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誤道者 -【玄渾道章】《連載中》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29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吞環

    張御從英雄之神的神廟出來之後,借助過往留痕,直接來到了月神婀尤納的神廟之中。

    走入到最上層的臺階後,他見到的神像是一個帶著金樹葉頭冠的美麗女子,她身材略顯豐腴,閉著雙目,手肘抬起,斜斜倚靠在一頭半躺在那裡的白色麋鹿身上,黑色的頭髮如流瀑一樣披散下來,而渾身卻散發著朦朧的白光。

    白鹿的脖子回轉過來,親昵的湊到她的臉頰上,似在安撫她的夢境。

    與英雄之神那裡的情況不同,這座神像外表上已經不存在任何傷痕,看去就宛如一個活生生的真人。

    張御能感覺到,這座神像已經快要修復完成了,實際上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舉行祭祀儀式,這個異神說不定就能醒轉過來。

    他往上看了一眼,那個金色閃耀的神符看去已是通過阿奇紮瑪的補充恢復了一半,但是上面依舊盤踞著四股靈性氣息,仍在竭力壓制著神性。

    他目光移開,就在神像前方,兩名身著玄府道袍的道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東南角和西南角上,他們仍然保持著生前的神情的容貌。

    當時的玄修之中,除了玄首翁顧有畫像留下來,其餘人也僅僅是有名姓在錄冊上,沒法通過面容對照,不過這幾位身邊應該是帶有私印的,只要不曾損壞,就不難辨認身份。

    隨著他到來,這兩名玄修似也如盡到了最後的職責一般,身軀也是忽然為一陣煙霧,飄散不見,只有身上最外層的玄府道袍掉落下來。

    他又分別往角和西角上看去,見到那裡有兩件破碎玄府道袍落在地上,應該是當時就已然身隕了,當初應該就是這四位玄修聯手將這個月神殺死的,只是也未能將其徹底消滅。

    心意一動,四人衣冠都是一併飛起疊好,放到了旁邊平臺之上,四位玄府前輩除了自己衣冠之外,這些也是一樣妥善放到一邊。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衣袍之中,傳出一聲落玉之聲,卻是一枚玉簡落在了地上。

    張御看了看,玉簡便飛入了他手中,他看了一眼,上面寫著“留待有緣”四個字,這不像是正經玄府傳下的章印,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修為高深的玄修會將自己領悟的一些東西化為章印傳下。

    他沉吟一下,便往額頭上一貼,霎時間,就有一股意念傳入進來。

    在瞭解這個章印內容後,他微微一訝,這位前輩還真有閒心,也是一個會玩的,想了想,就將這玉簡收了起來。

    這時他又抬頭看向那神像,在走入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半分熱流,表面看起來,那神像之上似是沒有源能的存在。

    不過他卻覺得這裡應是另有緣故。

    婀尤納身為月之神,血陽之神烏托的妻子,她的傳說和史詩可謂非常之多,而且因為她同時又是英雄之神波克利特的姐姐,所以在血陽古國的的詩篇中,她的名字是出場率是最高的。

    以他之前的經驗來看,這樣一個神明,不可能一絲一毫的源能都沒有。

    他走上前去,摘下手套,便按在神像的肩膀之上。

    他立刻感覺到,神像之上著一層淡淡神性力量在流轉著,這隔絕了他與神像本身的接觸,所以神像上即便蘊藏有源能,他也沒法接觸到。

    這種神性力量與神像幾乎就是一體的,除非的他力量高過對方,否則沒有辦法破開這一層守禦,即便真能打開,恐怕也會破壞整個神像。

    其實若是能消滅異神,哪怕不吸攝裡面的源能,他也會是毫不猶豫去做的,好在此刻他還有其他辦法。

    他伸手入衣兜之中,將那一枚“封金之環”拿了出來,而後雙手輕輕一分,將環上的蛇頭蛇尾拔開,而後將之搭在了神像的手臂之上。

    只是過去片刻,神像表面的神性力量如波浪一樣湧動著,而後一絲一縷的源能自裡滲透出來,被封金之環強行吸攝過去。

    封金之環吞吸外面的源能是很緩慢的,但是張御並不需要它全部吸攝,只要將神像表面的神性凝態打破就可。

    只要破壞了那整體的平衡,那就有了一個缺口,那麼他就可以直接接觸到雕像本身。

    見到神像上的神性波動越來越是加劇,他再次伸手按上。

    這一次,一股比方才在英雄之神神像上還要強烈得多的熱流被他牽引出來。

    而他在不斷的吸攝過程中,籠罩在神像外的朦朧白光先是消失,而後神像原本鮮麗的外表開始逐漸褪色。

    同一時刻,那神廟之上的神符開始綻放光亮,似乎在試圖修復神像,而一股巨大的白色光芒也是照落在神殿之內。

    張御神情不變,早就料到對方會反抗,所以他身上的心光也是升騰起來,白光照落在他的心光之上,像是雨滴落在水面之上,不斷擊打起一圈圈漣漪。

    這個時候,這個神像眼簾動了動,而後猛地睜開,一雙血紅色眸子向他看了過來。而不知什麼時候,那頭白鹿也是抬起頭,用凶厲獰厲的眼神盯著他。

    張御淡然看著,如果對方有別的辦法,那大可用出來,想用這種方式撼動他的心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隨著源能不斷被抽走,神像的顏色此刻已是轉變成了灰白之色,神像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慌亂,最後張嘴放出一聲無聲哀嚎,身軀如腐爛的朽木塌陷了下去,頭顱也是一同埋入了進去,連帶那頭白鹿化為了一地泥塵。

    張御抬頭看去,那神符忽明忽暗,最後倏地一下崩散了無數星塵,飄忽一會兒之後,就完全黯淡下去。

    就在這個神符消失的同時,整個神城忽然產生了一場巨大的變化,至少有一小半天空陷入了黑暗之中,在沒有光線籠罩的地方,那裡草木花朵一瞬間全部枯萎而死。

    這是因為月神的神力是這裡主要的支柱之一,她的神性消失,神城也就等於坍塌了一部分。

    張御看了看腳下的泥灰,將手套重新戴上,意識一動,封金之環已是從裡飄了上來,他伸手拿住,將蛇頭蛇尾對準,哢嗒一聲重新合上,待吞環上有一道淡淡的光華流轉過後,就將之重新放入了衣兜內。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巨響,整個神城發生了一次微小的震動,那些依舊存在的神符也是接連閃爍了幾下。

    他神情微肅,這等動靜,分明是有人自外強行闖入神城之中了。

    很可能是神尉軍的人到了。

    只是而具備這樣能力的人,至少已是達到當年這些都護府先人的層次了。

    來人會是誰呢?

    林楚一腳踏入神城之內,看了看四周,也不覺為眼前的景象嘖嘖稱奇,道:“這些異神還真是會享受,這裡一塊好地方啊。”

    只是他往那小半邊黑暗的地方看有一眼,“就是那裡暗了點,氣氛不太好,不過是一群土著之神,可以理解。”

    一名神尉軍的伍長討好道:“尉主如果喜歡這個地方,那我們就把這個地方全都占下來,讓這些異神全都做尉主的奴隸。”

    林楚唔了一聲,點頭道:“可以考慮。雖然都護府不准有奴隸,不准有奴僕,不過我做了尉主,就要由我來定規矩了。”

    他走了幾步,感受了一下,發現這裡存在著一股壓力,不由略略皺眉,此刻他忽似有所察覺,轉頭往一側看去,卻見魔藤祭祀恰納蘇姆帶著所有的血羽戰士正在往他們這裡走過來,看去充滿了敵意。

    莫隊率立刻抽出雙斧,站到了林楚面前,後面的神尉軍也是一起站到了前面,他們被林楚的意志壓服之後,就從內心之中屈從了他,並認可他的一切行止和舉動,真正把他當成自己所奉從的物件。

    這實際上是異神所具備的手段,但是神尉軍的力量本來就是來自於神明,所以林楚在得到力量傳繼後,同樣也就掌握了這樣的能力。

    魔藤祭祀走到了前面,質問道:“東廷人,你們為什麼要來神城之中,這和之前的約定不一樣。”

    林楚伸出手去,把擋在面前的人一分,高大的身軀自裡走了出來,他笑道:“哦?那你準備怎麼樣呢?”

    魔藤祭祀沉聲道:“這裡已經不再是摩哈卡主宰的森林,我已經完成了我的諾言,而神國不容許非信徒的人進入,你們既然到了這裡,就只能成為眾神的祭品!”

    林楚看了看他,又掃了掃周圍百來個血羽戰士,輕蔑道:“就憑你們?”

    魔藤祭祀低吼道:“你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神明的國度,神的信徒在這裡是無法被擊敗的,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虛弱?這就是來自於神明的力量!”

    莫隊率湊近了一點,警惕道:“尉主,這裡是有點不對勁,我感覺身上壓了很多東西,斧頭也比以前重多了。”

    林楚活動了一下肩膀,脖子扭了幾下,道:“沒關係,這一次用不著你們出手,你們在這裡好好看著就行了。”說話之間,他往前走去,與此同時,身上就有一層赤色黃色的強烈光芒綻放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0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潛力

    魔藤祭祀恰納蘇姆看著林楚走了上來,舉起拐杖一個揮灑,似是一道螢光粉末落在場中,將他身邊所有的血羽戰士籠罩進去。

    仿佛是激發了什麼,這百多名血羽戰士不斷發出一聲聲低吼,面上的鳥喙面具仿佛活了過來,而身上則有閃爍著血霧騰起,他們的身軀在不斷縮小,由原來兩人高下快速化變為正常人的體型,但是他們的力量非但沒有因此減少,反而在增長之中。

    在阿奇紮瑪這座神城之中,他們能得到最大限度提升,還有各種神性力量的維護,他們的戰鬥力會翻倍提升。

    林楚看著他們的眼神卻像在是看一群玩具,這件神袍之中除了給他帶來更大的力量,還有一些對付特殊敵人的技巧,尤其是對付這些血羽戰士,那更是異常熟悉。

    不用刻意去想,他就知道這些東西的極限在哪裡,會一些什麼本事,又該如何正確的消滅他們。

    魔藤祭祀雖然深信自己在這裡不會輸,但是百多年的生命告訴他要慎重對待每一個對手,尤其是這個看起來和之前大不一樣的人,這個人竟然能憑著自己的力量直接闖入到神城之中,那更要小心對待。

    他把拐杖向前一指,身邊四名血羽戰士抽出了自己的寬刃刺棒,向著林楚沖奔過來,這些武器本來是巨大的體型用起來才合適,可是此刻拿在他們手裡,卻就像稻草一樣輕鬆。

    林楚站在原地沒動,眼中一片戲謔,四名血羽戰士顯然不會跟他客氣,手中刺棒紛紛掄起,朝著他砸了下來,隨著一聲聲悶響傳出,刺棒分別砸在了他的腦袋、身軀和手腳之上,可是他沒有半分反應,甚至身軀連搖晃一下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上的紅黃光芒忽然向外膨脹了一下,那些被籠罩入光芒中的血羽戰士連帶盔甲武器一同爆散成了一團碎塊。

    魔藤祭祀眸子一縮,眼裡是深深的忌憚,這樣的力量幾乎可以媲美神明了。

    林楚此刻卻是有些不太滿意,在他從神袍內得來意識中,靈性力量似這般擴張出去,是應該將這些血羽戰士化成一團血霧才對。

    他看了看前方,腳下一跺腳,主動沖上前去。

    這件神袍本來賦予了他可以憑著靈性力量飛空的能力,可是在這裡卻因為那四處存在著的神性壓力,令他無法施展出來,可是短暫的騰空卻是可以辦到的。

    魔藤祭祀這次沒有讓血羽戰士再上去,而是一揮拐杖,前方的一切頓時變得模糊起來,天空中飄下了一根根血色的羽毛。

    在這裡,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揮霍靈性力量而不必擔心消耗,因為神城會為回應他的靈性,為他補足缺失。

    林楚的身軀一沾上那些羽毛,便感覺自己好像沖入了一團泥濘之中,速度慢了下來不說,身上也變得更為沉重了,不止這樣,他發現連自己的靈性力量在衰弱之中,身軀周圍赤黃兩色的光芒亦是在黯淡。

    他很快分析出來,這是對方引動了神城中的力量全力針對自己,他一挑眉,“有些意思。”

    魔藤祭祀用天夏語沉聲道:“東廷的偽神,不是力量強大就可以戰勝敵人的,你還不懂的什麼是敬畏,抬頭看著吧,神明的目光在天中注視著你,在這裡你是如此的卑微。”

    林楚眼睛眯了眯,下一刻,身上光芒再是凝實幾分,將那些遲滯削弱他的力量就被強行排擠開來,隨後大踏步的往前沖去。

    魔藤祭祀往後一退,兩邊血羽戰士上前兩步,如城牆一般遮去了他的身影。

    “給我滾開!”

    林楚一拳揮去,面前的血羽戰士頓時爆碎開來,可是後面又是一排迎了上來,但也不過是又一拳的事情,可那些血羽戰士卻是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沖上來阻擋。

    他感到有些厭煩了,身上光芒又是一張,面前霎時被清空出了一片,漫天都是碎裂的血肉,紅色的血水向雨一樣飄落下來。

    可就這些血肉血液在達到地面之後,被神城之中光芒一照,立時地面之上拔出一條條粗長的藤蔓,並迅速纏上了他的身軀。

    他才又往前走動幾步,就感覺自己被拖拽住了,漫不經心的掙了一下,卻意外發現竟然沒有掙脫。低頭一看,那每一根藤蔓上長滿了鋸齒,而且堅韌無比,彼此咬合糾纏在一起,互相擰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他哼了一聲,身上光芒先是收縮,再是一陣膨脹,就將藤條震碎,化作了殘破的枝條的落在了地上,可是他正要再走,每一根破碎的藤條一陣扭動,紮進土裡,而後再度長了出來,並繼續向他糾纏過來。

    他很快發現,這些藤蔓隨在被不斷扯碎的同時,也是在變的越來越多。

    這時一道光芒自外飛來,轟然擊中了他,雖然被靈性表層阻擋了一下,可是還是部分落到了他身上,這一瞬間,好似屬於他的力量被抽走掉了一部分,他不覺皺了皺眉。

    砰砰砰砰……

    他感覺到背上傳來震動,那是血羽戰士手中的武器落在了上面。

    儘管這些攻擊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傷害,可是卻讓他覺得有些心煩,就像耳邊那些嗡嗡叫卻怎麼也驅趕不走的蟲子。

    轟!

    又是一道無比猛烈血色光芒從天落下,正正轟落他在背上,身形不由自主被微微壓低了一些,雖是在靈性光芒的保護下他仍是沒有受到半分傷害,可是動作開始變得緩慢,力量也是在明顯減弱。

    與此同時,無數藤條從泥土之內竄出,將他團團圍捆起來。

    後方的莫隊率等人看到這副場景,雖然焦急,可卻沒有一個沖上來的,因為林楚已經下令,他們就不會生出任何違抗之心。

    場中大地忽然翻開,一個有著粗壯枝柄的巨大食人植株從裡竄升出來,花苞上撕開巨大的裂口,一口就將林楚吞了下去。

    魔藤祭祀恰納蘇姆冷然道:“褻瀆神靈者必須死。”他張開雙手,對著上空狂熱言道:“偉大的烏托,血色的太陽,一切的主宰,這是你的信徒獻給你的第一個祭……”

    他話還未說話,忽然眼睛一下睜大,就見兩隻巨大的閃著紅黃光芒的手從食人植株的嘴裡伸出來,各自掰住一邊,然後一下將之撕開。

    林楚自裡跳落在了地上,他隨意震開那些似能吞食靈性的黏液,抬起頭看著他,冷笑道:“你的花樣倒還挺多,現在,輪到我了。”

    他腳下重重一踏,下一刻,整個人像是炮彈一樣轟落在血羽戰士的人群之中,頓時一大片血肉被炸碎飛濺。

    不止如此,他身周圍紅黃兩色光芒一陣湧動,化作一隻只巨大的手和巨大的拳頭,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不斷被轟擊地面頓時猶如地震一樣動盪起來。

    隨著一群群的血羽戰士倒下,他的耳邊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催促他,進攻!進攻!不停的進攻!

    他此刻已然知道了,自己所獲得的這件神袍完全就是用於進攻的,期間不需要絲毫防禦,不需要任何躲閃,因為只要他把見到的人都打死就可以了。

    他越是戰鬥,身上的力量就會越強大!

    而不停在戰鬥之中,那紅黃兩色的光芒忽然一分,金黃色的那一部分緊緊貼合在了身上,而赤紅色的那一部分則繼續化作了諸多手臂。

    僅僅只是數個呼吸之後,一百多個血羽戰士就都被打爆成了碎塊。

    魔藤祭祀恰納蘇姆的身周圍就只剩下最後保護他的四個血羽戰士了,只是他沒有放棄抵抗,不停的從權杖引導出一陣陣神靈力量,天空中有光和彩霧不斷落下來。

    但是沒有用,這些全被那些赤紅色光華所化的手和拳頭擊散,拍碎。

    林楚此刻似乎已經玩膩了,他身後紅色光芒一閃,捏合成一雙相對握住巨大的拳頭,高高舉起,一下砸在了這個人群之中,轟然一聲,直接將他們砸成了一團融合在一起的血泥。

    他目光落下,看著那少了半個身子,深深埋在血肉泥坑的魔藤祭祀,背後探出一隻紅色的手臂,一把將其從裡面拽了出來,並拎到了面前。

    魔藤祭祀努力打出一道半途就消散的彩霧,他虛弱道:“褻瀆者,神明會懲罰你們的……”

    “神明?”

    林楚面上帶著一絲不屑,道:“看看周圍,你所謂的神城早就被人捶得稀巴爛了,它們只是上個紀元的餘孽,早就被淘汰了。”

    哢嚓一聲,他一把將魔藤祭祀將脖子捏碎,又隨手甩開,隨後轉過身,看向整個神城,道:“現在,該去把屬於我的東西拿過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1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瘋神

    一名神尉軍士卒這時看了眼地上的血肉逐漸消融瓦解,並且還有一股奇異的馨香傳遞出來,他抬頭道:“尉主,好像剛才這個血陽餘孽是在主動獻祭自己。”

    林楚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他是想復活自己的神明,那就讓他復活試試好了,當年都護府的人把這裡的異神全給埋葬了,就算現在活過來,我也一樣可以把它們再打死。”

    他側過身,對著剩下的所有人道:“你們分開先搜尋,把遺落在這裡的神袍全都給我找出來,一件都不許漏!要是碰到什麼意外,那就發訊號,我會儘快趕到的。”

    雖說神袍這東西只有適合的人才最發揮出最大力量,看上去都是一樣的,可是他清楚,過去四大軍候和神尉軍隊率的神袍絕對不是那些普通神袍能比的,不但潛力更大,而且能立刻提升一個人戰鬥力。

    掌握了這批神袍在手,他就能組建起一套屬於自己的親軍,到時也能更配的上他這個“尉主”身份。其實從承繼關係上來說,他認為自己比現在的尉主和四大軍候來的更為名正言順。

    遠處一道劍光一閃,飛向了一座神廟上方。

    張御伸手一把握住,儘管他自己難以飛遁,但是凝注靈性的飛劍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憑藉此劍,他也是把剛才這一戰都是看在了眼裡。

    他本來以為,能直接從阿奇紮瑪外面闖進來的人許是四大軍候中的某一個,也許就是上軍候朱闕親自到此。

    可是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從來未曾聽說過的人,而且對方的力量遠遠超過之前他所見到過的大多數人,甚至很可能已經達到了玄首那一層次。

    只是他也同樣觀察到,對方所表現出來的戰鬥技巧和其自身所具備的力量並不匹配,甚至還有一絲生澀之感,而且精神狀態也太過高亢。

    這就像是實力突然暴漲之後,身體和自我意識還未能完全調整適應。

    尤其是對方所使用的戰鬥方式與那位元神尉軍的應副尉主有幾分相似,這不禁令他想到,或許那位應副尉主的神袍根本就不在這座神城之中,而是落在了外面,並且這次被神尉軍的人尋了去。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神尉軍來此,明顯就是為了搜集遺落在這裡的神袍,要是讓他們帶回去,神尉軍的實力必將更為強大。

    他既然在這裡,那就必須阻止對方。

    只是要擊敗這樣的敵人,究竟要用什麼樣的方法?

    嗯?

    此時他忽有所覺,舉目看去,發現遠處血陽之神的神符忽然閃亮了幾分。

    心下一思,頓時明白,剛才一百多人的死亡,等於是在這神城之中進行了一場祭祀,那個年老祭祀將自身還有所有的屬下獻祭給了血陽之神。

    可光是這一點力量卻是遠遠不夠喚醒這位血陽主神的,這個異神實力非常強大,要想令其復活,那靈性和生命力也要更多,祭品再翻個十倍,或許還有幾分希望。

    不過這個異神縱然無法復活,這畢竟是其主場,或也可能會因此做些什麼。

    可就在他如此想時,那神符上方忽有一股力量生出,上方光芒轉瞬間又被壓迫了下去。

    就在那一瞥之間,他卻已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把劍。

    一把心光所凝聚的劍。

    他目注片刻,這應當是那些修士前輩所為了。心下一轉念,這般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必擔心這些異神了,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對付那些神尉軍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那疑似繼承了前人神袍的人正面對抗。

    他深思片刻,道:“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他當即於心下一喚,隨著兩道光芒閃爍出來,玄章、渾章一同出現在了眼前。

    洪河隘口。

    竇昌等人神色嚴肅的看著隘口對岸,兩千左右的血羽戰士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雖然炮火不斷落下,可是當他們身上的血霧凝合在一起之後,之前無往不利的炮彈砸上去之後都是四分五裂,根本不能起到絲毫作用。

    自六十年前一戰之後,血陽古國的餘孽只有三十年前組建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那次玄府元氣未複,主要是靠神尉軍的幫助才能將擋下來。

    也是那一戰,神尉軍看到了玄府的虛弱,開始日益膨脹起來,只是當時還有大都督楊宣壓制,所以還沒有到後來橫行無忌的程度。

    而血陽餘孽由於那次攻勢受挫,似乎意識到了正面無法突破,此後就放棄了大規模進攻,一直都是用少數精銳進行突襲,再沒有一次出動過這麼多數目的血羽戰士。

    竇昌沉聲道:“都護府曾經有過大致的估算,血陽餘孽所擁有的血羽戰士大約在四五千人左右,這一次至少出動半數的力量,說不定這還並不是全部,諸位師弟,做好苦戰的準備吧。”

    齊武、範瀾等人都凜然稱是。

    竇昌看了看遠處神尉軍的駐地。

    雖然這次有他們在這裡,神尉軍三大軍候也在這裡,看上去擋下對方面的進攻不是難事,可他卻是隱隱感覺到,血陽餘孽的這次舉動不定與神尉軍有關。

    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他招招手,喚來一名役從,道:“這裡的事情都報上去了麼?”

    役從回道:“都報上去了。”

    竇昌示意一下,役從趕忙把紙筆掏了出來,他拿過來將現在這裡的情況和自己的看法全部寫上去,而後交給役從,道:“用最快秘信管道傳遞。”

    這時他聽得一陣陣喝令,鼓聲、還有骨哨尖嘯,他揮了揮手,讓役從自去,轉動城牆邊沿,見下方一列列軍卒正在整肅列隊。

    這些人身著覆面鐵甲,前持鋼盾,側拿鋼矛,腰懸環首刀,頂上是赤色盔翎,站在那裡時,有一股冰冷肅殺之氣。

    他望遠處看去,一個個堡壘裡面都有這樣的軍卒在整隊,暗道:“前軍要出動了麼。”

    都護府都尉軍裡面最精銳的就是五千身著秘煉鐵甲,手拿刺血長矛的前軍,他們身上的甲胄武器都是天夏本土所煉造的,可以與血羽戰士進行正面抗衡。

    當初都護府數萬大軍全是一色軍甲,不過由於遺失和戰損,如今也只能湊出這麼多數目了。

    這些軍卒默默站在那裡,隨著等待著出發。

    現在血羽戰士還沒有過河,就算擁有祭祀跟隨,要想撫平洶湧的河流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而一旦到了河面之上,就不可能維持完整的軍陣了,頂上的炮火就又會有宣洩的餘地,在這最後一輪打擊後,他們會擇機選擇出擊。

    距離玄府等人較遠的一處堡壘上方,神尉軍的三位軍候同樣在這裡觀戰。

    齊巔在那裡活動著自己的拳頭,他仿佛很是無聊,對著龐鞏和赫疆兩人道:“我什麼時候才那上去好好打一場?”

    赫疆回過頭看了看他,道:“齊軍候,以後有你用武的地方,現在還請你忍耐。”

    龐鞏也是附和道:“對啊,齊大哥,我雖然夢想成為一個衝鋒陷阱的戰士,可是軍令在身,也只能壓抑胸中的熱血,也請你千萬忍耐啊。”

    齊巔哼了一聲,雙手一個環抱,坐了下來。

    赫疆則是回過頭,繼續留意著前方的戰場,許久之後,他似有所察覺,轉頭往某一處看去,過了一會兒,他沉聲道:“瘋神來了。”

    齊巔聽到這句話,一下站了起來,渾身充滿鬥志,道:“在哪裡?”

    赫疆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某一方向。

    齊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那裡大片密林一陣陣的伏倒,好似被什麼東西路過那裡時推平了,而且行進速度很快,在達到邊緣時刻,那個動靜忽然停下。

    好一會兒後,一道黑色的光芒閃過,轟然一聲巨響,百十根巨木炸裂開來,林地邊緣出現一個巨大缺口,自那裡露出一個龐大而怪異的身軀來。

    它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獅子,但是人身那部分除了頭顱還能看,其餘部分長著各式各樣的蟲類肢體,身上裹滿了各色羽毛,無數細小的蟲豸在羽毛內出入爬動著,而尾部則是拖著一根根互相撕咬的毒蛇。

    它一出現,就用獰惡的眼睛注視著隘口堡壘,發出陣陣瘋狂的吼叫,渾身的光芒也是跟著忽明忽暗,看去完全沒有理智。

    赫疆看了看,沉聲道:“瘋神已是到了,齊軍候、龐軍候,稍候等玄府的人上去,我們就按原來擬定好的方略行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9-11-26 09:41 PM 編輯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遭遇

    竇昌注意到,就在瘋神布奇納克出現之後,對岸的密林之中也開始密密麻麻湧現出更多的祭祀和土著。

    他一皺眉,土著多少都無所謂,可是一眼看去,祭祀居然多達百餘人,他暗道:“瘋神這是把自己的祭祀都帶來了麼?”

    齊武這時走了過來,聲音凝重道:“師兄,看來該輪到我們上了。”

    對於異神,尋常士卒上去只是找死,特別是瘋神,不具備靈性力量的人,上去就會陷入瘋狂之中。

    竇昌十分果斷,這個時候沒有太多的猶豫,伸手拉過一名年輕弟子,道:“小金,你眼神好,就留在這裡,盯著那些神尉軍的動作,有什麼異動馬上報給我。”

    他看了眼在場的玄修,道:“各位師弟,隨我來吧。”

    他當下躍下堡壘,直接向著洪河岸邊快速移動過去,而其餘等人也是紛紛從城牆上躍下,一同跟了上來。

    竇昌這一出動,神尉軍這邊立刻就留意到了。

    赫疆往前走了幾步,道:“現在就把這裡留給玄府的人,在沒找到東西之前瘋神是不會走的,齊軍候,龐軍候,稍候我們就……齊軍候?”

    齊巔緊緊握住拳頭,盯著瘋神,低聲道:“你們做你們的事去吧,不要來管我,那個瘋神,他是我的對手。”

    赫疆一皺眉,冷聲道:“齊軍候,這是尉主的命令,希望你不要違抗。”

    龐鞏也道:“齊大哥,你可是神尉軍的人,尉主的命令最重要。”

    齊巔很不情願,半晌,拳頭抓了放,放了抓,最後才放下來,他神情認真道:“這次算了,但是下一次,如果你們再攔我,我會連你們一起打。”

    赫疆無所謂道:“齊軍候,你有什麼意見回去之後可以和尉主說,現在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們必須按照之前定下的方略行事。”

    齊巔沒有再說什麼,收斂了鬥志後,他整個人就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赫疆目光又左右掃了下,道:“現在就動身吧,過晚的話,萬一玄府的人頂不住,都府那邊就不好交代了,我們暫時還不能和他們翻臉,不過,很快了……”

    片刻之後,他就和龐鞏、齊巔二人自帶著一隊人,走出了隘口駐地。不過他們並沒有出去對抗異神,遠離營地後,就往北方去了。

    洪河對岸,那些血羽戰士此時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血色的光芒在身上彌漫著。

    上百名祭祀開始齊聲念誦什麼,古怪的呼喝聲在密林上空徘徊著,龐大的靈性力量開始彙聚,可以看到,原本奔騰的洪流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減少,顯然用不了多久,這條河流就不會再成為阻礙。

    竇昌站在煙霧彌漫的岸邊,他一個人站在最前方,兩腳穩穩踩在鬆軟的泥地上,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在他身後,是五座位于最前方的石砌堡壘,火炮仍在那裡一刻不停的轟鳴著,那裡的炮手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但他知道,堡壘能擋住血羽戰士,但卻擋不住異神,這裡只能依靠他們了。

    只是瘋神的實力忽起忽落,很難預料,他只能期望今天的瘋神不是處在最為強盛的時候,那樣除非神尉軍上軍候朱闕和或者玄首戚毖到來,否則誰都應付不了。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役從穿過後方的煙和你們霧,匆匆來到近前,他來到身邊耳語了幾句,後者立刻抬頭,對著前方道:“師兄,方才後面傳來的消息,神尉軍的離開隘口了。”

    竇昌好似早有預料,頭也不回的道:“他們用的什麼藉口?”

    齊武道:“說是在北邊一條小徑那裡發現了蛛神雅佩和她祭祀的蹤跡,神尉軍懷疑這次血陽餘孽的進攻可能是兵分兩路,他們準備過去阻擊。”

    竇昌想了想,道:“不管是真是假,都別管他們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同時心中隱有擔憂,他生怕這些人是去往神眠之地的,“現在只有張師弟一個人在尋找那處地界,希望他們不要撞上才好。”

    此時此刻,瘋神往下一伏,隨後猛然一跳,倏爾躍空長長距離,轟隆一聲落在了對岸,頓時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那整齊排列的血羽戰士在密集炮火之下一個未曾倒下,可此時在它的身軀之下卻是死了一大片,還至少有上百個被靈性餘波卷了進去。

    瘋神顯然不在乎這些的,它晃了晃腦袋,獰惡的眼睛盯著竇昌等人,吸了一口氣,隨即沖著他們就是一聲咆哮,白色的氣浪從其口中驟然迸出,並迅速擴散開來。

    像是一陣颶風刮過,強勁的氣浪將擺在河岸邊的鹿角、鐵蒺藜,石塊等物一瞬間全部卷了起來,而無數砂泥伴隨著破碎的草木枝條和血肉一起飛撞過來。

    竇昌見狀,立刻雙手一抱臂,身上心光騰起。

    可待氣浪過去,他放下手臂,卻忽然發現對面的個龐大的身軀不見了。

    “不好!”

    他立時反應過來,連忙躍起空中,可這個時候,一股難以抵禦的力量橫抽在了他身上,他整個人像被拍蟲子一樣拍了出去,飛出了百多丈後轟然撞在了一座堡壘之上,將厚實的堡壘表壁撞出了一個向內粉碎的圓形凹坑。

    齊武驚呼道:“竇師兄?”

    竇昌一振雙臂,將嵌入壘壁中的身軀掙脫出來,渾身光芒一漲,轟然一聲,已是飛上了天空。

    瘋神此時再度高高躍起,龐大的身形正正落在了一座堡壘之上,轟隆一聲,仿佛是一場地震,站在地表的上都是站立不穩,紛紛倒在了地上。

    而那個堅固的石砌堡壘大半此刻已是坍塌成了一地碎石,唯有一堵殘破的圍牆還矗立在那裡。

    竇昌吸了口氣,一瞬之間,十數道的章印力量被引動了出來,隨即一個俯衝,一拳轟向了瘋神的腦袋,後者卻是一偏首,隨後一隻巨爪迎面拍來。

    這一次,竇昌卻是於半空之中硬生生接住了一擊,雙方的靈性碰撞使得場中光芒晃動不已,與此同時,數道光芒如利箭一般從不同方向射上來。

    齊武趁此機會一指點在了瘋神的背脊之上,心光之力輕而易舉滲透到了這個異神的靈性光芒之下,頓時那裡的血肉一片片炸裂開來。

    可隨即他發現,皮肉之下,卻有一群密密麻麻的蠕蟲堆疊爬動著,有不少順著破裂的地方被擠落下來,看著他頭皮一陣發麻。

    另一邊,範瀾一掌斬在瘋神的脖子上,心光成功切開靈光,並在皮肉上撕開一道裂口,然而那裡面飛濺出不是神血,而是一群細小的尾部蜇鉤的飛蟲,紛紛往他心光之上叮咬過來,他一皺眉,身影一閃,飛速向遠處退走。

    瘋神發出古怪的笑聲,仿佛絲毫不在意傷害,反而還非常愉悅,它的笑聲不是從那人形的頭顱上傳出的,而是從頭到尾,仿佛身上所有生靈肢體和蟲子都在跟著他一起在笑。

    齊武厭惡道:“這噁心的鬼東西……”

    瘋神這時一矮身,又是一躍而起,就將圍攻他的玄修擠開,落下來時又砸塌了一處堅固的石堡。

    竇昌見瘋神前進的方向似乎是沖向堡壘群的內部,那裡可是有數萬大軍駐紮的,心中暗叫不好,馬上身軀一疾,化流光沖了上去,同時在空中大聲提醒道:“諸位師弟,你們聽著,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它阻在這裡,不能讓它進入後方,否則幾萬大軍都要發瘋!”

    阿奇紮瑪,月神神廟的廊頂之上。

    張御站在此處,看著懸浮于面前的大道之章,注視著六正之印。

    他在出發前雖把此前所蓄積的大半神元投入其中,但這並沒有到真正完滿的地步。

    也就是說,在靈明之章中,他此刻的身軀並沒有達到極限,還有進一步提升的餘地。

    由於通向的三章道途無處可尋,他要與來人一戰,那就只有在這上面想辦法了。

    這裡唯一需要慎思的是,屆時會否遇到元命之章時一樣的物性大過靈性的情況。

    不過這個問題他早已考慮過了,只要神元足夠,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況且邁向三章真正的情況如何,現在還難以知曉,與其顧慮這個,還不如把該做的先做了。

    他心意一轉,就往裡開始投入神元。

    因大敵之前,再保留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全力觀讀章印,須臾之間,就將六正章印一氣推到了第二章書的盡頭。

    不止如此,仗著此刻神元充足,他將玄、渾兩章之上的心光之印也是一併觀讀下來。

    而在完成這些之後,他身上的心光卻是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整個人頓時籠罩在了一片瑩瑩白光之中,在半邊黑暗的天空之下顯得極為耀眼。

    林楚此刻就在阿奇紮瑪之中行走著,這裡的動靜自然引發他的注意,他腳下一點,身形頓時往前一躥,往月神神廟迅速躍奔而來。

    在到了神廟下方後,他用力一躍,騰起到半空之中,轟隆一聲,重重落在了殿前平臺之上,然後抬起頭,看向神廟上方那個持劍而立的身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9-11-26 09:41 PM 編輯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章 激戰

    張御稍稍放緩呼吸,身上的光芒微微收斂,他目光落下,看向平臺上。

    林楚走了上來兩步,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張御道:“玄府,張御。”

    林楚有些意外道:“你就是張御,玄府的那個張御?”

    他打量了張御幾眼,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嫉妒,他哼了一聲,道:“沒想到你先到這裡了,你也是來找神袍的吧?不過這裡的東西全都是我的,如果你身上有撿到的,那麼就快點拿出來,別讓我自己來動手。”

    張御看著他道:“那麼你在拿去神袍後又想要做什麼呢?”

    林楚一怔,隨即大笑一聲,道:“問的好!”

    他伸手出來,五指緩緩張開,隨後一把握緊,臺地上發出一聲震動,“神袍就是力量,擁有就擁有了主宰一切的力量!神尉軍算什麼?玄府算什麼?都護府算什麼?統統都將被我踩在腳下!”

    在得到了應重光的神袍之後,他已是不再壓抑自己,感覺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了束縛,而在這神城之中,他更是自認為已能掌握一切,所以肆無忌憚的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張御平靜道:“那麼之後呢?

    林楚詫異道:“之後?”

    張御道:“我記得你們神尉軍每一個人在披上神袍的時候,都會立下誓言,自此之後,當會以‘護衛天夏,護佑萬民’為職責,你忘了自己的誓言了麼?”

    林楚怔了一下,這一瞬間,他微微有一個恍惚,記起了應重光傳給他神袍時說的那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他呵了一聲,似是在表達自己的不屑,“誓言?自我加入神尉軍後,軍中從來有力者上,有力者下,護佑天夏,護佑萬民?玩笑一般的誓言!神尉軍從上到下,又有哪一個是這麼做的?又有哪一個會這麼想?早就沒了!”

    張御看他片刻,道:“我知道了。”他伸出雙手拿住帽沿,將遮帽戴上,將臉容掩蓋在一片陰影中。

    林楚面孔冷了下來,他從張御的舉動上察覺到其人不準備按自己所說的去做,他身上兩色光芒一分,赤紅色光芒瞬間貼合身體,而金黃色光芒則是一分,化作兩隻大手向著張御所在的地方就是一拍。

    張御站在那裡沒動,兩隻大手上來,頓將他身影籠罩進去,神廟頂廊在這一拍之下登時粉碎,大塊大塊石塊掉落下來,地面隆隆震動著。

    林楚先是一陣冷笑,可旋即發現,上面沒有想像中破爛的屍身,他神情動了動,似發現什麼般,猛然一轉身,見張御站在後方不遠處,眼瞳一縮,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剛才沒有看見張御在移動,可後者瞬息間就到了他的後方,這讓他有些驚疑不定。

    張御在發現能從前人留下撕裂孔隙中穿梭後,就一直在利用這個在阿奇紮瑪之中行動。

    理論上說,他只要能適時改變自身的氣息,就可以在這裡任意往來,可以去到留痕到過的每一處,哪怕神城的天穹之中也是可以。

    他之前在思索如何對付林楚的時候,這把這一點可以利用的地方考慮進去了。

    實際上林楚若是能夠理解這裡的變化,那也可以做到這樣。

    只是這裡面需要較為高超的氣息調整能力,需要對自己力量的運轉了若指掌,否則至多只會撕裂破碎留痕,而不是進入到其中。

    他抬將劍鞘拿起,緩緩拔出劍刃。

    林楚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在面對自己時一副從容之態,不知為何心頭一陣惱火,背後的光手一轉,照著他又拍了過來,

    張御在他攻擊到來前,就已經離開了了原地,任由平臺之上直接被砸出了一個手印。

    通過兩次試探,他發現林楚的感應能力顯然不強,這在其人與魔藤祭祀的戰鬥之中已是可以看出來一些,對方曾屢屢擊中他。

    很顯然,這一戰並沒有使得其人有多少進步,仍然是維持著原來的樣子。

    此刻他通過過去留痕,一步來到了林楚的側面,腳步一進,閃電般欺入到其人的內圈之中。

    由於林楚一味追逐攻擊的威力,靈性光芒所化的手臂過於巨大,所以在近距之下他幾乎是沒有任何威脅的,這讓張御很是舒服的把劍遞了進來。

    在他的心光力量加持之下,這一劍直接從赤紅色的心光之上刺入進去,紮在了其人的側肋之上。

    不過他很快感到了阻力,這是神袍的作用,除了心光之外,身軀內部同樣也有守禦。

    此刻若是繼續用力,倒也不是不能刺入更深,不過他知道那一絲阻礙導致機會已逝,故他沒有貪功,腳步一挪,在光手回擊之前,直接撤了出去。

    而從出劍到收劍,他所有動作迅如疾影,在一瞬之內就完成了,快到在挪出去後林楚才反應過來自己受傷了。

    林楚此時又驚又怒,這一劍並沒有能給他帶來什麼太大的傷害,甚至傷口在時候有意識的關注下已經開始止血收攏,可對他的心理卻是造成了不小打擊。

    自他獲得神袍之後,一直認為自己是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沒有什麼人再能傷害自己,之前戰鬥也無疑證明了這一次,可這一次讓他受傷卻讓他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或許仍然可以被殺死。

    這種心理讓他暴怒起來,身上靈性光芒騰起數丈之高,大手化拳化掌,不斷揮舞拍擊,開始瘋狂破壞自己面前所見到的包括張御在內所有的東西。

    月神神廟上方發出了隆隆震響,他的破壞力毋庸置疑,只是幾息之後,這座龐大的神廟開始呈現出坍塌的趨勢。

    張御見此,借助孔隙留痕一步撤至神廟之外。

    他橫劍在前,猶有餘暇起指在劍刃上彈了一下,腦海中在判斷自己要用多少力量在才能殺死對方,方才一劍之後,他認為自己要傾注絕大部分的心光才能做到,只是要做到這等程度,那就勢必捨棄自身的防禦了。

    不過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若是這次沒有再一次提升六印和心光,或許對方站在那裡任由他劈斬,都不一定能破開那層心光。

    這時上方一聲巨響,他抬頭一看,就見一隻十丈高下的巨手狠狠從高處狠狠拍落,原本華美月神神廟在這一擊下徹底支撐不住,整個崩塌下來,化為了一堆碎石,隨後就見林楚的身影從廢墟煙塵之中一步步走了出來,其人身上的光芒比之前更為凝實了幾分。

    顯然這位也是在戰鬥中進步,不過這種進步是在對靈性光芒的守禦上,應該是剛才那一劍刺激到了他。

    林楚經過一番宣洩,臉上已沒有了剛才瘋狂,他看著張御道:“我剛才忽然想到了,神尉軍中也有一個人和你有些相似,他能在影子裡穿行,哦,說起來,他好像也是因為你才被玄府囚押起來的。”

    他眼中光芒爆射,抬頭看了看四周圍,“你應該是在利用這些東西在穿行吧?”他露出一絲獰笑,攥緊了拳頭,身後的靈光巨手也是狠狠一握拳。

    “那我就把它們都破壞了,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吧?”

    張御站在那裡不言,遮帽下的臉容看不出表情,只有身上心光在兩人靈性力量的隔遠碰撞下,如風中火焰一般不停閃爍著。

    林楚重心稍稍下降,舉起雙臂,交叉於胸前,隨後猛然向外一開!

    轟然一聲,紅黃兩色的靈性光芒再度混合在一起,隨後向外擴張,以他為中心,方圓裡許之內,凡被那光芒碰觸到的建築全都粉碎崩裂,而在此範圍內,那些前人留痕所造成的孔洞也是一個個塌陷。

    在做完這些後,他腳下一踏,地下生出一個巨坑的時候,人已經朝著張御沖了上來,身在半空,巨大的拳頭已然是朝下砸落!

    張御沒有往後退,而是往旁處一挪,剛才鬥戰之中他已然看出來,對方的速度並不十分快,至少沒有他快,雖然差距並不是很大,可這一點點些微差別,就已經足夠他騰挪轉閃了。

    當然,前提是他一直不出差錯。

    林楚也並非沒有一點戰鬥智慧,見他躲避,也是早有後手,猛喝一聲,一隻光芒巨手突兀生出,橫著拍了過來,看去就在那必經之路上。

    張御冷靜異常,伸手出去,輕輕在那光手上一按,霎時間轟然一震,雙方心光排斥之下,人已然遠遠擺脫了出去,同時五指鬆開,夏劍驟然飛去。

    林楚正要跟上,眼前光芒一閃,一道劍光淩空飛來,如霹靂閃電,正面射來,轟擊在了他的面頰之上,儘管並沒能破開那一層靈性光芒,可他心中卻是一驚,本能的停了一下。

    這麼一停,就已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張御已是到了遠處,並且可以看到,他身後有著更多的前人留下的痕跡。

    林楚哼了一聲,站定身軀,用力挺直自己的脊背,道:“你以為你逃的了麼?等我把這裡痕跡都抹去,我看你能逃到哪裡去!”

    他腳下重重踏步,往前一躍,只是起步之時,他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比方才微微多了一絲滯重感,不過這些許變化很快被他拋到了腦後,他的眼中,現在只有面前的敵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3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9-11-26 09:42 PM 編輯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對攻

    張御面對林楚正面進攻,他沒有選擇正面戰鬥,而是直接在那些前人留下的孔隙留痕之中來回挪閃著。

    林楚則是一直追在後面,他每過一處,就必然發動靈性力量,將自己所見到的前人留痕全數摧毀掉,似乎他真是認為,只要這些東西沒有了,張御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了。

    可是他不曾發現,隨著他這樣的舉動,身上原本感受到的壓力從原來的些微一點開始變得逐漸增多了,只是此刻身處戰鬥之中,那不斷的衝鋒和進攻讓他根本無暇去關注這些。

    張御在又是從一個留痕孔隙踏出來後,往血陽神廟的方向撇了一眼,他能夠感覺到,阿奇紮瑪之中所蘊含的神性力量開始微微有些異動了。

    現在諸多神廟的上方,除了血陽之神的神符之外,還有四個神符存在,不過都是只剩下了一點微弱的亮光了。

    在林楚到來後,他本來能趁著神尉軍沒有發現他之前,先去往那些地方破壞神像,之所以沒有去做,那是因為他覺得這些神性力量然對自己有影響,那麼對林楚等人也有一定的壓制。

    並且他還發現,神城裡的神性力量對自己的壓制也並非是完全恒定不變的。此前他毀滅了兩座神像,就感受到有更大的壓力投射在身上,只是因為直接摧毀那些神符並不是他,而是那些前人所留下的力量,他至多起到了間接的作用,所以還不是十分明顯。

    而現在林楚肆無忌憚的開始摧毀前人的戰鬥痕跡,那就不同了。

    要知道這些留痕實際上就在神城之中鑿開的空洞,要想抹除,勢必需要更大的破壞,所以這種舉動本質上就是在轟擊阿奇紮瑪。這必然會遭到整個神城最為直接的抵抗,從而遭受比他更為嚴重的壓力。

    故他之前退避,實際就是在吸引對方踏入這個陷阱之中。

    從戰鬥一開始,節奏就一直在他的把握中了,這完全就是戰鬥經驗上的區別,與力量強弱並無關係。

    林楚此時見張御一直在退避,只是看去卻很從容,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絲懷疑,不過他還想不到神城對自己的壓制上,而是認為張御想借機消耗自己的力量。

    他冷笑一聲,這件神袍披上後,裡面所蘊含的力量是他人無法想像的,他能清楚感覺到,就算自己接連戰鬥幾天幾夜,把整個夷平,自己都不會因此而力竭。

    張御在回避鋒芒的同時,也一直找尋機會,吸引對方破壞留痕,是為了增加戰鬥勝算,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所以該進攻的時候他還是會選擇進攻的。

    通過剛才的交手,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人縱然擁有了一身力量,可幾乎沒有任何戰鬥的技巧,也沒有經過什麼正經的訓練,完全是憑藉本能在行事。

    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現在的神尉軍,除了寥寥幾人之外,大多數人都是如此,這不同於六十年前的神尉軍,個個精通武技,就算把神袍脫了,拿起武器,也一樣具備強大的戰鬥力。

    在不斷遊走退避之中,他發現林楚漸漸有些心浮氣躁起來,而且守禦也開始逐漸鬆懈。

    他知道機會到了,目光之中忽有一道奇異的光芒閃過。隨後身軀驟然向前一縱,身如迅光,又一次持劍殺入了對方的內圈之中!

    林楚猝不及防下與張御眼中光芒一碰,不覺微微一暈,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可是這個時候,張御已是到了近處,並且當胸一劍刺了過來,長時間對外慣性的破壞,令他此刻根本沒有防備。

    這一刻,他只能拼命收攏身上赤紅色光芒,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劍刺來,嗤的一聲,劍尖正中他的胸膛,霎時入肉三分。

    林楚頓覺胸前一涼,他狂吼一聲,紅黃的光芒暴漲出來,拼命在那裡宣洩自己的力量,似是想將張御直接碾碎。

    張御見此,也沒有繼續,腳下一轉,撤劍後移,他知道再怎麼樣速度快,在近距離內也是快不過心光的,所以往後的每一步都退很沉穩,身上心光全力抵禦著,所以那本是能撕碎血羽戰士的光芒,卻是讓他完全扛了下來。

    而就在感覺到力量對方達到頂點的時候,轉而走向衰弱退回的時候,他沒有借此退避,反而又是往前一個進步,再一次殺入內圈,

    這一擊又是出乎林楚的預料,而且張御時機拿捏的非常好,恰好是在前者的靈性剛剛宣洩出去的時候,這就像一口氣吐出去,尚還來不及回氣。

    張御此刻這一劍斜劈而來,落處正是林楚的頸脖,後者見狀心中一慌,趕忙往後躲避,同時雙手一抬,試圖遮掩,那劍光到了半途之中,忽然一偏,化斬為刺,又是一劍精准無比的戳在了其人原來的胸膛傷口處。

    林楚悶哼一聲,倒退之時,就伸手出去,試圖抓劍,卻見那劍尖一晃,其上芒光四溢,似是又往他雙目而來,他不由自主一閉眼,雙手也是再次抬起遮掩,可這時那劍身一轉一送,劍尖前指,卻是再一次破開靈性表層,刺在了他的胸膛傷口上,這一次與前兩回不同,卻是直入內腑之中,同時尖端之上芒光一吐,直接從其背後穿了出來。

    林楚發出一聲慘叫,身上靈性光芒直接化為手掌,自正面往外一推。

    這種攻擊對張御毫無威脅,他側步一讓,避到了右側,同時雙手持劍,借力旋身一斬,衣袂飄拂之中,一劍斬在了林楚肩頭之上,這一擊勢大力沉,劍刃直接沒入進去,林楚又是一聲痛吼,可強烈的求生欲逼出了他的潛力,一道又一道的靈性之掌自身上推了出來,不像之前那麼巨大,可卻封堵住了自身周圍所有的空間。

    張御在格擋閃避了幾次之後,見那靈性光芒的範圍已是越來越大,知道此時已無機會了,腳下一點,往後退去。

    他在重新站穩之後,抬頭看了一眼林楚,見其在光芒之中又慢慢站了起來,方才胸膛和肩膀上的傷勢在逐漸恢復之中。

    他心念一轉,看來對方神袍帶來的不止是力量,連恢復力也是一樣強大,這完全可以當成一個異神來看待了。

    林楚身上的靈性光芒一轉,依舊變化為了一隻只手臂,不過卻不似原來那般巨大,只是正好夠圍繞在自己身周圍。

    顯然其人這時也是意識到,之前那些巨掌巨拳可謂華而不實,除了能營造出更大的聲勢外,根本無法給張御帶來什麼威脅,所以改變了策略,格外加強了近距離的鬥戰能力。

    他死死盯著張御,待得身上再也感受不到半點疼痛之後,他怒吼一聲,不再遠遠攻擊,而是直接沖了上來,身後那一隻只靈性光芒彙聚的拳頭拖出一道道光線,先一步往前方沖砸過來。

    張御側開躲避,不過林楚這一次學乖了,在進攻之時,對於側背的守禦又沒有放鬆,幾隻光手遠遠擋在外面,不讓他的劍刃觸及自己。

    不過林楚放棄了遠攻,也是給了他在外活動的空間,再加上他本來快上一線的速度,對他的威脅可謂大大降低,所以這裡既有利也有弊。

    在又交換了幾個回合之後,林楚也是發現了這個缺陷,便試著把遠攻和近攻結合起來鬥戰。

    可這裡需要一定技巧和控制力,他顯然不具備這個能力,還在其中多次暴露出破綻,在又挨了張御幾劍之後,他也是老實了,放棄了這方面的想法,一心一意維持看起來最為穩妥的近戰優勢。

    兩人在神城之中不停移動著,所過之處,神廟和建築紛紛破碎倒塌,而靈性力量的碰撞也導致光芒忽明忽暗,時不時還傳出隆隆震動之聲。

    隨著戰鬥深入,張御對林楚的習慣是越來越瞭解,往往後者一出手,就能預判到其人的動作。

    可這個時候,他也是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他雖然仗著豐富的戰鬥經驗,能夠壓制對手,可因為未曾踏入第三章書,力量終究是有上限的,他現在所具備的心光不足以一擊殺死對手。

    這樣下去,永遠殺不了林楚,至多遏制對方的攻勢,下來明顯就是雙方進入比拼靈性消耗的節奏中了。

    雖然他現在仍是心光充沛,可是林楚繼承的神袍所具備的力量應該在之上,對比他而言,其無疑擁有更多的力量用來揮霍。

    所以戰局拖延長久的話,必然是對他不利的。

    他于心中深思片刻,看了看手中的夏劍,暗下決心道:“看來只能試一試那個辦法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5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9-11-26 09:45 PM 編輯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蟬鳴

    張御思忖下來,認為此刻要擊敗林楚,只有從夏劍之上著手。

    若是夏劍足夠鋒利,那麼方才一劍斬下時,或許就不是劈開林楚半個肩頭那麼簡單了,而是能將之斬成兩段了,那勝負已然分出了。

    他心中是知道的,這把劍的上限並沒有能完全發揮出來。

    此前在遭遇那混沌怪物之時,他為了斬斷那根玉簫,將可以投入的心力都是凝聚到了這把劍上,那時他就感覺到,劍身之上有一股靈性歡呼躍出,似乎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有生出某種蛻變,但是畢竟沒能突破那一層屏障。

    他認為這裡既有自己的問題在,也有夏劍本身的問題。

    這是他老師所築煉的法器,而後再轉贈予他的,也正是這般劍,他才能斬殺夭螈,而到了都護府之後,更仗此與諸多對手交鋒。

    放在以往,這或許沒什麼相礙,可是到了如今,隨著他修為實力的逐漸提升,卻隱隱有所問題了。

    正是因為這把劍非他親手所築,故算不上是他自身之劍,他與夏劍之間固然聯繫緊密,可總是存在有一層隔閡。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夏劍難以承受他全部的心力傾注。

    實際上這般劍的上限遠不止此,要是能運使出來,以他眼下所具備的心力,斬殺林楚當是不成問題。

    所以只有一個辦法了。

    那就是設法打破這一層隔閡。

    只是這裡就涉及到一個“劍從人”,還是“人從劍”的問題。

    假如是人從劍,那麼很簡單,只需奉劍為先,放開自身,那麼自然可以破除障阻,用劍無礙,可從此以後,就是劍為主,他居次了。

    可若心光之中另有主宰,而非奉己,那麼自我道心也就不存了,他也就無可能在道途上再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了。

    所以他是絕然不會做此選擇的。

    那麼剩下的,就唯有“命劍從人”了。

    只是要想做到這一步,很是困難不說,還沒有回頭路可走,一不小心,就可能毀去這把劍器,連他自身也有可能受到牽累。

    關鍵此刻還是在戰鬥之中,劍器若是損毀,他將再無手段克制對方了,並且此刻對手在力量層次毫無疑問是在他之上的,可能要以自身性命為注了。

    不過有的時候,正是需要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這樣,才能將人與劍的共鳴發揮到極致。

    況且人與劍若當真能化心為一,那劍的突破,又何嘗不是自己的突破?

    決心一下,他當即準備付諸行動。

    雖然他腦海中在那裡不停思索著,可場中的戰鬥並未因此頓下,雙方依舊在持續碰撞之中,只是由於他對於林楚力量和手法大致已是熟悉,所以應付的較為從容罷了。

    他看得很清楚,林楚繼承的只是神袍的力量,至多還有一些對付異神的知識,但無論哪一個,都需要通過長久磨練才能與自己融合為一體,而其人披上神袍當是時間不長,還來不及去消化這些,目前唯一可以倚仗的,那就是強絕的力量。

    而其人發揮力量的方式,無非就是用靈性力量擬化出來的拳頭和巨手罷了。

    實際上智慧生靈的靈性光芒完全是隨心變動的,心意一動,就會隨之改變,甚至生出來諸多奇異變化。林楚完全把靈性光芒化作真正的手臂來用,這是因為他在以認知自己的身軀的方式來認知靈性。

    其人生而為人,二十幾年以來習慣用手來戰鬥,這不是一夕能變的,所以用此種方式來擺弄靈性力量,是最順暢也最讓他覺得合理的,若是突然改變方式,定然有一個不適應的過程。

    實則舍去這個不談,其人的知識體系完全不足以支撐他進行其他變化。

    林楚此刻感覺到了一股憋屈和無力,他明明有著一身武力,明明是他一直在進攻,明明他的力量更強,可偏偏卻沒有辦法擊倒對手,反而還要小心翼翼的守禦,防止被對手突然進襲。

    他也是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可能通過正面的搏殺戰勝張御,或許靠消耗戰能贏過後者,至少這還有贏的希望,故他的心中目標,已經從最開始的殺死張御不知不覺變成耗死張御或者將其逐走。

    由於兩人都有各自的打算,所以場中儘管看去依舊鬥戰不停,聲勢浩大,可實際上遠沒有之前那般兇險激烈了。

    張御此時緩緩吸了口氣,將心光一點點注入到劍身之中,並且他改變了戰鬥方式,不再是以對方的身軀為目標,而是以劍刃直接去碰撞斬擊對方的攻擊過來的靈性力量。

    林楚立刻察覺到了這裡的變化,他覺得有些奇怪,但剛才吃的幾次虧,讓他十分懷疑這是一個陷阱,而且才的戰鬥告訴他,不要隨便去嘗試什麼,所以儘管心中蠢蠢欲動,可還是忍了下來,決定先看看情勢再說。

    張御為了不讓對手察覺到太多,所以此刻有意加快了節奏,並成為主動進攻的那一方。

    隨著交手過程的加劇,夏劍經過與對方靈性力量的不斷碰撞,劈斬,便見一點點光亮在劍刃之上泛起,先是開始於刃身底部,而後再交手過程中,光芒也是在往上端緩慢增加著。

    這就像是他以自身心光與劍刃合而為砧,再借林楚的靈性力量所化之拳為錘,重新鍛打這把劍器,將其中與自身心意神氣不契合的那一部分排擠出去,最後讓其完全化為自己所有。

    隨著心光逐漸灌注,他劍上的威力也是越來越大,甚至一度斬斷了那靈性力量所化的手臂,欺到了林楚的身前,在其臉上留下了一條淺淺劍痕。

    林楚那一刻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而且感覺到了那一種真正直面死亡的威脅。

    在此情況下,他也是被逼的不得不拼命調用自己的力量,身軀內部的潛力也是在被不斷壓榨出來,這時隱隱可見,他身上那紅黃兩色的靈性光芒竟是有著漸漸融合的徵兆。

    這正是張御所需要的,他要借助對方的力量來幫助他磨礪劍刃,而越是到最後,所需要的力量和強度也就越大。

    而到了這一刻,成也好,敗也罷,他已經不可能再停下來了,必須去傾盡全力,去完成那最後一步。

    再是激戰許久之後,他已是將所能付出的心光全部渡入到了劍刃之上,他身上僅僅存有一層淺薄的螢光,那是因為他只要自身還存在,就不可能將心光全部挪用至外物之上。

    同樣,若是能做到這一點,就證明這把劍不再是“外物”,而是真正屬於他自身的了。

    他能感覺到,現在只差最後一點點了。如今整個劍身幾乎都是染上了一層凝光,只剩下劍尖尖端處還有些微一點保持著原來的模樣,未能琢磨出來。

    隨著他不停揮劈劍刃,整把劍也是嗡嗡顫鳴起來。

    林楚這刻也是心驚膽戰,在張御犀利兇猛的劍勢威逼下,也只能是全力以赴,一團又一團的靈性光芒從身上激發出來,化為拳掌與張御對撼著。

    張御衣袍飄動之中,劍影翻飛,維持著攻勢,然而那最後一步卻遲遲不能邁過去,他知道這是因為自身還有退路,心氣神意無法完全貫徹其中。

    想到這裡,他毅然捨棄一切顧慮,身形站定,雙手握住劍柄,緩緩高抬而起。

    林楚此刻正好靈性力量所化之手一拳轟擊出來,見他居然不閃不避,不覺心下大喜,之前張御面對他的攻擊基本都是在躲閃,就算斬斷靈性力量那一次也是避開了正面,所以他是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當即狂吼一聲,又加大了幾分力量。

    張御可以看到,那個光芒巨拳很快變得如他一般高下,還未到來,他身上心光就晃蕩不已,他一吸氣,高舉之劍朝前使力一斬。

    霎時間,劍尖之上驟然冒出一道淩厲劍芒,與那靈性光拳碰撞在一起,場中掀起一陣狂暴氣浪,無數灰塵霎時飛舞起來。

    待光芒灰塵消散之後,場中卻什麼都沒有。

    林楚一怔,這時他似有所覺,抬頭看去,見張御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一座神廟的高臺之上,他不覺有些驚疑不定。

    這個時候,場中卻聽得一絲清脆的碎裂之聲。

    他目光注視過去,便見張御手中那夏劍劍尖碎裂,掉落在地,緊接著,刃身亦是寸寸斷開,一截截掉了下來。

    他怔了一下,隨即驚喜無比,道:“劍碎了?你的劍碎了!好好,哈哈!”他不由得狂笑起來。

    張御看了他一眼,又往遠處血陽神廟頂上的心劍劍影望瞭望,道:“劍在心中,何執於形。”

    他看著手掌之中破碎成粉末劍柄,隨著最上面的一層被風吹去,下面顯露出來一團灼灼光亮,口中言道:”心在,神在,則劍亦在!”

    林楚方才一直在忍耐,這時見他劍都斷了,哪裡還忍得住,狂吼一聲,用力躍起,從地面之上直接騰起到高空之中,身上的靈性光芒轟然暴漲,一條條巨大的橙色光芒凝就手臂在背後化顯出來,而後居高臨下,對著張御所在地方轟擊而來。

    張御抬頭看去,他站在神廟頂端沒有動,只是緩緩抬手,而後輕輕鬆開五指,倏忽之間,一道仿若劈開天穹的閃電從他指隙之中射出,並從林楚身上一穿而過,霎時間,半個黑色的天穹都為之照亮,片刻之後,整個神城中傳來一聲雷霆般的巨響!

    林楚身軀劇烈一顫,雙目一陣失神,渾身光芒閃爍了兩下,便即消失,隨後從天中一頭栽下,轟的一聲重重砸在了神廟之前的空地之上。

    張御伸手一抓,疾光一閃,那一團光亮又是回到了手中,他抬臂一橫,起另一隻手的食中兩指,點在那光亮之上,隨著他手指緩緩向外橫移,就有一道凝光自裡延伸出來,待得他手指去到盡頭後,雙臂一開,大袖飄擺,那光芒為之一散,底下鋒刃顯出,這一柄夏劍竟是又還回到了原來模樣!

    他舉劍端詳,可以看到劍身之上靠近劍顎的地方映現出“蟬鳴”二字。

    他眸光一動,微微點頭。劍刃破碎,心光再築,正如蟬蛻舊形,鳴而複生,故應此“蟬鳴”二字,而夏劍自現其名,這也意味著從此以後,這把劍真正與他合契了。

    他起手輕撫劍脊,片刻之後,把袍袖一蕩,反手持劍,就自上方一步步走了下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6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9-11-26 09:46 PM 編輯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遺玉

    林楚仰天躺在地上的被自己砸出的大坑中,四肢不停抽搐著。

    張御那一劍直接轟穿了他的心臟,並將周圍一圈內腑俱是蒸發化盡,他已經沒可能再活下來了,現在只是憑藉著神袍提供的頑強生命力在那裡撐著。

    他聽著腳步聲從臺階之上傳下,知道張御正在走下來,他想再次起來戰鬥,可是這個念頭在心裡掙扎了幾下,終究還是屈服在了那一股虛弱感之下。

    他無神的望著天空,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身軀變得非常幼小,好像還在繈褓之中,他感覺自己在承受著劇烈的顛簸,外面是吵鬧,驚叫,廝殺,刀槍碰撞的聲音,這些嘈雜到了最後,是馬車重重翻到的聲音,只是他被一具壯實的軀體很好的保護住了,並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可這具身軀很快就不動了,並且逐漸失去了溫度,他在一陣陣壓抑的抽泣聲中被兩隻柔軟的手臂抱起,再下來是奔跑的喘息聲,還有淚水灑在了臉上。

    似乎是很久,又似只是過去一會兒,光芒一暗,他已是被藏身在了一處草叢之中,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幫他掖了掖繈褓,並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了一句什麼,輕輕為他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漬,轉而溫暖遠離而去,最後聽到的,是遠遠傳來的一聲火銃聲。

    他忽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有金色的血被吐出來。

    “原來我並非是被拋棄的啊……”

    他雙目之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去,隨著最後一口氣吐了出來,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緩緩乾癟下去,並有一絲絲煙霧從身上騰起,最後化成了一堆人形黑色粉屑。

    張御此刻已是走下了臺階,他來到了林楚的身邊,目視著其人的身軀逐漸消散。

    他知道有些神袍可以隨意主人被取拿下來,便是死後也不會有什麼異象,最後神袍會隨著鮮血和氣息一起離開主人,重新彙聚出來。

    但有些神袍一經取下,自身就會隨之死亡,身軀也會隨之一起崩毀,明顯林楚所著神袍就是屬於後者了。

    力量傳繼,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而就在人形黑色的粉屑之中,兩枚閃著光芒的晶瑩璀璨的寶石,一枚淺紅色,一枚卻是呈現出亮金色,格外耀眼。

    兩枚寶石晃了一晃,霎時飛到了眼前,他看了一眼,淺紅色的那一枚應該是原本屬於林楚自己的神袍,另一枚很可能就是那枚神尉軍副尉主應重光的神袍了,此來他主要尋找的就是這東西,故是必須帶回去看護起來,不能再任其流落在外面了。

    他伸手將兩枚寶石拿住,放入到了衣兜之中。

    這時他若有所覺,目光一移,見被風帶走的黑屑之中,露出了一塊瓦片狀的美玉。

    這是……玄玉?

    他心下一動,那東西飛了起來,直接落入他手中,仔細辨認下來,發現果然是玄玉。

    只是……林楚身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莫非是哪一位玄府修士喪命在其手中了麼?

    旋即他感覺不對,這枚玄玉看起來與他自己那一枚有著些微的不同。

    他手中那枚玄玉表面光潤,內有雲霞湧動,而這一塊,則是表面看去普通許多,好似就是一塊單純的美玉,且他試著感應了一下,裡面空空蕩蕩,也似什麼東西都沒有。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自己一側的衣兜之中有著微微顫動,他心下一動,就一伸手,將自身所攜那枚玄玉取了出來。

    此時他發現,兩枚玄玉在照見彼此之後,俱是綻放出了一絲微微光亮,互相之間似乎有著一股強烈的吸引力。

    他思索了一下,便試著一鬆手,霎時兩枚玄玉如受牽引,在擊玉聲中往一處合攏,而就在碰撞到一起剎那間,一股明亮光芒綻放出來,將周圍照的白茫茫一片。

    張御此刻有種感覺,自己似是被章印光芒所籠罩,待那光芒徐徐消散,他再次觀去,發現兩瓦玄玉已是併攏化成了一根完整的玉柱,大約巴掌大小,當中渾然無隙,內中似有電光雲霞,繚繞閃動。

    正當他要再仔細觀察一下的時候,手掌才是一動,便見柱玉的左半邊忽然生出了細密的裂紋,隨後一小塊一小塊剝落下來,須臾之間,就粉碎為了一堆玉礫。

    唯有屬於他自己的那一半玄玉還好端端的存在於那裡。

    見到這一幕,他不禁露出了思索之色。

    玄府玄玉,分為正玉、副玉兩種。

    他所持那枚玄玉乃是一塊副玉,那麼能與此玉相合的,就唯有是正玉了。

    實際從玉質上講,兩者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全是就是同出於一源的,真正有區別的,是裡面所蘊含的內容。

    副玉之中,除了前人留下的一枚不知就裡的章印外,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而正玉則不同,是由玄府的玄首所持有,通常情況下,裡面包含了玄府所有的章法和章印。

    簡單來說,正玉用來傳法的,副玉則是用於承繼的。

    若是正玉將自身所具備的秘印章法全都傳遞給了副玉的話,那麼“副玉”也就成為“正玉”了。

    一座玄府之中,副玉可以存在有許多,但正玉只允許存在一塊,所以在每次傳承過後,上枚正玉便會自行碎裂,這是一種承傳儀式。

    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在承傳。

    他目光凝注其上片刻,到底是與不是,一看便知究竟了。

    當即他心神一定,試著把感應往裡探去。

    隨著心意入至其內,霎時間,一道道的章印浮現於腦海之中,他分辨了一下,發現這裡面不但有自己在六印章書之上見過的所有章印,更有一些從來未曾見過的。

    他心下忖道:“想必這就是玄府遺失的那些章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無疑是玄府前任玄首顏彰所留,可明明其人已是指定了戚毖為玄首,為何又要多此一舉呢?

    不過再了想一想,這也是合理的。

    因為當初東廷諸位前人雖然準備突襲阿奇紮瑪,試圖埋葬血陽古國,可多半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去不回,離開之前讓戚毖做玄首,應該只是一個臨時交代,是做一個萬一打算。

    直到後來局勢有變,顏彰恐怕是知道自己無法回去了,這才試著把這一枚正玉送出來,只是後來看起來因為意外失落在了外面。

    他聯想到應重光的留痕最後從這神城之中消失了,便猜想最後這東西很可能是由其人攜帶出去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林楚身上會有這東西。應該是其在取得神袍時候一起得到的。

    當真十分可惜,要是這枚玄玉能成功送到玄府,那今日之都護府,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念轉到此處,他心下微微一動,若是這樣的話,那這裡會否有通向第三章的玄妙呢?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忽然接觸到了一個飄渺的意識。

    正在他要繼續探究的時候,卻聽到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

    他抬目看去,卻見那些隨著林楚一起進入神城的神尉軍士卒來到了近前,其中一個身著覆面鐵甲的女子持著兩把斧頭站了出來,問道:“尉主哪裡去了?”

    他們在林楚靈性屈迫下,被強行壓下了自身的身心和意識,儘管林楚已然身死,可一時之間,這種情況還沒有辦法扭轉過來。

    尉主?

    張御心下一思,這應該是對林楚的稱呼了,看來林楚也是有著自己的心思的,他沒有與這些神尉軍多說廢話,眼中有光芒微微一閃,場中頓有一道異光閃過。

    在望見這道光芒後,這些神尉軍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兇狠之色,狠狠瞪向自己身邊的人,隨著一聲嘶喊,互相之間就拼命砍殺起來。

    戰鬥很快就分出了勝負,莫隊率明顯實力更高,只用了一會兒工夫,就將所有人都砍倒在地,然而經過了這一番殺戮,她似乎也是清醒了過來。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張御,忽然將兩把斧子甩到了一邊,跪了下來,道:“等一下,別殺我。”

    張御站在那裡沒有說話,臉容在遮帽之下也看不真切。

    莫隊率一咬牙,伸手在眉心一按,隨後將一枚紅色寶石取了出來,頓時渾身一陣虛脫,身軀也肉眼可見的瘦了幾圈,她顫抖著起雙手把寶石遞上,道:“我願意交出我的神袍。”

    張御淡聲道:“你很聰明。”

    莫隊率抬起頭,小心而謹慎說道:“尊駕是玄府的人麼?我雖然是神尉軍的隊率,但是沒有從來胡亂殺過人,反而保護了不少平民,我不想死在這裡,但是我知道強者有權利決定弱者的生命,所以我的生命由尊駕來決定,只是乞求尊駕能放過我。”

    張御憑著超常感應,不難分辨出來她說的是真話,他考慮了一下,道:“林楚讓你們搜集這裡的神袍?”

    莫隊率小心回道:“是的。”

    張御道:“我交給你一件事,你去把這裡所有的神袍都搜集起來。”落在這裡的神袍都是屬於天夏的東西,而不是神尉軍的,不應該留在這裡,能帶走的話他都會帶走。

    莫隊率心下一松,她鄭重道:“我明白了。”

    張御道:“你可以把自己的神袍披上,那樣可以快一點,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停留多久。”

    莫隊率恭聲道:“是。”

    張御交代過後,就不再去管她,往側面走了一步,身形一陣縹緲,下一刻,已是來到了這座神廟的頂廊之上,他將玄玉再次拿出,準備好好看一看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38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9-11-26 09:46 PM 編輯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異謀

    通向安山深處深處的一條小徑之上,赫疆、龐鞏、齊巔三人正帶著六十多名神尉軍軍卒在這裡行走著。

    與之前林楚等人不同,他們身上龐大的靈性光芒讓密林之中大部分的生靈都是提前避開了。

    除了一些腦子有問題的圖瓦半神。

    喬盞此刻也是跟隨在隊伍之中,他望了眼上方幽暗的密林,幾隻像猴子一樣的東西正在飛快的竄走。他想了想,對著一名龐鞏的親信問道:“穀隊率,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穀隊率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別問什麼多,跟著走,到時候就知道了。”

    喬盞露出一副了然之色,可在轉回頭來時,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一行人在行走有許久之後,到達了一處破碎祭壇的前方。

    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地面之上窸窸窣窣的一陣湧動,隨後有一個個東西自地底之下鑽了出來。

    這些東西只有半人高,佝僂著背,背上有一個肉瘤,面皮貼著面頰,額頭上長著觸鬚,似長長的藤一樣掛下來,它們圍在四周,卻並沒有上來,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還有傳來一陣細細碎碎,如樹葉輕微摩擦一樣的竊竊私語聲。

    神尉軍的人都露出了警惕之色,有一名隊率,罵道:“什麼鬼東西,我去幹掉它們。”

    赫疆卻是喊住了他,道:“別緊張,只是一群沒什麼威脅的藤人而已。”

    喬盞看著那些藤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人生物,這種東西戰鬥力很弱,只能承擔偵查哨探的作用,六十年前一戰中,血陽古國麾下有大量的藤人,而現在的血陽餘孽中,那個魔藤祭祀恰納蘇姆就是一個藤人。

    赫疆回頭對龐鞏、齊巔二人道:“龐軍候,齊軍候,你們都在這裡等著吧。”

    龐鞏笑了笑,齊巔則是抱臂坐了下來。

    赫疆一個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祭壇上,在那裡站定後,他先將一隻事先準備好的牛皮袋子從腰帶上解了下來,而後從裡面抓出來一隻腿腳不停扭動著的碩大蜘蛛,將之放在了祭壇之上。

    這只蜘蛛一得自由,就飛快的爬動著,可還沒有出去多遠,就有一把小刀從上面落下,將之牢牢釘在了祭壇上面。

    那蜘蛛抖動了幾下,過了一會兒,化成一陣煙霧飄散了。

    周圍的樹葉開始嘩啦啦的搖動,隨後一陣像是深遠古老叢林裡發出的回聲響起道:“東廷的神明們,你們遲到了。”

    赫疆道:“只是稍微遲了一點,況且這並不取決於我們,只取決於你們那位瘋狂的神明什麼時候出現在洪河隘口。”

    那聲音裡露出一股厭惡的語氣,“那個瘋子,我給你們的東西還好用麼?”

    赫疆道:“很好用,他現在已經被吸引在哪裡了。”

    那聲音道:“能解決掉麼?”

    赫疆道:“有玄府的人在那裡,只要它的實力不至於提升太高,還是可以解決的,就算解決不了,我們也會想辦法,”他頓了下,“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它妨礙我們的事的。”

    那聲音道:“但願你們能做到。”

    赫疆道:“我們現在出現在這裡,已經證明了我們的誠意,那麼蜘神雅姵,你在什麼地方?有些東西我們需要和你當面談,有些東西,我們也需要當面交給你。”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跟著那些藤人走,它們會帶你們來到我的領地,你們在那裡會得到你們想要的答覆。”

    而在後方,喬盞竭力的掩蓋住臉上的驚容,道:“我們這是……這是在和異神合作?”

    他身邊的穀隊率很是無所謂道:“那又怎麼樣?現在都護府又不信任我們,我們只好找這些異神了。”

    喬盞聽他這句話,頓時感到一陣心驚,一瞬間想到了許多東西。

    一隻手重重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側過頭去,見穀隊率一臉玩味的看著他,道:“放心吧,只要跟著幾位軍候走,很快都護府就是由我們說了算了。”

    這時前來傳來了催促聲,說是叫他們跟上,穀隊率又拍了拍他,道:“走吧,還有一段路要走,不過應該不遠了。”

    喬盞見他走開,手指微不可察動了動,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撒下了一些黑色的粉末。

    而在他離開之後很久,幾隻精緻到不似活物的蟲子飛了過來,圍著這些粉末轉了一圈,就又快速飛開了。

    洪河隘口,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位於西岸的堡壘群在劇烈的鬥戰中已是被破壞了大半,地面上到處一個個巨大的坑洞,附近的地形好像重新犁過了一邊。

    竇昌身上袍服已是變得破爛無比,他喘著氣,獨自站立在瘋神的前方。

    他不得不站在這裡,因為除了他之外,玄府其他人都不具備正面阻礙這個異神的能力,甚至無法對這個異神造成什麼太大傷害。

    而在他的後方,數萬大軍正列成長陣,作為隘口的最後一道防線守在那裡,準備隨時迎接來自敵方的衝擊,而在對岸,數不清的土著和血羽戰士正等著這裡分出勝負。

    只要他一倒下,這些血陽餘孽就可以顧忌沖上來,侵入到都護府的疆土之內。

    瘋神凝視著他,身上的蟲類足肢一陣搖動,而後一低頭,隆隆聲音響起,卻是用其巨大的身軀往他這裡撞了過來。

    面對這等龐然大物的衝擊,正面阻擋其實不是好辦法,但是竇昌一步也不能退,他低喝一聲,壓低身軀,微微前傾,雙手迎上,轟的一聲,攔住了沖過來的身軀,然而下一刻,他足下一沉,整個身子一下沉陷入了泥地之中,隨即被這個怪物從頭頂上直接踩踏了過去。

    只是瘋神方才跑過去沒多久,身軀陡然一滯,卻是它的尾部被竇昌一把在拽住,後者渾身光芒暴漲,另一隻手抓了上來,而後大吼一聲,雙臂向上一揚,他看去渺小的身軀居然將瘋神拽得離地而起,向著來路方向遠遠甩了出去。

    轟隆一聲,瘋神重重砸落在了洪河岸邊的地面之上。

    竇昌身上心光一陣閃爍不定,劇烈的喘息著,戰鬥到現在,一直是他一個人頂在最前面,一刻都沒有停息過,不過只是在片刻之後,他從深陷的泥土中爬了出來,重新在地面之上站直了身形。

    對岸的土著祭祀們露出了驚容,他們親眼看著這個東廷神明與他們的神戰鬥到了現在,整整一天時間,沒有主動後退哪怕一步。

    這時人影一閃,齊武來到了他身旁,拱手道:“師兄。”

    竇昌側頭看了看他,道:“找到了麼?”

    齊武道:“范師弟還在找,他讓我先過來支援師兄。”

    竇昌看向前方道:“你在這裡也沒用,回去繼續找,這裡我會儘量拖延。”

    他發現瘋神之所以一直試圖堡壘群所在的方向衝擊,不是為了進攻這裡,而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很可能是其不顧一切攻擊隘口的原因,所以只要把東西找出來,應該就可以將其吸引走。可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能猜測與靈性有關,所以他把所有能看到靈性的人都是派了出去分散尋找。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前方的煙塵之中,一股龐大而瘋狂的氣息蔓延了出來,靈性光芒一圈圈的向外綻放著。

    竇昌神色一變,道:“不好!”

    顯然長時間的糾纏,這個瘋神已然徹底陷入了徹底的瘋狂之中,要知這個異神的實力是會因為情緒的暴動而上升的,甚至達到戚毖、朱闕才能阻擋的層次。

    竇昌面色嚴肅,道:“看來只有用那一個章印了。”

    齊武一驚,焦急道:“師兄,這樣你很可能活不下來。”

    竇昌沉聲道:“管不了那麼多了,項師兄的援救至少還有兩天才能到這裡,如果我不在這個時候阻止它,那麼這裡所有人都要死!”

    他一把扯碎了外袍,看著龐大的身軀在瘋狂咆哮,深吸了幾口氣,正要衝上前去,忽然間眼前一黯,一蓬黑色火焰從天而降,而後一隻拳頭裹挾著無邊巨力,正正轟在了瘋神的頭顱之上,強大的力量從其脖子,胸膛、腰腹等處一路毫無阻礙的貫穿而下,最終直接轟入了地底之下。

    轟!

    隘口的地面似是又迎來一場地震,兩岸無數人都是感覺到腳下搖晃不已。

    好一會兒,前面蕩起的滾滾煙塵方才散去。

    竇昌放下遮擋的手臂,他抬眼看去,見地面上只有瘋神破碎的屍體,此刻正發出陣陣焦爛,而在遠處,英顓站在一座殘破堡壘殘牆之上,留海之下是猩紅的眼睛,他身上的罩衣如煙火一樣在風中飄擺著,而他的手中,正抓著瘋神的半邊頭顱。

    齊武驚呼道:“英師兄!”

    英顓目光移看向那還在掙扎的瘋神頭顱,五指一使力,哢嚓一聲,這個頭顱頓時崩碎,露出了裡面一塊鵝卵大小,晶瑩璀璨的透明寶石。

    他撇了一眼下方的大軍和玄府眾人,黑袍一轉,正要離去。

    齊武卻是走上前,激動喊道:“英師兄,你為什麼幫我們?”

    英顓身形一頓,背對著他們,臉龐側過道:“我只是過來拿我需要的東西,和你們沒關係。”隨他語聲一落,一團黑火憑空揚起,倏爾躍入天穹,如光火一閃,就遁去不見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47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秘章

    阿奇紮瑪城內,張御再次將意識投入到玄玉之中,過了一會兒,就又尋到了方才接觸到的那一縷飄渺意識。

    但是在試著與之接觸的過程中卻是遇到了阻礙,他發現自己並無法與這縷意識進行交流,就好像是人為的設置了一個障礙。

    不過這倒恰恰證明這意識裡面所蘊藏的東西很重要,否則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他思索了一下,此中無非是缺少什麼必要的條件,玄玉就在他手,他有的是辦法進行嘗試,總能找出辦法來的,倒也不必急在這一刻。

    於是他意識自裡退了出來。

    他抬頭看向了那座血陽之神烏托的神廟。

    這位血陽主神的實力無疑是神眾之中最強的,若無意外,玄首顏彰很可能參與了消滅這一位的戰鬥。他可以去哪裡將這些前人衣冠取回,順便看看是否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只是他走了兩步之後,腦際靈光一閃,腳步卻是一下頓住。

    他忽然想到,現在的玄府之中,玄首和他的幾名弟子都是掌握了一二獨特的章印,而這些章印外人是看不到的,六印章書之上也不曾記載。

    可是這些章印不肯外傳,真的只是因為非是親傳弟子不予麼?

    會不會是只有掌握了這些章印的人,那縷意識才會與之接觸?

    這是有可能的。

    因為掌握了這些章印,無疑證明了自己是玄府正傳一脈,那麼接受玄玉之中的所有的東西也就順理成章了。

    念至這裡,決定再試上一試。

    他心神一感,意念再此進入玄玉之中,掃了一眼那些章印,除了六印章書的章印之外,現在他不知曉的秘印共有七枚。

    如果他方才推斷的是正確的,那麼只要任意觀讀其中一枚章印,就具備接觸那縷意識的條件了。

    若是一枚不成,那便兩枚,實在不成,那大不了將這七枚章印都是觀讀了,這些章印縱然對他現在的幫助不是特別大,但總也是有一些用處的。

    不過也有可能顏彰和戚毖做好了約定,定下一枚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章印,只他認為這個可能較低。

    因為突襲神眠之地是臨時做出的決定,且要搶在血陽神眾的預言術之前直接做成此事,一切求快不說,連互相間言語交流都是儘量減少,所以沒有那麼多考慮準備的時間,要是當時能把一切安排的細緻妥當的話,玄府也就不會將這些章印遺落在外了。

    看了幾眼後,他決定選擇一枚喚作“周流之印”的秘印。

    此印可以將外來之力均勻分散分到身體任意一處地方,這與左軍候阿爾莫泰的靈性光芒有一些相似,不過這是通過自身有意識的安排,而並非固定不變的。

    這枚章印在配合心光之後,甚至還可以將一部分外來力量給折返回去,他推斷當初竇昌很可能就選擇觀讀了這枚章印,所以在不用任何武器的情況下,憑著肉身就朝明城中的祭壇直接撞碎。

    只是觀讀此枚章印的條件是非常高的,必須將“心”、“意”修煉到一定層次才可,不止這枚,所有秘印幾乎都是如此。

    這天然就篩選掉了一部分人。

    他此刻於心下一起意,把大道玄章喚了出來,隨著他意念關注,此印便在了玄章之上映照了出來,隨後他將自身神元投入其中,霎時他便將這枚章印觀讀了下來。

    他試著運轉了一下,這枚章印的缺陷就是十分消耗心光,哪怕是他,戰鬥中恐怕至多只能用個幾次,且只是在一息之間能有效用,這需對戰機把握能力十分高的人才能運使,不然只會降低的自身的戰鬥力。

    可即便這樣,也很是不錯了。

    這時他收回大道玄章,試著再去接觸那縷意識,這一次竟然出乎預料的順利,在此過程中並未再感到任何排斥。

    他精神一振,果然只有學到秘印的人才能看到更多內容。

    不過這倒不見得傳下這枚玄玉的人排外,因為其人怕也不清楚這枚正玉最後會落到誰人手中,對於不知根底的外人,總是自己熟悉的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況且所有章印都在玄玉之中,便是不知就裡之人,只要學習了裡面的秘印,一樣也可以做到這一點,這就是不看出身,只看稟賦了。

    在這一點上,傳此玄玉之人應該是沒有私心的。

    而隨著與那意識的成功溝通,一瞬之間,無數資訊映照入了他心神之中。

    待全部看下來後,他不由深思了起來。

    這裡面提到的,的確涉及到通向第三章的道路,不過並不完全。

    第三章書被稱為闡真之章,這裡取“闡辟外陽,存真若陰”之意。

    修士到了靈明之章,已然可以心發於外,對外物加以改變,但這種改變是十分有限的,所以大多數的修煉者在沒有獲得飛遁章印之前都是無法飛遁的。

    不止如此,這個階段的心光運用可謂分散且單一,很難全部利用起來,也就是他能將心光灌注到蟬鳴劍中,從而獲得了較強的進攻能力。換一個人,哪怕擁有他現在的實力,也沒法將之轉化為戰鬥力。

    而到了“闡真之章”,就是進一步擴大修士對外物的改換和影響,一旦邁過了這個門檻,那飛遁對修煉者而言就是一樁小事了。

    要達到此章之中,最為關鍵的就是要塑造一個“神異器官”,並以此統合全身的神異力量,這就好比是靈性生物所具備的靈性組織一樣。

    但修煉者與之是不同的,神異器官並非是真正意義上存在的東西,而是純用心光塑造並以自身身軀為寄託的介於虛實之間的物事,是物性與靈性的相合,若是修煉者消亡,那麼他們的身軀之中是找不出來類似靈性生物那樣的靈性組織的。

    但毫無疑問,神異組織一旦塑造成功,那麼修士的身軀就會因此而改變,並向著神異化的方向更是向前邁進一步,力量也是會大大躍升。

    而要修煉出神異器官,就需先學會的一定的章印和秘傳章法,這是東廷玄府之中不作傳授的,只有回到天夏本土才能學到。

    那個意識一共介紹了兩個方法,其一,以至少一個正印為根底,按部就班按照秘傳章法修持章印,從而凝練出神異器官。

    不過意念之中還交代,以一印為根底,只能塑造一個神異器官,而以二印、或者三印為根底塑造,那就是兩個或三個神異器官了,這樣所能發揮的力量更強大,變化也就更多,上限也是更高。

    當然,這裡也是可以彌補的,比如原本以一印為突破的修士只需回到第一章,選擇另一正印從頭鞏固根本,那麼就有可能塑造第二個神異器官,只是這樣耗費的神元較多,一個不慎,就只能止步第二章,或許根本就無法再進窺到第三章書了。

    在後面,這裡附著有一個修士的修行記載,內容可謂異常詳實,從具體的章印到秘傳章法都有表述。

    這位修士先是塑造出了兩個神異器官,而後從第一章開始再尋其他正印修持,最後一共是塑造出了四個神異器官,並又以此為基,成功進入闡真之章中。

    張御猜測,這很可能就是顏彰自己的修行經歷,且他也是留意到,大道之章的修行是一脈貫穿的,根基最為重要,能往上走多遠,完全看你在之前章書上的積累。

    只是這篇修行記載雖然內容很多,但卻在末尾提了一句,其人所用的修行章法及章印是完全契合自身的,是天夏本土為其提供的,而每一人都是不同,具體用到的章法大多也是不同的,所以借鑒可以,但若是照此修行,要慎之又慎。

    這也就是說,除非是和這位修士十分相契之人,否則很難照其人的路數走下去。

    不過在這意識之中,對於如何邁入第三道章,還提供有另一個辦法。

    張御看下來,認為這很可能才是這縷意識真正想要給後來人看的東西。

    在此法之中,修士需要修持一個名為“靈空之印“的章印,此印是取“靈光應性,心照虛空”之意,一旦修成,等若就是在大道之章與本我之間搭起一條用於溝通的橋樑。

    修士只要向裡投入神元,就可由此印來塑造自身的神異器官,屆時照見什麼,那便是什麼,這完全是由修士自身根性來決定的。

    理論上說,這會將最契合修士自身的神異器官照見出來。

    但實際上很難做到這一點。

    這還是因為神元的緣故,因為修士通常不知道到底該往此印投入多少神元,但哪怕你只是投入少數神元,也會有神異器官出現,可是一旦塑成,就無法更改了。

    要知神異器官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那些秘傳章法乃是前人從無數失敗之中總結出來的,你走過的路,他們都走過了。所以只要按部就班修持,最後所塑造出來的神異器官縱然不會太過上乘,可也不至落到下乘去。

    可若單靠修士自己去尋,絕大多數情況下出現的都是低弱無比的神異器官,這基本上也就斷絕上升之路了。故是這縷意識在最後鄭重提醒,修士在有選擇的前提下,儘量不要走這條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47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訊傳

    張御在把這縷意念中所有的內容看完之後,就開始思考起來。

    第一種通往第三章的道路無疑只適用于那位修士本身,若只做為一個參考是可以的,但與這位無法合契之人,根本不可能照此修持。

    那麼看起來,似乎走“靈空之印”的道路是剩下唯一的方法了。

    當然,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這兩條路都不走,回去之後設法相助玄府戰勝神尉軍,而後點燃烽火,與天夏本土重新取得聯繫,在本土之上想必是能找到適合他的章法的。

    可是他現在的實力固然還算可以,但也僅僅只能自保,還不足以左右整個局勢。

    林楚雖然得到了應重光的力量傳繼,可他並不會運用自己的力量,而且那件神袍中有多少力量被其發揮出來也很難說。他可不認為神尉軍上軍候朱闕和玄首戚毖都只是這樣的層次,且在這裡還沒算上渾修、異神還有那始終保持著神秘的復神會。

    這麼看來,想要參與到大局之中,並且達成自身所願,觀讀第三章書是勢在必行的。

    一番轉念下來,他決定先把靈空之印觀讀了。

    這枚章印就在那意念之中存在著,而此意念也早已映照到了他心神之中,本來就已是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了,所以他方才一起意,此印就已經浮現在了大道玄章之上,其位置不在六印之中,而是居於心光之印的正上方。

    這時也沒有什麼好遲疑的,他目光凝注上去,便開始觀讀起這枚章印來,隨著章印之上光芒逐漸閃爍起來,神元也在慢慢削減之中。

    此刻他發現,觀讀此印所用神元也是不少,絕對不是一般修士能承受的,這卻是又將一批人阻擋在門外了,看來能用此印的人也是屬於少數。

    待得把這枚章印觀讀完畢,印上綻放出一道亮光,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的場景他已是經歷了許多,不過這一次,章印上的光芒卻並不像以往的那樣片刻即消,而是長時間的停留在他身上,直到三天之後,才緩緩收回了。

    而此時他心中也是明瞭了該如何運用此印,正如那意念所告知的一樣,只需把自身神元投入進去,便就可以塑造神異器官。至於到底該投入多少,到時修士自己就會知道的。

    只是從意念中見到的情況來看,大多數人還沒等到那個契機出現,之前積蓄下來的神元便就用盡了。

    這還僅僅其中的困難之一,要知道,如果修士決定了走這條路,那麼在積蓄神元的期間,勢必任何章印都無法觀讀,這樣戰鬥力也就沒法提升,要經歷一段很長的煎熬時期,就算熬了過去,最後還不見得能成功。

    如此看來,這個章印看著是在走捷徑,其實還真不適合尋常修士來觀讀。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一旦走上這條路,便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失敗,因為就算得來的是最弱的神異器官,那也可以統合自身的心光力量了。

    這就像是他有蟬鳴劍和沒有蟬鳴劍的區別。

    那縷意識主人或許也是預見到了玄府在失去絕大部分戰力後下來會十分不好過,這才把此印留下。

    其實在張御看來,這個章印給予如今玄府的的玄修倒是十分合適,如項淳、竇昌等人,都是從六十年前就開始跟隨玄首戚毖了,他們也早是觀讀到第二章了,可謂是積蓄了幾十年的神元了。

    要是他們當中不曾隨意揮霍神元的話,那麼一旦得到這個章印,有很大概率成功塑造出屬於自己的神異器官。

    此刻他再是看了一眼“靈空之印”,卻沒有立刻轉動此印,而是將意識從玄玉之中收回。

    塑造神異器官需要大量的神元,而且只要一開始便就無法再停下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需用多少神元,故而只能在此之前儘量收攝更多源能。

    他看向前方,現在的神眠之地中,除了有血陽之神烏托的神符存在之外,還有四個微弱到快要破碎的神符,這些神符下的神廟之中,很可能也殘存有源能,那現在不妨把這些地方都走上一遍,將可以取到的源能儘量都收取到手。

    還有,桃定符所說的那位素陽真人,不知道這位是不是在戰歿這裡,到時也可以試著找尋一下。

    安山深處,神尉軍一行人隨著魔藤人在密林之中行走著,似乎是經過了異神的允許,這一路下來,沒有再經歷過任何波折,平靜的就如同走在一條林蔭小道上。

    喬盞走在隊伍之中,因為頂上一直被幽暗的密林所遮蓋,而他們身為具備超凡力量的神尉軍,除了偶爾喝些水,也不需要停下來進食,所以他這時候也分辨不出進入這裡之後到底過去多久了。

    他這時做出一副擔憂之色,對著身旁的穀隊率道:“我們深入叢林這麼久了,連方向都搞不清楚了,要是那些異神起心思,我們如何對抗?”

    穀隊率道:“放心吧,三位軍候都在這裡,就算那些異神要吃下我們,也要付出慘重代價,既然它們……“他頓了一下,“它們根本沒必要這麼做,況且幾位軍候早把該考慮的都考慮過了,你也不用去擔心這些。”

    喬盞怕他起疑,也沒有再多問什麼,跟著隊伍繼續向前,在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後,前方的帶路的藤人忽然毫無徵兆的消失不見了。

    赫疆一抬手,整個隊伍停了下來,他一個人走上前去,很快發現,腳下出現了一副巨大的閃著光亮的蛛網,它斜著向外延伸出去,並一直延伸到了天空之中,而在那上方,又是一面蛛網,並將目光所及的空域全部遮住。

    那幽暗古老的聲音又一次迴響起來,道:“東廷的神明們,沿著蛛網道向上走,離開摩哈卡主宰的密林,我和庫柯拉在天穹之上等著你們。”

    喬盞一驚,庫柯拉是傳說的樹神,這又是一名血陽古國的曾經的神明,其和蛛神、瘋神一樣,都是當年血陽古國覆亡後逃走的異神,傳聞他們也因此不被血陽主神烏托所承認,從此遺忘了神眠之地。

    神尉軍三位軍候與這些異神見面,到底是要做什麼?

    穀隊率見他愣神,上來拍了拍他,道:“走吧,就在前面了,”他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喬隊率,看著吧,馬上你就能知道答案了,保證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瑞光城,玄府事務堂內。

    項淳正在書寫文書,兩天之前,洪河隘口那一戰結果傳來,總算令他松了一口氣,儘管最後瘋神是被英顓打死的,可是正面糾纏了瘋神一天的,還是玄府的玄修,這個功勞都護府也是承認的。

    “只是神尉軍……”

    他眉頭皺起,兩天前,他同時也是收到了眼線的回報,說是神尉軍似與血陽古國的異神有所勾結,好像在謀劃著什麼。

    這個消息讓他原本的心情籠上了一片陰霾。

    “神尉軍,你們要做什麼呢?”

    他看了看外面燈火照耀下的玄府,感到一股深沉的黑暗正在醞釀之中,

    他搖了搖頭,注意力回到面前來,將最後一份文書批過後,他放下筆,暗忖道:“算起來張師弟已是出去了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那處神眠之地?”

    正思索之間,卻見擺在案頭的一隻盒子動了起來,他目光一凝,一揮袖,將事務堂的大門合閉,隨後站了起來,將一張白紙拿過,放在了桌案之上,再將那只盒子拿過,小心打了開來。

    嗡嗡幾聲,五隻精緻的蟲子飛了進來,在在堂中轉了一圈後,最後停留在了白紙上,而後在上面慢慢爬動著,凡是蟲子爬過的地方,都會有一條細細的黑痕留下,並由此組合出一個個字跡來。

    項淳看著上面所顯示出來的內容,越看越是心驚,他惶恐之中帶著一絲驚怒道:“神尉軍……神尉軍居然如此大膽!”

    就在這時,大門砰的一聲推開,許英自外走了進來,道:“師兄,那件事到底……”

    項淳立刻一揮袖,將紙張卷成一堆粉末,他沖許英怒喝道:“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許英頓時懵了。

    項淳沉著臉道:“出去,聽到沒有?還要我再重複一遍麼?”

    許英還從來沒有見過項淳如此疾言厲色過,臉色變化了幾下,一聲不吭走了出去。

    項淳喘息了幾口氣,坐在了椅子上,片刻後,他又站了起來,神情之中滿是凝重和焦灼,道:“不行,這件事太大了,我必須立刻面見老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48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玄兵

    瑞光城北,神尉軍駐地之內。

    一座高闕之上,鄧明青站在這裡遙望著瑞光城,他表面看上去五十歲的年紀,他眼神淩厲中帶有一絲深沉,讓人不自覺感覺畏懼。

    身為神尉軍尉主,他與燕敘倫不同,生活十分簡樸,每天也只是用一些粗茶淡飯,出入都是步行,而且身上衣著都是最粗陋的苧麻衣物,腳下穿著自己的編織的草鞋。

    就算他現在的居處,也僅是一間十分狹小磚屋,僅能放下一張床榻和一張矮幾,與瑞光城中的一些平民相比,都是大有不如。

    有親信侍從走了上來,到他身邊,小聲道:“尉主,高處風大,早些回去吧?”

    鄧明青頭也不回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

    親信侍從手中展開一封書信,道:“赫軍候方才來書,說是他們已是按照尉主的吩咐和那些異神談妥了,也已定下了約書,算下日子,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在去往神眠之地的路上了。”

    鄧明青頜首道:“看來只要有利可圖,那些異神與凡人也沒什麼區別。”

    親信侍從道:“就是赫軍候說及,林楚那一隊人至今沒有消息傳回,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與斷了感應牽引,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鄧明青目光閃爍了一下,道:“看來是林楚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小心思了。”

    親信侍從試著問道:“那要不要通傳赫軍候一聲?”

    鄧明青淡淡道:“不用去理會,正事要緊,只要事機一成,不管應重光的神袍落在誰那裡,最後都是會回到我們手中的。”

    親信侍從道一聲是,他想了想,又道:“尉主,屬下就是有些擔心那些復神會的人。”

    鄧明青目中露出些許冷嘲,道:“我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不過現在少了他們,這盤棋還活不了,等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再一併收拾好了。”

    這時他緩緩抬頭,深沉的目光看向瑞光城的臺地方向,“戚毖,你下來會怎麼做呢?”

    玄府之中,項淳在下了決定後,就離了事務堂,急匆匆來至啟山洞府之前。

    負責守門權姓道人在此攔阻住他,道:“師兄,玄首在閉關,你不能進去。”

    項淳從袖中取出一枚符令,遞給他道:“我有急事見老師。”

    權姓道人拿來看了一下,為難道:“師兄,按理說你有急見令,我當放你進去,可是這兩日老師有過提前關照,誰都不見……”

    項淳焦急道:“權師弟,今天我面見老師,這是有關都護府生死安危的大事。”

    權姓道人不禁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洞窟內裡傳來一陣陣輕輕的磬音。

    權姓道人面上一松,將符令交還給項淳,隨後讓開一步,道:“師兄,老師出關了,你請進吧。”

    項淳對他一拱手,他大步走入里間,來到了內府門前,見金石大門已開,便整了整衣冠,一路走進去,見戚毖坐在案後,他便上來一揖,道:“老師。”

    戚毖道:“很久沒見過你這麼急了,出了什麼事?”

    項淳神情凝重道:“老師當初在神尉軍安插的那個眼線,這幾日有重要消息傳回來了。”

    戚毖露出回憶之色,道:“喬小子啊,有二十年了吧……嗯,不是什麼重要事情消息他是不會傳訊的,也不會讓你這麼緊張,說吧,什麼事?”

    項淳深吸一口氣,道:“老師,神尉軍已與血陽古國的異神勾結到了一處。”

    戚毖卻是面色不改,道:“說具體一些。”

    項淳稍稍定了定心神,道:“那傳訊上說,神尉軍三大軍候離開隘口駐地後,卻沒有像自己所聲稱的那樣去阻擋蛛神,而是深入了安山,與一眾血陽餘孽會面,並將神眠之地的所在告知了它們,還欲幫忙它們一同竊奪神血陽眾神遺留下來的力量和權柄。”

    他抬起頭,情緒十分不安道:“可是之後呢,神尉軍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異神的幫忙,他們接下來又要幹什麼?弟子只是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戚毖想了想,問道:“這些人現在那哪裡?”

    項淳道:“傳訊上說,他們現在正在往神眠之地行進。”

    戚毖沉吟片刻,道:“神眠之地麼?我看過你之前來時留下的書信了,那尋找應副尉主神袍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項淳忙道:“張師弟正在那裡找尋,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戚毖道:“你認為他能找到麼?”

    項淳猶豫了一下,道:“張師弟此前做事從來都沒有讓玄府失望過,想來這次也不會例外。”

    戚毖不置可否,道:“這件事可暫且不談,照你的說法,神尉軍那三個軍候,還有那些異神,現在都是在一處了?”

    項淳道:“應該都在,按老師眼線所傳遞的消息來看,所有神尉軍都是一起行動的。”

    戚毖考慮了一下,道:“若是這樣,倒是好解決了。”

    項淳忙是一躬身,道:“請老師示下。”

    戚毖冷聲道:“神尉軍三軍候擅自與血陽餘孽勾結,此等行徑已然稱得上是都護府叛逆,我當動用‘素義’消殺此輩。”

    項淳吃驚抬頭,道:“老師要動用‘素義玄兵’?’”

    戚毖沉聲道:“是該到動用的時候了。”

    “素義玄兵”是玄廷賜給東廷都護府的護禦兵器,天夏每一個都護府中,都有這樣一個玄兵鎮守。

    過去這件東西經年累月飄懸在都護府的上空,只是濁潮到來後,無法再遙空御使,並且威力在逐漸消退之中,所以玄府只能將其收了回來,可即便如此,這件東西仍具備毀城滅國的威力。

    項淳不解道:“可是老師,素義如今只有一擊之威了,老師不是準備用來對付朱闕的麼?”

    戚毖搖頭道:“朱闕一直住在瑞光城裡,連軍營都不住,我疑他可能知道些什麼了,況且朱闕只要不曾作出對都護府民眾不利的事,那麼他就還是天夏子民,我是不會主動對他下手的,而且自當年受了濁潮衝擊之後,‘素義’一直有些不穩,需我每日加以安撫,可近來它卻是越來越暴躁了,也到了不用不可的時候了。”

    他抬起首來,沉聲言道:“要是這一次能把這些叛逆和那些異神一掃而空,神尉軍也就是剩下一個朱闕了,若是他老老實實的,那麼我就當一切都未發生過,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我自是不會放過他。”

    項淳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急道:“可是,玄兵之威非同小可,張師弟若是此刻也在那裡,那一不小心……”

    戚毖沉默了一會兒,道:“事有輕重緩急。”

    項淳暗暗歎了一聲。

    他想了想,雙手一揖,鄭重道:“老師,弟子願持‘素義’前往。”

    戚毖看了他一會兒,卻不出聲。

    項淳奇怪道:“老師?”

    戚毖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道:“不必了,你做為府中主事,許多事情都離開不你,這事……我會安排他人來做。”

    項淳怔了一下。

    “素義”這東西需得飛空投擲,現在府中能夠飛遁的也只有竇昌和他,而如今竇昌還在隘口沒有回來,他不知府中又能選誰去做此事?

    只是戚毖既然如此說了,他也只好接受。

    這時他又抬手一揖,道:“老師,還有件事,就是那季家兒郎,許師弟也是催了我許多次了。”

    戚毖沉默一會兒,一揮袖,案上一枚玉簡飄下,落去項淳那裡,口中道:“我那法門並不是誰人可以修習的,所以我稍加改良了一番,你把這玉簡拿去給那季家小郎,不過這其中有許多礙難,路是自己走的,是否修行,讓他自行決斷吧。”

    項淳接過玉簡,躬身一禮,道:“我會把老師的話帶到。”

    戚毖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項淳再是一禮,就轉身走了出去。

    戚毖待他離開,便道:“陳嵩。”

    “老師,我在。”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青衫男子走了出來,他約莫四十上下,面目生的非常俊朗,眼角邊卻有很多皺紋,頭髮微白,依稀看得出年輕時候應該是一個十分瀟灑男子。

    他看著戚毖道:“老師,你把秘法傳給季節,這樣……真的好麼?”

    戚毖淡聲道:“沒什麼好不好的,你這徒弟既然有這資質,那自然有資格修行此法,你如果不放心,就回去自己教。”

    陳嵩苦笑了一下,道:“算了吧,在外面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戚毖看了看他,道:“剛才話你也聽見了,這次投擲‘素義’,你代我去一次吧。”

    陳嵩神色一肅,拱手道:“弟子領命。”他放下來,又道:“只是老師,密林之中濁潮濃重,弟子去那裡恐怕會迷失方位,找不到准處。

    戚毖道:“沒關係。你去庫房之中把我留在那裡一盒心蟲拿去,同一巢所出的心蟲便是遠隔萬千里,也能有所感應,只要喬盞在那裡,你就能憑藉這此蟲互相之間的感應找到他的位置。”

    陳嵩遲疑一下,道:“可若這樣的話,‘素義’一旦擲下,老師所說的那位喬兄弟怕也活不下來了。”

    戚毖沉聲道:“你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他加入神尉軍,就是為了這一刻。”他頓了頓,“御使‘素義’的法門我已是傳授給了你,我也不再多交代了,你現在就拿上東西出發吧。”

    陳嵩雙手一合,躬身一揖,肅聲道:“弟子遵令。”

    戚毖看著他走了出去,沉默一會兒,抬頭看了看上方,暗忖道:“這次若能將這些叛賊消殺,當能震懾心懷異志之輩,都護府的內鬥也可稍加緩止,東廷也能儘量減少一些損失,若能維持到濁潮消散,烽火重燃,我也算不負當年顏師之所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52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血陽

    張御把手收了回來,他面前一個早已傷痕累累的神像轟然崩塌,他把手套重新戴起,仰首看去,神廟頂上的僅余的神符只是閃爍了幾下,卻並沒有滅去。

    這是因為前人留在神符之上的力量已經耗盡了。

    所以即便這裡的異神寄託之身被毀,也沒有辦法滅去神符了。

    他思索了一下,神符與整個神城息息相關,現在殘餘的神性力量已然不多,要是全都毀去,很多地方恐怕因此塌陷消失,那還不如等到自己把所有地方都探訪過後,再來處置這些東西。

    思定之後,他走到了外間,望向血陽主神的神廟,下來該去這個地方了。

    他腳下一挪步,已是於瞬息之間來到了下方。

    這個時候,莫隊率恰好來到近處,一眼見到他,就趕忙跑了過來,她先是一抱拳,隨後而將一隻小袋子拎了出來,道:“先生,我聽從你的吩咐,現在一共找回來四件神袍。”

    這幾天下來,她把神城粗略逛了一遍,不敢說每個地方都去過,但是大部分神廟都進去過了,不過所尋到神袍也就只有眼前這麼多。

    張御目光落去,那袋子飛至面前,裡面有四枚淺淡紅色的璀璨寶石漂浮了出來。

    他無法從寶石表面上分辨出來這本是歸屬於何人的神袍,不過能留在這裡的,最低也是隊率那一級別,考慮神袍數目稀少,甚至有可能就是屬於原先那幾位軍候的。

    他意念一動,將這幾枚神袍還回袋子之中,又移至莫隊率跟前,對著後者道:“這些東西暫且先放在你這處。”

    莫隊率忙是接過,道:“是。”

    張御問道:“你找尋神袍時,可有見到前人屍骸?”

    莫隊率道:“有見到不少,先生沒有關照,我沒敢妄動。”

    張御思索了一下,稍候去到血陽主神的神廟之中,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倒不如現在把前人遺落在這裡的衣冠先全部收拾好。於是他道:“帶我去那些地方。”

    莫隊率一抱拳,道:“先生請跟我來。”

    她當先在前面引路,雖然重新披上神袍,她身形又粗壯起來,還背著兩把大斧,可是動作非常輕快敏捷,行進也非常快。

    沒走多遠,她就在一座半面坍塌的神廟前停下,指著道:“先生,這裡就有兩具前人遺骸。”

    張御示意她留在這裡,他獨自一人走入這座神廟之中。

    這裡面十分殘破,四處都殘留著當初激烈戰鬥的痕跡,兩名身著玄府道袍的道人各自盤膝坐于一處石台之上,不過看去神態安詳,身上並沒有受到傷害。

    他發現兩個道人都是看著上方。

    他心下一轉念,若無意外,這兩位應該是戰勝了對手之後,又把所有心力挪去鎮壓那神廟頂上的神符了,這才命隕於此。

    神城之中有數十座神廟,上方熄滅神符當都是這樣被摧毀的。

    他抬起手來,對著兩人鄭重一禮。

    兩名道人此時身軀忽然一垮,化煙塵飄散開來,衣袍掉落在地。

    張御默默站立片刻,就將兩人衣冠收拾好帶了出來,隨後又令莫隊率去往其他看到遺骸的所在。接下來,他又陸續找到了十餘具屍骸,可這些人遺軀俱是早以化作塵土,並無一個例外。

    他猜測這一是因鬥戰所致,二來應該這些前輩有意為之,避免自身身軀落入敵手受辱。

    他將每一件前人留下的衣冠都是收了回來,並讓莫隊率背在身上。

    兩人幾乎是繞了神城走了一圈後,最後來到血陽之神烏托的神廟之前。

    莫隊率道:“先生,之前我來這裡轉過,但是感覺前面有一層阻礙,明明看得到,但怎麼也沒法走進去,所以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

    張御走前兩步,目中有光芒溢出,立時看到神廟周圍飄蕩著一層厚實的神性力量,這與在外探查阿奇紮瑪之時有幾分相似。

    他立時明白過來,這座血陽主神的神廟應該是城中之城了。

    他往上方看了下,這座的神符上既有前人留下靈性力量,那麼說明當初這裡也是發生過一場鬥戰的,但是周圍沒有任何前人殘痕留下,這般看起來,應該早已被的神性力量修復。

    這位血陽主神看來恢復的很快。

    他想了想,一抬手,蟬鳴劍已是落入手中,並對莫隊率言道:“你退遠一些。”

    莫隊率一聽這話,轉身就往遠處跑。

    張御凝注著前方,之前他無法打開通往阿奇紮瑪的門戶,但是此刻,卻是可以試上一試了。

    他心光往蟬鳴劍中凝聚而去,這把劍上的光芒隨之越來越亮,周圍的砂礫、石塊都是微微震動起來。

    莫隊率此刻雖然已經去到了遠處,可仍然感覺到一股心驚膽戰之感,她感覺那把劍若是從張御手出,必然會造成一股巨大破壞。

    張御待得劍上力量凝聚到巔峰之後,便把五指一松,早已壓抑多時的劍光立時釋放出了自己力量,如一道閃電般轟在那神性護壁之上!

    在一聲轟然大響之後,那上面頓貫穿出了一個破洞,而在這一剎那間,周圍的景物變得扭曲了起來,如同蕩漾的水波光紋。

    他看有一眼後,轉首對遠處的莫隊率道:“你就等在此處。”隨後一腳踏入了進去,就在他入內後沒多久,那個破洞扭動了幾下,就又重新彌合了。

    莫隊率訝然發現,明明視線一無阻礙,張御進去之後,身影便就消失不見了,她的面前,依舊只有那投下巨大的陰影的神廟矗立在那裡。

    張御走到了裡面後,蟬鳴劍倏爾飛回,被他一把抓住,而後抬頭一望。

    與在神力壁障之外看到的場景不同,神廟並不是處在方才所看到的距離上,而是在較為遠的地方,上面的神符雖然仍有缺損,可比在外面看來更外完好。

    他的腳下有一條通向神廟的石板大道,上面鋪著紅色的落葉,石道兩旁矗立著一座座血陽異神的神像,之前他見過的神明雕像都是存在,不過裡面並不蘊含任何源能。

    他此時不禁想起了玄府門前的那兩排神怪,那處也同樣這樣相似的格局。

    他觀察了一下天空,這裡同樣沒有前人留痕,應該也是被神性力量抹平了,這麼看來,這位血陽主神的恢復程度比想像中還要高。

    望有片刻之後,他便沿著大道往前行進,同時蟬鳴劍騰飛而起,如電光一般一路閃爍著,每過去幾步,兩旁的神像便被隨之斬倒劈碎。

    待他走到神廟階梯之前,身後最後一尊神像隨之轟然倒地。

    這個時候,階梯兩旁的大火盆轟然冒出了火焰,並由地面一直延伸到上端。

    他神情不變,沿著石階踏步上行。

    待走到神廟平臺之上,兩旁高大的血羽戰士的雕像忽然動了一下,但在隨著場中有劍芒一閃之後,兩尊雕像卻又一下頓住不動了,片刻後,整個塌落下來,變成了一地碎塊。

    張御此時走到了位於神廟頂端的神殿之前,他見石門緊閉,伸手一按,隨著大門隆隆打開,就有一陣陣金光自裡照耀出來。

    他直接走入了進去,這是一個無比寬廣的空間,高大的頂璧上是精美逼真的浮雕,兩旁是一個個如同真人大小的神像,此刻似都在盯著他直看。

    神殿的地面上是打磨光滑的石板,兩側白色的石砌水渠之中流淌著泊泊的血水,但看著又像是反射的太陽的光亮,十分耀眼,上面還飄蕩著散發著陣陣異香的花瓣。

    在殿宇的盡頭處,則是一尊坐著的神像,那便是血陽古國的主神烏托了。

    他相貌威嚴,戴著黃金打造的羽毛冠,身著編織著棱形圖案和扣結的華麗彩色外袍,他的肩膀上站著一隻展翅大鷹,那是用來觀察萬物的眼睛普羅托。

    他左手中拿著傳說中懲罰惡罪的蛇杖,而他的右手,則托著一隻緩緩轉動著赤金色光團,那是象徵著萬物之源的血色太陽。

    而他的腳下,踩著一隻凶獰的大鱷,在血陽史詩傳說中,世界都在它的背上承托著,只要這位血陽主神鬆開腳,那麼世界就會因此震動碎裂。

    只是這個時候,仿佛察覺到了張御的到來,這位主神忽然睜開了眼睛,對著他言道:

    “東廷的異神,你現在踏入了是神主的殿堂,停下你那不敬的腳步,我可以讓你經受血色太陽的沐浴,讓你成為偉大血陽神眾的一員,將你帶到眾神的永生國度……”

    這個聲音威嚴無比,仿佛在遙遠的雲中傳下。

    張御理也不理,他不難分辨出來,這位元主神還沒有真正從長眠之中未曾醒來,說這些話的只是其人留在這裡神性意識,對方要想和他對話可以,那請自己復活過來,他不會一個連自我都沒有的意識多囉嗦。

    他看了周圍一眼,並沒有任何戰鬥過的痕跡,也沒有前人的遺骸在此,不過沒有關係,等到他把這個神像破壞掉,應該就不難知道答案了。

    他一伸手,蟬鳴劍化光一閃,已然躍入掌中,他把袍袖一振,劍尖斜指一側,而後沿著臺階一步步走向了那座血陽主神的神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53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幻實

    陳嵩拿上了該拿的東西之後,就別過戚毖,于夜半時分悄然自啟山的密道出來,他望了一眼空廣無人的平原,就騰空而起,就往安山方向遁走。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在更高的天穹之上,有一個人影靜悄悄的立在那裡。

    在他走後,項淳緩緩從天中降下,看著他遠去的方向,臉上驚疑不定,道:“陳師弟,他還活著?那麼英師弟……”

    早在戚毖說會另行派遣他人前往,他就感覺有些不對,故是他一個人來到上空停在此處,準備看一看,到底是誰人會去投擲“素義玄兵”。

    此時他神情有些複雜,最後搖了搖頭,暗歎道:“老師,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他自天中降下,一路回到了玄府事務堂中,隨後一個人坐在這裡沉思了很長一段時間,到了天明之後,他就關照役從把許英找過來。

    沒過多久,許英來到了門外,並道:“師兄,我來了。”

    項淳道:“站在那裡做什麼,進來吧。”

    許英進入來後,雙手一揖,低下首來,一副認錯態度,道:“師兄,上次是小弟不對。不應該擅闖進來,惹你動怒。”

    項淳擺了擺手,歎道:“罷了,也是我心情不好,與你無關。”

    許英抬起頭,關切問道:“師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要有什麼,你和我說,我來替你去辦。”

    項淳道:“算了,你有這個心就好,事情已經解決了。”頓了頓,他又言,“我昨天見過老師了。”

    許英一怔,隨後一喜,他急切問道:“那……季師侄那件事,師兄有沒有和老師提及?”

    項淳道:“提了。”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玉簡,擺在案上,“你想要的東西都在這裡面了。”

    許英大喜,急急忙忙伸手去拿。

    “慢著!”

    項淳卻是伸手一按,隨即神色嚴肅的看著他,道:“老師說過,這裡面法門很是偏門,有許多礙難,所以修習時要格外慎重,如果你交給季師侄,那要記住,將此事與他說清楚,而且修不修行也全憑他自願,若是他覺得不妥,你也不可勉強於他。”

    許英信心十足道:“放心吧,師兄,季師侄一向很用功,他也很信服我,而且以他的天資又有什麼學不會的呢?”

    項淳點了點頭,道:“但願是這樣,你拿去吧。”

    許英一把抓過玉簡,神色之中多了幾分激動,隨後放入袖中,這時他似想起什麼,看向項淳,鄭重言道:“師兄,我知道現在神尉軍正在弄事,不過等季師侄一旦觀讀到第三章書,老師就有了助力,你就再也無需擔心這些事了。”

    項淳點了點頭,道:“那師弟,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做。”

    許英對他一揖,便就興沖沖出去了。

    項淳則是坐在案後,陷入了長思之中。

    陳嵩在天中飛遁了三天之後,就越過了都護府的疆域,進入了廣袤的安山密林之中,到了這裡,因為濁潮的影響,便無法靠他自身來辨別方向了。

    他取出了一塊玉板,上面爬有幾隻心蟲,因在天中,此時全都被他用心光護持了起來。

    因為同一巢出生的心蟲之間互相是有感應的,所以他此刻只需跟隨著心蟲的觸鬚所指的方向行動,便可以快速接近喬盞所在的位置。

    這些心蟲原本是玄府之中一位玄修針對濁潮幻迷而設法豢養的,只可惜,這位因為前面尋不著路,直接轉投了渾修,據說後來因為行功太過急切,化變成了一頭混沌怪物,被渾修滅殺了。

    飛遁許久之後,他見心蟲忽然在玉板上爬動了起來,心下一動,立刻停了下來。

    就在這些心蟲爬過的地方,他看到了一行行的文字出現,卻是喬盞傳遞過來的消息,上面說及神尉軍一行人已是快要接近那片神眠之地了,從其探聽的口風來看,至多還有三天的路程就要到了。

    陳嵩想了一想,拿出一隻筆,蘸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在玉板上面書寫了起來,這是在詢問對方,現在身邊有多少人,可有異神在,情況是否還想原來所說的那樣。

    投擲素義玄兵絕非是小事,他必須要確保這次能夠將這些叛逆和異神一起囊括進去,所以他也是十分謹慎。

    要是喬盞之後一直沒有傳話回來,他到了那裡也會自己設法確認,如是發現事情有所不對,達不到預期,或者乾脆就是喬盞在欺瞞他,那麼他會立刻停止動作,毀去手中的心蟲,依靠另一批心蟲返回玄府。

    此刻密林深處某一處地勢較高的土坡上,喬盞坐在一頂帳篷之中。

    在與異神結盟之後,因為之後需相助這些異神竊奪血陽之神的力量權柄,這其中還需要他們的出力,所以他們不再像之前一樣日夜不停的趕路,而被允許在夜中睡眠,保持精神和力量,這樣就給了他一個人獨處的機會。

    此時他看著地面上的心蟲爬來爬去,並顯現出一個個文字,他心下一陣振奮,知道玄府的人收到消息了。隨後他想了想,又灑下了一些黑色的粉末,讓這些心蟲沿此爬行,把這裡見到的情況傳遞回去。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喬隊率,你一個人悶在帳篷裡幹什麼呢?”

    喬盞心下一驚,立刻將蟲子收了起來,他裝出一副方才睡醒的樣子,從帳篷走了出來,道:“穀隊率,什麼事啊?我正睡著呢。”

    穀隊率看了他幾眼,又沖他笑了笑,道:“也是啊,這幾天光顧著趕路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不過你有口福了,你和我的人逮到了一群靈性山林鹿,稍候可以大吃一頓了。”

    喬盞想了想,問道:“不給幾位軍候送去一些麼?”

    穀隊率大笑一聲,他上來一把搭住喬盞的肩膀,道:“早想過了,你就別操心這個了,走走走,靈性生物的肉要儘快吃,烤得太熟就不香了。”

    血陽神廟之內,張御已是仗劍走到了神殿的最上層,可是隨著他越來越逼近神像,卻是感覺走入了一層無形阻礙之中,越往上去,阻礙越大,此時他身上的心光隨之騰起,與湧來的神性力量相抗衡。

    這個血陽主神還未曾複生,這應該只是這位留在這裡的一縷神性意念所為,可即便是這樣,其所能調集的力量已經不下一個強力對手了。

    在血陽的傳說之中,阿奇紮瑪這個雖然是血陽眾神一起打造出來的,但是血陽主神烏托無疑在裡面出力最大,甚至說是支柱也不為過。

    這從其神廟是一座城中之城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他一直保持著慎重,一步步堅定而沉穩的向前那主座邁進。

    就在這個時候,烏托神像右手上托著的那一團赤金色光亮忽然發出了明亮刺目光芒,一股灼熱的感覺隨之彌漫開來,那些泊泊血色流水仿佛陡然間變成了沸騰的岩漿,泊泊冒著氣泡。

    僅只幾個呼吸之間,整個神殿都似陷入了一片高熱之中,四壁開始流淌下的金色液體,而兩旁那些神像開始如蠟燭一般融化變形。

    張御身上心光緩緩湧動著,排斥著外來的光與熱。

    不過他能感覺到,自己越往前走,熱量就越高,神像手中的那枚光團就是高懸於空中的血色太陽,只需稍稍靠近,就可將人化為焦炭。

    他能分辨出來,這些應該都是幻象,因為烏托所掌握的“神器”與它是一體,只有其真正復活過來,才能從自己的身軀之中召喚出這些東西。

    但是在神城之中,更是在烏托的神廟之內,幻象在神力的影響之下,就有可能轉變為現實中真正的存在,並具備神器原本所具備的些許威能。

    但他心下很清楚,那終究不是神器,而單純以靈性催動的幻象要想投照到了現實之中,仍是要以物性為依託的。

    所以他把蟬鳴劍在面前一橫,輕輕一撫劍身,隨著心下發力一催,在強大心光作用的之下,這把劍驟然飛去,直接撕裂了包裹在周圍的無形阻礙,轟然洞穿了烏托神像手中的光球,這個東西在扭曲變化了幾下後,就化為點點光屑飛散了。

    霎時間,一切熱流都是消退而去,神殿之內所有的一切恢復了原狀,似乎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蟬鳴劍穿透那光團之後,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而是一個飛轉,分別在神像手中的蛇杖、肩膀上的神鷹以及其腳下的大鱷之上分別轉了一圈,這三件東西也是隨之一起碎裂了。

    張御一伸手,將蟬鳴劍抓回手裡,破滅了這些東西,沒有了物性依託,對方就休想營造出方才那種幻象了。

    有些強大的異神固然能純粹的靈性改變現實,但那絕不是一縷神性意識能做到的。

    事實上,玄修若是觀讀到了第三章書,並在學會了一定的章印之後,也都會具備這樣影響現實,並改換現實的能力,只是所能改換的程度視修為不同有高有低罷了。

    此刻他看向那不再發出任何動靜的神像,便沉穩邁步,行至近前,隨後將手套取了下來,伸手緩緩按了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9-11-26 09:54 PM

第一卷 東庭 | 第一百九十章 儀式

    血陽主神烏托的神像是極為龐大的,即便這只是一個坐像,也達到了四丈之高,常人站在下方非常渺小。所以張御這一手按下去,此刻也僅是觸及到塑像腿部下沿。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神像之中只要存有源能,並被他真正接觸到,那就可以將之吸攝出來。

    只是手按上去的那一刻,卻是感到了一股虛蕩和不受力感,他遇到了與在月神神廟中相類似的情況,這座血陽主神的神像之上,同樣有著一層神性力量的保護。

    而且在月神神像那裡,他還能感受到下方湧動的熱流,而在這裡,卻完全感覺不到。

    不過在之前那些神像之上既然可以找到源能,那麼這樣一個史詩中傳頌的主神,在其最重要的寄託之身上,應該也不會有所例外。

    縱然當真沒有,那麼這座神像他也是必須要摧毀的。

    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他就絕對不會讓這個異神順利複生的。

    他伸手入衣兜之中,將封金之環取了出來,雙手一分,斷開相連的蛇頭和蛇尾,隨後腳下微微一用力,身形上躍,再神像抬起的手臂之上站定,他側過身,將五指鬆開,任由這枚環鏈落在了神像的掌中,正好是那原本承托著金色光團的位置之上。

    這東西才一落上去,神像外面的神性力量頓時一陣波動,好似水面上的一圈圈蕩開的漣漪,巨大神像上呈現出一股形如水面扭曲的異象。

    可儘管如此,可能是由於這裡的神性力量過於厚實,那一層守禦並沒有因此而破損,居然成功抵抗了封金之環的吸扯力量。

    張御等有一會兒,見封金之環始終沒有取得進展,就知道光是這個方法可能還無法起效。

    他心念一轉,往四下看了下,這裡到處充斥著血陽主神的神性力量,而不像月神廟中那樣早已被前人的武力破壞了,神像就好似是被一團厚重的水所包圍著,任何一點微小縫隙都立刻會被週邊的力量填補上,所以守禦可謂異常牢固。

    其實最麻煩的是,這裡還有著一縷殘留的神性意識存在。

    有著這麼一個意識,就可以集中調動力量凝合起來對抗他,而這意識躲在在神性力量之中,算得上是無處不在,想要找出來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眸光微閃,既然如此,那就用最為直接的方法的好了。

    他自神像之上一躍而下,退開幾步,而後伸手在劍刃之上一抹,隨著上面閃過一道流光,蟬鳴劍便見嗡嗡顫動起來,似是欲飛馳而去。

    他再看有一眼之後,手掌一松,霎時間,蟬鳴劍化流光飛去,如電一閃,對著神像就是一個猛然衝擊!

    這如轟雷般的一擊卻被神像之上的一層光芒所擋住,可也是因此,其表面之上的波蕩卻是變得更是劇烈了。

    這等情形正是張御所希望看到的,他站在那裡不動,只管以意念催動蟬鳴劍。

    隨著劍光越來越快,就好像一道閃電鞭子不斷抽打著神像,隆隆震響之聲震動整個神廟。

    血陽神像表面上的波蕩漣漪逐漸加大,外表的神性力量動盪也是愈發劇烈,在過去一段時間之後,就好像達到一個臨界點一般,似是斬破了一層什麼東西,神廟中原本渾然一體的神性力量頓被撕開了一個豁口,與此同時,封金之環也是忽然亮了起來。

    但是隨即,週邊有更多的神力往神像瘋狂湧去,好像想是要竭力彌補這裡的漏洞,但張御豈能給對方這個機會,當即走上前去,一把按了那神像之上。

    轟!

    這一次少去了中間的阻礙,神像的源能再也無法藏匿在身軀之中,一股洶湧的熱流如咆哮的汪洋一般奔湧過來,他感覺自己仿佛一下沉陷在了深海的漩流之中,目光之中同時有細碎的電芒閃爍不已。

    此刻神像的外表開始不停的褪色,衰朽,老化,縱然神性力量拼命湧來也沒有任何用處,可以看到,它正在一點點走向崩滅。

    張御早就注意到了,一旦自己開始抽取源能,那對被抽取的一方來說就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似乎是某一種維持其存在的根基沒有了。

    對此他也是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只是想要確認的話,恐怕還需要再找到更多蘊藏有源能的物品。

    這一股狂湧而來的熱流在崩騰了許久之後方才結束。而在這時,神像身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如蛛網一般的裂紋,並伴隨著清脆的破裂聲,最後,它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崩塌,巨量的灰塵從高空傾灑下來,整個神殿頓被滾滾蕩蕩的塵煙蒙了一層灰色。

    待一切平息下來後,張御抬起頭,發現神殿與方才相比,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密密麻麻的劍痕和遭受衝擊的巨大坑洞出現在了四周的牆壁上,而頂端位置上,更是出現一個巨大的孔洞,看去直接通向那神符所在之地。

    神像不存,神力失去了寄託,自然也就消彌了神力所編織出來的虛假幻境,還原了最為真實的一面。

    這時他若有所覺,回轉身來。

    三名道人的身影就站在神殿下方,他們闔著雙目,神情安然,一如生前模樣。

    安山密林之內,喬盞離開帳篷,跟隨穀隊率下了坡地,來到一處被收拾的較為乾淨的空地之上。

    這裡豎起了三十來堆篝火,一頭頭叢林鹿的鹿身被分割開來串在上面,百來個異神贈送的土著奴僕正在那裡負責烤肉。

    谷隊率聞了聞飄過來的香氣,滿意點頭。

    喬盞發現附近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其並沒有與神尉軍的人站在一起,而是在遠處看了看眾人,就轉身離去了。

    他不禁問道:“那是什麼人?”

    穀隊率撇了一眼,道:“復神會的,一群神神秘秘的傢伙,別理他們,現在吃肉最重要。”

    他一拉喬盞,來到了被整理乾淨的篝火堆前,土著奴僕搬來了兩個木樁,兩人就在上面坐了下來。

    不用他們動手,土著奴僕就動作嫺熟的將兩頭小鹿的腿割下,恭恭敬敬跪送到他們面前。

    穀隊率接了過來,焦嫩適中的鹿肉早是灑上了香料,一口咬下去,滾燙的肉汁霎時滿溢口腔,讓他愜意的吐出了一口氣,他拿下腰間的灌了一口藥酒,更是滿意了。

    喬盞也是拿了一隻鹿腿在那裡慢慢吃著,他看了眼四周,問道:“穀隊率,我有個問題不解,我們幫助那些異神,那我們又能獲得什麼呢?”

    谷隊率很隨意道:“很簡單啊,我們也一樣可以分享奪取過來的神力,不然沒有好處的事誰又會去做?”

    喬盞吃驚道:“神力?可是我們能夠承受異神的力量麼?”

    穀隊率笑了下,道:“那只是因為你不懂得方法罷了,你知道尉主所掌握的開啟力量枷鎖的儀式吧?”

    喬盞點頭道:“自然知道。”

    穀隊率撇了撇嘴,道:“就剛才那個人,復神會的,他們有一種類似的辦法,可以將外來的神力灌注到我們的身上,而且這與我們神尉軍中開啟力量枷鎖並不衝突,也就說,如果未來有機會成為軍候,那麼力量還可以增長一次。”

    他伸手一拍喬盞,道:“喬隊率,將來說不定你也能成為軍候呢。”

    喬盞故作自嘲,搖頭道:“軍候?軍候之位只有四個,是怎麼樣也輪不到我的,我從來沒指望過。”

    “哈哈!”穀隊率一陣大笑,“那只是東廷原來的規矩罷了,你以為這次過後,我們還需要再遵從東廷的規矩麼?”

    喬盞心中一跳,道:“什麼意思?”

    穀隊率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是那句話,你到時候就會明白的,不過就算我不說,想必你也是能猜到的吧?哈哈。龐軍候過來了,我過去和他打個招呼,你自己先慢慢吃吧。”

    說話之前,他把手中的鹿腿幾口吞下,隨後站起身來,向著走過來的龐鞏一行人迎去。

    喬盞雖然在那裡啃著鹿肉,可憂心重重的他卻察覺不出來半點滋味。

    這一次到來此處的人有六十餘,差不多是十分之一的神尉軍了,要是這六十多人要是全都等到了新的力量,那神尉軍整體的力量將會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到時候就算都護府和玄府聯手,怕也壓不住他們了。

    他眼中露出了堅定的神色,將手中的鹿腿努力吃下去。

    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他們!

    過了一會兒,他藉口吃飽了,就又一個人回到了帳篷之中。

    他將心蟲小心放了出來,而後自己今天探聽到的消息都是寫上,想了想,他還在末尾加了一句,言及要是有什麼需要他做的,那麼請儘量吩咐,他會去儘量完成,哪怕因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