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冷卉 -【穿越之眾夫追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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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4 10:26 PM

第七十五章

  阮珠來到門口,叫人把奶娘嘴裡塞的襪子取出,問她道:「念在你奶了志熙這麼久,還有什麼未了之事,如果是錢財上的問題也許我會幫一下。」

  奶娘得到空氣大口的呼吸,趴著磕頭:「求娘娘饒奴才一命,讓奴才手腳健全,就算囚禁一輩子也甘願。」心底打算:等待太子登基,滅了岐王一族,便是她的自由之日。

  阮珠神色堅定:「如果只有偷情一項罪名我或許可以放過你,但你所作所為是想要我的命,我如何能放過一個要殺我的人?」

  奶娘眼睛瞠大,幾乎要瞪出來,顯出幾分猙獰之色:「我奶了你兒子那麼久,你還要狠心殺我,你的心好黑,就不怕招報應?」

  阮珠氣得臉色發青,對太監道:「把她嘴堵上,關進柴房。」

  軒轅宗之神色慍怒:「何必費事,南宮,你把奶娘速速解決了,屍體拉城外餵野狗。」他眸子落在奶娘身上,冷言道:「你膽子不小,膽敢咒駡本王家人,本來本王就只想殺你一人,現在改主意了。你全家都要死,聽說你幾位丈夫都在太子跟前做侍衛,現在本王告訴你,他們每一個都活不成。」

  奶娘發狂了:「你要是敢動手,太子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和你的家人一定會太子殺死。」

  軒轅宗之臉上閃過陰森,讓雲世偉把妻子帶進房間去,等兩人進去後。他隨手把門關上,等到太監把奶娘的嘴堵上……他手握腰間的湛盧劍,刷的抽出來,手一揮,兩道白光閃過,奶娘悶哼一聲,撲到地面,雙臂脫離身體。

  「拉出去餵狗。」

  軒轅宗之冷冷的說了一句,湛盧劍收回鞘內,轉身回到房間,走到臥室看到臉色蒼白的妻子被雲世偉抱在床上,不由得泛起心疼。

  曲高和寡二人過來給卸了盔甲,把湛盧劍拿去收好,拿過來一套乾淨的家居服給主人換上。

  軒轅宗之洗完手,在床頭坐下:「你懷著寶寶要當心,累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歇會兒,一些小事交我們男人處理就好。」

  阮珠眼中閃過憂慮:「太子這段時間是不是有所異常,用了什麼很奇妙的辦法擴張實力對吧?」

  軒轅宗之臉上展現微笑:「我也在擴張實力,你無須掛懷,你男人還不至於連妻兒都保護不好。」

  阮珠眼中流露出的憂傷一閃而過,不易捉摸:「太子那邊一定用了很奇特的辦法,前人不曾用過的,比如偵查力量的增強,軍隊正在進行很怪訓練方法,正在研究某種新型軍械?」

  軒轅宗之臉上露出訝異:「你怎麼知道?」

  阮珠心情沉甸甸的,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伸出一隻手抓住軒轅宗之的手指:「太子有一個很厲害的謀士,你一定要解決了他才行,那人就是殺死王管家的趙海,製出炒茶的瘸腿男人。」

  軒轅宗之臉上閃過凝重:「原來是他,我說太子怎麼突然增強了力量,多方打聽未果,如果確定人選倒是好辦了。只是娘子,你怎麼會知道?」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不過呂大哥我提醒你,趙海對我們威脅非常之大,有這個人在我們會很危險。因為……因為我知道的東西,那個人基本都知道。你……你一定想辦法除掉他。」阮珠情緒低落,抓住他的手不知不覺的放鬆:「王管家之所以被他殺死就是因為知道了他懂的東西,如果他知道我懂一定不會放過我。」

  「這就是你之前一直懼怕趙海的原因?」軒轅宗之臉上露出凜然的神色:「我明白了,我想辦法除掉那個人,哪怕為了你和孩子我也必須這麼做。」

  阮珠卻能從中聽出,他不只是除掉趙海那樣簡單,他是決定跟太子對立下去了。她突然覺得好悲哀,生為皇族的一份子,就算沒心思去爭,去搶,但為了活命不得不狠心腸做下去。

  阮珠心情好過一些,至少趙海的事情解決了一半。她唯一比趙海強的地方是她知道對方秘密,而對方不知道她。

  她占了先機,上天站在她這邊。

  阮珠吩咐曲高派幾個下人過去把暖情軟禁起來,她擔心太子的人跟他聯絡上,不得不謹慎。

  軒轅宗之看妻子很累了,有些話要問,但忍住了。

  第二日,阮珠睡醒。

  他忍不住問起昨日的疑問:偵查力量的增強都是指那些?

  阮珠想好一陣,才道:「我也不是很懂,只能說個大概方向,等以後我想起來再慢慢補充。」

  「好,你慢慢說。」

  「密探活動不是派出去幾個探子那麼簡單,事實上要複雜的多。這是一個強大的情報網絡,所屬機構遍佈各行各業,主要任務是公開和秘密地收集和分析關於國內外情況、商業和個人,國情機密、文化走向、軍士等方面的情報。人員配備和訓練,包括暗殺、破壞、擾亂人心……」

  阮珠把從網上看到的事情,盡自己所知講了一遍。

  參考美國中情局和一些有名的諜報組織,說了部門所屬的各種任務,又講了一些有名的間諜案列和著名的特工。

  這些間諜人員總是穿名牌時裝,開豪華轎車,進高級飯店。他們常與社會精英打交道,——將軍、外交官、部長和銀行家……所有間諜都是神槍手,拳擊手和賽車手。射擊、格鬥、駕車都屬於世界各國間諜學校的教學內容。

  阮珠換成古代的說法把這話人和事講清楚,不是很多,卻清晰透徹。

  軒轅宗之驚訝的張大嘴巴,這些事聞所未聞,從來沒見到任何資料上記載過!末了,卻聽妻子道:「我知道的不多,目前只能說這些,你根據有用的選一些吧!」

  這還不算多,究竟還能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

  「建立這樣一個龐大的情報機構,需要很多錢吧?」

  軒轅宗之身為皇家子弟很有錢,但不是也不會有錢到做事業的地步。

  「錢都是賺來的。」阮珠想了想,抬眼對他道:「其實賺錢的路子很多,看你怎麼賺。」

  天楚國進入百年難遇的大旱災,緊接著又是澇災,實力大傷。民眾對除了儲存糧食,金銀珠寶等奢侈品需求不如從前熱衷。可以說除了糧食,賣什麼都不賺錢。

  若是這個世上從來從來沒出過的奢侈品呢!比如玻璃,比如鏡子,人們會不會為鏡子的神奇而震驚?可惜按時間來算沈括還沒有出生,少了一項自鳴鐘。

  阮珠講了玻璃的製作過程,沒有太大的技術性,就是幾道工序:建瓷窯,找到石英砂,再加入幾種材料,用石墨鍋煮了,以磁鐵剔除鐵含量,使其更為透明,再用管子吹玻璃。

  「我只懂過程,技術性的東西只能慢慢掌握,請些製瓷器能手去做會更好辦。」阮珠想起來了阮家只有過年才掛出來的那盞一米多大的琉璃燈,從波斯胡商手裡購得,價值十萬兩白銀。

  琉璃就是玻璃,限於技術性,沒有玻璃通透。春秋時代中國本土本來有很成熟的琉璃製作工藝,但後期受外來的產品打擊,起步幾百年便在中華玻璃文化中消失了。沒有興起,主要是瓷器的興盛。

  「玻璃可以製成鏡子,逼真的就像人把放在裡面一樣。製作過程更簡單,只要在另一面塗上水銀就可以,但需要一個月才能使用,成品率也不是很高。不過價格非常昂貴,一面手掌一樣大的鏡子成本才幾兩,但賣出的價格一百兩都不止。」

  一百兩,一個普通的平民日日幹重活,十年才賺到這個數目。

  更成熟的玻璃鏡子其實是鍍銀產品,但阮珠知道的不多。鏡子塗水銀是很多穿越種馬男的致富首選,穿越小說看多了,當然明白。

  水銀鏡由威尼斯人發明出來,壟斷了全世界鏡子的生產。

  法國人很愛美,眼看法郎源源不斷的湧進威尼斯商人口袋裡。國家元首向大臣下命令竊取鏡子製造技術,大臣用巨額買通了威尼斯四名製作鏡子的工匠,從而使鏡子的秘密為世人所知曉,價格一落千丈,平民百姓也用得起。

  「其實玻璃製作成器皿沒多大意思,還不如瓷器耐用。不但易碎,技術萬一不過關,遇到開水就會爆裂,磕破個碴,怕紮了嘴就不敢用了。最好是製成鏡子,凡是男女都喜歡擁有一面,還可以漂洋過海出口到國外賣上天價。到時,銀子會像雪片一樣飛來,你有了錢就是想建個國家也容易了。」

  軒轅宗之斂聲屏氣,連眼皮也不眨一下,生恐露掉一個字。妻子的話猶如絕世琴音,有繞梁三日之美。他抱住她,充滿感慨:「娘子,為夫這輩子幸好有你。」

  阮珠唇角露出笑容,能幫到他真好。

  軒轅宗之想起一事,皺了皺眉:「趙海也知道這些嗎?」

  阮珠重重的點頭,雙眸有如兩盞明燈:「他一定知道。」玻璃和鏡子的製作沒有太大技術含量,知道不難。

  軒轅宗之站起身:「這個人一定不能留。」

  一個小太監隔著珠簾子,弓著身子往臥室稟告:

  「王爺,娘娘,剛才下面傳話過來,暖情自殺了。」

  阮珠一霎時地沉默,還一陣才喃喃的道:「他怎會自殺?」她沒想過要他的命,他是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還是真對奶娘懷有真情,追隨那個人而去?

  「暖春正在處理他的後事,問娘娘可有事情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阮珠有些茫然,眼前閃過那個始終不怎麼愛說話的男人,總是規規矩矩的把分內之事辦好。

  畢竟相處這麼長時間了!阮珠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找管家撥些銀子,買個最好的棺木厚葬了吧!他父母兄弟……」是了他們還在瀾州,等那天回瀾州再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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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4 10:42 PM

第七十六章

  第二天晚上,暖春忙完了暖情的後事,洗了個澡,換身衣服來到怡心居。

  屆時阮珠已用完晚飯正等待安歇,兩位老公都不在家,各忙各的工作。她不習慣別人的服侍,就著太監端來熱騰騰的水盆正打算自己動手洗腳,看見暖春進來,招手要他坐下。

  暖春拿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對面,彎著身子很自然地給主子洗起腳來,細心按摩腳底的穴位。

  阮珠坐在床頭,朝暖春看去,這一手按摩的絕活還是學自暖情,記得自己每次被暖情按摩之後都全身通暢,說不出的輕鬆。

  「暖春臨死前說過什麼?」阮珠不相信那麼多年的主僕之情,抵不過一個來了不到一年的奶娘。

  暖春臉上透著憂傷,按摩的手法略緩:「我從醫館請來大夫給他醫治,那大夫聽說暖情是個不守規矩的,言語上很不好,勉強給醫完,連藥費也不屑得收就提著藥箱走了。可能是受了打擊,暖情哭得死去活來,我從廚房端來飯菜他也不吃一口。我問她何苦對奶娘那麼深的感情,連那人死了,還為她傷心成這樣……」

  阮珠見他停住,追問:「暖情怎麼說?」

  暖春換了主人另一隻腳繼續按摩,過了會兒才默默的言道:「暖情說了些褻瀆大小姐的話……」

  「你儘管說。」

  暖春猶豫著道:「暖情說他對奶娘沒有多大感情,他說奶娘貼過來的時候,實在是忍受不住那種誘惑。暖情見過主子您的身體,跟奶娘做那種事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主子。我……我忍不住打了他一個耳光。」

  他當時聽到暖情竟然拿奶娘跟尊貴的大小姐相比,氣急了,管不住自己的手朝他揮去一掌,但打完看見暖情痛苦的眼神立即後悔了。

  「是我害死了他。」暖春按摩完,那起毛巾擦乾主子一雙小腳,把水盆交給一旁的太監端出去。繼續道:「我擔心他傷重行動不便,當晚就睡在他的房間,前半夜他還在哭泣,我也沒睡著,後來就睏極了。哪知道,早晨起來,見到樑上懸掛了一具屍體,當時嚇得魂兒都沒了。看到是暖情,走過去一摸,都僵硬多時了。」

  阮珠好久說不出話,她一直以來忽略了兩個通房的感受,他們雖為奴僕,卻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整天面對妙齡女主人卻要忍受生理上的欲念。見到同樣年輕漂亮的奶娘,又在對方刻意接近的情況下,忍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自從人類基因改變之後,便形成了一套準則。女有歸,男友則,女人辛辛苦苦的為男人傳宗接代,男人就要終生守護妻子,准章守法,循規蹈矩。

  天楚國的男人其實活得挺辛苦的。

  阮珠朝床裡挪了挪,指著旁邊的空位:「今晚不要回房了,就睡在這裡,陪我說說話。」

  暖春驚得呆了:「大小姐,這怎麼可以?」

  阮珠淡淡的說道:「你不是我的通房嗎?陪陪我怎麼了,從前我們不是在一張床睡嗎?」她腦海裡有些殘缺片段關於這個身體小時候記憶,沒出嫁前她跟他們常在一張床上睡,像3兄妹一樣,三小無猜,只是很單純的睡眠,從沒做過其它出格的事情。

  暖春神情緊張,抓著衣襟不敢動彈。打大小姐出嫁那會兒,他再也沒跟她親近過,現在竟有些發懵,不知所措。

  阮珠打了哈吹:「我現在情況也做不得什麼,只想你陪陪我,難道你嫌棄我了不成?」

  「奴才不敢。」

  暖情慢慢騰騰的脫了外衣,爬上了床,仰身躺著,四肢僵硬,不敢亂動。過了一陣,才想起燈還亮著,起身吹滅了,復又躺下,卻見一張被子把他罩住,大小姐帶著幽香的身體依偎過來,暖春大腦登時嗡了一聲。

  「用手臂摟著我睡,我不習慣一個人孤零零的。」

  「大小姐!」暖春幾乎是顫抖著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主人的脖頸下面,女子嬌軀一入懷,暖春的心裡充塞了巨大的滿足感。只覺得即便是立刻死了,也值得了。

  「暖春,你真該鍛煉鍛煉,手臂一點力度也沒有。」

  阮珠被他摟著,慢慢進入了夢鄉。

  暖春望著暗夜中主人嬌美的輪廓,許久難眠。不敢亂動,生怕弄醒了她,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自此,兩位男主人不在家的情況下,暖春就住在主人房間,侍奉得更是盡心盡力。

  軒轅宗之自從得到了阮珠提議,便開始了一系列的動作。白天去軍營練兵,抽空回來辦理玻璃廠,買了一座瓷窯。派人尋訪石墨,用來製鍋熬料,再尋找質量好的石英砂,出色的製瓷師傅……

  情報機構也提上了日程,從軍中和民間選出了一些骨幹力量,分門別類進行訓練。

  雲世偉同樣忙得不見人影,自從得到阮珠的主意,在軍營裡對所屬士兵進行最精湛的訓練。

  冬至的前兩日,男人們總算聚集在家裡,因為冬至是大節。

  蒼黃山戰場,朝廷軍隊派信使來京城稟報,打了一個大勝仗,皇帝一高興全城放假五日。

  一直以來,赤眉軍有一股子銳不可當的勢氣,敵方在軍械不強的情況下常用人海戰術,每每令朝廷軍隊無可奈何。仗著先進武器保持不敗之地,偶爾也略有小勝,但大勝從沒有過。

  這一次朝廷軍隊行使誘敵深入計策,用一隊人馬把敵人引到一個山谷裡。立即堵住山谷通路,用改裝過的投石機拋出先進火藥,狂猛攻擊。兩旁山頂也埋伏了軍隊,滾木礌石大型床弩對準山谷敵人一頓狂轟亂炸。

  殲敵十萬,是反賊北上一來,朝廷第一次取得這麼大的成功。

  消息傳進京城,整座城市喜氣洋洋,大街小巷奔走相告,鞭炮聲此起披伏,百姓把準備在冬至放的拿出來提前放光了。

  當今皇帝雖然喜愛舞文弄墨,也不大熱衷朝政。但性情很好,老好人一個,對百姓不錯的。天子腳下的居民時刻以皇族為重,以皇帝為精神代表,有皇帝在就有精神在。

  南疆反賊提出的均貧富、等富貴,跟京城的百姓沒關係。

  歷史上每個朝代天災降臨,便有人禍發生。反賊不思共同度過災難,反而趁機掀起動亂,致使更多人喪命。

  主導者熱衷權利,用些可笑的招數愚弄百姓。什麼斬白蛇啊,埋石人啊,可是就有人願意信。

  聽說赤眉軍首領在起義之前,有人山民獵到了一隻野豬,開膛破肚時候,在豬肚子裡發現了紙條,寫著造反神馬的。

  然後大家琢磨這事上天給予的啟示,於是乎這群頭腦發熱的村民拿著鐵鍬、鋤頭、木棒,當然也有少數人拿著刀槍劍戟跟隨主事者聚眾造反了。

  尼瑪一群笨蛋,紙條在豬肚子裡時間久,早爛了。分明是給豬開膛破肚時候,有人趁大家不注意塞進去的。

  ………………

  軒轅宗之喜不自勝的回到家中,一進屋就把妻子來個公主抱,原地轉了幾個圈:「娘子,父皇說這次朝廷軍隊大捷你的功勞最大,要不是你想得好辦法改進武軍器,說不定蒼黃山早就失手了。」

  阮珠也笑得眉眼彎彎,被轉得頭暈,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你輕點,還有一個月寶寶就生了,現在一定要注意。」早產就麻煩了。

  「怎麼樣,娘子?」軒轅宗之一聽神色緊張起來,把妻子放在床上,側頭沖門外喊:「曲高和寡趕緊去找張太醫,娘娘不舒服,快去。」

  「我沒有不舒服,不用找。昨個張太醫和李嬤嬤才來過,說寶寶好好的,胎位也很正常,只要不出意外,孩子很容易生下來。」

  「現在時間段更要注意才行,還是把太醫請來診診脈我也放心。」軒轅宗之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妻子難產的慘況,心頭擰緊了:「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怪擔心的,不如明天我就請個長假在家陪你。」

  「不好吧,你事情很多。」

  「練兵的事先交給副將代管,沒事的,再說我總的處理私人問題。玻璃廠萬事具備快開工了,情報機構也在籌建當中,就是不知道要起什麼名字好?」

  「我倒是想過,玻璃透明度很高,鏡子映出的人影更是完美無缺。有一句很美的詩是雲破月來花弄影,不如就叫『花弄影』玻璃坊。情報機構叫天網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像一張大網一樣的情報網絡。」

  軒轅宗之眼裡閃爍著瑩亮光彩:「雲破月來花弄影,花弄影玻璃坊。天網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很好,娘子,我就知道你有好主意。」

  阮珠想了想,問:「呂大哥,趙海的事情怎樣了?」

  軒轅宗之眉頭蹙緊:「無從下手,太子很注重這個人,撥了些侍衛在身邊保護。殺他雖然不難,但若把事情鬧到父皇那裡邊不好辦了。」

  阮珠默然,既是暗殺不行,不如用其它的方法,最好的計策就是搞臭這個人,讓所有的人都唾棄他。

  軒轅宗之接著道:「從派在細作傳過來的密信得知,趙海也向太子提議過玻璃廠和情報機構,但太子更注重玻璃的製造,對情報不大熱衷。就在我買下一座瓷窯不久,傳出太子也在城西鐘記用很低的價格強行占去了一座瓷窯。」

  不知道是趙海講得淺薄,還是怎麼?太子明顯認識不到情報機構帶來的好處,眼界不夠寬廣!為了一己之私,強行佔有他人財物更不可取,這樣的人做了天楚的皇帝是禍不是福。

  阮珠蹙眉思索片刻,道:「那用言論的方式如何?」

  「言論?」軒轅宗之不解。

  「如果天楚國的男人犯了淫佚之事會如何?」

  「自然為大眾中所棄,輕了遊街示眾,重了沉塘,騎木驢。」如果趙海犯了淫佚之罪,要看衛道者怎麼做,太子願不願意甘願冒著眾人鄙視的目光保他。

  軒轅宗之想起父皇找到他那年,為了屏棄輿論,在金殿上當著百官,露出手臂的守宮砂讓人檢驗清白,不然焉有今日成就,只怕早被世人所棄。即便這樣,他的仇敵也常拿著他是妓子的出身橫加辱沒,連母后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明顯的厭憎。

  只有他的愛妻,在她的眼裡,他始終高貴聖潔入白蓮。軒轅宗之心頭一臉溫暖,不知不覺摟住妻子。

  自唐朝武則天和太平公主之後,女人三夫四侍逐漸多了起來。幾十年後,天楚國在安史之亂後建立,沒過多久天災降臨,女人死去無數,一女多夫的制度興起。

  女人為國家繁衍人口,作為回報,男人為女人謹守貞操。

  「趙海有妻子了嗎?」

  「他的妻子非常漂亮,就是順天府尹的女兒,府尹為了溜須太子,把女兒嫁了給了趙海,就是半個月前的事。」

  「哦!」阮珠唇角露出笑容:「順天府尹的女兒一定很不滿意,任誰嫁了那麼個男人都會氣瘋。」趙海其貌不揚,又是個瘸腿的,哪個女子能夠開心?

  阮珠記得趙海給人的感覺身上彌漫著一股怪異的陰氣,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前,把奈何橋上陰霾帶來了陽間緣故?

  「女方十四歲,是府尹妻子側夫的女兒,很不得府尹的心,才把她當做跳板嫁了趙海。」

  「府尹女兒一定厭惡趙海,很快就會納側夫,但趙海死活不同意對吧?」阮珠眼裡露出有趣的光芒:「所以夫妻二人打架家常便飯,府尹女兒決不願讓趙海碰觸自己。」

  「你怎麼知道,好像是親眼見過了一樣,的確是你說得這樣。」

  「但趙海面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哪裡忍受得住需求,他們之間一定會出問題。趙海嘗到男女之情的甜頭,再不讓碰會急瘋。說不定會打野食,看到其它漂亮女人就忍不住了。」

  「不可能吧?」軒轅宗之露出疑惑的眼神:「趙海怎會做出自毀前途的傻事,腦子有問題?」

  「咱們打個賭,我篤定趙海一定管不住下面的東西。夫君,你呢?」

  軒轅宗之不太信,但他道:「我不跟你賭,因為我相信你准能贏。」

  阮珠笑靨生花,身為一個男性穿越者,一定以自我為中心,認為是穿越男主,是上天給予他改變世界的機會才穿來天楚國的。恐怕做夢都在想左擁右抱如花美眷。尼瑪起點文看多了,害人不淺!

  「娘娘!大門外面有一個自稱是娘娘外公的老者求見。」

  外公,我哪來的外公,難道外公也穿來了?可是他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呀!

  阮珠大腦還停留在跟老公的對話中,沒反過勁來。

  軒轅宗之看她泛著糊塗,提醒道:「是你在京城的外公,來京城沒多久,你不是看去過他嗎?」

  阮珠敲敲額頭,原來是阮夫人的父親。

  「那個……叫二小姐去接待吧!就說我不舒服。」

  換做以前她這樣回話,被街坊鄰里知道一定會說阮家的大女兒沒教養,就連外公也會這樣認為。但現在她是尊貴的岐王妃,端架子,被看做天經地義。

  軒轅宗之望著妻子,有些發愁。妻子有時候很精明,有時候卻像少了一根筋似的,但願他的孩子不要像其差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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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4 10:50 PM

第七十七章

  當娘的頭腦不清楚,腹中孩子要說不像她可也難說!

  軒轅宗之正在發愁,卻見妻子轉過頭……

  阮珠看見老公略帶鄙視地望著自己,不禁惱了:「咦,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沒事,我想到了趙海的事,你不是說他一定會打野食嗎?」軒轅宗之眨了眨眼,轉移話題:「不如我派個好看的女人去勾引他怎麼樣?」

  「當然好,但不知道你要派誰去?」

  「南宮的老婆如何?」

  公開給南宮護衛戴綠帽子?阮珠突然覺得老公腹黑得緊。皇家子弟沒一個好東西,別看外表人模人樣,暗地裡缺德事真多啊真多。

  「南宮護衛能願意嗎?」

  「由不得他不願意,再說他的妻子也該納側夫了。」軒轅宗之奸笑。

  夫妻二人正說話的功夫,張太醫來了,領著一個背藥箱的小童,滿面春風地在曲高的陪同下走進來。

  他現在成了岐王府的專用醫生,在經濟不景氣情況下,就連政府公務員都普遍喝稀粥吃鹹菜的情況下,老人家活得很是滋味。每個月拿雙餉,除了朝廷那份,岐王府還給他一份開銷。但岐王府府遠比朝廷慷慨多了,除了銀子,大米白麵應有盡有。

  阮珠坐在美人榻上,由張太醫把了脈象。

  老人家笑呵呵地道:「一切正常,一定能保證生兩大胖小子,王爺等著當爹吧!」

  「是兩個兒子,不是女兒,也不是龍鳳胎嗎?」她想要一個女兒,老生兒子多沒意思,不禁問道:「我聽說大夫診脈能斷定性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軒轅宗之也聽過這個說法,但多是神神叨叨的,不能太信。

  張太醫斟酌了一會兒道:「醫者能斷定胎兒性別不是沒有根據,男為陽,女為陰,有說法左為男,右為女。若是左手的脈象比右手跳動快,則胎兒為男性。右手脈象跳動弱,胎兒為女性。關於兩手脈象的快慢問題,娘娘閑下來不妨自己摸摸看。呵呵,不過老夫覺得只有孩子生下來,才能知道是男是女。」

  軒轅宗之饒有興趣的把手指搭在妻子腕脈上,讓曲高數數,等到數到五十下時,他叫停,喜滋滋地對妻子道:「左手脈搏是八十七,右手脈搏六十九,一定是龍鳳胎。」

  阮珠喜了喜,過了片刻美目含愁:「我想要一個女兒,可萬一是龍鳳胎,再把老二過繼給阮家,誰來當岐王府的繼承人?」

  軒轅宗之呆了呆,尷尬笑道:「當初沒考慮到能生龍鳳胎,說了大話,不過娘子要是生三胞胎就好了。」

  阮珠切了一聲,翻了翻白眼:「你為這是買東西,想要多少就給多少?」

  張太醫笑道:「摸脈斷定男女不一定準確,還是等到生下來才能見分曉。」

  軒轅宗之讓曲高引領張太醫去偏院用飯。

  現在阮府的人口眾多,岐王府帶來的太監和侍衛就有好幾十,根本住不下。

  阮玉叫楊管家把隔壁酈老婆子的宅邸給買下來,楊管家自從自家大小姐當了王妃,身邊挺得直直地,神氣地不得了。強行買了酈老婆子的宅邸,由不得對方不賣。

  若是換了強買別家的,阮玉必然大罵楊管家仗勢欺人。但對酈老婆子有夠憎惡,那老女人一身毛病,瘋傳別人閒話不說,誰家過得好,見到了總要擠兌幾,阮家搬到京城來,沒少被她編排。

  打發張太醫去用飯,軒轅宗之抱著妻子來到床上,讓她躺著歇會兒。

  和寡推門進來行禮:「娘娘,阮二小姐求見。」

  阮珠臉現不愉之色:「什麼時候我妹妹到我房裡也需要通傳了,大白天的,又不是五更半夜,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她每天在做什麼事,這倆太監守成天在門前還有不知道的?

  和寡嚇白了臉,看了眼王爺,慌忙跪下來:「小的該死。」因為有王爺在家,他才通傳,但看王爺的臉色明顯不為他說話。嗚嗚……奴才不好當啊!

  軒轅宗之懶洋洋地道:「下去吧,別在這礙事,找南宮旬領二十板子。」

  「奴才遵命。」和寡哀哀地應聲。

  「也不是大事,打得哪門子板子,就罰今晚不要吃飯算了。」阮珠講了請。

  「謝謝娘娘。」和寡磕了頭,少吃一頓總比挨板子強。以後千萬注意,娘娘才是家裡的真正主子,只要有娘娘在場,可以徹底無視王爺存在。

  阮玉抱著小侄兒走進臥室,小傢伙現在已經一周歲,懂得叫娘了。前日叫了阮玉一聲姨,樂得她愣是抱去自己屋裡住好幾天。

  「娘,娘……」

  志熙呵呵笑著,從阮玉懷裡掙脫下來,跑到母親身邊,小腿抬起來往床上爬。

  阮珠欣喜地伸手去抱兒子。

  軒轅宗之一看還了得,他兒子可經不起這小傢伙折騰,趕緊把他抱起來。

  志熙抓不到娘,扁著嘴要哭。軒轅宗之道:「聽話,三爹抱你去騎馬。」志熙一聽有馬可騎,立刻不哭了,抓著軒轅宗之口齒不清的嚷:「氣馬馬……氣馬馬……」

  軒轅宗之幾日前去城外遛馬,順便把志熙帶了去。小傢伙被他抱在馬上馳聘,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樂得直顛。回來後就嚷嚷「氣馬馬」,這回一聽有馬可騎登時把娘親忘到一邊。

  阮珠等屋裡靜下來,對阮玉道:「外公來咱家有事?」

  阮玉翹了翹唇,眼裡透著無奈:「還不是打秋風,這兩年不是旱災就是澇災的,大夥日子都不好過。外公從前有幾家鋪子因為收益不好關了門,靠著微薄的俸祿過日子還要接濟一幫庶子,弄得如今很拮據,剛才我給外公拿了五百兩銀子,又讓小三子用馬車是送了十石大米去。」

  「你這樣送來送去,被大夥知道都會來打秋風。」阮家的親戚不少,上一代的庶子人數大部分都住在京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等來年你生完孩子我們一起去瀾州就好了。皇上從去年就說要遷都,這都一年多了也不見有個音,反倒是我們下面的人跟著窮著急。」

  「以前要遷都是因為戰事緊張,後來朝廷的軍隊在蒼黃山頂住了攻擊,最近不是又打了勝仗嗎?」阮珠想起雲世偉從瀾州回來時候,軒轅宗之說過的話,對妹妹道:「我想這都都城一定會遷的。」

  「大姐,你怎麼知道,是姐夫說的?」

  天楚國的規矩,側夫沒有被娘家尊重的資格,但以軒轅宗之皇子之尊是個別現象。

  「我是猜的,你別說出去,要不會引起恐慌。」

  「大姐放心好了,你妹妹不是多嘴的人。」

  阮珠想起了阮夫人,問道:「外公來的時候可提起了母親,她帶著一大家子人現在過得怎樣?」

  阮玉沒精打采道:「母親自從被外公趕走,帶著她的側夫和庶出的孩子在東城的窮巷子租了個房子落腳,沒回過外公家,現今不知如何?」

  阮珠從她臉上看到了心虛:「你去找過母親了,是吧?」

  阮玉沉默的一片刻:「我帶著濂溪去過窮巷子,但沒看見母親,他們說母親在外面做工,幾個姨爹也是。二姨爹從那日被母親接回來一直病怏怏的,每天用藥頂著。魏嘉前不久給了一戶有錢的人家做通房,不知道阮菊在做什麼,她那些個丈夫全是不省心的,跟母親在一起沒多久就偷光了她的銀子,又偷她的首飾。母親知道後氣得不行,把他們都趕出去……」

  阮夫人倒是硬氣的,跟阮子旭鬧了彆扭,寧肯做苦工也不願回阮家相求。

  阮珠在想,如果是真正的阮珠面臨這件事該這麼做?用了這具身體,是否也該承擔身體的某些責任?

  「我覺得那些側夫和庶出的弟妹不在阮家很清淨,但是母親我們又不好不管,等過一些日子好嗎?玉兒,聽姐姐的,母親在阮家多年來衣食無憂的生活過得太周到了,以至於不明白什麼才是最珍貴最美好的。等到有一天她明白一直追求的虛無縹緲地感情是多麼不切合實際和可笑的時候,就會回到阮家來。」

  「現在不用送些銀子過去嗎?」阮玉睜大眼睛問。

  「母親能出去做工是好事,送銀子過去會毀了她積極向上進取的精神。錢財能救人,也最能腐蝕人心,母親從前就是被銀子腐蝕了心靈,如今剛表現出一點光明,你不要打散它。」

  阮玉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兩日後是冬至,兩位老公都不在家。雲世偉跟他在軍營裡的弟兄們終於打成一片,處得像鐵哥們。一大早讓傭人從府裡用馬車去了些好吃的,要在軍營裡跟大夥一起過節。

  軒轅宗之去了皇宮參加宴會,不止他去,把小志熙也帶去了。

  本來皇帝的旨意要阮珠也參加,但阮珠正在孕期最緊要關頭,軒轅宗之哪捨得她到處亂跑,萬一動了胎氣不得了。

  不僅不能亂跑,即便是在家中,房間裡還好,走過相隔的那道門便有兩名侍衛隨時隨地監視著。

  阮珠在花園裡走了進幾次之後,被兩名侍衛緊盯得渾身不舒服,好像她是囚犯一樣,鬱悶的不行,便很少出去。反正外面太冷,在客廳裡由暖春攙扶散步。

  且說年關將近,雲世一派雲山從瀾州帶來不少好東西,其中江南雲錦為最。阮珠曾在茗香璀玉打過的首飾,雲世一按照樣式打了兩套,又精選了一些別致的,一連裝了好幾個盒子。

  琳琳琅琅地物品一大馬車,搬來,把阮珠房間擺了個滿檔。

  阮珠拿著雲世一給買的首飾,燦然發笑,當初設計的樣式早就成為一種潮流,被茗香璀玉當成招牌得以推廣。就連京城的茗香璀玉分店也有得賣,何必大老遠的送來。不過到底是老公的一片心意,拿在手裡,心裡暖烘烘的。

  她挑了要緊的物事留下來,其它的都叫人送到阮玉那。怎麼處理隨她便,年關將近,送禮免不了。自己眼看生產在即,沒那麼大精力,都讓阮玉辦理吧!

  至於岐王府的一切事物自從陳管家被杖斃之後,都由南宮旬代管,這人是出色理財能手,凡事經他手之後井井有條。這人文武全才,話說是個好男銀,悲催的是沒有個好性情的妻子。

  南宮旬今秋末娶了一門親事,女方家庭同樣是武將出身,正夫所出,自幼當男孩子教養,武功之高不下於老公本人。夫妻倆閑來比武切磋,南宮旬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

  可憐見的!阮珠掬一把同情之淚。不過她很喜歡南宮旬的妻子,性情爽直,不矯揉造作,有男子之風。

  「大小姐,南宮夫人來看您。」曲高和寡被帶去了皇宮,以便照顧志熙。行雲流水兩個在門前侍立,其中一個打開門縫,朝裡通報。

  暖春扶了阮珠從浴室出來,懷著雙胞胎身子十分沉重,每一步都離不開人。兩位老公不在家,就由這位通房行駛一切職責,她的身子早被他看個遍。歎,按照這時代的規矩,吃虧的顯然不是她。

  「請她進來。」

  南宮夫人閨名叫董芳華,是一個很漂亮的美人,臉蛋和身形都是極上等的。嫁給南宮旬之後一直防孕,到目前還不曾有過懷孕跡象。用她的話說先考察這個男人,考察期通過給他生孩子,通不過休了再嫁。

  阮珠倚在美人榻上,暖春把火盆放在腳旁,在火爐上燒了茶,分賓主各自倒上一杯。

  炒茶技術沒多大技術含量,在京城推廣之後。很多人都在研製,如今遍地開花,比趙海炒出來的還要好。

  董芳華恭恭敬敬遞上禮物,暖春接過遞給主子。

  阮珠打開來看,十分喜歡。這董芳華知道送金銀財寶未必能打動她,盒子裡面擺了一對汝窯的薄胎雕花瓷碗,輕輕一敲,發出鐘磬之音。這要是在後世該值多少錢,在一線城市買個花園洋房都夠了。

  阮珠樂得眉彎眼彎,叫暖春把雲山從瀾州帶來的陳芥菜鹵送董芳華一瓶。雲世一在瀾州聽來往送信的下人說妻子曾經病得很重一事,幸好仰仗陳芥菜鹵才能活命,便派人花重金去天寧寺購買了許多瓶送到京城。

  阮珠左右用不了那麼多,拿出一些送禮,一時間陳芥菜鹵在京城非常有名,被權貴們譽為治病奇藥。

  「王爺前個提起趙海是太子跟前有名的謀士,太子的不少事情都是那人拿主意,傳話給南宮,讓我勾引這個人。我心裡還納罕著,不料昨日上街正巧碰見趙海,拋了兩個眼神過去,不想那人就真上鉤了。」

  董芳華上街選過節的物事,正好有一個瘸腿男人被一隊侍衛保護著進了瓷器店。她聽他們談話就知道了瘸腿男人身份,好奇心驅使,使出勾人的手段,不過幾個眉眼,便讓趙海身體酥了半邊。

  阮珠暗笑,二十一世紀男人沒有一個不色的。就著穿越的列車來到古代,正是尋求三妻四妾的最佳理想,雖然這天楚國的風俗有些離譜,但哪禁得住種馬男的心思。

  「你儘管做下去,要欲拒還迎,讓趙海吃不到心裡癢癢的,最好在人多的地方出現,製造輿論。對了,趙海一定不認識你,被他們得知你的來歷就危險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他家裡也不要去,多帶幾個懂得功夫的人隨行,王爺也會暗中派遣高手保護你。等到了趙海名聲徹底臭了後,王爺就找來本城幾個德高望重的學究來個捉姦在床。不過那時候不需要你出面,王爺說了,會找別人偽裝你在房間守著,等趙海上鉤。」

  阮珠奸笑不已,捉姦之後,就壓著赤條條的趙海去遊街示眾,丟盡太子的臉,連出來維護的勇氣也沒有。

  董芳華笑道:「何必麻煩去找別人,我好事做到底,守在房間裡等他上鉤就是,這等有趣的事情不辦俐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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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09:46 AM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19-8-26 03:23 PM 編輯

第七十八章

  阮珠留董芳華吃了頓飯,開始聊一些家常,行雲進來稟告雍王殿下來訪。

  阮珠尋思著雍王殿下是哪一號人,門被推開。一個高大俊朗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進怡心居客廳。

  行雲見雍王不請自來,擔心王妃生氣,嚇得變了顏色。

  阮珠正想訓斥哪家的野孩子忒沒禮貌,注目一瞅,看到軒轅敏之。她皺起眉頭,這人大過節的,皇子不去宮裡赴宴,來阮家搞什麼⼳蛾子?

  董芳華見王妃來了客人,起身告辭。

  阮珠打發行雲送出去,又讓下人拿了兩匹江南雲錦送到南宮旬家裡。

  軒轅敏之一點也不見外,當阮府是自家後院一樣隨便,拿起桌上茶壺倒了一杯,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端起來茶杯慢慢品嘗。

  「暖春別忙了,岐王又不是外人,喝冷茶沒什麼的,你說是吧雍王殿下?」阮珠看暖春又要燒水沏茶,出聲阻止:「左右殿下從嶺南逃出來那會兒連山上的野草都吃,喝幾口冷茶不算什麼的。」

  軒轅敏之飲下一口茶,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岐王妃真是小氣,故人上門一趟,連口熱茶都不肯招待。」

  「宮裡正在擺宴,山珍海味,各種珍饈,絕對讓你食欲大動,跑到我這不起眼的寒舍喝茶有意思嗎?」阮珠微微掀起兩葉秀眉悠閒地看著對面的挺拔男子,明眸露出一絲玩味。

  話說岐王殿下通過鄭太后的路子到底見到了皇帝,但尊貴的皇帝陛下可能由於日理萬機緣故,對這位幼年送走的雍王早已沒了印象,想了好久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存在。皇帝是老好人,當即給分配了王府,賜了田產,僕役、銀兩、綢緞、糧食……按照親王的規格該給的都給了,唯一沒給的是官職。到底不是身邊長大的,親疏有別。

  軒轅敏之懶懶地倚在椅背上,眼裡的情緒晦暗難懂,空茶杯放在桌案上:「宮裡的東西吃了硌牙,不如你這裡的舒心,我還沒吃飯呢,叫廚房弄點好吃的過來,大過節的,有點過節氣氛。」

  阮珠柳眉彎彎:「暖春,去叫人把廚房準備的晚飯都端來,再從地窖拿一瓶竹葉青過來招待雍王。」

  岐王不在家,岐王府傭人半點也不敢怠慢王妃,美味佳餚,香氣四溢的菜式擺了滿滿一桌子。阮珠叫人把二小姐也找來一起用飯,得到回音是阮玉見到了董芳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拉著對方出去逛了。

  她們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自己再怎麼靠攏,終究不同!阮珠表情複雜,眼中情緒微微失神。

  軒轅宗之趕開斟酒的太監,自己倒滿滿一杯,一口下肚:「痛快,還是你這裡的酒喝著過癮,在雍王府裡待得久了感覺像蹲監獄。娘的,比蹲監獄還慘,整個是一座墳墓。」

  阮珠一雙明眸透著一抹深思,彷彿看出面前尊貴的皇子滿腹惆悵。

  軒轅敏之幼年被趕到陌生的南嶺國,面對很多想要他性命的人,每一天都過得不盡人意吧!儘管有老國王的包庇,但獨木難支,九死一生回到故國,卻不被皇帝和生他的母后接納,想必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暖春把每份菜肴都撥了一點放在主子面前的碗裡,眼裡含著柔情,做著這些事情樂在其中。「大小姐,您吃吃點,對孩子有好處。」

  阮珠的眼睛如一泓碧波,把裝滿菜的腕遞給暖春:「你去拿到暖閣裡吃,我還不怎麼餓。」每天被他們這湯那湯的灌,哪裡餓得到。再說胎兒也需減肥,養得太大不容易生下來。

  吃飯但求吃得有營養,吃多了不見是好事。

  「大小姐,我……我不餓的……」

  「今天是冬至,大過節的,不要違背我的命令,聽話去吃飯。」阮珠拿了一雙筷子遞過去。

  「謝謝大小姐。」暖春只好接過去,默默地走進暖閣。

  軒轅敏之也不吃菜,大口大口地喝酒,嫌酒杯太小,換成了碗來喝,轉眼之間一瓶竹葉青被他喝光了。倒完最後一滴酒時,對阮珠道:「沒喝過癮,再拿一瓶來。」

  阮珠不喜歡醉醺醺地男人:「你都說過我小氣了,還管我討得哪門子酒,想喝酒也可以,回你的雍王府喝個夠去。」

  軒轅敏之夾起一個羊肉豆腐皮包子扔進嘴裡:「十天前我遇到你妹妹了……」

  遇到阮玉很稀奇嗎?我天天遇到她!哪知阮珠再往下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在安華街一家酒樓門前,她勾搭裡面的一個男客,被男人的妻子趕來碰巧看到,打了她幾個嘴巴,踢了好幾腳。我本想過去賞她一頓鞭子,這時候她的幾個丈夫跑來搶走她剛剛得到的幾兩銀子,真是惡有惡報。她的丈夫一邊罵她是不下蛋的雞,一邊踢打她……」

  原來是阮菊,怎麼就不下蛋了,難道經過上次流產得了不育症?

  「堂堂的阮家三小姐淪落到連街邊乞丐都不如,他的丈夫離開後。被我一鞭子下去,臉上開花,鼻子沒了。」

  軒轅敏之淡淡地語氣,卻有一股冷意。他當初被阮菊從孫大嬸手裡買走,身上毒傷未癒,被她折磨地半死。現在身份高貴,哪能不討回來。他軒轅敏之可不是善男信女,管他老人女人得罪了他的結果,想死都難。

  阮菊繼承了生父魏容的特徵,天生就帶著一股媚態,容貌是極好看的,一旦毀容,只怕生不如死。阮珠微覺不忍:「你還不如殺了她?」

  「那多可惜,她會一直活著,活到被所有的人都厭棄的地步。」軒轅敏之的臉色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初你還不是差點被她害死,這會兒假好心?」

  「我當初差點被她害死,是拜你之賜。」

  軒轅敏之不置可否,表情依然冷若冰霜:「從今往後阮菊頂著一張形同惡鬼的容貌,看她怎麼活?」

  「跟我沒關係。」

  阮珠想起他之前受過很重的傷,在順天府監獄為了帶她離開。跟獄卒打鬥,致使傷勢加劇,雖有後來張太醫的細心治療,但不曾治癒過。

  「父皇賜下天山雪蓮吃了後差不多全好了。」

  「那些殺手還找你麻煩嗎?」

  「那些人被你家小三帶人殺了不少,餘下的不住為患。」

  你家小三?軒轅宗之,什麼時候她的第三位老公成了小三代名詞?算了,此小三非彼小三,別糾結了。

  暖春吃完了,走出暖閣,繼續服侍主子用飯。

  「娘娘!」行雲進來稟報:「大門外面有一個容貌很恐怖的女子說是您妹妹,說什麼也要進府,但那人分明不是二小姐。奴才要楊管家和濂溪辨認,他們說是以前離家的三小姐,讓奴才過來問您的意思?」

  三小姐,阮菊?

  阮珠雙眉斂起:「叫樣管家拿十兩銀子送給她,然後打發走吧!」穿來了這麼久,她的心腸在逐漸變冷,從前的善良和溫婉,事情經歷多了,也隨之消磨殆盡了。

  過了一陣,下面回話,說外面的女子不肯走,問娘娘要不要請衙門的人過來抓進牢裡去。

  「真是麻煩,我去把她打發走。」

  軒轅敏之連毛絨披風也不穿,拿著劍走出怡心居。

  阮珠擔心他一怒之下殺人,阮菊再不好,畢竟存在那層血緣,若死在她家門口,好說不好聽,街坊鄰里總要議論的。

  「暖春,扶我出去瞧瞧。」

  暖春拿來狐皮斗篷阮珠穿好,扶著她推門走出去……兩名侍衛得了信,從各自的房間出來,提劍隨行。還沒等出怡心居,遠遠地就聽見咣咣地砸門聲,伴隨著一陣陣尖叫聲:

  「開門開門,這是我家,我也姓阮,我是阮家的人,你們這些狗奴才膽敢把阮家三小姐關在大門外,待會我把你們狗腿全部打斷。」

  「你不是說這裡是你爹家嗎?」門外一個男人大喝聲,十分粗魯:「可是你騙我們的,你這個不下蛋的雞,醜八怪,半點用處沒有。叫你搞點銀子花都搞不來,就知道吃飯要你何用,踢死你算了。」

  「別打我,你幫我砸門,等砸壞了,我爹就出來見我了。」

  一陣更激烈的砸門聲響起來,兩扇朱漆大門眼看就報廢,軒轅敏之叫人打開門閂。

  阮菊的幾個夫婿往裡便闖,忽然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橫在他們眼前。大郎驚叫道:「這裡我岳父家,你想幹什麼?」

  阮珠對這句岳父的叫聲非常厭惡,感覺他們褻瀆了父親。眼見軒轅敏之的劍尖刺下,她忍不住出聲:「別在我家門前殺人,要殺出去殺,別髒了門檻。」

  軒轅敏之收起長劍,抬腿往猥瑣的大郎身上踢去,骨骼的碎裂聲中,大郎身體飛出門外臺階,躺在街面上起不來。他兩外幾名兄弟過去拉他,才發現大哥已然廢了,胸骨塌了下去,心臟露出一角,用手一摸,竟然沒了呼吸。

  幾個兄弟大喊殺人了,阮家殺人了。

  天色暗,阮珠離得遠,但是那股血腥氣傳過來,不由得一陣頭暈,晃了兩晃。

  那幾個兄弟一邊氣勢洶洶往阮家闖,一邊大聲喊:「殺人償命,趕緊陪銀子來,不然告官去。」

  「先抓住那個小娘子,逼他們拿銀子。」

  「要五百兩,不……一千兩……」

  岐王府的侍衛們聽說有人鬧事,提劍從府裡走出來。阮菊的夫婿們見到這陣勢都嚇得傻了,他們只聽說阮家是商人起步,既然商家怎有這樣場面?

  一輛豪華的馬車街頭駛來,到了門前。車廂裡走出一名面色冷峻的男子,手裡抱著一名周歲的熟睡孩子,對身後隨行侍衛道:「把鬧事的人都送去大絕山。」

  來人正是軒轅宗之,沒想到剛走半日就有人在自己家裡鬧事,睡著的志熙交給曲高帶。走進院子,把妻子抱入懷中,橫抱起來想怡心居走去。邊走邊對和寡道:「速去請張太醫過來,不得有誤。」

  進了臥室,軒轅宗之將妻子放在床上,見她臉色蒼白。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娘子,你還好吧?那裡不舒服?」

  阮珠過了一陣,才緩過勁兒:「已經好多了,沒想到阮菊會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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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09:54 AM

第七十九章

  軒轅宗之眼神充滿柔情蜜意的目光,承載了對妻子的愛憐和心疼:「你和孩子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不可以出半點差錯,以後萬萬保護好自己。」

  「呂大哥,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軒轅宗之聽到妻子第一次表白愛意,滿意的激動和喜悅,但覺千言萬語,竟是半個字也吐不出,只管怔怔的瞅著。

  屋門被推開,雲世偉一臉惶急地進來:「媳婦,我從軍營剛回來就聽說有人來家鬧事,你還好吧?」

  「有一大家子人在,我怎麼可能有事?」房間中二個男人,還有遠在瀾州的雲世一,她何其榮幸,被這些優秀的男人深愛著。

  第二日,軒轅宗之派人向宮裡的老皇帝遞交一份奏摺,請了長假在家裡陪妻子,等待她生產。閑餘時間去花弄影玻璃坊監督生產和天網館的籌建。

  雲世偉按照阮珠的主意建成一支特殊的軍隊,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訓練上面,不過在妻子臨產在即那幾日,儘量抽空在家陪她。

  過了年,正月十五晚上,阮珠生了一對龍鳳胎。從陣痛到產子,才兩個時辰,過程十分順利。

  經過上次的難產,軒轅宗之這次準備的很周到,張太醫和李嬤嬤早早的就請來,好吃好喝在府裡住在府裡多日。

  軒轅宗之和雲世偉、阮玉等人焦急的等在外廳。隨著產房傳出嬰兒的啼曉聲,先是哥哥來到人間,十分鐘後妹妹也緊跟著生出來。

  當產婆大聲喊道:「一男一女,龍鳳胎。」外廳等待的人都歡騰起來。

  「果然是龍鳳胎。」軒轅宗之心花怒放,緊繃多日的神經得到釋放,急不可待的走進產房。喜形於色的從李嬤嬤手裡抱過兒子,過了又會兒放下,抱起了女兒,瞅著孩子紅撲撲的小臉蛋,樂得嘴都合不上:「寶貝快叫爹,我是你爹。」

  這麼小的孩子能聽懂才怪,再不凡的男人也有其幼稚的一面!阮珠生完孩子體力用盡,懶得理他,自去睡個夠。

  軒轅宗之對兩個孩子特別重視,體現了為人父的所有驕傲和喜悅,一定要堅持親自起名字。阮珠生志熙的時候被阮父搶去了起名的權利,這次當仁不讓。

  小夫妻坐房裡名字起了十幾個,就在最終敲定之際……皇宮裡傳來了聖旨,孩子的爺爺來湊熱鬧,男孩起名叫軒轅博裕,女孩叫軒轅博雅。

  阮珠坐月子不能出去接旨,在房裡等著老公遞來的聖旨一瞧,氣得夠嗆,都說好了兒子給阮家,皇帝幹嘛來多事?

  軒轅宗之見妻子臉色不好:「你也別氣,大不了我把起乳名的權利讓你。」原來這些天兩人因孩子起名字的事爭執已久,各不相讓,爭得臉紅脖子粗。軒轅宗之到底爭不過妻子,做了讓步,阮珠答應讓他起乳名。

  「這是你說的,乳名由我來起,叫什麼好呢?」阮珠見事成定局,只好妥協,想了好一會兒,眼睛發亮:「兒子叫傑克,女兒叫愛麗絲,怎樣,好聽不?」《愛麗絲夢遊仙境》是她最喜歡的一部電影,話說小女孩非常可愛呢。

  這是什麼跟什麼?軒轅宗之傻眼,他的寶貝孩子怎麼可以叫這麼怪的名字,被人知道還不笑死。他吞吞吐吐道:「我收回自己的權利行不行?」

  「不行。」阮珠嚴肅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不可以反悔。」

  軒轅宗之在別的事情可以對妻子妥協,這次表現的十分堅持,說什麼也不肯給孩子這麼怪異的名字。他自己不叫,還交代其他人不准叫。

  阮玉在這一事件堅決站在姐夫一邊,結果只有阮珠一個人叫孩子的乳名,氣得她好幾天不肯跟他說話。

  軒轅宗之給孩子找來兩個奶娘,是手下侍衛的妻子,家事清白。孩子得到妥善照顧,阮珠十分清閒,但作為一個合格的母親,每天騰出大半時間陪孩子,她可不希望以後孩子跟奶娘親近,忘了她這個娘親。

  二月十五,孩子滿月這天,軒轅宗之大擺宴席,請來了朝中同僚慶祝,擺了三天的流水席。連街上的乞丐都跟著沾光,挨個的發放饅頭銅錢衣物。

  宮裡的老皇帝派人送來許多金銀珠寶等物,為首的太監操著尖細的嗓音宣讀了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以欽承寶命……云云,大概意思就是男孩將來可以繼承父親的爵位,但女孩也該有爵位,逐授予個郡主頭銜。

  阮珠對所謂的爵位不是多在意,面子工程而已,孩子將來的前程還需自己努力掙得,不過有勝於無,跟在老公後面謝了恩。

  雲世一在瀾州得到妻子產下一對龍鳳胎消息,派人送來兩大車的禮品。雲世偉個人沒什麼財產,用所得的俸祿,去銀樓打了一對麒麟金鎖片送給兩個孩子。

  天氣回暖,孩子們自有奶娘照顧,小志熙一天到晚黏著軒轅宗之含著騎馬馬。阮珠在京城有了點名氣,常有被官太太們邀去聚會,算是見識了上流社會紙迷金醉的奢靡生活。

  這一天來到隆苑公主的家裡做客,這位公主是皇帝親妹妹,按輩分是軒轅宗之的姑媽,今年四十幾歲。身邊幾個夫婿相繼病死了,孩子早已成家立業。因為擔著剋夫的名頭,不敢有男子給她做側夫。她也不想再納了,一個人逍遙自在,閑來無事就找來一些朝中女眷聚在一起樂呵樂呵。

  阮珠喜愛這位老公主的平易近人,來了之後,看見她在跟幾個官太太打麻將。

  說起這麻將有點來歷,據說從太子府裡傳出來。太子從府中一個幕僚學到了,跑到宮裡溜須皇后,沒過多久,麻將就在京城的貴族人家興起。

  隆苑公主看見侄媳婦來了,碰巧一個貴婦急著上廁所,便拉著過來頂替。

  阮珠自從得知趙海的事情就非常謹慎,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後世人優越感。儘管懂的事情不少,但前世作為努力上進的好孩子,別說打麻將,就連麻將上的圈圈杠也不認識幾個。打了幾圈過後,身上的銀子輸光了,頭釵、耳環、連華麗的雲錦牡丹穿花褙衣也脫下來當了賭注。

  左右為圖一樂,哄得隆苑公主開心就是。阮珠穿來時日已久,不像從前那樣小氣。她輸得開心,隆苑姑媽也贏得開心。

  女眷們嘻嘻哈哈打著麻將,喝著茶。本來挺快活的一件事,但代王爺來了之後就變了味。

  代王爺是誰?就是軒轅宗之的生父,當今皇帝不能生育,膝下所出皆是側夫骨血。代王爺是皇后的第三位老公,跟他兒子一樣都是小三。

  老小三和小小三怎麼瞅都不像父子倆,老小三雖然也長得好看,但沒有小小三的俊朗飄逸,獨當一面的大將風采。

  代王爺出身不算高貴,在成為皇后側夫之前沒有任何爵位,成為皇后側夫才封了代王。

  「晚輩見過代王爺。」畢竟第一次見面,就算對方的爵位比她低了一級,那也是堂堂的王爺,軒轅家族的成員,阮珠跪下來參拜。

  代王爺並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走到一邊落座,喝著下人端來的茶水,眼角也不往這裡看一眼。

  阮珠想起皇后十分厭惡宗之是妓子的出身,代王是不是也受了感染。但這人在自己身上使氣算什麼?好歹她的身份還是親王妃子,代王不過是郡王,她敬他,因為他是軒轅宗之的血親,向她擺架子簡直沒道理。

  阮珠向隆苑公主看去,後者也很無奈,隆苑公主喜歡阮珠不假,但不表示願意參入這遭渾水裡去。

  代王恐怕是魏容第二!阮珠腹誹著,自行站起身來。

  「岐王妃哪家的野孩子,恁的這般沒教養!」代王臉現鄙夷之色。他跟來的一名隨從立即附聲道:「聽說齊岐王妃是渝州來京避難的商人之家。」

  代王冷哼了一聲:「我說怎的不知禮數,原來粗野無知的商人家庭。」

  阮珠心中惱怒,眸子微現凜然,聲音不見懼怕,只見清朗:「代王爺說的哪裡話來,晚輩有教養得很,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上,一向明白的很清楚。」言下之意,給你下跪是抬舉你,別不知好歹。

  代王氣得眼睛冒火:「大膽。」

  阮珠冷冷的瞧著,淡淡的說了句:「若是得罪之處,請郡王爺治罪便是。」言語中透出的意思,憑你的等級還不夠治我的罪。

  封建社會,等級森嚴,她的話並非沒有道理。代王爺是皇后的側夫,但她是是岐王的正妃。一正一側,高低立判。

  代王氣極,他路過公主府,聽門人談起岐王妃子來了公主府,便想過來讓她難堪。沒曾想對方很不好惹,再待下去沒有意思,向隆苑公主告辭,鐵青著臉離開了。

  隆苑主公見代王爺走了,才向阮珠解釋:「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代王本來屬意宰相王伯恩的女兒嫁給宗之,前年對陛下提議過。但宗之死活反對,下了代王的面子,才對你有看法。」

  豈是被下了面子的緣故,恐怕她的出身也是原因之一。

  阮珠從隆苑公主府出來,沿著朱雀大街王阮府行去。天起漸熱,窗簾都是打開的,她不經意間看見董芳華和一個瘸腿男人從街頭走來,到了一家豪華客棧,相攜著走進去。

  緊接著,客棧進入一群普通客人,其中有幾個是阮珠認識的岐王府的侍衛。

  難道準備捉姦了?

  阮珠招呼車夫把馬車停在路邊,她把窗簾拉上,僅掀開一角往外觀看。過了一陣,看見一個很漂亮的紅衣女子被一名少年引著向客棧走來。

  那少年恁的眼熟,她想起來了,這不是魏嘉,他當了人家的通房,難道是眼前的紅衣女子。通房不見得有多高級,其實就是個傭人,但穿戴上略高一點而已。

  「夫人,奴才看見姑爺跟一個女人鬼鬼祟祟進了這間客棧,他們早就有來往,很多人都知道了。」

  紅衣女子一臉憤怒:「好你個趙海,瘸了一條腿也敢敗德喪行,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來。我順天府尹的家千金那點配不上你這個醜八怪,看我非搗爛了命根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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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0:11 AM

第八十章

  阮珠眼看著府尹千金跟魏嘉走進了客棧,心癢難熬,遇到這等有趣的事情不親眼瞧個真章,晚上做夢都會後悔。「暖春,你在車裡等會,我出去看看。」

  暖春露出不贊成的表情:「大小姐,恕奴才多嘴,去客棧可能會給您帶來危險。」他不知道其中玄機,但用眼睛看著就知道會有不尋常的事件發生。

  「你也看見了,裡面有我們府裡侍衛,馬車後面還有王爺派來的跟屁蟲,區區一個趙海還能把我怎樣了?」

  阮珠訕訕的笑了笑,伸手在他肩頭拍拍。自從准許他進入房裡侍奉,他便開始了積極鍛煉體能,這段時間倒練出了肌肉,蠻健壯的。

  「奴才要跟大小姐一起去。」暖春滿臉堅持,若有危險必會豁出性命保護她。

  「你想跟就跟吧!」阮珠洩氣道。

  你看看,就說不能對下人太好,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封建社會等級森嚴還是有好處的。

  推開車門下來,朝後面瞅了瞅,軒轅宗之派來保護她的兩名侍衛就在不遠處跟著。

  她裝作沒看見似的,偕同暖春朝客棧進去。

  哪知,還沒到門口,就被街頭一陣哄鬧聲震住。

  阮珠回過頭,卻見老公軒轅宗之騎著高頭大馬的帥氣身影,懷裡抱著不大的一個小蘿蔔頭。後面是南宮旬和一隊岐王府侍衛,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形成一道獨特的景觀。

  軒轅宗之下了馬,小志熙甜甜的喊著:

  「娘,抱抱,抱抱……」

  「呂大哥,你怎麼把志熙也抱來了。」阮珠從客棧門口退出來,把兒子接到懷裡。志熙黏軒轅宗之黏得緊,明明該叫軒轅宗之三爹,小傢伙偏偏把前面那個字給省略掉,要是雲世一知道親生兒子胳膊肘朝外拐該有多鬱悶。

  軒轅宗之對志熙疼愛得緊,就連去校場練兵也常帶著。用他的來講,老子英雄兒好漢,兒子將來一定當將軍的,凡事要從小抓起。

  抓起你個頭!她當時這樣頂回去,志熙將來繼承雲家事業,要當商人的。

  「我帶他出來玩玩,孩子要出來見世面,老悶在府裡能有多大出息。」軒轅宗之一臉的理所當然:「我還沒問你呢,好端端的跑來這裡作甚,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不是有你在嗎?」阮珠訕訕地笑著,討好道:「就知道這種事情少不了你這號大人物。」

  「回去跟你算帳。」

  軒轅宗之招來一個扮成小販模樣的暗哨,那人穿得破破爛爛一直在客棧門前乞討,形貌十分猥瑣。要不是神情恭敬過來施禮,阮珠還真不知道是他是老公的屬下。

  「啟稟王爺,趙海進去有一刻鐘了,順天府尹的千金帶著一個下人進去也有一陣。」

  「叫你們辦的事情呢?」

  「回王爺,兄弟們暗中知會了幾個有學問的老人,都在裡面就等好事上演。」

  「娘子!」軒轅宗之轉頭對阮珠道:「你在外面等我們出來。」

  那哪成?這種好事少了她多沒勁兒!

  阮珠向兒子諂媚地笑道:「志熙乖,跟暖春叔叔去車裡玩,娘還有事情,等晚上娘給做蛋糕吃,有蠟燭的。」

  她廚藝不好,在志熙生日那天,做了十幾次才勉強成功做了一份生日蛋糕。但害怕傳出去被趙海得知,事後再不曾做過。志熙小屁孩也不知怎地記性特別好,吃過一次就記住了。

  「娘,賴皮。」志熙刮臉羞她。

  阮珠窘迫道:「這次不會了。」她以前的確賴皮過很多次,但今後不會再對兒子食言。因為今天過後,她在這個時代最可怕的敵人必然會有結果。

  阮珠把兒子交給暖春去抱,讓他們進車裡等著,軒轅宗之覺得不安全,派了十名侍衛保護。

  這家客棧很豪闊,一樓是大廳,專供客人吃飯喝茶用,二樓是住宿。整間客棧雕樑畫棟,裝潢精美,很有五星級的標準。

  正是吃中午飯的時間,客人很多,其中不乏達官貴人,有不少人熟人見到了軒轅宗之都主動打招呼。

  他最多點點頭,有的連理都不理,偕同妻子直接上了二樓。

  阮珠當然要親自看個結果出來,因為這裡有她的策劃,早在一個月前她就跟董芳華商量過。最好給趙海來個猛的,當眾捉姦,再安下強姦之罪。

  天楚國男人的貞操要命地嚴重,一旦擔了不知羞恥姦淫女人的臭名聲,一輩子前程都毀了,連街邊乞丐都不如。就連膽大富貴如孔雀男柳飛絮都在偷偷的進行採花事業,不敢露出絲毫馬腳。

  阮珠是這樣對董芳華說的:「這件事最好鬧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你作為受害人越淒慘越好,嘴被堵上,手腳被反綁,身上衣服亂糟糟的。」

  「做那事兒要堵上嘴,還要綁住手腳?」董芳華眼睛露出迷惑:「就算我願意,但趙海肯嗎?他難道是變態,再說那樣做好玩嗎?」

  真是這時代的好孩子,沒見過後世人的花樣。別說堵嘴,捆綁的小case。就連非人類們……都OOXX過了。但我國極少,在東瀛島國那才叫一個五光十色,光輝燦爛的地步。

  她唇角含著詭異:「誰叫你綁自己了,你可以叫趙海綁啊,他一定求之不得。」

  最終董芳華在迷惑的眼神中,結束這場談話。但她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叫趙海綁她,對方就一定能同意。

  進入二樓的一間屋子,趙海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這小子除了瘸了一條腿,還算人模人樣,高高瘦瘦,雖沒有練武人的肌肉,也不見多少肥肉。眯著一雙色眼,笑嘻嘻的把董芳華抱住,伸手要解她的衣服。

  董芳華故作含羞帶怯,這都是阮珠教她的,她本人是個爽快女子,本做不來閨房女兒的羞態。一個人對著鏡子學了好久。

  見趙海不規矩,推過去一把:「冤家,一點情調都沒有,人家要特別的。」

  前世的趙海拖了一條殘疾的腿,從來沒被女人喜歡過。但不表示他不知道何為特別,網絡上日本片子沒少看:「嘻嘻,美人,你要那樣特別儘管說,哥哥保證你快活。」

  董芳華忍住對他的反感:「我要你綁住我,堵住我的嘴,然後撕爛我的衣服,就像是強姦那樣。嗯,聽說很刺激。」

  她心頭狐疑,岐王妃是不是不正常,哪有人這樣玩的?

  趙海眉飛色舞,喜得直戳手,原來這裡的女人更會玩:「美人還有這等喜好,正投哥哥心意。」

  野花比家花香多了,家裡那個母老虎,每每對他打毆打辱駡,當著他面跟別的男人上演男女床上大戲,還當著下人對他嘲笑謾駡。要不是能用得著那個賤人關係往上爬,早就把她大卸八塊,扔進河裡餵王八。

  趙海被迷得七葷八素,不疑有他,用布條把董芳華捆綁結實,嘴裡塞入毛巾,開始撕爛她衣服的同時……忽然傳來咣咣的砸門聲。

  「他媽的,誰,作死啊?」趙海罵了一句。

  他完全沒有發慌感覺,認為這是正常的男女交往,你情我願。憑什麼人家項少龍和兒子項思龍可以去秦朝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公主才女娶了一大推,同是穿越者他就不越雷池一步?

  上天讓他穿來這個世界,就有給他享受齊人之福的權利,不然穿越還有什麼意義。

  趙海在身上圍了一條床單走過去開門,站在門外正是順天府尹家的千金。

  府尹千金用眼睛一掃,就知道丈夫的醜事。登時氣得雙目噴火,惡向膽邊生,向趙海踹去狠狠一腳,嘴中大罵:「不要臉的下流畜生,姑奶奶今天索性搗碎你惹事的禍根。」

  趙海一看到自家婆娘,正待心驚,見她一腳踢來忘了躲閃。冷不及防被踢在命根子上,踢得這個準,加上府尹千金正在氣頭,用了十成的力道。

  趙海慘嚎著仰面倒下,雙手捂著下面,身體不斷抽搐。

  府尹千金哪管那麼多,幾步上前,連續猛踢。

  外面的人聽見屋裡有不尋常的動靜,紛紛湧進來,看見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被綁在床上,神情淒慘。地面上有一個渾身赤條條的男人被打得不成樣子,不必詢問,眼前的一切說明問題。

  這時,闖進來一些男人,為首的正是南宮旬,一進來就大悲呼聲:「娘子,為夫總算找到你了,昨日聽聞你被人綁架,遍尋不見。誰知竟是被這個畜生給抓了來。」

  董芳華被老公從床上解下來,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訴說遭遇:「我不想跟他來這裡,是他用刀脅迫我的。他說我不跟他就走就立刻殺了我,我害怕……」

  「這畜生竟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醃臢事,娘子,為夫一定為你討個公道。」

  走廊都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伸著腦袋往裡看。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客棧很快知道了。走進來幾個老學究,見趙海被打得半死不活,叫人拉住府尹千金。

  府尹千金看到董芳華,雙眼冒火:「瞎了眼的蹄子敢碰我男人,今天不撕爛了你,姑奶奶倒爬出去。」說著就往前衝。

  董芳華本是做戲,不能露出功夫。但南宮旬哪能讓別人欺負妻子,抬起手臂一揮,把府尹千金掃開去。

  府尹千金沒受過這個,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我不活了,死瘸子不是東西,敢背著妻子出來偷人,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來。瞎了眼的孽障,狗也比你體面。」

  魏嘉作為一個下人不敢打自家老爺,見夫人坐在地上嚎哭,過來相扶。府尹千金正在氣怒,不分皂白,揚手給他一個耳光。打得魏嘉敢怒不敢言,心頭冒火,低頭不能做聲。

  幾個老學究是被人請來喝茶的,沒想到遇到這等事情,覺得太不像話了。商量一番,叫人把趙海拉到街上示眾,以驚醒世人遵章守法。

  不用二話,人群裡出來幾個男人,卸了一個門板,抬著半死半死地趙海出了客棧。

  寬一百多米的朱雀大街上車水馬龍,來往人們熙熙攘攘。大人領著小孩,挑擔子做買賣的百姓,來自各地的商旅,成群結隊的馬車……即使在如今的戰時也是商隊雲集。

  就在這樣熱鬧的大街上,走來一隊人,為首的人敲著鑼,打著鼓,說著本城的剛剛發生一件新聞。

  某某男子,姓趙名海,流氓成性,下流猥瑣。用藥對一名年輕女孩子進行迷姦,不料事跡敗露,被女子丈夫找來。

  然後講話的人指著後面抬的一個門板,大聲道:欲知此惡人是誰,就是門板上的那個男人。

  街兩旁站滿了圍觀百姓,指指點點,更有甚者,撿起石頭樹枝等物扔向趙海,他被府尹千金打得本已傷勢不輕,在百姓們一頓石頭被打得頭破血流。

  人群中的阮珠覺得說不出輕鬆,自從王管家被殺死那日她一直懸著心,現在終於能吐口氣。掛在胸前的大石頭不見了,不用再夾著尾巴做人。

  街上的示眾愈演愈烈。

  很快有人捅出去,趙海是順天府尹家的女婿,於是一眾人抬著趙海向他老丈人家而去。

  順天府衙門口,門庭若市,聚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希望府尹老爺出來主持公道。但府衙大門緊閉,府尹丟不起這個人,躲在後院,像耳聾了一般。沒過多久,又有人捅出趙海是太子的幕僚。

  有人趁亂起哄,太子縱容幕僚卑鄙無恥,迷姦無辜女子。

  躲在後院的順天府尹,接到了太子派人送來的一封信件,要他公事公辦。

  當天晚上,只剩一口氣的趙海被扔進順天府的大牢裡。

  事情圓滿落幕了嗎?還沒到時候!趙海一天不死,阮珠就難安,軒轅宗之也難安。阮珠擔心秘密洩露,軒轅宗之擔心這個勁敵成為自己的最大阻力。

  天沒亮,一群人在軒轅宗之指使下,聚在順天府門前討說法,其中不乏一些湊熱鬧的女人。

  大牢裡,阮珠在暖春的陪同下過道上,她是第二次來到順天府大牢,上次去的是女牢,這次是男牢。

  她要驗證一件事。

  難聞的腐蝕味道充塞著鼻孔,兩旁柵欄裡全是一雙雙饑餓的眼睛。

  角落裡一間牢房,趙海四仰八叉的躺著,面如金紙,雙眼定住了似的毫無生氣。身體上的疼痛已經影響不到他,全身都處於一種麻木僵直的狀態,大腦思維扔停留在疑惑中。

  他不明白,為什麼上天讓他穿越了,卻不讓他享受穿越者的福利?

  不,他是穿越男主,老天一定在考驗他。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秦海東!」

  阮珠冷冷的叫著這個名字,前世那人之所以也姓秦,是因為她父親需要兒子,拋棄了母親,另結新歡,女人那兒子也隨了他的姓。

  男人都要兒子,哪怕不是親生,勝過親生。

  趙海顫了一下,抬起渾濁的眼睛,看過來:「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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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0:24 AM

第八十一章

  阮珠冷冷的望了眼裡面令她萬分厭惡的人,遞給獄卒一張銀票,要求一個封閉的空間與趙海對話。

  獄卒拿到銀票,言聽事從。不多時把趙海五花大綁被帶入一間地牢,獄卒擔心他不老實,將他連同椅子綁在一起。

  阮珠待獄卒出去,交代暖春走遠些,把門關好。

  地牢隔音很好,她不擔心被人聽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也不配。」阮珠泠眸似水,望著幾米之外的瘸腿男人,帶著一縷鄙夷:「我是來告訴你,你完了,用不了多久,你猥瑣的思想連同你骯髒的血肉就會變為城外野地裡的一份養料。」

  趙海被綁在椅子裡,動彈不得,瞪眼望著:「我知道了,你就是暗中幫助岐王的穿越者。造玻璃,建情報處,還幫助雲世偉建立特種部隊。就是你,你是暗中的那個人。」

  岐王的一切都是從太子那兒得知。他以為天楚國只有綠音閣的王管家是穿來的,不想被他解決了之後,沒過過久又冒出一個。但他查不出來,動用手中所有的力量也查不出來。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阮珠的眼裡充滿鄙視。

  趙海掙扎想從椅子裡彈起來,用力過猛,人和椅子一起倒在地面。他摔得滿臉是血,側過頭:「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你對我做過什麼?我今日落難是不是你在使壞?」

  阮珠唇間溢出一朵冰冷的笑意,宛如罌粟綻放:「我導演了你的命運,只能怪你自己,你的過錯,是穿錯了時代。」

  一女多夫社會不適合種馬男生存,妄想左擁右抱,結局更慘。

  趙海一雙麻木絕望的眼睛忽然變得血紅,彷彿山間嗜血的餓狼,狠狠地瞪著華貴女子。他滿腔憤恨不能用言語表達出來,只重複一句話:「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完全清楚你所有的邪惡念頭,為了自己私欲,殺死了無辜的王管家會是良善之輩才有鬼。不過你也別怨……」阮珠淡抿唇瓣,輕輕吐出幾個字:「兩個穿越者有一個知道後世的先進科技就行了,另一個很多餘。」

  「你看見了。」趙海眼睛瞠大,他殺死王管家被她看見。他忽然後悔當時沒注意到有另外一個人在場,如果注意到一定會拔除隱患。

  「秦海東,我們的恩怨在前世就已經註定,上天讓我穿到天楚國就是為了親自報仇。你一點也不怨,一切都是你和你的母親罪惡造成,你罪有應得。」

  清冽的聲調,彷彿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

  前世,秦海東母親橫刀奪愛,致使阮珠母親早早病死。她年少孤苦,能活下去源於親戚們的幫助,但自從上大學就不願再接受施捨。她一邊打工一邊就學,本以為能過上平靜生活。但他們母子陰魂不散,偏偏來打攪她,逼婚不成,劫持她進入車裡,在行駛過程中令她慘死於倒塌的天橋下面。

  她一切一切的災難都是秦海東母子的賜予,她怎能不討回來。

  「秦珠!」趙海嘴裡吐出一個名字,霎時間面色死灰。

  阮珠面對昔日的仇人,眼中神色冷冽如刀:「你的岳父順天府尹已經頒下號令,明日一早就會請你騎木驢遊街。秦海東,今日之果,全是昨日之因。要不是你母親喪心病狂害得我家破人亡,焉有今日?」

  趙海的臉色變得極為恐懼,喊道:「不要讓我騎木驢,不要……」

  阮珠哼了一聲:「你還有的選擇嗎?」

  騎木驢不是針對某位個別的人,是對犯了姦淫之罪男人的一種刑法。順天府尹今天中午下達命令,判女婿騎木驢,遊街示眾,以正視聽。

  趙海瘋狂起來:「我不會妥協的,我不會讓你好過,我要告訴他們你是不乾淨的,你被惡鬼俯身了,我要告訴所有人……」

  「你還有機會嗎?」阮珠從衣袖裡取出一條手帕,往前裡輕輕一抖,隨即閉住呼吸。

  手帕裡飄出一股白煙,趙海聞到了,白眼翻了翻,往後一趟,昏迷過去。

  阮珠待迷藥效用消散,走到近前:「事情還沒完呢!」

  手帕裡是請張太醫配製的迷藥,聞到後能令人迅速陷入昏睡狀態。因為藥物難得,只請張太醫配製了很少的量,但足以對付趙海了。但這還不夠,她不能留有禍根。

  阮珠取出另外一包藥物,同樣是張太醫配製,卻是能燒毀聲帶的啞藥。

  她強忍著對趙海的厭惡,撬開他嘴巴,把啞藥倒入……

  做完這些事,再拿一條乾淨的帕子擦了手,緩緩起身,眼神一片清冷,推開牢門,走出去……恰到好處的微笑呈現於臉上。

  從今後,趙海再也不能給她帶來傷害。

  阮珠招來暖春,帶著他走過長長的甬道,離開順天府大牢。

  她以為秘密永遠不被人知道,但她錯了。

  此時,囚禁趙海地牢的相鄰一間,一名高貴男人推門出來,身形一轉,進了趙海的那間地牢。

  被灌了啞藥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獄卒正給解開綁繩,打算帶離地牢。趙海正在被巨大的痛苦煎熬著,推開獄卒,手指伸進喉嚨,「呵呵……」慘叫不斷,手指用力劃著喉嚨,希望能把裡面一股火焰撥出來,對進來的高大身影恍若未見。

  「這樣多痛苦啊!嘖嘖……要不要我幫你解決痛苦?」高貴男子似憐憫的說道,但眼裡透著冷意。

  趙海口不能言,聽見後,急忙向高貴男子磕頭。

  「張開嘴我看看。」男子懶懶的聲音。

  趙海痛得根本不閉上嘴,聽見後,大張著嘴給對方看……卻見高貴男子手臂一抬,一柄利劍飛起,劍尖射入趙海的嘴巴,寒光閃過……

  嘶!

  趙海的舌頭從嘴裡齊根飛出來,嘴裡頓時血如泉湧。

  男子眉目一轉,又是一劍,獄卒倒在地面,心臟處留下一個透明窟窿。

  高貴男子收起寶劍,再也不看一眼,轉身走出地牢,微微揚起劍一樣的雙眉,嘴角閃著悠然自得的弧度,吹出一口清嘯。淡淡說了句:「娘子,心軟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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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0:31 AM

第八十二章

  阮珠把龍鳳胎放在床上,挨個的親自哺乳,雖然奶水不夠吃,聊勝於無,但求增進感情就行。

  古代的大戶人家孩子多,母親又嬌貴,生了孩子都要請奶娘。時間久了,孩子對奶娘的依賴勝過親娘。阮珠絕不准有這種事情發生,看著小嘴不停吸著,心頭盈滿了幸福感覺。老公們一個比一個能幹,對她也好。如今兒女健全,唯一的遺憾雲世一不在身邊,若是她能早些回到瀾州就好了。

  軒轅宗之走進臥室,看到的正是這幅溫馨的畫面,走到床頭把孩子抱在懷裡親了會兒,招呼奶娘進來照顧。

  他領著妻子來到書房:「趙海昨日騎木驢遊街示眾,到了臨近天黑死在了上面,屍體拉去城外埋了。」

  阮珠聽下人提起過,這回算是真正卸去了一直懸在心頭的石頭。前世在網絡上看過關於騎木驢刑罰,非常的不人道,可以說是殘忍。她沒有上街去瞧熱鬧,便是不願看到那樣場面。

  「有一件事很奇怪,趙海被衙役從監牢提出來,竟然沒了舌頭。」

  「沒了舌頭,為什麼,難道是被誰給割去了?」她只毒啞了他。

  「管誰割去的,重要是趙海這個人徹底從我們視線裡消失了,從此可以高枕無憂。」

  軒轅宗之坐在太師椅,手臂一攬,把妻子抱在腿上,對著紅唇親了一會兒。像是不過癮,掀開她衣襟,撫摸裡面的一對嬌軟,不意摸出了乳汁。他心頭發緊,眼神幽暗,情難自禁的埋頭在上面吸吮。

  阮珠被弄得情意綿綿,但僅隔著一道門就有奶娘的孩子,做那事兒被聽到了可不好。忍著身體上的需求,把他的頭顱推開,整理衣襟。

  「幹嘛?」軒轅宗之很不樂意。

  「那個……有一件事我很發愁。」阮珠為了轉移他的注意,說出了自己前日去隆苑公主府邸碰到了代王的事。「代王是皇后的側夫,聽說還挺受寵,你看我是不是連皇后也得罪了?」

  「整個後宮也不是皇后最大,你急什麼?」軒轅宗之懶洋洋的道:「不是還老太后嗎?她老人家對你印象很不錯呢。」

  「那倒是。」

  鄭太后自從來過一次阮家就上癮了,隔三差五的往這跑,用她的話說宮裡死悶悶的,阮家這裡有活氣兒。人老了真麻煩,阮珠常常用哄孩子的方法,搞些花招取悅她。

  「太后是宮裡的一霸,火氣上來了,龍頭拐一掄,就連父皇都遭殃。所以呀,我的愛妻你只要把太后哄得好好的,保管以後日子順風順雨。」

  阮珠取笑道:「我看何止太后是宮裡的一霸,你們軒轅家的人都霸氣的很。說好了這次生了兒子給我們阮家,還沒等我爹從蒙古回來,這當爺爺的先下旨搶去了所有權。」

  很多時候,阮珠會不知不覺的脫口說出前世的一些詞匯。

  軒轅宗之聽多了,見怪不怪。一直以來,正是她的這股獨特魅力深深吸引他,彷彿一潭陳釀,時間越久越香醇。

  「父皇自從知道了我偷偷娶了妻子,還伏低做小當側夫,就派人打聽你。起先很反對,他想把宰相家的女兒嫁過來。但宰相女兒傲慢不遜,同母后一樣看不起我在樓子裡待過,我焉能受這種人的氣。」

  「苦了你了。」阮珠摟住他,默默的傳遞愛意。

  「宗之能有阮珠相伴一世,此生也值得了。」軒轅宗之心裡淌過暖流,過了一會兒道:「父皇真正同意我們婚事是你對軍器的改良,他很難驚訝一個閨房中女子竟是世間難得的天才。」

  「我哪裡是什麼天才?」

  「父皇和母后的婚姻不是很成功,所以父皇希望我能幸福。」

  「皇上對你很好啊!」

  「我說過我從小就受他重視。」軒轅宗之臉色晦暗,若不是他幼年受到三哥敏之的迫害,致使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在大火中燒死,當朝太子之位恐怕就是他的。

  阮珠也在想這件事,低聲道:「你想坐那張椅子嗎?」如果他想坐,她盡自己的所能幫他。

  「我最大的願望是永遠跟你和孩子在一起。」

  他遇到她之後就淡了爭儲的心思,高處不勝寒,坐在那張椅子上也不見得輕鬆,父皇算是一個勤勉的皇帝了,但南疆還是掀起了叛亂,天災加上人禍,百姓流們離失所。

  「可是你處在這個敏感的身份,就算不去爭奪,別人也不能放過你吧!」

  皇族的爭奪非常慘烈,成王敗寇,失敗者下場往往是整個家庭的毀滅。就連李世民那樣明君在奪得皇位之後,為永除後患,也要把建成元吉膝下諸子剷除乾淨。

  「你丈夫不會沒用到連妻兒都保護不了的地步,太子雖然勢大,我還不至於對付不了。娘子,莫談國事吧!。」軒轅宗之笑了笑,佳人在懷,不想再繼續煩心的話題。

  「呂大哥,我相信你的本事。唉,就是感到得罪了代王,心裡不安,他畢竟是你的親人。」

  「在我心裡,我的親人只有你和孩子。」軒轅宗之眼裡含著深情,年少孤苦,回到皇族後各種爭鬥不斷,母后嫌棄他,生父視他為棋子,親情對於他來說多麼奢侈和珍貴。

  軒轅宗之抱著妻子的手微微緊了些,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親密無間的日子,等去了瀾州,她的身邊就會多了個雲世一。「娘子,先做準備,皇上打算在雨季到來之前遷都瀾州。」

  「這麼突然?」阮珠訝異道。

  「不突然了,很多重要物資早在去年就運去瀾州了,其實不算遷都,就是換個地方住罷了。」

  軒轅宗之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瀾州是太祖發起之地。皇家宮殿,辦公機構都是現成的。歷代總有皇帝東巡,在瀾州一住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所以瀾州又有東京之說。

  「我擔心孩子太小,經受不住旅途的風雨顛簸。」

  「我會安排好,讓張太醫隨時照顧,放心,天氣回暖了,不會有問題。」

  「是坐車還是乘船?」路途遙遠,乘船會比較好好吧!不用打尖住店,或者遇到荒山野嶺沒處安歇,再下個小雨的更是麻煩。

  「當然要乘船,這樣不用很辛苦,對你和孩子都很好。」

  「嗯。」阮珠想到不久之後就能見到雲世一,不自禁地兩腮流露出韶流珠光。軒轅宗之看她高興,心思頓時明朗起來,只要她開心就好,管他是雲世一,還是雲世偉。

  但實際上不止只有雲家兄弟,在暗中渴求了多日的一雙眼睛在逮到阮珠的把柄,怎能不抓緊機會。

  回瀾州的準備提上了日程,一大家子人在,不需要你阮珠親自打理,岐王府事物自有南宮旬去做,阮家有阮玉做主就行。

  搬家不是簡單的事情,打包裝箱的物品一輛接一輛車的運往城外碼頭,光是分屬於岐王府的大船就有五六條。

  阮家因為大部分財產早在去年就運去了瀾州,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所裝的物品一條船就夠了,底艙裝貨,上面住人。

  阮玉不願跟姐姐和小侄兒分開,上了岐王府的大船,自家大船自有楊管家和小三子護持。

  軒轅宗之作為皇家衛隊的將軍,有保護皇帝職責,不能與妻子同船。

  雲世偉所率五百軍卒,在別人眼裡是不成氣候的散兵游勇,只負責看了護皇家物資。這樣一來逍遙的多,經常聚在妻子的船上,享受夫妻情愛。

  煙波浩渺的江面上,幾百艘大船順水而下,向東而去。行在最前面的是皇族衛隊,緊隨著皇帝的幾十條大船。由於皇帝需要每日辦公,主事大臣們的船緊隨其後。

  作為直系親屬,岐王府的並不遠,可以說與皇帝的大船遙遙相望。再回身望去,是綿延幾十里的壯觀景象,像密集的螞蟻一樣爬行在長江水面上,各種船隻都有,大多是京城百姓追隨皇帝遷徙的。

  阮珠回想之前的一切,趕上那場意外穿越來到天楚國,唯一令她驚懼的趙海徹底從世間消除了。儘管發生一些小磨難,總體說來生活很滿足。

  阮珠把一對龍鳳胎哄著睡熟後,從船艙裡走出來,沐浴著江面的徐徐微風,享受難得愜意。

  但沒過多會兒,小志熙不知從鑽出來,伸手拉住母親裙裾,仰頭望著,一臉的委屈:「娘,我要爹爹。」

  阮珠彎身抱他抱起來:「說過多少次了你爹爹叫雲世一,在瀾州等我們回去。飯可以亂吃,爹爹可不能亂認。」

  志熙小手抓著她的衣襟,堅持道:「要爹爹。」

  剛上船的那幾日,小傢伙滿興奮的,整日往艙外跑觀看江面上風景。但沒過幾天,開始想念被軒轅宗之抱著騎馬兜風的快活,硬是纏著她要爹爹。

  阮珠特鬱悶:「都說了那人不是你爹爹,你是不是聽不懂中國話,呃,那個……聽不懂人話……」

  旁邊傳來嗤笑:「家鄉話都說出來了。」

  阮珠一轉眼,看軒轅敏之,怒從心起,斥道:「要你多管?」

  這個瘟神,從登船那日就纏住了她,好像是知道了她的秘密一樣,總是說些讓她恐懼的言語。她自問行事很小心,就連幾個老公都不清楚。更讓她惱怒的是,他還自封為她家小四,似乎想以此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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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0:37 AM

第八十三章

  軒轅敏之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窈窕女子,南疆人市上她買下了他,但很快拱手送出。她的做法,使得他牢牢的記住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討回來。

  後來相遇很多次,卻淡了報復的心思,反之她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

  綠音閣的意外相遇,藏身在同一個箱子裡,肌膚相接,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幽香氣味,他想就那麼永遠抱她在懷,直到天長地久。

  但她似乎對他沒有感覺,沒有關係,他可以暗中尋找機會,暗中注意她,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得知她的秘密。

  想到在地牢裡偷聽到的話,軒轅敏之得意的笑了。

  「尊貴的三皇子殿下,你是不是很閑,閑到跟我一個弱女子沒事扯皮。」阮珠很煩亂,碧漆似的瞳仁平常總是那麼幽靜,但現在閃著光,似射出憤怒的火焰一樣。「這裡是岐王府的船,沒事的話請你離開,不要在我這裡白吃白喝。」

  「別發這麼大的火,我又不會吃了你。」軒轅敏之唇角掛著一朵邪惡的笑容,走近幾步:「事實上,我倒很想吃了你,記得在綠音閣箱子裡那會兒,你身上可是很美味呢!」

  阮珠思憶起在箱子裡被他非禮,又羞又氣,想張嘴罵他,但甲板上水手下人,人來人往,好歹如今她也是身份高貴的岐王妃,有失形象的事不能做。她覺得頭疼,疼的要脹開了,碰巧看見雲世偉從艙門出來。

  「管好你們老雲家的孩子,別一天到晚像個沒事人,好歹你是孩子的叔叔。」阮珠把志熙塞進雲世偉的懷裡,小孩子是天使,也是惡魔,即使身為娘親有時候也很無力。

  「要爹爹,騎馬馬……」小志熙被娘親給拋開,委屈的張嘴叫嚷。

  「想要騎馬很容易。」雲世偉呵呵笑著,把志熙舉起來,讓他跨在自己的脖頸。「這樣好不好,叔叔讓你騎個夠。」

  他用脖頸托著小志熙,在甲板來回跑。

  小志熙可能是覺得這個馬也不錯,兩手抱著雲世偉腦袋樂得嘻嘻哈哈。

  「你隨我過來。」

  阮珠招呼了軒轅敏之,轉身走進船艙,進了門是一個很寬敞的客廳,屬於仿唐似的佈局,地面鋪著米白色的毛絨地毯。

  暖春席地而坐,偎著面前一張低矮的小桌子,桌面上有一個小爐,把炒過的茶葉放入裡面烹煮,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主人進來,站起身行禮。

  「大小姐,奴才正在給您煮茶,要不要再拿點茶點過來?」

  阮珠正處於哺乳期,每天要吃四五頓飯才行,暖春時刻惦記她會餓到了。

  「不用了,你出去吧!」阮珠擰著眉對吩咐,看見隨後而來的瘟神,心頭更煩。「暖春你在門外守著,記得不要讓人進來打攪,我有正事要談。」她要搞清楚,軒轅敏之到底知道多少。

  「奴才遵命。」暖春倒退了散步,轉身離去。

  阮珠在暖春的位子坐下,流花荷葉長裙蓋住一雙美腳,斜眼望著進來高大男人,還好,算是文明人,腳上穿著潔白的襪子。她自己可以不穿襪子,但進來她房間的外人不可以,尤其是男人,她總認為男人的腳有股子難聞味道。

  軒轅敏之隔著桌子在她對面坐下,漆黑的髮絲有一縷垂到額間,顯得幾分放蕩不羈,唇上浮現出得意洋洋的微笑。「叫我進來有事,如果是春風一度,本王求之不得。」

  阮珠滿臉黑線:「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明知故問:「知道什麼?」

  阮珠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幸好他是個值得相信的,也沒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不然她真想把他抽筋剝皮,扔到火裡燒成灰。

  「你明明知道的。」她想了想,又道:「趙海的舌頭是你割去的?」除了這人,她不做第二人想。

  「我想找到接近你的機會,老天有眼。」軒轅敏之悠閒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我在隔壁的地牢裡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隔牆有耳!古人說的話是至理名言,偏偏自己大意了。阮珠胸裡憋了一口氣,煩得要命,抓狂道:「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我想當你家小四。」

  「我家小四很容易當嗎?」阮珠冷笑著,但他握著她的把柄,不同意還真不行,與其日後不知道要納什麼樣的側夫,眼前的男子各方面條件是最好的。但就因為太好了,她才不願接受,一個岐王已經夠了,難道還要加入一個雍王?

  「只要你同意就行。」

  「我為什麼要同意,就憑你可以到處編排我,別人就能相信你胡言亂語?」

  「我有證據。」軒轅敏之露出狡猾而嘲笑的表情,在阮珠看來是那麼可惡,那麼陰險。

  阮珠不信,水盈盈的眸子露出鄙視目光。

  「趙海騎木驢去遊街的那天早晨,我又去了一趟順天府大牢,在他待過的牢房發現一份遺書,呵呵,是用血跡寫的。不必我說,上面寫了什麼你應該都清楚。」

  遺書,阮珠吃驚起來,隨即臉色發白。趙海雖然沒了舌頭,還是可以寫字的,可以把心裡的呼聲寫出來讓世人觀看。她太大意了,覺得那人將死,就放鬆了警惕。

  「如果你同意,我就把遺書交出來。」

  「光我同意沒用,還要雲世一和岐王才行。」阮珠幾乎用喊的頂回去:「你作為一個男人不要把所有難處都往我這裡推,有本事自己擺平去。」

  「你這是同意了?」軒轅敏之滿臉喜色,撫上她的一隻手,把她一拉,攬進自己懷中。「只要你同意,那些人不成問題,我有辦法讓他們同意。」

  阮珠措不及防被他摟入懷中,他的雙臂很有力度,抱她就像抱個孩子似的。把她橫在腿上,俯身就要親下來……阮珠急忙用手擋住:「若想我同意,把趙海的遺書拿來。」

  「現在還不到時候。」他撥開那隻礙事的手,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舌尖一伸,啟開她的貝齒,接觸到滑嫩的小香舌……他的心癢難熬,用力一吸,把她的舌吸進嘴裡。

  這是第二次吻她,覺得更加美味,禁不住越吻越深。雙手在她柔軟的身體撫摸,摸到胸部的時候,情難自禁,把手伸進衣襟裡去揉搓。

  阮珠用手推拒:「還沒成親,別亂來。」事情八字沒一撇,她可不想承擔毀他清白的惡名。

  「你先讓我親一會兒。」他不依不饒,透露出濃郁的雄性侵犯氣息。

  阮珠被這樣一個帥氣的男子挑逗,哪有不情動的,心裡有股惱意。這個混蛋,真把她當成隨意擺弄的木頭人了。

  「你的確很美味。」過了好長時間,軒轅敏之才戀戀不捨地從她移開。

  「你不是很能幹嗎?」阮珠從他身上起來,整理散亂的衣襟和秀髮:「去把一切都擺平了,用八抬大轎請我進入喜堂,否則一切免談。」

  「這事沒有多難,我找到工夫請父皇下一道聖旨賜婚。」

  「隨你的便。」

  阮珠繞過他,走到艙外去,再跟他待下去,難保不出事,聰明人要懂得審時度勢。

  軒轅敏之瞅著盈盈起身離去的麗影,忍不住嘴唇上翹,劍一樣的濃眉撩起款款的弧度。聯想到地牢中她和趙海的對話,造玻璃,建情報處,還幫助雲世偉建立特種部隊!

  他搖搖頭,真是謎一樣的女子,待在那具身體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靈魂?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側夫也好,小四也罷,他不在乎。

  這一日到了江城,乘船多人的人們,都想登上陸地感觸一下腳踏實地的感覺。且說這江城可不是一般城市,聞名於世的黃鶴樓就坐落在此處。

  崔顥那首黃鶴樓名篇可是背得滾瓜亂熟,既然路過了,阮珠哪有不去遊玩玩的?

  官船加上隨行百姓的船隻差不多有千來條,全都雲集在南岸碼頭。文人世子搖著扇子,吟幾句酸詩,登岸遊覽。平民們三五一群,聯秧的購買生活物品。

  阮珠把龍鳳胎推給乳母幾個照顧,志熙扔給雲世偉,帶著暖春上了岸。

  江城很大,風景名勝也多,一天工夫是看不完的。阮珠撿那主要的,朝黃鶴樓走去,美輪美奐的高樓周圍圍滿了站崗放哨的軍士。

  阮珠認得一個在軒轅宗之手下做過事的人,問過才知道,皇帝在樓頂。

  黃鶴樓看來是進不去了!阮珠正當轉身之際,從裡面出來了老公軒轅宗之。他走到近前拉住她的手:「老遠就看見你了,跟我進去吧,正好父皇也想見見你。」

  「見我?」阮珠沒準備,她身上衣裙也很樸素,這樣見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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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1:45 AM

第八十四章

  阮珠不過是出來遊玩,就碰到皇帝召見,人家是九五之尊,在後世是國家主席級的。她小聲道:「你看我這個樣子能行嗎?那啥,會不會冒犯天顏?」

  以前的幾次皇宮宴會,碰巧她不是孕期的緊要階段,就是在生孩子調理中,都一一錯過了。她潛意識裡還有幾分小老百姓意識,聞聽去拜見皇帝,心思不免忐忑。

  軒轅宗之笑了:「娘子,父皇不是吃人的老虎,等你見到就知道了,他對晚輩很隨和的。」

  阮珠當然早聽說這位皇帝是個軟性子,平時喜愛舞文弄墨,與中國歷史的宋仁宗頗為相似。登基以來積極發展祖國文化事業,致使武人無用武之地,軍隊整體作戰水平下降,要不怎麼拿南疆赤眉軍沒一點辦法。

  不過皇帝畢竟是位好皇帝,大臣很百姓和愛戴他,至少是京城百姓,不然也不會有很多平民船隻隨他遷往瀾州。

  「夫君,你看我穿的是不是太素淨了,招來反感?」

  軒轅宗之瞅著妻子素淨光潔的鵝形臉蛋,這張臉自不必說,十分秀美可人。頭上沒有任何佩飾,梳著垂雲髻,髮梢低低的下垂至腰際,看上去如雲彩一般嫻雅飄逸。上身是暗花雪緞水袖裳子,下身是逶迤拖地水藍色宮緞流線千水裙,雙臂挽著銀色的薄霧紗。

  素淨是素淨了,卻十分的可人,宛如山谷中一朵靜立的百合,吐露馨人的氣息。他心裡歎息,難怪三哥能被她迷住,甘願做她家小四。他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很不容易。

  「咱們天楚國女子都喜歡戴花,從來沒見你戴過,不過不帶花的珠兒多了幾份仙氣。我覺得好看,這樣很好,很漂亮,連許多朝廷貴婦都不如你。」

  「我哪裡好看了?」阮珠被他誇獎,心裡歡喜,轉頭對暖春道:「你去在附近找個酒館待會,想吃什麼儘管吃,不要省錢。」

  「奴才還是回到船上照顧小主人。」

  暖春望著自家小姐被姑爺領著上了黃鶴樓,眼裡露出羨慕,什麼時候他也能這樣牽著她的手,無所顧忌地說著情話。可惜他生來就是一個悶頭葫蘆,說不來討人歡喜的語言。

  古代的樓梯很陡,上到樓頂,阮珠微微氣喘,鼻尖見汗,看來她缺乏鍛煉啊!

  樓頂有不少人,都穿便衣,看不出品級。有的坐,有的站,除了軒轅敏之等幾個有限的人物,她半個不認識。但正中間做的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想來一定是天楚國的皇帝。她微微掃了一眼,便低下頭,生怕失了禮數,被人輕視。

  「臣兒偕同妻子阮氏見過父皇。」

  軒轅宗之躬身拜見,阮珠首次見到皇帝,當然要下跪,就著太監扔過來墊子跪在上面,給皇帝磕頭問好。說得無非是:「兒媳阮氏拜見父皇,您老人家萬安。」

  「你就是宗之的妻子,抬起頭來,讓朕看看。」皇帝早在五皇子敘述中知道她的事情,但一直沒見過,禁不住有幾分好奇。進獻計策改善軍械,使得朝廷軍隊作戰能力大增,能在蒼黃山堵住反賊的進攻可多虧她。

  「回父皇的話,兒媳正是岐王妃阮珠。」

  阮珠抬起頭,看到四十幾歲的皇帝穿著一件銀白的綢緞長衫,雙目深陷,整個人略顯清瘦,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頗有點平易近人的感覺。手中一柄摺扇輕搖,扇面上書寫了幾行詩,正是她曾經吟詠的王維詩《山居秋暝》。

  「宗之娶的妻子看來還不錯,可謂才貌俱全。」只聽皇帝微笑道,只能這樣誇獎。改良軍械的屬於軍事機密,不能當眾說出來,以免給她帶來危險,若被敵人得知,來個暗殺或綁架就麻煩了。

  「皇族中人才濟濟,才貌俱全之輩數不勝數,兒媳愧不敢當。」

  「岐王妃就不要謙虛了,你名為阮珠,朕叫你珠兒可好,我是宗之的父皇,你稱呼朕為父親吧!」還沒等阮珠應聲,皇帝對軒轅宗之道:「今早你給朕看的小玩意,可有帶來?」

  「回父皇的話,兒子帶來一面鏡子。」軒轅宗之從衣袖裡拿出來一面玻璃鏡子,雙手奉上去。

  阮珠看那鏡子造型十分別致,正面光可鑒人,背面包了一層銀片,鑲嵌了許多晶瑩璀璨的藍寶石,非常漂亮可喜。想不到「花弄影玻璃坊」這麼快就把鏡子研製成功了,這可是一筆天大的財富。

  皇帝把鏡子拿在手裡:「這製作鏡子的技術可是珠兒想的招兒?」

  「回父皇,珠兒胡亂想出來的?」

  「胡亂想出來的,就能想得這麼好,要是好好想那還了得?」

  皇帝誇獎阮珠,不料有一個年輕人面色不愉,走出來道:「不過是一面鏡子,奇巧淫技,於治國安邦毫無益處,父皇賢明,豈能為這等你玩物所左右。」

  阮珠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看他面容與軒轅宗之相像,想來是皇帝兒子之一,也許是與自家老公關係不睦的太子。

  阮珠目如寒星:「閣下此言差矣,請問一面鏡子若能就能賣到一百兩銀子,一萬面鏡子能賣到多少兩,那十萬面,二十萬面,不知是多少銀子?再請問天楚國的每年稅收又是多少兩?」

  「容我來為太子解答。」三皇子軒轅敏之站在皇帝的身後,早已耐不住:「一百面鏡子能賣到一萬兩銀,一萬面就是一百萬兩銀,十萬面是一千萬兩,二十萬面是兩千萬,我國每年的稅收是七千萬兩銀。」

  太子眼裡透著諷刺,不緊不慢道:「三弟說得有理,但是賣到一百兩的鏡子,又有多少百姓能用得起?」

  軒轅敏之淡淡的道:「鏡子是玻璃製品,易碎裂,誰也不能保證一面能用一輩子。我看還要大量製作,賣到全國各地,不僅在天楚國推廣,還要賣到外國去,北到蒙古,南到嶺南、暹羅。東到高麗扶桑,西到天竺、波斯、大食,最遠還可以賣到大秦去。」

  大秦就是羅馬帝國,在歐洲,阮珠是知道的。但若能賣到那麼遠,是不是意味著大航海的時代提前到來?

  軒轅宗之見妻子受皇帝看重,心裡歡喜,表面一副雲淡風輕,但眼睛裡承載的亮光卻洩露了心底的情緒:「其實不止是鏡子,還有其他製品。『花弄影玻璃坊』工匠們還製作出了有花瓶、燭臺、燈飾、酒杯和各種小玩意,都可以買上價錢。」

  阮珠悠然的撩起朱唇,輕言:「還可以製作麻將、洞簫、笛子……都可以用來出售。」

  「岐王妃所言不錯。」皇帝身邊坐的一位白髮老者,捋鬚額首:「波斯商人賣到天楚國的一個玻璃杯就價值百兩,老夫覺得鏡子若賣相同的價格少多了。」

  軒轅宗之嘴角含著絲絲笑意:「王丞相言之有理,不過這是國內的價格。賣到國外經過長途跋涉,完全可以翻倍,或者數十倍的價錢。」

  皇帝顯得興致勃勃:「朕天楚的近年來財物危機,完全可以因為小小的玻璃飾品解決,珠兒,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封賞?」造出軍械那會兒就該賞了,但不能公開真相。

  封賞?阮珠愕然,現在什麼都不缺,要什麼封賞暫時還想不起來。

  太子身為皇帝次子,因為長子過早夭折,又在五皇子失蹤的情況下,便順理成章立為儲君。可是軒轅宗之回來了,他太子的光芒被壓住,能力不如,受重視的程度也不如。眼瞅岐王妻子都這麼有本事,自己家裡的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卻整天只知道睡男人,心裡便窩了一股火。

  他現在還不知道阮珠給軍器改良的事情,要是知道一定會嘔死。

  「父皇,臣兒想岐王妃必定不缺珠寶財物,不如賞給她一名優秀的側夫,正好太子妃有一個弟弟,今天二十歲……」太子正想往岐王府安排一名內應。

  不料軒轅敏之大聲道:「父皇,不如把臣兒賞給岐王妃,臣兒樂意之至。」

  這是哪跟哪?阮珠一事反應不過來,雖然早知道這傢伙打得鬼主意,但這也太突然了,突然到讓她無法接受:「不……父皇不要答應他,珠兒擔當不起。」

  遺書!軒轅敏之用唇形說著,氣得阮珠臉色發白。

  皇帝露出訝異的目光:「敏之,朕沒聽錯,你想當珠兒的側夫?」

  軒轅敏之站出來:「求父皇恩准,兒臣今生只認準阮珠。」

  皇帝朝阮珠看去:「珠兒,你的意思呢?」

  「我?」阮珠受軒轅敏之威脅,不知如何是好,把燙手山芋丟給老公,希望他拒絕:「這種大事,但求夫君做主,珠兒沒有權利答應或不答應。」

  本來妻子納側夫需要正夫同意,雲世一不在場,就要比小四高一級的小三出場吧!

  軒轅宗之知道太子的鬼主意,若不但應允三哥的要求,太子妃弟弟說不定會趁機而入。

  果然太子大聲聲道:「五弟媳已經有了一個岐王,再有一個顯然不合禮數,不如把兒臣的內弟納給她。兒臣內弟文武全才,人又俊朗,是不可多得的男子,五弟媳一定會喜歡。」

  軒轅敏之惱怒起來,面色一片陰寒:「你內弟再好,能趕上我嗎?」

  軒轅宗之沉思片刻,拿定主意般的朗聲道:「我以珠兒第三任側夫名義,同意三哥敏之入住岐王府。但必須遵守岐王府規矩,不可尋隙挑事。」

  「既然宗之同意,這事就定了。」皇帝問王伯恩道:「宰相看看有什麼好日子,不妨今日就把婚事定下來。」

  王伯恩叫人找來皇曆算日子,算來算去,本月十六是個吉日,宜嫁娶,但時間倉促,準備不來。往後推要等到兩個月之後才能有。

  軒轅敏之不樂意了,別說兩個月,兩天他都嫌長,給皇帝大禮參拜:「父皇,不如就定在本月十六,兒臣不需要那些花裡胡哨的排場。天楚正跟南疆反賊作戰,父皇不是也說過,凡是要節儉。」

  皇帝頭疼道:「可是距離十六還三日,聘禮上的事情都很麻煩,我們還在趕路,如何能給你操辦婚禮?」

  「不用麻煩,佈置個喜堂,把我娘子直接抬進去就行。」

  阮珠腹誹,我現在還不是你娘子!

  太子滿臉鄙視,撇著嘴道:「果然是在蠻夷之地長大的孩子,一點禮數都不懂,聽說你們那裡的人都批發刺身,大白天赤身露體很平常。不知道三弟如今可還是清白之身,可別把不乾淨的病帶進岐王府。」

  軒轅敏之勃然大怒:「你狗嘴裡不長象牙,我現在就讓你檢驗,若我不清白就裝死在這黃鶴樓的柱子上。若你血口噴人,我就當場撕爛你冒渾話的大嘴巴。」

  「好了好了,別吵了,都是自家兄弟鬧什麼?」皇帝露出不耐煩,皇帝的威嚴拿出來,眾人都閉住嘴,場面一下子靜下來。

  皇帝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看到上面的題詩,頓時起了興致:「朕看珠兒不反對,婚事就定在三日後,正好行船多日悶得慌,趁機會在江城歇上幾日。宰相,你交代下去,時間是急了些,但是婚事一定要辦好了,萬不可委屈了珠兒。」

  「老臣知道,陛下只管放心。」王伯恩站起身接令。

  皇帝的旨意發下來,軒轅小四算是阮珠的人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豬肉,要是不答應敏之的婚事,太子妃的弟弟有可能趁虛而入。跟一個不認識男人上床,還不如殺了她。

  接下來眾人都在黃鶴樓用飯,席間,皇帝不停誇耀阮珠,指著手中的扇子道:「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多美的意境,不知這首詩的名字叫什麼?」

  「回稟父皇,這首詩名叫《山居秋暝》」阮珠竊取的多了,也沒多大在乎,面色自然。

  軒轅宗之溫潤的眼神看向妻子:「這首詩自從你在瀾州吟詠之後,便流傳開來,連小孩子都朗朗上口。我對父皇提起是你大作,你不知父皇當時有多驚訝。」

  「何止呢?」皇帝一邊喝著黃鶴樓的地產名酒,一邊道:「朕聽岐王說『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說這樣的好詩,你可以張嘴就來,就憑這項本事比很多男子都強。」

  太子眼珠微動,突然道:「岐王妃既然有這樣的才華,為添父皇助興,不如就以黃鶴樓為題,再來一首如何?」

  皇帝對詩詞非常喜愛,立即附和:「珠兒吟詠出來的一定是佳句。」

  阮珠知道太子在為難她,於自己與宗之,她都不能丟了這個臉,思索片刻道:「誰家笛裡弄清秋,黃鶴歸來識舊遊。漢樹有情橫北斗,蜀江無語抱南樓。」

  她把范成大的詩句裡的中秋改成清秋,雖然也不應景,但沒辦法了,實在想不起來。

  太子冷笑道:「現在可是沒到秋季。」

  皇帝擺擺手:「別管到沒到秋季,但絕對是首難得的好詩,宗之,你妻子很有才氣。」

  軒轅宗之瞄了阮珠一眼,心裡得意之極。

  一直到了下午,眾人才各自散了。老皇帝自有地方住,被當地官員接待去了臨時行宮。雖然是臨時的,但豪華精美不亞於京城皇宮。

  軒轅宗之和妻子朝江岸停泊的岐王府大船走去,雖然官員們也給他們安排了住處,但阮珠的三個孩子還在船上。本來軒轅敏之還要跟著,被宗之冷言冷語說要注意影響,別毀了清譽,給打發了。

  來到江岸,距離老遠,阮珠就看到二妹阮玉的身影,站在一條破船上,把一個布包遞到一個衣服陳舊的中年女子的手裡。布包很沉重,一眼就能看出包著銀子。

  「娘子,你看那人是不是你的母親。」軒轅宗之指著船上的中年女人。

  阮珠也看出來了,的確是阮夫人,想不到她落魄到這種境地,竟然也隨船跟來了,是打算去瀾州嗎?投奔誰,阮子旭,還是雲家?

  阮珠不知如何是好,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她與阮玉不同,阮玉是在阮夫人身邊長大,但她在與阮夫人相處的時間不長。

  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做小買賣的、挑擔子的、打漁歸來的、來回走的行人,非常吵雜。平時想找一個人都不難,但偏偏阮玉一回頭,就在人群裡看見了阮珠。

  她呆了呆,喊出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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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2:02 PM

第八十五章

  阮珠提著裙裾避開喧鬧的人們,沒多會兒到了岸邊,邁步上了船頭。這一條破舊的船,三十米多長,八九餘米寬。船艙用破舊木板和黑色油布搭成,船上人滿為患,住滿了身穿衣著普通的百姓。

  那些人看見兩個富貴人家的小姐來到船上,都很詫異過來看熱鬧。

  阮珠走到近前,給阮夫人福了福,輕聲道:「珠兒給娘見禮。」

  阮夫人怔怔地看著大女兒:「聽說你生了一對龍鳳胎。」

  阮珠強笑了一下:「是年初的事了,男孩叫博裕,女孩叫博雅,很可愛的。」

  「是跟呂公子生的孩子嗎?」阮夫人朝碼頭上看了一眼跟隨大女兒一起來的貴不可言的挺拔身影,她還不知道呂飄香是天楚國的五皇子。經過被父親趕出家門,沒臉再回去,阮家發生的事情都不清楚。

  「是的,娘。」她望著衣衫襤褸的名義上的母親,才三十幾歲年紀,兩鬢已見微白,皮膚發黃乾澀。記得離家那會兒是多麼明媚動人,姿態嬌媚,如今那雙水盈盈地雙眸被一層暗淡的渾濁取代。

  「看來珠兒和玉兒過得很幸福,那就好,那就好。」阮夫人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夫人!」艙門口走出一名男子,是阮夫人的第四任側夫朱四爹:「您去看看魏二哥吧,他咳的厲害,情況好像不太好。船主人一直罵個沒完,說他身上臭的很,熏得客人意見很大,要我們趕緊下船走人。」

  朱四爹說完,走過來給姐妹倆施禮:「大小姐,二小姐。」

  阮夫人自頭自尾像沒聽到朱四爹的說話一樣,失神地望著姐妹二人。

  「娘,跟我們回家吧!」阮玉不忍心,拉了拉母親的袖子:「別理那個男人了,你不欠他的,是他一直欠著你。玉兒……玉兒也需要娘在身邊。」說道到這裡眼圈發紅。

  阮夫人木然地搖搖頭。

  「為什麼?」阮玉拉住母親的手臂,急切道:「莫非你還在惦記那個男人,他有什麼好,哪點比得上爹爹?」

  阮夫人神情透著悽楚,過了好一陣才道:「不是魏容的原因,玉兒,你不明白,娘回不去了,過了那道門檻就回不去了。」

  阮玉知道母親脾氣強,要面子,但凡當初能心平氣和的退一步,也不至於帶著一大家子離家出走。「娘,只要心裡還有我們這事就不難辦,爹爹也會原諒你。」

  阮夫人晦暗的眼睛忽的發亮,激動的抓住女兒:「你爹爹原諒我,他這樣說過嗎?」

  阮玉囁嚅道:「雖然爹爹從來不提起,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想著你。你用過的東西他都留著,你生日的那天,他很沉默,整日都不說話。」

  「是我對不起他。」阮夫人忽然失聲哭了起來:「想我幹什麼?都說好聚好散了,你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不就成了。」最好一句是對阮老爹說的。

  天楚國男人休妻沒有再娶的權利,但若真再娶了,卻不得給名份,所生的孩子相當於私生子名義,沒有繼承財產的權利。

  阮珠對阮夫人存在的好感,是在自己生志熙那日,她來到產房照顧,算來這位母親還是有些好處的。轉頭向碼頭看去,軒轅宗之俊朗的身影還在站在那裡,禁不住唇角溢出微笑,抬手朝招了招。

  軒轅宗之看見妻子的手勢,大步流星走上來,到了岸邊,輕輕一躍,上了船。深情的看向她:「娘子,有事?」

  阮珠淺淺一笑:「你身上帶了銀票沒有?」

  軒轅宗之往衣襟裡掏了掏,神情尷尬:「這些日子都在船上,用不到銀票,所以沒帶。」

  阮珠用手推拒他:「你去看看碼頭上有沒有認識的人,去借來些,我們回去加倍還就是了。」岐王府的船屬於皇家,不能跟平民百姓混在一起,距離相對較遠,一去一來挺麻煩。

  「我找個人要來些就是了,不用還,向他們借錢是抬舉他們。」

  軒轅宗之說的很有理,平時那些人想巴結他,還要看他心情好不好。

  縱身一躍,到了岸上,看到一個五品官,抬手攔住。

  那五品官正待大罵,看見是當朝最得寵的五皇子,登時嚇了一跳,趕緊參拜。軒轅宗之向他要了幾張銀票,轉身又攔住另外幾個官員要了幾張。

  阮夫人看到女婿的舉動,訝異的瞪大眼睛。那些個官老爺平常眼睛長在頭頂上,對待平民又兇惡。就在路上遇到了,百姓們都要遠遠的避開走,女婿何時有了這麼大本事?

  軒轅宗之重新回到船上,手裡多了一大疊銀票,也不知道有多少張,手一抬塞進妻子手裡:「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要。」

  這就是當權者的好處,可以隨時隨地光明正大的打劫。

  阮珠看那些銀票標著五十兩,或者一百兩,憑其厚度怎麼說也有幾千兩吧!一個普通百姓幹一年苦力最多賺來十兩銀。這些個當官的,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不論時間和空間,哪裡有當官的,哪裡就有貪污?

  「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至理名言呢!」阮珠歎息了一句,把一大疊銀票遞向阮夫人:「娘,你拿去單獨租一條船,別跟那麼多百姓擠一起,沒得被擠兌謾駡,心裡不痛快。」

  「娘怎麼好要你這麼多銀子?」阮夫人指尖碰到銀票,神情不安,硬是往回退:「拿回去給我外孫子攢起來娶媳婦,玉兒已經給娘那麼多了,娘不要,你拿回去。」

  「娘,你也看見了,這銀子是撿來的,再說我也不缺銀子。」對她來說,這錢真跟撿來的差不多。

  「珠兒,你不明白,拿回去給孩子們攢著。唉,世道不好混,賺錢難呢!」

  阮夫人有一樣好處,不是多愛財,出走那會兒寧願要臉面,也不肯張嘴向阮老爹要求索賠。說不要就不要,她把銀票硬是塞回大女兒手裡。

  但阮珠卻看見母親轉身剎那淚流滿面,像是怕被女兒發現似的,急急地跑進艙裡。

  阮珠鬱悶地拿著一疊銀票發呆,看見站立的朱四爹:「四爹,你把這些銀票拿給母親,生活也能好些。」

  朱四爹不肯伸手去接,歎氣道:「大小姐請恕我說一句,我倒覺得你娘現今的情況比從前好多了,從前她那個樣子就是錢害的。你還是收回去吧!」

  都說錢有害處,但聰明人使得它更有益處;愚蠢的人被它腐蝕了心靈。

  「雖然你娘從來不說,但看得出,她對從前的事情很後悔。」朱四爹搖頭,滿臉感慨。「她珍惜的人背棄她,她不在意的人卻雪中送炭。」

  「母親被誰背棄了?」阮珠問,是魏容,還是魏嘉,還是阮菊?

  「我們被你外公趕出家門後,帶著阮菊一家子住在京城的窮巷子裡。阮菊的那些男人總是偷你母親銀子,後來又偷首飾。二小姐那陣子來過幾次,想必你聽她說過了。」

  阮珠點頭,外公來阮府打秋風那會兒,她是提過。

  「之前就算了,阮菊把魏嘉偷偷騙出去,賣給富人家做了通房。總算她有點良心,沒把親哥哥賣到那種骯髒的地方。」

  阮菊有良心?阮珠不認為。

  「但是後來還發生了一件事……唉,阮菊一家子被你娘趕走後的一個月又回來了。趁你娘不在家,把你林五爹綁架去,賣進了窯子,一起賣的還有他的兩個孩子。」

  林五爹是阮夫人的第五任側夫,平常不愛多管事,只求過好自己的日子。

  阮珠大驚:「阮菊怎麼可以這樣,太喪心病狂了。」

  「幸好當時我帶著自己孩子逃得快,要不然也難逃厄運。」朱四爹眼裡閃著沉痛,像在回憶:「等到你母親得了信,從外趕回來。我們到處尋找林五爹父子,找了很多地方,半個多月以後在一家暗娼裡找到兩個孩子,是那種不合法的地方,專門給男人尋樂子的。可憐兩個孩子,找回來沒多久就咽氣了。林五爹也從暗娼裡找回來,看見孩子的屍體,當時就瘋了,後來一個沒看住,跑出去投了護城河。」

  阮玉想到兩個死去的弟弟,一霎時滿眼都是淚水。

  阮珠好久都不說話,心裡像被堵住了一樣,沉甸甸的。阮菊被軒轅敏之毀容時候,她嫌過份,現在卻覺得罪有應得,送去大絕山能受到更嚴厲的懲罰吧!

  「你娘眼瞅著兩個孩子死去,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連續好十多天都沉默著,不說一句話,整個人像沒了魂兒一樣。就連魏嘉偷偷溜回來探望父親也被她趕出去。她就恨透了魏容一家,任魏容病情加重也不給請大夫,直到現在對他也愛理不理的。」

  迷途的人們只有在經過各種磨難,才能大徹大悟,醒悟人生真諦。

  「魏容也算可憐,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朱四爹連連歎息著,向姐妹倆施禮告辭,回到船艙去。

  阮珠站在甲板上好久,才跟隨老公和妹妹離開。

  ………………

  「呂大哥,你說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為所愛的人,為我們共同孕育的寶貝而活。是不是,博雅小可愛?」軒轅宗之把女兒抱在懷裡哄著,任由兒子在床上瘋。三個月的孩子學會翻身了,依依呀呀的在床上翻來翻去的玩。

  「你怎麼欺負我兒子?」阮珠把博裕抱起來,哪知這是個貪玩的,一抱起來委屈的要哭了。她趕緊把手裡小小身子放在床上,博裕重新回到床上又樂呵起來。

  「你看,所以兒子才討厭,還是我家的小郡主乖。娘子,以後咱們不生兒子,專門生女兒吧!」

  「呸!你以為送子觀音是你家的,想什麼來什麼,如果真是那樣這世間也不至於男多女少,有那麼多男人一輩子赤條條的打光棍。我一個嬌弱的女人被你們這些臭男人像分蘋果一樣分著吃。」

  軒轅宗之額首道:「娘子言之有理,蘋果的確很好吃,等待會兒睡覺了我還要吃。」

  阮珠嗔了他一眼:「我可不是蘋果。」

  「媳婦,你想吃蘋果?」

  艙門敞著,雲世偉抱著小志熙走進來。小傢伙從雲世偉懷裡掙脫出來,顛顛的跑過來抱著軒轅宗之的一條大腿嘻嘻哈哈大叫:「爹爹,爹爹,要騎馬馬。」

  「寶貝聽話,你爹現在哄小妹妹睡覺,天色不早明天帶你出去騎馬玩。」軒轅宗之無何奈何的推卻。

  「呂大哥,你幹什麼?」阮珠嚴肅的瞪向他,還以為志熙的那聲爹爹一直是渾叫的,竟然其來有因,這傢伙才是禍首。

  「我說怎麼了我?」軒轅宗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怎麼可以讓志熙稱呼你做爹爹,自己白天還在父皇面前振振有辭對雍王提什麼規矩,可你遵守了嗎?」

  「呵呵……開始是志熙這樣叫的,時間長了,我就習慣了。」軒轅訕訕笑著,看到妻子嚴肅的表情,趕緊認錯:「好,我發誓不會再有下次。」低頭對抱著他大腿的小人板著臉:「志熙,叫我三爹,不聽話以後永遠不騎馬馬。」

  「三……爹……騎馬馬。」志熙口齒不清的說著,仰著小臉,眼睛裡全是希冀。

  「好,我們去騎馬馬,唉,當三爹也難啊!」軒轅宗之把博雅給妻子照看,領著志熙走出船艙。

  雲世偉坐在床頭:「我聽阮玉說,你見到舅母了?」

  阮想到阮夫人的遭遇,點了點頭。

  雲世偉看她沉默,以為在傷心,安慰道:「你娘走到這部田地也算倒黴,你就別難過了。」他不善言辭,若換了對象是阮玉,非甩他個大白眼不可。

  「我明白。」阮珠把博雅哄睡,叫門口的侍衛去找奶娘過來,讓奶娘抱去照看。

  博裕這小子精神十足,還在床上瘋個沒完,就讓他玩個夠。

  雲世偉的臉上若有所思:「媳婦,聽說你要納了軒轅敏之當咱家老四?」

  阮沉吟了會兒:「是皇上的旨意。」

  「也好,那小子雖然討厭,也算條漢子。」雲世偉低頭想一陣,像打定主意似的道:「媳婦,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你一定要支持我。」

  阮珠訝異的瞅著他:「二表哥,你怎麼了,這麼嚴肅?」

  雲世偉看一眼床上的博裕:「換個地方談,媳婦,我想抱抱你。」

  阮珠感到今天的雲世偉很奇怪,像是有心事。把另一個奶娘叫來看護博裕,相偕著雲世偉來到他平常安歇的房間。

  雲世偉關上門,抱住妻子,好久都不說話。

  「二表哥,有事只管說出來,我支持你就是。」

  「媳婦,你跟皇帝說說,讓我去蒼黃山跟反賊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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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2:08 PM

第八十六章

  「為什麼想到要去上戰場?」阮珠撩起訝異的眸子,把他推到椅子上坐好:「坐下好好說。」

  雲世偉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悶悶的道:「我們雲家,大哥是商人,我又是一無是處的武人,不能讓他們看低了。我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雲家的人不會比皇子差。」

  阮珠有些擔心,有些不捨:「可是去打仗會很危險的。」

  雲世偉搖頭:「我會小心,為了雲家,我一定要上戰場。媳婦,你不懂,男兒志在四方。」

  阮珠沉默了一陣,才點頭:「要帶上你訓練的隊伍一去嗎?」

  「當然要帶上,他們是我的好哥們,我聽你的話,把他們訓練成一支特殊的軍隊,進行各種戰役,水戰、叢林戰、沙漠戰、阻擊戰、伏擊戰……請來高人教會他們豐富的實戰經驗和極端的愛國思想,每個人都有一個用來同歸於盡的自殺式炸藥包,作戰受挫時自殺毫不猶豫。媳婦,你教會了我那麼多,我想用到戰場上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雲家男人是好樣的。」

  學以致用!阮珠想著這句話,教他那麼多東西,到底是好,還是壞?「你是一個從五品的遊擊將軍,想上戰場是一件小事,讓宗之跟丞相說說就行。」

  「媳婦,你這幾天陪陪我。」雲世偉低頭吻住妻子,邊吻邊解去雙方的衣服,一雙大掌在軟嫩的肌膚撩起一波波的酥麻,帶給兩人無限纏綿。吻了一會兒,嘴唇下移,將她胸前的一朵椒軟含住,雙唇不停的蠕動,吸取裡面汁液。

  阮珠被他撩撥的臉的潮紅,唇間溢出細細嬌吟:「二表哥,不要吸了……快……給我……」

  雲世偉伸手往她的下身摸了摸:「媳婦,你濕透了。」

  「嗯……快……」她難耐的扭動,往他手上尋找安慰。

  雲世偉的手指摸一會兒,看她臉頰暈紅,眼眸氤氳的如同滴出水來。他撤開手指,將硬得不行的火熱對準濕潤的花瓣,找到自己想進入的小孔,往裡進入。快感波濤洶湧般襲來……

  雙方齊齊的「啊!」的叫出來。

  雖然妻子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仍緊致的不可思議。這種緊致讓他要命的舒服,每一次歡愛都是這樣,都差點害得他繳械投降。

  他奮力的律動,這裡是極致的銷魂之地。

  噴薄洶湧的慾望叫囂著釋放,他緊緊的擁住她。

  夜色深沈,月兒都羞彎了眉眼,躲入雲層中消失不見。他對她的糾纏,墜入了黑夜的最深處。

  ……………………

  軒轅敏之終於如願以償成了阮珠的小四。

  江城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出動了,送的禮物堆積物山,但都是用來溜須皇帝的。軒轅宗之是個失勢的皇子,有腦子的誰也不會給他送禮。反之,阮珠作為五皇子宗之的岐王妃,倒接到了一些禮物。

  拜完天地,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軒轅敏之高興的掩不住心跳,渴望已久的心願在這一刻成真,眉眼全是喜色。用秤桿挑開身前女子的蓋頭,女子晶瑩剔透的秀麗面龐映入男人的眼簾……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便要親吻。

  不料門打開,喜娘帶著幾個人進來,躬身施禮:「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軒轅敏之忘了還有這道程序,交杯酒接過來,跟阮珠一起喝了。擺擺手:「趕緊出去。」天知道他等著一天等了多久。

  喜娘卻不動彈,阮珠開口:「去向雍王府的管家討賞錢。」暗自搖頭,軒轅敏之這個不受寵的三皇子還真悲催,連這些宮裡下人也不拿他當回事。

  軒轅敏之這才明白,要換做平常,早就一個飛腿踢過去了,但現在心情好。等喜娘帶人出去,屋裡靜了下來。他解去阮珠的鳳冠霞帔,正要脫去她的內衣,太監在門外喊著要他出去招待客人。

  軒轅敏之眼神透出寒意,愣是坐著不動。

  阮珠推推他,催促道:「每個男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你別丟人,趕快去,我等你回來。」

  「真倒黴。」

  軒轅敏之只好站起身,無奈的走出洞房。

  阮珠躺在柔軟才床上,非常愜意。為了讓雲世偉開開心心的去戰場,這幾天被他搞得半死不活,哪來的好心情洞房。話說,沒有男人的睡眠真幸福。

  阮珠露出笑容,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軒轅敏之走出自個院落,來到之前賓客雲集的大廳。裡面客人如雲,一片鬧哄哄的場面,皇帝和大臣都在,可謂是君臣同樂。

  軒轅宗之見三哥進來,朝眾兄弟使了個眼色,大傢伙得到暗示都圍過去敬酒。你一杯,我一杯,饒是新郎官再能喝,也被灌的迷迷糊糊,等他被太監扶著回到洞房,已經分不清南北。

  他看見床上睡熟的佳人,嘴角翹起來,嘿嘿笑著。一隻手伸過去,撫在滑嫩的面頰上,指尖輕輕摩擦紅唇。眼神一暗,低頭用嘴吻上,吻著吻著,一陣睏意襲上來,往旁邊一躺,不過片刻便睡熟了。

  第二日早上,軒轅敏之醒過來,瞅了瞅滿是喜色的臥室。往旁邊一摸,卻是沒了佳人的芳蹤。省悟到錯過了最重要時刻,登時悔得腸子都清了。

  揉了揉太陽穴,宿醉的結果頭疼欲裂。在小李子的服侍中梳洗完畢,直到吃了早茶,也沒精神多少。

  「王妃去哪兒了?」軒轅敏之想起昨晚的洞房之夜,快要嘔死了。

  「娘娘一早起來就去看望幾位小主人了,交代小的們等王爺您收拾好了,別忘找娘娘一起去給皇上和皇后敬茶請安。」小李子遞上早茶,恭敬的答道。

  且說阮珠一大早起來,去把孩子們都挨個的梳洗穿好衣服。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每每令奶娘形同了擺設。忙活完了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間,暖春跟她日久,知道主人的品味,找了一套較為素淨又適合新娘子穿的衣裙為她換上。

  她懷孕那會兒,老公們工作忙,連沐浴都在暖春照顧。時日久了,不免順其自然,日常換衣服也當歸他做。每到這時是對暖春的最難受的折磨,望著眼前的玲瓏身段,如雪肌膚。他心頭砰砰直跳,拼命壓制住身體的騷動,為主人整理。

  阮珠經歷男女情事日久,豈有不明白的,但身份懸殊,幾位老公是不會同意的暖春成為側夫的。猶豫了會兒:「暖春,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有個人家?」

  暖春正在給她繫腰間的帶子,聞聽吃驚的睜大眼睛:「大小姐……」

  阮珠斟酌著說道:「別人家像你這麼大的男人,都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安排你找個不錯的人家當正夫,以後活得輕鬆一些。」

  暖春沉默下來,不緊不慢的給主人繫好了腰帶,掛上佩飾。

  阮珠不知道,在那張低垂的臉上是一片煞白顏色。她以為人往高處走,當一輩子奴僕有什麼出息,但是其實這時代的很多人們並不這樣想。

  暖春整理完主人的衣著,當著面跪下來磕頭:「大小姐要是不喜歡奴才當通房,奴才可以不當,隨便做個提水掃地的小廝就成,奴才不挑的。」

  阮珠訝異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當通房了?」

  暖春眼睛濕潤:「大小姐攆奴才走,是討厭奴才礙事嗎?」

  阮珠抓狂道:「咳,你想歪了,我是為你幸福著想。覺得你該也該享有天倫之樂,兒女承歡膝下的權利。」

  「奴才只想一輩子在大小姐身邊。」暖春漲紅了臉,好一會兒才擠出幾個字:「對奴才來說,大小姐就是奴才的全部幸福。」

  阮珠想起暖情的死,心情忽的軟了,擔心他轉牛角尖,安慰道:「我習慣了有你隨身侍奉,若離開了,還真不捨得。」

  暖春的心情頓時好轉,笑足顏開:「奴才聽雲山說起過,大小姐的婆家,雲家莊的鏤雲裁月寧願當一輩子通房也不願離開,奴才情願像他們那樣。」

  雲家莊的那位婆母是阮子旭親妹妹,也是她親姑母,姑母帶著鏤雲裁月出嫁那會兒,暖春還沒生出。

  她去雲家莊省親沒帶過暖春,關於鏤雲裁月的事情,暖春是在雲山那兒聽說的。

  阮珠還記得那倆個通房,從小侍奉婆婆長大,感情深厚。婆婆為彌補他們,每個月都有好幾回招到床上歡愛一番。通房本來就是給主子暖床的工具,無可厚非。但阮珠既然給不起暖春名分,做不來那等事情。

  她正想心事,三位老公推門進來。

  軒轅宗之微笑著把一直銜著墜子的鳳頭釵給妻子插在髮髻上:「昨晚的洞房還好吧?」他唇角透著壞笑,昨日聯合眾兄弟猛灌了三哥一頓酒,有精神跟妻子才洞房才怪。

  敏之正為這事鬱悶的不行,眼露忿然,一把推開他,抱住阮珠,道:「先討回一些。」對著那張紅唇吻下去。

  阮珠在被他吻得呼吸困難,總算宗之的幫助下才脫離魔掌,對著鏡子一看,完了,她的妝容……只好坐下來重新補妝。

  完畢後,跟在兩位老公的後面,向皇帝的宮中走去。

  雲世偉雖然是她的第二任側夫,沒得到旨意不能跟去,被她打發去照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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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12:16 PM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19-8-26 12:57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到了皇帝的宮中,皇帝危襟正坐,旁邊坐著皇后。幾位側夫都站著,卻不知為什麼鄭太后不在其中。宗之的生父代王站在皇后身側,朝她投來冰冷的眼神。

  阮珠故作沒瞧見,跟在老公後面給皇帝和皇后請完安,從太監手裡接過茶杯先敬給皇上。

  這位九五之尊知道阮珠的本事,自然喜歡的緊。接過茶,囑咐了兩句,說要幫襯夫君,做好一名賢內助,轉頭讓太監把一份端州產的名硯遞過去作為禮物。

  阮珠一副乖順的樣子,輕聲著應下,但真正有入心幾分,只有她自己知道。把硯臺交給一旁的太監拿著,又去給皇后敬茶。

  皇帝當著這麼多人不好把阮珠的傲人事蹟說出來,這事知道的沒幾個,不是對皇后信不過,是很信不過。朝中的官員都知道皇后心向太子,很多機密他都對她瞞著。

  皇后數著腕上的佛珠,閉目養神,對跪地阮珠像是沒有看見。

  阮珠雙手舉了一會兒,有些發酸,無辜的瞅著一旁的二位老公。宗之瞅著心疼,對皇帝施禮道:「父皇,您幫著說句話。」

  皇帝咳嗽了一聲,見皇后還在沉默,對身後的太監道:「小周子,皇后累了,你扶她回去休息。」老兩口年輕時候感情很不錯的,但後來有太多的矛盾衍生,感情愈來愈淡。皇帝醉心於書畫,對男女之情不是那麼熱衷。

  「喳!」小周子答應著,過來給皇后請安:「娘娘……」

  皇后睜開眼睛,冷冷望著跪在面前的平民女子:「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一連搶走了本宮的兩個兒子?」

  阮珠還在舉著茶碗,對於強勢的皇后選擇沉默,反正說是錯,不說也是錯。

  敏之自幼遠走南嶺國,對本國皇族的感情淡薄,經過大風大浪的打擊,反而更注重得來不易的愛情。「母后誤會了,是兒臣主動追她的,我娘子沒用過任何手段。」

  宗之還在想對策,不料三哥這樣說了:「母后,珠兒很有才氣,一定會給皇族爭臉面,連皇祖母都對她讚不絕口。」

  皇后眼中有一道寒光射出:「果然有了媳婦忘了娘,本宮才說一句,兄弟兩個就聯合起來對付我。」

  兩兄弟眼見妻子還舉著茶碗,又不能叫她放棄,對皇后的舉措很是頭疼。

  代王從身後探頭過來:「皇后,我在隆苑公主府見過這個丫頭,是商賈人家的孩子,張狂沒有教養。我當時不過讓她稍微跪了會兒,就給我臉子看,還出言頂撞。」

  皇后滿臉鄙夷:「果然市井小民,缺乏管束。」

  代王趕緊附和:「皇后說的太對了,今天就罰她跪著謝罪,多少變得像個淑女,不丟咱皇家的面子。不用讓她起來。」

  皇帝皺了皺眉,對太監道:「代王累了,小周子,你帶人送他回去安歇。」

  代王這才知說錯了話,無可奈何的隨著太監走出去。哪知到了門前,被憑空出現的一根龍頭拐杖打在身上,哎喲一聲退了幾步。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宮裡敢用拐杖打人的,一定是鄭太后。

  卻見老太后拄著龍頭拐杖,氣呼呼的大罵:「一群混帳東西,老身一會兒不在就欺負我孫媳婦,不打死你這五鬼分屍的黑心種子,亦發得意了是吧?」她這句混帳東西,連皇后都包括在內了。老人家越說越氣,舉起拐杖又往代王身上掄去。

  宗之一個箭步過來,雙手擎住落下的拐杖……代王再不好,也是他的生父,哪能看著他挨揍不管。賠笑道:「皇祖母,您坐下來歇歇氣,千萬別累著了。」

  鄭太后心疼孫子,孫媳婦也一樣疼。雖然代王是兒子,母子關係比祖孫關係還近一層,但太后向來不喜歡這個兒子。她朝代王罵道:「沒臉的下流東西,快夾著你那張潑夫嘴巴離了這裡,看見你就不舒服。」

  「母后你消消氣,兒子這就出去,不惹您生氣就是了。」代王匆匆一禮,急急的走出去宮殿。

  鄭太后見代王走了,像是還沒罵夠的意思,看見阮珠還在舉著茶碗,氣得不打一處來:「糊塗的丫頭,你沒看見你婆婆在作踐你嘛,還不趕緊起來。」

  有太后給撐腰,好大的面子!阮珠心中得意,表面雲淡風輕。從地上起身,把茶水遞給侍候的太監。

  皇帝領著一大家人都過來給太后請安。

  鄭太后坐到主位上,餘怒未息,冷冷的看著皇后:「你這婆婆當得很威風,我瞅著有趣,想學兩招,你怎麼說?」

  皇后很懼怕蠻橫的太后,訥訥的道:「兒媳不敢。」

  太后用鼻子哼了聲:「老身看你敢得很。」

  阮珠暗笑,自古婆媳關係不睦,今天徹底在這一家子應驗了。算了,她做一次和事老,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回到太后身前,雙手奉上:「皇祖母,請你喝口茶潤潤喉。」

  鄭太后罵了一陣,覺得口渴了:「還是我孫媳婦貼心。」接過茶一飲而盡。

  皇帝見母后消氣了,吩咐下人傳膳,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起飯來。席間,鄭太后開始發牢騷:「乘了這些天的船,老身悶得骨頭都發癢了。我不管,珠兒丫頭,等明後天啟程後我要乘你的船。」

  皇帝接話道:「母后要是覺得悶,朕和皇后可以陪你打麻將。」

  鄭太后皺眉道:「打麻將有什麼意思,小孩子家家玩的東西,本宮要玩快樂人生。」

  「什麼是快樂人生?」皇帝訝然的問道。

  「就是……跟你說了也不懂。」

  阮珠汗了一下,在京城住的那陣子,太后沒事就往阮家跑,害得她每每焦頭爛額的想著討好的招數。實在想不出來了,就把「模擬人生」一些實用的事件借鑒過來。但又擔心傳到趙海的耳朵裡,便換個名字,改成「快樂人生」。在花園裡搭了簡易的茅草屋,放入被褥瓦罐各種生活用品,叫人在池水裡放入一些活魚,用魚鉤釣上來,鑽木取火,熬魚湯喝。

  就像原始人類那樣,玩得興致勃勃,最後宗之看得有趣,也加入陣營。

  阮珠沒想到,鄭太后玩得上癮了,現在還想著這事。

  吃晚飯,皇帝去辦公。南疆赤眉軍造反之後,他不停的反省從前疏於朝政,知錯能改是好樣的,工作勤勉了許多。

  阮珠跟著兩位老公回到住處,先看了幾個孩兒,挨個的抱起龍鳳胎來哺乳。志熙看到宗之,笑呵呵的抱住他的一條大腿:「三爹,騎馬馬。騎馬馬。」

  軒轅宗之直歎苦命,抱起小志熙出去騎馬。

  敏之第一次看到阮珠的豐盈胸部,不由得兩眼發直,喉嚨乾渴,不停的用舌頭舔著下唇。等阮珠哺完孩子,放在床上。他伸手在她的胸上撫摸,柔軟觸感一入手,一波波酥麻湧入身體。他臉頰發紅,像喝醉了酒,暢快又有些難受,想索要更多,把另一隻手也貼上去撫摸。

  當著孩子的面,阮珠不想做這事,把他的手推開,轉過身整理衣襟。

  「珠兒,要不我去我們房間……」手上仍然有她的奶香味道,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指伸進嘴裡品嘗。

  「大白天的,你不嫌丟人?」阮珠白了他一眼,小樣,敢設計她成親,就承擔被冷落的心情。「對了,把趙海的遺書給我。」

  遺書!差點忘了這茬兒:「不在我身上,你跟我回房,會拿給你。」

  回房還能有好事,但遺書更重要!阮珠抱著小寶貝親了親,招呼奶娘過來照顧。跟著去了他的院落,就是昨晚成親的洞房。

  剛跨過了門檻,忽的感到身子懸空,被他橫抱入懷。幾步來到床邊,被他放在上面就要親吻。

  阮珠伸手擋住嘴唇:「遺書拿來!」

  軒轅敏之只好起身,在床頭櫃打開一個暗格,把一張沾滿血跡的破布遞過去。

  阮珠忍住難聞的氣味,打開一看,先是發呆,繼而惱怒,這算什麼鬼遺書!她被騙了,這塊破布就算擺在大街上也沒人願意看上一眼。

  破布上全是鬼畫符,至少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趙海是個大笨蛋,前世不好好念書,穿了也是廢柴中的廢柴。破布用血跡寫的,全是簡化字加大白字,有的不會寫用拼音代蘀。

  我倒……倒倒倒……就這麼一封信,除了她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懂,卻把她的婚姻埋葬。

  好你個軒轅敏之,我就不信你不清楚,故意耍我是不?

  「你的樣子好像很怪。」軒轅敏之望著氣急敗壞的妻子,心裡泛起不妙的預感,故作鎮定的問道。

  「沒事!」阮珠壓下心頭怒火,深了一口長氣,略展了展秀麗容顏,輕輕歎了口氣:「我在發愁,今早來了月事,不能與你同處。」

  月事!軒轅敏之皺緊眉頭,早聽說人說過女人的月事很麻煩。他煩惱的站直身:「月事要多長時間?」

  阮珠斂起秀眉,哀愁中透出一股委婉之氣:「這個不好說,有時女人時間要長些,有的要短。」

  「那你是長,還是短的?」軒轅敏之眼睛流露出希冀。

  「長的。」

  「有多長?」

  「大概半個來月,但一個月也說不定,這種事乾淨了後,才能知道。」

  「一個月?」軒轅敏之面對妻子,深嵌在眼窩裡銳利如劍的瞳仁熠熠的閃著光輝,含著疑惑和迷茫。喃喃的道:「一個月,要那麼長嗎?」

  「因人而異,我是比較特殊的那個。」阮珠一本正經,表現得像個真誠的好孩子,沒有因為說謊露出半點心虛。「等到晚上我要一個人睡,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希望你能理解。」

  阮珠緩緩起身,在軒轅敏之不曾注意到的,恰到好處的微笑呈現於臉上。這就是得罪她的結果,哼,吃自己去吧!也只能騙騙他這樣的青澀男,若是另外幾位老公,別說騙,連她月事的時間長短和日子都算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眾人登上停泊在碼頭上的船隻,皇家連同百姓的共上千條船隻,浩浩蕩蕩的往東而去。

  阮珠除了哄三個孩子,還多了項工作,就是陪太后玩「快樂人生」。好在太后玩夠了會回到自家船上,工作不是特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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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01:57 PM

第八十八章

  雲世一得知妻子回家的消息,早早的乘船沿著瀾河順流而下,每天都在望眼欲穿的等著,希冀佳人能突然出現面前。不盡的思念每過一天都在增加,愈來愈強烈。

  就在接近長江的一天,千百條白帆從水平面生起,越近越明顯。

  他的心弦頓時緊繃起來,一瞬不瞬盯著前方。

  但就這時,河面戒嚴了,衙門捕快駕著小船來回驅趕過往的行船,要求給皇帝的大船隊讓路。

  雲世一被迫靠岸,但是眸光始終盯在前方河面上。

  最先出現的是軒轅宗之的皇家護衛隊,錦旗招展,氣勢奪人。雲世一看見一身亮銀色盔甲的軒轅宗之立在船頭,心頭一震,急忙往旁邊尋找……結果失望了,印在心底的人影並不在這裡。但千百條船隻,她到底在那一條船上?

  見她的心請竟是那樣迫切,一刻也不能等了。

  他抬頭望著身邊高高的桅杆,對於練武人這樣的高度算不得什麼。從前練習輕功提縱術比這難多了。他掀起衣襟的下擺繫在腰間,兩手握住桅杆,十分迅捷爬上去。有一個心聲:既然找不到她,就讓她看到他。

  阮珠彷彿有心靈感應似的,距離家鄉越近,就起了一股亢奮的情緒,多希望雲世一能在眼前出現,就在瀾河邊的某條船上,或者在沿岸看熱鬧的百姓中間。

  阮珠從艙裡走出來,岸上人山人海,都是來觀看皇帝威儀的百姓,河邊也停滿了這種船隻,人人都在翹首觀看。

  「娘,鳥……大鳥飛飛……」小志熙扯著母親的裙子,另一隻小手向一條船指去。

  「惹什麼亂,快去找你叔叔玩去,別在這裡添亂。」阮珠哪有心情跟兒子鬧,抬手招呼雲世偉:「二表哥快來,趕緊把你老雲家的人帶走。」

  志熙蹦蹦跳跳指著自家桅杆,嫩嫩的道:「飛飛,也要飛飛。」

  雲世偉走過來抱起志熙:「桅杆太高太危險,志熙不可以上,等到了岸上叔叔帶你爬樹去。」

  阮珠朝四處看了一陣,心底只留下忽忽失落的無名惆悵,轉身真要回到船艙。卻感到一縷炙熱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抬眼尋找一圈,驀然幾十米之外一個桅杆上豎立的人影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揉了揉眼睛,是他是他,錯不了!那個從她穿越初始,就以滿心柔情帶給她無限幸福,在她每一個蹙眉瞬間給予慰藉和鼓勵的男人。

  阮珠一陣暈眩,急急地跑到船舷處,望著不遠處的雲世一。

  「珠兒,我有一件事要問你?」軒轅敏之剛才跟屬下聊天,聊到了男女私情問題上。當屬下告訴他女人月事不可能那麼多天,而且大多數處於哺乳期女子的月事也不會來的太早,他這才警悟自己被騙了。

  「停船,我要下船!」阮珠用手敲著船舷。

  「珠兒,你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下船,我想問你,那個……你的那個月事是假的吧?」

  「快停船!」阮珠急不可待,抬手朝雲世一揮了揮,即使隔了幾十米距離,仍能感到那雙滿含深情的注視,至於軒轅敏之說些什麼根本沒聽進去。

  「咦,是雲大當家的,天啊,大姑爺來接我們了。」暖春端著一盆洗衣服的水往瀾河裡倒,一抬頭看見了河岸邊桅杆上的男人:「大小姐你看,是大姑爺,我看見大姑爺了。」

  「是的,是的。」阮珠滿眼的激動和狂喜,嗓子霎時間被哽住,情不自禁的濕了眼眶。急忙把志熙抱過來,舉得高高的給雲世一看,「志熙,你爹來了,快看那上面的人是你爹。」

  雲世偉也看見了大哥,喜道:「媳婦你別急,我去叫人把船停到過去,一會兒就好。」

  「嗯,快去,快去。」

  船總算靠了岸,阮珠登上夫君的船。

  雲世一也早已從桅杆上下來,看見過來的秀麗身影,敞開雙臂迎接:「娘子,歡迎回家。」

  阮珠管不得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跑過去撲進老公的懷抱,此時才覺得這裡是那麼溫暖。被那雙有力的手臂圈住,好比楊花在春風裡飄蕩,而身輕無力。

  「大表哥,我回來了。」

  「我知道,娘子,我的很想你。」雲世一見到久經渴望的妻子,倩麗身形如願以償的抱入懷裡……長久以來的空虛心境,在這一刻充實無比。

  岐王府的船上,軒轅敏之望著對面相擁的男女,成親未久,還沒跟妻子親熱過,眼看她落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一顆心隨之跟去,抬腳要上到對面船上……

  雲世偉早防著他棒打鴛鴦。朝對面大喊:「小峰,趕緊走,快撐船離開。」

  雲峰機靈,急忙交代船夫乘船離開。

  船夫聽到後,船槳在大船上用力一點,船身順勢滑出十幾米。小船輕便,順流直下,非常迅速,幾個呼吸功夫就遠離了。

  軒轅敏之見妻子越來越遠,竟是追之不得,氣得直跺腳。

  船艙裡,雲世一把妻子放在床上。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逐漸滑到身上,動作輕柔,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的小心翼翼,似帶著無限憐愛。可與他的動作相反,他的眼中一片灼熱,似欲燃的火苗,只要一陣微風就可以燃燒。俯下頭用溫熱的雙唇覆上了那張殷紅的唇瓣,輾轉吸吮她唇間的香甜,屬於記憶中的美好頓時清晰起來。

  「娘子,娘子,還是這麼美麗。」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輕道,微紅的眼盛滿濃濃的慾望。礙事的衣物被他一一除去,親吻如雪的肌膚,揉搓一朵柔軟,另一朵含入嘴中。

  「嗯……大表哥……」她把自己的胸部往他嘴裡送去,被他一陣陣時而用力時而輕柔的啃食,觸電的感覺一波波的在身體的通過。雙臂繞過他的脖頸,十指交叉,將他圈住。

  他分開妻子纖長的雙腿,瞅著濕嗒嗒的嬌美花瓣……眼神瞬間氤氳,用手指分開花肉,鮮紅的色澤,完美無缺。

  「大表哥,快進來……珠兒需要你……」阮珠被他撩撥的不行,低低的呢喃需求。

  「娘子,你真美。」雲世一扶著自己脹硬的巨物挺進去,終於在絲絨般的甬道裡感受到了緊致銷魂的感覺,溫熱絕妙的觸感襲擊的理智。他再也忍耐不住,急切而狂猛的抽動起來。

  船艙裡充塞著劇烈而浪漫的喘息,混合一處的汗水……兩個人終於化作一個人,分不清彼此。

  夫妻倆在滔天的洪流中釋放情懷,雙手顫慄著僅僅擁抱。

  「大表哥,你這一年多過得可好?」

  「剛回瀾州那會兒需要做生意,當時饑荒很嚴重。幸好在南疆聽你提議多儲存糧食,之後用來平穩糧價起到了作用,避免了許多百姓被餓死。」

  「我聽二表哥說起過,說是你如今是瀾州百姓的大恩人,走到哪裡都受歡迎。」

  「被太多的人矚目和尊敬也沒多大意思,弄得現在誰見到了我都要客客氣氣,我寧願像從前那樣簡簡單單的生活。」雲世一想著這一年多發生的事,感歎道:「那會兒我才回到瀾州就要解決糧食問題,沒過多久舅父得到朝廷旨意去蒙古買馬,扔下了一大堆事情需要我處理。那陣子總因為思念你難受的快瘋了,幸好能用繁忙的生意打發時間。唉,簡直忙死了,很多時候只有深夜入夢才有時間想你……」

  「我也想你,非常想……」阮珠枕在丈夫的手臂上,覺得無比踏實,這個山一樣的男人總是給她萬分安心。

  「娘子,我按咱們以前商量過的,在瀾河邊上建起了一座很大的園子,亭臺樓閣,曲徑通幽,還有你寫信提過的太湖石也從江南運去。集山水樓閣於一體,美不勝收,可以媲美人間仙境。」

  阮珠在京城得到信息說是雲世偉在瀾州籌建新家,便親自用圖紙仔細的規劃,寫上理想中的園林是什麼樣的,交由驛站寄往瀾州。雲世一看了來信驚訝於妻子的構想,投入全部熱情建造。

  「新家一定很漂亮,我真有點迫不及待的想住進去了。」

  「那當然,我可以很肯定新家在天楚國是頭一份最具有詩情畫意的園子。我們和孩子的房間是按照你提議設計的,用了大量的暖色調……」這個詞是妻子來信提過的,他覺得很新穎:「對了,志熙還好吧?」

  「我們的孩子十六個月了,這孩子很野,十個半月就能下地走,不到一歲就能喊娘。可惜你不在身邊……」

  「當初真不該離開你。」雲世一眼裡露出惋惜,分離的太久,心愛的女子在懷仍有幾分做夢的感覺。感慨的歎息:「多少個夢裡都是這樣抱著你,醒來後你就不見了。」

  「大表哥,我不會兒再離開你。」阮珠的眼裡盈出一層水霧:「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最重要的……」在他身上一直體會到如兄如父的愛,讓她整個身心都溫暖著。

  「聽到我娘子能這樣說,為夫知足了。」天知道他多擔心,擔心分開的太久,她會淡了對他的感情。貼上她的唇,親了一會兒,眼中透著熱烈:「娘子還想要嗎?」

  阮珠眸子充滿了愛意,含笑的點頭。

  雲世一把她換個姿勢,壓上去……

  小船一直往下流飄,三日後再往回航行,回到瀾州那日,已是十多天之後。夫妻倆剛上了岸,碰見暖春。得到消息雲世偉把一大家子人都帶去了坐落在瀾河邊的新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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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9-8-26 02:03 PM

第八十九章

  新園子名為關雎山莊,取自詩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頭一句。關於起名一事雲世一想了好久才得出,象徵了對妻子的堅定不移的愛。

  關雎山莊占地二萬平米,正房有一個很窘的名字,叫依珠小築,是夫妻倆的共同住處。兩位皇子身份再高貴,也不能搶了正夫的風頭,雲世一當仁不讓的佔據了主院。

  守門的家人看見主子回來,興奮的著往裡相告,還沒等到小兩口走進花廳,就見到一大群人從裡面出來。當先的是雲家二老,雲老爺懷裡抱著長孫雲志熙,喜得什麼似的。

  後面跟著軒轅敏之、阮玉。但軒轅宗之和雲世偉不在,想必是職務在身,工作未歸。

  阮珠向二老見禮,口稱父親母親萬安。志熙張開一雙小手,小臉上露出委屈,帶著控訴:「娘,抱抱……」好像娘親丟下他十多天是多大的罪行。

  阮珠把孩子接過來,指著雲世一道:「志熙聽話,這是你爹,快叫爹爹。」她對於兒子認不認爹著實沒底。其實她這種擔心顯得多餘,雲家兩兄弟容貌相像,所不同的是氣質問題,但志熙哪裡懂得,他看到雲世一就感到特親切。

  「爹爹!」脆脆的叫出來,竟沒有半點陌生。

  「兒子,我的兒子。」雲世一把兒子抱過來,親了親小臉蛋,一種骨肉相連的情緒在心頭回蕩,喜悅中帶著感動,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雲老爺樂滋滋的:「你能回來就好,志熙天天吵著要見娘。珠兒,你能回來就好。」

  雲夫人看到兒子一家團圓,打心眼兒裡歡喜:「志熙長得像他爹,小時候也是這麼人見人愛。」

  「娘子,母親聽說你回來,早在一個月前就從雲家莊過來等候了。」

  是嗎?都說母憑子貴,恐怕二老更在意的是志熙吧。

  吃飯的時候,阮珠一直被軒轅敏之冰冷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舒服,好像她犯下了太大的罪過。弄得連飯沒心思吃,話說當四個男人的老婆不容易。想要一碗水端平更家不容易。她怎麼了,不就是在洞房第二天糊弄過他嗎?

  吃完晚飯,老兩口把志熙帶回自個住處,把時間留給孩子們玩鬧。

  阮珠叫人把一對龍鳳胎抱過來,想不到離開這半個月,一對小兒女會坐了。博裕長得瘦,相對靈巧,坐的時間很長。博雅長得肥嘟嘟的,坐了一會兒就累了,身子一歪躺下來休息。

  阮珠把博雅扶起坐著,等她手鬆開,孩子又躺下去。「小懶蛋」她笑駡了一句,再把女兒扶起坐著,博雅扁了扁了小嘴要哭出來。

  「別欺負我女兒好不好?」

  軒轅宗之上朝回來,聽門人提起妻子今日回來了,立即急衝衝趕到依珠小築。正好看見這一幕,心疼不得了,走過來把女兒抱在懷裡,斥責妻子:

  「娘子,你說你怎麼回事,剛回來就就沒大沒小的搗亂。張太醫說小孩子不願久坐,是骨頭嫩,再長長就好了。」

  骨頭嫩,那不就是缺鈣?博雅應該補鈣了,但怎麼跟他提起呢?這個時代還沒有缺鈣的一詞。

  補鈣應從陽光、運動中補鈣。可以從食物中攝取,牛奶中鈣容易吸收,每天喝一杯牛奶最好了。「我看這孩子是缺乏鍛煉,現在天氣暖和,每天抱到外面多曬曬太陽。六個月大的孩子沒事別老吃奶水了,多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比如雞蛋羹什麼的。養孩子不要太嬌慣,越是窮養越健康,志熙那會兒也這樣的。」

  軒轅宗之不太樂意:「兒子窮養我不反對,但女兒一定要富養。」

  民間有一句叫做窮養兒,富養女。兒子在逆境成長,只有歷盡磨難才能在社會上立足,窮則意堅。富貴多淑女,把她塑造的大方、優雅、得體,日後會更有品位、更有情調的生活。

  「等博雅兩三歲,我教她學琴,第一首曲子是梅花三弄,第二首是流水,第三首是廣陵散……」軒轅宗之慢悠悠說著育兒經,說完了女兒,又開始說兒子:「博裕一定要文武全才,我花重金把翰林院的大儒請來一個當夫子。至於武功,可以從大內高手中間選出幾個有本事的師傅教兒子拳腳劍法。對了,志熙要不要一起學?」他一直被志熙叫了那麼久的爹爹,早就生出了感情。

  雲世一坐在窗前在整理自己賬本,出去十多天,工作積累了一大堆。聽到宗之提起志熙,抬起頭來道:「我對兒子當官沒興趣,他將來要繼承我雲氏家業,做一個有本事的商人。」

  阮珠只要孩子們健健康康的成長,不是特別在意能否能學富五車,武功高超。對宗之的育兒計劃著實頭疼:「呂大哥,我覺得你在虐待孩子。」

  「我們從小就是這樣成長的,有什麼不對?」軒轅宗之詫道。

  小時候寫錯了一個字都要挨夫子打手板,敏之不服氣和夫子硬來,被父皇知道了罰跪祖廟。也是從那時候他與敏之生了嫌隙,因為夫子每次誇完他之後便會批評敏之一頓。

  敏之起了憤恨之心,用迷藥弄昏他,駕車出宮把他扔到人販子家的門口。想到這裡,宗之側頭朝敏之看去一眼。

  當事人對宗之的目光連看也不看,面色冰冷的坐在太師椅上,不發一言。

  阮珠也注意到了敏之,跟他成親不少時間了,但這洞房還沒入過呢?她心裡有小小的歉意。看了看屋裡的幾個老公,除了雲世偉在軍營裡未歸,剩下三個都在,這晚上睡覺問題怎麼解決?

  宗之把博雅哄睡了,交給奶娘帶去孩子房間。博裕仍精神著,一會兒坐,一會兒翻身,抓著被角往嘴裡塞,玩得不亦樂乎。這小子非常省心,玩夠了知道自己睡,基本不用哄的。

  阮珠還在想著睡覺的事,挺不好意的道:「現今大家都聚在一起,你們看是不是立個規矩,排排日子?」她話聲一落,三位老公都看過來,就連雲世一也放下了賬冊。

  「要不,每人五天?」宗之看了看另二位:「按順序,雲大公子先來。」

  敏之登時臉綠了,他還沒洞房呢,難道還要等十五天以後?

  「雲二少爺回來了,說是洗完澡就過來。」暖春端了一盆熱水過來給主子泡腳,一對粉嫩嫩的美腳放在水盆裡,男人們都直勾勾的盯著。敏之咽了咽口水,冰冷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灼熱。

  一群色狼!阮珠腹誹,穿來都二年多了,跟不同的男人也ooxx過無數回,早沒了當初的羞澀,喜歡看就看吧!

  博裕總算玩累,躺在床上沒多會兒就睡熟了,被奶娘抱回去。

  阮珠任暖春給洗完了腳,當著幾位老公的面,用最優雅的姿態換了一身輕便的水綠綢子睡衣。她前世在從網絡小說上看到,作為一個能俘獲丈夫心思的成功妻子,人前高貴如天使,跟丈夫在床上要淫蕩如魔鬼。

  軒轅敏之還是第一次妻子的如雪肌膚,直勾勾的盯著,呼吸急促,心臟噗噗直跳,都要跳出來似的。另二個男人雖也情切難耐,但畢竟是過來人,倒能忍住,雲世一看了軒轅敏之一眼:「我看今晚讓給敏之吧!」他早從妻子那兒聽到了關於軒轅小四洞房被戲弄,委實同情。

  「娘子,你今天才回來,好好安歇,明天為夫帶你好好遊覽一番咱們的關雎山莊。」

  雲世一說完,連秧的與宗之走了依珠小築。

  屋裡一下子靜下來,一男一女兩兩對望。

  阮珠心想對方還是個處,行房這事還得自己主動。她是過來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脫去了剛剛上身的水綠色睡衣,從床上下來,踩純白的地毯走到他的跟前。

  軒轅敏之看見她胸部的一對飽滿嬌軟隨著行走的盈盈顫動著,霎時間眼睛發直,待她靠近,伸出了雙手摸上去,一對軟肉是最直接上的觸感。敏之大腦嗡了一聲,低頭吻住她唇。

  他吻技生澀,慢慢的阮珠占了主動,張嘴含住了他的舌,手上不停解去了他的寬大衣衫,夏季衣服單薄,只用了幾秒就脫光了。低頭看去。不免吃了一驚,她沒想到他胯間居然不可思議的巨大。

  跪下來,伸出一雙小手握住,輕輕揉搓。不料幾下過後,那東西又大了幾分。她有點擔心,這樣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抬頭看他,折磨他這麼久,該給點補償,讓他好好享受情愛的樂趣。

  她頭貼過去,張開嘴含住。

  「啊!」軒轅敏之輕顫了顫,就著她的嘴輕輕動著,靈長類做這事情與生俱來,不用任何人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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