,我對不起你,我一直愛著另一個男人,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否則你不可能出現在那個屋子裏。雖然我和那個男人是清白的,但我承認我精神上出軌了,我對不起你,因為你才是我名義上的丈夫。”
“沒關……”
周澤剛打算說話,林醫生又開口道:“我們的事,我已經想通了。兩個選擇給你,一,是我們離婚,我自己補償你一百萬,書店,也是你的。”
“離什麼婚啊。”周澤說道。
“二,我會努力忘掉那個男人,會踏踏實實選擇和你過日子,做你的……真正的妻子,彌補我之前,對你的虧欠。徐樂,我願意嚐試,去把我的一切都給你,盡一個妻子的義務和責任。”
說這些話時,林醫生眼圈泛紅,她,認命了。
“好……哎,等一下。”
周澤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這關係有點亂,他得先理理,緊接著周澤終於想通了細節,氣得馬上站起身手指著林醫生有些口不擇言道:不行,得繼續出軌!”
“…………”林醫生。
“噗……”遠處裝作在看風景實際上一直在以自己超於常人的聽覺偷情八卦的女屍直接笑噴了,然後捂著肚子蹲了下來,哈哈哈哈,笑得人家肚機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四章 周澤醫生!
“不行,你得繼續出軌!”
“…………”林醫生。
林醫生紅唇微張,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明所以。
是自己“丈夫”還沒原諒自己?又或者,自己“丈夫”本身就有著帶著某種顏色帽子的情節?
林醫生在愧疚和壓力下選擇了妥協,其實,她所說的兩個條件,隻要選擇方不傻或者沒那麼單純,都肯定會選擇第二個。
第一個是拿一百萬外加一個虧損的書店,第二個,則是包括她的人和她的錢一起到手,有了她的人,還缺一百萬?
況且,她又不是醜富婆。然而,對於周澤來說,他麵對的局麵更困難一些。老子忙活了大半天,結果你說你要忘記我,轉而準備認命去和徐樂那個小王八蛋安心過日子?
周澤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原本是他綠了別人,美滋滋,成就感biubiubiu,現在變成自己被綠了,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周澤伸手,指著自己的臉,很認真地道:“我不是徐樂,我是周澤。”
林醫生愣住了,然而二人沉默了許久,最後,林醫生歎了口氣,道:“不管你選擇哪一條,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但你不該這樣戲弄我,或者,你心裏還有怨氣,是麼?”
周澤聳了聳肩,“我真的是周澤,我出車禍死了,但莫名其妙地醒來後,穿越到了這家夥身上。我不知道你平時看不看小說和電視劇,總之這種穿越的橋段應該不是很罕見才對。”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林醫生附和道。
但周澤清楚,眼前的女人估計是打算明天給自己聯係心理醫生了,要是再絕一點,把自己強製送精神病醫院都可能。
遠處,傳來了120急救車的聲音,醫院大樓那邊也一下子沸騰起來。
“我去看看。”林醫生站起身,打算暫時放棄對自己“丈夫”的談話,在她看來,自己“丈夫”精神受刺激不小。
但也正因為這般,她心裏對徐樂產生了更多的愧疚。
一直偷聽八卦的女屍在看見林晚秋走後,來到了周澤身後,道:“老板,為什麼不讓她看看你的灰指甲?”
“又或者讓她看看你是不是涼的?”周澤反問道。
女屍嘟了嘟嘴,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她手伸進去摸一下,也該懂了。”
“我想唯美一點。”周澤說道,“盡量平緩一點。”
“矯情。”女屍在這個時候大著膽子諷刺了一下自家老板。
“對,就是矯情,當初你是大家閨秀還跟酸書生幽會,不也是矯情麼?”周澤伸了個懶腰,“走,跟我進去。”
“去醫院?”
“廢話,那邊的動靜這麼大,肯定是出了大事故,傷者肯定不少,急診主治醫生肯定人手不足。那些實習醫生經驗不夠膽氣也不夠,應付不了這個局麵。”
周澤一邊說著一邊和女屍一起走入了醫院,然後直接拐入了醫務人員的更衣室。“但是老板,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周澤選了一件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白大褂換上,然後係上口罩,“我上輩子就是一名醫生,林醫生當時是我帶的實習生。”
“嘿嘿,師生戀。”女屍也換了一件白大褂,帶著些許激動之色道:“老板,那我要做什麼?”
“給我選個BGM。”周澤拉了拉手套說道。
“BGM?”女屍愣了一下。
“因為我要開始裝逼了。”周澤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熟悉的感覺,我回來了。
…………
“大夫,大夫,先幫我兒子看看,到底怎麼了?”一個婦女拉著一名年輕護士的手問道。
“你別急,我去喊一下醫生。”
女護士有些著急,剛剛一個建築工地發生事故,一口氣送來了許多傷者,主治大夫都在那邊進行手術。
這時候,周澤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穿著女護士衣服的白鶯鶯。
“你是?”女護士有些驚訝地看著周澤,他不認識這位醫生是誰,醫院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至少上下混個臉熟是可以的。
周澤沒理會女護士疑惑的目光,直接走到那個十五歲的孩子麵前。
“大夫,你給看看,快點給我兒子看看。”婦人很激動地說道,她可分不出眼前大夫是誰。
她帶著孩子來了好一會兒了,但還是沒大夫過來,可真是著急壞了,孩子也在不停地喊著。
這也是正常,現如今醫療資源很緊張,通城都如此,更別提北上廣那些大醫院了,否則也不會衍生出黃牛掛號這種灰色產業鏈。
周澤伸手按住了孩子的頭,傷口在頭部右側靠近耳朵的位置。
“沒事兒,傷口很小,別叫了。”周澤對孩子說道。
“這……”婦人愣了一下,這就完了?
然後道:“但怎麼流這麼多血啊?”
“人的頭部本身血管就多,破個小口子就會血流滿麵的,看著嚇人實際上沒多大點事兒。”
周澤伸手指了指這名護士,
“先給患者處理一下傷口。”
“額……好。”女護士點點頭,她隻能認為這是位新來的大夫。
因為誰都不會料到會有人無聊到在這個時候穿上醫生的衣服裝醫生。
就在這時,幾個護工推著擔架車急匆匆地從電梯口出來,旁邊有一位實習醫生,看起來很是緊張。
周澤馬上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實習醫生本能地像是回答自己“師傅”一樣回答道:“患者意識喪失。”
周澤目光一凝,馬上翻身坐到了擔架車上一邊對其做心肺複蘇按壓一邊喊道:“快,推搶救室!”
在這個時候,周圍幾個護工和護士一起推著擔架車向裏走,過道裏不少病人和家屬隻能匆忙讓路。
“前麵人閃開!”周澤喊道。
剛剛處理完一個傷者傷口的林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走出來,看著那個跪坐在擔架車上做心肺複蘇的身影,整個人愣了一下。
然後馬上向那邊跑了過去,他到底要做什麼,這裏可是醫院啊!到了搶救室,周澤直接下令:“推搶救車,準備氣管插管!”
“是。”實習醫生應了一聲,周圍的幾個護士見實習醫生都應答了,也就自然而然地跟著命令做事。
他們互相以為周圍人認識這名新醫生,實際上這就是最大的誤會,當然,這也是因為情況緊急,外加周澤的語氣和指揮確實讓人感覺不出是“假醫生”。
周澤站在病床頭部,親自做插管,
同時伸手向左邊攤開:“拔導絲。”
“是。”女護士馬上將東西遞到周澤手中。
周澤又對身邊的那位實習醫生道:“聽位置。”
“好。”之前還有些緊張的實習醫生在這個時候也不緊張了,很多年輕醫生就是這樣,技術過硬,但確實不適合獨當一麵,更適合在有人指揮下當一個工兵。
他戴上了聽診器,開始聽位置,然後對周澤點頭道:“位置沒問題。”
周澤點點頭,“換人,繼續壓。”
“是。”
邊上的另一名護士馬上過來取代了之前那位繼續做心肺複蘇。
這時候一名護士看著旁邊顯示器,驚道:“患者室顫。”
周澤抬起頭,“準備除顫。”
“明白。”
實習醫生當即拿出剪刀剪開了患者身上的衣服,周澤取代了之前的護士開始親自做心肺複蘇,同時道:“充電兩百焦。”
“明白。”女護士馬上準備好,然後道:“充電完畢。”
這個時候,林醫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見正在組織搶救的那個身影。
沒錯,是徐樂,是自己的丈夫。
林醫生伸手指著周澤,她很憤怒,她不知道自己丈夫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剛剛對自己說自己是周澤,自己覺得可能他是癔症了,但自己絕對不允許他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
“準備放電,閃開!”周澤對著周圍人提醒道,然後著重地盯了一眼林醫生。
林醫生身體一顫,一種熟悉的感覺襲遍全身,熟悉的畫麵,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風格,在這個時候,她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次除顫之後,周澤繼續做心肺複蘇,目光一直盯著顯示器。
但情況並沒有好轉,周澤直接道:“再來一次,充電兩百焦!”
“是。”女護士重新準備,然後道:“充電完畢。”
“閃開。”
周澤再一次進行除顫。電擊之下,患者身體整個人顫了了一下。身邊的實習醫生繼續做心肺複蘇,周澤看著顯示器,上麵顯示終於恢複正常。
“恢複功率,拉個心電圖。”周澤對身邊實習醫生道。
“好。”實習醫生馬上去準備,然後將心電圖的報告紙遞給了周澤。
周澤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道:“急性心梗,聯係心內科,馬上準備急診PCI。”
“好,明白。”實習醫生擦了擦汗,長舒一口氣。
周澤這個時候也走出了急救室,林醫生就站在外麵,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懷疑,帶著不敢置信,帶著激動,同時,還帶著恐懼。
周澤直接呵斥道:“愣著做什麼,這麼多病人呢,去救人!想哭想害怕等下班回家自己躲在床上抱著洋娃娃哭去。”
林醫生當即哭了出來,當初的他,也是這樣訓自己的。
下一刻,林醫生直接衝過來,雙手抱住了周澤,把自己的臉直接貼在了周澤胸口位置。
周澤愣住了,他預想過很多個坦白後林醫生的反應,害怕?崩潰?恐懼?
但唯獨沒料到這個畫麵,臥槽,這就投懷送抱了?這就OK了?
周澤一直都很好奇,自己以前那麼光棍兒沒情趣的一個人是怎麼收獲當時還是小萌妹的林醫生的芳心的。
現在他好像明白了一些,林醫生不會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訓著訓著,罵著罵著,她反而喜歡上自己了?
不過,好像這種症狀的女人似乎也會接受床第之間某些普通人難以接受的情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